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琴音连九天 作者:rouwenwu
的。
“你你你趁人之危你是卑鄙小人!”宝珞也抬高了声音,指尖颤抖的指着他。
拓跋嗣双目戾气丛生,一道怒气腾腾绞滚,“我吻了你就是卑鄙小人那他呢?他夺人所爱又是什么?我们在平城,在柔玄镇的时候又算什么?你有跟我解释过吗?他也是这样亲你的吗?我便是不准你再想着他”拓跋嗣恼怒的扣住宝珞的下巴又用力的吻了上去,仿佛是要将自己的气息牢牢的烙刻在她身上,让她只能全心全意的想着他一个人。
宝珞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推开,心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便不再反驳,俯下身来专心的将“乌羽玉”一棵棵挖了出来,把根茎折断放到衣裳上,拓跋嗣也不再言语,跟着她一起折根茎,不多时便将园子里的“乌羽玉”全部挖了出来处理好。
宝珞这才拍拍手里的泥土,将满满一衣裳的药材打成包裹,缚在拓跋嗣背上。“待会要是被人发觉了你别管我,带着药草先走。”宝珞面无表情的说着。
拓跋嗣冷哼一声,“我岂是丢下你独自逃去的人?想都莫要想。”却看到宝珞从身上取出了十多个乌黑黑的圆球,快速的抛向花园四周。
“珞珞,你要干什么?”拓跋嗣不解的问她。
“自然是要毁了这个园子里的毒草,难道还留着等太后去害人?”宝珞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拓跋嗣就往外跑。
这丫头胆子真不小,竟然豁出去了要炸毁这个药园。
在他们跳出阁楼还未跑出几步的时候只听得楼顶方向传来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冲天,被炸开的残垣断壁坍塌在四周,扬起满天灰烬,两个黑影在灰烬中飞速掠出。
玩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是吸引了大批的禁军朝着傲梅宫涌了过来。而拓跋嗣与宝珞却已经掠出了傲梅宫范围,正穿过御花园向着钟山西林方向而去。
黑影重重,一道凌厉的光影快如风落在了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死丫头,吃了豹子胆了?竟敢闯皇宫捣乱毁我药园,纳命来吧!”梅太后一甩乌金长鞭就向着两人卷了过来。
拓跋嗣将宝珞挡在身后,反手长剑就削向梅太后,劲道、准头无不是上乘高手的气势,将长鞭震偏弹回。梅太后后退两步,怔了怔,未料到宝珞身边竟有如此高手。“你是谁?”她面色一凛,不敢轻敌,“哼不管你是谁,今天也要让你们进得来,出不去!”
“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想要拦下我们也要问问我手中的剑!”拓跋嗣知道要尽快摆脱梅太后,若是后面的大批禁军赶到,再加上梅太后这样的高手,想要脱身就更难了,于是捏剑成雨,铺天盖地密集的向着梅太后攻去。两道人影缠斗在一起,而宝珞也抽出离剑跟追来的禁军打成了一团。
梅太后在拓跋嗣暴风般的剑阵中瞥到宝珞手中的离剑,竟不顾一切挡开拓跋嗣,长鞭卷向宝珞手中短剑。
宝珞听得身后风声呼啸而来,也不管前面禁军侍卫的纠缠,离剑反抽往后面的风声砍去,“噼啪”一声后,宝珞被那力道震得飞了出去,却稳稳的落在赶到的拓跋嗣手臂中。而梅太后的乌金长鞭竟被离剑绞成了三段。呵别看这离剑乌黑朴实,还真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宝剑。
拓跋嗣也不敢恋战,眼看远处的追兵已经是汹涌的扑将过来了,趁着梅太后长鞭尽断,赶紧拉起宝珞快速向着西林掠去,并向着天空放了一支信号箭,破空而上,噗的一声爆开一抹烟花。
梅太后也容不得他们如此轻松逃走,手一扬,大把的细针闪着幽幽蓝光破空向着他们飞去,更顺手夺下身旁侍卫的长剑,追随细针刺向宝珞。
拓跋嗣左手一把扯开身上黑袍,“噗噗”声中,将密密麻麻笼罩着两人的细针全部卷入长袍。右手长剑挥向凶狠攻来的梅太后,这一阻隔,大批禁军已是追到了面前。
“珞珞你快走,我来挡住他们!”拓跋嗣一手牵制着梅太后,一手拉起宝珞将她向远处甩去。
“不要!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不要管我你一个人更好脱围。”宝珞死死抓住拓跋嗣的手不让他将自己甩出去。
“扑哧”一声,拓跋嗣的长剑刺入梅太后手臂,她却更为疯狂,招招狠辣拼命的打法。而带着禁军赶来的慕容破看到梅太后受伤,像野兽一般嘶吼着冲过来。周围人越来越多,宝珞已是被围在了乌压压的禁军中。
拓跋嗣心中焦急,眼角看到前方远处一匹乌黑大马上跨坐着一个高大武猛的紫袍男子,头戴金冠,挽弓搭箭,紧紧的瞄准了宝珞。“咻”一声破空而响,箭矢力道迅猛的向着宝珞飞去。
流星箭矢拓跋嗣认得这种箭,快如闪电,不是一般的木羽箭矢,纯钢打造,也必须是力大无比的人才能发挥出此箭矢的威力来,可是竟用来对付一个小女子
拓跋嗣惊出冷汗,挥出雷鸣闪电一般的剑招,将梅太后与慕容破一同震翻在地,也不再看他们,飞身掠向宝珞,一把将她从密密麻麻的禁军中抽抱而起,而闪电般飞至的流星箭矢“哧”一声没入他的后背。仿佛被雷电击中,似乎身体被生生撕裂而开。
“嗣!!!!”宝珞眼睁睁的看着拓跋嗣飞扑过来替她挡下那一箭,那一箭也仿佛将自己的魂魄射穿,抽离。
“珞珞快走”拓跋嗣咬紧牙,忍住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宝珞被那个声音瞬间唤醒,双眉一拢,从怀中掏出爆破烟雾催泪弹往地上用力一扔,趁着烟雾拉起高大的拓跋嗣向远处跑去。此刻,她真痛恨自己那低微的功夫,痛恨自己不自量力,痛恨自己的莽撞。
“嗣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你不能丢下我”宝珞看着他鲜血流淌不止,蜿蜒拖了一路,心中慌乱得不能自持,可恨自己没有力气背起他,点了他的|岤道却怎么也止不住血,吊命丹给他吞下去了怎么一点也不见效
那烟雾挡不了他们多久,而后面的禁军已是呼啸着就要扑来了。
就在眼前了一阵箭雨向着他们呼啸而来,宝珞咬紧牙关,将离剑紧紧握在胸前挥挡着,护住身后的拓跋嗣。
“珞珞快走!”
“我岂是丢下你独自逃去的人?想都莫要想。”宝珞将他的原话奉还。
“哈哈咳咳那我们便是死在一起又如何!谁都不要舍弃谁”拓跋嗣笑着咳出一口血。
随着箭雨,乌压压的禁军已是扑到了眼前,她只能等着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向自己砍下来
“轰”又是一声巨响,但是这次不是火药爆破,而是飞速赶至的燕云十八禁尉整齐的剑阵扬起轰天剑气,将紧逼的禁军掀翻一片。这一刻,宝珞用着极其崇拜的目光看向燕云十八禁尉,竟是觉得他们就像天兵神将一样光芒四射。
燕云十八禁尉也不恋战,将拓跋嗣与宝珞带着上马向钟山西林冲杀突围而去,后面的禁军人马也紧追不舍。
来吧来吧宝珞嫣然一笑,手中一大把“撒菱”静悄悄的撒在逃亡的路上,果然后面追得最快的骑兵无不人仰马翻,收不住马蹄的后来追兵又一古脑都撞上了自己人,一片狼藉。若不是担心拓跋嗣的伤势,宝珞差点就要拍掌大笑了。
暂缓住了追兵,宝珞将燕云十八禁尉指往馨园方向,转头看向另一匹马背上的拓跋嗣,却见他脸色苍白,忍着剧痛,还要对着宝珞展开魅惑的一笑。看到她焦急的神色,他用力眨了眨眼象是要她放心,自己不碍事。
只要进了馨园就好,那里机关重重,追至的禁军就一时半会也难破解,何况禁军若敢冲出皇宫追击他们,定会被城外巡视的天玑军察觉,到时候救兵到来便安全了。只是这钟山西林的秘道就因此曝光了
宝珞引着大伙绕开机关阵法,很快便回到了雁北居。馨园如今已是座空园,园内的众人因为战事均已经撤离前往吴兴郡。
她熟练麻利的将拓跋嗣扶上床榻,却发现滴落地上的血液呈现乌黑之色,黑夜里他总是一身黑袍,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那箭头竟是淬了毒。幸好幸好没有伤着要害,这毒也不是太厉害,清除毒血即可。
十八禁尉已是在屋内燃起了暖暖的炭火,抬来几桶清水,打点完毕掩门退出屋外守着去了。
拓跋嗣的目光却是一瞬也没有离开过宝珞,嘴角扬着古怪的笑容。
宝珞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疏离清冷,仿佛是捉摸不透的浮云,可是可是适才危险万分她却是不离不弃,那倔强决绝的神情像是在守护着重要的人,他真是爱煞了那样的她。
“痛吗?”
“不痛。”
“逞强”
那银光发亮的箭矢还牢牢插在他后背肩胛上,宝珞将他的上衣小心撕破,露出大半个后背,白皙健实的肌肤上已是布满了乌血,触目惊心。
扶了他坐直,点住身上各大|岤道,“会很痛,现下没有麻痹散,忍着点”宝珞眉尖紧锁。
“更重的伤我也受过珞珞,你莫要担心我,把箭拔出来吧。”心下却知道“流星箭矢”最具爆发的伤害不仅仅是刺入的一瞬间,拔箭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一声闷哼,他硬生生忍下了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却几乎晕厥过去。肩背上传来一个冰凉柔软的触感,她正在替他吸允伤口的毒血,冰柔的感觉一下子掩盖了痛疼。
直到吸出的血液呈鲜红,宝珞才停住,快速的将金创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处,麻利包扎起来,在他口里塞了一粒解毒丹,用清水擦拭身上的血迹,完了这才扶着他侧身躺下,正想走出外将污血倒掉,拓跋嗣却一把拉住她的手。
“珞珞别走。”他失血甚多脸色煞白,宝珞给他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此时他的意识已是稍显迷离。
“珞珞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不要气啊”他紧紧拽着她的手,生怕她仍会生气甩开。
宝珞却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生气!我当然生气,你你莫要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挡下那一箭呢?如若你有事,你让我如何自处,你让我怎么面对魏国的国民?”嗒一滴泪水打落在手背上。
这口是心非的丫头,明明就是自己担心得紧,却要硬将他的身份也扯上来。
“你你要答应我,以后绝对不可以再为我犯险了,为了我不值得,我我始终是有负于你。”宝珞抽咽着低下头。
拓跋嗣伸出指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傻瓜从那日浑水河中你松手的那一霎,我便知道再也放不开你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手了垂了下来,药力效用下他沉沉熟睡过去,可是一只手还牢牢握着她,仿佛是强调那一句“再也放不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有事外出唷,早上先把这一章放出来,感谢各位大大的评论还有加分,偶晚上回家再回复哦。:)
花落隔黄泉(一)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许多大大强烈要求np偶昏倒了,小熙生性残忍,肯定有一个是要落败滴偶要狠狠地虐。
宝珞被掳走这段鉴于大家都觉得很白痴,偶就先行删掉,另外再重写。
不过宝珞是一定会被抓走,淄衣一定要死,一个合情合理华丽的被抓还真难想呢。各位大大如有好的建议可以告诉小熙,万分感激。。。来抱抱~~~~~~~ 宝珞静静看着拓跋嗣熟睡的面容许久,往事也如镜花水月般一幕幕涌现,年少不知情何谓,他曾说“难道看不出来我的心意吗?如果你不懂,我愿意等你。”她却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对他,亦曾道是有情确迷茫,只以为随着他绝尘而去时便无疾而终。
阿爹对阿爹的依恋自始自终就那么强烈,甚至连自己也不懂那是何种情意,直至得知他并非亲父心底蓄积已久的感情排山倒海涌出,将自己湮没。终究此生缘,镜花水月,都已成空幻。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是无缘,徒自牵挂
宝珞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甩不去这乱麻一样的愁绪,忽闻屋外有打斗声,似乎是燕云十八禁尉与人动起手来。
疑?追兵怎么可能这么快进到雁北居?宝珞慌忙跑出屋外,一看,与燕云十八禁尉缠斗在一起的居然是容玥与十几名天玑侍卫。
“不要打了!他是我阿爹!”宝珞冲进战团中,拦住十八禁尉。
双方停下手来,燕云十八禁尉拱手致歉后整齐的退回雁北居拓跋嗣的屋外站成一列,天玑侍卫也向后退去。
容玥快步走到宝珞面前,抓起她的手,“珞儿,今夜是你闯入皇宫?你没有受伤吧。”
宝珞摇了摇头,“阿爹放心,我没有受伤。”
容玥担忧的神色放松下来,眼中却闪过怒气,“我知道你闯皇宫是为了寻找解药,可是你怎能这样去冒险?那皇宫里少说也有六万大军幸好安然无恙,以后断不可以再以身犯险。”
原来,今夜容玥听报皇宫北出现大批禁军追击由宫内逃出的一队人马,禁军遭遇外城驻守的萧家军,已被逼退回去,而一队黑衣人马则顺利躲入馨园雁北居内。容玥暗想能顺利避开机关进入雁北居的人应是珞儿,便立即带了侍卫赶来。看到宝珞安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阿爹,我知道今儿是莽撞了,拓跋嗣为救我受了重伤,如今需得留在雁北居静养,解毒草我们已经带了出来,待我研制成药便可解去将士之毒,梅太后宫内的毒药园已被毁去,宫内剩余的毒雾应不会太多,我们手中的解药亦是够用。只是出逃的时候钟山西林通往馨园后山的秘道该是已被他们知晓了”宝珞低着头,不敢看着容玥的眼睛说话。
“这个无妨,西林出口易守难攻,在外驻军把守便不成问题墨玉公子身受重伤,你们留在馨园更为安全,馨园外我亦会驻兵防守只是珞儿,你决意要同他一起了么?”拓跋嗣舍身相救宝珞,容玥心中是感激万分,可是
“我不答应”容玥一把将宝珞拉入怀中,“我决计不会答应。”
宝珞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只见树影婆娑,天际微微透出一丝霓光,树枝隐约冒出嫩嫩新芽,原来,他们是在满园的紫藤花树下呢,只是,已非往昔的心境。“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今年春天,这里该是紫花纷飞了吧,自己又会在哪儿呢?
世间许多事恍如无根花,如盏盏河灯,如漫天焰火,分明是一种易碎的陶瓷,只要一碰,便会灰飞烟灭,再无痕迹。
“阿爹,天快亮了,你回去吧。”宝珞轻轻推开他,“珞儿会一直呆在雁北居静候阿爹破城大捷的佳音。”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曙光乍现之时,万物归于平静,悄悄等候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宝珞当日便将配置好的解药托禁尉送往大营,且交待将士口中含着解药,便不再畏惧毒雾。
拓跋嗣身体健实,伤口复原得很快,只是失血过多,尚不能完全恢复,几日里来看着宝珞为他忙里忙外,亲手炖煨药膳补品,于是也乐得整日里呆在床榻上等人伺候。宝珞待他和颜悦色了许多,往往嫣然一笑已足够让他回味半日。这个伤,谁说不值得呢?
只要她愿意再次敞开心扉,他仍会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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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元年二月初七,宝珞十六岁生辰。阿西、梅朵、心宿、童虎几人笑意盈盈的出现在雁北居。开战以来,已经是许久没有过大家团聚到一起的时刻了,容玥、刘邑隆、降涟军务繁忙无法分身,让梅朵带了个御厨前来雁北居,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
梅朵已似是变化了许多,沙场上的历练让她美丽夺目的容颜上更添加了成熟干练。一颗芳心牢牢系在了心宿身上,宝珞取笑他们是不打不相识。却不明白两人南辕北辙的个性怎么会相处得如此融洽和谐呢?感情真是奇妙。
阿西已是很有大将风范,与童虎成了左右路前锋。宝珞却没有忽略掉他眼中的落寞,只是在低头闷饮之际,竟然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婷婷萼萼立于花树下,她素颜清丽,宛如河岸上飘落的梨花般雅致脱俗,正是满眼含笑的淄衣。
淄衣远从吴兴郡回到了馨园。
宝珞看到恢复健康的淄衣满心欢喜,她笑得开怀释然,似乎一切不言而喻。
阿西看到淄衣,脸上掩不住的惊喜。
拓跋嗣看到淄衣却是一阵愕然,宝珞从未向他提起与淄衣的相遇,忽然想起在傲梅宫梅太后曾提起慕容破的义女安插在馨园,难道是淄衣?也曾问过宝珞此事,她只是淡淡的说知道。
“淄衣姐姐,你怎么会忽然从吴兴郡回来了呢?现在京城仍未平定,兵荒马乱的,你这样孤身上路甚是危险啊。”
淄衣淡淡一笑,看了拓跋嗣一眼。“宝珞,战前就得知皇上将你许配给嗣公子之事,却一直没有机会给你道喜,如今嗣公子人都来了这里,怕是战事结束后便要带着你回平城了,往后若想再相见,怕是不易,今儿是你的生辰,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回来的啊。”
她这番话惹得梅朵眼泪也涌了出来,“宝珞宝珞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吗?你不要走,不然不然我也跟着你去。”
宝珞是张口结舌,愣在当场,也不知如何去劝慰梅朵。
阿西用力敲了一下梅朵的脑门,“你瞎凑什么热闹啊,嗣公子自然会好好对待宝珞,自个妹妹有个好归宿当然是要高兴的,哪有像你这样泼皮的?再说你要跟宝珞走了,指不定没过几天又哭哭啼啼的要回来找心宿了。”
大伙儿哄的笑开了直笑得梅朵收住眼泪,满脸通红。心宿悄悄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捏着不放。
这晚明月皎洁,难得的相聚令人感叹时光流逝太快,直至夜深才依依不舍散去。阿西让淄衣留在馨园,一个弱女子去军营着实不方便。
半月里天玑军将战场限在了皇宫四周,所有朝臣的府邸均严格限制进出,军士严守军纪,不得滥杀无辜、不得滋扰居民,京城百姓在惊惧中慢慢恢复了往日的营生,对太子严谨治军是赞不绝口。
江洲军在宫城外大军猛烈的围堵攻击中慢慢是军心动荡,宋少帝性急狂暴,时时雷霆震怒,祸及军将。这场战事似乎胜负已分,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了。
馨园外有天玑军守卫,内有燕云十八禁尉,日子过得平静如昔。
拓跋嗣已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经过此次险境,他着实不放心宝珞,虽说她的独门武器蓝珠诡异多变,招式也甚为精妙,与人对战往往能出其不意,但是蓝珠这样的武器是极不适合多人围攻这样的打法。于是他便将一套以灵巧为主的短剑套路教会宝珞,配合那柄无坚不摧的离剑。每日里敦促她勤加练习。
淄衣每日午时准时前来雁北居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宝珞练剑,偶尔也会亲手做些点心带来。宝珞本是留她住在雁北居,她却是说喜欢碧楼门前的那一面湖水,仍是住回了碧楼。
拓跋嗣也在南朝逗留了许久,也不提什么时候回去,韩非不时前来找他商议政事,两人关上门就是谈论大半日的,然后韩非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这日里,韩非一大早就来了。
“太子殿下,皇上有密诏遣人送到了广陵郡,说是建康耳目众多,不方便前来,依下官看还是去一趟吧。”
“若不是必要,父皇倒是不轻易会派人前来,那就去一趟吧。”拓跋嗣慵懒的斜倚在贵妃榻上,眼神略为疑惑。“朝中可有发生什么事么?”
韩非照例禀报平城传来的消息,并无什么异动。“只是太子在宋北那支乔装的叛军是不是要撤回呢?”
拓跋嗣手一摆,说道:“那支军队不要动,让他们隐入山林待命,停止扰民,这宋北的地形险要都给本宫摸清楚了。南朝如今格局日渐明朗,只是这朝臣多为少帝党羽,想要拔除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办到的,朝代更迭,自顾不暇,我们静观其变。”他深邃乌黑的眼眸似浩瀚无边的深潭,看不到底,亦捉摸不透,隐隐有火光闪耀。
韩非时常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知太子心胸的宽广远非一个强盛的北朝可以满足,其任何行事必有后招。可是却又为了一个女子滞留南朝,以身犯险,倒是令人迷惑了。
二月末里还是异常冷寒,拓跋嗣拉住在花树下练剑的宝珞,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珞珞,我要前往广陵两日,你跟我一同去吧。”拓跋嗣深知建康城仍是危机四伏,将宝珞带在身边比较放心。
宝珞爽朗一笑,晨光映的肌肤晶莹剔透,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我在馨园等你回来便是了,你莫要担心我,我不出去,外人也没这么容易进来,再说馨园外有军队驻守,还有哪里比此地安全的?”
拓跋嗣拗不过她,留下几名禁尉安排好,看着前方韩非等已在等候他,便不再犹豫翻身跨上乌骑,回过来向宝珞招手,示意她过来。
宝珞走到他的乌骑前,却冷不防被他弯腰一抄,腾空而起,下一瞬他已用力吻上了她的唇,也不顾韩非与禁尉就在前方注视着他们。
“在这里等着我回来,莫要离开。”他低低在耳畔说着便放了她下来,笑得魅惑无双,而欣长的身形跨坐在高大乌骑上散发出一阵威摄傲人的气势,在晨曦流光中撤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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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珞被掳走这段鉴于大家都觉得很白痴,偶就先行删掉,另外再重写。
不过宝珞是一定会被抓走,淄衣一定要死,一个合情合理华丽的被抓还真难想呢。各位大大如有好的建议可以告诉小熙,万分感激。。。来抱抱~~~~~~~
花落隔黄泉(二)
黑暗无边无际的冷寂黑暗
宝珞睁开双眼,只觉浑身无力,四面环顾却看不到任何光亮,也没有一丝声响,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她伸出手,摸到身旁潮湿冰凉的石墙,借力想挣扎着站起来。只听得哗啦啦金属碰撞的声音,方察觉自己手上、脚上均扣着金属镣铐,而腿虚软得站都站不起来,定是被人喂服了软骨散。这下,就算这密室敞开的大门,也走不出去。
空气中浮动着腥腻的气息,这里是在皇宫吗?他们把我抓来定是想威胁阿爹吧。
淄衣,淄衣,我又错看你了吗?
忽然一阵光亮穿透黑暗,直直在眼前摇晃,宝珞的眼睛一下子不能适应突如起来的光亮,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有人缓缓走了过来,在宝珞面前站住。
宝珞缓慢的睁开眼睛,赫然看到站在前面的人竟然便是淄衣,手里提着一盏纱灯,脸色惨白目光锐利的静静站在那里也不动。
宝珞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反而咧嘴一笑,“我输了”
灯光蓦的闪了一下,宝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赌你会愿意跟着阿西过平静的生活,虽然你不喜欢他,可是那是你脱离泥潭唯一的机会。”
淄衣身形一晃,手中的纱灯跟着摇晃起来,密室内也随着灯光的晃动摇曳出诡异的光。“你知道?一切你都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给我的香囊与薰衣草、艾草会产生迷|药的作用,我知道你来馨园的目的”宝珞淡淡说着。
“啪”一声,淄衣手中的纱灯掉落到地上,她只觉得身体开始渐渐发抖,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揭穿我?为何还相信我?”
“我们之间情谊虽不深,乐由心生,我好像还是从乐中认识的你,有那样淡泊的心境,却又无可奈何的执念,你不是大j大恶之人,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本来发现香囊的时候我就打算永远都不会提起,你也并没有真正伤害到我你与阿西回了馨园,我便知道你是另有所图,阿西他与我青梅竹马,感情胜过亲兄妹,那时候我真的很犹豫,犹豫要毁掉他的幸福还是选择再次相信你会被他感动。”
淄衣打断她的话,“发生这些事,你竟然还相信人性本善?你太天真了,或者说是他们都把你保护得太好,见不到人世间险恶,见不到人心狡诈。”
虽是嘲笑她的天真,可是眼前的人是如此的温暖宁静,洁净美好,简直和自己来自于两个世界,一直是在这样的纯白色光芒下自惭形秽的吧?怀着那样黑暗的一颗心。
宝珞苦笑了一声,“是啊我还是赌输了。”眼中纯净的光芒却让淄衣不敢逼视。
地上的纱灯忽的燃烧了起来,火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暗室,亮得可以清晰看到淄衣嘴角的一丝血迹触目惊心,她在火光中摇晃着颓败的身躯,终是扑倒在地上。
“淄衣,淄衣?你怎么了?”宝珞想爬过去,却无法移动身子半分,徒劳的伸出手。
淄衣看着宝珞,灰败的脸被火光映得凄厉绝美,“宝珞,宝珞对不起,我知道就算是忏悔了,我也是要入地狱的人啊。”
“是他们给你下毒了?为什么?”
淄衣凄然一笑,“他们迟早也是不能容我,现在,我若是死了他们就不能再胁迫我我的弟弟,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就安全了。”
“你有个弟弟?他们是利用他来威胁你的吗?”宝珞愤怒的紧握双手。
“义父对我们有再生之恩,他,也是个可怜人。” 淄衣的声音越来越小。
火光眼看就要将纱灯烧尽,随着最后一丝火光的泯灭,暗室中只余下一声“不要恨我”如同一声叹息消失又复沉寂。
夜幕时分,京城城墙高处,静静伫立着一袭修长的人影。
雪虽停了,那城楼之上北风如吼,吹得那人紫袍翻飞,风寒彻入骨,守城的士兵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而城头上那人却只是凝望着寒夜沉沉,京城寥寥的人家灯火,尽收眼底。
近身侍卫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容玥蓦然回过头来,双眼如寒星微芒,那目中森冷,竟似比夜风雪气更寒甚,他打了个寒噤,收脚立在原处,风寒凛冽,直吹得人要麻木了一般。
珞儿你在哪里?当侍卫来报珞儿被掳走的那刻,他就没有平静下来过,虽然一直死死压抑着满腔汹涌翻腾的恨意,可是他不能乱了方寸,不能再等,就在明天了,明天假如珞儿出现在战场上,他情愿用自己去换得她的周全。
双眼直直盯着远处那星微光,惟闻北风呜咽,吹着那城楼檐角所悬铜铃,在风中咣啷咣啷响着。他已立定主意,快速走下城楼,要排布明日那场最终对决了。
景平元年三月初一
御花园里,树木山石犹带残冬萧瑟,但阳光和暖,看似生了融融春意。
武德殿外桃花如漫天霞光嫣红绚烂,转眼又是阳春三月,可是今年的冬似乎迟迟不肯离去,三月里还是冷风萧萧,宫人们缩着脖子尽职的守在殿外。
殿内寂静如常,宫人却一丝也不敢怠慢,这内殿仿佛是军机要处,隔音极强,谁也不知什么时候这里边就有人了,如无召唤,也只能守候在殿外忍受冷风吹袭。
殿中内室,不甚大的内室,却是金碧辉煌,富丽无双,菱花槅扇,香烟飘渺,四处雕刻金龙和玺彩画,映得整个内室如金砖堆砌般华彩流溢,昭示帝王家非比寻常的华丽奢糜。
新帝刘邑釜一身紫金龙纹大袍,高大的身形斜坐在鹅羽软垫上,一脸桀骜,不时朗声大笑。旁边是珠光宝气的梅太后与一身劲装革履的慕容破,三人围坐于柔软大红洋绉银狐毯上围炉烹茶,大乾坤方茶案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屋子中央一盆炭火哔剥有声,气氛是少有的和乐。
“母后这一招甚高,那丫头果真是四弟的软肋,如今在咱们手中,还怕他不乖乖就范?”少帝微眯着眼睛,嘴角一丝嘲讽。
梅太后似笑非笑弯了一下抹着彤红蔻丹的唇,冬天畏冷的她将宽袖口拢了一下,微露紫貂油亮绒滑的毛尖,转脸向着慕容破说道:“这几日要禁军多紧着点,估摸他们定是以为人是藏在这宫里头了。”
慕容破道了声“是”面色却有些许凝重,犹豫了片刻,说道:“那丫头是北朝未过门的皇太子妃,怕不怕将来迁怒我朝?”
梅太后毫不在乎的冷笑一声,“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届时平定了给他们再送去十个八个公主的又何妨?”
“禀太后,微臣猜测前些日与和珞公主闯入禁宫之人疑为魏国太子嗣,此人与微臣的部属在浑水河上曾有交过手,按相貌形容象是太子。”
少帝听到此言腾的站了起来,“朕当日一发流星箭矢重伤于他,如若死不去岂不是遗留祸端?”
“皇儿稍安勿躁,就算他是太子嗣,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闯入皇宫受伤又有何理由发兵南犯呢?如今且先解决了这宫外围堵大军为上策,其他事端以后再善后均未晚。”
少帝听得太后这一番话亦觉不无道理,便又安心盘膝坐下来。此时室外隐隐传来宦官传报贤王求见,此贤王便是二皇子刘邑峒,贤王府邸本是立于皇宫外,天玑军破城之日便携了家眷跟随着进了宫。
少帝神色略为迟疑,这二皇弟平日里唯唯诺诺,若无召唤甚少前来求见,不知所来何事?
梅太后却是微微一笑道:“瞧我这记性峒儿每日里均是这个时辰来给本宫请安,如今在皇上这儿说得和睦,便是忘了。那孩子莽直,定是寻了来。”她环视了一眼少帝与慕容破,又笑道:“也难得一家子聚一聚,宣了他进来吧。”
少帝眉梢一闪而过的冷寒,极是不满母后将慕容破也归纳入一家子来。
贤王进得内室,似甚为拘谨,给少帝与太后行过大礼后呐呐开口说道:“儿臣适才前去傲梅宫给母后请安,得知母后在武德殿,便想着也许久未拜见皇兄,所以不请自来,还望皇兄莫要怪罪。”说着身子伏地又行礼。
少帝朗声一笑,“皇弟不必多礼,难得母后今日精神好,朕便邀了一同品茗,如今皇弟来得甚好,便一同坐下尝尝这点心,说是今冬腊梅膏酿制的呢,吃吃看有何不同?”
贤王谢过少帝亦围案坐了下来又说道:“适逢臣弟拿了些陈制南中茶子砖给母后,不如也请皇兄与慕容将军也试试吧。”说罢恭恭敬敬将手中一个檀木盒子放到茶案上。
梅太后听闻脸上一喜,前些日子里刚提到对本家南中的茶情有独钟,南中茶子与大宛国花红,辽北柿子、湘豫板栗等天下名产齐名,如今不知道贤王便送了来,还真是有心呢。
这内室向来不准宫人入内随侍,贤王便亲自将茶案上正在烹煮的茶换上了南中茶子,手法甚是娴熟,想是闲暇时余便是日里品茗消磨时日。不多时淡淡清幽茶香飘沁满室,缭绕于耳目鼻息之间
清甘幽香的茶,润入喉间悠远流长,像是倘佯于青山碧水间,流连忘返,其妙无穷。
谈笑间仿佛忘记了战事的存在,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亲人聚首,这一刻的温馨似乎从未在这皇家成员身上存在过,缥缈得毫无真实感。
贤王依然话少,依然眼神飘忽,习惯于被人遗忘一般微笑静坐着倾听母亲与兄长高谈阔论。微垂下眼帘,隐去浓浓的落寞,心底有个声音在挣扎而出假如假如父皇也在,那有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花落隔黄泉(三)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是不是又抽了,我打不开页面了,提示“作者尚未上传任何文字!”晕倒阿~~~~
更新倒是还可以。。。 “哐当”一声闷响,少帝手中的青瓷茶樽跌下大红洋绉银狐毯上,茶水泼洒而出,沁湿了一片,衬得那红毯如鲜血般鲜艳夺目。
太后与慕容破亦是随后瘫斜到一旁,三人瞪着涣散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贤王刘邑峒。
他仍是低垂着头,如往常一般怏怏无神,却从未像此刻这样引人注目。
“假如父皇也在,那有多好啊。”他喃喃低语着心底呼啸而出的话语说了出来,“可是都被他毁了,这个位置有那么重要吗?”慢慢抬起眼帘,眼中迷蒙一片。
“是你们杀了父皇我听到了你们密谋杀了父皇!”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瘫倒在地上的三人睁着惊惧十足的眼睛,张大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子也虚软得无法动弹。太后用尽全力慢慢的对着贤王摇头,眼中的惊惧渐渐转变成无声的哀求。
却见贤王从檀木盒子下暗格中抽出一把匕首,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少帝——他的嫡亲兄长。
“你从来不懂,我有多恨你。”贤王的声调依然平淡的好像在叙述家常一般。“我们是同胞兄弟,可是你在外边受了气就会撒在我身上,你不敢去惹三弟四弟,可我才是你的同胞亲弟,你却当我是一条没用的狗一般撒气。”
他又看向太后,目光平静无波,“可是,母后你只维护他,就像只有他才是你的亲生皇儿,我只是可有可无的杂草,只有父皇只有父皇待我和颜悦色,虽然他最疼爱的不是我,可是他至少当我是儿子。”
“母后我不是废物,您看,我多会使毒阿,无色无味,连您都察觉不到,您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呢?您不懂我擅长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眼光凌厉的闪过杀意,他目光胶着在少帝身上,“你杀了父皇!父皇夜夜都入我的?br /gt;
落雪琴音连九天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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