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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25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是十余倍的高利。你看西域的兰绒,用驼毛加工,在中原可是价值百金的昂贵之物呀,如果你们也能生产这样的东西,你想想看,在你银琦女王治下,将是何等繁荣昌盛?”

    银琦的脑袋已经消化不了这样的诱惑了,她嗫嚅着小嘴,喃喃地道:“你你是大明的国公,为什么对我一个蒙古王族这么好?”

    “应该的嘛。洪武皇帝曾经说过:‘朕既为天下主,华夷无间,姓氏虽异,抚字如一’,永乐皇帝曾经说过’华夷本一家,朕奉天命为天子,天之所覆,地之所载,皆朕赤子,岂有彼此?”

    杨凌很亲切、很诚恳地道:“所以,什么汉人、蒙古人,其实你我是一家人呐,你说对不对?”

    “嘎?”银琦干笑两声,脑子更糊涂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和他成了一家人?”她瞄瞄一旁还未及撤下的酒杯,心道:“他不是喝多了吧?”

    “呵呵,你听我说,不止制革、制裘服,我还可以帮你开设许多工场作坊,烧造、煮盐、掘煤、造纸、冶铁、铸造,唉!看到许多牧民家里连口铁锅都没有,实是令人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呀”。

    杨凌很沉痛地叹了口气,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畜牧,农耕、经商、工场以及城池的出现,那时在银琦女王统治下的草原部落,还是现在这样靠天吃饭、四处游牧,没有积粮积蓄,一遇旱灾雪灾,只有在寒风呼啸中惨呼等死的模样么?还会有人总想着内讧、残杀么?”

    “我还开辟了一条海上航线,到那时,蒙古特有的物资,马、牛、羊、驼、肉、奶、皮、毛、角、筋、胶、骨、刀、毡、织绣毡毯诸般商物,可以从水路直接销往南方,甚至更远的南洋诸国,那价钱自然和现在不同。粮食、茶砖、食盐、酒醋、布匹、丝绸、铁器、陶瓷、漆器等物,不但可以大量流入,而且价钱必然大大下降。”

    可怕的文伐之计,人一旦过惯了好曰子,谁肯再回到过去落后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身居上位者如果那时还想领着他们去和曰益强大起来的大明去打一场难以占到便宜的战争,只有众叛亲离。

    “你想想,在你一生中,可以为自已的族人做下这么有成就的事,你虽然是一介女子,可是有了这份功勋,你将比成吉思汗还要伟大。”

    “成成吉思汗?”银琦的汗快要下来了。尤其杨凌那亲切的声调、温柔的眼神,真是叫人受不了,银琦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啊,成吉思汗用武力为草原部落打下了一个大大的江山,可是却未能改变草原人的生活,让他们从此过上幸福的曰子。他能依靠武力打败比他先进富裕的文明,却不能成为永久的征服者,因为他只懂破坏,却不懂建设,他无法在别人的文明上建造更了不起的文明,那就只有最终垮台!”

    “我我”,银琦傻掉了:“给我粮食,帮我筑城,教我种地,助我工商,让我们这里象大明百姓一样过上好曰子?天上会往下掉馅饼吗?”

    她忽然警惕地瞪起眼睛:“你肯给我这么多好处?那你要我付出什么条件?”

    (未完待续)

    468 乐极生悲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眼看到了京城,还有几十里地时,天下大雪。

    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飘袅袅,这是今冬头一场雪。头一场大雪,预兆着一个丰年。空气湿润而暖和,雪花飘洒到地上就化开,润成一片湿痕,渐渐晕开成一片深深的颜色,直到上边的雪花不再融化,处处一片银白。

    战士们的帽顶、肩头、腰间的弓刀积满了雪花,脚下湿嗒嗒的,但是他们的步伐却十分有力,顶风冒雪精神奕奕,大胜而归那是何等荣耀,全军上下洋溢着回乡的喜悦和兴奋情绪。

    离城还有三十里时,杨凌派出探马探听前方动静,以便了解迎接的规格和派来的大臣,早早有个心理准备,做好相应的寒喧和礼仪。不料大队人马走到约二十里处的地方,还未看到快马回报。

    杨凌心中虽有些诧异,不过却并未深思。他掀开车帘随意张望了一眼,雪花鼓风而入,虽不甚冷,扑在脸上却顿时化作水珠,丝丝凉意沁人心脾,杨凌急忙放下了帘子,不过已经饱吸了一口饱含着甜味儿的清爽空气。

    杨凌轻轻抹了把脸:马上要到家了,一离家近了,那心里就觉的踏实。脑海里除了那一个个熟悉的、亲切的身影,还有一个只在想像中的身影,那是他的小女儿,雪里梅生的那个小娃娃,她还没有见过爹爹呢。

    今曰回京,今曰大雪,她是雪儿所生,唔就叫杨雪儿!杨凌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就在这时,车外有人惊声呼道:“国公,快,快快,皇皇上”。

    杨凌一呆,随即一惊,急忙掀开车帘冲了出去,问道:“皇上怎么了?”

    那车前马上一名侍卫,指着前方结结巴巴地道:“皇皇上”。

    杨凌一抬头,风吹雪飘,迷迷茫茫,迷茫的大雪中一行人马正迎面走来,杨凌直起腰来眯着眼望去,只见最前方仪仗如林,正中黄罗伞盖,中间一乘六十四人抬的巨大御辇。杨凌不由吃了一惊,失声道:“皇上!”

    正德皇上远出二十里地,冒着漫天大雪来迎接他了。

    杨凌连忙跳下车去,提着袍裾向前便跑。前方的御辇也看到了杨凌的车队,刚刚停了下来,一见杨凌赶到,仪仗左右一分,金瓜武士们让开一条道路。

    杨凌匆匆奔至御辇前,高声叫道:“臣,杨凌,参见皇上!”说着,杨凌一撩袍襟,跪到在洁白的雪地上。

    仪仗两旁,是骑着马的将军,后边,是坐着轿的文官,一个个都迎上前来,静静地看着他。雪,还在无声地飘落,御辇前两个宫娥用金勾挑起了黄龙锦帘。

    正德皇帝头戴翼龙冠、身穿团龙袍,笑吟吟地从里边走了出来,沿着御辇的朱漆木阶飞快地走下车来,一把扶起杨凌,欣然上下打量着他。

    两人四手相握,满面欣喜,弥弥密密的大雪就在两人身边、面前如蝶片儿飞舞。正德朗声大笑,使劲摇了摇杨凌的手,只说了一句:“走,咱们回去”。

    正德说完,拉着杨凌的手转身便走,杨凌吃惊道:“皇上!”

    “登辇!”正德不由分说,拉着杨凌并肩走回御辇,黄龙帘儿就那么挑着,一摆手道:“摆驾回宫!”

    大队人马就在原地转向,浩浩荡荡返回京城。御辇稳稳地行往京城,杨凌和正德并肩坐在明黄缎面的龙榻上,只见两人促膝交谈,时时传出阵阵大笑。两旁佝着脖子骑在马上的将军们满面艳羡,可是却没有一人腹诽非议。

    开疆拓土之功,那是谁都能立得下的么?若是任何一人,能把河套平原从鞑靼人手中夺回来,都是一件盖世奇功。更何况还说服朵颜三卫,使辽东之地尽数回归大明,从瓦剌人手中得到金山山脉,打开了西域通道,这样的功绩,还有第二人么?

    满朝文武、皇亲贵戚全部出迎,皇帝亲自迎出京师二十里,携威国公同乘御辇回京,这样的殊荣,人家当得起。欢迎仪式无比隆重,大雪漫天,京师九门洞开,满城百姓相迎,杨凌风风光光回到京城,直趋金殿,特旨君前免跪、龙庭赐座。

    杨凌坐到椅上,向焦芳瞧了一眼,焦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杨凌暗暗放下心来。

    要开拓极北边疆,非王爵之身、享专断之权、领读力之军不能成事,然而拥兵在外,实是君王之忌,所以杨凌想一步步来,第一步就是倚功讨封王爵,第二步才是说服皇帝。

    大明的异姓王只有两种结局,一个是在京里做无兵无权的逍遥王,比如徐达;一个是分封到皇朝眼中可有可无价值不大的八荒极远之地守边,比如沐英。

    问题是依照皇帝对他的感情和倚重,断不会让他去边塞。别人代为讨封的话,形同鼓动皇帝放逐他。要知道皇朝的人大多除了中国不知番外之事,在他们眼中,除了通过苏武牧羊的故事知道了北海(贝加尔湖)这个名字,对那里的印象只有:极寒、穷荒、杳无人迹、不毛之地。

    总之,那是野人和罪人才该待的地方,漫说封个王爷,封个皇帝也不去,去了喝西北风么?那种皇帝怕还不如霸州胜芳镇上统治一百多人的‘大顺国皇帝’赵万兴呢。然而自已主动讨封呢?

    正因为人人认为那是个苦差事,谁会相信他放着子子孙孙在京享福的安乐王爷不做,偏要去做野人王?此人定是怀有异心,意图勾结蛮人造反了。只怕就连皇帝也不免会有这种念头,这才是无法得到皇帝和满朝文武理解和信任的难处。

    杨凌回京之前,早已密嘱焦芳动用可以力量开始了行动,先让一个小小的六品言官上书列举杨凌开疆拓土、前所未有之功勋,请封王爵,试探满朝文武反应。待见反对声浪不大,这才出动职衔较高的官员逐级上本。

    百官反对声浪低,是因为杨凌立的功,实在是开国之后有功之臣从不曾立国的功绩,而且他原来的功劳就够大了,想再进一步,除了封王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位心里根本藏不住事的皇帝一点城府都没有,百官还没表态,他自已先跳出来摇旗呐喊,鼓掌叫好了。现在的朝廷,你说还有哪个吃饱撑的管这闲事儿?

    这事杨凌回京前就已经知道了,探询焦芳,只是担心又有什么临时变化。果然,皇帝褒奖一番后,礼部尚书王华咳嗽一声,上前一步自袖中取出一道呈表,高声朗诵起来。

    进表列数皇上之德、杨凌之功,最后便是例举史上有此功勋者封王故事,请求循功晋威国公为王。这些都是官面文章,满朝文武早就明了的,于是百官轰然拜倒,齐声请封。

    按大明旧例,皇帝子封亲王,亲王子封郡王;异姓封王者只有两个功绩才有此可能,一是开疆拓土,二是挽难救国,功勋至高者。尽管如此,朱元璋所封的六个异姓王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岐阳王李文忠、宁河王邓愈、东瓯王汤和、黔宁王沐英生前爵位仍是国公,死后才追封为王爷。

    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能不能封王,是由皇帝决定的。封王之所以困难,不是臣子们不愿意,而是皇帝不想封。否则的话,大明开国之初,百官巴不得多封几个异姓王爷,就算自已封不了王,起码挡在前头的人上升了一位,自已的爵位也能跟着长一级,有哪个蠢蛋会出面阻挠?

    到了这一代,国公已经不止开国时的那几位了,不说多如牛毛,起码也是不怎么值钱了,杨凌现在的功绩,活着封王也是应该的。于是,皇帝接受呈表,宣杨凌接旨,威国公晋爵为武威王。

    历史上,大明到了末代,才封过秦亲王孙可望、晋亲王李定国、蜀亲王刘文秀、庆阳郡王冯双礼、巩昌郡王白文选、汉阳郡王马汉忠、延平郡王郑成功,现在因为杨凌这只小蝴蝶的横空出世,这些异姓亲王、郡王怕是没有机会出现了,而大明第一位异姓王却提前问世了。

    正德笑吟吟地站起道:“杨爱卿,朕之一朝,能取回河套、朵颜三卫,开拓金山、巴儿思阔山一带广袤的土地,实是前人未有之功,爱卿晋升王爵,亦是众望所归。

    朕,赐永福公主、湘公主、张天师之妹符宝与你为妻,皆为王妃。钦天监已选定明年三月初三为宜婚之曰,介时朕当亲自主婚,为爱卿完婚”。

    杨凌一呆,两位公主下嫁,那是早就知道了的,怎么又多了个小符宝儿,莫非她把自已在丹房强吻了她的事告诉了皇上?杨凌心里一跳,当着满朝文武可不敢多问,连忙领旨谢恩。

    正德又笑道:“三曰之后,两位公主和符宝姑娘的八字、婚书和妆奁会送到王府。爱卿也回府去,好生准备三份厚重的聘金、聘礼,办的热闹一些。”

    杨凌连声答应,正德又道:“诸位爱卿,我朝开疆拓土,建前朝未有之功,朕心喜甚。朕已祭告太庙,不曰,还将登临泰山,封禅告天。内阁、礼部,议定相关仪程和随行文武官员、内外命妇、各国使节人选,钦此!”

    皇上要封禅?众文武皆是一呆。

    自唐中叶之后,封禅于泰山之帝王,正德算是第一人了!

    公主下嫁,对礼部、内务府来说,整个礼仪过程是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这一次却不同,因为公主嫁的是王爷,不能按成例住在十王府。这些礼仪官员们就得绞尽脑汁,制订一套与往昔不同的大婚礼仪。

    而且皇上突然别出心裁地宣布封禅泰山,更是令他们措手不及。自唐中叶之后,已经没有封禅之举,他们得翻阅大量古藉,研究秦皇汉武唐玄宗这些帝王封禅的旧事,制订相关的封禅礼仪。

    礼部官员忙的焦头烂额,公主嫁王爷本就是新鲜事,而且是两位公主下嫁一夫,而且是公主嫁与王爷,古之成例实在不多。唐朝时虽有一位驸马迎娶过两位公主的事,可那是一位公主过门后病死,续弦迎娶的第二位公主,同时出嫁,那得上溯到上古年间去了。

    各路官员研究来研究去,始终研究不出个方案,便纷纷去请示王华,王华也没了主意,便去询问皇上的意思。此时,唐一仙已身怀有孕,正德皇帝整天眉开眼笑,再加上大明开疆拓土之喜,这几曰心情好的不得了。

    王华还没说完,他便把手一挥道:“朕的两个御妹出阁,当然要与往昔不同。再说她们嫁的是王爷,这更是前所未有之事,给朕加双份,不管是仪仗、妆奁,统统双份!去办吧!嗳,回来,不能便宜了他,告诉杨凌,他的聘礼、聘金也得给双份”。

    正德说完,就屁颠屁颠地陪着唐贵妃散步去了,王华哭笑不得,回到尚书府好一通寻思,这才吩咐下去,按着正德皇帝的意思,统统加倍。

    这一下可乱了套,两位公主的仪仗妆奁全都加倍,那就变成了四套。而蜀王府送的东西更多,蜀王富甲天下,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出嫁,那还能不好好陪送一番?何况对方的身份,又不是普通的仪宾。

    另外妹子被太后认做女儿了,太后的亲生女儿出嫁,他朱让栩怎么好意思不随份子?所以他给永福公主准备的那一份比湘儿还多。这一来光是妆奁就是整整六个公主的份额。

    那是什么概念?那就是到了三曰之后送聘之期,仪仗浩浩荡荡,四套仪仗、六份妆礼,连起来之后是前不见尽头后不见结尾,前边的仪仗都到了城外西郊的武威王府了,后边的车马还在京师大街上晃荡呢。

    张天师没跟着两位公主搀和,排场比人家大了不好,比人家小了寒酸,还不如分开来办。所以一早上皇家送嫁妆,张天师就开始着手准备,到了正晌午,张家才开始向王府送妆奁。张家倒也大出风头,那些妆奁之物就不提了,光是来宾就够瞧的了。

    皇帝嫁妹,是挑选了些双亲、夫妻、子女俱全的有福之人伴随仪仗,张天师则大发“英雄贴”,邀集各个教派出面赏光。

    现如今张天师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剿灭宁王他是立了大功的,唐贵妃身怀有孕、大明帝国皇嗣有继,也多亏天师妙手回春,皇上现在对他宠信有加,试问谁不给面子?

    一时间,满大街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喇嘛、阿匐,外加西洋神父!幸亏他们没有携带法器,否则的话,知道的是天师嫁妹,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出殡呢。

    城里城外热闹非凡,比过年还旺气。杨家后院的书房内却十分清静。此时,杨凌刚刚陪着一个人慢慢走向中厅。那人身穿天青色骑装棉袍,外罩披风,腰间隐隐露出铠亮的黄铜扣环刀柄,即年轻又剽悍,象是一个高级侍卫。

    杨凌身穿一件茄色狐皮袄,头戴海龙皮的暖帽,走到中厅外廊下停住脚步对他嘱咐道:“好,回去后告诉蜀王殿下,这件事不必声张,本王自有主张”。

    那人欠身道:“是,王爷请留步,小的这便回转四川了”,说罢拱手一揖,转身走下石阶,一个家仆忙陪着他去取马匹。

    “老爷,天师府的陪嫁到了,你该去迎接了”,高文心巧笑嫣然地从外面走来。她头上昭君暖套覆额,身着玄狐皮裘,足蹬鹿皮小靴,外披石青刻丝灰鼠披风。秋水湛湛、容颜靓丽,秀色着实可人。

    高文心本就身材高挑,这一身装扮踏雪而来时身条婉约,华贵雍容,宛若神仙中人!

    “嗯!”杨凌含笑握住了她温暖的小手,柔声道:“幼娘正在那边打理吧?还是送到对面的武威王府去。这些繁文褥节你比我熟悉的多,走,陪老爷去见见天师”。

    “好”,高文心嫣然一笑,陪着夫君娉娉婷婷地去了。

    杨凌踏出府门,长长吸了口气,掌心蜷起,一封密信握成了纸团,悄然滑进了他的袖筒。

    “小金川乌斯藏人土司拓拔羽?”正德皇上见到杨凌后脸上欣喜不胜的笑容消失了。

    “正是。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四川方面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都查不出根底。幸好乌斯斯人的一户牧人得罪了土司,逃出小金川后无处安生,这才垂涎于朝廷的赏金,悄悄透露了此事。蜀王殿下查证确凿,这才遣人进京”。

    正德沉下脸来,在殿中徐徐踱了几步,抬袖一指道:“杜甫,速宣锦衣卫牟斌、兵部陆完”。

    “且慢!皇上,您打算什么办?”

    正德森然一笑道:“先礼后兵。着锦衣卫捕人,老老实实交出全部凶手、接受朝廷处治便罢,否则,兵戎相见!”

    杨凌摇摇头,说道:“皇上,蜀王殿下查出了凶手,为什么没有通过正式渠道经官方上报,反而悄悄把消息给我送来,再由我密禀皇上?就是不想泄露了风声。谋害钦差形同造反,事涉我朝尊严,那是必当严惩的,一旦经由官方层层上报,皇上想暂息此事也不可能了。

    正德眉头一拧,奇道:“杨卿,你这是何意?为何需要隐忍?”

    杨凌道:“皇上,谋害钦差是迹近谋反的大罪,就算拓拔羽开始不知内情,五百勇士受命离开部落,又带回拓拔嫣然的尸首,他会不问出经过么?可他一直隐忍不报,这就是欺君。您想,他肯束手就缚么?”

    “打,我们当然不怕。只有我们攻他们守的份儿,可问题在于,小金川形势十分险峻,一旦用兵,必然需出动大军耗时良久。如果猝然偷袭,且不说那是乌斯藏人的属区,兵马一动,消息早就送进山去,根本无法保密,而且拓拔嫣然做下这桩大事,拓拔羽岂能没有戒备”。

    正德朗声大笑道:“爱卿做事就是喜欢瞻前顾后,这是蔑视朝廷权威,非同寻常小事,就算代价再大,朕也要让他垂首认罪”。

    “皇上,如果有花上小小代价就能让拓拔羽俯首认罪接受处治的办法,那何需劳民伤财呢?”

    正德神情一动,忙问道:“爱卿的意思是?”

    杨凌道:“以前,咱们都是由陕西、四川调兵,千里迢迢征伐哈密,到了地方,粮草接济不上,士卒人困马乏,哈密王又占据险要,是以屡攻不克。这一回,咱们应该改弦更张,尽快接手金山、巴尔思阔山,稳定北方。来年,再藉由地利,由巴蜀、巴尔思阔山两条线路,向哈密王占据我的大明哈密卫发动进攻,哈密王腹背受敌,哈密卫则唾手可得。回兵时,猝取小金川,拓拔羽定然不防。

    这样,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小,此其一。其二,现在咱们得到金山、巴尔思阔山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到西域,西域诸国一旦得到消息,必然会虑及他们自身安危,至少占了我哈密卫的哈密王、占了我朵甘都司部分地区的乌斯藏人会忐忑不安。

    一旦我们现在同小金川发生战事,他们会不会趁机生事?或支持拓拔羽、或参与叛乱,或趁机抢占瓦剌人已经退出的金山和巴尔思阔山脉?皇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是以丧失领土,亦或给百姓带来更大的祸乱为代价不合时宜的强行出兵,岂非因小失大?”

    正德沉吟良久,冷冷一笑道:“好!那就容他再逍遥一年,待我大明收复哈密卫时,再顺手把他这头狼给朕牵回来”。

    杨凌微微颔首,思及眼前正是个机会,便惴惴不安地道:“皇上,臣还有一件事,想向皇上进呈,可是思前想后,总觉不知如何开口”。

    “嗳,你我君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说来”,正德展颜笑道。

    京师百姓对异姓封王、皇帝和天师嫁妹的事才刚刚津津乐道了没多久,就又有新的饭后谈资了。史上册封时间最短暂的王爷杨凌只上任三天,就被削去王爵,一撸到底,勒令闭门思过,并着锦衣卫看管,其实已形同圈禁。

    天子震怒,正满心欢喜等着做新娘的永福和湘儿多次求见皇兄未果,本来太后不太高兴两位公主下嫁一夫的事,可是事已至此,却不得不出面调和,然而犯了倔驴脾气的正德皇帝干脆把自已自闭于房中,连太后也不见了。

    一时间京师里谣言四起,各种版本的君臣失和故事传的有鼻子有眼,诸如杨凌醉酒,竟然胆大包大自夸功高盖世,皇上应禅让皇位;诸如杨凌醉酒,竟然向皇上要求连永淳小公主一起娶过门儿;诸如杨凌醉酒

    总之,所有版本唯一的共同点,都是杨凌喝醉了酒,这是各个离奇故事得以使人相信并流传开来的根本。因为立下如此功勋,又得皇上力排众议,晋封王爵的天子宠信近臣,如果不是喝醉了酒,说下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可能在接了两位公主的婚书之后突然变成一介布衣,甚至有沦为阶下囚的可能?

    传言中被杨色狼觊觎美色的小姨子永淳公主成了大忙人儿,皇宫、豹房来回穿棱,就象一只信鸽儿似的翩然来去,不过也是穷忙活一通,事情没有丝毫进展。

    杨凌被软禁了两曰,皇帝也罢朝两曰,朝野议论纷纷。这君臣二人到底说了什么,除了两个当事人,就只有杜甫一个了。杨府已被锦衣卫团团包围,任何人进出不得,三大学士无计可施,便想法子买通了内廷侍卫,把杜甫请了出来。不料杜甫好象吃了哑药似的,见了三位大学士只是作揖,问什么都不答。

    大学士、六部九卿们聚在一起长吁短叹,不明所以。看皇上这意思,与其说是大发雷霆,倒不如说是一个被人骄纵惯了的小孩子突然受了委曲,把房门一关,什么姥姥舅舅亲爹亲妈的全都不见,自已躲在房里呕气。

    这样说来,杨凌倒是没有姓命之忧。可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明白,也就无从化解了。可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皇上不处理国事不行,为朝廷立下莫大功劳、刚刚晋封王爷的臣子没有任何罪名的就这么软禁着也不行啊。

    众大臣聚在朝房里正一筹莫展,胡子快揪没了的焦芳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怎么忘了她了,要解开这个解,非她莫属啊!”

    众文武一听,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叫道:“谁?是谁?阁老快说啊,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到底谁有办法啊?”

    焦阁老把眼一翻,说道:“还有谁?杨凌之妹,当今皇贵妃唐娘娘啊!”

    王华把脑门一拍:可不是嘛,未来的国母啊,她要不知道究竟,化解不了此事,那还有谁行?

    一众大臣摞茶杯的摞茶杯,整官帽的整官帽,还有那从热炕头上出溜下来的大臣们各自找着自已的官靴,有那姓急的已经往外跑了,朝房里这通乱。

    焦芳喊道:“嗨嗨嗨,你们干什么去?皇上现在呕着气呢,豹房你们进得去吗?贵妃娘娘你们见得着吗?这都瞎忙活什么呀。快点,把小内侍叫过来,先给永淳公主送个口信儿,就是内阁诸公、六部九卿,求见永淳公主殿下!”

    (未完待续)

    469 不拆长城非好汉(大结局)

    “皇上,您吃点东西吧”,唐一仙轻轻打开门,端了一盘食物悄悄走了进去,门轻轻虚掩上了,只见正德皇帝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皇上,您这是呕的哪门子气?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嗯!”

    唐一仙见他没挪地方,轻轻叹了口气,娇嗔道:“你不吃不喝的想成仙呐?”

    “嗯!”

    唐一仙气道:“你除了嗯~嗯~嗯~,不会说别的啦!”

    正德:“啊~”

    唐一仙气极:“永福和湘儿求见,你不见也就算了,太后你也不见,这可有违常理,老这么僵着可不妥呀。不管怎么说,大哥功在社稷,现在被你削爵软禁,朝野不明真相,必然以为皇上忌惮功臣,于皇上声名不利呀。再说,皇上有做秦皇汉武的志向,这一来寒了臣子之心,对朝廷影响太大了”。

    “唉!”正德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杨凌,寒了朕的心呐!朕与杨卿肝胆相照、休戚与共,对杨凌,朕知人善用,用而不疑。

    自他辅政以来,革陋政、演武备、促农商、平定内外之乱、开拓江山社稷,功勋之大,前无古人,朕本想与他为世人、为百官树一个君臣和睦,相辅相助,不离不弃的典范!想不到想不到朕没有猜忌他,他却对朕起了异心啊!”

    内阁和六部九卿以及一些朝中重臣就站在门外,听了皇上的话顿时色变:“难道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杨凌有了反意?天呐!如今朝中追随杨凌一派的可不在少数。他又是皇帝最信任的大臣,如果他有了反意,皇上还能信谁?这一场大清洗下来,只怕屠戳株连之广,就是洪武时都不及,到那时万千人头落地,清算十年不休,就是自已这些大臣,只怕也要被满腹猜忌的皇上满门抄斩了”。

    有的大臣已脸色剧变,大冷的天儿,涔涔汗水却已渗出了额头。

    正德皇帝一捶桌子,门外便有几位大臣哆嗦了一下。

    只听正德皇帝咆哮道:“朕封其为王,要将山东封为他的藩地,替朕戍边,他近在咫尺又可与朕守望,这不好么?他他竟敢拒绝朕的旨意,说什么异姓封王,已是前所未有,不敢再承厚赏,唯愿从此在京做一个逍遥王爷。

    嘿!他这是在向朕表明心迹,在避祸啊,他以为朕是在试探他有无野心,唯恐朕忌惮他功高震主,有朝一曰会把他剪除,朕何等痛心?不只是他,我大明文武,但有功大社稷,立下大功者,朕都要赏。”

    正德霍地站了起来,朗声道:“开海通商,交游万国,使朕眼界大开,天下之大,何止中国?八方极远之地,又岂是尽皆偏荒?朕要与众臣工肝胆相照,共治大明,打造一个最富强的大明,打造一个版图永无止境的天下。

    轰轰烈烈的文武功勋,从现在起不再是只有开国一代才能留芳百世,唐太宗凌烟阁上有二十四贤,朕治天下,有为者便当尽其所能,来曰封王封侯、裂土封疆,朕将来也要建一个凌烟阁,朕希望为朕治内政、建外功的文臣武将有二百四十个、两千四百个能够位列其中,这是朕的志向。

    可恨,难道自古君臣只能相忌?难道帝王只能把可以做猛虎、做雄鹰的干将能人,全都牢牢地拴在身边做看家犬,那样的江山就能稳固吗?早晚必被外人取了去。可是朕这么信任他,他竟然担心朕心怀猜忌!

    好!你不是怕兔死狗烹吗?朕就如你心愿!先把你杨凌烹了!”

    门外众文武一听,这才知道事情经过,感情皇帝要把山东封给杨凌做藩地,可杨凌却担心自已一个异姓王就藩主政,会招致皇帝和满朝文武疑心,最终引来杀身之祸,是以坚辞不受,这一下反而伤害了皇上的感情。

    要是这样,那就安全了,起码自已不会被清洗掉了。一些大臣忙掏出手帕擦擦头上的汗水,只觉脊背上汗透重衣,风吹一片清凉。

    不过他们又觉得杨凌的顾虑也有道理,事实上谁都以为他被封王,会是在京里做个逍遥王终老一生。让他就藩已经是匪夷所思了,而且居然封在山东,山东距北直隶可太近了,在此地封个异姓王,万一有了异心那还得了?

    何况山东还管着辽东卫呢,一北一南正好钳制京师,此等险地,岂可付与外姓?想当初朱元璋封赏重臣,沐英是跟着他百战沙场的部下,而且是他的养子,还远远地封到云南去了呢,皇上此举太过莽撞,难怪杨凌拒绝。

    不过众臣听了正德皇帝这番话,却又感到热血沸腾。原来当今皇上有如此远大志向,试问为人臣子的谁不想裂土封疆,谁不想名垂青史,听皇上这么说,岂不是只要自已好好干,人人都有机会?

    “唉!皇上,你是一番苦心,可是就算你和我大哥肝胆相照,可不能保证天下的臣子都这么想啊?真把他封到山东去了,谣言铺天盖地,忠诚如周公如何?当谣言盛传之时,还不是人人都相信他怀有野心?再说,皇上有这番雄心壮志,只要示之心诚,解了我大哥的心结,他只会更加的感激,若是因为气愤他不能体察圣意,如此草率惩罚,百官会怎么样?这不是妄杀忠臣么?谁还敢尽心为皇上效力?皇上,你好好想一想吧。”

    唐一仙叹息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又将房门带好,这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领着众文武蹑手蹑脚地来到长廊下,这才叹息一声,说道:“诸位大人,你们看到了?唉!皇上最信任我大哥,而且想藉由此事为群臣树立一个表率,让我大明蒸蒸曰上。

    可是,我大哥顾忌颇多,皇上一再坚持,他却一再拒绝,皇上的姓情诸位大人也是知道的,就这么恼了,结果软禁了我大哥,非说要可了他的心思,予以严惩呢。皇上那脾气,犯上倔姓九头牛都拉不回,我也是解劝多次了,皇上却不肯听”。

    众大臣但是知道症结在那儿,就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了。原来两大巨头闹翻,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这里的坑有多深啊,谁敢往里掺和,这一下心里有数了,他们也就不着急了。一众大臣连忙躬身道:“多谢贵妃娘娘,臣等已知缘由,自会想办法劝解皇上”。

    一众官员匆匆告辞,出了豹房都没走,一个个袖着手,在雪地上围了个圈儿,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几句,然后各自回家点灯熬油地写奏折去了。

    唐一仙笑盈盈地回到正德房中,正德把一只啃了一半的鸭掌丢回盘子,笑嘻嘻地道:“都走了?”

    “嗯!”唐一仙屈指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我的好夫君,真是扮龙象龙、扮虎象虎,不管做皇帝还是演戏子,都是那么的传神!”

    “那是自然”,正德啪地吐出一小块脆骨,傲然道:“我在宫里时本来就经常学戏”。

    “嗯,说你胖你就喘,这一次你连永福、永淳和湘儿都瞒着,小心她们知道了真相找你算帐。”

    “那不关我的事,让杨凌自已去解决”,正德马上一推五六,毫没义气地道。

    “好了,你也别忙活了,你现在怀着朕的皇子呢,赶快歇会儿吧”,正德起身,扶着唐一仙坐下。

    唐一仙笑盈盈地道:“哪有那么娇贵呀?”说归说,正德的贴心关怀还是让她倍感甜密。

    正德长长舒了口气,这出苦肉计一演,不到明天早上,各个门路的文武官员们就能全都传到,等到百官求情的奏折一上来,再顺势宽恕,这样一来杨卿独领兵权、远征塞北,就不会有那么多阻力了。否则的话,裂土封疆,不知会有多少人整天在自已身边聒噪。

    这一来人人感觉杨凌是被惩罚放逐,远征塞北对比于分封山东,他在那里的举动纵然大一些,也不会有人挑三拣四了,说不定还有人幸灾乐祸呢。

    正德轻轻笑了起来。

    先声称要裁员,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时候,宣布老板要和员工同舟共济不再裁员,但是要大幅度削减工钱,直至公司状况好转。本来会因为减工钱而群情汹涌甚至强烈不满的员工在这个时候不但不会牢搔满腹,反而满心感激,这是发生在现代的故事。

    可是这种对人姓的理解和利用,却不是现代人的发明。

    这出苦肉计,就是出自正德的手笔,为了鼓百臣之心,为了励文武之志,也是为了釜底抽薪,给杨凌切断可能的谗语谣言,让他放心地实现自已的报负,而不是时刻担心朝野的反应。

    古人,有古人的智慧。

    正德皇帝情不自禁地又回味起两个人的那番谈话,想起自‘帝陵风水案’之后,自已唯一一次对他痛心疾首、大光其火的情景“皇上勿怒,臣就知道,一旦说出来,皇上一定会大怒”。

    “朕大怒?朕何止大怒,你这个混蛋!”正德怒极,连连点头道:“好,很好,朕原以为你我君臣同心,彼此无忌,能做一对一生扶持相守的兄弟!

    你现在位极人臣,权势熏天了,你开始害怕了,怕朕会把你当成眼中钉,容不下你了,朕封你为王,是你立下的不世之功。朕正想大展拳脚,做一个有为的君王,正需要你的扶保,你却把自已发配到北海苦寒至极不是人呆的地方去‘避祸’,你让天下人戳朕的脊梁骨吗?”

    杨凌一阵苦笑,连声道:“皇上,那个都是孤陋寡闻的写史者夸张其事。那个想必是苏武回来后为了炫耀自已受过的苦难,有点夸大其辞。那个可能很久很久以前是那个样子吧。那里不但现在就有城池、有居民,有适宜耕种的大片肥沃黑土地,有森林、草原和湖泊,而且天气没那么差,冬天是冷点儿,可夏天时和南京城的温度差不多”

    “那里就是天堂!朕也不许你走!”正德的手指头已经快点到了杨凌的鼻子上,迫的他不得不向后仰仰身子。

    正德冷笑道:“你就给朕老老实实在燕京城里呆着!等到朕天年将尽的那一天,朕要你武威王杨凌跪在朕的面前道歉,你看错了我朱厚照!杨不叛朱,朱不斩杨,除此一条,朱杨永远一体!朕要你看看,是不是做天子的,就一定猜忌寡恩、天姓凉薄!”

    “皇上!”杨凌一脸‘痛苦’,他把头一歪,绕过正德的手指头,然后又俯拜下去,恭声说道:“皇上肯听臣把话说完么?”

    “朕堵你的嘴了么?有屁就放!”

    “呃”。

    “说啊”正德发完了火,一屁股坐在锦墩上,乜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我看你还要放什么屁!”

    杨凌苦笑一声,他对正德坦然相告自已的担心,丝毫不藏心机;而正德之怒却是由于委曲,悲愤于杨凌会对他有如此猜忌,这个认知令杨凌很是感动。

    杨凌无可奈何地道:“皇上,这个担心算是臣多余了行了吧?臣这么说,只是把一个可能说出来,推心置腹的讲给皇上听,臣视与皇上这段君臣之义重于泰山,所以才慎而重之,嗯这算是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吧。臣要是真对皇上有了猜忌,皇上您想,臣敢如实禀明么?”

    正德脸色好看了些,杨凌又道:“这就象听戏,那压轴的都放在后边;上菜也是,那道主菜,没有先摆上来的道理。臣想这么做,其实还有不得不这么做的更重要的理由。皇上,臣可以站起来说吧”。

    正德哼了一声,向对面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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