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石辗一砸,尘土迸起半天高,台面一阵颤动,只有三根木板砸出了断纹,发出“喀喇喇”的响声。
杨凌上下打量这条大汉,古铜色的肌肤,胸口两块肌肉略略一动就弹跳如球,两臂估计能力挽奔马。下身穿条牛犊裤,裤子紧绷在大腿上。一条腿比杨凌的腰估计还要粗上几分,至于脚下,脚下尘土飞扬,看不清他穿的什么鞋。
杨凌又把头抬起来,仰视着那身高丈二的巨汉,粗眉大眼。豹眼巨口。看起来是个二十七八的大汉。杨凌吸了口气,正想开口问话,旁边一个尖细的声音抽冷子喊了声好,说道:“咱家看着这个行。太壮实啦,你瞧瞧他那趼子肉,哎哟哟,可爱死个人儿,这样英姿勃勃的好汉,公主殿下一定能相中”。
“你说他?”寿宁侯地嘴都快咧到耳丫子上去了:“我说毕公公,你什么眼神儿呀。这大汉这大汗,殿下娇娇怯怯,天皇贵胃。这汉子怕是不合适”。
毕真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他用湿润地眼神儿打量着那大汉。抿嘴儿笑道:“侯爷,刚刚儿的那些孩子,身子骨儿单薄的跟豆芽儿似的,一个个瞧着就还没长开呢,殿下哪能看得入眼?您瞧这位壮士,阳刚气十足”
“嗯咳!”杨凌咳嗽一声,大断了毕真的话,他往椅背上一,翘起二郎腿,用茶盖拨着茶水,向那大汉慢条斯理地道:“这位壮士叫什么名字?贵庚啦?掏了多少银子篡改生辰呐?”。
“啊?回老爷,小的叫林珞家,弘治四年生人,过了年才十六,没过岁数”,这大汉粗犷如虎,可这一开口,声音细稚沙哑,敢情声带还没长开,正在换嗓儿。
“噗!”杨凌一口茶水喷出去了。
眼前这条大汉才十五?这怎么长地呀?永福公主要真嫁给这么个人两个人能有共同语言么?
别地不说,那个这个恩那啥也不般配吧?他这体格,洞房花烛之夜,一朵隽永清新,一朵莲花儿似的永福公主要是惨无人道、太惨无人道了。
杨凌的拨浪鼓综合症正要继续发作,毕真却喜滋滋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识地字么?”
“识得”,那位壮士仍然双手插腰,作威风凛凛状,一拍胸脯儿道:“小的是中州武馆馆主之子,习得武艺,读过诗书。”
“嗯嗯,好好,下去吧,初选过了”,毕真急忙叫人在纸上记下他的名字。林珞家一听过关了,顿时从凛凛大汉变成了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跑下台去了,两个石辗子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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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默默摇了摇头:“唉,分明是个心智未开的孩子,方才那副模样,十有八九是家里大人教的,这一过关,马上就原形毕露了。永福公主的驸马,至不济也得是个知情识趣地读书人,要真嫁给这位小弟弟,她还不郁闷死?”
林珞家下了台,立马迎上来两个衙差:“你,先把钱交了”。
“交钱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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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钱?你破坏‘诸王馆’公物,把台板砸坏了,不得修啊?别废话,掏钱”。
“我我,爹!爹呀,差大叔要罚我款”。
皇宫内,永福公主端坐在锦墩上,如花玉颊隐带紧张之色,却矜持着不好问出口,倒是永淳公主满脸兴奋地问道:“什么样了,今天是鳞选第一天,可有什么象样的人物?”
对面的小丁子刚刚换上了宫内地宦官服装,一听永淳询问,立即把嘴角一撇,眼睛斜睨,脑袋摇呀摇的,满脸地不屑。
永淳公主瞪起杏眼,怒道:“你小子作死呀,敢这副德性对着我?”
小丁子连忙解释道:“殿下息怒。杨大人啊不,杨国公整整一上午。就是这副表情,他不晕我都看晕了,国公爷是主选官,今儿上午还没有他看得上的呢,就是寿宁侯爷选中一个花骄杨,是个秀才。毕公公选中一个林珞家。是位武士”。
“唉!”永福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她的性子端庄恭顺的多,对于杨凌的爱意也是朦朦胧胧,并不自觉。而且凭她地理智,这种念头更是想都不敢想。杨凌已经娶妻有子,她是大明公主,这就注定了两个人永无可能。
母后和皇兄要为她招驸马,永福便也不敢表达自已的意见,她地心里只盼着能为她找一个可心的男子,最好最好那人象杨凌一般英俊,又有才华。可是这愿望可能么?
永淳公主好奇地道:“一上午才选了两个?那这两个人一定是相貌出众。才华横溢,风流俊雅、貌比潘安了?”
小丁子忙连形容带比划,把寿宁侯和毕真挑出来的人选相貌描述了一遍。寿宁侯选的那个读书人相貌一般、斯斯文文,这也罢了。毕真选的人在小丁子描述之下简直就是一只洪荒巨兽,听得永福公主花容失色。
永淳沉不住气了,说道:“姐姐,要不咱们亲自去看看吧”。
永福一听慌忙道:“那怎么行,公主私自出宫已是大错,而且是去是去”,她脸上带起几分羞涩,拂袖道:“寻常人家女儿也不能如此荒唐,何况是我?”
永淳公主不以为然地道:“昔年陈后主还让妹妹亲自选驸马呢,咱们只是偷偷去瞧个热闹,怕些什么?只要小心点儿,不人察觉也就是了”。
永福公主有些心动,迟疑道:“要出宫,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永淳公主笑道:“这有何难?本公主略施小计,就可以奉了懿旨大摇大摆地出宫逍遥一番”。
永福公主吃惊地道:“你要请母后下旨?这不可能,万万不可”。
永淳公主笑眯眯地对小丁子道:“建昌侯正在太后宫中,你去对建昌侯说一声,就说两位公主要去母舅家走走,请建昌侯出宫时知会一声”。
永福这才恍然,此计倒确是可行。张太后对娘家人甚是纵容亲切,两位国舅时常在宫中行走,自从皇上搬去豹园,宫里是太后当家,两个兄弟走亲戚走的就更勤了。
张太后十分疼爱弟弟张延龄,因为儿子对两个舅舅没好感,所以时常找机会,想让两个女儿和娘家人走地近一些,只是两位公主对舅舅也是敬而远之,如今两位公主主动要求去建昌侯府游玩,太后自然会大开方便之门。
永淳公主笑嘻嘻地唤过宫女道:“快去弄两套书生袍服,帮我和姐姐打扮起来,一会儿我们就去瞧瞧,杨国公到底选出了什么好驸马”。
永福公主一颗芳心顿时如小鹿怦怦,脸上也悄然腾起两朵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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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有眼无珠
“当了国公也不消停呀,我真是欠他老朱家的。我纳妾的时候,皇上大婚,我是大使,他入洞房我守洞房,玉儿和雪儿过门第二天我才见到。今天是文心过门儿的日子,我又得来为公主选驸马,唉,文心为我受了太多的苦,今天说什么也得早点回去,总不能再让一仙替我拜堂入洞房吧?”
杨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儿支在桌子上,一脸人畜无害的和蔼表情看着每一个上台的适龄青年自报身份、家世,又现场表演一番才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寿宁侯和毕公公不知道这位国公爷一言不发,却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到底是满不满意,只好代这位主选官出面,自行决定着鳞选人员,反正这是第一拨面试,距离大选结果还早的很,杨凌不再继续摇头了,这挑选条件就放宽了许多,一会儿功夫就有十多个初选过关的被引到了后堂。
高文心很是善解人意,她明白自己能蒙幼娘允准立为平妻,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她治好了杨凌的痼疾,玉儿和雪儿对此也不会有所不满。可是虽和几人情同姐妹,这种事儿要说她们心里舒舒坦坦的一点疙瘩没有,那也不可能。
如果杨凌大张旗鼓,亲朋好友、满朝文武全来祝贺,尤其他现在位居国公,国公娶平妻皇上也要赐赏礼物,玉堂春两个人嘴上不说,心里不犯酸才怪。所以高文心再三对杨凌说,她已经算是进门了,没有再嫁一次的道理,简简单单补上个夫妻拜堂的仪式便是了。
杨凌现在已是两妻两妾嫁进了门,可是真正大办喜事还一次没有过,包话这次高文心以平妻身份入门。这辈子除非再纳妻子过门,否则是休想了,杨凌自料也不可能再娶正妻,既然不大办婚事,文心又有这些顾忌,干脆没有通知部属幕僚,只给韩威、杨云龙、杨慎等几位亲戚好友递了消息,请他们登门饮酒。
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差不多便该起程赴杨府了吧。一会儿和他们商量一下,还是先散了得了,这些小毛孩子怎么选都是那么回事儿。要么幼稚年轻,若真有个少年老成的。瞧着又满腹心机的不招人喜欢。
杨凌想到这里,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他的嘴还没闭上,台前站那小伙立即弯腰一礼,呆呆地问道:“大人。您耍问什么?”
“我问……”,就这眼力件儿还应征驸马呐?杨凌一摆手,只说了一句话,这位大好青年的远大志向和美好蓝图就全成了泡影:“下去!”
杨凌不理那人一脸的如丧考妣,低声对寿宁侯和毕公公道:“张侯爷、毕公公,我看天色不早了,再看过二三十人。差不多就停了吧,明日继续再选,如何?”
两人忙拱手道:“悉听国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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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注意到台左有个亲兵悄悄向他打了个手势。便点点头道:“好,二位受累。我去方便一下”。
他藉故溜下了选台。那人见杨凌下了台,便转身当先走开。‘诸王馆’大大小小地房间不少,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处僻静的房子,形影不离的刘大棒槌往门口一站,杨凌闪身进了房间。
这人叫夏晓文,自神机营使便是追随杨凌的亲兵,经过这么多日子的锻炼熏陶,早已是独挡一面的人物,在杨凌手下负责着相当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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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公爷,刘瑾讨了圣旨,内厂果然重新划归司礼监管辖了,刘瑾现在坐了十六抬的大轿,正率人赶住西山,看样子要出其不意立即接管内厂一切事务”。
杨凌微微一笑道:“一切由他。大档头……哦,吴厂督怎么说?”
夏晓文也笑了,说道:“厂督大人说,一切准备妥当,打奏折递上去,他就翘首盼望刘公公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了,他这个新任厂督跟着公爷您没少受累,正好趁这机会歇一歇,回家带带孙子”。
杨凌哈哈一笑,想了想道:“成大人现在想必已收到我平安无事的消息了,马上再传一道命今,叫她不要进京,于大人现在扬州,让于永去见她,把该交接地事情办了,然后马上返回金陵坐镇,江南是咱们今后发展的重点,不可有失。”
夏晓文忙道:“是,北六省的人马交接的早,韩老爷子昨日起便切断了和内厂的一切联系,北边的消息和您的命今将启用咱们在军驿中建立的联系渠道进行”。
杨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内厂控制的力量现在已一分为二,南七省交给成绮韵,北六省交给韩林,这两大部分包话政治势力、经济组积、和秘密的武力行动小组,各个方面均有具体负责人员。
北六省的重点杨凌放在辽东,这一块儿他不图挣钱,甚至一开始为了迅速打开局面,内厂在江南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投到了这里,他不惜代价让自巳的耳目遍布辽东和塞外,把根牢牢地扎在这块土地上,只因为他知道中国内部之威胁,例来来自北方。
他知道,对大明来说,未来的威胁是女真人,可是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由于他的努力,鞑靼、瓦刺、兀良哈和女真三部的发展和原来的历史有了偏差,这一下未来也就不可确定了。
谁也不知道草原上未来的霸主是不是还会出自建州女真,又或是现在在鞑靼、瓦刺等部族中一个人丁稀少的小部落,因缘际会,凭着几副盔甲、三五十人最终成为天下共主。找不到明确的对手,那就只有一方面强大自已,一方面削弱可能的敌人,把危险消弥于无形。
要强大自己,急进的改革是不可行的,况且他也没有把握拿出适合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切实可行的各种具体国策。
心切冒进,做改革急先锋,要么会被反扑势力五马分尸,要么政策过于理想化,变成祸国殃民的大跃进。温水煮青蛙,不会引起太大的社会动荡,这种改革社会基础才能深厚,不会在急行军后发现一系列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引发更剧烈的社会问题。
可是这样的话,耗费的时间也要长的多,那就不能不小心关外的这些游牧民族了。中国之危胁,自古来自北方,杨凌对这里倾注的心血丝毫不小于对江南开海解禁的关注。
杨凌用兵,向来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大的战役行动上,从来不会一时心血来潮,什么灵机一动驱动数十万大军,倾国之财力去打一场毫无准备的仗。
他的这个‘粮草’可是包括了情报、宣传等方方面面大量的准备工作。真正决战如果只需要一个月,这些先期准备工作可能就得用上一年甚至几年,这才能先机在握,稳操胜券。
夏晓文见杨凌再无别的吩咐,便拱手退下去传递命今了。杨凌停下身子长长地出了口气:很好,刘瑾已经动手了,我的所有实力都得暂时进入蛰伏期。让这位刘公公毫无忌惮地好好表演一番,不让他跳出来做番大动作,就不能让他众叛亲离、一击致命。
这样做,根本不用想象。就可以预料到对百姓、对官僚们来说,将造成一种灾难,可这种暂时的牺牲是必须的,如果真和他斗上几十年,那种软消耗才更加要命,长痛……不如短痛!
鸡鸣驿古城上,自己亲手点燃的那一炮,应声飞起的残肢断臂,一一幻现在眼前,杨凌摇摇头,摇散了心中的杂念,走出去对候在门口的大棒槌道:“去,叫后堂初选合格的人各自写下覆历,交给毕公公,然后回去等候通知,一会儿咱就回府”。
‘诸王馆’后跨院儿,初选合格的有为青年们笑容可掬,互相问候,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一个个勾肩搭背的,看那模样,就象是亲兄弟一样。
只不过这院子里亲兄弟有好几十个,大明待嫁的公主可就一位。这些看起来谈笑风生、亲如兄弟的待选驸马爷,要不是因为几十双眼睛盯着,保不齐搭在‘亲兄弟’脖子上的手就会顺势掐下去,掐死一个少一个。
哟,又进来一个,众候选驸马仔细打量了一下,眼中顿时射出警惕的光芒,:这小子比我相貌出众呀,娘的,你有本事考状元去,和我们抢着当驸马,你也太不要脸了。
就在这时,又进来三位,后边一位一身员外袍,是个三旬男子,不象是应征者。前边两位一高一矮年纪都不大,可是人家长的……长的那叫一个俊呀!
粉妆玉琢,眉目如画,这样的翩翩美少年,放眼整个京师也找不出几个,他们……他们也是候选驸马?那我还有机会吗?娘的,你有本事考状元去,和我们抢驸马,你也太不要脸了。
两位男装打扮的公主殿下立即成了人民公敌,众人又嫉又恨,那种装出来的温文尔雅、豁达大度全都不见了。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没有深沉的心机,立即便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惹事了。
“哎呀,怎么有人生的脂粉味儿这么浓,八字轻,从小当姑娘养的吧?,这样的人也好意思来选驸马?公主能看得上这种死人妖吗?你们大家说”。
“哈哈,可别这么说也许两位小哥儿本来就是要去堂子里选相公的,一不小心走错了门儿。”这两个少年对大家威胁力太大了,所有的竞争对手都临时站到了同一阵营,开始一致对外。
永淳兴致勃勃正想看看人堆里哪个小子那么好运,有可能变成她的姐夫,忽地听到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先是愣了愣,然后才从众人饱含敌意的目光中揣测出讥讽对象竟是自巳姐妹俩。
永淳公主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尖,不敢置信地道:“你们……你们是说我吗?人妖?……我是人妖?”
“嘿嘿……哈哈……”,奚落的笑声顿时把永淳给惹火了,她瞪圆了杏眼,斥喝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本公……本公子说话,想掌嘴是不是?”
“哈哈哈,你有十四了么,小兄弟,奶声奶气的就来选驸马,毛还没长齐呢吧?”麦氏成衣作坊主的二儿子麦子威挤眉弄眼地道。
不过是一句表示轻蔑的话,但是这位麦二少惹了大祸了。
眼前的这一位是公主,而且是娉娉婷婷方十三,豆蔻年华的永淳小公主。身体刚刚发育,浅径桃源羞人处,刚刚几茎芳草,不知道为什么那儿长头发的小永淳前天才连惊带吓地偷偷跑去问过姐姐,现在对这句“毛还没长齐”实在是敏感到了不能再敏感。
永淳的脸刷地一下红如鸡血,两只杏眼瞪的溜圆,尖声骂道:“你……你这个龌龊的狗东西!找打!”
别看她是个小姑娘家,平日里在宫中击鞠、打毬,活泼的很,兄妹三人中她的性格最象朱厚照,还时不时随着宫中侍卫练两下花拳绣腿,宫中侍卫都很喜欢这位小公主,有心倾囊相授,可她只是好玩罢了,哪肯真的吃苦练那玩意。
难得这小公主嘴甜,一口一个‘张师傅’、‘李师傅’,那些侍卫们便绞尽脑汁想了些专门攻击别人要害关节的阴损招术传给她,算是最原始的女子防身术了。
她抢步上前,纤纤手掌疾插,来了个‘二龙抢珠’,两根尖尖的手指直刺向麦二少的眼珠子,唬得麦子威抬手便拦。永淳公主左手粉拳紧握,趁机悠起来照着那人胸腹之间就是一记‘猛虎掏心’,这一下力气不算大,可是正打在胸腹隔膜之间,练武人常说的太阳经脉集中之处,一下子就打得麦二少象只虾米似的蜷在地上,四肢抽搐,只叼气不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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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如愿以偿
麦子威倒在地上直抽抽,寿宁侯上午亲自选中,第一个入围的穷秀才花骄杨见状又惊又怒地冲上前,喝道:“你……你们怎么能这般粗鲁?麦兄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竟然动手伤人?”
永淳公主粉拳一挥,花骄杨立即一转身,嗖地一下退到奄奄一息的麦子威旁边,抱起他一边拼命摇晃,一边使劲接摩他的中拳处,急急问道:“麦兄,麦兄,你没事吧?”
“我……呃……轻、轻……让我喘……喘口……”,那位姓麦的仁兄被他摇的刚刚顺过来的气儿又喘不利索了,花骄杨立即喊道:“快来人呐,快通知麦公子的家人把他接回去,得赶快就医呀”。
“不!我……我……唔唔……“,麦二少爷抗议无效,被许多热心的好兄弟抬起来便走,要五城兵马司的吏目赶快通知他的家人把人领走。
面试过关的人一会还要亲手写下姓名、籍贯、住址,等候官府进行调查,确认是否杜撰身份、冒充他人,家世是否清白,把那姓麦的弄走,便少了一个对手了。
那个五城兵马司的吏目就是带着建昌侯等人进来的,五城兵马司在京师的地位就和片儿警差不多,他不敢得罪建昌侯,又怕这些人要他抓捕凶手,正好趁机溜之大吉,忙也摆出一副人命关天的模样,唤过几个差役,把那不断狰扎着想要跳下来的麦子威硬给扛了出去。
花骄杨弄走了一位。得意洋洋地往人群里一退,挥起拳头大喊道:“这位公子品性太差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有什么资格应选驸马?我们抗议。我们强烈要求取此人参选资格”。
众种子选手闻声连忙应和,一时拳头林立,气壮山河。永淳公主一看这架势,倒把她逗乐了,她夷然不惧地背手而立,左顾右盼。巴不得有人上前动手,只可惜这些人喊的慷慨激昂,却只站在原地理论,愣是没人动手。
那位出场惊人的林洛家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会武的,那老实孩子没这些人心眼多,刚才被他们一番明嘲暗讽地打击,把他损地无地自容,自觉根本没资格竞选朋马,已经存了放弃的心思。当然不会跟着他们打架。
张延龄眼看场面这么混乱,很有点后悔不该纵容她们姐俩混进‘诸王府’。在宫里时,听说两个外甥女要去自己府上玩,张延龄很是开心,结果一离开皇宫,永淳就嚷嚷着要来‘诸王府’,张延龄这才知道上当。不过他的目的只是要拉近和两位公主的关系,只要她们开心就好,至于是不是去侯府。倒无所谓了,所以便领着两位公主来了。
张延龄平素虽也欺压乡邻。可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些|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他自然不便和这些人计较,张延龄正想劝永淳公主息怒,刘大棒槌腆着肚子到了后堂,一瞧这些人吵吵嚷嚷的,立即大喝一声:“都喊什么?你们是招驸马还是小孩子过家家?”
众候选驸马立即被这位大胡子叔叔给震住了,举在空中的拳头慢慢地放了下来。
刘大棒槌威风八面地瞪着他们,把手一指道:“去!那边登记,你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宇、家庭住址有多详细写多详细,写完了就滚蛋,等里正保甲通知参加二选。
还不快点,在这等着混晚饭吃是咋滴?我们国公爷可没那闲功夫答对你,告诉你们,今儿是我们公爷大喜的日子,耽误了国公爷入洞房,要是这主选官不高兴了……嘿嘿嘿……”。
这句话真比什么都有效,众人顿时一窝蜂儿地涌向登记处,提笔研磨开始书写个人履历。刘大棒槌一转眼瞧见永福姐妹俩,不由惊奇地笑道:“嗳,你们这两位小哥儿是啥时参选的?嗯……这人品相貌还有点驸马爷的味儿,还不快去登记”。
永淳公主余怒未熄,倒是永福公主浅浅一笑,拱手道:“多谢差官大人,我们兄弟俩……是来这儿找人的,并不是应招驸马。您是……威国公杨大人的手下?”
“是啊,俺原来是京营的兵,后来随了杨大人、杨公爷,你们不是选驸马的呀?不是好,不是好,要是招了驸马,可就糟蹋了你们了”,刘大棒槌笑眯眯地道。
永福公主一听,心里有点不悦,美目一瞟,斜睨了他一眼道:“做驸马,娶的是当今的御妹,做的是皇亲国戚,有什么不好的?嗯……要是威国公这么说,倒还情有可原。”
她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今天见了这些应征的人物,已是令她大失所望,如今见杨府一个小小家将也是偌大的口气,心中登时不悦起来。
刘大棒槌“吃”地一笑,说道:“我家公爷当然不会受那个罪,不过就是俺”,他一拍胸脯儿,傲然道:“要是公主看上了俺,俺也不惜做这个驸马”。
这一说连永淳公主也不乐意了,柳眉一挑,怒道:“做驸马爷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什么不好的?”
刘大棒槌哈哈笑着扬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懂个屁,要找人就快去找吧,俺家大人今天娶媳妇儿,俺得赶快回去伺候大人呢。做驸马好?做了驸马爷每个月就拿着米袋子去开点饷银,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做官,一辈子没出息,老婆吃饭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你说算是娶了媳妇儿了吧,可是人家住在宫里,想见一面跟牛郎会织女似的,那和打光棍有啥区别呀。既不能纳妾、又不能休妻。男人见了老婆先得打躬作揖,窝囊死了”。
张延龄干咳一声。说道:“呃……宁儿、亭儿,咱们走吧”。
“别介”。永淳公主火了,气愤地指着刘大棒槌的鼻子尖儿道:“你知道吗?当今永福公主那可是千娇百媚,一等一的美人儿,你说做驸马不好?做驸马不好会有这么多人打破头地往里争吗?”
刘大棒槌捧腹大笑:“你这小家伙还真逗,呵呵,永福公主美。俺知道呀,俺们大人夸过,说永福公主和俺们文心夫人气质相肖,唐一仙姑娘也说象呢。既然长的象俺们文心夫人,那应该是很美了,可美不能当饭吃呀?
你自己瞧瞧那边那帮废物,有几个拿的出手的,这些候选驸马,就没一个我们公爷相得中的。一天下来,我们公爷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小家伙,告诉你呀,有本事考举人、中进士的,一百个里边九十九个不愿意做驸马,家里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一样没人愿意做驸马。皇上家什么都好。就是做驸马不好。
得咧,俺也没空和你扯这些哩根扔,俺们大人今天娶媳妇儿。娶的就是文心夫人,文心夫人和公主一样美貌。可是人家多贤惠?娶回来好真是当老婆的,可不象娶公主,那是打板儿供起来的,嘿嘿,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搀和,真要把你挑中了,你想不娶都不行,那这辈子不就完了么”。
刘大棒槌放完了屁,洋洋得意地回前庭了,把永淳小公主气的跳脚,握着小拳头忿忿地道:“岂有此理,把皇家公主当成没人要的女子了,杨凌就是这么教下人的?真是大放厥词”。
永福公主脸色发白,她只知道公主成亲后要住在十王府,夫妻不能时常相见,可她衣食无忧,又是女子,贵为千岁,谈不上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所以从来不需要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么多问题。
戏文里公主招驸马找的不都是一方才俊么?原来百姓对公主的看法竟是如此模样,难怪十王府的那些下人们都瞧不起那些驸马,哪怕他们穿的再体面,敢情他们原本的出身并不高明。难怪方才那些待选者粗鄙不堪,其正才华横溢的人都盼着从仕入官,家境殷实的少年也不愿受此束缚。
从来没有人敢对公主直白地说这些事情,刘大棒槌这番话对一个高傲自矜,自以为是的天之娇女的公主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忽然明白过来: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是天下少年俊杰心中的瑰宝,却原来,想娶自己的都是些没有志向、缺少才干,想庸庸碌碌驸马俸禄、公主陪嫁享清福的米虫,真正年轻有为的人却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刚才那个粗鄙不堪的公爷府家将都……
前边又走进两个中选的少年,高高兴兴,得志意满地走向后堂,永福公主忽然一阵厌恶,一种极度地厌恶,眼前的少年是什么长相,什么身份、有什么才干,她根本不想去注意了,她只知道聚在这间屋子里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真是为了她而来。她永福,不过是皇帝赐下的一纸诏命。
娶了她,就是接受了一纸诏命,拿到了一个官职。自己穿上新嫁衣,披上红盖头,欢欢喜喜地把终身托付的男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赐下来的一只金饭碗。
其实永福想的有些偏激了,就是寻常人家夫妻,婚前对于彼此的相貌、脾气、品性也是一无所知,都是先入洞房,后生情愫,其中不乏彼此深爱,白头偕老的,做公主的找的男人也不会都那么不堪。
不过由于公主的身份,做丈夫的很少敢调笑亲热,再加上一年难得相见两回的现实,公主和驸马能够幸福恩爱的概率确实是最少的。她们的婚姻是最牢固的,无论富贵贫穷,分离多久,始终是一夫一妻,一个侍妾都不会有,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们的婚姻是最幸福的、最美满的。感情也应该是最真挚的。但是……她们就真的幸福吗?
永福公主忽然没了兴致,也不再关心要把自己嫁给什么人。公主。多么高贵的身份,自她出生那一刻起。所享受的,就是天下所有少女梦寐以求的尊荣。她得到了别的女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么自然也要有所失去。
“我们……走吧”,永福公主意兴索然地道。
“好!我们去威国公府,瞧瞧姓杨的搞什么把戏,他的妻子不是早封了一品诰命了么。怎么又来了个什么文心?我才不信她比得过姐姐”。
建昌侯一听叫苦不迭,连忙迎上前道:“我的公主殿下,咱还是早些回去吧,杨凌纳妾也好,娶妻也罢,哪有公主登门道贺的,与礼不合呀”。
永淳公主笑颜如花地道:“国舅,谁说公主登门啦?要去道贺的是你,可不是我们”。
“看杨凌娶妻?”永福心中忽然变的更加不愉快了。她一拂袖子,发脾气道:“秀亭,你不回去便自己去国公府吧,我回宫了!”
纤长的十指悄然握紧了,指尖扎的掌心生疼: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一辈子的幸福,就这样任人摆布?我该怎么办?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永福公主一边走,一边暗暗下定决心……
刘瑾逾矩坐了十六人抬的大轿登上西山内厂,前呼后拥的存心给刚刚做上内厂厂督的吴杰一个下马威,只可惜他这谱儿白摆了。吴杰根本没有什么威风,见了他毕恭毕敬。内厂的花名册、内厂和皇亲国威一起做生意的契约,要什么给什么,全都准备的齐齐全全,让你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
刘瑾从司礼监带来的几个亲信,被刘瑾当场安插进内厂,把持了几个最重要的位置,吴杰不但根本没有反对,还率领众档头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请各位新任档头、千户、贴刑官发表就职演说,那副殷勤劲儿闹的刘瑾都不好意思了。
唉!天下人趋炎附势,谁不替自己的前程着想呢?杨凌下了台,人刚走茶就凉了,原以为收服吴杰得大大费一番功夫,想不到表面看来对他忠心耿耿的吴杰,竟然是第一个背叛他的,真是今人齿冷、今人心寒呐。这阵儿,刘瑾反倒同情起他的老对手杨凌了。
刘瑾本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吴杰的行动在那儿摆着,话可以假,事却做不得假。内厂的花名册厚厚的两大撂,那东西不可能是伪造的,他安插的人只要一调动人手就知道真假了,吴杰不是新丁,不想交的括大可拖延敷衍,交个假的花名册那就是授人把柄。
和皇亲国戚们签订的生意分成契约和投资入股证明也不可能造假,有各方的印信签押。他安插的人手,吴杰也全部安排下去,令原来的官员交拾印绶,参拜新官,对各部司的差使介绍的极其详尽,巴不得他们立刻上任。
最后吴杰更是主动提出自己身子不好,一到冬天就会哮喘,求刘公公准假休息两个月,这样表态等于把内厂拱手奉上,全部权力都交到他手上了,刘瑾大喜,立即准了吴杰告假,并假惺惺地好言安抚一番。
等到刘瑾在吴杰陪同下走出内厂大门时,已是繁星满天。站在半山腰上,凛列的寒风吹的衣袍猎猎直响,刘瑾望着山下,得志意满地一笑,大有天下在手、江山我有的豪迈之气。
刘瑾矜持地端着玉带,在内厂新老两派数十位档头、千户、百户等官员的陪同下,向山下眺望片刻,忽然指着一处通明处说道:“那是……威国公府吧?呵呵,咱们这位公爷少年得志,这气派还就是不一样,这么大座园子,天天弄的通明,就是咱家府上,也不敢这么奢耗呀”。
吴杰恭声道:“刘公,国公的俸禄也禁不起这么浪费的。今儿威国公府这么热闹,是因为杨大人又娶了一位夫人。今天是过门儿的好日子”。
“嗯?娶媳妇儿?”刘瑾一怔,这杨凌还真是看得开呀。一点都不知道愁,我这儿抄了他的老底,他在那儿还开开心心地娶媳妇儿。
刘瑾抄起袖子,笑吟吟地道:“杨公爷这是官场失……啊啊,官场得意,情场也得意呀。嗳,吴大人,你也算是他的老部下,怎么没登门道贺呀?”
吴杰陪笑道:“今儿听说刘公公要来,卑职岂敢离开半步,公事要紧嘛,威国公那儿,卑职着人送了份礼,尽了心意就是了”。
“哈哈哈……”。刘瑾大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老吴啊,你是内厂的老人了,现在又身为内厂厂督,也算是……实至名归吧,以后好好跟着咱家干。咱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啊?”
“多谢刘公公栽培,吴杰唯刘公公马首是瞻”。
“嗯嗯。好,好”。刘瑾用手绢儿捂着嘴笑道:“杨国公今儿小登科,比咱们交办内厂差使可忙多了,咱家就不去搀和了,把轿子顺过来,马上回城”。
众官员齐齐俯身:“恭送公公回城”。
刘瑾没有言语,哈腰进了轿子,大轿轻轻一起,顺着修整平坦的宽阔山路向山下走去。刘瑾掀开轿帘,盯着山下那点点灯光,然后慢慢看向远方如墨的夜然,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放眼天下,再无敌手,英雄……寂寞呀!
高老庄威国公府,亮如白昼。
初冬,夜寒袭人,可是杨府却热火朝天,府里添丁进口,新增了不少的丫环下人,而且杨凌晋封国公之后,原来的亲兵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家将,常住在府中,所以前院后院的十分热闹。
杨凌没有大操大办,甚至除了至亲好友,朝中百官一个也没延请,不过流水席摆的并不少,杀猪宰羊阖府尽欢。
原来高府的家丁、丫环们最是开心,大小姐重新回到府里,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夫人,单是这一桩,就令这些因为小姐被退婚而耿耿于怀的家仆们扬眉吐气了:举人?你就是举上天,和国公爷还差着八竿子的的距离呢,我家小姐现在可是堂堂威国公的夫人,你那点儿功名,见了我们小姐得跪下叩头!
已经拜过了天地,新娘子被搀回了洞房,杨凌和杨慎、韩威、杨云龙等几人在前厅饮宴尽欢后,将他们送出了府门。
走到后院月亮门,杨凌微微地停了停,老管家笑眯眯地迎上来,躬身道:“老爷,可是不胜酒力?要不要找两个人扶您进去?”
“嗯?不用,不用”,优生优育的道理杨大官人还是懂的,为了下一代的健康,他只喝了几杯度数最低的米酒而己,怎肯真的酩酊大醉,辜负了洞房大好春光。
杨凌摆摆手,举步向内宅走去,几个打扮的焕然一新的侍婢笑盈盈地迎上来,一一裣衽施礼,杨凌发觉她们的笑容都有点怪异:奇怪,爷我又不是个初哥儿,怎么笑的这么古怪,象是在调侃我一样?
杨凌刚到了花厅,韩幼娘就迎了上来,学着男人作了作揖,满脸讨好的笑容道:“相公好”。
杨凌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也拱了拱手:“幼娘……这是什么礼节”。
韩幼娘吃地一笑,脸蛋儿有些红了,她的眼神闪烁着,躲避着杨凌追询的目光,说道:“文心姐姐在房里,一仙和玉儿、雪儿陪着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相公晚安”。
韩幼娘红着脸一溜烟儿跑了,杨凌唤之不及,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一点头绪。
闹洞房?这个念头一下子掠过心头,杨凌释然笑了:“还是幼娘疼我,不舍得作弄我。心里过意不去,还偷偷点醒我。哈哈。不就是几个小丫头么?除了?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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