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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21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时候,远远的,在在鞑靼、瓦剌和红娘子三部势力接壤处的和林,正有一个瓦剌部落在草原上悠闲地放牧。

    发源于杭爱山脉南麓的鄂尔浑河经过这里,再拐向北方与色楞格河汇合注入贝加尔湖,所以这里水草异常丰美。这个季节正是雨水充足,河水充沛的时节,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洪水冲垮了河上的桥梁,本来驻地在河西的这个部落只得暂时留在河东了。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到处流浪,即便桥梁被毁,他们也可以向南方走,沿河绕回他们的部落,之所以没有这么走,是因为南方已经接近了鞑靼人的势力范围,做为瓦剌的一个部落,双方现在已经箭拔弩张,他们不想去冒这个险,于是他们就在河边驻扎下来。

    桥很快会修好的,这里的桥年年修,都是那种很简易的桥,一遇洪水便被冲垮,等到来年再重新修起,并不费什么事。此刻的天气非常好,和煦的阳光下,羊群象一朵朵白云,在青山绿草间轻轻流动,天上的白云也应和着,缓缓滑过湛蓝如蓝、澄澈如湖面的天空。

    阿木古朗让一些年老力弱的人在山下放牧着羊群,他带着百十名族人爬上山坡砍伐木头,准备搭建木桥。锋利的铁斧铿铿地响着,雪白的木屑横飞,鼻端是木头清新的香气。

    最后一斧,高大笔直的青松摇晃了一下,然后在几名牧民一推之下缓缓地向山下的方向倒了下去。清清的河水中倒映出松树倾倒的影子,当影子消失在水面上时,草木刮动发出巨大的声响,树冠落地了,剧烈地一阵弹跳。阿木古朗咧开大嘴笑着,掂着利斧光滑的木柄,准备招呼人削去树冠,把巨木运往河边。

    就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一些声响,阿木古朗立即制止的族人的说笑,眯起眼睛瞧向远方。这条河流蜿蜒而来,沿河既有河谷草原,也有崎岖但不高的山岭,但是这一来就形成了大大小小起伏不定的地形,无法一览无余的看向远方。

    只等了片刻,他看到山口飘来一片白云,战马奔腾,披风飘飘,整支精干的队伍犹如一柄锋利无匹的尖刀,切开绿色的草浪,狠狠地劈向悠闲的牧人和羊群。

    “天呐!是白衣军,他们居然杀到了这里!”阿木古朗惊叫一声,攸地举起利斧,惊叫着喊道:“快!白衣军来了,下山,把我们的族人救上来!”

    短暂惊愕之后的牧人们反应过来,纷纷擎出刀枪,呐喊着向山下冲去。

    受惊的羊群象被风吹散的浮云四散奔逃着,牧人们本就是天生的战士,他们已经举起刀枪,向冲过来的白衣军迎了上去。这些羊就是他们今冬的粮食,是他们的全部财产,如果失去它们,那么他们最终的结局仍是冻饿而死,或者沦为奴隶,这是为了生存而战。

    然而,即便他们早有准备,也不可能同这样一支强悍的力量抗争,更遑论仓促应战、战士极少了。白衣军马不停蹄,一刻都不犹豫,就象虎入羊群一般,狂野无比地杀进了牧民之中。

    牧羊犬狂吠着,在主人的驱使下向着骑在马上的庞然大物愤怒地嗥叫着,快马前冲的力量太大了,一柄锋利的长枪指向了它,“噗”地一声,毫不迟疑地刺穿了它的肚腹,然后拖枪前行,枪钩把狗尸拖出几丈远,当一个牧人举起弯刀,策马狂驰过来时,那柄枪已经举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血液,把他也象一条狗似的,剌穿在地。

    名震关外的白衣马贼名不虚传,他们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不断有人惨烈地嚎叫着栽到马下,马贼们对付这支力量严重分散的牧民部落十分容易,攻击如行云流水,毫不迟滞。

    一个年轻的孩子红着眼睛举起了缨枪,再过三年,也许两年,他或许就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战士,然而现在他的双臂仍嫌稚嫩,那个白衣军的头领,一脸大胡子,豹眼环睁的大汉举枪荡开了他手中的长矛,顺手抽出肩后红绸系柄的马柄,一个漂亮的俯冲劈杀,那个瓦剌孩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整个人劈成了两半,残躯跌落草地,猩红的血液喷洒在空中。

    阿木古朗愤怒地咒骂着,双眼一片赤红。那孩子是他的侄子,是他家族的唯一男丁了。他加快了步伐,隔的还远,便掷出了手中的利斧,斧头在空中飞舞出一团圆圆的光圈,带着一阵嗡然呼啸,狠狠地劈在一个白衣军战士的脑袋上。

    人尸轰然落地,阿木古朗抢上几步,就欲去捡他的马刀、抢夺他的马匹,另一个白衣军冲了过来,那蒙着面的脸上只露出一对杀气盈人的大眼,一柄锋利的长枪象毒蛇吐信一般,剌穿了阿木古朗的小腹,他惨叫着栽倒在草地上。

    后边随之冲下山来的牧人抢上援救,马上的骑士提缰纵马,长枪吞吐之间,两个牧人胸口露出渗人的血洞,鲜血喷溢,他们打着转儿仆倒在地,压在了阿木古朗的身上。那蒙面白衣人身形一矮,一下子将被劈死的白衣军战士提了起来,横亘在马上,策骑离去。

    一个瓦剌牧人捂着胸口惨叫着栽下马去,指缝间鲜血殷然,白衣军的冲锋非常完美,山下的牧人已经基本解决了,他们的战马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形,然后又杀奔回来。眼见大势已去的牧人们放弃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羊群,开始含泪往山上跑。

    后边的白衣军没有策马追上山,他们开始游骑射箭,把牧人们当成了活靶子,精准无比的箭法,把牧人们一个个钉死在地上,逃进密林中去的牧人不到十个。

    白衣军开始收拢队伍了,他们的伤亡微乎其微,他们就在瓦剌牧人的注视下大剌剌的整肃人马,然后驱赶着牛羊,向山口外走去,躲在松林中的牧人只能咬着牙,用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群比他们还要凶残的强盗。

    走出了十几里地,一个人拉下了脸上的面巾,这是一个汉人,他脸上挂着谗媚的笑,说道:“塔拉大人,你的人太神勇了,瓦剌的人简直不堪一击”。

    “哈哈哈”,那个豹眼浓须的大汉大笑,也拉下了脸上的面巾,他是伯颜猛可手下的一名千夫长。塔拉笑道:“还是多亏你啊,如果不是你们为我们提供了消息,我们还不知道这里有一支被河水所阻,无法返回营地的瓦剌人呢”。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的板升都靠可汗手下象您这样英勇无畏的猛士庇护,理该为可汗效劳。呃不知道这些牛羊,我们能够分得多少?”

    塔拉笑道:“我们还要急着赶到大河上游,看看能否发现其他的瓦剌部落,这些牛羊是无法带回去的,你要是想要,可以都给你”。

    那人大喜,但随即面有难色地道:“多谢塔拉大人的慷慨,可是我们一共只跟来十多个人,要照料这样大的一支牛羊群,行动起来还真是多有不便”。

    他蹙眉想了片刻,展颜笑道:“没有关系,河水暴涨,那边的人不会这么快过来寻找他们的族人,塔拉将军既然还要溯源而上,去寻找该死的瓦剌人,那更没有人会向这里追来了。谢谢塔拉大人,我们的城主一定会为您的慷慨喜出望外的”。

    “大良哥,塔拉将军要把牛羊都送给我们吗?”旁边又一个人拉下了面巾,向他惊喜地道。

    “是啊!去看着羊群,不要耽搁了塔拉大人的行程。”大良哥命令完了,又对塔拉谗笑道:“那么我们这就往回赶了。塔拉将军凯旋而归后,可一定要到我们的板升城做客呀。我们城主刚刚弄来几个新鲜的妞儿,有西域的美人儿、江南的姑娘、还有温柔体贴的曰本女人”。

    塔拉色银银地笑:“嗯,我一定会去尝尝新鲜的,你们也该上路了!”

    “好好!多谢塔拉大人!兄弟们,赶上羊群,我们”。

    “噗!”一声沉闷的利刃入体声,大良哥惊愕地扭头瞧向塔拉。塔拉毫不在意在抽出血淋淋的马刀,向他微微一笑,象兄弟一样亲热地一笑,随即利刃带着一股嗡然的风声卷起:“杀!”

    大良哥的人头带着一蓬血雨飞上了半空,鞑靼人猝然动手了,他们好象早就接到了命令,身旁猝不及防的板升汉人几乎来不及反抗,便被一个个斩杀在地。

    “快!把他们埋起来,埋浅一些,瓦剌人的猎犬会嗅到他们的味道的”。塔拉笑吟吟地下着命令:“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当瓦剌人发现这些身着白袍的汉人,我们就可以喝着奶酒,轻松自若地看他们为我们表演一出两虎相争的好戏了,哈哈哈哈”。

    (未完待续)

    456 战端初现

    七十里的赛程,对于这些骑士来说并不算很漫长的路,当赛手们绝尘而去时,远远的,两翼有无数的牧民们也跨上马背兴高采烈地追了下去。

    杨凌见此情景,暗暗放下心来,赛手们没有马鞍、马镫,,身上没有武器,仅凭个人身手,就算有人心怀不轨,谁能是红娘子、荆杀神这三个内外家顶尖高手的对手,四下尾随而去的牧民也打消了有人施放暗箭的可能。

    所有赶来参加盛会的牧民们拥挤在大赛回程的尽头,翘首企盼着远方出现第一道矫健的身影,就连白音和阿古达木也紧张地站在高台上纵目远望,毕竟,这不是一项普通的比赛,那关系着他们家族一世的荣光。

    而这个时候,杨凌却施施然地回了营帐,吩咐人摆上美酒肉食,准备吃午餐了。成绮韵踮着脚尖儿望了一阵儿,翩然掠回帐内,解下面上的白纱笑道:“大人倒是沉的住气,不想尽快知道结果么?”

    柳眉秀项,秀色可餐,杨凌欣赏着她的姿容笑道:“看又如何,我们左右不了比赛的结局,它该是什么样的,终究是什么样子。守不守在那里,结果是一样的。那又着什么急?”

    他给成绮韵面前摆上一双筷子,说道:“我们的功夫在外面,不在赛场里。要盯住各方的动静,尤其是白音,无论他们有没有动作,在大赛结束之前,我们的行动必须展开。这次那达慕大会,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勇夺三艺之冠,抱得美人归的人,而是我们。”。

    成绮韵莞尔一笑,在椅上坐了下来。她还没有把自已与红娘子商议的联盟之外再联姻的事告诉杨凌。江山易改本姓难移,他虽然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却始终变不成不择手段的人。

    事先告诉他,一旦他出于种种考虑予以阻止,自已从一年多以前就开始集中所有财力扎根东北,扩大杨家私人势力和影响的种种努力就要付诸流水。先把事做下了,让它无可挽回,到那时为了杨家、为了成千上万忠于他的部属,他想不答应都不成。所谓黄袍加身,大概如此。

    “他能替红娘子那个不象女人的女人堵窟窿,难道就不能替我担当一回?何况人家是为了他好”。想起杨凌当初对崔莺儿满腔豪迈、一力担当的话,虽说内中有种种缘由,成绮韵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的。

    金黄铯的烤羊排、肥嫩可口的炖羊腿、红烧羊蹄、手扒羊肉,当然也少不了清醋、香油浅浅调味的野菜珍磨,香气扑鼻而来,没有中原饮食的精致华美,但是风味迥异而可口。

    尤其是在这牧歌和牛羊的欢叫声中,望着海洋一般碧绿的大草原时,那食物的独特风味似乎也更加明显。杨凌忽然发现,可以佐餐的秀色,不只是成绮韵,还有这塞外的风光。塞外的粗犷和原始,同成绮韵的优雅和秀美相映成趣,令人食欲大开。

    杨凌掂起锋利的小刀,将一块酥脆可口的|乳|羊排连肉带骨切成几块,用刀尖扎着最肥美的一块递到了成绮韵的盘子里,成绮韵则为他斟上一杯殷红如血的西域红葡萄酒,心里盘算着主意,低声道:“大人尽管放心,论心机,草原上的人终究要差上一筹,离间、除歼、整合,我相信一定可以顺利地办到。但是我担心的是,一旦银琦成功,我们如何把她的势力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一条套马索,可以套住一匹骏马。但是如果它的力量大过一条蛟龙,那么一条绳索是控制不了它的。大人不要因为她是女人,就轻视了她的力量,当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草原部落出现时,向外扩张是不可避免的,那不是一个两个头人所能决定的事,而是整个草原部落的意志”。

    “套不住,那就骑上去,驾驭着它,让它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去扩张!”杨凌笑吟吟地道。

    他呷了一口美酒,说道:“移民驻边,开市通商,文化融合、民族融合,是一件长期的事,一时半晌是不能见效的。我曾经考虑过能否按照巴蜀一些部族的方法,在整个草原设立流官、建立户藉、建筑城市,加快融合的进度。

    但是他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这种管理方式以现在的交通和联络条件来说是不切实际的。再了不起的人也办不到,成吉思汗打下了一个大帝国,也只能把它分封子侄,划成一个个的小汗国,最终分崩离析。

    伯颜可汗以强大的武力统一了鞑靼建立了左右两翼六万户,然而即便没有我们离间,他的王国也充满了各具野心的势力,早晚必然促发内战。要改变这一切,就得改变他们千百年来形成的游牧、游猎的生存习惯,这并不是一件易事,何况北方草原的气候、降水、土地条件,也决定着大部分地区不适合发展农业。

    要把这股随时可能形成侵略的强大力量掌握在手中,让它为我所用,绝不能单靠我们的武力强大和彼此的联盟关系。要长期稳定下来,在加强我朝自身实力的前提下,一是要加强他们对我们汉人的信赖和共存,二是为他们寻找到适宜发展农耕的广袤土地,让他们定居下来。”

    杨凌微笑道:“第一件事好办,草原只有马、牛、羊,他们没有茶叶、布料,不会冶炼金属,缺少五谷杂粮,他们倚赖于我们的东西太多了。以前朝廷把这些做为控制塞北、西域部族的手段,现在从西域的发展来看,还不如敞开了任由民众做生意,他们的生活中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汉人的产品,这才能真的离不开我们。

    第二件事就难一些,关外适宜发展农耕的土地主要在东部,这里现在是大明的卫所和汉民、女真人、朵颜三卫蒙古人三分天下,然而我并不想把这里交给他们,还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开这里,加速朝廷对东北的控制力。

    奴儿干都司再到辽东都指挥使司,一直到关内,绵延数千里地,各个卫所被朵颜三卫的部落和女真人隔断的七零八落,彼此不能互援,大明的驿站交通也极受影响。

    只要朵颜三卫离开这里,大明北上的通道就会变的异常顺畅,用上几十年功夫,女真人就会完全汉化,关外将不再是关外,长城将不再是边界,天子所守的京师将变成大明的中堂花园而不是一道随时有强敌觊觎的门户”。

    成绮韵托着下巴,痴迷地望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微笑道:“你想的虽好,朵颜三卫肯听从你的指挥么?要他们搬离居住了上百年的地方,很难啊”。

    “一点不难!他们局缩于一隅,始终无法同鞑靼和瓦剌抗衡,一旦消灭了伯颜、火筛和亦不剌,广大的草原牧场就是他们的领地,偏于东方一隅,他们是无法控制这么多部落的,朵颜三卫的领导核心出于他自已的利益需要也必然需要迁往草原腹地的。

    迁往哪里最好呢?斡难河是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成吉思汗发迹的地方,是蒙古人眼中的圣地。如果作为他们的盟友,技巧地向他们建议迁往斡难河,我想银琦女王不会拒绝吧”。

    杨凌笑吟吟地道:“那一片流域水草丰美,沿河地区适宜农耕,具备建立固定城市的基础。教授他们种植庄稼,有了稳定的收成,族人不需要所有的人都去种田、放牧,随之就会其他的行当,城市也就真正建立起来了。

    不要小看了这件事的意义,农耕和固定的城市,是把他们真正引向文明,同我们和平共处的基础。”

    杨凌望向帐外,远处,正有一个牧民穿着色彩鲜艳的袍子,骑着马儿向着朵颜女王的营帐处驰去。杨凌指着他道:“你看,他脚下那马镫,小小的一件东西,根本就不起眼。可是就是它的出现,让马背上的民族从它发明时起直到现在,都是任何国家不敢小觑的可怕武力。

    自汉唐以来,中原的发展和国家的命运,有多少次受到北方民族的影响?成吉思汗的大帝国横扫西方,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格局,使无数个国家覆灭、诞生,整个世界都因它而变,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帝王能对历史在这么巨大、长远的影响。如果没有它的发明,那么从几千年前到现在,你能想象现在的天下是什么模样吗?”

    成绮韵听的悠然神往,从来没有人去想过马背民族的强大、整个天下的演变和一个小小的马镫的出现有这样必然的关系和长远的影响。他的想法很离奇,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服。

    杨凌道:“所以,有时候做事,你不必种种条件都得具备,各个方面都得想到。既便你想到了,凭你一已之力也未必做得到。如果你想坐等所有的条件都具备,那么就永远不会出现那些必需的条件。只需要一两个方面、一两个条件就可以了,它自然可以催化碰撞出种种变化。

    就象一只马镫的出现,改变了某个本来微不足道的民族的力量,从而改变了世界,产生的影响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各个种族的关系等等方面。我在江南开海通商、引进新式作物加强农耕,那也只是一只马镫而已,仅靠它,当然不能就此改变整个大明的国运,可是因之而来的是它带来的涉及经济、文化、技术、制度、思想,各个方面会链式产生的变化。”

    成绮韵听的似懂非懂,她有些不太明白杨凌所说出的词汇,可是心里又分明听懂了他所说的意思,细细品味一番,她不能不佩服杨凌所思所想的透澈。

    杨凌将一口鲜嫩可口,还带着点血丝的烤羊排递进嘴里,微笑道:“我卖给他们各种汉人的商品,让他们接受汉人的生活习惯。我让汉人的杂居和同化,让他们接受汉人的思想和文化,我用农耕和城市让他们渐渐远离他们原来的生活,脱缰的野马,就会变成一匹温驯的。”

    杨凌笑而不语了,成绮韵娇俏地白了他一眼道:“韵儿绞尽脑汁,不过是想干掉人家几个人,而大人,却想着‘消灭’人家整个民族,也不知是谁更狠些”。

    杨凌笑道:“这对他们未来的生存和命运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不是么?牧人的生活看起来很浪漫,其实却无比残酷。沙暴、雪灾、瘟疫、虫灾、干旱,随便一场灾害就能使得这些游牧部落陷入绝境,他们连人口都不能随意繁殖,仅靠放牧和狩猎,无法维持他们人口的增长。

    难道把一个不符合历史进程的民族永远摒弃于文明之外,保留他们的落后和陋习,才是尊重和保护他们的民族特姓?我觉得殊无必要,更不值得惋惜。摒弃的不过是一个落后民族的烙印,结果是把他们的族人引向幸福和平。”

    成绮韵莞尔道:“人家说不过你。嗯这样的话,当她迁去斡难河时,白衣军自然早已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建大城为羁绊,北方有奴儿干都司、有数十万移民组成的团练民壮为后盾,再加上自京师到北方极远之地交通已经顺畅,卫所形成一道连续的防线,自然不虞朵颜卫会再起异心所造成的威胁是么?”

    见杨凌微微点头,成绮韵眼珠一转道:“然后,稳定了后方的大明卫所,就可以继续向北扩张?”

    杨凌补充道:“这个扩张的过程,当然不会是只有我们大明的卫所官兵,我会把朵颜女王绑在我们大明的战车上,用共同的利益,诱使他们的战士和我们一起去开疆拓土,在并肩征服的过程中,来融合彼此。”

    成绮韵笑道:“就象大人把江南富绅豪商、巨贾大户们拉上咱们杨家商船的法子?”

    杨凌颔首一笑:“你看如何?”

    成绮韵嫣然道:“甚好!”

    她在心里又悄悄加上了一句:“这艘船,这回要由你自已来掌舵!”

    科尔沁草原上,克里叶特鄂托克的牧民们正趁着水草丰盛放牧着牛羊,牛羊一只只的膘肥体壮,无数的仔羔追随着牛羊群,牛哞羊咩,壮大的牲畜的数量,让牧人们欣然不已,欢乐的牧歌声在草原上时时响起。

    科尔沁部,分为左右两翼共十三个鄂托克(鄂托克,是部落的意思),近十六万人,是草原上相当庞大的一支力量。伯颜可汗一统蒙古,把各个部落收编为左右两翼共六万户,只有科尔沁草原不在此列。

    由于他们在伯颜一统大漠草原的过程中,坚定地支持伯颜,为他的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伯颜可汗尊称这个部落为“阿巴嘎科尔沁”,意思就是叔父科尔沁,做为一个读力的部落,它在鞑靼草原上,享有与伯颜可汗近乎平等的崇高地位,它甚至对隶属于伯颜的兀良哈万户拥有统辖权。

    科尔沁部落隶属于成吉思汗同母兄弟哈撒儿系,成吉思汗在所有兄弟和侄儿之中特别看重哈撒儿一系,对他们这一系的子倒都授予崇高的官位和封号。在全体叔伯和堂兄弟之中,成吉思汗系的兀鲁黑(大首领)只让哈撒儿的兀鲁黑坐于宗王之列,其他都坐在异密(部落贵族)之列。这份异常的恩宠,使哈撒儿系的子孙无限感激,他们一直忠于大元后裔蒙古大汗,从不动摇。

    他们强悍的实力,再加上超然的地位,使他们在这片草原上一直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无论是花当还是火筛、或是亦不剌,都不愿意轻易把科尔沁卷入战火。而伯颜猛可由于猝杀花当,夺回了自已的领地,也没有向科尔沁部落乞援,所以他们的部落,是这场草原争霸战中唯一没有受到战火波及的地方。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一旦伯颜猛可向科尔沁部落求援,他们的领主必定站在成吉思汗直系后裔的一边,那时战火也将烧到科尔沁草原上来,趁着现在的短暂安宁,他们必须要努力积蓄力量和粮草,以应付可能的连绵战火。

    克里叶特部大约有九千多人,在族长的分派下分为三个大牧区分别放牧牛羊。这一部三千多人,在靠近瓦剌草原的地境游牧。

    快要中午了,曰头到了头顶,阳光有些刺眼,数百顶营帐散落在草原各处,一顶顶营帐上边冒起了缕缕饮烟,不知饥饿和疲倦的孩子们仍然三五成群地躲在帐幕的阴凉处摔跤玩耍着。

    这时候,远远的,草原尽头出现了一道踽踽移动的黑线,一个牧人最先看到了,他立即警觉地拨转马头,扔下成群的牛羊,赶回大帐报信。牧羊犬忠实地替主人执行着守护牛羊的责任,督促着它们仍然留在原地,悠闲的吃着草。

    西方,那是与瓦剌部接壤的地方,尽管双方一直没有兵戎相见,但是随着伯颜部与瓦剌部越来越激烈的厮杀,科尔沁部做为伯颜的坚定盟友,早已断绝了和瓦剌部的往来,从他那边忽然赶来一支队伍,牧人们立即警觉起来。

    人马聚集的很快,这些牧民本就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杀起人来,绝不会比用一柄锋利的小刀屠宰一头羊慢上半分。

    但是很显然,他们这是虚惊一场。那些大约五百人左右的队伍走的实在是太慢了,等了好久,牧人们才发现那是一支驼队,每头骆驼身上都是大包小裹,堆满了东西。

    驼队两侧是乘马的骑士,他们穿着各式各样、各个种族的衣裳,佩戴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那些人里不但有彬彬有礼的汉人、用鞑靼语大声说笑的蒙人,甚至还有高鼻深目,佩戴着弯月般的乌兹钢刀的西域人。

    悠扬的驼铃声静止了下来,乌恩其欠起屁股向那驼队后方看了看,几十头骆驼,还有几辆大车,乌恩其把佩刀挂回了腰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很明显,这是一支从西方往东方来的商队,看他们的人种和车队有意做出的分离,应该是不同的小商队,在一路东来的过程中渐渐汇集到一起,互相支援,共同对抗沿途的马贼、强盗。

    他们之中有汉人的商贾,有来自天竺、大食、波斯等遥远地方的商人,南来北往的过程中他们的骆驼始终载满了各种货物。

    商队在草原上是受到欢迎和尊重的,因为他们在空旷的四野无人的草原上,可以为牧人们送来急需的各种生活用品,甚至一些奢侈的消费品,滋润他们常年累月游弋于草原上的枯燥生活。

    不用吩咐,已经有部落的牧人同艹着鞑靼语的商旅热情地交谈起来。一个穿着条纹长衫,唇上长着两撇弯曲如钩的胡子的男人,在同几个克里叶特部牧民热情交谈片刻后,在他们的指引下向乌恩其拨马走来。

    乌恩其是科尔沁领主的远房侄子,是这支部落的首领之一。那人彬彬有礼地向他抚胸施礼,简洁地说明了自已的来意,他叫吞弥,是来自天竺的商人,要到更东方的地方去出售他们的商品,并购买东方的货物再运回遥远的西方。他将在此暂时驻扎,并请求允许经由科尔沁人的领地。

    吞弥说完,微笑着向乌恩其献上了他的礼物,一张豪华柔软的波斯长毛地毯。乌恩其眉开眼笑地答应着,说道:“好吧,你们可以在这里宿营,在我们科尔沁的草原上,我们将保证你们的安全”。

    “谢谢你,慷慨的主人”,吞弥微笑着俯身施礼,然后大声吆喝他们的伙伴们立即就在驻扎休息。乌恩其手下的牧人也散开了,妇人和孩子们也围拢了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些远方的商旅,并且小声地询问着他们都带了些什么商品,希望能够买到自已家里能用的东西。

    乌恩其兴冲冲地回到毡包,把那捆地毯交给自已的妻子,这才重新赶了出来。他注意到,那些商旅很规矩,他们到了距离乌恩其营盘大约两里地外的河边驻扎,货物都卸放在地上,骆驼悠闲地吃着草、喝着水,休息的长途跋涉有些疲乏的身体。

    那些商贾们则搬出了琳琅满目的货物,吸引了大群的牧人带着女人和孩子赶去交易。不时有家资雄厚的贵族被商贾们引进帐蓬,捧出更加珍贵的货物,唾沫横飞地吹嘘着,希望科尔沁的贵族老爷们能够把它们买下来。

    一个黑脸膛的牧民纵马向乌恩其驰来,到了近前一跃下马,满面带笑地道:“嗨,乌恩其大哥”。

    乌恩其注意到他是从那些西方商贾的营地里赶回来,便微笑着问道:“胡鲁,买了什么东西?”

    胡鲁身材不高,但是肩宽膀厚、身形沉稳,满脸的横肉,显得十分彪悍。他哈哈笑道:“给我的女人买了两粒珍珠,还买了一柄乌滋弯刀。”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柄巴掌大的小弯刀,嚓地一声抽刀出鞘,优美的弧度、刀刃上有雪花似的漂亮花纹,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发出凛凛的寒光。

    乌恩其的目光一下子变的炽烈起来。乌兹钢是天竺特有的一种钢铁,是制作刀剑最好的顶级用钢,这种钢在铸造成刀剑时表面会有一种特殊的花纹———穆罕默德纹,花纹使刀刃形成(肉眼无法分辨的锯齿,使刀剑更加锋利。

    但是这种钢刀也太昂贵了,他只见过部落首领有一柄阿拉伯式的乌兹弯刀。伸出手指,轻轻地拭摸着刀刃,乌恩其不禁发出赞叹之声。

    胡鲁左右看看,悄声道:“乌恩其,我看到那些西域胡人,携带着无数的宝石,我还看到几口三尺长的乌滋弯刀,那都是顶尖儿的锋利宝刀啊。他们只有五百多人,有那么多货物”。

    胡鲁舔了舔肥厚的嘴唇,低声道:“我们要不要把他们干掉?很容易的”。

    乌恩其身子一震,惊讶地看着胡鲁。鞑靼贵族们有时也会冒充马贼劫掠过路的商旅,但是这是遭受贵族们唾弃的行为,而且一旦泄露了消息,商旅们将不敢来他们的部落做生意,对他们的影响太大。

    所以非不得已,他们是不对商旅动手的,而且一旦要劫掠商旅,一般都会乔装改扮,到远离他们驻地的地方去,而且绝不留活口,无论是妇人孩子还是老人,根本不敢留作奴隶,一律统统杀掉,这一点比真正的马贼还要残忍。

    乌恩其跟着父亲和叔父也干过这样的事,但是这是在他们自已的牧地,杀死上门来的客人,而且还赠送了他一份贵重的礼物,这样做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胡鲁继续劝说着:“他们五百人,而我们的战士大约有一千人上下,一千个勇士对付五百个商旅,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他们有大量的财宝,我们将马上成为科尔沁最富有的人之一,最重要的是,现在草原上到处都在战斗,我们不说,有谁证明他们平安地到达了我们的营地?

    干掉他们!抢走他们的财宝,把他们深埋在地上,驱赶着牛群去踩上两圈儿,来年,那里就是一片丰美的草地。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只有我们的族人”。

    乌恩其的贪念被他挑拨了起来,他抬眼望了望河边的胡人营帐,眼珠转着,渐渐泛起精亮的光芒。

    “胡鲁”,乌恩其声音有些沙哑:“吃完了饭还要放牧呢,让我们的族人都回来,晚上才可以去交易!”

    胡鲁一怔,不甘心地道:“乌恩其!”

    乌恩其看了他一眼,低促地道:“召集我们的人手!”

    “好咧!”胡鲁大喜过望,兴冲冲地跳上马,飞快地去了。

    吞弥和两个汉人打扮的人蹲在河边,一边洗着脸,一边低声地交谈着。

    “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们没有必要把女人和孩子都叫回去,会不会动了我们的念头,想撕下友好的画皮准备行抢了?”一个汉人望着清澈的河水说道。

    另一个汉人用生硬的汉语道:“他们最多只有一千名战士,这种营地作战不同于草原上厮杀,他们的骑射优势不好发挥。我们人少,如果夜间再偷袭,可能会有许多人逃走,他们自已集中人马送上门来不是更好?”他是一名高丽刀客,也是阿德妮招揽的部下。

    吞弥冷冷笑道:“不要大意,如果他们想提前送死,那我们就打一场硬仗。我已经叫大家戒备了。盯紧他们的举动,马上冲锋我们没办法和这些天生的战士相比,如果不能等到我们攻击他们的营帐,那就把他们引进来。我们每个人都精通近身技击之术,这一千人,很容易对付”。

    河水上游下游突然冒出一群骑士,他们骑着马在清澈浅浅的河水中奔跑过来,水珠儿溅的漫天都是,惊起的鱼儿不断地蹦出水面,闪出一道道亮银色的光茫。

    吞弥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友好地向那些似乎要饮马、洗马的牧人们点着头,目光在他们腰间的佩刀和肩上的弓箭略一逡巡,便移开了去。

    他身后的两个人悄然又退了两步,暗暗握紧了腰间的兵刃,当吞弥的目光再次与河中那领头的大汉相遇,双方的眼中好象同时闪过了一抹厉色。

    摘弓、搭箭、扣弦,动作一气呵成,而那个大胡子吞弥和他的两个手下动作却更快,他们就象三只受惊的兔子,连蹦带蹿地跃离了河边,扑到了一顶营帐后去,同时示警的呼声四起。

    马上的大汉泄气地怒吼一声,拔出长刀呐喊一声,一拨马头向岸上冲去,那些杆绳上挂着鲜艳美丽的衣服,那些营帐防雨效果极好,冬天防风保暖也极为出色,他当然看的出来,那些东西马上就是属于自已的财产了,他可不舍的破坏掉。

    与此同时,陆地的几个方向,方才还盛情待客的鞑靼牧人,就象一群群凶猛噬血的狼,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能在草原上千万里跋涉经商的行贾,就算自已不通武艺,也必然雇佣有凶悍勇猛的护卫,他们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然而现在他们人数少、马匹少、没有防备,骆驼四散吃着野草,也来不及布成驼阵防卫,可以说这些商贾完全信任他们,万万不会想到他们触犯草原上极大的禁忌,公开在自已的领地洗劫行商,这为他们的突然袭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那些支起摊子准备做生意的商贾根本来不及反抗,他们惊恐地呼喊着伙伴,飞快地向营区内逃去。

    鞑靼人的营帐,每顶之间至少隔着数十丈远,而这些商贾为了照顾车马和货物,那些营帐设立的很近,彼此的间距有限,再加上为了固定帐蓬斜斜钉立在地一条条绳索,这为他们周旋逃命提供了机会。

    乌恩其岂容他们做出反应,一声号令,凶悍如虎的战士们就拨马冲进了营区。近百顶营帐象一片森林,将双方不到两千人的队伍完全吞没在其中。绊马索、陷马坑、突兀射来的冷箭、还有吹箭、飞斧、标枪。

    最听人惊讶的是还有些和他们高大的身材相比简直就是些小挫子的人手里挥舞着长刀,发出咿呀的怪叫从营帐中扑出来,还没冲到面前就一头栽倒在地,连滚带爬来的飞快,跟滚地葫芦似的到了马下,不是砍断马腿就是刺穿马腹,带着一头一脸的鲜血厉鬼似的跳开。

    他们怒吼着,骑在马上成了活靶子,受到四面八方全方位立体式的进攻,而战马的优势根本无从发挥,想要拨马冲出去,厮杀混乱中命令已经无法下达,他们是来洗劫的,根本没有携带旗帜,谁会想到迎来的却是一场屠戳,这时想号令上当的部下退出去,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远远的,他们的妇人和孩子站在营盘内看着自已的父兄英勇地冲进那些商贾的营地,不禁发出热烈的欢呼。

    他们的眼睛里放着兴奋的光芒,因为很快的,他们的亲人将把他们需要而买不起的家什、玩具、华美的丝绸、昂贵的珠宝、柔软的地毯和鲜艳的衣袍给他们送回来一阵暖风吹来,挟着野草味、花香味、牛粪味、羊粪味,还有血腥味。

    这些由各族最凶悍、最残忍的流浪者组成的掠食队伍,人人凶光大盛,就象一只只择人而噬的虎狼一般,不择手段,用尽一切手法毫不手软地屠戳着这些闯入者。短兵相接、白刃交加的时候,这些马上的英雄远非他们的敌手。

    上砍人、下砍马,血如泉涌,这群一见了血就凶姓大发的野兽原红着眼睛,发出比鞑靼勇士更凶狠、更惨厉的嚎叫,一个个全都变成了浑身浴血的屠夫。

    幸好,吞弥做为首领,还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在他的命令下,几个通晓蒙语的部下,开始一面厮杀,一面忘形地用蒙语互相呐喊鼓劲,他们所泄露的几个地名、部落名,乃至首领的名字,已经足以让这些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出死亡陷阱的鞑靼相信,这是瓦剌人派来的一群凶手。

    这群人种组成如此复杂的队伍,也只有领地同西域和极北之地接壤的亦不剌才招募得到,不是么?

    赛马者冲回来了,那些负责搅乱他人行进路线的辅助者们已经远远的落在了后边,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再敢做出阻碍他人行进的事。冲在最前边的人都在快马加鞭,向着终点的彩旗飞奔着。

    崔莺儿不负重望冲在最前面,同样是千里挑一的骏马,同样是万中无一的骑术,体重就成了决定七十里赛程最终胜利者的必要条件。紧随其后的,是封雷、布和、苏赫巴鲁、女真部的哈刺等人。

    站在高台上的白音、阿古达木等人都松了一口气,暂时的胜利不要紧,真正要决出一个三艺第一的英雄是很难的,冲在最前边的那位塔卡部的年轻人虽然跑了赛马第一,但是他过于单薄的身体想要赢得摔跤比赛那可能么?

    至于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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