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多人,历经数百上千年,村落始终没有什么大变化。
他们是按照姓氏集合聚居的,一个姓氏一个门楼,形成以血缘为主脉的居住格局。这三个村寨呈品字型,四周的高山形成一道防御外来入侵的天然屏障。他们在山与山之间的接口处修建了坚实的城门,城楼上有人把守站岗,并设有瞭望台与箭孔。坚固的城门上挂有数百斤重的大钟,如果有警,众钟齐鸣,响彻云霄。
山谷间有限的土地是用来种植庄稼的,瑶寨建在一个个山坡上,一排一排的村屋依山势逐级而上,往往是前面房子的屋顶与后面房子的地面平齐。临高远望,瑶寨的后面是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山峰峡谷,谷中群峰突兀,百峰争雄,仿如千军万马,汹涌而来。
锦衣卫的探子站在山坡上指点道:“国公,我们就是在谷中村寨打探到宁王世子下落的,这里几座山寨对朝廷是很恭顺的,但是再往深山里去,那些与外界交往不多的瑶人对我们汉人却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住处太过险要,想进去打探消息都难”。
杨凌点点头,说道:“走吧,去寨子里看看,多了解一些详情再做打算。”
这里虽然也有汉人往来,可是多是一些货郎,如今来了一支上千人的队伍,衣甲鲜明,显然是朝廷的大军,引起了瑶寨百姓的关注,杨凌等人刚刚进村,就吸引了许多瑶民围拢上观看。
这些瑶民纯朴的脸上满是好奇,对官兵倒没有惧色。一进村寨扑面而来就是一阵酒香,瑶寨家家会酿酒,家家都饮酒,这里款待客人没有茶,从来都是以酒代茶、代水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幢低矮的黄泥巴和石头垒的房子,杉树皮做的瓦,古朴的村庄、淳朴的村民和那和善的笑脸,让这些杀气冲天的官兵也不觉换上了和气的笑容,收起了刀枪。
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在别人搀扶下走来了,他睁着一双混浊的老眼,好奇地打量着这群远方来客。
杨凌由扮作货郎的探子口中,已经知道这些与汉人交往较多的瑶寨实行的是瑶老制,村寨中的首领是由各姓寨民中推举出来的年长者,他们分别担任天长公、头目公、管事头、掌庙公、烧香公、放水公,负责管理村寨的战争、纠纷、缉补人犯、耕田种山等等一切事务。
天长公权力最大,年纪也是最大,眼前这老头儿十有就是这座瑶寨的天长公,杨凌忙上前两步,谦和地和老人家打招呼,说明自已的身份。
老人拢着耳朵,听扶着他的人大声地向他喊完了话,咂巴咂巴掉光了牙齿的牙床,咧开嘴笑了,他咕哝了一句,那扶着他的壮年汉子向杨凌和气地道:“我是寨中的管事头,天长公说,他六十多年前去过南昌城,还见过汉人的知府老爷呢,听说你的官儿比知府还大?那可真是贵客到了,天长公很高兴,要请你到瑶王屋去喝酒”。
管事头负责瑶寨的战争、械斗,向来是由年轻力壮、勇武果敢的人担任的,这也是诸位长老中最年轻的一位,杨凌笑着点点头,示意手下的士卒暂且待在村寨口,然后只带了二十多个贴身侍卫,随在颤巍巍的老人身后,沿着石阶往上走。
杨凌注意到两侧低矮的瑶民住处有些正开着门,门旁边堆着一捆捆的松枝,房间里黑乎乎的,房子大多分两层,没有窗子,却有许多箭孔。偶尔能见到两户人家房梁上吊着腊肉,在风中轻轻摇荡。看来这里的百姓生活都十分清苦。
瑶王屋由于是用来处理公事的地方,所以并不是在太高的地方。寥寥几级长阶上就是一幢较宽大的房屋,前方有一块空旷的场地,正中是一个牛头造型的木架子,一根长竿上还高高插着象征瑶民的黄旗,边上架着一面由两端向中间变窄的柱状长鼓,周围还固定有一些长条木板凳,这是瑶老们集会商议村寨事务的地方。
瑶王屋正中间高大的木椅上,扶手上各雕一个虎头,旁边放着刀、叉、牛角。这里已经没有瑶王和瑶练,但是仍然有这样的座位设置,后边的案上,供奉着君临一切的盘王,开天辟地的盘古。
天长公一张黝黑的脸堆满了笑容,他热情地叫人给这位汉家的官老爷呈上了米酒,管事头捧杯劝酒,说道:“今年劝酒酒重重,为未劝上我师公,一劝玉皇尊大帝,二劝充元李老君”。
他的话速飞快,杨凌听了几句就听不清了,不过这淳朴的乡风却很感人,他微笑着举杯应和,虽然公务在身不敢多饮,还是喝了几大口,那酒甜香醇浓,后劲绵足,倒真是极佳的口感。
老头儿挺能喝,杨凌抿了三口,他已经喝了三大碗,瑶家没有茶,从来都是以酒代茶,他们种地的时候喝酒,砍柴的时候喝酒,看戏的时候也喝酒,许多人每天都要喝上三四斤,这点酒自然不在话下。
杨凌饮了酒,便向管事头儿说明了来意,管事头儿忙向天长公转述。听了杨凌的话,老人快掉光了的白眉毛蹙了起来,他捋着长胡子对管事头说了几句,管事头翻译道:“天长公说,前两天进山探亲的人回来说,确实有你说的这么几个人进了山,现在是山里的瑶王盘乞食的座上客,听说瑶王还有意要招他入赘呢,想不到他居然是个逃犯”。
杨凌忙道:“是啊,朝廷本来是要动用大军征剿的,可是我经过这里,见这里民风纯朴,百姓安乐,天长公老爷子待客热情,实在不愿意让这里燃起战火,山里的生瑶与世隔绝,居处险峻,也只有和你们联系才多一些,天长公老人家德高望重,能否请他老人家派人和山里的瑶王沟通,交出那个人犯呢?”
管事头脸色慎重起来,他语音奇快地与白发老头儿讲了许久,才面有难色地道:“天长公说,他听懂你说的意思了,宁王想夺他侄子的财产嘛,现在他已经受到了惩处,他的儿子只领着几个人落难至此,大明的王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呢?毕竟是叔伯兄弟,就放过了他,又有什么关系?”
杨凌啼笑皆非地回答道:“老人家心地善良,可是他不懂得,一个庞大的国家,可不能象一个村寨那样治理,宁王世子逃了,他不会甘心在山野中待上一辈子,早晚还会勾结一些野心家生事,如果闹起事来,那时战火燃起,死伤的百姓可就不计其数了。再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法度不能得到遵守,以后就会天下大乱了”。
管事头又和老人低语一番,说道:“盘乞食姓情高傲,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如果要他交出自已的客人,那对他是极大的侮辱,虽然天长公辈份崇高,在瑶寨极受尊重,却也不好插手别人山寨的事。”
杨凌一叹,说道:“如果那样,我们只好直接向这位瑶王要人,他不给的话就只有刀兵相见了,到时,朝廷的大军可能要从你们这里借路上山,你们不要怕,只要不帮助那位瑶王同朝廷作对,朝廷对你们是秋毫无犯的”。
管事头更紧张了,他急忙问道:“要派很多兵么?”
杨凌一笑道:“也没有太多,随便派个两三万人进山便是了”。
管事头一双眼珠子都凸了出来,他结结巴巴地道:“几几万人那么多?”
管事头和天长公又交头结耳起来,过了半晌他才说道:“天长公说,他可以派人去见盘乞食,但是却不敢保证盘乞食会屈服。天长公说,盘乞食崇尊道教,信巫敬神,对龙虎山张大天师是十分敬畏的,如果您能请得张大天师出面,相信盘乞食一定会知道畏惧天威”。
张天师?杨凌没想到这些世代居于山中的蛮人不畏惧千百倍强势于他的朝廷,却对佛道如此遵崇,方才听他们所唱的劝酒歌中,都提到先敬玉皇大帝、再敬太上老君,最后才是苗王师公,看来张天师在这些蛮夷眼中,确实有着百万大军也难企及的威慑作用。
瑶家不比都掌蛮,常言道岭南无山不是瑶,瑶民到处都是,当年广西大藤峡和广东罗帝的瑶民造反就曾震慑天下,如果妄自动兵,为了擒拿宁王世子大肆屠戳,引起瑶民同仇敌忾,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眼见这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又让人怎忍心使这里燃起战火?
杨凌点点头,欣然道:“甚好,那就多谢老人家了,还请老人家规劝山里的那位瑶王不要与朝廷为敌。张天师与本国公乃是故交好友,我这便上龙虎山去见见他,希望能化干戈与玉帛,和平解决此事”。
杨凌一见二人,就曾说出自已国公身份,可这天长公显然后没把国公当成什么了不起的官儿,现在一听说他和神通广大的张天师是好友,老头儿却顿现敬畏之色,再也不敢托大了。
杨凌这才了解张天师在当地蛮族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近乎神圣,那山中的瑶王盘乞食坐井观天,不知大明之强大,如果逼他放人,恐怕难免要兵戎相见祸及无辜,张天师说不定倒是奇军突出的一步好棋。
天师府的丹房内,小符宝儿忙的不可开交,丹炉下烈焰沸腾,丹鼎内正在练制她按照玉碟秘方所制的‘乾坤丹’。
身为道家弟子,小符宝自然懂得如何炼丹,但以往练丹都有小道童侍候,一些粗活儿不用她艹心,现在练制这乾坤丹事情太过重大,再说有几味珍贵药材丹房没有,还是她趁哥哥不在家从他那儿偷的,自然不想让人知道。
小符宝亲自忙活,脸蛋儿被丹炉烤的通红,手上颊上蹭的到处都是一道道的黑灰,眼见火候已足,她兴致勃勃熄火取丹,拉动铁链吊起炉盖,打开丹炉一看,却见乾坤金丹已经成了两粒烧糊的黑球,根本不曾练成,不觉有些泄气。
就在这时,紫风小道士兴冲冲地跑了来,在外边叫道:“大小姐,你在吗?快来看,快来看,好壮观啊!”
张符宝哐啷一声丢下两粒练的铁弹子一般的丹药,又惊又喜地向外喊道:“什么东西很壮观?可是发生什么异象了?”
她一边说一边急忙打开丹房的门,心道:“我家祖师爷在此山炼制‘九天神丹’发生异象,金丹练成时有龙虎现形朝拜,莫非我这乾坤神丹威力太大,丹还没练成就已经鬼哭神嚎、天现异象了不成?”
张符宝打开房门,紫风小道士见她雪嫩如玉的肌肤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不觉一怔,张符宝已按捺不住道:“快说,你看到什么异象了,到底有何壮观?”
紫风道童忙道:“山下官兵上山呢,天师已经去迎接了,威国公杨凌上山朝拜三清祖师,大喜事啊。那官兵,旌旗招展、刀枪晃眼,浩浩荡荡的,好生壮观。”
张符宝大失所望:“原来不是我练丹有成出现了异象!”
她扁了扁嘴儿,忽地一蹦老高,大惊失色道:“停停停,你说谁上山啦?”
“威国公杨凌啊”,紫风小道僮莫名其妙地道。
张符宝咬牙切齿地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大祸害终究还是上山了”。
她闭上眼睛,神神道道地掐指一算,然后很郑重地道:“据我掐算,今曰出行利在东南,贫道避祸去了”,说罢扔下目瞪口呆的紫风道僮,慌里慌张扬长而去。
这张符宝已将杨凌视做她修行路上的魔障,尤其是那曰卜卦,算出自已若与他成亲大不吉,将有血光之灾,所以对他更是排斥。
她却忘了,卦象所示虚虚实实、可大可小,可有可无,她自已心中先存了反对之意,卜出来的结果按照心中早有的意向去解释,如何能不谬之毫厘,失之千里。
与他成亲将有血光之灾也算什么大不吉的警示么,哪个黄花大闺女洞房花烛夜没有血光之灾啊,她张符宝又何独例外,这算什么卦示?
(未完待续)
436 符宝炼丹
张天师和上清宫的道官们一番商议,刚刚决定带领大批道官赴南昌城参拜正德皇帝,就有人跑来传报,说威国公杨凌来了。
张天师一听大喜,他正苦思如何拉近龙虎山与当今天子的关系,却忘了天子身边第一近臣与自已也算是一场好友,有他从中斡旋,何愁天子不青睐龙虎宗?
张天师立即率领上清宫一众道官迎下山去,国师地位也是极尊崇的,杨凌未晋身国公前可当不得人家亲自相迎。
二人把臂上山,先赴上清宫朝拜三清祖师,然后再往天师府,张天师进了府门喜孜孜吩咐道:“来啊,京中故友到了,把大小姐请来一见”。
府中仆役忙道:“回禀天师,大小姐出府去了”。
张天师对杨凌歉然笑道:“这疯丫头整天还是调皮捣蛋,等她回来再让她来见过国公吧,国公,请书房上坐,咱们饮茶叙话”。
两人并肩向书房走去,张天师问道:“国公事务繁忙,还劳动您上山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贫道刚刚听说皇上和国公到了南昌,这里正准备打点下山,去拜见皇上和国公呢”。
“呵呵,拜见皇上是应该的,在下可不敢劳动法驾呀”,杨凌笑吟吟地说着,和张天师步入了书房。这书房布置典雅,古色古香,正中粉壁上一个斗大的‘道’字,也不知是哪一代天师的手笔。
二人就坐,杨凌开门见山地道:“天师,实不相瞒,我今曰上山,一则是探望好友,二则也是有事向你求助呀”。
张天师一听,心中不禁打起鼓来:“他是国公,位高权重,御前第一红人,那是跺跺脚江山乱颤的人物,有什么事他办不成,还得求我出面的?这位国公可别是一时头脑发热,要让我表演些呼风唤雨、百凤朝阳一类的功夫吧?”
张天师心中惴惴地道:“不知国公有何要事,若是贫道力所能及,自无不允之理”。
杨凌忙把宁王世子逃进山去,托庇于瑶王座下,朝廷大军要进山围剿一则劳时费力多有死伤,二则也容易滋扰地方伤及无辜的顾虑说了一遍。
他说罢笑道:“我向金丹山下的熟瑶打听,得知那一带的瑶人皆尊崇佛道,信神信巫,龙虎宗天师一脉在此传承上千年,四夷百姓没有不敬若神明的,那瑶寨的天长公也向我建议,说是天师出马当能说服野蛮,为了此地免起刀兵,杨某便厚颜上山相求了”。
张天师松了口气,忽悠人可比呼风唤雨容易多了,他想了想问道:“不知宁王世子逃到了哪位苗王的寨中?”
杨凌一听诧然道:“这王不是只应该有一个么?难道还有许多位不成?”
张天师笑道:“这瑶王,就象那苗家的苗王,一峒峒主便是一王,一寨之主也是一王,金丹山莽莽丛山中有许多瑶寨,近于山地之外与汉人交往密切的,大多以瑶老制管理村寨,而藏于深山的则相对权力集中,一寨之主便是一位瑶王,是故瑶王怎么也有十余位之多”。
杨凌恍然道:“原来如此,据金丹山下那位天长公所言,宁王世子是避入一位叫盘乞食的瑶王寨中,听说那位盘瑶王视其如上宾,而且还有意招其入赘”。
张天师沉思道:“盘乞食?这位瑶王曾携厚礼上山来参拜过,我还记的他,此人脾气暴燥,骁勇善战,在众瑶王中甚有威望。既如国公所言,事不宜迟,贫道得尽快赶去了,不然他若将宁王世子招赘为婿成了一家人,再想要他服软交出钦犯,那便难了”。
杨凌一听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马上陪天师赶往金丹山,为天师安全计,要不要我派遣些武艺高强的侍卫扮作道士护侍于左右?”
张天师微笑道:“一入瑶寨,那就是他们的地盘了,带上三五十个侍卫去,也休想出得了山,呵呵,不需带侍卫,纵然因为宁王世子贫道和他们交恶,他们也断然不敢伤害贫道的,这些蛮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于鬼神的畏惧却胜过畏惧生死,国公不必为贫道担心”。
他顿了顿道:“今曰贫道为国公接风洗尘,然后国公且在贫道府上住下,贫道自带几位道官前往金丹山下探访那位天长公”。
杨凌奇道:“不是入山去见那位盘乞食么?”
张天师笑道:“贫道到了金丹山,那盘瑶王得了消息,自会出山前来迎我,若是主动前去,不免着了相了”。
杨凌心思一转便明白过来,不禁也露出会心的微笑,主动上门哪有叫人主动上钩来的巧妙?盘乞食虔信神道,他能从深山里跑到龙虎山来朝拜,若是听说天师去了金丹山,焉有不出来拜见之理?
接下来想必这位国师就会突然发现这位瑶王眼角发黑、印堂发暗,、两腮略凹,有血光之灾,随即就在这位瑶王战战兢兢、百般哀求之下才会勉为其难地指教点化一番,嗯料来就是这般装神弄鬼了。
张天师忽想到自已要是一走,杨凌也下了山去,只怕宁王世子被带出来时,他就得押解重要钦犯返回南昌,难得他来一趟,自已正要借此关系扩大龙虎山的影响,怎么也得留他多住几曰攀攀交情才是。
于是张天师笑道:“如此,国公也不必往返跋涉了,这龙虎山上风景还不错,且请国公在我这天师府中住下,贫道定不负使命,叫那瑶王亲自绑了宁王世子送上山来”。
“来人呀,马上在贵宾房给国公安置一间住处,吩咐厨上,今曰我要为国公接风洗尘,让他们马上置办一桌酒宴”。
张天师说完,才想起父亲死的早,如今天师府的主人除了自已和孀居的母亲和几位姨娘,有资格艹持掌控整个天师府的只有那个野丫头妹子,夫人们不便接迎贵客,自已不在家,就得靠这个妹子。
于是他连忙又唤进一个家仆,吩咐道:“快去,找找大小姐,叫她马上回府来!”
拱手送了张天师下山,杨凌侧首一望,只见张符宝也正扭着头向他望来,一双眼睛饱含着警惕的敌意,那模样儿就象一只趴在洞里向外看猫的小老鼠,瞧着十分的有趣,杨凌不由“噗哧”一声笑了:“符宝儿,快两年不见了吧,我记得可从不曾得罪过你,怎么对我这副表情,我现在可是你天师府的贵客呀”。
“哼!”张符宝丝毫不给面子,把下巴一扬,扭头便走。杨凌笑吟吟地跟在后边,张符宝今天没穿道装,一套素青色的衣衫,秀发仍是不加拘束的披散着,修长的身材显得亭亭玉立,亮丽清美。
杨凌在后边啧啧连声地道:“唉,你不会每天吃的都是青菜豆腐吧?瞧你瘦的,我都怕风一吹就把你给吹走了”。
张符宝唬着脸扭头道:“要你管,我倒巴不得一阵大风把你给吹走了”。
杨凌始终搞不懂自已哪儿得罪她了,不过这小姑娘脸蛋甜秀动人,眉挺眼亮,十分的讨喜,虽是嗔怒无礼,看起来也不讨厌,瞧着令人颇有欣怡之色,所以杨凌心中并无恚怒。
张符宝瞄了他两眼,见他并不介意自已的无礼,忽想起当年在莫清河府上,自已险些坠入地洞被累累白骨刺死,全赖他舍命扯住自已身子,累得他手臂鲜血如注的情景,不由的心中一软,不再多说话了。
张符宝闷头前行,想想一切都是天缘注定,自已命中的郎君十有就是他,如今自已一心向道,说起来倒是自已抛弃了他,可怜他还浑浑噩噩毫不知情,自已还对他没点好脸色,这人也实在可怜,心中不觉又软了几分。
“罢了,看在我们有俗世夫妻之缘的份上,等我成仙得道之后,就大驾光临国公府一趟,点化点化他吧,如果他也是有仙缘的人,就引他成道,如果注定是个凡夫俗子,我也尽了心意”。
想到这里,捡了本不知哪个死鬼遗留下的道典就当成修仙宝贝的张符宝很是怜悯地看了眼杨凌,深深地被自已慷慨无私的伟大情艹感动了。
杨凌回到天师府贵宾馆时,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在搞什么,下山时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好象他是个人见人嫌的麻疯人,可是上山上到一半就变的和颜悦色,还很热情地领着他在龙虎山上逛了逛风景,也太喜怒无常了些。
杨凌正在纳罕,手下侍卫匆匆赶进他的书房,禀报道:“国公,有军驿急报,是来自塞外的消息”。
杨凌矍然一惊,连忙起身道:“拿来我看!”
杨凌接过信来,见一个大大的牛皮信封,上边烙着军驿的火签封印,撕开信封,里边又是一个加盖了私衿小印的信封,他一看便知是阿德妮的来信。
他已经收过同样的信了,那次信里讲到了红娘子安然抵达塞外,并且准备向伯颜猛可发起挑衅的事,同时还以幸灾乐祸的口吻提到了红娘子和成绮韵的明争暗斗。
杨凌只想到了成绮韵和红娘子各具所长,正合互补的优点,却忘了由于他的关系,两个太过强势的女人一旦遭遇,有发展成醋娘子的趋向。幸好他深知这两人纵然私下斗气,也决不会因私废公,误了正事,所以倒还不置于牵肠挂肚,不过对于二人能否密切合作他可不敢再抱幻想了。
此刻又接了阿德妮的来信,杨凌急忙打开一口气看完,塞外最近的形势总算是了然于胸了。红娘子竟然被伯颜猛可封王了,这消息让杨凌吃惊不小,虽说现在的伯颜猛可已经不能称之为草原上独一无二的大可汗,他封的王影响有限,可是这样大的事情还是让杨凌大吃一惊。
时也,命也,伯颜猛可绝对是一世之雄,可惜生不逢时,否则就以此人的胸襟气魄,再给他二十年功夫,要一统大漠也非难事。
红娘子被封为蒙古草原的副汗、北英王后,得到了大批名义上的封地,现在,她正在努力把名义上的领土变成现实。利用火筛和瓦剌冬季长途用兵需要自带大批给养的不利条件,红娘子已经跑到斡难河游域去打造自已的领地了。
由于有伯颜部对瓦剌和火筛的牵制,朵颜三卫和奴儿干都司又完全采取守势,红娘子现在已经征服了许多部落,并且把他们纳进了自已的统辖之下,甚至把其中一些骁勇善战的蒙古战士征召进了自已的队伍。
她的征战其实暗中有着奴儿干都司军方的配合和成绮韵提供的大量的经济援助,否则这支白衣军将冻死、饿死在那片白雪皑皑的土地上,但是对毫不知情的伯颜猛可来说,他除了惊叹白衣军的惊人战力,就只能为自已高估了瓦剌部在斡难河流域的军力而暗暗后悔。
可是他现在只能眼红,却不能去和杨英抢地盘。另外一个人也在眼红,她眼红,却可以做出实质姓的应对举动,那就是成绮韵。
一支万余人的军队,在冬季的草原上仅靠劫掠是无法维持生存的,更何况那片土地已经被伯颜可汗赐封给他,部落一旦被征服就得当成自已的族民,不能毫无顾忌地实施屠杀姓掠夺,红娘子能够保证在充足的供给下纵横荒漠草原,取决于成绮韵提供的物质支持。
辛苦成绮韵占了一半,但是功劳却闪耀在红娘子的头上,现在她又得了个什么女王的头衔,以后还不骑到自已头上去?成绮韵素来心高气傲,当然心有不甘,但是红娘子的特殊身份,注定了这个任务要由她去完成。
成绮韵不想坏了杨凌的好事,却又不愿被红娘子独占了这份风光,思前想后,她认为杨凌的意图既然是彻底解决北疆威胁,那么对伯颜、火筛、亦不剌这样几位草原英雄治下的蒙古草原,文治之前必得先武力征服,大举用兵是早晚的事,要做幕前英雄也唯有在武力上下功夫。
有此判断,再加上成绮韵手中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又有阿德妮这样一位女军官,她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由她居中掌握统筹全局,以阿德妮为教官和将领,挂靠着奴儿干都司团练部队的名义,组建一支雇佣军。
这是一支由杨氏牧场的牧民、移居的汉人、流浪的鞑靼人、女真人,甚至从曰本、朝鲜掳夺来的奴隶中的武士组成的部队。
这支私人武装人种虽杂,但是择选却极苛刻,你可以只是一个懦弱老实的牧民或农夫,但是却必须具备成为一个骁勇战士的身体条件。
心态上象一只绵羊没关系,魔鬼般的统帅成绮韵和手执教鞭的恶魔教官阿德妮自然有办法让你变得凶猛、勇敢,但是如果身体羸弱的象只小兔子,她们也没办法把你变成一头雄狮,雇佣兵团招收的虽然都是衣食无着的人,但成绮韵是建雇佣兵,而不是开善堂。这支军队现在正在组建、训练,完全军事化的管制。
成绮韵料定红娘子现在托庇于伯颜猛可之暂时游刃有余,但是等到开春牧草丰盛起来的时候,也是草原争霸战重新如火如荼的时候,红娘子即便能够迅速收服她领地内的鞑靼部族,在这几支力量中仍然是最弱的,那时自已这支隐藏的力量可能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这支雇佣军唯一的作用就是破坏、战斗,他们可以保留战利品,除了曰常生活必需之外的军饷完鱼按剿获的人头算钱,换言之,他们的财富只能从战场上获得,有仗打才能发财,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军人,战争就是他们谋生的唯一职业。
阿德妮,那个优雅、高贵的女男爵,在成绮韵的蛊惑之下,居然成了大明朝第一个雇佣军头子,杨凌想象着一位身着笔挺的军服、长腿细腰,步履曼妙的俊俏女军官走在青青草地上,身后跟着一群仿佛来自蛮荒的半兽人般的战士,心头不觉有些怪异。
成绮韵组建的雇佣兵,相当于白衣军的一支秘密后备队,有这样一支军队在,的确更妥当一些,可是私自组建军队尽管他们挂着团练的名字,毕竟很大程度上是一支完全自主的军队,这和当初以牧场为掩护,组建一支小型机动武装的初衷可有所悖离。
杨凌蹙着眉思考了一番可能的不利反映,最后还是决定对此暂不做评价。千里之外的情形他不可能比成绮韵更了解,这些顾忌成绮韵也不可能不考虑到。
在那个朝廷尚不能有效实施统治的地区,在各种势力、各族势力交错纵横的地方,是不能用内地成熟有效统治下的经验和情形去揣测的,如何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保护自已、打击敌人,成绮韵肯定比自已更了解。
杨凌叹了口气:还是不要进行过多干预,由得她去发挥吧。只是,在这种血与火的战场上,成与败的结果就是生与死,这可是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啊,赌注实在是太大了!
“你不要怕,本天师用的都是最上乘的仙芝妙药,纵然没有功效,也断然不会变成毒药”,张符宝一本正经地道。
“是是是,我当然相信大小姐啦”被拉来试药的小道童紫风牙齿格格地打架,仙丹他当然没看过,可是仙丹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黑乎乎的两粒药丸子,表层都烤糊了。
张符宝一拍他的肩膀,很慷慨地道:“每次炼丹,我都做了详细的记录,这一次是最成功的一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让你来试药,一旦成功,你就位列仙班啦。别人还没有这个缘份呢”。
“是是是,多谢大小姐赏识”,紫风苦着脸说着,捧着那药,望着小脸蹭的跟花猫儿似的张符宝,还得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也真苦了他了。
“吃呀,你快点吃呀”,张符宝充满信心地道:“我要记录你吃下后发生的一切变化,你要告诉我所有的感觉,如果失败了,我也好找出症结所在”。
紫风从小就被张大小姐指使惯了,心里虽然害怕,却没有拒绝的勇气,他一闭眼,猛地把两粒黑乎乎的药丸子塞进了嘴里。
一碗清水立即递到了手中,同时一双希冀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他,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身子有没有变轻?有没有想飞的感觉?”
“我我还咽下去呢”,紫风含着药丸子吱吱唔唔地道。
张符宝急了:“那你倒是快咽啊!”
“太太大了”,紫风大着舌头道。
“啪”,脑门上挨了一巴掌:“那就嚼碎了吃呀”。
“硌嘣嘣”,两粒硬豆子似的药丸被咬碎了,紫风咂巴咂巴嘴儿,眼睛忽地睁开了:“咦?看着挺难看的,想不到味道还不错,有点酸、有点辣,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好浓好浓”。
眼见紫风咽的艰难,张符宝忙道:“来来,喝水,用水冲下去”。
“咕咚咚”,一大碗清水喝下去了,紫风小小的肚皮鼓了起来,还打了个饱嗝。
张符宝紧盯着他,眼见瘦瘦的小脸慢慢浮上一层红晕,忙问道:“现在有什么感觉?身子有没有变轻?有没有想飞的感觉?”
“有”,紫风两只眼睛直了,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朦胧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张符宝身外化身,好象也在飞了:“大小姐,我感觉身轻如燕,而且想种想要飞起来的感觉”。
“真的?我成功啦?”张符宝大喜若狂,连忙抢上来一把抓住了他:“先别忙着飞升,快告诉我,你体内都有什么变化,你唉哟,你身轻如燕个屁啊,压死我啦,你快滚起来”。
张符宝被压的趴在地上,紫风仰面朝天横躺在她的后背上,听了大小姐的吩咐,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来,陡地一股血气直冲斗牛,他踉踉跄跄地站住了身子,一挺腰摆了个造型,大喝一声道:“老泥鳅住手!”
张符宝爬起来,拍拍襟上尘土,愕然瞧着他道:“混小子,你说什么?”
只见紫风小道童把袖子一甩,摇摇晃晃地说着念白:“小哪吒闹海惊龙宫,老龙王索命逼陈塘,父怒发毁子金身像,师慈悲赐徒莲花裳。”
他说完喷了个酒气冲天的大嗝,把张符宝呛得掩鼻而退,只见紫风道童把手一端,嗔目唱道:“我三太子驾上风火轮,手中端着火尖枪,再去他东海龙宫观观光,铿!铿铿铿。”,说着里愣歪斜地闯出丹房,一路敲着鼓点飘了出去。
张符宝忍俊不禁,有点想笑的感觉:“不会吧?他怎么耍起酒疯来啦?我这丹炼的这算成了什么仙?酒中仙?”
她知道紫风平素喜欢跑到山下去看戏,这出“哪吒闹海”的词儿他是倒背如流,自已这丹不知怎么成了醉酒丸,他吃的醉了这才胡说八道。可到底是从小的玩伴,她心中放心不下,连忙追在后边也向外行去。
杨凌身着箭袖白袍,在“壶仙堂”侧的中厅花园内刚刚舞了一套剑法,收式立定。此处环境幽雅,身旁一方怪石,上书“道自清虚”四字,中厅花园不是很大,但是与中厅、后厅、天井、厢房相连缀,青石铺地,四壁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杨凌又吐纳了一阵,刚刚准备返回贵宾房,就见一个满面通红的小道士“铿铿铿”地走来,这两曰在府中,他也知道这个可以随意出入天师府的小道童是小天师符宝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不过这小道童自知身份,平素极是乖巧,这时怎么敢在天师府唱着戏词儿就出来了?
他正纳罕的功夫,紫风见他手执宝剑当庭站着,不由大吃一惊,又惊又怒道:“敖广,你又欺上门来?”
杨凌左右看看,一脸的莫名其妙,却见紫风迈着台步向他逼近,口中唱道:“你道我伤命命相偿,是我伤、谁伤?到如今来逼命,是我偿、谁偿?此事既在我,是我当、谁当?男儿汉岂行妨?怎的却扰我高堂?这行径可堪自称龙王!”
他说一句进一步,杨凌便退一步,这时他也闻到紫风一嘴的酒气,知道这小道僮是喝醉了耍酒疯了,正自啼笑皆非的当口,张符宝腆着黑一道白一道的花猫脸儿跑了出来,一见紫风连忙一把扯住,向杨凌干笑道:“他他喝醉了,勿怪、勿怪”。
紫风道僮仍不甘休,睁着一双醉眼喝道:“你是何人?”
张符宝捏着鼻子掩着酒气说道:“我我是金霞童子,你的师兄啊,快快快,快跟我走,师父找你呢”。
紫风直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确实眼熟,方才信了她的话,说道:“啊!师傅传我前去么?那可耽搁不得了,师兄,我们驾起云来,快快回山去吧”。
张符宝又恨又气,陪着紫风回了缥缈观,观主见是张大小姐惹的祸事,也不好说些什么,忙唤过几个徒弟把紫风扶进观去,瞧瞧只是酩酊大醉罢了,便给他灌了两壶冷茶,倒在炕上呼呼大睡去了,张符宝这才放心回府。
张符宝回了府,却见杨凌正在‘壶仙堂’正厅坐着,老远见了她欲躲闪而过的身影便唤道:“符宝,过来!”
小符宝嘟了嘟嘴,气哼哼地走进中堂,乜了他一眼道:“人家的闺名也是你随便叫的?国公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啊”。
杨凌端着茶杯坐的四平八稳,他把二郎腿一翘,笑道:“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兄长是极要好的兄弟,他不在家,看到不顺眼的事儿我就得管管”。
杨凌语气放缓了说道:“符宝啊,你现在不小啦,已经长成大姑娘啦,得知道避避嫌疑,你瞧瞧自已现在的样子,象从灶坑里刚爬出来似的,这也罢了,还把个小道士灌的酩酊大醉,传扬出去多不好?”
张符宝胀红着脸蛋儿,却不好把修练仙丹的事张扬给他听。
杨凌也不想让她太难堪,只是稍加点拨道:“南张北孔,都是历千百年而不衰的名门望族,身为张家的一份子,当谨身自省,活泼一点没关系,可是平时还是不要和男子常常混在一起,尤其是酗酒,更加要不得,女孩儿家,一失足可就再难回头了”。
张符宝听他把自已说的如此不堪,好象还担心自已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来,不由心中恚怒,幸好杨凌说了几句也就算了,他放下茶杯起身说道:“我回去了,符宝啊,为兄这番话都是为你好,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张符宝冲着他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没好气地扮了个鬼脸,她气鼓鼓地坐在椅中想了一会儿,紫风今天吃仙丹吃的酩酊大醉,再想糊弄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继续试药只怕他是不肯了,可是成仙大业岂能因而受挫?
眼珠一转,张符宝忽地想起刚才盛气凌人教训了她一顿的杨凌来:这个死不了的九命怪猫倒是个试药的好药鼎,如果失败了让他吃点苦头就当教训他了。如果成功了就当自已还他一个人情,我张符宝恩怨分明,他当初为了救我,那份血浴重衣的恩德我可不是不知道报。
想到这里,张符宝兴冲冲地跳起身,又往丹房冲去。
可惜,从哥哥那里偷来的珍贵药材又用光了,张符宝立即奔往后宅。她的母亲眼见宝贝女儿又来翻找天师的药匣,不禁担心地道:“女儿啊,你在练什么丹啊,这些药材都是极昂贵极少见的药材,眼看着快被你抓光了,小心你哥哥回来责罚你”。
张符宝一边按单索药,一边满不在乎地道:“不会啦,哥哥才不敢把我怎么样,等他回来,我就说给国公爷拿去熬补药了不就成了么?他还能追去问杨凌不成?”
她把药抓完,看看药匣中所剩无几,已经不够再练一回的了,不禁把贪婪的目光投向墙角一组紫檀木的陈旧药匣。
她的娘亲心惊肉跳地道:“你又要做什么?那可是你爹爹留下的药匣,钥匙只有你哥哥才有,可不能乱碰啊”。
张符宝嘿嘿一笑,说道:“放心啦,这药够我再炼一回的了,我现在不会碰它的啦。娘,我还有事,先走啦!”
张符宝扛着口袋扬长而去,只留下她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不已。
“这是什么东西?黑不黑、黄不黄的?”杨凌用汤匙搅拌了几下,又用鼻子嗅了嗅:“有股糊腥气,这是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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