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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39部分阅读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rouwenwu

    这个小正太十分可爱,倒也不忍心欺负他。

    这两人这般相处,于老太夫人着急了,姜氏也担心儿子与未来儿媳这般相处,只怕有人趁隙而入,于是也尽量创造机会让沈颛与文箐多来往。

    沈颛见过孙豪骑马雄赳赳气昂昂之态,很是羡慕。某次文筵让他也学着骑马,学了几次,勉强能上得马来。此时文简在小围场里,牵着自己的小马驹,跃跃欲试要上马,李老爹在旁不许可,沈颛劝表弟过两年再骑。文简便让沈颛骑上去,沈颛这人话不多,对小表弟要求又从来不敢拒绝,硬着头皮上了小马。围场一角,那两匹大马却开始交配,沈颛这边上了马,行得几步,放眼看下,吓了一大跳,鸭嗓子叫了一声,颠下马来。

    李老爹慌得将沈颛扶进了宅了,文箐也是吓了一跳,只见沈颛头上发髻散乱,衣上都是泥,显然颠得不轻。文简一副犯错的样子跟在后头,惴惴不安地瞄了瞄姐姐。

    文箐瞧得华婧满脸心痛的样子,也十分过意不去。华婧问沈颛哪里不适,沈颛哑着嗓子说:“无事”。家中没有沈颛能穿的衫子,文箐让嘉禾打了盆水过来,华婧蹲下来,为弟弟擦拭身上的泥尘。

    文简给沈颛道歉,沈颛安慰他自己无事。

    文箐心里纳闷,这小驹并不是烈马,脾敢沿属温和,自己也曾骑过一两回,乖顺得很,又有李老爹在一旁看顾,沈颛好端端地怎么就摔下马来?将文简带出门来,问得经过,又气又恼,却又发作不得,只让弟弟下回莫要轻易上马。文简此时是姐姐说甚么都一律点头。文箐让黑漆儿带他下去,自己再返回屋里,见华婧正在给沈颛梳头,头上沾了泥水,有必要好好洗梳一番。

    嘉禾打来水,文箐让其取来头油,见华婧对沈颛爱护有加,小心地给其洗头,查看哪处有碰伤。于老太夫人知孙豪给文简送来马,又听说文箐与孙家时有信件往来,心生忌讳,生怕到手的曾孙媳妇日后飞到旁人家中去,于是只暗地里让姜氏给孙颛与文箐多相处机会。华婧没想到今次与弟弟来,却又让弟弟受伤,心中只道:晦气。

    文箐只听说沈颛偶患有头痛症,一直以为是偏头疼,此时也十分关切,这回是否颠下来有甚么脑震荡,小声地问沈颛:“大表哥,头可痛?我这厢让周管家去请医生来瞧瞧。都怪文简,我对他实在太纵容了……”

    沈颛生怕她担心,又认为自己这一来便是给表妹添了麻烦,又怕其到时训斥表弟文简,心中不安,哑哑地道:“不痛不痛,莫要请医生来,表弟是好意,表妹莫怪他。”

    华嫣听弟弟这般阻止,也不放心,当着表妹的面自是不好说甚,瞧得弟弟头上倒是未曾有包,想来是未曾撞着头,略松了口气。“箐妹,这事哪里能怪文简。都是他自个儿不会骑马,还非要上马,得个教训也是好的。”

    文箐却瞧得沈颛精神实是不佳,便问其晕不晕,沈颛欲待摇头,却只觉眼前发黑,略有恶心感,却是扯谎道:“还好,不曾……”华婧拿着帕子替其擦拭头发,见弟弟这般隐忍,心中流泪。

    文箐也看出来沈颛这是哄自己放心,“不请医士来的话,若是头晕,表哥只管说来,表妹这里倒是有些小法子。”

    她说完这话后,沈颛立时睁开了眼,闪亮亮地看表妹一眼,小声道了句:“略有点……”

    华婧见得这般情形,立时一脸高兴地道:“表妹,甚么法子?只管说来。”

    文箐的法子不过是想着偏头痛犯上时,施以按摩,便是一种舒解的法子。她吩咐嘉禾先放下手头活计,来给沈颛按摩一下头部。

    沈颛一见是嘉禾过来,立时脸上红云顿起,男女有别。他在家中,除了姐姐与母亲给自己洗头以外,并未与无其他女子有过一星半点接触,在他心里,除却姐姐与姆妈,那只有表妹文箐是来日最为亲近之人。是以,见得嘉禾靠近,便有几分抗拒。嘉禾手伸出来时,沈颛身子一僵,立时便要起来。

    华婧瞧得分明,便道:“要不然,表妹在一旁指点于我,我来。”

    文箐心中有愧,此时只想着为弟弟赎罪,“也好。”说及|岤位,华婧却是不懂,文箐伸出手来,指点|岤位:“从印堂|岤往下至太阳|岤,顺道按下来,再……”。

    只是华婧一出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用力一下,沈颛闷哼了一声。华婧缩回手来:“我这手拙,显然做不得这个活儿。”

    文箐吩咐嘉禾道:“嘉禾,你去厨房炖些红豆奶来,顺便,请周管家来。”

    华婧连连拒绝,道:“表妹,我们都是不惯人侍候的,尤其是我弟。这家中又无外人,你我本是表亲,哪来那般顾忌。再说你与我弟本来……”

    她说到此处时,沈颛羞窘不堪,起身要逃离,却被姐姐牢牢按在椅上,只道:“姐……你莫难为表妹了。我,我已好些了……”被华婧一瞪眼,不敢再作声。

    华婧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文箐这下约略明白,便道了句:“今次我来示范一次,表姐只管瞧得便是了。”

    沈颛想拒绝,奈可姐姐华婧极热情,满口都是想学的语气:“好啊,好啊,表妹快教与我。他归家后,我也能好生照顾他,免得一犯起头痛来,让爹娘也不心安。”这番话,将沈颛要客气的拒绝之辞全都堵在嗓子眼里。

    文箐此时已是虚岁为十,已然梳起了少女发式,她今年较去年长得又高些,外人瞧得,已是隐隐有少女之姿态。她十指嫩白真个如小葱尖一般,华婧瞧得这双小手按上了弟弟头上,也是略生羡慕:眼前便真正是一对玉人。弟弟将来好福气,能娶得表妹这般人为妻。

    沈颛羞羞地闭上眼睛,只听得头上表妹双指摁在太阳|岤上,指腹有力地按下来,柔声道:“此处太阳|岤,着力揉。表哥,力道可是合适?是否太重了?要是不适,只需说来。”

    沈颛只觉她呼出来的热气吹在头顶发际,透过头皮,一直温暖到心头,小声“嗯”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与舒服,从头顶一直弥漫至全身乃至四脚。

    华婧笑道:“表妹问你话呢,到底是力大还是力小,你且得说肯定才是。要不然,表妹哪知如何使劲?”

    沈颛红着脸,不说话儿。文箐生怕他是因男女有别,而生顾忌,忙侧出身子来,对华婧道:“要不然,表姐来试试手?”

    华婧用力地给弟弟按了一下,沈颛忍不住呼了一声“啊”,华婧便道:“唉呀,我这手劲不知该使多重,表妹,还是你来吧。你以前给曾祖母按摩,曾祖母就夸个不停。我服侍曾祖母时,曾祖母总是说我手下是个不知轻重的。”

    她连文箐给于老太夫人按摩的事儿都说将出来,文箐便知这差事还得自己来,抛却了古代的男女有别的念头,认真地做“按摩师”的工作,细细地与华婧讲解额上几个|岤位,头顶几个|岤位,耳后与颈部|岤位。

    她这厢教得仔细,华婧也记了下来,过得一会儿,借口去厨房帮忙,便抽身而去。文箐有些发窘,见沈颛脸上红色不褪,额上热度渐增,连原来在阳光下有些透明的了耳廓也格外发红,心中暗叫了一句:小正太!

    她这厢收敛收神,着意按摩,按到后颈处时,沈颛舒服得小声呻吟了一下“嗯……”

    文箐自觉有成就感,上一世,自己在妈妈的美容院做spa时,一旦人给按摩到舒服至极,心旷神怡之际,也免不得舒服得发出声音来。

    只有沈颛被她按着按着,却是只觉头已不疼,一种幸福感弥漫心头,文箐按四明|岤时,沈颛似觉得神台一片清明,说不来的舒爽,随着表妹十指按揉,四肢百骸皆舒张。文箐按到其颞部时,他已舒服得不再感叹,羞意渐去,睡意略上头,以致于意识开始朦朦胧胧起来。

    文箐按揉得差不多了,瞧得他耳洞处有一小片泥渍之迹,用湿帕子抹了一下,未抹净,不由得又用手沾了点水,以指腹轻擦。就是这柔柔地一下,却让半睡半醒之间的沈颛惊醒了,身子麻了一下,一个激淋之后,下方似乎挺了起来,他脸上刚褪下去的红色,此时再度如火烧一般映上来,起身,慌作一团,跑了。

    文箐愣了一下,琢磨着:“我未曾用力啊……”

    少年沈颛却在那一刻间,似是通晓人事。那晚入眠之时,作得梦里,见得二马双头相蹭,脖劲相交,之后各种幻象接踵而来;后来又梦到表妹在头顶,在耳边柔声问道:“表哥,这般力道可是合适?”他只觉从后颈处一股酥麻,浑身软而无力,唯有一处勃发硬挺,未几,又听得表妹娇声道:“表哥,这般怕痒?”他只觉身下一湿……

    关于治疗偏头痛的按摩法子,这个最开始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甚是管用。后来问医生,也是这般。从印堂|岤(额顶)一直按到太阳|岤,耳朵两侧,还有四明|岤都一一按到。头顶用两掌与十指指腹挤压头骨,一按一松,非常舒服;甚至于两耳分别以掌盖住,用力压,耳中有轰鸣声,放开,会觉得头部十分轻松。后颈处除了小心颈椎,按摩时,若是按到十分受用之处,那种享受,无法言语。我家员外给我按头部,我最喜其按到后颈处,所有的按摩|岤位,唯此最爱,其妙处不赘言。

    正文276 发家致富困难重重

    姜氏给儿子洗衣时,知沈颛通晓人事了,大喜,嘴儿笑得合不拢儿,先前只怕他在这方面太笨拙,没想到去了文箐那一趟,立时便通晓了。暗中问女儿华婧,方知晓是文箐给沈颛按摩头部,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二人有过肌肤之亲了。心下揣摩起来,这日后二人相处虽有私情倒是好事,可又担心儿子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此事传到于老太夫人耳里,知晓曾孙通晓人事了,很是高兴,与姜氏说道:“这是好事!只可惜文箐年纪太小了。”她是越看文箐越喜欢,恨不得现在就迎娶了文箐进门做曾孙媳。可惜,就算她这厢急不可待,只说到迎亲前的一项,如:正式下聘的话,因文箐仍在孝中,也办不了。其他的就更别提了。

    陈妈是因为沈颛在自适居中摔下马来,文箐那边不放心,遣了她过来代弟弟赔礼道歉。哪知在沈家呆了一夜,却被于老太夫人叫去问话,方才晓得沈颛知人事了。她是既高兴,又有些忧虑:当日夫人果真没看错表少爷。只是表少爷既知人事,沈老太太这般情急,过一年出了孝期后,小姐会不会马上就被沈家以别的借口弄到沈家?若是如此,少爷怎么办?

    另外,在她心中仍有更大的忧虑。商先生来到苏州,陈妈只见得商先生两面,可是却发现小姐对这位商先生十分热络与推崇,而小姐对表少爷的态度更象是哄孩子。后一种态度,让她想到了夫人与老爷未成婚时的关系,彼时夫人也是将老爷作弟弟看待,而婚后老爷对夫人也是言听计从,可谁知就是这般夫唱妇随的境况下,老爷却喜欢上了徐氏?

    现下陈妈不担心表少爷不喜欢小姐,相反,却担心小姐太能干了……

    陈妈面上带着笑恭喜了姜氏与于老太夫人,心中却是惴惴不安,回到自适居,不敢在小姐面前提到表少爷知人事了,生怕小姐发窘。回复的话自是:“表少爷一切安稳,今日晨起,并不见头痛头晕,舅奶奶与老夫人那边都说让小姐与少爷莫在意此事。”

    文箐听得这话道:“大舅姆不怪我们便好。我真是生怕大表哥头摔坏了,可拿甚么赔?”

    小姐说的是“赔”,而不是旁的。仅这一句,就让陈妈心里七上八下,正在寻思着如可回话,却又听得小姐娇笑道:“好啦,好啦,我与陈妈开玩笑呢。这事儿哪是说赔的呢。表哥没事,我弟弟那边要挨的罚可是不能轻易饶了,陈妈,你可莫要替他求情。”

    家中不论是堂兄弟姐妹,还是外戚的表兄弟姐妹在内,只因文简年幼失怙,故而得了一众人的爱护,人人皆舍不得训斥他,是以,文箐也觉察到,文简似乎有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凡提出什么要求来,其他人莫不应允,渐渐地,让他有一种我求必有所应的理所当然的感觉。

    文箐本不赞成体罚,可是借沈颛之事,却终于是第一次对弟弟进行了罚跪半个时辰,忍下心来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能随心所欲的,也没有什么事是别人应该为自己做的……

    陈妈心疼少爷,可是听得这番话却是酸楚不堪,与周德全道:“小姐讲这些与少爷听,少爷哪能听懂?这事要怪,都怪栓子没照顾好……”回头把自家儿子栓子又训了一顿,陪着文简罚跪。

    事实上,这次配马未成功。不过却成为一次笑谈。

    那头母马与种马本来就要配种在即,哪想到因小马驹扬蹄将沈颛摔下来一事而受惊,母马再不与那种马相近,小马驹却是跑向了母马近前厮磨,种马为以小马驹是有意光衅,待小马驹靠近时,竟是扬蹄踢之。

    这事儿,惊得李老爹与栓子急驱之,唤人来帮忙,费了很大劲,才将这场要迸发的马儿之间的战斗给避免了。

    李老爹气喘吁吁地道:“咄咄怪事。明明这公马与母马已相好,怎生出来这么一出戏。”

    只是将公马与母马再放一起,小马驹每次皆奋蹄嘶鸣,而母马亦是避公马远之。李老爹直摇头。这公马也是悍马一匹,与这母马配种本是极好的事,哪想到到头来,不如人愿。

    借人家马,不能不归还,周赓知此事,只好去还人家马。公马临行,扬鬃嘶鸣,母马只低头吃草。

    周德全看着小马驹道:“这马虽是公马,可惜又未成年,唉……”

    李老爹对闻讯前来看马的文筵道:“大少爷,现下这马不过才三岁,方成年,马能活二十多年呢,且待一两年吧。”

    人有人格,马有马性,强求不得。小马驹捣乱,母马不再交配,配种一事不了了之。

    此事传开来,众人皆议论纷纷,尤其是后宅女人,借题发挥,由马及人。李氏听得此事却不高兴了,以为暗指周腾去岁安排周珑姻事。

    不过,彭氏与之在闲聊时,随口说了句:“这婚姻啊,都是天注定。月老牵的红线,旁人也抢不得。”其实,她是想到了去岁文筠与徐妍之间的小纠葛。

    只李氏听了,却是心里一震,回屋见女儿叽叽喳喳与余氏说马的事儿,可话题中,很多都是谈到“颛表哥”:“听说,那日颛表哥才一上马,那小马驹就扬路蹄,想来是见着母马了……哎,幸好颛表哥没受好……若是了伤了手,可是作不得画,下不得棋了。四姐还……”

    李氏越听眉头越是紧锁,不顾女儿的兴致,披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那又不是你家亲表哥,你日日在人前提他作甚?他与你四姐有婚约,自是可相往来,无话不谈,只你与他无亲无故,凭白老去掺合,莫要让人瞧了生烦!”

    文筜正讲得兴头上,却莫名其妙受姆妈一顿训,虽然想辩驳,只余氏在旁拉着她,不让她多讲,于是噘了嘴儿生着闷气。

    余氏劝李氏道:“三奶奶,小姐这般年纪,哪知晓这些。她不过是同四小姐亲厚些,便也连带着亲近沈家的那些表亲,若是四奶奶家的那些亲戚,小姐可是不想多瞧一眼的。”

    李氏想了想,也许是这么回事,可是又怕女儿真个喜欢上沈颛,那可如可是好?可是不讲沈颛,文筜又提到了商辂,满眼都是佩服。

    只文筵却与商辂一见如故,二人相谈甚欢,以致于结下八拜之交。文箐偶尔去向文筵请教问题,再加上商辂教文简文筹他们,不可避免地,二人之间要打些交道。作为文箐的跟屁虫——文筜,自是也参与其中。

    李氏只让雨涵看紧了文筜,莫让她与文筵等一干兄弟在书院里多往来,男女有别,平时上完那两个时辰的课,便赶紧回屋。

    文筜向四姐发牢马蚤:“长大了,真不好。去年还能与哥哥们一起玩耍,今年我姆妈却是让我坐牢一般。四姐,我倒是想同你一道搬去阳澄湖。”

    笑道:“我还不一样?那宅子虽盖好了,我不照样要住在这里。”只有休沐那天,倒是可以尽情地在自适居中过自己的日子,其他时间还是得照样在周宅中度过。不过,如此一来,文箐也不苛求了,毕竟现下住在这里,少了邓氏找茬,只用对付李氏,倒是省心了不少。而李氏,只要不与钱财相关的事,倒也好说话。

    文筜有自己的烦恼,而文箐却有发愁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发家致富?

    去岁陈妈说找了两家渔户代为养鸭,鸭苗是陈妈垫的钱,收益则是五五分成,鸭养成后,文箐全数收回。这鸭养得快一年了,文箐这厢不说卖,渔户便没有钱收,一家吃穿用度便发紧,不免也有些着急了,递了话过来,催促周家小姐:甚么时候卖鸭?

    陈妈后悔当日小姐只提了一句养鸭,她就完全当真地依言去买得几百只鸭苗,如今,为小姐发愁:卖鸭,这么多鸭卖到哪去?渔户催促,可是,不卖鸭,钱从哪来?

    陈妈瞧着小姐翻帐本,她寻思着去岁底,李诚与褚群运回茶油来,给每家送了十来斤,年初时剩得五百斤只卖了三百斤,现下两百多斤还搁在地窖里呢。偏小姐说这油质不太好,说甚么“提纯去味”。甚么是“提纯”,陈妈闻所未闻,想来是小姐最近日日翻书,乃是书里所说的,她也没多问。去味,陈妈自是晓得,这榨出来的油,有股子味道,菜油更是,可是如何去味呢?

    文箐知晓后世如何去味,那是机械做到,现下工具不够,如何办?去味,利用温度之差,进行分离。说来简单,这温度如何控制则是难题。文箐将这事将于褚管事来办,在旧屋处,特意空出两间屋子来,让他一试再试。

    褚群原来是做布匹生意的,没想到,到了周家小姐手下,竟让自己做这个。先时也有些不情不愿,可是文箐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若是成功了,日后是三七分成。仅是打造双层锅,就在铁匠处磨了两个多月,才勉强算是完成。

    油的问题没解决,鸭的事儿又提上日程。文箐本来想着养鸭,鸭肉可以做香酥鸭,慢慢往烤鸭方向发展。而她当时最主要是想鸭毛,准确地说来是想要鸭绒。本来想养鹅,只是听说鹅太能吃了,文箐怕粮食不够,只得先养鸭。

    至于为何她想到了鸭绒,实在是冬天太冷,只着了棉袍,又厚又臃肿,可惜没有羊绒衫,她当时的感慨就是:要是能穿上太空棉或羽绒大衣就好了。丝棉她根本不会纺织,更别提说甚么指导故代人如何制造了,唯有鸭绒却是简易可得,只是得大量养鸭。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一、资金;二、厨师;三、店铺;四、粮食。

    正文277 赶鸭子上架

    要做羽绒衣,则需得宰鸭,这大批宰鸭,那鸭肉怎么办?到市场上这么卖鸭,夏天要来临,鸭可是不好卖,以古代的消费水平,她杀一批鸭,卖不动啊,一不小心就要臭了。说来说去,便只能自己开酒楼,制做为成品,可是开酒楼有风险,这鸭做得好,也要有人乐意吃才行。

    似乎是形成了连锁反应了,要穿上羽绒衣,就要解决酒楼问题;要解决酒楼问题,就有铺面,厨师,资金等系列问题,还有,最大的一项,风险控制。

    这不是前世,有一群高参可以群策群力,现在是自己孤军作战。文箐有些颓丧地划拉着这几项,其实想得还是简单了。如果日后要做烤鸭,怎么烤?烤鸭吃过不少,却绝没有做过,见过挂炉烤鸭,可要将这个弄到古代来,说句实话,她也不太会厨,这个,甚是难办。

    显然,做烤鸭现下不是一个好项目,她慢腾腾地将烤鸭划去,那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做香酥鸭。问题,有多少人吃?这就要进行市场调研。需要人手啊。

    她将笔这下来,无意识间,左手大拇指便抵住了下嘴唇,开始思量起来。在不经意间里,嘴里冒出来的词语是:“鸭毛,鸭肉,鸭子(蛋),香酥鸭,厨师……”

    她这厢好似走火入魔般地念着这些,嘉禾在一旁听得,不敢轻易打扰,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到得后面旧宅处,见得陈妈在剁些青菜,关氏还有方太姨娘一边说话着,一边在一旁洗着青菜,显然这是要喂奶牛马驴,便赶紧上前帮忙。

    方太姨娘蹲得有些久了,脚有些麻,立起身来,捶了一下腰,关氏立时扶了她道:“姨娘,这活计有我与陈嫂忙着就行,您且歇歇……”

    方氏笑道:“我就是被你们给侍候得这身子骨好似都不是自个儿的。这些活计又不是重活累活,天气又好,太阳地里做点儿事,省得骨头发懒。”

    嘉禾赶紧给她搬了杌子,殷勤地道:“太姨娘,先歇歇,这些我来洗。”

    她快手快脚地打了两桶水,非常麻利地就将剩下的半担青菜洗了个干净,摊开,滤水。

    方氏见得她这般利落,不禁感叹了句:“箐儿就是会挑人。瞧嘉禾,如今家中各项都上得了手,哪象……唉,人走了,不提了。”

    那省去的半句便是说小月。关氏与周同从北京返回苏州,小月在方氏面前基本没了活计,让她做厨房事务,她又不太会,反而叶子做出的菜来让众人赞不绝口,叶子好心教她如何做菜,她以为叶子是仗势欺人,二人之间闹得不痛快,甚至于闹到文箐跟前。文箐认为那是方太姨娘手下的人,自己无权处置,便也不太用她。方氏瞧到眼里,只是不想现下就赶人。春天里,事儿多,再比不得先前只在后宅中侍候周珑一般干些轻松活计,难免宅子周围的地里要种些菜,连陈妈都亲自去下种,小月嫌这活重,懒懒的不想干。方氏便借此理由,遣了她。

    陈妈对嘉禾也十分满意,道:“来日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人家能娶得了她。”

    三个女人,作为长者,免不得就关心起嘉禾的终身大事起来。嘉禾被问得脸色发红,只道自己不想嫁人,想跟着小姐身边,侍候小姐少爷,这日子很是自在。

    陈妈笑道:“自在是自在,小姐那边前日可是与我说了,让我问问你,要是你伯母未将你许人,便让我们帮你寻一户好人家呢。”

    嘉禾便有些急了,慌张地道:“小姐这是不要我了?”

    关氏见她真急了,忙道:“我们这是开玩笑呢,四小姐现下可舍不得你。你若嫁人了,四小姐的衣衫谁来洗?墨谁来磨?哦,还有,四小姐说你最会洗头……”

    方氏这些日子也开心些了,虽然还想念女儿,只是一旦有事做,便少了些挂念。此时正色道:“家里要有几个嘉禾,倒是好了。”

    陈妈提着的刀也停也下来,道:“嗯,我这也寻思着再找个身强力壮的娘子。毕竟这奶牛与马儿,还有驴,好几头大牲口,咱们女人可还真侍候不来,李老爹如今身子骨也不如以前,遛会儿马都气喘……”最后一项说得有些夸张,只李老爹毕竟有田地要打理,而且所谓的遛马,那是要骑着那匹马儿跑动跑动,以免马儿懒散了,这活计绝不轻松。

    关氏道:“常德那边佃户人家里应该有,只可惜这些是三奶奶与刘太姨娘管着。”

    嘉禾听得这话,从陈妈手里接过刀来,慢慢地剁起来:“陈妈,那个,前儿个我归家,范家娘子上门来……”

    陈妈正揉着膝盖的手,接了关氏递过来的杌子,坐了下来,问道:“哪个范家?”

    嘉禾见陈妈好似没有责怪的意思,便道:“就是那个一下子生三胞胎的范家,她姐姐退到郭家,听说以前还在咱们宅子里做过事的……”

    这个连生三胞胎的范家在常德太有名了,不仅是陈妈晓得,就连关氏与方太姨娘都晓得,曾经都道这个女人也太能生养了。十年间,四次生养,竟生了十个娃,只是,到现在,听说活下来的有七个。

    陈妈道:“这范家娘子听说倒是有把子力气,怀着三胎,听说前一天还在地里做活儿。她同你说,是想来咱们这寻个差使?”

    嘉禾点点头,又怯怯地看一眼陈妈,小声道:“我,我没答允。她只说,让我帮着在小姐面前递句话,看咱们这要不要人……”

    陈妈点了个头,知她没有在外头乱承诺人,便道:“这事得与小姐说才是。可她家男人,只怕……”

    文箐从屋里出来透气,听到这话,笑道:“什么事儿还要同我说?陈妈你只管拿主意便是了。”

    陈妈于是和她提及范家的人来。范家男人有把子力气,年轻时好斗,听说同范陈氏成亲后,性子收敛了些,如今只做些脚夫的活计,混口饭吃。按律来说,这生三胞胎,自有官府接济,家里有几亩地,倒也勉强过得去。只是那田却是临湖,常遭水淹,前几年,又张罗着父母丧事,范家那些田地大抵都卖了。

    陈妈对范家娘子倒是满意,可是担心小姐不喜范家男人。哪想到,文箐听过后,倒是笑道:“男人嘛,年轻气盛,血气旺,好斗惹事。既是成亲后已不生事,想来是知为人父的责任了。若是让他来看院,遛马,倒是合适得很,如此,李老爹也不用来回奔波,自可归家料理田地。只是,范家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多,那范家娘子哪抽得开身?”

    关氏在一旁说道:“唉,这穷人家的孩子,一岁多,早就是放在地上不管了。当娘的都忙着做活,哪还管顾这个。再说,她家娃儿多,大一点儿的带小一点儿的,都这么过来了。”

    文箐没想到,当日第一次到得常德时,在路上听闻生三胞胎的人家竟是范家,可惜那年的三胞胎现下只两个,听说另一个现下也不太好。如今范家是走投无路,到处求人寻差使。而嘉禾说,小姐选自己的那日,那个十岁的小女孩也是范家长女。听到这些,文箐免不得生了恻隐之心,便道:“陈妈,你去打听打听,这二夫妻为人到底如何?若是人品还好,咱们现下后面宅子空着大半,就让他们一家子过来。”

    陈妈笑道:“小姐心地就是好。我这便让阿静在那边多打听打听,这事,她最在行。”李诚在杭州帮着沈家打理铺子,李老爹则自动请缨来了阳澄湖这边帮文箐照看马匹,只有阿静带着一儿一女在家看管。说到这里时,文箐觉得对不起陈妈与阿静他们。心想:且再等一两年,自己手头宽绰了,定让他们都团圆。

    方太姨娘感叹地道:“没有地,自是不行。”

    陈妈接口道:“三爷那边听说买了不少地,只是不知少爷名下的地今年收得的粮食能不能顺利送过来?俗话说:有了粮,万事不愁。”

    这一句话,似是点醒了文箐。现下她最发愁的是什么?养鸭时间长,耗粮,渔户拖不起,可是文箐只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不用被他逼得这般急了。不急着宰鸭,就不用急着解决资金与铺面等问题。所以,说来说去,一切还是事关——时间。只要能拖上一两年,这钱的问题总是能想到办法的。

    想到这里,文箐似乎觉得所有问题似乎是迎刃而解,眉意忧丝略减,寻思着如何从三婶手缝里漏些粮食来。当然,粮食就算解决了,这鸭还得继续养着。

    经历了沈家还债与周珑这两事,文箐渐渐体会到:万事莫操之过急,谋定而后动,有些事在初始似乎是无解,可是一旦想得些办法周旋,耗到一定时间,自然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刻。

    鸭的事情既然思考得有个眉目了,文箐便决定要采取相应行动。“陈妈,下午呢,想让周管家带去我那养鸭的两户人家瞧瞧。”

    陈妈一听,立时道:“小姐,你去不方便吧。这外头的事,你就说与周管家去办就是了。”

    文箐摇了摇头,道:“周管家办事我自是信得过,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事我不太明白,又不知到底想问甚么。想去转转,或许见到如何养鸭,便知晓了。”鸭由别人养着,如今一旦人家不乐意了,自己又不能马上接手过来,一下子似乎有种被人挟制的感觉,文箐并不喜欢这种被动局面。养鸭到底有何困难,她还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决定。

    方氏本来也想劝阻文箐莫要抛头露面的,不过见文箐说得坚决,知晓她拿定主意了,便没再吭声,同关氏晒了一会儿太阳,进屋去了。

    文箐去看过鸭,方知小鸭存活率似乎并不如以前她所想象的那么高。去岁分三批买了四百多只鸭,结果现在只余得三百只。当初,选鸭苗时没经验,结果有小一半是公鸭。两家渔户,所养鸭现场一对比,才知完全不一样,显然有人可能偷j耍滑了。

    先去的一家,养了一百多只,一见周家小姐亲自上门来,立时便叫起苦来,说是养鸭太耗粮了,他们只种得周家几亩地,连人吃都不够,如今全用来喂鸭,自己一家则养不活了。

    文箐转了一圈看在眼里,其所言听在耳里,一一记在心头,也没多吭声,问了些问题,虽不太满意,可是对方是粗人,她倒是不太好计较。

    另外一家姓杜,行四,诸渔户皆称其为杜四秀。杜家养得这两百只鸭,母鸭大半,都有下鸭子。听得杜娘子说鸭子(即鸭蛋)不太好卖,现在天气热了,担心这搁得一个多月的鸭子会臭掉。

    文箐上得杜家小筏,发现近湖边的半水半旱的田里,被芦苇杆围着,鸭子在水面上嬉戏,湖边泥泞不堪,到处是鸭粪鸭毛,水面上亦漂着好些鸭毛,上百只鸭嘎嘎叫成一片,幸亏左近无人家,否则真是扰民。

    周管家道:“现下涨水了,这田是咱们去岁买下来的,倒是甚便宜。养鸭正好。”

    去到鸭棚时,老远便闻得臭味,文箐屏住呼吸,摁着鼻子,不顾周管的劝告,仍是走这去瞧个仔细。只是见得他们的屋子周围到处是鸭粪遗留痕迹,屋子后方有鸭粪堆尖如山,显然是杜家娘子时有打扫。三个小窝棚似的地方作鸭圈,空间似乎小了些,文箐不免有些担心禽流感发作的话,一只也难逃。

    临行前,见杜家十七八岁的儿子满头大汗挑着一担水草往家赶,不太言语,只憨憨地放下担子,拘谨地立在一旁。文箐知他名叫水根,又听周德全说起他水性极好,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水根的脸上便有发些窘,不敢正视。

    文箐问他道:“这鸭子一天要吃多少谷子?”听得对方说一天就晚上喂一次谷子,便问还余得多少粮食?

    杜水根窘迫地道:“上回送来的十来石谷子,现下只余得一半了。我和弟弟便多捡些贝壳,田螺,捣碎了,拌着些水草,这些鸭倒是吃得欢些。”

    文箐瞧得他家养的不仅是从个头上来说,比前一家大,便是毛色亦比前一家好,心中有数。

    文箐把周德全叫到身边,与他低语了一阵。过了会儿,杜四秀父子只听周管家道:“这鸭养了小一年了。我家小姐方才说,既让你们养鸭这许久,可你们也要过日子。先与你们五百贯钞。鸭你们还先养着,秋收时再送十来石谷子。你瞧如何?”

    一只鸭,卖得几十文铜钱,分到自己头上,似乎也只二十文。二百只鸭,便是四千文,可是周家小姐却说给自己五百贯钞,这,这……

    杜四秀一听,立时慌张地抬头,看向文箐这边,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太多了。我,我们……”老实人突然觉得这是天下掉了个大馅饼,有些不敢相信。

    周德全道:“若再送些鸭过来,不知你这边忙不忙得过来?”

    杜四秀听得,脸上立时又是一阵惊喜,道:“忙得过来,忙得过来,我家三哥知我养得鸭子,也正想养呢。四小姐要养多少只呢?”

    周德全却淡淡地道:“比你现下养的略少。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你送一百颗鸭子来,你且与我三哥一道来,到时再细说。”

    临走时,杜四秀感激地对周德全道:“四小姐这般体恤我们,我们一家……这鸭,我们好生养着。”他太老实了,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最后也只勉强说来这句。

    文箐归家后,却开始在盘算起来。问陈妈道:“咱们家养的两只鸭,三只鹅,一个月能吃多少谷子?”问一句则记一笔帐。

    接着,她又问嘉禾道:“前几回杀的鸭,那些鸭毛可是扔了?”

    嘉禾点头:“叶子洗净晒干了,上回还说要卖与人家呢。”

    嘉禾这一句话,提醒了文箐,脑中闪过一念,赶紧抓住了,问道:“有人收这个?”问完后发现自己很傻,以前在岳州时杀鸡,曾家还收集鸡毛鸡肫,可不有人收这些个吗?“知是甚么人?你到时帮我去打听一下,这个如何一个收法?是按一只来,还是按重量来?”

    陈妈有些不明白地道:“小姐,咱们不是卖鸭吗?怎的还问鸭毛这些个小事来?”

    文箐冲她一笑道:“咱们养鸭,可不是为了卖鸭,我就是要鸭毛,也不对,我不要全部的鸭毛,我要鸭肚下面的那些小细毛……”

    嘉禾也不明其故,问道:“小姐,这个用来作甚?”

    文箐逗她道:“黄鼠狼的毛能做什么?”

    嘉禾看摇摇头,向陈妈。陈妈不确定地道:“做毛裘?”

    文箐将手中的湖笔倒过来,道:“这不就是狼尾巴上的毛做的?”

    嘉禾似有些明白,道:“可是,鸭腹的那点细毛,做笔,不够长啊。”

    文箐被她逗乐了,放下笔来,笑道:“不做笔,不做笔,咱们做冬衣。”

    陈妈瞪大眼:“小,小姐,做冬衣?”

    文箐收敛了笑,正色道:“是!去岁暖房的时候,三婶送给我们三床蚕丝被,冬暖夏凉。这个用鸭绒做的冬衣,比那个保暖效果更好,只是夏天穿不得。”

    她见陈妈与嘉禾仍有些不信,便道:“改日见了那鸭毛,再细说。”

    接下来,则与陈妈提及想做“青果”(即咸鸭蛋)一事。陈妈道:“做得这么多,咱们只怕吃不了。”

    文箐道:“就是因为吃不了,天气越发热了,这鸭子不能存放在久了,故而才腌制为青果。腌完以后,再卖吧。卖不掉,各家送上几坛。”

    她在心里算了一笔帐,一个鸭蛋有时一文钱还卖不了,两百只母鸭,一年产三千枚的量,直接卖,肯定是卖不掉。而且最多也不过三千文。这个如何打发,她现下还真是没什么办法,松花蛋她只会吃,不会做。唉……

    今天是来起点一周年,感觉失败。这个小说,花费了我一年所有精力,可是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并不讨好。生活重心全扑在了这上面,这一整年,没出外逛过街,没和朋友聚过餐,似乎,降了宅就是宅,只有身体倒是欠佳。

    可是,看看读者榜单,一眼就见到南海与懒腰花了这么多钱在这书上,只觉得惭愧、不安。就我本人来说,从来不会花这么多钱在电子版的小说上,当然,买纸版的书不算。所以,越发愧疚。

    最支持我的员外最近也有些不满,带了些情绪问我:你什么时候能不黑白颠倒?不再半夜突然梦游起来翻书码字?

    我无语……我也不知道。如果说,想尽快结完这本书,似乎也快了,那就是将这书告一段落,停在文箐成亲这那一瞬间。按计划,下半部分的上层接触与历史游记,似乎在别的小说里都有山有水,我写的角度虽然不同,只是,想想,又有些懒散,不想多谈。

    这几天,鼻炎是好了,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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