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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69部分阅读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rouwenwu

    糕,而菜却以鹅掌鳖裙独战鳌头?其他的菜再一月或者一旬再推出来?”

    文箐道:“孺子可教也。不过咱们的鹅掌鳖裙,取名却要叫‘戏水’。”

    杜家是渔户,在开业前替文箐四处收鳖,先前文箐说绒衣过几年将减少,他家生怕文箐不再养鸭,惶惶不安。后来借铃铛之口与华嫣提及此事。

    华嫣笑云:“他们家只怕是粘上你了。你不怕?”

    文箐道:“路不是没有,只是看他们敢与不敢。我开食肆,也不过斗的是胆量。他鸭养得少了,收入渐少,那就再养些别的,比如鳖、蟹、银鱼……日后就算食肆不是我家开,想来只要人家要吃这些,怎么会卖不掉?”

    华嫣叹服:“箐妹你主意就是多。人人都只道鱼虾鳖蟹皆为野生,谁晓得要圈一个地来养它?”

    文箐轻轻一笑,这种夸赞,她也不过是后代所见罢了,要问怎么养,她亦是一无所知。古代,毕竟吃这些不多,野生的似乎也足矣,只是如果酒楼食肆里这个卖得好,其他的都会跟风做这些菜,需求自会多起来,于是原来的捕捞渔户改成了专门的养殖户。

    杜家讨了这个主意,自是谢了归家留心着如何养殖起来。这些暂且不表。文箐却是对杜家道:“你们一家是渔户,讨的是水上生活,想来河泊所的交际必不可少。这回食肆开张,你不妨以你家的名义邀请河泊所的两三位差官,我让褚群留下几个座。日后你们与河泊所的相熟,打起交道来亦能便宜行事。”

    杜家份外高兴,如此一来,不仅是讨好了河泊所官差,同时也让人晓得他们背后有周家支持,自是不敢欺负来。

    邓知弦那边伸长了脖子,着意打听文箐的情况,文箐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菜式晾出来,开业前三天,第一天宴请的是周家、沈家诸人,并当作是给小堂弟的满月宴,这十分讨好了彭氏与周赓,当然也不忘华姗一家;次日宴请的是衙门的各官差;到得第三顿,则是将自适居中诸人皆好好地请了一顿,杜家人也荣幸地被邀请到了。

    这也算是开业前的动员大会,至少人从吃得欢畅,摩拳擦掌,斗志昂扬,以文箐马首是瞻。文箐也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食肆,开张之时,胜在其菜式品样新奇、别具一格,味美才是关键。过一段时间推陈出新,不过是两个目的,一是增加菜品,二是区别与他店,吸引新顾客,巩固旧顾客。

    到得四月底,褚群笑呵呵地道:“小姐,果然是妙。这马上夏天了,吃甲鱼的少了,却是喝酸奶的多了。地窖里,去年藏的冰不日亦能用得上了。”他拿着帐簿前来与文箐会帐。

    文箐见得帐面上的数字,十分高兴。“辛苦褚掌柜了。不过咱们的绒衣也不能做了,只是草莓上市了,接下来是西瓜,甜瓜陆续,且让关师傅好生想法子……”

    褚群道:“五小姐上回提议的软红清莲,下面用绿甜汤加入荷叶汁做成荷叶状,这下就与真的荷花一般了。如今方一推出,竞价却是比原先的还好。”

    因本地人喜食甜,吃上一小口酪糕,再舀上一勺甜汤,甚是美味,到得夏日,全为冰镇的,自是十分解渴。褚群已预见了来日这道甜点的火爆。

    文箐笑道:“提起这个事,文筜可上心了。前几日来,还一再问我,开始往外卖没有,我道需得候些日子。你可得将这道菜记清楚,到底卖了多少份,我还得与她分红呢。”文筜也学着四姐的样,说这个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四姐若卖五十贯,她需得五贯,事实上一竞拍,价格自不是这个数了。

    文筜学会了有事琢磨,能想出花样来,并且文箐采纳,李氏十分高兴,女儿慢慢有长进,便乐得文筜成日呆在自适居。

    文箐这边高兴,有人却是发愁。可谓是一家欢乐,几家愁。

    说一下,早前店铺起名,大体便是以下这些字进行组和,于是有人将这些字联成了一首诗,贴出来与大家共享:

    顺裕兴隆瑞永昌,元亨万利复丰祥。泰和茂盛同乾德,廉吉公仁协鼎光。

    聚益中通全信义,久恒大美庆安康。新春正合生成广,润发洪源厚福长。

    此章的饮食文化,借八珍与染指一词,抛个砖,大家可以尽情在评论区发挥。若是有好的食肆名,请赐名。多谢

    正文344不如意事既便只二三

    宣德十年春末夏初,因畿南,山东、河南、淮北之地仍患蝗灾,苏州府各地仍大修水利,春日里,周家族人为挖渠抢水道一事,与邻村大打一场。文箐闻言听说自家的地头正是那片水渠所在之处,吃惊不已,周腾与周荣急急地赶回常熟去了。文箐这边因忙着食肆,无暇分身,虽是焦灼不安,却也莫可奈何。

    李氏抱怨不已,谁晓得如何赔偿,这事儿只怕不是三两天就能平息得了的。雷氏更担心的族里人是不是真的仗势欺人,千万不要被人传到北京去才好。

    文箐却从余氏嘴里得知,但凡这种抢水的事儿发生,若是闹大,必是两村两族人的一场大架,但周家必然会占上风,其意便是周叙在朝断官的缘故,邻村比不得周家势大。这让文箐既意外,又觉得乃是意料中的事,权势声望相加,周家人再如何低调,只是族人难免会有几分骄狂,或可能打着周叙的旗号做些强势压人的事儿。

    “陈妈,那二伯与三叔他们到常熟,可会惩治族人?到时岂不是又会闹上一场了?”文箐那时还想着公正地来看这个问题。

    文筜皱了一下眉,抢先道:“四姐,那是胳膊肘往外拐呢,这抢水打架,就是一族人的事,有事也要关起门来说话的……”

    文箐第一次被她教训了一回,自惭,也觉得自己确实一直没好好地理会古代的族人关系。立族做甚么?还不就是结成一团,一致对外,有理没理都是先护着自家人。想想其律法也是这般,维护宗族利为先,以家庭为重,父亲犯法,但凡不是造反,儿女不得揭发不得做证,以维护一个家的统一完整。否则就成了全族公敌,不孝儿女。

    文箐思量过后,只能感叹:弱势者可怜。但她也不可有跳出来宣扬公平公正之类的世界和平主义,不过是叹口气罢了,继续麻痹自己过日子。

    另外她此时还需要解决的另一件事,便是要去赴凤阳庞氏家的婚事宴请。四月发来请柬,月底庞氏家表姐嫁与孙家。

    李氏借口春绸上市,忙不过来,只着文箐自己去。“田庄事务正忙,你三叔也分不出身来,春绸与春茶都新出,诸多事宜要打理。正好,你不是要买书么?借此机会,去南京瞧瞧。”着余氏去柜上取几匹新绸作贺礼。

    庞家为庞氏的娘家,不去应酬自然不妥。陈妈也道:“咱们现下住的宅子还是昔年老夫人娘家所赠呢。”更何况人家盛情相邀。

    周宅中正为文筵的婚事做最后的准备,所有的家什全由赵木匠给做好了,如今正在上油漆,漆匠请的就是杨氏家人。

    文筵三月份起程去江西迎亲去了。今年秋试,也不知他会否顺利中举,因为曾棨去世需守制之故,婚事一拖再拖,终于拖到了现在。

    文箐私正里问文筜:“去岁在京,遇到了巡抚家的孙,可是出甚么事了?”

    文筜郁卒地道:“我不过是见得他们递个信罢了,害得我挨一顿骂。”

    原来周琼瑛给文筵的是其表姐赵蕙儿的一封信,没想到被文筜撞破,文筜是高兴之下欢呼,只是二人却是私下里传信,于是惊得差点儿让旁人误会两人私下里有别的事来,幸亏其中一方及时躲开了。

    周珑以前叹过“可惜”,大抵是指赵蕙儿与文筵郎有情妾有意奈何各自有婚约,身不由己,活活错了良缘。文筵是不可能提出退亲的,更何况事后曾棨就去世了,周叙那就更不可将亲事推却。

    文箐在这种喜事期盼的氛围中,亦觉得有几分苦闷。自己为一介女子,身在古代,婚事不能由己,就是文筵,得到家中祖父宠爱,祖母喜欢,父母重视,可也半点儿不能就婚事作主,也只能认命罢了。

    文签一待大哥不在,一旬也才给老先生那里交一篇文章,于是时常跑自适居来找商辂陆础交流。

    一日鞋弄脏了,嘉禾给他洗了,他穿着陆础的单鞋,觉得很合脚,立时道:“四妹,这鞋你做的?要不,给你二哥我也做一双。你二姐现下忙着她自己的事,都顾不上我了。”他故意说得可怜巴巴的,希望能得到四妹的同情。

    文箐瞟了瞟他脚上的鞋,道:“我可没这个好手艺,我怕做出来的硌了二哥的脚,可就不合意了。这可是嘉禾的手艺,她有力气,鞋底纳得匀称漂亮。”

    文签抬起一只脚来看看鞋底,见得横平竖直,斜着亦是直线,针针短长一致齐整得很。“还是我可怜。你会想到你陆二哥,却想不到你堂二哥来……”

    文箐亦打趣道:“二哥,听说二伯母在为你张罗着,是不是二嫂马上就要娶进门来了?这新鞋还嫌少?只怕看不上呢。”

    文签脸上一红,放下脚来,低头看青布鞋面,鞋口滚边平平实实,与人一般。“看得上,看得上。现下就是没得穿呢……”正好嘉禾进来,他立时住了嘴,脸上却是火烫火烫的。

    文箐没注意,不过以为是二哥拿自己这边的人寻开心,就对嘉禾道:“嘉禾,且帮二少爷多做几又,免得有了二少奶奶后,到时你做的也没人穿了。趁早,现下能多讨得些赏钱。”

    文签听得这话,只说没钱,穷得很,四妹不可怜自己不帮自己做那就算了,然后借口去找商辂做文章,提步出去了。可是经过嘉禾身边时,却是偷偷地瞟了一眼,心中叹口气。

    文箐便对嘉禾道:“过两日我去南京,你与阿静姐在家,注意他们送绒过来的先收下来,正好家中也无其他的事,且给二哥先做一双单鞋,再与义兄也做一双,其他两位少先生也做一双吧,问问华庭表哥那边可还需要。”

    嘉禾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好似表那边正在做着鞋呢。只是不晓得到底是给哪个做的,要不然我去问一下?”

    文箐觉得她怎么突然犯傻了,笑道:“表姐做鞋有甚好稀奇的,她做的可比我好多了,自然是做二表哥他们的。”

    嘉禾摇了摇头,道:“看尺寸不是呢,比二表少爷的长呢,我先时以为是铃铛给杜家做的,可再看那鞋大小却不是个杜家的粗脚能穿得上的。”

    文箐的心突然急跳了下,“不是?哦,我想起来了,兴许她是帮我做给义兄的呢,上次我与她提到,义兄带着妹妹在松江府,离了家,需得我们多留意一些。”

    事实上,那次是她想借机试探表姐,对席韧到底有没有感觉。可是没想到,华嫣先是略推拒了一下:“我做?怕是不合适吧?不少字”

    文箐却以为其害羞,便道:“有甚么不合适的,你是帮我做呢,我是做给义兄的,旁人哪里有话说来。再说了,两位少先生的鞋还不是咱们家中的人做的。总不能给这个做了,不给另外一个做吧。”

    华嫣便点了点头,应允了。

    文箐当时很高兴,认为华嫣只怕有意呢,寻思着席韧每次来,是不是该给他们俩多制造机会?当时写信让席韧带席柔务必来苏州过端午节,想趁此机会好好观察。至少,自己这个想法与陈妈说,陈妈说她早就有意了,甚至与沈吴氏提起过,沈吴氏自然高兴得很,嘱陈妈暗中帮忙。

    嘉禾出门去了,文箐遛遛跶跶的去找华嫣,却没见到嘉禾所说的鞋,便也没说,与她闲话两句家常,嘱她帮忙看顾好弟弟等等。

    华嫣问道:“庞家在凤阳,与孙家邻近,此次又是庞孙两家结亲,你可是要去拜访一下孙家?”

    “发愁呢。听说孙豪他们一家在京城呢,只怕去拜访,说声谢,也见不到呢。”

    “孙少爷可还与你写信?”

    文箐赶紧摆手否认:“没,没有。一早三婶说最好莫与男子通信,我就……不过,文简一年倒是与他写上两封信。”

    华嫣点了点头,道:“人大了也麻烦,没甚么事也怕别人乱说。大伯母以前还……”意识到这话还是莫与文箐讲,便赶紧管住了舌头。

    文箐一脸诧异地看向她:“大舅姆?她怎么了?表姐,您是说我与孙家少爷当年一路同车共舱的事?那时我才几岁啊,大舅姆为这事发愁过?”

    华嫣赶紧摇头否认,可是文箐却是知自己说中了,不由得有些烦,说了句:“也没那么多事,我不过把他当朋友,同患难,自然有几分情义罢了。更何况,他又送文简马,这些年,我也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以前欠他的钱债还清……”

    华嫣问道:“大伯母应该不会这么想,毕竟孙少爷不是早定亲了吗?再说他与你差着辈份呢,这事儿自然是成不了的。”

    文箐心里骂道:甚么辈份不辈份的,拐着莫名其妙的亲戚辈份,徐家不是不认徐氏吗?哪来的辈份亲戚不过是我不为而已,要是真有这个想法,又不是乱、伦……心中对姜氏难免又产生一点隔阂。华嫣便知自己说错话了,只好赶紧说自己胡言乱语,文箐见她一脸愧意,自然也不能将气发泄到她身上,便道:“他都定亲的人,当年还向我小姑提出来过意思,伯祖父不允呢,这事涉及到我小姑的名誉,家中谁也没提。大舅姆该不会是闻风,以为这事是说我吧?不少字那哪可能?”

    她带着几分闷气回屋,发现雨涵打扮得漂漂亮亮,跟一朵花似的,与嘉禾走一块嘤嘤笑着,也不知说的甚么有趣事,哪里这般好笑了?

    过一会,嘉禾却来与她说起雨涵的事,道是绒衣的活计没了,她也闲下来了,想来问问四,可有旁的事需要帮忙。

    文箐的火还没下气,自然没甚么好话:“她家有地难道没有农活要帮忙做?最近她怎么老到这里来?”

    嘉禾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不喜雨涵,是因为她嫂子上次说漏了的嘴的事,不过去年的时候,文箐已经说好了不怪她们,一时又没法肯定到底是哪里惹得不悦了。“那我让她少来……”

    文箐也不知嘉禾对窦小二到底有没有想法,又怕自己提出来,她便认为自己是要命令她嫁到窦家,于是也不敢提,就这样观察来观察去,毕竟窦小二来自适居的次数也不太多,实在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可是雨涵,是甚么心思,陈妈却已经说出来了: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看中了窦小二了。

    褚群是窦小二的姨丈,褚群做了掌柜的,窦小二接手了绒衣的收购事项,在一群小青年中脱颖而出,旁人都觉得窦小二来日必然不错,又有文箐栽培提拔,说不准就当个管事。

    雨涵长得漂亮,再一好生打扮,尤其是现下已成年,立时亭亭玉立,比旁的少女要美上几分,尤其是嘉禾站一起,谁美谁丑,高下立判。在周宅中呆了几年,她自己也看不中粗野村夫,可是有钱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一穷二白的她,于是她只能放低要求,却是盯上了窦小二。

    嘉禾还念着以前在周宅中的姐妹之情,处处帮着她。文箐心想:窦小二是陈妈给你物色的郎君,你怎么还会傻得把雨涵这样漂亮的人往窦小二面前带呢?到进岂不白白费了陈心血?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陈妈一再说窦小二不错,她也被说得有些动摇了,在某些程度上,也把窦小二看作是嘉禾的未婚夫了。

    这真是:船上人不急,急死岸上人。

    文箐为嘉禾着急,嘉禾却为大表少爷着急。商陆二人一到,的关心很明显,打点衣食起居一点不下于表少爷,而席韧一来到,她就偷偷地发现,对席柔兄妹的关心那是更甚,尤其是很多时候,暗里夸赞席韧来日必是一上佳夫壻。这些话,听到嘉禾耳里,可是十分为沈颛发愁。她就想:表少爷这样貌哪里是百里挑一,明明是万里挑一呢,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表少爷,而且表少爷字写得好,画得好看,养花更是好,下棋不仅能难住,其他人更是不敌……人人夸赞的表少爷,可是在这边来看,却是有些冷淡待之。偏偏这事她隐约看得见,却想不明白,更不敢与陈妈说半点,帮不上的忙,又没法与表少爷暗示,只能憋在心里发愁。

    这主仆两人,均为对方发愁,只有铃铛傻乐着又有几分羞怯地备着嫁妆,与此同时,还得为自家睁大眼睛打听自适居中客人动向。

    文简一听要去南京,立时兴奋得直跳起来,道:“姐,去吧,去吧我这就叫豆子哥哥打点行李。嗯,南京可好玩了,褚管事说……”见姐姐盯着自己笑得有点发凉,立时住了嘴。

    文箐敛了笑,问道:“以前你夸口会比沈肇写的字好,读的书多,如今呢?”

    文简低下头去,不情愿地道:“我比他也不差多少,他比我还大呢……”

    “是不差多少,只是人家比你晚读书呢。这三个月来,你隔三差五的去放飞鸢,别以为我不晓得……”见弟弟垂头丧气,立时又道,“此去南京,为姐半点不会滞留游逛,半个月不到就是端午节了。三婶那边说,今年端午节咱们这边操办,到时阳澄湖里亦有龙舟赛事,咱们好生过节,随你喜欢,如何?”

    文简得了这个许诺,不再缠着姐姐去南京了。

    十日过后,文箐从南京急急返回。却在路上只身遇得商辂。

    本章是过渡,各位亲勿急。接下来言情,言情……这一章省略了很多小细节,怕太罗嗦了,就赶着往下写。另外,说明一下,为了凑合整个文章中构思的人物年龄,故而商辂的年龄,在小说里设定比历史上的晚出生一两年。

    嗯,推荐两文,一是耽美小说,大家搜一下《渣攻与渣攻的巅峰对决》,作者阿呆。我非常喜欢这种写文调调,直接,不罗嗦(我的毛病啊),很an,不伪娘,可惜我笔力不到,写不来,只能欣赏;另一篇是点点的,朋友写的,可以养一养,《锦衣玉食》,作者刻意写一个二缺冲动型的女主如何在明初闯荡的,其构思不错,情节紧凑,不拖拉。

    正文345百岁光阴一梦蝶

    宋代方岳曾有诗云:“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文箐却叹道:方岳是要诉苦,而自己与一众拐了十里弯的亲戚要上叙旧,那便是:纵然人生不如意只二三,能诉诸于人的高兴事儿却也无一二。在这群陌生人中,也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到南京,明初建国的京城,如今虽是早迁至北京都几十年了,但其原来的朝廷一套衙门与官职仍然保留。根据离皇帝的远近,南京与北京官员薪资自然也是有所厚薄之分。马车路过皇城不远处的民居时,陈妈指着一处宅院道:“,昔年两位老太爷及第时,那就是太宗赏赐的宅子呢。比现下北京大老太爷的那所要略大一些……”文箐在马车上也不过略瞧了一眼,早已易主了,那时周叙兄弟当年就是在南京参与编撰《永乐大典》,周叙还一度主持了应天府试,在南京教导宣宗,如今连宣宗都过世了。世事,难说。

    文箐记得《儒林外史》中曾有关于南京城繁华的描述:“里城门十三,外城门十八,穿城四十里,沿城一转有一百二十多里。城里几十条大街,几百条小巷,都是人烟稠集,金粉楼台。城里一条河,水满的时候,画船箫鼓,昼夜不绝。城里城外,琳宫梵宇,碧瓦朱甍。在六朝时,是四百八十寺,到如今何止四千八百寺大街小巷,和共起来,大小酒楼有六七百座,茶社有一千余处……到晚来,两边酒楼上明角灯笼,每条街道上足有几千盏,照耀如同白日,走路人并不带灯笼。那秦淮河到了有月色的时候,越是夜色已深,更有那细吹细唱的船来,凄清委婉,动人心魄。”

    在她眼里,南京城果然热闹,店铺林立,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招幌林林总总。文箐开了食肆,故而也频频看顾南京酒楼,一了解,才知开国时,朱元璋便建了十六座官家酒楼,各色菜式无不含杂,歌管弦乐,如今依旧。

    在庞家贺喜,无甚多可言,庞孙两家结亲,为孙家当时势败削爵之际,后孙家起复,庞家担心会毁亲,幸好拖到现在,一切无事。临走前两日,庞家表舅姆称孙豪母亲从北京赶来,示意文箐去拜见一下。文箐念孙豪情义,自是去了。孙家门庭自然比周宅豪华不已,更是胜过富阳郑家之宅室,此处不赘言。

    孙母为人尚和气,感文箐之恩,却忧孙豪之事。“犬子当日能寻到家亦是承四之恩,只他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也不听的不孝子,先时多承周四一番劝诫,略有些好转……”

    文箐越听越觉得不安,孙母竟言下之意,似乎并不是十分喜自己,却要自己写信劝孙豪。中间,孙母离座,孙家有妹,为孙振庶女,未被带到任上,一直居于凤阳,却是对孙家情况要比文箐自然了解得多。她细细打量了文箐,却是含枪夹棒地与文箐说话,说得一故事,却是狐狸精摄魂的事儿,然后话题转到文箐身上:“周家四长得可是天仙之姿,听说才敏过人,急智多端,若是区区一个狐狸精,只怕亦要败在面前呢。”

    文箐对于这种挑衅,自然四两拨千斤地反击过去。“我还真没见狐狸精呢,这还是第一次听八提及,现下与箐聊天的是八真身吧?不少字”

    气得孙八咬牙切齿,恼羞成怒,不再保持先前的大家气质,将门虎女一发怒骂起人来,竟赛过大字不识的村姑泼妇:“你才是狐狸精呢你个子出身的妾室所出的狐媚子你们周家一个两个都勾人得很,我家哥哥还不是被你们害得如今竟是毁了亲,京城差点人尽皆知,都怨你……”孙豪毁约,却是将她做赔礼,送于对方哥哥作小妾,她没法发作到孙豪头上,如今见得文箐也不过是一个庶女,无父无母,姨娘被休离还早死,孤女一个,自然就将想发汇泄一下。

    文箐听得她这无头无脑的话,面色很不好,顾忌在孙府做客,要不然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莫名其妙来这里挨一顿骂,牵扯出徐氏的旧事来,真是窝火得很那话里不是指周珑便是指自己,明明是孙家自作多情,同自己与周珑何干?没多久,立时告辞走人。

    文箐是首次在高门贵第面前感觉到嫡出与弈出身份的悬殊,也是被人揭了短,这口窝囊气还只能受了,越起越憋屈,当下不顾庞氏挽留,借口要急着赶回家备置端午节一事,就离开了凤阳。

    陈妈虽然随了她去孙府,却是没有跟她一起进至厅堂相叙,自是不晓得她受的委屈。文箐想着吴师傅给自己的证据,加上裘讼师给的章家婆子的供状,是不是可以给徐氏澄清乐ji身份旧案?当年周夫人追查此事,谁晓得她背后在算计些什么呢?周鸿不知妻子意,竟将徐氏拐卖这等重要之事假手于人,若是要在地下得知其中真相,不知又会做何想法。外人看到的是夫妻二人举案齐眉,谁晓得这人里却是意难平……文箐叹气,想想自己与沈颛,可是自己不情不愿与之成亲……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烦恼不堪。

    这一天正是陈家老父去世三十年祭日,陈忠在山西,陈妈说想到常熟坟头去祭奠,文箐心中难过,坐了两三天船,身上有些难受,便道自己径直回城,让陈妈只管祭拜去。

    到得苏州,方辰时过半,却是下起了蒙蒙细雨,她想着有一年多没患过伤风了,兴许这次扛不住了,便没往城里周宅去,而是上岸后,一个人叫了辆马车就往自适居赶。

    朦朦胧胧中,听到前面传来了哀乐声,睁眼掀帘,发现原来是有人办丧事正送葬,呜呜咽咽孝子孝孙哭成一片,每过一小桥就要摆案拜祭一次,走走停停,排场甚大,这快卯时尽了,还没送上山。文箐所乘的马车不得不停下来,车夫四下察看路况,欲另寻道路绕了过去。“稍候,且往旁边这条道,就能绕到前头去。”

    文箐的心,莫名的又烦躁起来,前一世平平顺顺长大,没经历过葬事,哪想到这一世,她数了数,送过的葬礼就有五个了……她身子斜倚车围,头歪在小窗边,揭开小帘,眼睛往外四下打量。

    前头是两个池塘,中间一座石轿相连,池塘中种的是莲,荷叶已长得十分硕长,挨挨挤挤,风一吹,晃动一片,叶上的雨水便都晃到了一处,成为一汪水也是一荡一荡的,然后从中间漏到叶下。此时尚未到荷花盛开之季,是以除了叶儿还是叶。“接天荷叶无穷碧”,见得这一片绿色,眼睛清亮些,她心头松了一下。

    马车开始略略拐弯,车身一震,文箐差点儿摔一跤,方要放下帘子,却在最后一刻似乎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时又定睛瞧去。正疑惑间,那人却也是巧了,竟回过来头来。雨中,那有些酷似前未婚夫的面孔正冲着她微笑。“咦?四?探亲回来啦,真是巧啊……”

    商辂说着这话时,见得文箐面上亦是哀戚一片,那黑黑的眸子含了水一般快要溢了出来,车轱辘一走一停,文箐的下巴差点儿磕在窗沿上,吓得她一缩脖子,于是没了悲色,倒是有几分娇憨,双耳坠着的耳环更是一晃一晃的,在青缦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别致,那似花非花的造型,独此一家。

    文箐没想到在此地竟遇到他,方才一愣神差点儿摔着露丑,面上也有些发窘,略定了定神,冲他挤了个笑:“商先生没带伞?怎的也没叫车?这要走路到阳澄湖,可还有十来里地呢。”

    商辂手里却没有伞,他天没亮就从周宅中出发,在城里遇得一顺路的牛车,到得前一个村子时,人家不顺道了,把他中途放在路上,没想到走到这里,遇到办丧事的,就一条道,也没法挤过去,只好跟在后头。“想到前头村子里叫辆牛车,没想到,在此遇到四了。”

    文箐瞧到他头上发冠都湿了,额头上有些水迹,手上一个小包袱,想来是换洗衣物与经书,紧抱在怀里,似乎怕雨给打湿了,如此一来,他背上尤其是两肩处,湿乎乎的。前面村子走过去,只怕到时衣衫都湿透了。于是她便把帘子掀开,道:“先生快上车吧,雨好似大了些,车夫刚说从旁边一小路绕过去,远是远了些……”

    她这一掀帘,商辂却瞧见车里只她一人,立时脸上有些赧色,男女有别。“怎的只四一人?怕是不妥,我,还是到前头村子……”

    文箐笑道:“四年时光,先生礼识日渐增长,却是与人情上越发世故了,当日同舟,今日便同不得车了?”

    当日称兄道弟,今日却是路中遇雨尤自不敢同车。

    商辂被她这么一挤兑,更不好意思了。车夫却叫道:“前头那村子后头靠山,这丧家只怕就是要往那儿去呢。先生跟在后头,人家以为你是其亲戚,这身衣衫怕是不妥呢。”

    商辂着的儒生衫,却是在下摆处绣了一枝菊,文箐的目光便落在了那菊花处。“先生要是循礼,那我这车便到前头去,寻户人家,找辆车来接。”

    商辂道:“不用不用,四……”

    文箐却笑着看着他,笑道:“先生若淋雨久了,身子有恙,只怕文简要失望了,上不了先生的课啦。”

    她拿商辂病了就要误了文简读书一事做借口,商辂自然是不好再推却了。欲上马车,文箐却是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伞,撑了开来,指指马车道:“先生带了外衫吧?不少字不如先上马车换一件,免得着了风寒。我且在车外候着。”

    她说得落落大方,却是将商辂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文箐下车,却是走到了荷塘边,一桥跨两塘,上隔下连,水中倒影映着天空,细雨飘落于水,连桥影也模糊。塘边地头青绿一片,远处低矮青山因雨雾而显得半遮半掩。

    和风夹细雨,雾带荷叶香,少却一对鸳鸯。

    这样的烟雨湿流光的风景,明明在前世里就有过,那年春天未曾出游,于是夏初,她与未婚夫开车郊游,遇得一荷塘,喜不自胜,于是找了塘主,讨来一小舟,两人划划停停,在雨中浸染于荷叶处,花香迷人,情深难忘……一想到这些,文箐越发伤感,身体也似乎越发疲惫不堪,阵阵难过,再闻听得远处的哀乐与啼哭,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商辂换好了衣衫,一掀帘子,瞧到是文箐的背影,孤孤伶伶地立在路边,明胆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那瘦削的肩膀脚似乎微微地抖动着——不胜寒意?

    马车夫在侧面瞧见文箐,小声地与商辂道:“先生快去劝劝,那位好似哭了……”

    商辂吃惊不已。不论是在杭州沈宅,或是苏州周宅,还是在自适居中,从来只见得文箐都是面带微笑,哪怕当日在淳安酒楼,被史克郎所迫,亦是含笑出计,何曾有过半点黯然?

    他缓步上前,见得文箐果然双泪垂颌,睫毛湿润带珠有如嫩草上的雨滴。欲唤之,又恐其尴尬,若不出言,任由其伤心,亦是不忍。

    文箐只觉得身子不适,没料到却是几年情绪压抑实在需要宣泄,再加上面对未来情感是深觉迷惘与不安,心灵深处强烈渴望得到安抚,却一直被自己深藏,此时一生病,便十分脆弱,情感的需求竟在相似烟雨景致中扑面而来,如此突然,以致于她全然不晓得自己不知不觉中竟陷入了前世记忆与伤感中。

    她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神经,抹了一下泪,听得身后似乎有人轻咳,才醒悟过来现下是在哪里,慌慌张张地赶紧拭干净泪,使劲闭了闭眼,生怕对方能瞧到自己红红的兔眼,便低举油伞低下头,只瞧到商辂一双青布鞋在面前。“先生,换好了?上车吧。”

    她说完这句话,不顾商辂回应,便径直往前走,到得马车旁,欲收伞,横空伸出一支男人手来,修长五指似带墨香:“我来吧。四先登车。”

    文箐呆了一下,魂不守舍地便上了车,竟不晓得对方什么时候收好伞上了车的,只有马车一挪动,她才略略醒过神来。马车颠颠簸簸,神智时有昏昏沉沉之感。

    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

    遥记几百年后的时空中,自己举着伞娇笑着与人厮缠,有人曾在雨中附着自己耳际,一边为自己打开车门,一边柔声哄道:“亲亲,你先上车去,别淋着,为夫来收伞。听话,乖……”

    发现写感情,太耗精力了,写这一段,费了一天多的功夫,伤神。若是没写好,下面章节将更努力。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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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346 一心长在百花枝

    马车轱辘转过一圈又一圈,晃晃悠悠的是马上人儿。马车夫一抖蓑衣,哼着南调儿低低音在雨中传开来:“追思那曰,奇花一朵亲手摘,春风被头鸳凤匹。是锦绣缘,繁华命,风流敌。巫云……驾!”他唱着唱着,停了一下,挥了一下马鞭。

    歌断。商辂则坐在车门口处坐着,没想到一个车夫不唱《山坡羊》,却是唱得这般文绉绉,心生好奇,再偷眼觑得得文箐垂头闭眼不语,一时更觉尴尬,于是向车夫搭话。“好听!兄台这歌从何学来?”

    车夫嘿嘿一笑,道:“我家旁边就有个小戏班,日日晨间听得,便也会得几句。既然小先生不嫌弃,那我这厢便再使劲唱来:……巫云柔软嫌风急,柳线轻摇嫩无力。真个是,相怜惜……”

    商辂听着听着,只觉这太女儿气了,又瞟了眼后面文箐,发现她却仍是似睡非睡,几乎鼻息喘气之音。车顶上的雨滴从四角滴下,断断续续,如车夫假嗓子捏腔拿调一般,畅快不能。“兄台可有高兴儿的歌?”

    车夫拽了下蓑衣,道:“实在对不住,旁的也学不会,就这首,我听着似乎好听,这又雨,寻思着应景儿啊。”他清了下嗓子,回头对商辂道,“今日小哥儿就凑合听下,我这厢便卖弄卖弄……黄昏立,黄昏立。细雨洒,尖风急。青灯侧,青灯侧。眠不稳,空劳忆。眼见得,眼见得。画不出,画不出。似乱花飞过,怎生邀勒……”

    文箐在车里晕晕沉沉听得这歌,只觉得心更烦,她略略动了动身子,对商辂道:“先生,外面雨大起来了,还是坐进来些吧。若是为了避嫌,这前帘不挂就是了。”

    商辂挺直了腰,没回头,车内地方狭窄,孤男寡女,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不打紧,有一蛀香时间就到家了。”

    文箐见他方才还坐了下来,又爬了出去,如今坚持不进到车里,想想这或许便是古人与现代人的区别。突然想到,若将他穿越到一列地铁里,拥拥挤挤人成照片只恨你踩着我他夹着我的发,何曾不时时有肌肤相摩?只怕古人会尖叫着:“吓煞我也!”

    车夫在前头吊着嗓子唱,一时有些发疼,连连清嗓子,将最后尾节给唱全了:“从今勾却风流笔,须把从来念头息,只恐徒上心来消未得。”

    文箐本是强打精神,再听得这几句词,却只觉得越发萎糜不振,眼睛半睁半闭,瞅着商辂直挺挺的背,风吹动襦衫,略有些鼓鼓囊囊,看不出内里是否健魄。记得前世游淳安,隐约中得知他似乎是个高寿之人,子孙满堂……有才有貌,身体健康,身为幺儿颇得父母宠爱,不是平庸之辈,有济世之材,今年应该会中举,过些年会金榜题名,日后一代名臣,声震八方,归乡有名望,无人再欺……这可是匹好马?最主要的是:他的眉眼……文箐在低烧中,似乎入梦,情不自禁考量着“马”的好坏,对比着“驴”的优缺,盘算着取与舍,要与不要,何去何从?

    人一开始算计,心思就不纯粹;当目光开始留连在意某人时,尽管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内心却已波澜起伏。她心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思绪亦开始飘飘荡荡起来。

    文筜说二姐可能喜欢商先生,曾与前年格外对商先生关注,不知真与假。文箐希望不是。彭氏喜欢席韧爽落落的性格,越看是越欢喜,典型的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与语气。

    只是,表姐华嫣是喜欢席韧吗?又做鞋……突然,文箐眼睛再次落在了商辂新衫上的菊花上,她记得那是文筜从沈周那讨来的花样,后来……思及此,文箐有些惊讶,脑仁有些发涨起来,心神格外不宁。

    商辂一跃而下,便欲给车钱。文箐弯腰出得车,立在辕上道:“先生,我来!”手里已数出好十文铜钱。

    商辂见她急着下车,便伸出手去要扶文箐,但又意识到不妥,立马又缩了回来,改而道:“四且稍候,我去唤嘉禾来。”

    文箐却摇了摇头,并没等他跨出脚步,将钱径直留在车辕上,就从车上下来了。

    商辂眼尖地瞧到她有些站立不稳,终是没忍住伸手相扶,却发觉她的手滚烫,这时才发现她脸上红彤彤似火烧。“四身子有恙?”

    文箐故作无事地道:“坐船有些累罢了。”一边说,一边径直去叩门。范家小七拨开门,冲院里大喊大叫:“姆妈,回家了!商先生来了!”

    立时,宅门口脚步串串,人声嘈杂起来。

    文箐感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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