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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12部分阅读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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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退一步海阔天空

    宅子基本到手了,而周盛在苏州的那一处房子也立了契,只差到苏州衙门立契了。周腾与周同兄弟觉得这几天下来,真个是胼胝手足情深。可是李氏与邓氏一见到房子差不多搞定,就不安份了。

    李氏说这房子差不多是周腾一人全力施为,才让周盛他们两家吐出来,怎么能让邓氏就这么占了便宜去?

    邓氏梗着脖子说:“苏州的房子本来就全归我家名下……”

    李氏一口咬定:“只说了咱们现下住的苏州那套四进宅子是你的,其他的可没说是你的。”

    邓氏见文箐姐弟在场,想挑拨:“怎么说,那也是公中出钱买的,再不济也是三家分,自是我家一份。箐儿,也有你们一份!”

    周同不吭声,周腾恼火起来,那屋子说不吉利,他也不太想去住,若真是自家名下了,只怕自己一家就要搬到那宅子里。于是吼道:“都别争了,卖了,分钱!”

    李氏没想到周腾说出这个法子出来,道:“现下卖不得!苏州如今人人都说这宅子不吉利,谁个会买?白白便宜外人了。要卖,等过两年风声没了再说。”

    她说得也对,邓氏没别的好主意,便看向周同,希望他说句话。周同对这些很外行,让他花钱买,行。

    让他卖?别赔惨了。

    文箐懒得参与,可是有人不放过。

    邓氏求助道:“箐儿,这宅子你有份,你说如何?”

    文箐有点讨厌邓氏,甚么事都拉上自己,又不是信得过自己,不过是希望自己当那箭靶子。她犹豫地道;”我与弟弟年佑,两位叔叔与婶婶作主就成。”

    邓氏坚持,不肯放过她:“上次你不是说建个私塾也甚好,不是?既然三嫂说住不得,卖不得,那咱们见私塾好了。”

    她这一句,就出卖了文箐。

    李氏恼火地看着文箐,道:“原来你们私下里早就合计过那宅子了?好啊,好得很啊!你们坐享其成不说,还这么多算计,真是好得很啦……”

    文箐辩解道:“三婶,您误会了。”

    李氏冷冷地道:“我误会甚么了?我倒是要瞧瞧你究竟在这中间说了甚么。”

    文箐瞥眉道:“没错,我是说过四叔可以建私塾的事。可那是四婶问我那宅子拿在手里,除了住人还能做甚么,我才随口说的。四婶,当日,我亦曾说过,哪日我与弟弟还有小姑姑搬走了,咱们现下住的宅子空下来,也可以在前院建个书院呢。”

    邓氏不吭声,李氏略略明白,哼了一声,道:“那你再随口说说,现下这新宅子又如何?”

    文箐叹口气道:“三婶,你这是信我呢还是不信我?四叔说要出去谋个教职,我才有那么一说的,我这么小,哪里会想到那许多弯弯道道?”

    李氏逼着她直说。文箐只得说道:“三婶您都说了,现下卖了不合算。大不了那房子先不分。我还是早先那句话,这房契我母亲不曾藏私,我与弟弟如今也不曾想过甚么办分一厘。三叔三婶与四叔四婶不分给我们姐弟,我也不计较,更不会与人说;分我们一份,我自是感激。”

    周腾插言道:“怎么会没有你们姐弟那一份,三叔不是定旺兄弟那帮子人。”

    周同想了想,也开口道:“三哥,我想好了。那宅子就写三哥名下吧,既然不能住人,就如文箐所言给我开个私塾一用。三哥三嫂也无须搬家,你看这样如何?”

    周腾听了,觉得这意味着自己要掏钱与其他两家,他有些心疼。低头琢磨着,没搭话。

    李氏已为就这么算了,那是自家占了大便宜,便忙接口道:“多谢四弟成全。”

    邓氏听了周同的话,急忙叫了起来:“那可是咱们三家要分的!三哥一家得了,那……”

    周腾看向周同:“四弟可还有话没讲完?”

    周同别扭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张,道:“我想拿这宅子换一个铺子,从我名下再掏些钱,开个刻书局。”

    周腾吸了一口气,原来四弟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他算了算,这掏的钱太多了,为难。

    这回轮到李氏跳脚了:“四弟,开书局,那得要多少钱?还得要地方,这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周同低头道:“我晓得。也不过是个想法,总得打听才能定下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邓氏小声嘀咕道:“咱们哪有那么多钱?这房子就该是咱们的,这下……”

    于是李氏与邓氏又争了起来。文箐在一旁只得劝道:“三婶四婶,定旺他们分家就是太闹腾了,才会让人说闲话……咱们各退一步好了。”

    周腾算了笔帐,他自己说了出口,说要三家分,又说不回来。此时被两个女人呼吵得头痛,道:“就按这宅子的原价分吧。这九万贯钞……”他当然想多分一点,因为毕竟是他们夫妇出了大半力气,在讨债的时候,文箐根本没出场,周同在却等于没用。

    文箐见三叔盯着自己,便道:“三叔出利多,自是三叔该多拿些,我与弟弟那一份,也是三叔挣来的,说起来都不好意思……”

    她这一说,周同也附和。最后是周腾按价分四万,周同得三万,文箐分得二万整。邓氏还要闹,李氏却道:“我可没多拿你一文钱。”

    邓氏没办法了,又提起北京的宅子,现下卖不出,那猴年马月才能分得清。北京地价涨了不少,那宅子又没有甚么风水不好一说。自是完全可以卖掉。只是卖了,也要长房帮忙,钱到手,至少还得一年多不止。对手李氏与邓氏来说,以她们自己的心思来揣度,是生怕长房据为己有,夜长梦多。

    文箐生怕哪天他们真做主卖了,这时立马说:“上次听三婶说,北京那房子,可以和小叔手里的一百五十亩地换。我寻思着,弟弟日后或是上京,有个地方落脚总是好的……”她也没说下去,只是看着周腾,又瞧瞧周同。

    周腾没想到她想得这么长远。”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只是那房子放在那里,没人住,也没人打理,却不妥。”

    文箐不想把归州的人事再带出来,否则一定让李氏觉得自己图谋已久,于是一脸愁容道:“小叔与伯祖父在京,兴许可以托他打理,赁出去便是。毕竟那是父母早年所居,要卖给他人着实可惜。”

    她这番话说得无可挑剔。李氏立时便算了一笔帐。”卖于正弟话,一百五十亩,如此分成三份,一家五十亩地。箐儿竟说用地来换,那便再出一百亩,我与你四婶各得五十亩。到时会家时,便自行扣去。”

    文箐点了下头,她另有算计。道:“弟弟名下的两间铺子,今年应该能还清债务了,明年这两间铺子的收入,不知用来抵那宅子,可否妥当?三叔当我算一下。”她打算就是:“反正现在产业都在周腾手上,能得多少还不一定呢,不如先把帐面上的经营所得换成房子这些不动产顾定下来再说,等于提前支现,而且房子还在升值中。她是超前的经营意识,周腾可是没有这般想法。

    周腾听了,一愣。沈氏送回来的铺子因为沈博吉出海现在还有外债,确实差不多今年就可以还清债务了。一年的收入,两间铺子,也有五万贯钞。这么一来,自己还能从中赚得一部分钱财。

    邓氏听了不同意,毕竟那要过一年才能拿到。可是听到能分到二万五千贯钞时,也不吱声了。

    周同认为自己占了侄女便宜,颇有些不好意思,还客气了一下。

    李氏还没算过帐来,她低头想,为何三郎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她认为文箐得了北京宅子那就是占了便宜,有些不舒服,可文箐下一句话,又让她明白,终归还是这么着合适。

    文箐说的是;”文简名下的那宅子,听周大管家说,要修缮,否则住不得人。分家时,上次说一部分现钱,故而……”

    她话没说完,李氏截了道:“你是想说,那部份现钱,你用来修房子用?”

    “三婶说的是,箐儿是这么打算的,也不知够不够。听说前年冬天那场雪,压塌了半边院子,只怕是要重建。”

    李氏开始以为她是埋怨,可瞧她神情,倒是真心话。周腾一想到这事要是明日正式分家时文箐提出来,众人字会以为自己欺负了他们姐弟。便大方地道:“既如此,修缮的费用,且从我名下,再予你五千贯钞,算是三叔的一点心意。

    李氏有些惊讶地看着周腾,周腾一摆手不让她插嘴,羊毛出在羊身上。

    邓氏生怕周同也这么出钱,马上说道:“可惜我家现下也没多的钱财,四婶也没钱拿得出手……”

    李氏暗骂了她一声”假惺惺”。

    文箐见三叔居然还送人情,真正少见。不要白不要,忙道谢。对于邓氏,她知道别想从她指缝里再得钱,便道:其他的钱我自己再筹措,毕竟有田地,一年多少有些收入。

    于是,这两处有所争执没有分清的房产,因为文箐的主动退让与出击,将其他两人的纷争也消化了,立时一团和气,有商有量,最后周同与周腾又合计了一下,终于三家都高兴了。

    3、清白、公道

    到了二十五那天,先是族里推选新族长,毫无悬念,大家推选周叙,周叙说自己为官在京,无法打理族里事务。最后自然是周东名下了。

    接着便是说定旺他们分家的事,各家现下都谈得差不多,只按手模存证时仍是吵闹不休。闹了近一天才作罢。

    待到了文箐他们立据时,已是二十六日。周腾将各家名下的地契、房契,分做三堆,又各立三张契约,三家申明所分皆自愿,并认可,日后不得反悔,很是一派喜气地分完家。这让周叙十分欣喜。

    周腾这时,应文箐早先的要求,再次澄清二嫂并无异财之心,帐目分明,家中各项产业都无疏漏。严氏去年所言,实是诬陷。

    定旺跳出来,说是自家母亲如今人事不知,族叔不厚道。若是沈氏打理家业并无私心,没有别籍异财之意,又怎么会有常熟的田庄?他的质问,不过是因为害坝周腾逼迫他将祈五郎付出的那几千贯钞吐出来,他不甘心,所以才出言刁难。

    文简要冲过去打定旺,嘴里说他是”坏人”。文筵拉住他了。

    周同靠在轮椅上道:“我二嫂打理家业这么多年,族人都瞧在眼里,她是甚么人,大家也清楚。”

    定旺与定祥或许从前日里被周腾一番算计中清醒过来,如今也不想让周腾一家子好过。此时大声叫道:“去岁,就是因为祖父发现沈氏有别籍异财之行为,下葬时才有争议,后来他们家便让下人顶罪,这事儿我家里可是一清二楚,我祖父念着族人情面,没说出来,如今,你既不顾念旧情,也莫怪我当着族人面前,说这些丑事!”于是又说了一通去岁周叙与周顾”协商”的事项。

    周叙气得当时就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明明当年是周顾为儿子周成死了不服,寻事来要挟自己,自己才让陈忠委屈求全,顶替了周夫人的恶名。没想到,说好了不让小辈再提这些事,也不告知。周顾终究是背义,将此事说与家人听。真正是小人,枉自己还想着他死了,文箐要为陈管事正名,自己还顾虑半天。

    周叙气完后,瞧到堂下吵成一团的周腾周同与定旺定祥他们,一拍桌子,无效。最后还是周东抓了一个类似惊堂木的物事大力敲在桌上发出了一声大响后,周赓上前拉回了周腾,这才制止了马蚤乱。

    周叙指着周盛一家人道:“好,既然此事要说个分明,我今日就卖一回老脸,同大家说个清楚道个明白,免得有人说三道四!”现下族里是他的辈分最高,而且又有官职在身,谁个敢顶撞。定旺他们不吭声了。

    文箐方才作势委委屈屈地哭泣,此时一抹眼,站出来行了个礼道:“伯祖父,严氏诬我母亲,如今族兄再翻前帐,莫须有的罪名诬我家管事,箐儿有证人,族兄定旺他们所言句句不实。”

    她这一站出来,出乎所有人预料。连周叙也愣了一愣。李氏急得忙去拉文箐。

    文箐用力摆脱后,含泪道:“我归家,方听得有人说母亲的坏话,这些肯定是别有居心之人胡言乱语。母亲重病,一听祖父病重,当时她自己亦是九死一生,只急着往家赶。

    可是长江凶险,几次差点儿触礁,好不容易到得岳州,母亲几乎没有气息,换来医士,都只说快安排后事。当时身边还有些钱财,为就母亲,不得不花……”

    她哭了一下,又道:“钱财花光了,母亲也没了,我们姐弟想扶灵归家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幸而阿素嫁了人,人家是常熟知府的侄儿,有些产业,本来是他买的地,想托于我家给阿素做嫁妆,又怜我们姐弟孤苦无依,便将那庄子一半的地写在我们名下……”

    其他人听到这里以大数明白,定旺要跳脚,却被周东等族人制止:“既是说沈氏的事,且容人家儿女解释了再说。”

    文箐抹了一下泪,抬起红通通的双眼,道:“哪里想到,我们姐弟被族里的恶人使计卖掉,然后人家又辱我姨娘毫无生路,最后他死有余辜。可是他家人却算计我家产业,就连阿素夫家送的这些地,捏造出莫须有的罪名,非落在我母亲头上,可怜她昔日还曾借钱借房子照顾这一家人,哪里会料到人家翻脸不认人……”

    定旺兄弟见她说及自家父亲得丑事,此时便扬起拳头要冲过来,却被族里一干人拉住了,于是嘴里指责文箐一派胡言。

    文箐扭着身子对着他,恨恨地道:“我所言是实是虚,只需请常州知府的侄儿,也就是阿素夫家人来作证,一问便知。”说完便让弟弟去祠堂门口去请祈五郎。

    祈五郎一进来,就持祈知府的拜帖送与周叙面前。几个人客套了一番。周叙打量了祈五郎,见他彬彬有礼,说话十分得体,拜帖也不是做假。确认了他的身分后,便问他那田地的事。

    祈五郎正色道:“周小姐所言非虚。这时提起来,其实也算是在下的私心。去岁,在下娶了内人时,生怕她有所顾忌,于是便买了地托于夫人。到得内人入在下家门时,便说是嫁妆。地有五十多亩。哪里想到一时好心,竟办成了坏事。不仅是连累夫人名声受损,便连家丈人亦名声扫地,这真正是在下区区所料不及的。千错万错,皆怨我当时未考虑周全。如今,因陪内人归娘家省亲,才知其中内情,真是悔之晚矣。”

    他这话,说清了原委。周盛却认为这是他们串通好的说词,诘问:“当日我们在岳州,你承认那地是周家名下,为此,还另掏了钱买下了那块地。可见有鬼,为何今日又是一番说词,实不足为人信。腾弟,这事你亦在场,你也可作证。”

    周腾一见他扯了自己进来,急于脱身,怒道:“那日你闹将上人家庄上,人家为了面子计,息事宁人,不过几千贯钞不计较罢了,才有一说。”

    祈五郎也接口道:“那日我归家,听内人说及这无头无恼的事,又见有人闯道庄上来,却逼我们卖了那田地。好生让人着恼,偏我家伯父为官,不能将此事闹大,为恐惹人说事,我寻思着花些钱财去了灾,一时着急,便应下了买了那地,付了钱。没想到,你们拿了钱,却还要坏我们名声,真正是没道理。如此,大不了,大家都走一趟衙门!”

    周叙看向周东,这事既如此明了,还能有甚不清楚的?”真给咱们族中丢脸,不仅是在苏州府丢人,这下,都丢到岳州常德府了!”

    周东起身公裁:周盛当日所拿钱财字当归还祈家。周夫人名声被严氏所诬,而陈氏一家受累,常熟田庄既为人夫婿所置,实无贪没一事。

    由此,陈忠夫妇终于摘了这帽子。李氏看向文箐,只见她仍是悲悲戚戚。便劝道:“箐儿,如今族里已为二嫂证了名声,该高兴才是。”

    文箐抬起头来,却是突然哇哇地大哭起来,道:“母亲行得正坐得端,本来就无需受人指责。可是……我只是越恨、越伤心,我姨娘是孤坆野鬼一个,我与弟弟愧为人女人子……”

    如果说,周夫人与陈管事的名声,是因为定旺才拉扯出来,不过周叙终归是心里略有些谱,可是文箐这一声大哭,却是惊得所有人都闻之变色。

    邓氏差点儿软倒在地上,李氏急得忙去摀住她的嘴。周东瞧见族叔周叙没开口,可是颌下胡子一颤一颤的。”你姨娘可是朝廷判离的!”

    周盛被周腾就祖坆一地要挟过,此时愤而到了句:“娼门女子,自当休出。焉能入我周家祖坆!”

    定祥叫了一句:“本来就是休了的,还能落祖坆!”

    ……他这句话动于文箐来说,如受雷霆所击,不敢置信:“你说甚么?!我父亲至死从来也没写过休书,何来休离?!朝廷判离,那是朝廷不知我姨娘真正身世,族中亲人难道也要说我姨娘本是娼门之人?!明明……”

    周叙起身道:“箐儿,不得胡闹!朝廷即如此判,族里便依此行事!除非朝廷收回前言!”

    这可不再是一家之言,而是皇上之意,哪能说收回就收回的?

    周东也是这般藉口说。

    文箐不敢顶撞周叙,也不敢再犯众怒,只道了句:“我与弟弟是姨娘生,生恩不得报,愧为后人,终有一日,我要为姨娘一雪前耻!”

    周叙看向她,终究是一言未发。李氏怒瞪文箐几眼,最后还是彭氏走过来,道:“箐儿,你真是莽撞!”又对李氏道:“弟妹,事既了,快带了侄女归家吧。”

    有些事,碰不得。文箐在当时来说,或许有些莽撞,可是关于徐氏的事,或者是一块坚冰,可总得有一个时机,有一个人去碰一碰,试探过后,方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分家一事,自此为止,其他事,大抵尘埃落定。

    (第二卷完)

    正文 第三卷 奋斗篇:脱离周宅、自立更生、发家致富,才是硬道理

    第210章 有缘自会相逢

    二十六日正式分完了家,文箐原以为,与周成周盛两家就此相安无事,尤其是自己姐弟二人,那更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了。没想到,在二十七那天,文箐正在屋里同小西还有周珑整理行李,却没想到文简额头上红了一片,跑回来。

    然后是李氏与邓氏惊尖声,一个骂儿子怎么被就被人打了难道不还手么,一个哭儿子怎么被打得嘴角破了?紧接着,似乎就是二人也没问青红皂白地指责起来。

    文箐看着文简受伤了,心里也疼,自己带了文简两年,可从来没让他磕着碰着哪处。

    可是心疼归心疼,事儿得问清楚才行。

    一问才知是与定旺他们家的几个小子打了一架。究其缘由,还是昨天分家时,定旺说到了徐氏为娼妓,文简当时还不是很明白,只晓得是不好的话,记在心底里。

    今日文筵与小叔周正陪同周叙去县里了,文简电与其他兄弟在长房的院墙下面玩,然后有只猫窜了出来。这个季节,春天来了,已经没有慵懒在家的猫了。可这只,文笈认得,恰好是定旺家的。

    大人的仇恨,既不是秘密,自然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孩子们的认知。

    文筹记恨定旺骂自家爹是瘸子,就说要逮了这猫。

    韦家大小子在文笈耳边说了几句,文笈就对兄弟们说:“前年间简弟的狗淹死了,现下我就淹死这只猫。”

    文简想到自家的小狗太可怜了,劝文笈不要把猫弄死了。文筹可不管了,合着几个孩子围着猫,就不让猫爬出墙去。猫那般灵活,几个孩子哪里逮得住,在院墙后门口,爬门出去了,文筹叫唤着,夥同几个兄弟追了出去,然后遇到了定旺家的孩子。开始时只是相互开骂,那边孩子常年在父母的骂声中长大,骂起人来自然要比文筹他们厉害。

    这骂架过程中,扯出了些事,文简再次被骂作婊 子 养的,有人生没人养,又骂徐氏贱 妓 一个,活该被休……最后听文笈说要打死自家猫,定旺那边的孩子哈哈大笑,得意地说前年那只小狗,就是被自己打死的,然后扔在院子池塘里。活该文笈背了黑锅。

    这边孩子骂不过,文笈却因这事想到前年自己被爹打得半死,气狠了。便冲上前去拼命。他上去了,文筹虽然平时与文笈之间也打打闹闹,这回子也终究氏兄弟情深,也冲了过去,文签他们上去拉架,文简就被裹进人群中。

    终归是文笈这边孩子多一些,韦家大小子又是个敢出手的,打得定旺家的孩子一个个四处逃窜。这动静太大了,引出定旺家的娘子。儿子挨揍了,做娘的自然要帮,于是便上前要来扭文笈他们,一边骂文笈他们都是野种,甚至说到庞事以前的事。文筹一看这般情形,捡了石子扔了几颗,然后就逃回家了。

    文箐听得难过,常熟这地方,只要有定旺他们在,就免不得有是非纠缠。她想,还是早点离开好。

    李氏与邓氏二人晓得事情经过后,护犊之心一起,二人齐心要去找定旺媳妇算帐,吕氏想拦也没拦住。文箐约束文简莫要再出这院子,过几天就回苏州。

    文简十分不高兴地道:“苏州不好玩,这里种了花,过些天可能就开花了。”

    这原是文箐哄他的话,没想到他是十分惦记这个。文箐只哄他,苏州院子里也有花花草草的。

    文简噘着嘴道:“姐姐你骗我,以前住三舅姆家舅说好了,到苏州,可以养鸡养狗,如今一样也没有。”

    文箐听得心酸。文箧有哮喘,见不得这些带毛的动物,故而李氏要求院里这些小动物一个也不要有,就是那些野猫来串门,也被李氏使了婆子驱赶走。

    孩子的意思就是:你说了,就得做到。

    文箐目前受限,哪里能自己作主?否则这点子小事,又怎么会让弟弟这么失望?只好道:“以后搬到自己宅子去了就可以,随便哪样都可以。”

    文简问道:“那要多久?”

    文箐无语。二十六日分家,自己提及徐姨娘,似乎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周叙。而李氏嫌文箐老招惹是非,也不多理她,更别提帮她解惑了。

    周珑那日回屋后,埋怨侄女道:“唉,我不是让你莫要在伯父面前提那事吗?你怎么不听劝,还当着族人面前说这些呢?唉……”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文箐问她:为何定旺说姨娘事被周家所休?不是明明被迫是判离吗?

    周珑反问她道:“周家休了,还可以收回。朝廷的旨意,还能收回吗?”

    文箐认为这是两码子事。她更是在意周家对姨娘的态度。

    可是周珑没心情与她提起这个。她自己做为庶女,在记忆中,方氏没地位,于是过得十分小心谨慎,不曾争风吃醋,便是这样,生怕一不小心就失了规矩,被人捏了把柄给赶出了周家门,尤其是周复过世后。方氏过得更是小心。周珑认为,徐氏再怎么悲,可是她在二哥心中那就是个宝,没人可以取代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二哥的事,也都因为徐氏的出身才所致,否则哪里会让父亲连带着中风早死?她对徐氏,虽因方氏与其皆为妾室身分,曾因某些旧事有过感激,有些惺惺相惜,可是事发后,他也怨过徐氏,让她多说徐氏的好处,她还真说不出多来。

    文箐不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些么事,周叙为何反感自己提这个问题。在她没有答案之前,她也晓得自己让周叙不快,本来好不容易在周叙那边的良好印象,又被自己一手摧毁。

    如今,谈后悔?谈不上。

    这事不解开,她心里老是疑惑,于是就找陈妈来询问。正在说着呢,就听到李氏说马上回苏州。

    李氏与邓氏同定旺那边再次吵了一架,李氏火气冲冲地回来,然后就叫嚣着,马上返苏周,那宅子里定旺他们的物事,这就扔出去!

    她一心替儿子报仇,当下就带了文箧还有余氏,要去苏州清算定旺那宅子的事情。周同要修整宅子,邓氏藉口要照顾四郎,不同她一道回去管那宅子的事,反正是三嫂按原价付钱给自己了,再没有自己甚么事儿。李氏见她不相帮,真正是过河拆桥,一生气,真不管他人,只带着自家孩子当下就返回去。

    文箐这边还想与阿素说些话,和陈妈聊会天,再说东西还没整理完呢,哪能马上就走。她不想再回常熟这边了。

    李氏道:“那你与小姑随了你小婶子一道回去吧,我懒得管你们了。”

    陈妈如今是平了冤,能进了院门了。听到这事儿,劝文箐,还是早早回苏州好,魏氏身子不适,在她面前讨好一些,兴许长房关系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受影响。

    文箐委屈地想哭,偏不能让陈妈担心,只作懂事地点点头。

    陈妈劝她:“小姐,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你这一个劲追问这些旧事,就是问清楚了,又不能作主,只会苦了自己。姨娘虽不能葬于祖坆,只是四爷暗中将那姨娘的琴,都随了老爷下葬了。有些事急不来,日后想法子便是了。”

    她说这些话纯粹是宽慰。毕竟,哪里有法子可想?真有法子,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光景了。以她私心来说,她不想夫人与老爷旁边再出现姨娘;可是见得文箐这般伤心,想到徐氏之死,心中也不安,只觉又对不起徐氏,有时也左右为难。

    文箐擦了泪,现实的无奈她懂,往往她的一些挣扎,若是时候不当,只会把自己缚德越紧,于事无补。她有时也恨过,恼过,可真的如陈妈所说:急不得。

    提到阿素,晓得她身子还算好,只是周家的事,文箐姐弟当日出事时,她忧心难安,眉间不展,胃口不太好;如今既知小姐少爷安然无恙,似乎心结已解,这两日,精神也好了些。兴许,过不了几日,就立即再起程去山西祭祖。

    陈妈说及这些,言语之间免不得忧心忡忡。文箐道: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陪着她去。陈妈摇了摇头,她心里仍是挂念陈管事与栓子,一日没归家,一日便不宁。

    文箐与她对坐,这种悲伤情绪极难排解掉。直道周珑来通知:咱们还是明日也反苏州吧。这不仅是她一个人挂念方氏之故。同时也是长房那边做出了决定。

    彭氏刚返常熟几日,现下忙着安排庄子里的各种事情,自然是走不成。吕氏心里有打算,眼下只大嫂一人在家姑面前,自己回去,说不定能讨些欢喜。李氏与邓氏一走,她也就说要返回家。彭氏想了想,让文箮也赶紧回苏州守着祖母尽孝。

    文箐苦恼着,不得已,二十八日,只好带了弟弟,同周珑,随吕氏与文箮返家。

    文箮想着去买首饰给母亲做生日礼物。在船上找文箐商量。

    文箐寻思着,清明前后可能要去沈家,得给沈颛的几个兄弟带几样物事,便也同意。

    可是说到这些首饰方面,她便说周珑眼光好,又道小婶吕氏是从京城来,对这首饰肯定比自己与文箮更懂一些,莫不如找他们商量。

    文箮便着意陪着吕氏说话,讨好小婶,说着苏州的一些热闹,一些有名的商铺。

    吕氏非常烦周顾这个时候去世,她同周正成亲快两年半多了,周复死了,要守孝,周夫人去世,又得守孝,然后以为要上京了,没想到周顾又没了,于是和周正的夫妻生活没了,等于二人成亲这两年半过着和尚尼姑一样清心寡慾的日子,这对于周正新婚的日子来说,难熬。而吕氏却想生一儿半女来巩固自己在家中么媳的地位,所以此时,心情十分不好。

    在船上,一众女人之中,就她读的书最多,又是京里来的,难免就带了几分高傲。听得堂侄女文箐姐弟的事,虽觉讶异,可雷氏有时总提及沈氏,她无缘见得,并不以为然;想想文箐的身分,姨娘所生,而这个姨娘则闹得满城风雨,周家不得安宁,连朝中好事者都有提及,自己娘家有说及这些。可就是这么一个妾室所生子女,偏又入了家翁的眼,明明当初是家翁劝叔父写休书,好保全周鸿。这些事情,似乎矛盾着,可又让人迷惑,不解。

    与文箐同船来,同船返,文箮有事都先找她商量,再来找自己。吕氏免不得又多瞧文箐几眼,却也只瞧得她脸上隐隐含笑,既没有讨好,也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倒是有几分安然。

    吕氏到苏州就是奔丧,在家守制,还真是没出门逛过,有心去看看苏州的繁华,又怕人言。故此,不免有些犹犹豫豫地道:“妥吗?要是被人撞见了,只怕好。”

    文箮小声道:“四妹与小姑都不会说,也陪我们一起去。文签与文简也好久没上街了,方才在船舱里闹着要去阊门寻吃的。下人们,给他们几个赏钱,他们也乐得上街看一眼。”

    吕氏见侄女表情有些乞求状,知她十分想上街,便有些不忍,可终究怕出事自己无法担责。仍不放心地道:“你可是有非买不可的物事?”

    文箐在一旁,看文箮这么小意,免不得帮她说了一两句好话。道:“小婶婶,二姐姐上街,可不事为了自己,是为了二伯母的生日。”

    吕氏恍然大悟,当下就同意了。

    吕氏与周珑带了帷帽,文箐嫌这个太影响视觉,正好行李里有过去的男童衣物,就拿了出来。文箮与她身量差不多高,一时好奇,免不得将另一套也穿了。开始时,文箮有些扭捏,走路还小姐样,不敢迈大不。文箐在一旁瞧着,怎么看怎么别扭,还是周珑没忍住笑,提醒道:“文箮,你还得多学着走几步路才成。”她这一笑,差点儿让文箮摔一跤,羞红了脸,终究是唤回了女装。

    船至阊门,停了,提着钱,女人与孩子,带着几分雀跃,不安、好奇、欣喜上岸去了。’苏州的繁华,在文箐眼里,某些方面仍不及杭州。除了因杭州无关税以外的缘故,更是因为前几十年,苏州的富户皆被朝廷下旨搬迁到南箐、风阳、北京去了,使得商业一度受了很大的影响。如今,这二十年来,似乎没再有富户的搬迁,于是慢慢地商业又开始有了起色。

    文简非要闹着找面点吃,他这些日子只吃米饭,又有些想吃面点打打牙祭。文箐可怜他,于是但凡他提出要求,只要不过分,皆一一点头应允。

    一时之间,赤豆圆子、生煎、栗子糕、青圆子……也没分是大米做的糕点还是面食糕点,叫了这个点了那个,吃一摊又到一个馆。其中,青圆子这个物事,吕氏十分好奇,这大冬天里怎么还有这个。后来才晓得,人家为了做这样物事,是提前做的乾货才用水泡开,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保持这绿色的,反正这也算是人家的独家绝味。另一道让大家吃得十分可口清淡则是茶虾,不外是用茶叶作为配料,做出来的一道虾。这个说来是荤食,吕氏与周珑还有文箮因为周顾刚去世,不免就担心被人晓得现下开荤,传开来不好,坚持不吃。文签与文简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完,嘴一抹,朝其他人诱惑道:“好吃。”极得吕氏喜欢得是素鸭素鱼,一下子买了不少,好回去讨邓氏喜欢。文箐本想阻拦,怕她一不经意,只这些物事就泄漏了她们外出的事。吕氏也不是笨的,她想到了理由。

    吃得开心了,便是直奔金饰店去。听文箮道,有名的是江记铺子。她说这个的时候,脸上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后来文箐才明白这原因。

    文签有些别扭,提了几样文房物事不愿走进金饰店。众人让小月陪着他与文简在隔壁一家琴行里呆着,莫要走动。文箐随了文箮进去,她手里有钱,只挑自己喜欢的,很快挑了两三样物事,准备给沈家的女眷们。可是文箮那边是挑花了眼,哪一样都好,她钱又少,于是拿起这个又舍不得另一个,眼里还看一眼第三个……吕氏与周珑也是看花了眼。吕氏是才到苏州,发现北地的首饰与南方果然不同,南方做工更精细花巧些,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莫大的诱惑。周珑的月例没动过,一直为嫁妆做准备,今次好不容易上街,已有打算要挑几样头面物事。

    这三人都精挑细选,还同时算既着钱财。文箐忍得难受,担心弟弟,免不得面上就露了一点焦急。文箮拿了两支银钗子两副银耳环,合计下来得有七八贯钞,可是只能取一样,不舍得放下其中一样,看看其中三样,又发愁。文箐让身边的婆子取了自己的包裹来,偷偷地付了那四样的钱。

    而周珑却是瞧着店里拿出来的一样物事发呆,如果没看错的话,实在像是四嫂前年戴在头上的钗子!当然也可能相似。她很喜欢,可是又怕重样。免不得就像店家询问:“可否有类似这个花样的?”

    店里照顾女客的是婆子,摇头,说这些事精品,一个花样就一两件,保证客人不与别人重样。

    周珑叹口气。放下来,又不舍。”可惜四嫂有一件与这个一模一样的……”

    文箐看着钗子,是兰花形状,花形极是别致小巧。见她这般不舍,便道:“小姑日后出嫁,又不与四嫂在一处,倒也无妨。”

    吕氏也这般劝道。

    首饰挑好了,文箐想先行下楼去找弟弟,周珑见吕氏还在同夥既说些甚么,便说自己陪她一起去找文简。

    门口处,文签与文简却在那里同两个陌生的男子说话。听得楼梯口处有动静,文简一回头,兴奋地叫道:“姐姐!”

    另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庆弟!”

    正文 第211章 好一团乱麻

    孙豪立在春日光影中,满脸高兴状,惊讶倒是没有,或许因为先见了文简。他热情扬溢,在那一声“庆弟”后,瞧得文箐一脸惊讶状,竟似呆痴,便又更大声地唤得一句“庆弟,是我!”手中牵着文简,眼里满含着笑,盯着文箐。

    他身边还有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俊秀少年,文箐也只略瞟一眼。她没想到在这里竟是碰到了小黑子孙豪,偏还是今天,一时有些失措,赶紧走出来几步。“黑子哥!啊,是孙四少爷。”她笑得十分灿烂,也叫得响亮,情绪略有些激动,有几分街头遇故知的味道。不过转念之间,想到了孙周两家可能有隙,便又笑得有几分勉强起来。

    孙豪佯怒道:“不许叫孙四少爷,还是叫黑子哥的好!”说完,又哈哈大笑,这笑声仍同原来一般爽朗,却隐约又有些肆无忌惮。其他人听到这声音,目光转向他。他却视若无睹,只道:“你让我好找啊。今日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简弟,我……”

    他旁边的少年道了句:“孙表叔,这门口处不是说话的地儿,莫不如进去细叙。”小黑子瞄了眼店中有女眷,有些犹豫。

    “确实是巧啊。”文箐小声映了一句,可没工夫再与他们多叙,这还要赶紧归家呢,耽搁了快一时辰,不敢再在外面久呆了。

    文简也不愿进去,兴高采烈地道:“姐,哦,哥,黑子哥哥骑了好肥的一匹马!”一边说,一边指着外头。外面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黑马,毛色乌黑发亮,偶尔还在风里抖一抖,鼻子里呼着气,有时好似打个喷嚏一般,马鬃便略抖动一下。文签方才正围着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转个不停,既想去摸,又怕被踢。此时又瞧了眼码,回头看到文箐出来,却不见姐姐与小婶子出来,问道:“咦,我姐呢?”周珑在文箐身后面带娇羞,急着让小月去拿帷帽过来。听得文签问,指了一下楼上,文签蹬蹬地便跑上去了。

    小月也瞧到文箐身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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