娘死了之后,又冒出来个歌女,没几天怀淑还在丧期的时候,我去找你就见着你搂着个如花似玉的新人在那儿寻欢作乐。从我们两个成亲往后,什么孺人、良娣,晃得人眼睛都晕了,我到现在都没把她们记全乎了。还有!春枝是我的陪嫁丫鬟,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大色狼,急色攻心,什么人都不放过。”
萧衍坐在绣榻上抬眼看我,眼睛眨都不眨,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说:“我为什么要母后赐给我的五个美人,还不是为了救你的怀淑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蒙嫣为了什么来得,不跟她演那么一出戏怎么把禁军副统领换成我自己的人?还有,大哥刚‘死’的时候,那个女人是舅舅派来试探我得,他怕自己杀了我的兄长会引得我记恨他,才故意指使那个女人那样问我。你可倒好,二话不说甩腿就走,我就问问你,你打心眼里信过我吗?”
“还有我东宫里的那群莺莺燕燕,你为什么记不清楚她们?因为没有一个是有家世有背景得,她们哪个能威胁到你?母后看出了我的心意,设计要替我选妃,选得都是背景深厚的世家女子,我二话不说就回绝了她。你可倒好,拿着那些破画像就让我来选,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故意躲你都躲不开,非得追着我让我选,沈孝钰,你就算没长心,也该长点脑子吧。”
我被他不急不缓却又猝不及防的话噎了一下,一时有万般思绪涌入脑中,缠黏着乱成麻絮,全然无法理顺。只略有心虚地低头看地,突然间猛地抓住了一条线头,抬头问他:“那春枝呢?春枝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解释?”
他的眼中漫过一抹闪着雪刃刀锋般的凛冽寒光,“我根本没碰过她,说到底这事还得怪你,对身边人约束得不够,心眼也没生全,连她被人收买了都没察觉出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他,“收……收买,被谁?”
他将头扭到一边,目光清凌凌地看着案几上的烛台,“以后你就知道了。”
门外大火烧灼的声音愈加盛动,似乎已将断壁残垣啃噬得只剩了渣,不时有跳跃的火苗在门的缝隙里跃动,我心想这火也该烧上来了,没准我们两真要挂在这里了。
我干脆铺开素裙,坐到了萧衍对面的绣榻上,借着昏黄的烛光而窗外涌进来的月光,将他细细端详了一番。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柔和秀美的下颌都似是生出了冷冽的弧度,瞳眸黑得犹如夜幕下的瀚海,深邃而幽澈。
心里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说:“其实,我……”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捏得骨骼生疼,可是后面的话还是难以出口。
萧衍转过眸来看我,脸上被明暗勾勒出一片阴影,越发显得五官突出而俊秀。
“我……”心里想,万一马上就要死了,那这一生与他岂不是都在怨怼中度过了。我将胳膊肘支在案桌上,身体越过那张粗制滥造的红漆桌子,在光线暗淡中摸到了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细细摸索着,指腹上还有一层薄茧,抚过的时候有着略微粗粝的触感。
他任由我将他的手拉到怀里抱着。我抱了一会儿,就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般,萧衍沉默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在门外大火噼里声中慢慢地说:“我的心里爱着一个人,因而对他格外在意,不想他的身边有除了我之外的女子。可是他太过出众,地位又太过尊崇,大概穷尽一生也不能为我所独有。因此我疏远他,甚至伤害他。就是怕有朝一日,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好结果。”
我能感觉出他的目光炙热如火深深地落到我的身上,可我不敢看他,捧着他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闷闷地说:“我早就发现自己不是个好女人了,我特别容易嫉妒,所有我喜欢的人和东西都恨不得独自占有,不愿与人分享。我做姑娘时就想过,如果我未来要嫁的夫君在娶了我之后又变了心,我就把他杀了……”我更加郁闷了,悲怆自心生:“可是我要是把你杀了,皇帝陛下不得杀我全家。”
我如珠似宝捧着的手指向内蜷曲,反握住我的手,他轻轻地笑了,眼角眉梢有着温柔灵动的光晕,“原来,我一直命悬一线啊。”
些许顾影自怜的悲伤,还有一点点羞涩,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冰凉如雪的指尖勾起我的下颌,面前疏落了一片阴影,萧衍蹲在了我面前,眼睛里犹如落了暖阳波光般温柔生动。
“孝钰……我真心期盼着的,就是你能对我说出那个字。”他柔动的笑意中添了一丝无奈:“可是你太别扭,也太可恶,非得是这样的境地才肯把自己的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前倾了身体靠在他的怀里,有些忧悒伤慨,喃喃道:“六年前,我做了一件对不起怀淑的事,当时在东宫,我偷听尹相说话,他……”
第39章 火戏
门外一声清脆的锣响,将我几欲脱口的话全堵了回去,侧目去看门,见缝隙里攒动的炙红火光骤然歇灭,哀嚎哭救声也随着一同烟消云散。整间客栈没有一点声响,透着诡异的静谧。
我诧异地去看萧衍,见他不自然地揉了揉的眉毛,有点心虚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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