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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8部分阅读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rouwenwu

    哪里来吗?”

    “从那边。”文简指了一下外面太阳的那个方向,东南方。唉,六月了,热啊,有风就是好啊,还真是有点南风吹拂啊,古代凉快啊。

    “文简真是聪明。咱们今天就讲夸父追日、草船借箭的故事。好不?”

    她把自己当幼教,当成小老师,这样她还是有成就感的。让教学有兴趣,把自己与孩子无聊的时间占满,除了吃饭睡觉大小便。免得有了时间,小p孩也开始胡思乱想,当然想的是怕这三个大坏蛋打人骂人卖 人,更想的是要找爹娘。

    所以,文箐最怕他们哭着闹着喊爹叫娘的,叫的她泪汪汪的。唉,不知家里会乱成什么样了。爸妈,老爷子老太太咋办啊?一屋子哥哥姐姐要闹开了。真是难过啊。文箐也想得厉害,每天都想,梦里都想,茶思饭想,寝食难安。牵肠挂肚原是这般疼。

    这日子,真苦啊。双倍的苦,还。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样囚着不是事儿啊。得想个办法才是。一直琢磨着。总不能在被卖 前还想不到主意吧?那可就麻烦了。

    连续四个晚上来,三个大坏人啊,一时高兴了就喝酒,翠娘那嗓子,真破,唱得小曲也不知是什么滛词烂调,捏的那个腔啊拉的那个掉啊,就如死了爹娘,其他两人也附合,真正是如群鬼交嚎。然后没乐上多久,大着舌头说话后,就只听得又是叫骂声,嘶吼声,最后碗碟打碎在地的声音,估计是打成一团,然后宋辊甩门声,在院里的骂声,赖二阴阳怪气的“嗤”声,或者是回骂一句“狗 娘养的”等等脏词,大力地关门声。

    吓得两个小不点儿颤抖着在床上,一边缩一个在她身边,文简一个劲儿的地叫“姐,姐……”,柱子也叫两声。三人这样挤着,这天气热啊,文箐却只能忍受。

    也许,就是那个关门声,让她觉得有那么种可能发现了点儿“辙”的痕迹。

    如今在荆州哪里不知道。不过先不用管这个,能不被发现地出了这个屋子再说——这是任务目标。

    资金:一个银锞子,可能是一两吧,一个银镯子,加一个银脚环。具体能算多少铜钱或者钞,无解,但逃跑的启动资金是有了。幸亏她机警,在宋辊把他们从船仓底里捞出来的时候,早想到了这一步,藏的藏袜子与鞋子里。否则早被这翠娘连身上原来的那套衫子——人家也是有防范意识的,在船上就被剥了个干净,鞋找不到合适的就没换。自己料事如神,真正是明智之举啊。

    作战人员:有了——三个小p孩,手无缚鸡之力。

    作战方式是:逃啊,跑啊,在这房子大门之前是11路,出了大门能找到什么交通工具就是什么了。

    作战工具:无。

    作战时间:未知。

    作战途径,或者说具体实话方案:未知。所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逃?

    结果:我们不会变成自称为“奴婢”的某种可能或沦落风尘。至少在“爹娘姨娘”身边还能解决温饱,不用担心随时饿死渴死或者颠簸死等等一系列不人道的死亡法。

    唉,5w2h1e,简略分析完毕。现状很不理想,前途极为不乐观。作战计划不是参谋部脑残,而是敌军的任何信息都太封闭无法传递到“我”方,致使这信息太片面,明显交战双方悬殊,极为不公平啊。

    但是咱们现代办公丛林里猎取教材及生存课程教导我们: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把它变成1万个实现的可能。不能一万个,至少也得有一个。还一个,备用。然后100完成这个任务。

    唉,先耗时间吧。就看某个“机缘巧合”能否出现,这样才会有偶然事件发生。当然,最好是一直没找好买主,然后这交易事项处于悬而未决状态,时间越长,越有利啊。就是挨点儿打,总比马上就交易得强。一被分开了,她要去哪里找文简,还有那个柱子?

    拜拜菩萨吧,阿门!佛祖保佑,土地爷托个梦也成。

    晚上,文箐就琢磨可能逃跑的形式有:a、万一他们哪天忘了锁门;b、他们狗 急跳墙要跑路顾不上咱们了;c、他们三再打一场架全死了。d、着火了;e、暂时没想出来。

    于是a、b那只是天上掉馅饼的希望,就是出了这个门,还有个院门呢;c、d想想他们三个是被锁的,要是他们死了,他们三个小的也饿死了。要是着火了人家大的三个坏人跑了,留了他们三个小的无辜的纯洁的可怜的人儿,被活活烧死在这,够惨烈的。

    嗯,他们小p孩两个确实纯洁啊,连花骨朵都不是,就是个芽芽啊,可自己思想纯洁,但无辜吗?想来是无辜的很,因为脚底踩死了蚂蚁无数,大学时在食堂某个角落处踩死几只蟑螂也可能,但没作恶多端啊,怎么要惨死。

    啊?老毛病了,又跑题了。拽回来先。继续想。

    对了,c他们打架了,确实刚才他们就打架了。因为意见不合,闹矛盾了。哈,有了,敌人内部不安宁,老蒋说得至理名言:“攘外必先安内”,可是他们要是窝里斗,自己是乐观其见的。咋让他们内乱?敌人的内部矛盾如何引发,是个学问,虽然从不施为,可是听过的故事不少,总还是会一两种挑拨是非的手法的。既然他们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那就是——时总有一人要来守一会儿三个小孩的嘛。

    机遇和挑战,同时并存。挑战略有难度,却是机遇无限。这个回报超值,值得投资。开始起草项目实施计划。

    可算是摸到保险柜了,只要闻到钥匙串的气味,找准了钥匙了,再配合密码,嘿嘿,睡个觉先。

    第二十四章 逃吧 二——投石问路

    次日,来送饭的是翠娘。

    文箐想讨好好,送了她几顶高帽子戴了,这马屁拍的,响响的,效果也杠杠的啊。就连柱子,也由文箐教了一句,让他拍。

    翠娘子高兴了。文箐放要求了:“翠娘子,这屋里好臭,能让风吹一下吗?”因为晚上尿啊屎啊都在屋里啊,还没倒呢。

    “也是。是够凑的。宋二不是说你是官家小姐嘛,却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污秽的。快把门开了。”翠娘子斜着眼瞥视文箐三个,开了门后,她到上方向。“去,到我房里搬个杌子来。”

    文箐一听,能出来!马上高兴地应声道:“是!我这就去给翠娘子搬来。”

    结果一进到那个屋里,什么啊?那门虽然开着,结果那破窗户也没好好打开来通风,屋里有股子味道。家私也是旧的,简单几样,一张床也很简陋,被褥也乱成一团,杌子倒是有两个,屋子里的碎了碗屑还在,大部分都清理了。

    想想自己现在呆的那间屋也就是个门板,还是宋辊最后在哪个地方不知找出来的破板子,当成文箐他们的床了。这两人是没把自己三个小孩当人看,当个货,却一点不爱惜。

    文箐搬了杌子出来,结果在门槛处给摔了一跤,差点儿就磕了眼角,避了面门,便将后脑勺撞在了门框上,又一次被撞!!倒霉的头啊。

    翠娘见了,哈哈大笑,笑得那平时扭来扭去的腰直颤,胸前一荡一荡的。“瞧你,把自己还当千金小姐呢,以后比这重的活要想不干,那就只能去当花娘了。如何,要我教教你?”

    文箐摸了摸脑袋,也不回应她,只找害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就是一片碎碗片嘛!气得便一脚踢了下,踢到旁边,心里想:还好,没毁容。

    之后,很久,她常想:要是那次真毁容得厉害,她会如何?

    搬了杌子给翠娘在那廊前,让她坐下来。碰到了头侧。

    “那我和弟弟都陪你在门口吧。院子里有花吗?哪里来的香味啊。”继续巴结吧,前功不能尽弃。

    “就是一些破草。可没有什么好花。香吗?野地里的吧。”翠娘漫不经心地道,显然她的关注点不在这场对话上。

    这女人被夸了几句,倒是心情好了些,也可能是某些事,让她开心了,今天这么好说话。不会是马上要卖 了自己了吧?难道已经找到买家了?文箐一颗心忽悠忽悠的,难受死了。又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愤怒和烦恼的情绪,得找个事发泄发泄才是,要不自己再这么下会,真的会憋疯了。

    “哦。那有草,会不会有蛇啊,晚上?好怕啊。。。要是咬一口怎么办?”

    “我娘说,会死的。”柱子突然说。这孩子咋这么聪明啊。

    “翠娘子,我和弟弟去拔了吧,就不会有蛇了。行不行?蛇咬可痛了,那天我就看到一个归州有位大郎被咬了,手都变黑了,后来……”

    “去吧去吧,可别想跑。”

    “不会。这里有吃的,又不用干活,我就认识翠娘子,翠娘子待我们最好了,比他们好。我喜欢翠娘子,也好看,声音也好听。”

    翠娘子看了下大门已经插好,于是放了心,在屋里搬了一把破椅子,就坐那当监工。

    典型的非法使用童工啊!!童工啊!!真莫人性啊……文箐狠狠地扯草,被草划伤了。

    唉,气大伤身,伤肝,不智,行为冲动,会犯错误的……莫急莫急,善人须有报,只是时候未到。

    柱子是个老实孩子,也学文箐拔,至于文简,那是重点保护对象,当然只是在旁边数蚂蚁了。

    其实文箐也不会拔,她是扯。后来扯了几根,发现太容易伤手了,就拽了柱子起来,不让他忙乎了,让他们两小p孩在旁边调戏蚂蚁去。文箐在旁边观战。

    翠娘见了,挖苦道:“怎么不拔草了,不怕蛇了?”

    “怕!翠娘子别说了,一提我就怕得紧。只是……”

    “怎么了?”

    “宋大叔说,我要是受伤了,不好看了,卖 不出去了,他就打杀了我。我手拔草出血了,翠娘子,如何办啊?我怕他过一会儿就打杀了我,可又怕蛇咬死我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是你哪门子宋大叔啊!绑了你,你还叫他大叔?倒还真真好笑了,真是蠢人一个。你倒是记挂得多。要真是命歹,咬死那也是命啊。”翠娘子突然就来气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吓得文简脖子一缩,就贴紧了文箐,哪里还有心思关心蚂蚁走哪条路去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哪里这么歹毒,与你无怨无仇的。“翠娘子,我母亲也不在我身边,也没人疼我了。就翠娘象我姨,知道疼我。呜呜……”她这一哭,两小p孩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哭了,一个赛一个地响。

    翠娘子脸色都变了,道:“嚎丧啊!哭什么哭,都给老娘我进屋里去,老娘我白吃白喝供着你们,烦着呢。”

    “翠娘子,你怎么好好地生气了?是不是宋大郎和赖二爷惹你生气了?你这么漂亮……”马屁拍啊拍啊,一不小心,措词不到位。

    “快走,进去!少来烦老娘,小心老娘给你一烧火棍子!”翠娘子挥了一下手里的蔑条。那个打人挺疼的,前几次要打小p孩,她挡了下,结果抽胳膊上,真是疼啊。要不然,她就掐人,尤其是喜欢掐文箐的小腰,胳膊,脸。好在这身体不是特别敏感型的,恢复得也快,要是她以前的身子骨,那还不是掐一个紫,两个星期不带下去印儿的。就这样,这娘们有时突然来了虐待狂,看青印不明显,就在原地方又来掐两下:“还是老娘我不打人,要是楼里的妈子,只怕这身板……哼哼,这要是大了,还不勾死人去。”

    文箐拢过两不点儿,慢慢悠悠,不情愿地走进门去。翠娘子要锁门,文箐道:“翠娘子,你消消气啊。等一下,屋里的屎尿还没倒出去呢。”

    “自己倒出去!!还要老娘来侍候你!明天就来侍候老娘。”

    一不小心给赶上蔑条的末端。“吸”,疼死了。“是。翠娘子教我就行,教会了我,一定把翠娘子侍候得舒爽。”

    “你说你怎么能一下子气得老娘我冒烟,一下子嘴又甜得像楼里的姐儿。真是不亏这张脸。”

    这人,骂了那么多句了,怎么这么恶心啊,好好地又扯这张脸上来了,还尽是扯往那青楼妓馆,真是气人啊!气煞我也!!呜呀呀,气得要冒烟!!

    错了,应该是我要让她生气,怎么把自己气晕了,糊涂了。

    “文简,柱子来尿尿,姐姐要倒出去了。”小p孩被翠娘吓了,老实地听了话去尿尿,没尿也憋得通红,才说:“尿不出来。”

    把文箐逗得苦笑:小p孩也会耍人玩啊。

    闭气,提了尿罐儿,到院子旁边墙角儿倒了,看了看四周。唉,自己爬不出去。自己爬出去了,他们两小麻虾没有螯,也爬不出去。不能干打鱼惊蛇的事啊。

    文箐缩回来,道:“翠娘,我洗下手吧,臭死了。刚才还有泥,手也破了。会不会肿啊?然后流汁?”不知道明代如何表达“化脓”这个词,只得记希望于翠娘能理解这么简单的词。

    “自己去倒水,还要老娘来侍候你?没个规矩了。”

    “啊,我这就去。要办事,得问了主人才能做啊。这是规矩啊,翠娘子,怎么就说不是规矩了?我家小绿姐就是要问我母亲和我才敢动手的。”

    “哦,倒是懂得规矩。那以后按规矩来。老娘让你懂得厉害。”

    “是!翠娘子说东,我绝不往西去。翠娘子让我倒水,我一定学会倒。只是,那个水在哪里啊?翠娘子先指点了我。”

    “你……那边厨房缸里,自己勺去。”

    “喛。翠娘子也要净一下手吗?”

    到了柴房里,找了半天,一时间没发现有可以作战的工具,怎么这么穷啊,不用砍柴吗?一把菜刀要多少钱?前面房主也不留点什么,真抠门啊。这是个相当节省的社会,好习惯,在眼下却不妙。找了个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火石,可是她不会用啊,白搭。奉劝以后各位穿越者,切莫向文箐一般有教条文化,却没有野外生存能力,更没有知道一点古代原始的生存技能。亏死了。

    怕呆久了,那人又要开骂了,主要是她说话太脏了。缸里水不多了,打了水过来,“翠娘子,水快没了。”

    “找宋二!”翠娘吐出来的是不耐烦的语气。

    “宋大叔要是不管呢?”那宋辊到底是宋大还是宋二?文箐晕乎。赖二叫他宋大郎,他答应;恶婆娘叫他宋二,他也不反对。

    “爱找谁找谁去!谁用谁去打水。别来烦老娘。”翠娘子有点反复无常,不过也许她历来都这样。宋二,还真是他们天打了院子里的水,那个赖二,说话都带无赖样,什么事都推,这恶婆娘也是个懒娘们。

    “翠娘子,我看宋大郎君这人是个好人,他是真喜欢你,你让他干活他就干活去了。不过赖二爷也喜欢你。我也说不清楚了。”找找那根筋到底在哪儿啊?文简试着问。

    “那是,老娘就有那个能力。宋二,给我打打洗脚水还行。赖二,我只是现在要住他家罢了,他拿着我的……我说,你人小怎的对这些倒是感兴趣?真是天生的贱胚子!怎么还不快点洗了手?”女人真善变,尤其是这个女人。

    “这水,您要先用吗?”咱要谨记今日巴结得有始有终。虽然委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从没受如此的谩骂与侮辱。

    “一边去,没事别来烦老娘。怎么找了个多嘴舌回来。”

    文箐心就不停地扑腾——不会骂你,我烦死你先。你个刁婆!巫婆。我被你气得终于找出骂人的词来了。一直不知道怎么骂人,你让我开了先河了。哦,还有八婆。我不气,我不气,我是大肚佛,能容天下气,肚不破。

    把两小不点儿叫过来,一起洗了手。

    也算知道院子里的情况了。真是坏人啊,选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看了一下院墙外面,没看着附近有墙影,估计没个近邻。打死个人,叫破喉咙不知管不管用。

    这女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八成是出生烟柳地,怎么就跟了赖二?赖二赎了她?赖二拿了“她的”什么了?这四天多了,她与赖二就在隔壁住着,那一举一动,都能隐约传过来,听不太清楚。

    有时隔壁门响,到再次那边的门响,就是宋辊住的地方。难道,这女人……

    这女人一女二夫?!!ygod!!果然是烟花女子!

    等等这是他们拉拢宋辊,安抚宋辊的手段?

    宋辊可是比他们有力气得多,那赖二象个病人似的,却总是阴着一张脸,本来不怎么样的宋辊,倒是看起来比他还能入得眼一些。这个翠娘子到底是……

    再说,那今日赖二又带宋辊出去干什么了?找买主?混地头人熟,介绍给赖二熟悉的人?不是说什么“路引”有差,怕村里村外人有盘查吗?难道是去打交际去了?不懂古人这些个事。

    郁闷啊,常识性问题不懂得太多。得找个人来帮助自己恶补啊。翻历史,古文多,她能看些,就是费劲啊。要有个培训学校就好了,不对,来个电话就好了,还不是,是有台电脑google一下就最迅捷了。当然,最好是在以前同事说的什么“起点女什么网”上,查查,是不是有什么可能?

    切,又想远了。早不是那个世界了,还那么深深地刻在自己骨子里。古代,囚在这里,真是“囚”啊,没有电视没有摩手罗拉没有iphone,连个书都没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连月亮都没有,晚上就是乌漆麻黑的。一到太阳下山,他们就象鸡要进笼一般窝在这屋里,哪里还能谈什么月色宜人。当然,白天本来也不能出去。

    惨淡人生。天天只能胡思乱想,再来些时间,就是神经病了。

    唉……找个机会,再听听他们聊的什么,这几晚上收获得不多。

    文箐决定从今天晚上,要当个监听耳报神,听这里的一切动静才是。

    第二十五章 挑拨离间——想逃被发现

    过了午,文箐听到大门有人在捶,以为村里有人来找了,心里隐隐这么期盼。于是偷着从那极小的门缝里看翠娘去开门,结果是宋辊回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一点儿的缝,才发现他面上好象不高兴,进门的时候骂了一句什么。

    然后似乎翠娘子也回骂了一句。宋辊就在大门一关了之后,就开始一把拖了翠娘子,拧了她的屁股。两人也不知是亲热还是推,反正看不清,只见两人一边说一边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声音大了,却是骂了起来。

    宋辊骂的人不知是不是赖二:“他是哪个东西?!老子一手拧死他!你说你跟我的!”

    “你有钱吗?你都欠了债,还在这里穷吆喝。老娘跟了你,好啊,拿钱来!没钱别在这里闹腾。赖二至少有这个房子,还有块地。你要有本事,同赖二斗去,找老娘出什么气!老娘不侍候你一个两个。要,拿钱来!”翠娘这嗓子可比女高音了。看来刚才那几句是他俩谈判破裂。

    倒!真是人肉生意。直接!彪悍!

    当然,更那个,下流……无耻……

    文箐看柱子和文简又要被吓了,忙哄道:“没事,他们在闹架了。你们到床上去。姐姐在看着,来了我叫你们。别怕,他们不打你的。”

    这两孩子好哄,乖乖地去床上了。

    院里骂声越来越难听,中心思想却是“女人是祸水”,而这么一个长得如今似残花败柳的翠娘,在这么不怎么样的两个男人之间,引起来一场“夺美”战。其中,还混有利益分割之争——不仅仅是陪睡的时间多少问题,还有涉及到文箐他们三个“瓷货”出手后的钱问题。当然,宋辊那边更是骂翠娘说话不算数,又逼自己做下拐卖 人这一勾当。

    貌似翠娘那边说的是:原来三者平分,现在是宋辊最多只能拿卖 了柱子的钱,而周家姐弟长得很好,所以这钱就归赖二与翠娘。还有就是说什么饭钱路费的,也争了半天。

    宋辊开始还说是钱,后来就扯翠娘身上,说她变了,只认钱,哪里有情义,亏他如何如何地想跟她……

    最终,也不知谁让步了,因为翠娘就被宋辊拉了进房间去办事了。又有一个时辰,那翠娘扭啊扭地,出门去了,留宋辊看好门。

    一切清静了,孩子们又起来了。文箐与他们在小小地屋子里折腾广播体操,空间有限,不能跑,也就这个舒展开身子骨和腿脚了。

    没想到两小不点儿闹了会儿,柱子又提了一下家,结果文简抱了文箐就哭。两孩子都哭。声音就大了些。

    宋辊就起来,怒火冲冲地踢门,在外面大骂。看来刚才让步的是他了。文箐想今天家里没有那两恶棍,趁这个机会赶紧行动行动。

    “宋大叔,宋大叔,你可回来了。你没事吧?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声音低低地,带点儿喜悦和担心。

    “老子为甚回不来了?”宋辊很不高兴地踹了那破门,结果那朽木真配合,一下子门板下面就折了一块,掉在地上。那门洞便象一个人的门牙缺了一颗一般,大大地漏光漏了风景出来。

    好一个猫洞狗 洞——就是缺只猫狗 。

    “宋大叔,你进来啊,我和柱子有话要说与你听呢。”

    等人进来了,文箐让柱子到门槛上坐着,看大门外是否有人要进来。柱子虽然很害怕,便是看到宋辊是进来了,离自己这门口的距离比离文箐的要远一步,就很忠实地执行了这项任务。嗯,教育的结果,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啊。另外,这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啊。

    文简往文箐怀里缩了下。这个胆小鬼。不过关键时候总是想着姐姐能依靠,也算是本性使然。

    “我以为你出去真被他打杀了。宋大叔,你昨天为了帮我们,打架了,伤着了没?”文箐假装十分关心地问道。

    “龟儿子,打得过老子?老子才不怕他呢,一只瘦猴儿。”宋辊满不在乎地说。

    “没伤着就好。你昨天走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们了呢。其实你是个好人,赖二是个坏人,逼着翠娘和你一起干坏事,不过我知道你好。你把我们带出船仓,你给我们馍吃,还不会打我,我记着您的好呢。赖二爷太凶了,要打我弟弟。”

    “算你识好歹!赖二本就是泼皮一个,那厮干的就不是好事,要不是他,老子如何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有家归不得……”宋辊恨恨地道,只要一提起赖二,也便要生三分的气,可如今又奈何不得他。

    “他对宋大叔也做了坏事?”文箐极其好奇。看来这赖二与宋辊是有很大梁子啊,难怪赖二也防着他。

    宋辊不吭声。

    看来这人是不会与自己说的了。“宋大叔,可别大声啊。赖二要是回来听到了,待你一走,又要打我罚我们了,不给吃的了……”

    “有老子在,怕他作甚!都出去了。”宋辊满意不在乎道。

    “万一他正好进门回来了呢?你不也说这是他的地头嘛,我听说那个什么龙斗不过地头蛇。”文箐仍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呸!他就是一条恶蛇,两面三刀,当初就害老子欠赌债,逼老子绑你,说了将翠娘子与我,如今不仅反悔,却算计上钱了。”宋辊一听来气了,将心里压着的话没处诉说,便也不管眼前人大还人小,也数落出赖二对自己干的坏事了。

    “我看,翠娘子倒是好看得紧。翠娘不是赖二家的吗?怎么还能与你?”文箐想原来这里面有这么个交易,难道钱只是一方面?美人更加重要?这确实难办。要么煽动他拐了翠娘子来对付赖二?

    不行,翠娘子刚才那番话明显是看宋二穷鬼一个,宁愿跟了赖二过这种日子,可是宋辊如今被翠娘子皮肉打发几次,未必能舍得下,也未必不会按翠娘子吩咐办事。

    还有一条路。文箐眉头一展。

    “都是赖二这厮横插一脚,否则老子与翠娘子早就……老子非得找他算算帐不可。”

    “宋大叔,那翠娘子为何刚才还说你没钱,赖二有地有房,她跟着赖二,把我仨卖 了,又有了钱。到时你既没得了钱,又没了翠娘子,岂不是那个什么人财两失?”文箐试着给他分析一下,上回在驿站,宋辊还有点脑子,知道什么不该做,如今遇到这点儿事了,却连一点脑子都没有了。不过,本来他脑子不多,只是仗着平时的势,欺负人罢了。说来,也好不了太多。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只要先把这仨人搞个乌烟幛气再说。

    宋二听得,想到刚才翠娘子宁愿选赖二,也不愿明确说跟了自己走。想来说办了这事,再走,是不是真的等利用完自己再打发了?当下也觉得很有可能。

    文箐这时又递了一把火:“我今日见水缸里水快用尽了,翠娘子说找宋二去,就让他干。我说宋大叔天天干这个,要是我也不乐意啊。她说谁爱干就干。又说我打水给她,她就是我主子。我就想,那干这事,就是侍候人,那岂不是你天天侍候我,侍候翠娘和赖二爷了吗?可是你又不是下人。我就也没想明白,不太晓得这是哪个道理。然后翠娘子还说什么宋大叔你呢,给他俩就是打洗脚水的,给她提鞋都不配。我就想到了昨天你出了一下门没多久,他们在隔壁说的话,好象是什么:打架的时候,翠娘拉着你,正好让赖二爷打;又说他们本是一起的,不许翠娘和你一块儿;还说什么将来把我们三个卖 了好价钱,要怎的,这样你也分不到钱了。我就想啊想,怎会你会不到钱呢?你不是一起的吗?难道他俩还要干甚么坏事?”

    文箐说的这些话里,半真半假。

    宋辊这次被气得要冒烟,脚踢了下屋子那张破床板,把文简给吓得快哭了,又不敢哭。“这,婊 子,难怪昨天不拉癞狗 ,尽扯老子的衫子,真是拉偏架。他俩还说甚么话了?”

    “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他们说了能卖 个好价钱,如何能分到更多的钱才是,他俩本来一起的,钱要是三个人来分,可就是少了不少。这墙不太厚,他俩说话都带喘的,听不清楚,也不知道在忙甚,一会儿翠娘子还叫了几声,一会儿又是别的声音,我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呢。”文箐形容得似乎绘声绘色。

    “这龟儿子,婊 子养的,,敢算计老子,亏得老子还信这婊 子,老子倒是经常给他俩腾地方了。”宋辊听了上面的话,更是气愤,这回连翠娘子也一并骂上了。

    “宋大叔,就是你把我们从船底仓里抱上去的,要不然我们都冻死了,也饿死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要帮你,我和弟弟站你这一边,他俩太欺负人了,还打人骂人。不过,他俩大人,你只一个人,可如何是好?”文箐露出很是害怕的表情。

    “怕他作甚。如今既然知道他俩这般算计老子,老子我自有打算。”宋辊眼一瞪,显然觉得文箐似乎看轻了他。

    “宋大叔,是不是这两天就要卖 了我和我弟弟了?要卖 哪去啊?会不会卖 一千贯,然后等我们家人来买回去啊?”文箐怕吓坏了文简,只得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老子哪里知道?!”宋辊吼道。

    “那你们如何分钱?你不是与赖二爷一起出去的吗?我听翠娘子说要教我几个规矩,说找好了,差不多可以了。不会明天就看不到你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呢?如何……”

    “你是不是想跑?”宋辊突然来了一句。

    第二十六章 最后的晚餐?

    文箐听了这话,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这宋辊,并不是个笨蛋啊,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了?他,他会怎么办?

    “没,没……宋大叔,这地方是哪我都不知道,还被锁着的,我哪里跑得动。”文箐定了定心,想着可能是他诈自己,于是忙辩解。

    宋辊却是很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才转开头看向屋外。

    文箐心虚地偷偷地瞄了一下他,也跟着着他视线瞟向外面。

    西面的茅房上空,斜挂着的太阳,也没精打采的,可能,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西沉了,似乎赖二他们也快要回来。

    宋辊过了一会儿,语气也平静下来,道:“这几天,我看你和周夫人越来越像。周夫人是个好人,也能干,不过我得罪了她。你是她家的,那便是周小姐?”

    文箐从船仓的那次宋辊提起周夫人就起了防备的心思,所以尽量让自己平时的说话不打眼,没想到宋辊突然又提了起来。只是不知他到底要如何对付自己,想来,否认也没用了,点点头道。“母亲哪里知道我被赖二给绑到这儿来了。她是个好人,可是儿女不都被赖二这样的坏人给害了吗?宋大叔,我听说我家给死去的伙计赔了不少钱,要是我能回家,我母亲一定能给你更多的钱的。你能放了我与弟弟吗?”

    说着说着,似乎要掉泪一样。可惜她不是演员,不能马上挤出泪来,演技比起专业的,要差了许多。

    文简这时听得一提“周夫人”、“母亲”字眼,也明白说到“家”了,于是了哭起来“大姐,爹和母亲还有姨娘会……”

    唉,小孩子的悲伤开关又被打开了。柱子在那边也哭上了。

    “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宋辊那边似乎在琢磨什么事,面上阴晴不定,听得一片哭声,可没好心情,吼道。

    直接就把文简他们的哭词给吓的又从嗓子里直溜地掉进肚子里去了。两个小孩立马被吓住后,不敢哭出声来,只抽泣着,鼻涕眼泪一齐流。

    文箐也顾不上了,用衣袖内侧给他抹了干净。

    唉,衣服都发臭了,到现在还是原来那套换过来的破衣服,一直就没换过。

    “跑又跑不掉的。我就想宋大叔能给我找一个好一点儿人家卖 了去做奴婢,也许哪天母亲找到我就会好过一些,说不定一定会感谢您的。只是,翠娘却说不可能这般便宜了我。宋大叔又不能对翠娘如何,翠娘说什么,宋大叔自然照办。便是翠娘,不也是赖二爷说如何便如何吗?”

    打出周夫人的牌也不见得行得通啊,文箐拧了一下自己胳膊,疼得眼泪要掉了。抬起头来,直接看向宋辊。

    这话把宋辊刺激得:“我呸!赖二那厮,算个屁爷?!凭他?!”

    “翠娘让我这般称呼的。我哪里知道。翠娘让我叫他爷,叫你宋二,我只想你既然认识我母亲,那自然是叔了。”文箐理直气壮地回答。顿了一顿,很是委屈地道,“宋大叔是怪我叫他爷不叫你么?那是翠娘子吩咐的,我也没办法啊。”

    “这马蚤娘们,婊 子,就是喂不熟!她是中了魔怔了,跟了赖二,老子且看有她好受的。赖二,早晚老子拧死他……”宋辊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别看人不是特别高大强壮,没想到竟然有一把好力,看来船夫这行业,臂力都惊人。当然,比起赖二,那更是强壮了好些。

    人啊,两厢对比,就发现有高有低,有好有坏。

    “宋大叔就会说大话。我看翠娘对赖二爷恭敬得很。人家还只想两个分钱呢。人家可是两个人,你一个。再说,翠娘还好看,你还舍得下手?”激将法成不成啊?试试先。

    “那婊 子,也不是好人!敢合伙骗老子,当老子是个瓜,耍来耍去的,她来拉偏架,就一起打杀了。你以为老子没防着他,老子我被晾在这里,早就知他们信不过,等钱到了,赖二一定会找老子麻烦的。”宋辊这人,向来是嘴里说得出,就不知行动起来是否一个“矮子”?

    “又没刀,你如何打杀得他?还不是他俩合着伙儿打了你一个。宋大叔,我看你别吃亏了,要受伤了怎么办?”文箐很是好心肠地劝了劝。其实是想,你知他们信不过,不还是与他们蛇鼠一窝嘛。只是这帮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内斗起来?自己着急啊,总不能卖 了自己才内斗,那自己跑的希望就少了一些,三人各分西东,到时可哪里找文简去?

    “老子我这就找物事去!敢打老子主意?!”宋辊转身就走,在院里一圈,也没找到防身武器,东侧旁边小屋是柴房,就踢了门去翻找。

    出来时拿了一截小木棍子,一看,不得手,又扔在院子里,也没管是不是正好在进门的路中间。

    最后又钻到西侧茅房边有一个没门的小间,估计以前是关什么牲畜的,终于在那里摸出根柴棒一样的小胳膊粗的棒子来。

    转头看着文箐在那边看着自己,想到自己这番举动都被三个小孩看见了,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直接就从院里扔进了他自己的屋子里,“哐啷”作响。

    背转过身要回房,才想起还没锁了他们,免得翠娘回来又得唠叨他对他们太好了,只得骂骂咧咧地过来把三个小孩赶进屋内,“呯”地一声带上门,从外面插了木条就关了他们。

    那个门上坏成猫狗 洞缺口旁边的木板也好象要震得掉下来了。

    文简被关门声给吓得哇哇地哭起来,大叫“姐”,又叫姨娘,爹与母亲的,于是柱子也哭爹喊娘起来。文箐想哄了,也一时哄不下来。

    宋辊在门外朝着那个坏的大吼:“都给老子闭嘴,嚎什么嚎。老子烦着呢,一边去。且把赖二打杀了,再与你们分说。”

    然后两小不点儿都吓得不敢哭出声来了。唉,可怜的孩子,这些天来,受了多大的罪啊。自己这个假“姐姐”都心疼,更别提孩子他们亲爹妈要是见着了,还不定与这帮恶人拼了命啊。

    唉,周家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周大人和夫人还有姨娘,还有陈嫂他们一干人等,不会都急出病来吧?本来几个都是病,不知会怎么样……

    文箐被这么一哭,心里也烦。想了周家的人,更想自己的爸妈。你说,自己在这里,见不了自己真正的亲人,结果自己还替人家文简想他们的亲人,真是,操碎了心。把前一辈子的心全操在这几天了。难过啊。

    不过,宋辊,你烦才好呢,你烦了,你心里早就有念头了,我让你这火烧得旺一点,添点柴,加一点儿助燃剂,就看点火石什么时候划着了,就算不是今明天,至少在卖 了我们后,你们也要狠狠地闹一会,我也让你们日子不好过。要是这几天没卖 出我们,那我就有机会了。这是文箐心里的想法。

    文箐一言不发地从下面的狗 洞倒过头去看看院门,没闩。可惜,现在就是三只可怜的小羊羔,在三只狼的视线内,逃脱不了啊。眼前有机会,却无异于送死啊。

    又估摸到了一下大门的门栓高度,自己应该能打开,栓也不太大,估计好打开。而且他们不管晚上还是白天就插一下栓,也不拿东西镇住门的,看来古代防盗意识都差,或者说人还算比较遵规实纪?可怎么出来了赖二这帮人?

    宋辊把棒子藏好了,又过来在门口道:“周小姐,你要想跑,这里也跑不出去。没有车,你走不远。这里人都怕赖二。我说,就看周夫人面子上,我……”

    宋辊突然不说了——大门外传来翠娘的打情骂俏的声音。宋辊便往院里走。

    文箐听得糊里糊涂,也不敢多问,这个时候也不是问话的时机。

    果然那两人回来了。翠娘和赖二很是高兴。看来找到买家了。文箐心里发紧。

    宋辊很是不高兴地看着翠娘,然后把视线转向赖二,也不理赖二对他的招呼。

    赖二见得,便也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裹了一包东西,和翠娘进屋去。两人在屋里嘀咕什么,把宋辊又叫了进去。

    一会儿,宋辊果然就出来了,嘴里道:“那明日翠娘便同我一起了。以后赖兄可别后悔了。这说出来的话,哪怕吐口唾沫我也当成个钉!”

    赖二那边打着哈哈,直说:“不会不会。宋兄喜欢便是了。我这边先恭喜宋兄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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