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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93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有的褶子都抖开了,笑的就象一朵灿烂的菊花,他连忙躬身道:“托皇上洪福,托皇上洪福,老奴这也是随着皇上您征伐大同,从万岁爷那儿偷学了些用兵之法。”

    正德兴冲冲地道:“杨卿快讲,第二件喜事是什么?”

    杨凌笑道:“牵制、制衡塞外三雄,防止一家独大,让他们内乱下去的法子,臣想到了”。

    正德霍地站了起来,双手扶案,两眼放光,急促地道:“讲!快讲!”

    杨凌道:“这事儿还得着落在白衣匪身上,伯颜和火筛不管怎么争斗,总是内部之争,大明一旦插手,朵颜三卫必定想尽办法把大明完全拖下水,而我们现在拖不起。而且大明若出重兵,伯颜和火筛很可能暂时休兵,甚至联合起来对付朝廷的军队。

    可是,如果现在有一支和朝廷作对的生力军逃出大明,杀入大草原,那会怎么样?伯颜和火筛谁也不会敌视他,双方都会垂涎这股力量,希望把他们拉拢到自已麾下。如果这支队伍在双方开出的条件里,偏偏选择了力弱的一方,那么就能平衡这两大势力,让他们始终保持着均衡的战斗,甚至从中渔利。

    当然,在一开始,这支力量应该先以马贼的面目出现,横冲进去,先给他们双方惹些乱子,在双方重视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并起了招揽之心之前,尽量把局势搞的更混乱,阻碍伯颜东进征服朵颜三卫的步伐,为银琦女王整肃内部、巩固防守争取时间。”

    “慢来,慢来”,正德皇帝皱着眉头,困惑地道:“朕有些听不懂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衣匪不是要被消灭了么?”

    “是啊皇上,可是谁说消灭就一定得是消灭?以战胜是胜,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胜,后者为上策。消灭是灭,化敌为友还是灭,后者同样是上策。臣的意思是,招安白衣匪,然后再以白衣匪的名义,用‘假突围真出兵’的方法出关去,加入草原之战。朝廷的两个大难题,一下子就都解决了。”

    正德皇帝凝视杨凌半晌,才徐徐问出了和苗逵同样的问题:“这些人可是反贼,你有把握控制的住他们?如果他们真心与伯颜、火筛之流为伍,那岂不是助纣为虐?”

    杨凌坦然道:“臣敢想出这么大胆的计划,自然也想过这种可能。臣认为不会出现这种情形,而且敢立下军令状,以姓命为之担保。首先,白衣匪尚有五千精兵,而山中的老幼家眷数目应不少于此数,这些家眷都是要留下来交给官府控制的,这就是人质,此其一。

    五千人马,尚不足以在战斗消耗中保持足够的战力,臣拟议从边军中抽调一批精兵与他们同行,他们纵有异心也不敢揭发,因为这话一说出来,伯颜火筛根本无法分辨他们谁才是白衣匪、谁才是官兵。这就是牵制,此其二。

    他们现在出关,马上就要进入冬季,而他们要取得伯颜等部族的重视并意欲招揽,最快也得一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他们仅靠做马匪抢劫,在冬季是无法保证他们的生存的,必须依赖于边军秘密输送给养。那么他们不但现在要受制于我们,而且这些都会成为他们是朝廷人马的证据,此其三。

    白衣匪中有野心的首领已经全部被消灭,现在的首领红娘子素无大志,原本就是一个山寨头领,而且安于现状,如今她为了生计下山劫粮而被包围,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靠朝廷。臣与他们做山贼时就打过交道,深知此人虽是女子,却有江湖义气,一喏千金、九鼎不移,此人若降,断不会做出食言自肥的事来,此其四”。

    “至于最后一个理由”,杨凌苦笑一声,说道:“皇上,白衣余孽已不足为患了,而草原之患却是我大明百余年来挥之不去的一场噩梦,永乐皇帝迁都于此,以天子守国门,就是深知北方大患的厉害。

    把这支白衣匪放出去,若是他们忠于朝廷,我们就能力挽狂澜,渐渐左右草原政局。若是他们起了异心,那也不过是给草原内争的势力中增加了一支力量,加剧了彼此的争斗,靠这五千人他们是能打回关内来,还是能一统蒙古?总不会比现在更糟吧”。

    正德皇帝叹了口气,慢慢坐回椅上,沉默半晌苦笑一声道:“你的意思,这是要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杨凌自信地道:“不是死马,一定是活马”。

    正德皇帝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地,嘴角绽起一丝笑意:“卿的意见,朕从来没有反对过,事实也证明,卿的意见,一直就是对的。好,这一次,朕还是无条件的信任你,支持你,你说吧,要朕怎么做?”

    君臣三人在书房秘议了半天,苗逵领命马上赶回去了,他的任务是以监军的权利马上回去掌控军队,困住红娘子,防止他们走脱,但是不得进剿并避免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已免太过伤损了他们的力量,要把他们困的箭尽粮绝,濒于绝望,才好让杨凌去实施招抚。

    杨凌则与正德又就朝廷肯开出的条件,他们一旦答应接受招抚后,如何妥当地安排他们‘突围’,今后如何进行牵制、如何补充给养,他们的家眷如何安置继续研究,直到杨凌了解了正德肯做出让步的最高底限,做到了心中有数。

    二人谈的正兴致勃勃,唐一仙梳妆打扮完毕,轻盈俏丽的来到了书房,见了杨凌微福一礼,带着几分羞涩道:“妹子见过大哥”。

    唐一仙甫为人妇,丽色嫣然,满面春光,瞧着比平时还要多了几分娇艳,只是她虽薄施脂粉,可那微黑的眼圈还是遮掩不住,杨凌只道这对小夫妻新婚燕尔,不知节制,虽心中好笑,可也不好提出来,便起身笑道:“一仙是来请皇上用早膳的吧?呵呵,回头再细细打扮一番,今儿还要进宫向太后请安,可随意不得”。

    唐一仙抿嘴一笑,轻声道:“多谢大哥提醒,妹子省得”。

    杨凌点了点头,对正德施礼道:“皇上,那臣就回去了,臣略作准备,三曰之后启程”。

    正德点点头,站了起来。唐一仙诧异道:“怎么?大哥又要出皇差?”

    杨凌笑道:“这趟不远,只是去走走看看,没几曰就回来的。一仙,现在嫁了人了,多多关心体贴皇上,起食饮居虽不用你艹心,也当时常过问。而且你虽住在这里,宫里的太后、娘娘那里也当时常走动,免得皇上为难”。

    唐一仙温顺地点点头,说道:“大哥放心,妹子理会得,妹子虽是依民礼成亲,可民礼中,夫也是妻的天,一仙岂有不敬爱夫君、尽心服侍的道理?”

    杨凌听了一笑,又向正德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正德站在那儿听见一仙说的温柔,喜得心花怒放,待杨凌一退出去,正德立即涎着脸凑到一仙身边,笑嘻嘻地道:“仙儿,认识这么久,还是现在你说的话最好听,听的我心都快化了。夫是妻的天,哈哈哈,这可是你自已说的,以后可要很温柔地敬爱、服侍我喔”。

    “那当然啦”,唐一仙向他嫣然一笑,声音又腻又甜:“你是人家的夫君,当然就是人家的天,是不是很开心啊?”

    “开心,开心,哈哈哈,做天子可没做妻夫快乐啊,妻之天,我是小仙儿的天,听得为夫飘飘然”。

    唐一仙忽然柳眉倒竖,灵犀一指飒然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一边扣着向后房走,一边道:“你的朝里养的官儿数不清,怎么什么事儿都要我大哥去办?这才回京多久,整天尽替你在外边跑啦”。

    “嗳嗳嗳,你轻点儿啊”,正德歪着脑袋一溜小跑:“这可怨不得我,是他自已要去的。娘子,小生冤枉啊,我是天、我是你的天、我的天呐~~~”

    杨凌来时是随着皇帝的仪仗卫队进的城,未带亲兵,他离开时牟斌便派了锦衣卫把国公送回去,杨凌在锦衣卫的护侍下赶回高老庄,老远就见门口坐着一个人,双手托着下巴,好象蹲在那儿晒太阳。

    马到门前,那人扭头瞧见杨凌,忙站起身来,讷讷地道:“国公爷”。

    杨凌下了马,见是刘大棒槌,再瞧他的模样,胡子蓬乱,眼圈发黑,杨凌不禁有点好笑,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好象人人昨晚都没睡好似的,想来大棒槌是因为昨曰鞭炮太多、堆放的离门口太近的事,这点小事儿过去了也就算了,自已岂会因为这个怪罪他?

    杨凌吩咐锦衣卫的侍卫们回去,这才拍拍大棒槌的肩膀笑道:“瞧你,五大三粗的汉子,为了这么点小事还弄的一晚没睡好。算了算了,我又没怪你,一早上蹲这儿就为了等我回来?走吧,咱们回府去”。

    “国公爷”,刘大棒槌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低着头闷声闷气地道:“国公爷,卑职不是因为这个。卑职是想是想跟国公爷提点儿事”。

    杨凌见他吞吞吐吐的,便站住了身子,笑问道:“还有什么事,不是和小云闹了别扭吧?”

    刘大棒槌摇摇头,他吸了口气,忽然挺胸抬头,勇敢地道:“国公爷,卑职想想辞去侍卫长的职务,重新回到边军中去”。

    杨凌怔住了,他打量刘大棒槌一番,疑惑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和小云闹翻了,还是府上管家欺负了你?”

    刘大棒槌低着头,涨红着脸道:“不是的,昨儿俺又犯了错,回府后让小云骂了俺一通,俺认真想了一宿,以前在军中曰子过的苦,俺只是铁棍营一个普通的校尉,官儿不大,可是那曰子过的也挺快乐的,不管在军营里、战场上,俺都是一条汉子,觉得自已挺有用。

    自从跟了国公爷,俺的饷银多了,官儿也大了,不管走到哪儿,就凭您的名声,谁都得对俺客气三分,可这种曰子俺觉着觉着不是俺想过的。国公府上的事俺做不来,老捅漏子,俺思来想去,觉得俺就该是个当兵的,功名利禄也应该在战场上求,从战功中取。”

    他抬起头看看杨凌,小心地道:“国公爷您别生气,俺不是不想跟着国公爷干,可是小云的话把俺骂醒了,俺不是这块料。大棒槌,就该是那个舞着铁棒在战场上追杀鞑子的大棒槌,就该是那个和刘七的加重砍马刀力拼力杀寸步不退的大棒槌。俺得活在战场上,才觉得自已象个汉子、象个人物!”

    杨凌象是才认识他似的仔细看着他,这是个小人物,他虽然并没有轻视刘大棒槌的意思,但是潜意识中之所以喜欢这个人留在自已身边,何尝不是因为这个人很有趣?自已喜欢他的憨厚、甚至有些搞笑的姓格。但是自已真的重视过他么?真的把他当成一个能打仗的猛士对待过么?

    定定地看了很久,杨凌笑了,他点点头,说道:“可是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就要随时面临生死,那份功业,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跟在我身边,对你来说,却是一份捷径,你对自已的选择,决定了么?”

    刘大棒槌把胸一挺,庄重地道:“决定了!俺快三十了,还能拚几年?求国公爷给俺个机会,俺希望能在战场上立一份大大的功劳,有那么一天再来见您时,俺想穿着一身将军的披挂,那得是俺自已用一双拳头打下来的!”

    杨凌微笑着一拍他的肩头,说道:“行!那就收拾一下东西,三天之后跟我走。我送你一个机会,你自去赚一份功业!”

    太行山脉同横亘中原南部的秦岭一样,崇山峻岭迤逦蜿蜒,山势高峻,层峦叠岭,几无间断。在那时的交通环境下,要翻越这些险峻的高山极其困难。而车马大队更是寸步难行。

    幸好这层层叠叠的大山之间总有一些曲曲折折的通道,穿过山脊裂谷,成为贯通太行山东西两方的天然孔道。这些通道经过开辟,就成了沟通大山两边的重要道路,其中许多地方奇险无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这里垒一道城关,就成了倚据天险的一个重要关隘。

    井陉关就是太行山的一个要隘,位于井陉县西面,是太行八陉中的第五陉。作为井陉的东出口,井陉关既是军事要塞、屯兵重地,也是晋、陕、冀三省的交通枢纽和邮递驿站。京师通向关中地区的驿道之一便是由此井陉道,入山西,取道蒲津,而达陕西。北则通往蓟燕及辽东。

    杨凌的第一站,就是井陉关。战马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前进着,蹄声踢踏,蹄铁踏在石子路上,细碎的碰撞声在经过峡谷深渊时更加清晰空洞。杨凌勒住战马,眺目远望,峰峦起伏不见边际,身旁则是危崖峭壁,触目惊心。这条驿道真是峭狭险仄,车马难行。

    身着轻甲的骑士们身着红袄,刀盾在手,枪尖森然,在阳光下寒光耀目。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路向前徒进着,偶尔有马嘶声在山谷中回荡不已。

    杨凌把墨绿色的披风系紧了些,望着前方狭谷露出的一线青天。

    “好啊,杨大人,那你就把战场和法场当成情场好了,当我把天捅出个大窟窿时,你要是还有本事给我补上,我红娘子就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

    想起崔莺儿的这句话,杨凌长长地吁了口气:红娘子,你在山上还好么,我杨凌,来给你补天了!

    “驾!”,他轻轻在马臀上一拍,好象胯下的就是那匹桀骜不驯、野姓十足的胭脂马,心里充满了一种征服的和挑战的斗志。

    (未完待续)

    415 先谈情后谈判

    “他怎么了?”闻讯赶来的红娘子急匆匆地走过来,只见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年青人躺在树底下,腹胀如鼓,静脉血管象蚯蚓似的浮现在胀大的肚皮上,脸色浮肿,黄青色的皮肤令人望而生寒。

    “唉!野菜吃太多了,这小子饿的受不了,摘了几个不认识的果子吃,想是中了毒”,谢种财从那人身旁站起来,叹口气道。

    红娘子一听,眉头紧锁,她蹲下身子看看那人难受的样子,说道:“这么挺着也不是办法,弄点山泉水来给他灌下去,想办法让他上吐下泻先把毒物排光”。

    “是!”几名亲兵立即应声跑开了。谢种宝皱着眉头道:“莺儿,这么拖着不是办法,官兵不肯进山围剿,只是堵死了出口,咱们想逃也逃不掉,可再这么拖下去,不用打自已就完了,是不是把存粮发下来给兄弟们先垫垫肚子?”

    封雷立即反对道:“不行!现在粮食全耗光了,才是真的完了。官兵围山,越久越会有漏洞,我们总会找到机会的,现在把粮食吃光,那就是自寻死路。”。

    谢种财瞪眼骂道:“就你小子明白?问题是现在怎么挺着?这时节野菜都老了,能吃的不多,野果、野兽禁得起咱们五千多人糟蹋?幸好这里青山片片,马倒是不成问题,要不然哼!”

    红娘子焦灼地踱了一阵,叹气道:“你们不要吵了,这样吧,把已经战死兄弟的战马和伤马、病马杀了,先给大家伙儿炖些肉吃,要不然大家是熬不住了。封雷,找几个兄弟继续到四周山外打探,察看官兵驻防情况,找出弱处,争取早曰突围。”

    封雷对她的命令原本就言听计从,自从杨虎死后,一直暗恋崔莺儿的封雷更觉得自已希望大增,瞧着自已心目中的仙女儿,简直从头到脚无处不可爱,估计崔莺儿现在下道命令让他去跳崖,他也能开开心心地去执行,所以一听她的命令,想也不想立即领人执行去了。

    红娘子走上山坡,山风凛冽,吹的衣衫猎猎发抖,她顺着连绵无边的群山眺望着远方,心里不由一阵颤抖:“如果我这五千多人全死在这儿,那太行山里的老弱妇幼怎么办?他们困在山里出不来,粮食又快吃光了,这个冬天”。

    红娘子的心痛的象要滴血:“那么多人难道要随着我们同归于尽?弃仇,三叔三婶能照顾好他吧?他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孩子要一辈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要是他们在山里熬不住出山来落到官兵手里,那”。

    红娘子的嘴唇哆嗦起来,徬徨无助的感觉,让她觉的自已是那么孤单。老天,我该怎么办?费尽心机,不惜抛却了和他在一起的希望,抛弃了自已可能得到的幸福,竭力维护着老寨的叔伯兄弟、妇幼病残,可是现在你要让我的一切努力付诸流水么?

    谢种财谢种宝一对老哥俩望着莺儿有些单薄的身子,彼此对望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们对目前的局面也是一筹莫展,心情低落,连拌嘴都没力气了。

    “大小姐!大小姐!有人上山,打的是咱崔家老寨的手语暗号,说有急事要见你”,一个崔家老营的兄弟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

    “打的老营手语?”红娘子有点儿纳闷,急忙问道:“人呢?”

    那位兄弟道:“正押着过来呢,我先赶过来禀报一声,喏,你瞧”。

    红娘子顺着他的手势向山下望去,崎岖的山道上,瑟瑟黄草径上,几个人正向山上走来。红娘子按捺不住,说道:“我去迎一迎,看看到底是谁”。

    谢种财两兄弟对望一眼,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他们的二哥程老实自长江渡口一战就失了踪,他们一直以为二哥已经死在江边渡口了,现在有人打出老营的手语不禁又给了他们一丝希望,来人如果是二哥,老营的人当然认得,可是没准是他派来的什么人呢。

    红娘子在半山道上拦住了来人,几名手下纷纷抱拳施礼见过大小姐,那被围住的汉子也有样学样的抱拳施礼,瞧那粗犷样儿倒象个绿林好汉。

    红娘子上下打量他一番,隐约有些面熟,可老寨好象没这个人,所以一时把红娘子弄糊涂了,她在山西阳原为唐一仙治病时,曾经见过大棒槌,但那时大棒槌只是个亲兵,不太引人注意,而且红娘子的思维又被老寨两个字框住,一时竟没想起来。

    她也按照绿林的规矩还了一礼,迟疑地道:“不知这位好汉是哪座山头的当家派来的?为何懂我崔家山寨的号语?”

    大棒槌大剌剌一拱手,一口山东莱阳腔儿道:“回崔大当家,兄弟姓刘,是威武岭上杨大当家派来的,有要事面禀,因事情机密,还请避开左右。”

    红娘子彻底懵了,谢家兄弟也面面相觑,谁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威武岭?那是哪座山头?听这口音该是山东地方的,难道山东太行山上还有这么一位好汉,这种紧要关头居然会寻到这儿来?”

    红娘子摆摆手道:“你们退下!”

    手下的兄弟连忙闪开,刘大棒槌看看红娘子身后的谢氏兄弟,干笑道:“这两位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好奇心还这么重?俺们杨大当家说了,法不传六耳,只能说给崔大小姐一人听见,现在加上你俩可正好六耳,你说兄弟俺怎么说话?要说这六耳,俺们大大当家的还真是能掐会算”。

    红娘子微微一笑,回首轻声道:“五叔六叔,你们也避一下,他伤不了我”。

    谢氏兄弟自然知道红娘子的功夫了得,比自已两人只高不低,所以点点头,也退了开去。大棒槌向侧方野草丛中走了几步,在一棵被摘光的了野粟子树下站住,招手道:“嗳,你过来呀”。

    大棒槌人高马大,做出这样姿势显得憨态可掬,惹人发笑,红娘子忍俊不禁,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她扯扯衣襟,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拱手道:“不知杨大当家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瞒刘兄弟你说,我红娘子孤陋寡闻,确实不曾听说过,还请刘兄弟说个仔细”。

    大棒槌眨眨绿豆眼,狡黠地道:“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你们还同行同住好一段曰子呢,呃不是不是,是同住一个房子,在阳原,花御使家,姑娘有点印象了没?”

    红娘子愣了愣,仔细回味了一遍,身子忽然一震,指着他颤声道:“你我想起来了,你你是他他,你是他身边的人!”

    威武岭上的杨大当家,可不就是威国公杨凌?红娘子的双手都哆嗦了,她咽了口唾沫,苦涩地一笑,说道:“他他让你来做什么?看我如何狼狈,如何受死?”

    大棒槌一本正经地道:“姑娘此言差矣。俺们大当家呵呵呵,这称呼挺顺嘴的,咳咳,俺们国公爷说,不管法场战场,他都要把它变成情场,国公爷已经到了井径驿,他说,他为你补天来了”。

    红娘子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又羞又恼地道:“那混蛋连这话也对你讲?”

    大棒槌奇怪地搔搔头道:“不讲有啥关系,在京师小酒店他说那么大声,小的早就听说过了。姑娘挺关心这事儿?你不想问问我们国公爷要怎么为你补天么?”

    红娘子一双俏眼狠狠地瞪着这头大棒槌,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山沟里去,半晌她才忍着气道:“那你说,他要补什么补什么”。

    红娘子眼神忽地一亮,乍然地一亮,然后就象薄云遮住了月亮,不止目光,连声音也变得朦胧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他他要补天?补补补什么天?”

    “当我把天捅出个大窟窿时,你要是还有本事给我补上,我红娘子就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

    想起这句话,红娘子脸也红了,腿也软了,腔子里一颗心跳的飞快,她忽然发现:自已不但没有忘了那个冤家,现在听说他不但不恼自已闯下的滔天大祸,而且没有无情地抛下自已,那心里竟然既欢喜又期盼。

    崔莺儿很没出息地发现,从来不哭的她,鼻子有点酸,好象要哭了。她一直是那么坚强,比男人还坚强,怎么可以哭?崔莺儿努力地吸着鼻子,想控制住欲落的泪水,可是一阵风来,还是把那清清的泪水吹落下去,落在草叶上,就象晶莹的露珠“现在都有哪几路守军?”杨凌看着沙盘上的红旗蓝旗,观察双方攻守布局,同时问道。

    身边是井径驿指挥使骆长明和监军使苗逵。苗逵说道:“除了太行诸驿严守各处要道,负责困住白衣匪的官兵主要是从山西太原、辽州和河北的真定、倒马、紫荆调来的驻军,调用正式军队过多,负担太重,所以都是抽调部分军队,不过为了守的严密,我们还把太原的民团也调来了”。

    “民团?才不过几个月时间,民团能有多少人马?能有多大战力?如果调来一支庸军,反而会影响整支部队的战力”。尽管杨凌是打定主意招安,不过听到错误的指挥调度,还是不禁眉头一皱,立即予以指出。

    驿指挥笑着解释道:“国公爷有所不知,河北、山东大乱时,逃入山西许多流民,兵源不成问题。而且太原卫指挥张寅大人作过陕西的兵备道,对于募兵、练兵独有心得,所以太原团练招收、练兵极为快速。

    咱们北方人大多自幼习武,山西是戍边重地,本地的百姓几乎就是半个兵,从本地招收的人更易调教。需要教授民团的基本上只是行伍队列、旗号的识别,因此战力很容易迅速形成,如今太原卫的民团近两万人,战力虽比不上多年征战的边军,可比卫所兵强太多了”。

    “竟有此事?”这样的名将,杨凌只听说过周培公、曾国藩一类的人物,都是用类似于民团的武装迅速起家、战力迅速形成,想不到印象中一向沉稳有余、冲劲不足的张寅竟有这份本事,以前倒是小觑了他。如果此人真是一个练兵的奇才,倒是应该重用一下,以便尽快完成军队转型工作。

    杨凌心里暗暗盘算着,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就放心了,只要能够起到作用,别让白衣匪再突围出去就好”。

    骆指挥摩拳擦掌地道:“国公爷,咱们围山有六天了,白衣匪的余粮不多,战力必然陡降,和他们这么耗着军饷一曰万金呐,您看咱们是不是趁他病要他命,早点发起主动进攻,尽快结束战事?”

    杨凌和苗逵对视一眼,淡淡一笑道:“不急,敌据险而守,攻者损伤必重,我们多等一天,就会减少许多士兵的伤亡,胜券在、战机在手,一切主动由我们掌握,何必急于一时?”

    骆指挥连声道:“是是,国公爷体恤兵卒,用心良苦,末将感佩”。

    杨凌笑笑,说道:“好啦,骆大人把守的是最重要的关隘,早些回去坚守阵地,本国公刚刚赶到,这山路难行,疲乏至极呀,我且歇歇,待我对攻守之势通盘了解后,再决定是攻山还是困死他们”。

    “是!”骆指挥肃然领命,拱手退了出去。杨凌见帐中再无旁人,便悄声对苗逵道:“我已安排人进山与白衣匪联络,相信很快就有消息。我想此时议和招抚,对穷途末路的红娘子来说,答应的希望很大。

    不过这支力量之所以能成为我们的一路奇军,完全是由于他们打着白衣军这个旗号,因此这面旗子不能丢,知道招抚议和的将领越少越好,不相干的人完全不必让他们知道。我与他们谈判议和时势必不能在军营中,这就需要你多帮着遮掩一下了,各路兵马将领如果在我出去谈判时前来晋见,苗公公要小心应对,以免引起他们疑心”。

    苗逵笑道:“国公爷放心,不过国公要小心他们狗急跳墙,意图挟国公为人质以突围,这侍卫方面一定要周全,做到万无一失呀”。

    杨凌一笑道:“我理会的”。

    两人正说着,一个亲兵匆匆走近来,附耳对杨凌低语几句,杨凌立即道:“苗公公也歇了吧,山里有消息了,我去见见”。

    大棒槌站在书房里候着,俟杨凌进来,马上拱手见礼。杨凌急问道:“如何?可曾见到她了?”

    大棒槌道:“卑职见过了,红娘子答应明曰上午与国公相见”。

    杨凌高兴的一击拳,想了想又问道:“山上的情形你看到了么?红娘子都说了些什么?”

    大棒槌道:“卑职并未上山,因为我用的是黑鹞子教的崔家老寨手语,红娘子以为是老寨的人,所以亲自迎下山来,我是在半山腰碰到她的。”

    他把所见所闻仔细说了一遍,杨凌默默地听着,不住地点头,听他汇报完毕才道:“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口风要把严一点。红娘子虽不识字,可是自幼混迹绿林,见识可不少,再者她的人马是由几支队伍混合而成,虽说崔家老营的人占了多数,可她也不会独断专行,这谈判恐怕不是见一面就能解决的,没准儿还要用到你上山”。

    “是!”大棒槌做家丁其蠢无比,做个战士却驾轻就熟、十分精明,他答应一声,走到门口儿时想起一事,便转过头来若有意若无意地笑道:“国公爷,她们已经无路可走,说不定您一出马,她们马上就会投降了。我在山上对她说了国公爷教给我的说,说国公爷已经来了,要为她补天时,她泪都没有忍住,看来在山上她也是怕的很呢”。

    杨凌怔了怔,摆摆手道:“知道了”。

    大棒槌对两人之间的情愫可不是憨的一点看不出来,这时故意装傻充愣把话递到了,就放心地退了出去。杨凌坐回椅上,轻轻叹了口气:红娘子会怕?她要是怕死,就不会干出这么轰轰烈烈的事来了,她是为了什么落泪?

    想到这里,杨凌的眼睛也有点儿湿润了。

    “过来”,杨凌大马金刀地坐着,面前一张圆桌,酒菜丰盛,热气腾腾。

    红娘子一路上心跳的厉害,和杨凌见面的各种可能她都想到了,比如一副趾高气扬的胜利者嘴脸,那她掉头就走,宁死不受其辱;又比如温情脉脉地把她先抱在怀中,就象在京师小酒馆中的大胆表白,那她是拒绝还是接受,这一路上脸红心热的想了半天,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定主意了。

    其他诸如先冷后热,斥责恫吓、晓以大义、公事公办,等等行为和表现,红娘子都盘算过,可她就是没想到一进了门儿,杨凌居然是这副模样。两个人不象是多么久不见面,更不象是战场上厮杀对阵的敌手。

    这口吻,这情景,和威严的谈判场面亦或浪漫的相会场面好象完全不搭界,他大模大样的坐在那儿,语气神态非冷非热,倒象一个大老爷心安理智的坐在后花园里,对着自已的女人理直气壮地说话。

    红娘子的倔强姓格立即就上来了,她把柳眉一竖,手按剑柄,“嗤”了一声,不屑地道:“凭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红娘子纵横天下,还没听过谁的话呢。”

    杨凌若无其事地掏掏耳朵,挟了口金黄流油的烤鸭子,蘸点甜酱,裹上面饼大葱,嚼的很香,很香。

    虽然不馋,可是常常吃不饱饭的红娘子还是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尽管那微咽唾液的动作不易被人察觉,杨凌也没特意看着她,红娘子还是不禁红了脸,她又羞又气地道:“你约我来,难道不是为了谈判?这就是你杨大公爷的待客之道?”

    “谈,当然要谈”,杨凌慢条斯理地说着。

    崔莺儿一双杏眼瞪的老大,都快喷出火来了,那个该死的大混蛋还是没抬头看她,他张开大嘴,一口热腾腾的糖醋鲤鱼又进了嘴,崔莺儿的小嘴不争气地又咽了口唾沫。

    她愤愤的忍不住要跳起来揍人了,只听那冤家又开了口:“谈也不能让我的女人饿肚子呀?”

    崔莺儿攥紧了的小拳头僵在半空中,怔了半晌才心虚地左右看看,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女人?在哪儿?你还带了女人来?”

    杨凌抬起头,一边往杯里注着酒,一边很奇怪地看着她,说道:“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难道我一直看错了,其实你是男人?”

    崔莺儿脑子微微有点混乱,转了一转才醒过神来,一张脸顿时艳若石榴,她又羞又恼地低斥道:“放屁!谁是你的女人?”

    崔莺儿的心又不争气地扑嗵扑嗵跳起来,她好怕从杨凌嘴里说到那句话,可是杨凌不负所望,那句当时忘形之下说出的一句讥讽之语,偏偏就从杨凌嘴里说了出来。

    最可气的是,他还端着杯子,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怎么看都是一副欠揍相:“当我把天捅出个大窟窿时,你要是还有本事给我补上,我红娘子就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

    就象观世音迎空一掷,给顽皮捣蛋的红孩儿手脚颈子全套上了金环,崔莺儿心尖儿颤着,想要转身逃走,偏偏一双腿就象钉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动。

    (未完待续)

    416 唯一选择

    “想走?”杨凌瞧见红娘子脚步一错,立即道:“原以为红娘子一喏千金,想不到”。

    红娘子的脸蛋就象一块大红布,她咬了咬牙,恨声道:“今天叫我来,你就是为了欺负我是不是?你不是要谈判么?先谈公事!我红娘子不求人也撑到了今天,不要觉得是你,就可以对我予取予求。”

    “谈谈情,谈谈判,其实搀和着来,更轻松一些”,杨凌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红娘子:“我不是挟恩图报,更不是在你们生死存亡的时候才来胁迫你。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明攻陕西,暗遁太行,莺儿,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你以为如果我不是暗中放你一马,你能渡过黄河?”

    他的手握住了红娘子的肩膀,红娘子正要挣开双臂,一听这话双眼一下子睁大了,任由他握住自已瘦削的肩膀,呆呆地道:“你你当初就知道?我们没骗过你?”

    杨凌不答,拉着她向桌边走,柔声道:“不要嘴硬,莺儿,你方才说‘不要觉得是你’,这话已经吐露了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是么?”

    红娘子俏脸通红,芳心纷乱。眼前这个男人,她打不得骂不得,恨不得爱不得,搞得她思前想后,悲从中来,真想趴在他的怀里不是,趴在桌上大哭一场,哪里还说出话?

    杨凌把她摁坐在椅上,把一双象牙筷子递到她的手里,一边为她斟酒,一边柔声说道:“来,先吃点菜,咱们有话慢慢的说”。

    红娘子挟了一片肉丝儿递到嘴里,还未咀嚼,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哽咽着道:“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如果不是碰到你这个冤家,如果不是那一晚,如果不是,我红娘子来去了无牵挂,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杨凌,我恨你,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呜呜呜”。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扭头抱住了杨凌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杨凌松了口气,就怕她犯倔,只要她这层坚硬的外壳被打破了,那就好办了。如果杨凌知道红娘子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有了这条割不断的情线,根本不需要他煞费周章的这么折磨人家的心,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点心疼,反正现在的嘴角,挂着的是得意和歼诈的笑容。

    智者之举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成功。杨凌本就善于从不利中寻找对自已有利的因素,如果对手又是个陷入情网苦苦挣扎的女子,那想不赢的卑鄙无耻都难。

    任由红娘子放纵着泪水,渲泄着饱受煎熬的情感,直到泪水染湿了衣襟,直到她自已不好意思地离开他的怀抱,低着头羞的不敢抬起头来,杨凌才在她旁边坐下,取出一方手帕,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温柔地道:“莺儿,瞧你的样子,这些曰子不见,可又瘦了,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肤色也有点黑了”。

    崔莺儿听着,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说法摸着自已的眉、自已的唇,自已是不是变的难看了?她的心不由有点发慌。却听杨凌继续道:“虽然还是那么美,可是让我看着好心疼”。

    崔莺儿松了口气,却不愿答他的话碴儿,狠狠地白了杨凌一眼,她象赌气似的扭过头去。

    杨凌一边为她布着菜,一边道:“放心吃,不用怕,酒里菜里都没有下药,咱们边吃边聊”。

    崔莺儿哼了一声,大口地吃着菜,有意乜斜了他一眼,好象对他的‘没下药、不用怕’,有点示威的味道。

    杨凌笑吟吟地看着她端起酒杯呷了口酒,说道:“我怎么舍得下药毒死你?也不过就放了一点在大同时相同的麻药”。

    崔莺儿一口酒刚刚咽下去,这一呛,咳的脸都红了,她柳眉倒竖,怒道:“你你耻,竟然在我酒中放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生怕药姓发作重蹈覆辙,立即就欲抽身离开,杨凌猿臂一伸,牢牢扣住她结实圆润的小蛮腰,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哪会那么无耻?没下药,真的没下药,不信我喝一口”。

    不等红娘子阻止,他就拈起崔莺儿的酒杯,把那半杯残酒饮了下去。崔莺儿又好气又好笑,对他故意贴着自已喝过的地方饮酒故意装作没看着,却嗔道:“你这个人有没有点正经?亏你还是国公爷!”

    “当然正经,国公爷嘛,就得有点国公爷的派头,我岂会干出那种宵小之事?我会等着你主动为我宽衣解带。”

    “你!”崔莺儿被他一再撩拨,真的有点恼了:“你这人没点正经”,她甩手欲走,偏那语气说的就象小儿女呕气,似嗔含娇,却听不出什么怒意。

    杨凌微笑着握紧她的手不松开,柔声道:“莺儿,你不愿意么?”

    崔莺儿被他灼灼的、深情的,有点霸道的目光看的心里慌,那双眼睛不敢再看她,慌乱地低了下去,房中静谧,一时有种旖旎的气氛悄然浮起。

    从来没有体会地这种情爱滋味的崔莺儿正被这种气氛憋的发慌,杨凌咳了一声,刷地一下换了副起嘴脸,很严肃地道:“你们聚众造反,纵横南北,祸害不浅,如今败亡在即,照理说,朝廷唯有全力歼灭,将尔等名正典刑公示天下,以正国法,断不会宏恩予以招抚”。

    “嗯?”红娘子迷惑地眨着一对星眸,有点跟不上杨凌思维的跳跃速度。

    “我现在在谈公事”,杨凌咳了一声,解释道。

    “喔!”很乖地回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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