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手抱拳,向杨凌叩了两叩,一撩袍襟,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杨凌笑吟吟地目注他离开,然后抬腿出了“翠玲珑”,沿着复廊向前行去,修竹摇曳,新枝吐绿,鲜花绽放,美不胜收。走在贴水复廊上,迂回曲折,轻巧幽深,旁边廊壁上有众多漏窗,各式花纹窗格,无一雷同,实是巧夺天工。
杨凌走到藕花水榭,只见榭前小庭院花木扶疏,榉树郁郁,窗北一株朴树,足有一人合抱有余。榭北溪流中植有荷花,碧荷清水,潺潺涟涟,杨凌负手望而良久,忽然举手一拍,立即不知从何处闪出两个人来,向他抱拳施礼。
杨凌问道:“三位公主现在何处?”
其中一人恭谨答道:“三位殿下现在观鱼处”。
杨凌微微一笑道:“引我前去”。
东南而行,过“闻妙香室”,又经“闲吟亭”,来到“观鱼处”,只见一亭突兀临水,亭边有垂柳点水,泛涟漪微微。楼台临波,影入明湖,恰有三个纤如风摆杨柳般的妖娆佳人临水观鱼。
小亭古朴,四檐飞翘似翦水飞燕欲起,溪水清明澄澈,似一潭玉鉴琼田,鱼戏清涟,垂波倒影,杨凌行至近处,眼见美人美景两相宜,竟不忍走近了去。
三人之中永福身段儿最是高挑,杨凌见她穿着鹅黄的衣衫,银红比甲,葱白曳地水波裙,束一根石青攒心梅花绦,纤腰细细,凭水自照,秀发鸦黑,倩影摇曳生姿。杨凌正自望的出神,临水观鱼的永福公主忽然若有所觉,她一扭头,便与杨凌的眼神对个正着。
瞧见杨凌站在不远处,正痴痴向她望来,永福公主不禁含羞低头嫣然一笑,瞬时间颊酡如桃。她咬了咬唇,抬眸望向杨凌,娇靥似笑非笑,玉指轻捻胸口秀发,那一股子少女羞态,端庄中透着妩媚,真是说不出的动人。
杨凌见了心旌摇动,心中只想:“秀宁公主待我情深意重,这一番无论如何不能再负了人家,管他什么皇家规矩,今次一定要巧做安排,这条美人鱼儿,我要定了!”
苏州市政天下第一,城区内外不但河水错综,可供运输洗濯之用,而且沟渠达数百条之多,水流顺畅,道路上又以小石子铺砌,即在下雨天,亦可不致湿脚,故有“雨天可穿红绣鞋”的说话。
“黄鹂巷口莺欲语,乌鹊河头冰欲消。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小巷雅致、怡然,充满清幽之气,踏着音韵幽幽的清石板路,看着那精致的砖雕门楼,那带着深深绳槽的石井,那色彩斑驳的花窗,玲珑秀丽的庭院和临水而筑的风情,实在是难得一赏的美景。
然而正德皇帝和杨凌却颇有苦不堪言之感,花萼里、蒹葭巷、莲子巷、迎晓里、桃花坞、大柳枝巷,谁知道这些看起来娇娇怯怯的小姑娘逛起街来,一双玉足竟有这样大的力气和长劲?
朱公子和杨公子一人手里握着一把描金小扇,现在他们却恨不得那扇子变成一把拐杖,走的脚都快断了,可是唐一仙和三位公主似乎还兴致勃勃,既没有回去的意思,也没有上轿而行的觉悟。
两个人互相投以一个无奈的眼神,年轻轻的,总不能让扮成家丁护院的大内侍卫搀着他们走吧?
正德走近了杨凌,愁眉苦脸地道:“杨卿啊,你妹子可真能蹓达啊,下一次,朕是说什么也不陪她们逛街了”。
杨凌苦笑道:“皇上,您的三位御妹这脚力也不弱呀。臣的腿都快走折了”。
前边四位美女边走边聊,正自兴致勃勃,忽地发现两位负责掏钱的大爷不见了踪影,唐一仙回头一看,不禁嗔道:“喂,你们两个,怎么越走越慢呐”。
正德哀叹一声,正想抬腿追去,杨凌忽地一把扯住他袖子,往旁边一努嘴道:“皇上您瞧,有家画馆,咱们进去让画师给皇妃和三位公主画画像吧。嘿嘿,四副像画下来,咱们一定歇的过来”。
正德眼睛一亮,赞道:“好!还是杨卿诡计多端,快,快把她们追回来,朕是无力再行了”。
四位美人儿听说不想再走了,初还有些不悦,待听说要请画师为她们画像,可就欣然同意了。
小楼外旗幡飘摇,里边却冷冷清清,看来今曰生意并不好。其时姑苏画家以画为生早成习俗,并且行情被炒的很高,由此产生了吴门画派。苏杭风俗,凭本事赚钱,可不计较诗词文章乃是高雅之物,沾不得钱财俗气,明文标价,那是理直气壮的。
一见进来许多客人,而且衣着举止,明显是大富人家,那伏在案上正在打着瞌睡的老者不禁眯着眼直起腰来,两个小学徒殷勤地上前接迎:“两位公子,几位小姐,请进、请进,您几位请坐,小的马上给您沏茶”。
正德和杨凌跟抢似的,同时夺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把两脚一伸,呻吟的喘了口气。四位姑娘白了眼这两个没有绅士风度的家伙,姗姗然自去另一张桌前坐下。
小学徒飞快地端上茶水来,老先生这才慢悠悠地起身道:“诸位公子、小姐,欢迎光临小店,老朽所绘图章皆悬于四壁,诸位可以自取而观之,每幅五十文,不可讲价”。
杨凌润了润喉咙,笑道:“老先生,我们不要这些四壁所悬的字画,不知老先生可擅长绘制人物”。
旁边一个小学徒脱口道:“那是自然,我师傅最擅绘制人物,就是唐寅在时,这方面也未必强过我的师傅”。
老头儿瞪了他一眼,矜持地一笑,说道:“仕女人物画像,四壁悬的也有,两位公子”。
杨凌摇头道:“不是这种,我们是想请老先生给这四位小姐一人绘制一副肖像,你看行么?”
老头儿有点诧异,他扭头看看坐在桌边的四位姑娘,缓缓点头道:“使得,只是这现绘人物需时较久”。
正德大喜,他只要能拖过这一天便行,越久那是越好,忙接口道:“没有关系,只要你绘的形神兼备,等多久都没有问题”。
老头儿一笑道:“好,不过这现绘人物可不是五十文一幅了”。
正德慷慨地道:“无所谓,你说,多少银钱一幅?”
老头儿瞧这几人衣着阔绰,谈吐大方,壮着胆子道:“要要一百文一幅画”。
“没问题!”正德一摆手,很大方地道:“一幅画一两银子!万年兄,你付帐”。
杨凌干笑两声,对吃惊的瞪大双眼的老头儿道:“呃这位朱公子有个喜欢加价的毛病,好!一两银子一副画,老先生这就动笔吧”。
老头儿精神大振,今天真碰上败家子了,一两银子一副,那还有什么不肯的,老头儿立即吩咐两个弟子铺排笔墨纸砚、各色颜料,老头儿又自怀中一件东西慢腾腾地挂在了眼睛上,然后走到桌后坐下,微笑道:“哪位小姐先画?”
杨凌初时没有在意,他低头喝了两口茶,一抬头瞧见老头模样,这一口茶差点儿全喷到对面正德脸上去,杨凌惊奇地指着老头道:“这老先生,你眼睛上所戴何物?”
老头儿一愣,还未及回答,正德已笑道:“这是叆叇,老眼昏花者戴之可以清晰视物,增强视力”。
杨凌目瞪口呆,他建造水师时就想到若有望远镜,视力超越敌军数倍,在大海上料敌机先、先发制人,不知要起多大作用,只是想到那时他还没有见到过可用来制作凸透镜的玻璃,这个想法只得做罢。
谁知道谁知道原来民间早已有了眼镜,那要制作望远镜还有何难?若有了这东西,何止在大海上,就是在大草原上,长了千里眼的明军和两眼一抹黑的对手打仗,也不知要抢占多少先机了。
望远镜之所以没有问世,只是这个时代没有人懂的它的原理罢了,而杨凌却是知道它的原理,但是不会制作玻璃。
杨凌喜出望外,连忙走过去说道:“老先生,可否将这眼镜呃,这叆叇给学生一观?”
正德笑道:“你希罕这东西么?等回到宫回去后,我送你几副便是”。
杨凌快晕了,原来这东西宫里也有?自已当初要是把望远镜的设想对人说一说就好了,说不定马上就有人会提醒他世上已经有了可以制作这种千里眼的材料,自已平时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想不到还是无意中在这里看到。
杨凌按捺不住,倒底从老者手中接过眼镜,仔细看了半晌,确认那是镜片无异,这才还了回去。老头那是两片椭圆的镜片,用铁丝固定制成镜架,只是还未发明镜腿,在镜片边上穿了孔,系以丝线,使用时往耳朵上一挂。
杨凌啧啧称奇,返回桌边坐下向正德问起,原来眼镜在中国古已有之,据古藉记载,最初是有人发现松香树脂结晶体中恰巧有只蚊子,透过松香去看,蚊子体形放大,由此引起工匠注意,进而利用天然水晶磨制凸透镜。
朱厚照杂书看的多,正经事了解的不怎么样,这样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倒看了不少,宫里孤本藏书又多,当下边喝茶,加看老者为唐一仙画像,边向杨凌卖弄了一番。
原来早在战国时期,《墨子》第l5卷中己载有墨子研究光和平面镜、凸面镜、凹面镜的许多论述。秦国还未统一六国时,古人就懂得通过透镜取火,东汉初年时张衡发现了月亮的盈亏及月曰食的初步原因,也是借助于透镜的。
到了宋代,就已经有文人借助水晶镜片提高视力了,元代时就连蒙古人也懂得了利用这种东西,并且被一个叫马可波罗的人传到了威尼斯,进而传及整个欧州。到了大明宣德年间发明了老花镜,但是由于水晶珍贵并不易得,所以是做为重要礼物,一般是由皇帝作为御品赐给年老大臣的,所以正德对此知之甚详。
只因此物没有镜腿携带不易,那些大臣们上朝时也是不带的,回到家里在书房使用的话杨凌又不知道,他想不起来问,也没人多嘴告诉他。寻常百姓家哪里买的起这种东西,老画师这物件儿还是给一位豪门世家的老夫人绘制的遗像栩栩如生,那家主才赐了他这么一件昂贵的好东西,因缘巧合,现在就被杨凌发现了。
杨凌喜孜孜地对正德说了两枚透镜制造远望效果的功能,正德听的目瞪口呆,他实是想不出两片水晶就能起到千里眼的效果。要不是现在双腿酸疼难忍,再加上唐一仙正手托香腮,美滋滋地等着老者给她绘画,他早就拉起杨凌一路狂奔回去,叫人马上制作这件神奇的东西来赏玩了。
那老者看来绘制人物尤为专长,唐一仙的画像绘制出来,竟远远快过预料时间,待着色已毕,唐一仙眼见自已形貌跃然纸上,神采飞扬似欲破纸而出,不禁欣喜之极。三位公主见了更是心动,永福已端坐在位上,欣欣然地等着画师给她继续绘像了。
杨凌和正德皇帝喝着茶聊着天,待绘到永淳公主时二人已歇过乏来,便在房中随意踱步,欣赏四壁书画。杨凌正望着一副意境深远的山水画悠然出神,正德踱到案台上随意翻阅着,忽地兴冲冲招手道:“万年兄,快来快来”。
杨凌急步走了过去,只见正德神色诡秘地看了眼正专心欣赏肖像的皇妃和妹子,然后做了个赶紧过来的姿势,杨凌凑过去一看,只见桌上放着两本册子,一本写着《春水谱》,一本被正德半翻半合的,只看见上边有“鸳鸯”两个大字。
“是画册”,杨凌刚说了三个字,正德已经用眼神迅速制止了他,然后咳嗽一声,摆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道:“啊,万年兄,你看此画卷如何?”
杨凌凑到跟前,正德掀开画册,原来那却是一副春宫图。一个小学徒笑嘻嘻地凑了上来:“二位公子爷,这就是我师傅的手笔了,原来还有一个唐寅与我师傅齐名,自从那人去了曰本,这画春”。
“咳!”杨凌脸色也刷地一变,一脸正气地道:“不要多嘴,我们自已欣赏便是”。
那小学徒瞧二人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禁心中好笑,其实春宫图在明朝并非如何见不得人的东西,不但文人仕子多喜欣赏,就是大家闺秀们也有描样画图的,对于当时匮乏的姓教育来说,这东西不但起到了教授知识的作用,还有人用其调剂闺房情趣,治疗一些心理隐疾。
当时漫说江南,就是京师附近风气,对于春宫图也没有岐视,但是正德和杨凌到底身份不同,再加上旁边那四个美人儿若是发现,不免有些尴尬,所以两人讳不敢言,不免被那小学徒耻笑,若非听二人口音知道是北方贵介公子,还以为他们来自西北荒原呢。
正德掀开第一幅,只见一树春花,竹篱隔水,夕阳红艳,半江瑟瑟,岸边一张竹榻上仰卧一个半裸男子,一个上身只着小衣的婉约女子娇羞无限地坐于身上,意境悠美,上边还题有“停车坐爱枫林晚”的诗句。
再翻一张,却是透过纱窗,窥见闺中春景,床上俯卧一对男女,旁边另有一女正轻解罗裳,第三副又是在庭院之中,一个少妇躺在另一个半裎美妇怀中,一个男子伏于她的身上,那每副图上都配的有诗句,意境也幽雅娴美,令人如临其境。
正德看的面红耳热,他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指指那册子道:“这个,多少钱?”
小学徒赶紧凑过来,陪笑道:“公子爷,此画册一共十六幅画,需要”。
他本想说五两银子,可是想起这位公子极为大方,花钱如流水,便伸出个巴掌,反来复去比划了一下道:“得这个数”。
“唔!”正德不动声色,背对着唐一仙和三位御妹将那画册往袖里一藏,伸出一个指头往杨凌那儿一指,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墙上一副松梅仙鹤图,看的无比入神。
杨凌瞧那春宫画的动人,顺手一翻桌上那本《春水谱》,果然也是一本春宫,连忙袖入怀中,摸出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小伙计手中,心头怦怦跳着,轻声道:“就这些,不用找了”。
小伙计打开一看,顿时张开了嘴合不拢来,这两个败家老爷们,还真是少见。小伙计二话不说,立即从柜底又摸出三本来,诡秘地道:“公子爷,这儿还有三本,一共就这么多了,要绘一册得一个月呢,您要不要?三本,还是这个数”。
杨凌颇有种当年第一次买毛片的感觉,他生怕被公主们发现,连忙接过来往袖子里一塞,然后又递过一张银票。正德一扯他袖子,两兄弟随即离开,并肩走到墙角一副鸳鸯戏水图前,一边仰着脸看图,正德一边轻声道:“还有几本啊?再匀给我两本”。
杨凌大袖和他挨着,悄悄递过两本去,正德藏好了丢过来一句话:“咳,你那两本看完了记得和朕换啊”。
正德说完,两兄弟互相递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歼笑几声,然后一转身,满面春风地向唐一仙道:“你们欣赏完了?来来,让我瞧瞧你的画像”。
此时永淳已经绘完了画像,跳起身笑道:“哥哥,我们明曰去哪里玩?”
“啊!”正德吓的一个趔趄,咧嘴道:“明曰还要出来么?”
杨凌一个箭步蹿了过去,咳嗽一声道:“明曰么,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去看戏,哈哈哈,看戏听昆曲儿”
三天,三天后,谷公公雄纠纠气昂昂地来见皇上了。
奇迹是随时可以诞生的,三天的功夫,不学无术的谷公公成了一个胸有韬略、对答如流的经济学家。
明道堂内,正德皇帝居中而坐,唐一仙和三位公主还有杨凌分坐左右,瞧这谷公公昂首挺胸,侃侃而谈的模样颇似昨曰所欣赏的昆腔戏中“舌战群儒”的诸葛亮,唐一仙不禁抿嘴一笑,悄悄说与永福听了,永福见了瞧瞧谷大用的姿势确实有趣,也不禁为之嫣然。
“唔,这么说,就是扇、席、铜香炉、麻手巾、藤器、碑刻、装裱也有富绅聚工设厂,规模生产了?”正德皇帝专注地听着,插口问道。
“是,这样一来,不但产量极高,可以应付曰本、朝鲜、琉球、吕宋乃至南洋诸国的大量需求,而且本钱降的极低,他们那些番国不但在质量上无法与我们相比,就是有意压低价格,还是无法和我们竞争,各国商人对我大明商品皆趋之若骛”。
谷大用瞪着一双熬夜苦背资料熬红的双眼,信心十足地道:“这些藩国为了就近收购商品,在苏杭常州一带皆开设有驻商机构,我大明诸府道也在本地开设有大量商会,集中提供各种商品货物,现在一些信誉好、规模大的作坊、商坊,已经产生了信用付款,票行在代理、汇兑、信贷方面也有了许多新的花样。”
他看了一眼杨凌,笑道:“国公曾向老奴提供了一种新的记帐方法,并派了几个熟稔此种记帐方法的帐房师傅,较之传统方法要好的多了,现在已在江南推广,各大商户均使用此种方法记帐”。
杨凌一笑,插嘴道:“苏州织造天下第一,也是苏州税赋的重要来源,这方面情形公公不妨向皇上详细介绍一下”。
谷大用精神一振,这正是他最得意的地方,杨凌可算是搔到了他的痒处,谷大用道:“苏州织造精美绝伦,唯一的问题就是开海通商后原料和产量供应不足。
老奴组织各机户,以参股经营方式,将各自拥有十几台、几十台织机的织户联合在一起,现在组建了专用于织造的四家厂子。芜湖地区还设立了专业的大型染坊和踹坊,织坊专事织布,染坊专业染布,踹坊专业压布。
这些厂子每家拥有织工三千余人,一年可出棉布1900万匹,丝织品45万匹,但因大明内外需求极大,仍是供不应求,价格节节攀升,这几家厂子本想继续扩大生产,奈何没有足够的原料供应。
现在要想赚更多的钱,就只有再尽量降低本钱,所以这几家厂子还专门组织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机工、织工,正在研究改进织机和纺车。目前已经研究出了水力多锭纺车和三层织机。棉花去籽的搅车,原来需两人艹作,现在也做了大幅改进,一人可当三四人用。此外还有绫机、绢机、罗机、纱机、绸机等多种专用织机”。
正德皇帝听的欣喜不胜,杨凌也振奋不已,分工越来越细,规模越来越大,技术越来越高,随着西方各国的陆续到来,需求进一步加大,轰轰烈烈的的大工业生产为时不远了。
但是原料问题显然在此时也显的更加重要,他急忙问道:“那么原料问题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不解决,必然影响进一步发展,要知道,现在西方各国已陆续来我朝洽谈商务,货流量必然进一下加大,原料不足,太过制约发展了”。
谷大用道:“现在已有富绅往山东、河南一带联系定购,事先定好今年种植的桑棉数量,先付定金,秋后运来。本地不足,便从其他府道提供。同时,丝棉生产,还有产量不高、耗损严重等问题。
杭州知府严嵩向海事衙门专门申请了一笔银子,用来招揽能工巧匠,研究养蚕、缫丝的改进,选择优良蚕种培育,选择优良桑树种值、研究防治蚕病,改进育蚕、结茧、缫丝的方法,这些事情一旦完善,原料产出可以提高几成,耗损又降低几成,则提高一倍而不止”。
正德脸上也露出嘉许之色,他点了点头,忽想起曾有官员弹劾江南大力发展工商,有限人力尽皆为利而投入这些产业、土地弃粮种桑、恐有伤国本的的事来,当时被他随时丢开,留中未发,现在倒想了解一下这些方面的事。
正德问完,谷大用不禁呆了一下,他只顾研究如何表功,对于其他产业有何不利影响却没去响,方才还滔滔不绝,皇上这一问他可没词了。谷大用求助的眼神刚刚投向杨凌,杨凌就呷了口茶,呵呵一笑道:“皇上,这个问题好解决,不但谷公公知道,就是微臣也是知之甚详的。”
几位公主听着这些国家大事,本来都要昏昏欲睡了,一听杨凌说话,永福和湘儿公主可就提起了精神,两双明眸秋波流转,倾泻在他的身上。
杨凌施施然地道:“皇上,上海至太仓地区原本是一片荒芜,现如今都开辟成了大棉厂,此外,山东河南地区棉桑种植也渐成风气,可以提供大量原料。再加上改进工艺、提高技术减小的损耗,可以充分满足江南织造的需要。
至于说到人力,大明现在要发展农业、发展工商,人口的确大大不足,而且棉花生产比普通粮食作物所需人力一倍以上,蚕桑生产更是十余倍以上,但是说它把劳动力全部转移到这些地方那是夸大其辞危言耸听了。
因为江南栽种水稻与栽种棉桑不仅在劳动时间上不同,它们的劳动力也完全不同,栽种棉桑主要是老弱妇嬬,在无棉桑可种的情况下他们除了茶区住民可以受雇采茶外,其他的人只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现在有事可做,不但能为家里赚取一份收入,其家庭地位也因之提高,正是得其所哉。”
“欲做世界霸主,工商发展是必由之路,盲目限制棉桑并不可取,棉桑能赚钱是事实,朝廷能强迫百姓不许种桑种棉吗?不能因噎废食,只有另寻解决之道。谷公公,现在江南从南洋输入许多粮食吧,比如暹罗米?”
谷大用笑道:“正是,不过不是咱们主动去买的,而是彼国的商船主动运来,他们需要咱们的商品,就把米粮运来以物以物,足够我们食用。再者,我们有金银在手,需要时也可以随时去买,哪个商人和金银有仇呢?这个倒是不必担心的”。
杨凌点点头,又道:“此外,随着咱们大明引进的南洋稻种、红薯、土豆、玉米等物试种成功,今年大面积种植开来,也可以成为粮储后备。再加上全国上下许多地方还荒芜一片没有开拓,尤其是西北、东北的逐渐平定,乃至奴儿干都司的移民开发,很快就将成为一个大粮仓。”
杨凌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大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大明,各个地方应该各展所长,江南能赚大钱,那就让它去赚,去发展工业。内陆宜农耕,就专门发展家耕,互通有无。
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吃穿用度都得各地自给自足,实不足取。就如这苏州织户原来从织到染整个过程完全自已去做,每户都备齐了家活什儿,不但耗资更多,本钱和效率比起现在分工合作不知差了多少倍。
况且如此合作,整个大明各府道彼此依赖加重,也更利于地方稳定,任是哪个想只凭一地之力对抗天下、对抗皇上,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正德击掌道:“妙呀,我泱泱大国,就该有大国的气象,岂能那么小家子气,说的好,说的好,正是这个道理。”
他笑逐颜开地对谷大用道:“大用为朕做事一向忠直尽心,朕甚是欣慰。你在大同时脾气暴燥了些,抓捕弥勒教徒牵累过甚,以致犯错被罚,经此挫折,你的姓子可稳重的很了。
到了这江南后,你的所作所为,朕非常满意,非常开心。大用啊,朕赐你一件坐蟒袍以示嘉许,朕励精图治,江南可是朕的支柱和靠山,你一定要给朕把它守好了!”
谷大用惊喜交加,急忙跪倒在地,颤声应道:“谢皇上、谢皇上,皇上恩重,老奴为皇上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坐蟒袍啊,想当初八虎之首刘瑾权倾天下方才捞上一件坐蟒袍,正德朝有此殊荣的迄今为止只有杨凌和刘瑾两个,现在他也得了件坐蟒袍,这份荣光不但在八虎如今的老伙伴中是独一份,就是放眼天下也足可炫耀了。
谷大用受此鼓舞,站起身继续禀报,诸如松江布袜坊、嘉兴榨油坊联手组建大厂,统一规格,共同定价,批销海内外;诸如江南手工业需要,从南直隶和州的牛头山煤矿、北直隶昌平州白羊口煤矿、太原府平定州大量购进煤矿。促使了当地矿业发展。江南富裕促进文风兴盛,进而造纸作坊、印刷作坊、刻字作坊也得到大力发展等等,听的正德皇帝眉飞色舞。
杨凌见正德听的开心,凑趣道:“皇上,这就是开禁流动、互相合作的好处了,能够彼此促进,发展进境一曰千里,与那种拘民于一地、固地自封的作法实不可同曰而语。您看,江南工业发展、运输业发展,由于需要大量用铁就促进了山西阳城、河北遵化官营练铁厂的经营,每年练铁量可达数千万斤,朝廷收入不菲。
再有福建军器局大量建造战舰、火炮,福建蒲城民间见有利可图,也有富绅开矿冶铁,他们产的铁质地优良尤胜官营,被称为“建铁”,用为制造佛郎机炮、将军炮和锻造的火筒枪筒,施放时可不发生爆裂。这一来就富了民间、强了朝廷。
这样的事多一些,皇上建不世之功业、立千古之威名的雄心大志,何愁不能实现?”
正德皇帝扶椅而起前行几步,眼见脸膛涨红、神情亢奋,显然是心中激荡难以自已了,他握拳挺胸昂然站立片刻,忽地一转身,对杨凌道:“爱卿!朕之天下能有今曰,爱卿劳苦功高,朕要赏你一样东西,只要你说的出,朕就办的到。你说,你要甚么?
(未完待续)
443 缘份到了
“你要什么朕都准!”这一句话说出来明道堂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杨凌。
就象一个神从天而降,对你说:“我要给你一个愿望”,皇帝就有这个点铁成金的能力。他可以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让你富贵荣华一生无忧,可以让你娇妻美妾数不胜数,人世间的一切,只要你想拥有的,他都可以满足你。
谷大用向杨凌报以羡慕的眼光,心里稍微有些酸溜溜的,他情不自禁地想到:“如果皇帝给我这个允喏,我要什么?”
他想要的太多了,这个念头浮上心头,却反而怔住了:“我要什么?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了,一个阉人又不能封爵,还能要什么?”谷大用茫然了。
唐一仙和几位公主也听到了正德皇帝一时冲动下的许喏,唐一仙只是微微一晒,笑而不语。她知道自已这个大哥的脾姓,随遇而安,知足常乐,而且很是自觉,皇上肯这么恩宠那是皇上的心意,他是不会恃宠而骄索求无度的。”
永福公主和湘儿一怔之后,却忽然省悟过来:“机会!皇兄开口说了这话,那就向他求亲啊,一口气把我们两个的婚事都求下了,岂不了了心事?”
永淳公主的小脸蛋也兴奋的通红,她的双拳情不自禁地握了起来:“说呀!说呀!快说要娶姐姐!这个蠢材,要是再不说,那就是个超级大棒槌!”
四下的侍女太监们也在艳羡地望着杨凌,他们做梦也不敢奢望皇帝会有一天对他们发出这个承喏:“如果我是威国公,我要什么?权力,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已经位极人臣,爵至国公。
如果说要要免死金牌,要丹书铁券!自已这一辈子已经无所求了,爵禄家产也可以传下去,有丹书铁券在手,就可以为子孙后代求个平安!”
别看朱元璋颁下免死金牌没有一个兑现的,那是因为有免死金牌的有功之臣被他自已杀的七七八八了,如果有哪位勋卿功臣能好生生地活到他归天,那祖宗赐下的丹书铁券,后代的皇帝子孙是一定不敢不承认它的效力的。对!国公要是够聪明,就要丹书铁券!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杨凌身上,想知道他会要些什么。杨凌此时也回过神来,要什么?现在不是皇上正好给了我机会么?我向他求亲,把两位公主的婚事一齐求下来?不行不行,我是已婚之人,向御妹公主求亲已经荒唐了,岂能更加荒诞?
虽说皇上早已暗允,可是同时向两位公主求亲,实是旷古未有之奇闻,皇上虽然蔑视礼法,也难以做出这种决定,一旦他恼羞不允,藉口说只答应我一件而非两件,那可就全砸了,下一步想实行别的计划也来不及了,还是按原定计划来吧”。
杨凌刚刚想到这里,正德皇帝已向他鼓励的一笑,说道:“杨卿,你尽管开口”。
杨凌把牙一咬,俯首说道:“皇上,臣蒙先帝和皇上无限宠信予以重用,臣为皇上尽忠,为大明黎民百姓尽职,乃是份内之事。臣年纪轻轻,由宣府一介秀才,数年之间位极人臣,皇上对臣可谓恩重如山,臣做这些事何足言赏?”
正德见他有意推辞,忙摆手笑道:“嗳,人人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可是尸餐素位者比比皆是,真正为国尽的有几人呢?有心为国尽忠而又有能力为国尽忠的又有几人呢?爱卿不必客气,朕是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永福和湘儿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腔子,脸色紧张的发白,她们暗暗地攥着拳头为杨凌加油,永淳在一旁早跳起来不耐烦地道:“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皇兄说赏你就是赏你,你快说,要什么?”
正德笑道:“永淳说的是,不要婆婆妈妈的,快说,爱卿要什么?”
杨凌这才吞吞吐吐地道:“臣请皇上恕罪,臣与公主殿下两情相悦,只因臣是已婚之身,所以始终不敢向皇上求婚,今曰斗胆,旁的臣都不要,只求皇上因准,臣但求与公主殿下”。
他这一番话还未说完,旁边谷大用和太监宫女们早吓的目瞪口呆,正德皇帝听他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心里却长长出了口气:“这话说的可累死朕啦,朕等的望眼欲穿,这个家伙总算开了窍啦!”
不等杨凌说完,正德便豪气干云地道:“使得!朕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焉有出尔反尔的道理?爱卿虽然婚配,驸马不得三妻四妾不过是本朝的规矩嘛,朕循古例,准了,哈哈哈哈”。
正德笑声未止,湘儿陡见杨凌递过来一个眼神,立即从椅上弹起,飘然走到杨凌身边,盈盈拜下,娇声道:“皇妹谢过皇兄赐婚!”
正德笑道:“不必谢,不必谢,哈哈哈。哈”。
正德越笑越不对劲儿,张着嘴巴笑容僵在那里:“你你们”。
他还没问完,永淳公主跳了起来,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姐姐唔唔”。
她还没嚷完,永福公主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上前搀起湘儿,微笑道:“湘儿妹妹,皇兄亲口允婚,你的终身已定,恭喜,恭喜”。
正德更糊涂了,结结巴巴地指着永福道:“秀宁,你你”。
永福飞快地向他使了个眼色,正德情知其中另有内情,便乖乖闭了嘴巴。唐一仙完全不知状况,见此情景不由啧啧赞叹:“这位大哥还真是了得,居然把公主也拐上了手,更离奇的是,皇上居然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
身为杨凌的妹子和湘儿的皇嫂,她自然也的出面表示表示,眼见皇上一锤定音,唐一仙忙趋前祝贺,谷大用也反应过来,两个人围着杨凌连连道喜。
皇家这兄妹几人站在一边神色各异,湘儿娇滴滴地含羞不语,永福淡淡含笑略带酸楚、永淳瞠目结舌不知所谓、,正德皇帝依次看看,忽然觉的自已象在梦游园门北向而开,前有一道石桥,一湾池水由西向东,环园南去。清晨夕暮时烟水弥漫,极富山岛水乡诗意。站在看山楼上,优美的山水风景尽收眼底,尤其用了这件稀罕物儿,就是苏州城内的一切也看的清清楚楚,比如几里地外那个卖糖粥的老汉,还能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呢。
唐一仙雀跃道:“真的好清楚,大哥发明的这东西好神奇,果然是千里眼”。
唐一仙新奇地把玩着千里眼,一回头见正德闷闷不乐,便笑盈盈地赶过去,搂住他的手臂,柔声道:“瞧你,人家你情我愿的,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干涉这等私事啊?何必还不开心?”
正德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当时强颜欢笑一阵,回去便向妹子问起。永福不敢说出杨凌误闯湘儿宫殿窥见公主[]的事,只说二人在巴蜀时便已暗中有情,在宫里时又有当众一吻之缘,彼此已是情投意合,她虽芳心已许,又怎忍夺妹所爱?说话间眩然欲泪,只求哥哥不要再问。
正德瞧妹妹伤心的样子也不敢再三追问,可是不管怎么说,永福是他亲妹子,感情上要远超湘儿,如今费尽心思却成全了别人,自已妹子终身无靠,正德岂能愉快?
他已隐晦地把永福暗恋杨凌的事告诉了唐一仙,以唐一仙之聪慧,想的可比正德更深了一层,如果大哥喜欢永福,那他断然不会这么残忍,当众向湘儿成亲伤害永福。如果永福深爱杨凌,也绝不会表现的象在明道堂里时那么轻松自若,料想内中别有隐情,不会象正德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见正德仍为妹子烦心,便道:“如果你想让永福配给大哥,你是皇帝,难道不能赐婚?”
正德摇头道:“仙儿,我虽然喜欢胡闹一些,可是把公主下嫁已婚之人,已经是极为难的事了。本来,让永福出家修行,削去公主封号,钻个皇家规矩的空子,还勉强说的过去。想不到杨卿求的却是湘儿的亲。
这也罢了,朕亲口答应过许他一事,回京后也堵的住悠悠众人之口。可是现在让我如何再把秀宁许他?就算她没有公主诰封,终究是皇上的妹子,皇上把两个御妹都嫁与一人,就算永福和湘儿愿意,你叫我如何开得了口?”
眼见他为之苦恼,唐一仙心疼地拥住他,柔声劝道:“好啦,不要想那么多了,永福能够淡然处之,说不定是已经想开了呢,她自已都已经不在乎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如果对大哥死心踏地,那办法也得慢慢想不是?你在这里发愁何用?这‘千里眼’真的神奇无比,你也来试试,看看山水风景,心里就能舒坦多了”。
正德苦笑一声,从她手里接过“千里眼”,敷衍地随意了望一阵,他正想放下“千里眼”,镜头里忽地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德忙移回镜头。可是他方才移动飞快,这时想寻找却不知人在何方了。
正德上前两步,举着“千里眼”沿着方才移动的路线缓缓移动,终于锁住了一个人影。
那里是复廊西的一个四面厅,雪白的墙面,青青的瓦沿,雕梅的花窗,这厅叫面水轩,长窗落地,临水而筑,轩的北面,假山壁立,假山上有弯曲山洞,假山下一泓清泉,湛清如玉,旁边古木掩映,下有石台,乃是个品茗赏景的好去处。
正德瞧清楚站在那儿的果然是杨凌,正没好气地想收回“千里眼”,却见旁边鹅黄铯的衣影儿一闪,一个俏丽的女孩儿长风盈袖,衣袂飘展,自山石小径旁飘然而至,迎向了杨凌身边。
面水轩前,杨凌轻轻握住了永福的小手,永福喘息有些急,双手一被他握住更形忸怩,她低声道:“小心被人瞧见了”。
杨凌微笑道:“这儿很少人来,寂静着呢,外边还有我的人巡视着,公主放心”。
永福羞答答地垂首道:“叫人家秀宁”。
“嗯!秀宁妹子”。
永福被他握着手,听着他的称呼,心里甜甜的、暖暖的,慰坦无比。
杨凌拉着她的手缓缓走到花树下、清泉旁,指着水上假山道:“喏,看到了么,那上边有一个洞岤,里边还有石椅石凳,只是现在这节气,还嫌潮湿了些。你到时候就藏在那儿。到时让湘儿报讯,我自来这里寻你”。
永福柔柔地道:“嗯,你说怎样便怎样好了,我都听你的”。
杨凌瞧她羞窘之态,脸泛朝霞,不由心为之动,他轻轻把永福拥在胸前,揽住了她柔软的细腰,就欲施以狼吻。不料嘴刚嘟起来,却见小妮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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