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回飓拉,我的车轿可能会慢一些才到。”
拓拔嫣然地双目有种比枫叶映阳更加怵目的惊艳:“让槿的尸首已经派人盗回去了,请族里的巫师好生照料,把我和他安葬在一起。
告诉我爹。这是我自已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请他不要因此生出事端来,如今的巴蜀非比往日,其他各族各有收敛。此时妄动,必招灾祸,我们的族人禁受不起。”
巴旺又是重重一叩首。
拓拔的目光忽然变的凌厉起来,用尖锐的语调道:“你记住,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所有地人全都陪葬,一个也不许活着。”
巴旺终于说话了:“小姐放心,巴旺一定做到。”
“去吧!”拓拔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旺如同一座移动的巨山轰然而起。走到一株树下,翻身上马,纵马扬鞭飞驰而去,消失在山间小道上。
“小姐”,一个丫环战战兢兢地唤她。
拓拔嫣然轻轻一笑,说道:“你不要怕,好生照顾我回去,我爹知道我的脾气,他不会怪你的。”
她转身向路口走了几步。步履轻盈,风吹起她纤腰上地丝带,如欲凌风飞起。
杏黄铯的钦差大旗出现了,拓拔嫣然的唇边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杨大人,让我来……送你一程……”
杨凌见到了拓拔嫣然,心中有些诧异。朱让槿为了篡夺世子之位,杀妹害兄,甚至想弑父,实是罪大恶极,难以令人同情,可是拓拔嫣然毕竟和他相恋甚久,情根深种。
自已心目中的伟男子,倾心爱慕地恋人竟是这样一个人,想必她也羞于再同昔日好友们相见,在成都这些日子,她就没再登过门,也没和朱湘儿、杨慎等人往来,想不到会在这里相见。
杨凌一边上前相见,一边暗暗想道:蜀王家三番五次出事,不过总算是天命所归,蜀王一脉算上这次九代中有四次逆子夺谪了,全部以失败告终,能够登上王位的,确实都是贤能之主。
朱让槿的阴谋公布出来,世子威望大增,各部族土司大部分也都对他表示了拥戴。听说拓拔嫣然做为飓拉地代表,也对世子表示了祝贺,并表示小金川也会支持世子的统治。
如此看来,拓拔嫣然虽把女子善妒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在大是大非上倒是一位深明大义的女子。
杨凌领着大棒槌和伍汉超迎到面前,拱手道:“拓拔姑娘……”,杨凌只唤了个名字,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向她慰问吗?开玩笑,朱老二可是自已干掉的,再说两人只是相恋,又没有什么名分,她又不是朱让槿的未亡人。现在朱让槿身败名裂,自已对她说句“节哀顺变”岂不滑稽?
拓拔嫣然倒是善解人意,莞尔一笑道:“杨大人,让槿他……唉,自作孽,不可活,是他自已执着了,与大人何干?他野心勃勃,广结党羽……”
拓拔嫣然说到这儿自嘲地一笑道:“我以前总喜欢管他的事,巴不得他所有的事儿都告诉我,原以为这样男人就没什么瞒你地了吧?呵呵。没想到他倒瞒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人公布他图谋世子之位,巧构杀局,害妹坑兄,事发后自尽而死,可是嫣然不是傻瓜,现在各部土司都在清理一些图谋不规地叛逆。保宁等地朝廷也在缉捕大批人犯,这些事都和朱让槿有关吧?他所图……所图实是不小。到那时战火连天,巴蜀乐土变成丨人间地狱,我们飓拉必定也会受到牵连,生灵涂炭。”
她幽幽一叹,神情恍惚地道:“有时我都在怀疑,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为了我的飓拉……”
杨凌轻轻一揖,肃然道:“姑娘,朱让槿虽坏事做绝。但他博学多才、见识高远、智计如狐,确是人中之龙虎、不可之奇才,只是没有用在正途罢了。虽然他做下诸多不法之事,可是杨凌心中仍是对他敬佩万分,依我看来,朱让槿若生逢乱世。必是能够成就霸业的一代枭雄。
朱让槿所图者,确是霸业,对于金钱女色,并无所好,对姑娘你。他也用情至深,杨凌知道,所以不敢相瞒。唉!只可惜。这样一位人杰,仍是看不破名望权力,以至私德败坏,触逆国法。”
拓拔嫣然神色一动,凝望杨凌半晌,表情有点复杂,许久才淡然一笑,裣衽一礼道:“杨大人确是一位君子,难怪让槿他对大人赞不绝口,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她喟然一叹道:“相识一场,总是有缘,听说大人要走,这一去,今生今世可能再度相见地机会也不多了,嫣然怎能不送上一程?可是……自从出了这事儿,我在成都官员们面前实在羞于现身,只好提前赶出城来,在这山口相送。”
杨凌这才恍然,忙道:“多谢姑娘美意,劳动玉足,本官惶恐不安。”
拓拔嫣然一笑道:“不必这般客气,我可比不得汉家的公主郡主,没那么多娇娇怯怯的毛病。大人要走了,小女子便以水酒一杯,为大人饯行。”
她款款转身,去车辕边叫丫环取出一个托盘,两个酒杯,自已捧着来到杨凌面前放到车辕上,然后从腰巾下拿出一个小酒囊,斟满两杯,然后嫣然笑道:“急急赶来,只为送大人一程,倒忘了备上水酒。这酒,是女儿家聊的,绵软无劲儿,只是聊表寸心,大人请饮。”说着举就唇一饮而尽。
“这……”,杨凌倒不信她会害自已,就算是犯罪人家属,自已男人犯了滔天大罪,也得有罪认惩,还能赶上门去杀法官不成?可是小心无大错,万一阴沟里翻船怎么办?
他含糊地笑道:“王爷和百官为在下饯行,方才就已不胜酒力了,前方山路难行,骑马头晕,坐轿头更晕,这酒是实在饮不得了。”
拓拔嫣然格格一笑,双眼弯弯地瞟着他,神情说不出的狐媚动人:“饯行酒怎么能再收回去?大人既已不胜酒力,小女子就代大人饮了这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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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若是有意,就饮了这半杯残酒……”,杨凌不知怎么,想起了小潘姑娘对武松说的这句话,心里头可就轻轻儿的一跳。
看她媚眼儿盈然,嫣红的唇儿抿住细白的瓷杯,琼浆玉液就唇而尽,可不正是那万种风情吗?人间绝色,叫人怎能不赏心悦目?
拓拔嫣然饮尽了酒,将杯搁回盘上,笑道:“送过了大人,小女子也要赶回飓拉了,就此别过。”
杨凌如释重负,连忙拱手道:“恭送姑娘。”
拓拔嫣然礼貌地一礼,转身款款行向自已的马车,腰肢儿袅娜,步态优美轻盈。她穿着一身浅色轻衫,秋风掀起她月白色罗裙地裙袂,开心就好整理也飘起了她腰旁的汗巾,露出巾中所绣的鲜艳的嬉水鸳鸯……
杨凌心中暗暗一叹,也返身上了自已的马车……
马车和杨凌地大军交错而行。
拓拔嫣然坐在车中。雪腮渐渐浮起两抹嫣红,如同初绽桃花,愈增娇艳。她是千杯不醉的量,想不到这酒力竟然这般厉害。
对面跪坐的侍婢却似怕的不行,浑身簌簌发抖,脸色苍白如雪。
拓拔嫣然淡笑道:“谁人不j不诈?只知道骂我的让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杨凌不也是当面说鬼话,呵呵,怕我酒中下毒?唉!本来看在让槿对他欣赏有加地份上,和他方才那番话,给他个好下场。
让槿看得上地人不多,两个人在人间做不成朋友,到阴间少了这许多纠缠,能做一对情投意合的好兄弟,可惜……他却辜负了我地一番美意。非要面目全非的去见让槿,那副恶心模样,我才不要让槿去答理他。”
她瞟了那侍婢一眼,淡淡地道:“你怕什么?我就要去见让槿,和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你不替我高兴么?”
“高……高兴……不不不,不高……呃……高兴……”,可怜的婢女怎么说都不好。脸都青了,牙齿格格地直打架。
拓拔嫣然呵呵地笑了,轻轻抚着自已光滑柔嫩的肌肤。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红唇,模样说不出的媚魅,过了会儿,她才缓缓地道:“这是大巫师从九华山弄来的方法,再配上他秘制的毒酒制成地奇药,这一杯三千两银子都买不到呢,喝了它,我就能肉身不腐,永远保持住自已地容貌一如今日。”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明媚的眼波中不知是醉意、还是倦意,变的朦胧起来,她象一只懒猫儿似的轻轻俯在榻上。车厢不宽,衣裙扭裹在身上,纤腰塌陷,丰臀腴美,|乳|鸽似地胸膛轻轻起伏着,那种美态,又岂是任何文笔能够描述出来的。
拓拔嫣然梦呓似地道:“让槿,你想当皇帝,都怪我坏了你的大事,害了你的性命。如今大明的皇帝都不许用人殉葬了,我让两千多人给你殉葬,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她地声音越来越低,眼帘慢慢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嗓音柔柔的、甜甜地:“嫣然向你发誓,我再也不嫉妒了,再也不事事管着你,我只陪在你的身边,陪在……你的身边……让槿,等……我。我来……了……”
柔美的娇躯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起伏着,拓拔嫣然就象一个海棠春睡般的妖娆美人儿,她的一缕乌黑秀发垂到了鼻翅下,如果仔细看,才会注意到,这睡美人儿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个侍婢两眼瞪的老大,死死捂住自已的嘴,眼泪流个不停……
鸡冠岭上鸡冠峰。
峭壁也不知已经几千几百年,黑黝黝地就象钢铁铸造就,一层层的再垒起来。
崖下一条山径盘旋入岭,右侧灌木矮树下流水潺潺,是一条小溪,小溪对面是杂林,有树有竹,参差茂密,绿叶清翠欲滴。
小溪不大,不过因为两天前刚刚下过一场秋雨,水流比往昔稍宽稍急,哗哗的流瀑溅玉声不绝于耳,仿佛一首动听的音乐。
杨凌掀开轿帘儿,向左侧望向去,直至顶端高逾数百丈,要探出头去向上仰望才看得到山顶,再加上车子的颠簸,还真的让人感觉头晕了。
山崖越往上越向外倾斜,最上端几乎已探到右侧小溪上方,形成了天然的屋檐状,除非是狂风从对面林中刮来,否则这里是从来淋不到雨的,因此地面比较干躁,尽管不全是石板路,车马倒也不难行,很轻快地便拐上了盘山道。
杨凌转向另一侧,看着溪水和沿着倾斜睥河岸生长着的各种花草树木,车中久坐难免困乏。杨凌无聊地瞧着杨凌瞧着河岸边倒向下游地青草和矮树,还有一些打折的枝杆落叶:“前两天的秋雨看来不小啊”,他喃喃地打了个哈欠。
忽然,他又探出头去,瞧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半晌,他忽然扬声道:“停下,就地歇息。”
官兵们走的也乏累了,听到原地休息的命令,一声欢呼,顿时作鸟兽散,跑到溪水边洗脸、喝水,上游地人若弄脏了水,下游的人就笑骂一番,还有人看到野果树。此时正是成熟季节,便爬上去攀摘下来,就水洗净吃的津津有味。
杨凌也下了车,活动活动身子,四下观察了一阵。然后在侍卫保护下涉水过河,到对岸竹林中方便了一下……
受到袭扰的鸟雀纷纷飞起,两千多人给这寂静的山谷带来了无限生气……
始皇东游,警跸森严,旗幡仪仗遮天蔽日。至博浪沙。山上荆棘丛生,沟壑纵横,人烟稀少。异常荒凉。有力士携百二十斤大铁椎,伏于高处,欲谋帝命。惜乎!博浪一椎,误中副车!始皇怒,传檄四海,大索八荒,求贼甚切,然两刺客安然逸去,天下之大。求之不得。
如果当时有炸药,张良重金收买的不是一个大力士,而是一捆炸药,历史上还会有始皇帝么?
随着如雷的一串巨响,鸡冠状山崖不复存在了,朝廷另辟了一条山路,这条古道上从此重新野草重生,野兽出没,许多年后,鸡冠岭的名字也取消了,除了一些老人,许多人看到这片茂密的丛林和石山,根本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一条路。
拓拔嫣然有钱有人有火药,杨凌留在成都把后续事务处理完毕的这十多天里,她安排五百名小金川最善攀援险峰要隘地勇士,吃住在山里,在鸡冠崖上凿挖石洞。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火器不破!”杨凌半开玩笑的这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朱让槿的武功她是了解的,他的师傅武功如何,她更加明白,尽管他被驱逐出草原二十多年了,但是这个人地名字仍然在草原上流传着。
而这样一个高手,在蜀王府重重侍卫包围下,在伍汉超等厂卫夹击下,犹能傲然自若,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却被杨凌这个废物躲在人群中,抽冷子就给一枪轰烂了脑袋。
一粒火枪子弹可以击毙一个苦练数十年武功的高手,在原本就如弯穹低下的天险悬崖下埋设一些炸药,是不是就能四两拨千金,制造一出人力难以抗衡的天险,如泰山之崩?
山路险要,鸡冠崖在前后两座市镇地正中间,所以客商总是清早启程,中午经过,晚上到达另一城镇,没有人敢在山里停留的,因此只有正午一个半时辰是客商行人密集时期,除非官兵行军,其他时间山路上寥无人烟,他们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安排。
在朱让槿地帮助下,小金川原本就能制造火药,这些火药要将一处原本就眩然欲下的险峰震塌就足以办得到。在杨凌提议下,军方摸索出最佳比例,改良了火药威力后,朱让槿以放炮惊吓野猪为由,又弄到了一批新式火药交给她,小金川开始摸索仿造,威力更增。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杨凌现身,直到他的大军出了城,巴旺飞马赶到鸡冠崖,命人火速将火药包填塞入凿好的石洞中,以火药捻相连,然后隐在暗处等候大军到来。
杨凌果然小心,在崖外停军休息时,居然派人上山勘察。幸好拓拔姑娘行事小心,早就嘱咐下来,他们夜晚停留之处还在后方密林之中,而且为了防止山崩伤及自已,他们是隐在在前后方密林之中。
当杨凌的大军休息之后,重整队伍,仪仗全部进入鸡冠崖下后。火药捻从前后两个方向同时引燃,一声声惊雷,伴随着磨盘大地石块,最后直至半座山坍塌下去,把军队大军活活埋在下面。
巴旺带着人持刀赶去,还想看看有没有活口。整片悬崖彻底坍塌,浓烈的尘土散去,溪流堵塞,驿道不再,原来的路上已被变成了巨石垒就的一道山岭。除了在巴旺地脚下,砸入地面的巨石挤着一双脚丫子苍白无力地扬了起来,再看不到一个生灵。
五百人分头散去,遁入莽莽丛林之中,蜀王府第二天晚上才听到鸡冠崖崩陷地消息,头天下午有阻路难行的客商返回成都。将消息禀告知府衙门,知府衙门问清崩塌情况,觉的事有蹊跷,前两日大雨,这千古悬崖也不曾崩塌。怎么现在塌了呢?那可是钦差大人的必由之路呀。
知府大人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跑去禀报世子,朱让栩听说了也很着急,虽然两镇通行还有别的路,可是那要多绕百余里地,对于百姓十分不便开心就好整理。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和杨凌有没有关联。
当下朱让栩顾不得旁人阻拦,带着三百名士兵火把连营。当夜就赶往鸡冠岭,当他们从河溪外处发现半条露出的手臂,和他身上的军服碎片时,终于知道,出了大事了。
第二日调集了大军要来抢搬岩石,结果又下起了暴雨。军队携带的物资有限,还需运输大批物资才能在此驻扎。而且暴雨之下,抢救……抢搬尸体得行动也更受阻碍。
到了第三日雨住了,才正式开始搬运石山。有地石块巨大如斗,彼此叠压挤搓,简直难动分毫。要用什么工具、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把这一座小山搬完?
朱让栩焦急万分,扩大的搜索范围,在左边岭后发现有数百人曾寄住过的痕迹,毫无疑问,这是有人蓄意陷杀钦差了,可是却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忙了一天,石头外围都没清理出来,诺大的石山得搬到什么年月?
如此大事再不能隐瞒了,朱让栩命人沿山设卡,搜捕可疑人犯,同时加紧抢搬石块,又叫军驿以八百里火急情报绕路飞报京师,呈于御前。
至于抢搬石头,其实他也不再抱着杨凌能得脱生天地希望了,可是巨石本就把人体砸的七零八落,现在又下了雨,如果不快些抢运出尸体,一经腐烂,碎尸搅和在一块儿,把连骨骸都认不出来了,他岂不有愧于杨凌?
“唉!”朱让栩怏怏地叹了口气,纵马一鞭,领着亲随回成都去了。他的公事实在太繁忙,不能整日留在这儿等着挖尸,到了第五日,只好留下得力的人手继续搬运石山,自已返回成都,亲自督促缉凶事宜。
“啊欠”,刘瑾打了个大喷嚏。
他抓起手绢儿,使劲擤了通鼻涕,丢到地上去,懒洋洋地又搂紧了被子,鼻子囔囔地道:“天儿冷啦,再过两天该下初雪了,唉!一个小心,这就伤了风。”
“公公身体不适,那好是好生歇息吧,下官改日再来”,张彩忙起身道。
“算啦,就是身子骨又酸又软,站不起来啊,你说吧,那什么税?”
“哦,是四川和福建的银税,公公不是给那两个地方每年上缴地银税定额又加了二万两吗?地方官员说……有多处矿脉已经耗尽,难以承受如此重税,请公公减免呢。”
“啊呸!啊~欠!那么大的地方,只不过每年才加两万两的银税,就一个劲儿哭穷、哭穷,这帮废物,除了哭穷什么都不会!”
他眼珠一转,盯着张彩道:“听说了吗?谷大用在江南可是干地不错,这小子就守着个海边,任嘛不干,那银子就跟流水似的。现在朝廷到处用钱。皇上也在哭穷。
等到了年底,谷大用给皇上送去大把地税银,我管着那么些银矿金矿、粮赋盐赋,却穷嗖嗖的能拿得出手吗?可不能让谷大用给比了下去,不准!……等等,每省再加两万两。这帮孙子……就得挤~!”
“是是是,呃……下官记下了。”
“小豆子,拿点水来,不不,姜汤,多放点糖。张彩啊,还有事吗?”
“呃,还有,西北戍军粮饷不足,地方屯田又不够。因为连着用兵,户部连库底都掏空了,实在拿不出银子了,现在边军将领把告状奏折递进京来,说再不解决。怕就要弹压不住士兵了。”
“我怎么说的来着,不是早给了办法了么?你,再下一道令,给西北三司衙门,罚款。罚款呐,官员、富绅、百姓犯了事全都要罚款、重重地罚,罚了银子交给当地戍军充作军饷……
这帮废物是真不省心。这么着吧,罚款的事交给戍军去办,罚了银子就归他们,呵呵,啊欠,他们还能不卖力气?”
“这个……公公,只怕戍军将领趁机假公济私,敛财自用,那岂不……?”
“嗯嗯有道理,还是张彩想的周到。让咱家想想……这样吧,按照地方大小、人口多少,给那些戍军制订限额,每个月要罚多少人,罚多少钱,得有个规矩,罚不少不成,罚多了~~也不成,就这么着吧。”
刘瑾弹指间又解决了一件大事,有点开心起来,他提起了点精神正想说话,外边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公……公公,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八百里加急军驿秘信。”
刘瑾吓了一跳:“什……什么八百里?有人反啦?”
“不是的,公公,是杨大人他……他死啦!”
刘瑾不耐烦地又扯出块洁白地丝帕,轻轻抹着嘴唇,说道:“哪个杨大人呐,姓杨地可多了……杨?你说哪个杨?”
刘瑾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双眼放出贪婪的亮光,好象地上跪着的是个小金人儿。
“威武侯、柱国上将军、内厂提督杨凌杨……大人……”
这一下张彩也象屁股上装了弹簧儿似的,倏地一下跳了起来,刘瑾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急道:“这是真的?杨凌不是平息了都掌蛮之乱,很快就要回京么?这是谁说的?送信的人呢?怎么死的?”
“是蜀王世子亲自修书,令军驿以八百里快马报送京师的,送信人就在宫禁处等候。听说……是杨大人回京时,在蜀道艰险处突遇山崩,全军……全军覆没!”
“噗哧!”刘瑾没忍住,鼻涕泡美出来了。
“哈~哈~哈哈……啊~~啊~啊,杨大~~人呐,你怎么就……就去了哇……”,刘瑾只笑了半句,忽地觉地不妥,连忙把调门儿往高里一拔,改成了哭丧。
他哭了两声,突然“嗄”地一下止住哭声,一抹脸道:“皇上知道了吗?”
“还没呢,公公不是吩咐过,各府道重要军情、民政,各司的奏折都得先打红板,呈给公公,得了批复才可以转呈各衙门吗?”
“喔喔喔喔,不错不错,快快,带咱家去见见那个驿官,容我问的详细了,再去禀明皇上!”刘瑾红光满面,腿也不软了,胸也不喘了,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呐。
他一溜烟儿跑到大门口,回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倒是快点呀,这是多大的事儿,你想急死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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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丧事大办
锦衣指挥杨玉骑马佩剑,率领一队侍卫头前带路,后边一乘小轿,由八个小太监扛着,呼扇呼扇跑的飞快,到了午门前,换上了几个大汉将军,因为按规矩太监不能扛轿出宫,这一来象接力赛式的,小轿跑的更快了,出了宫门直奔豹园而去。
刘瑾坐在轿中,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晕陶陶的象喝了四两烧酒,云里雾里自已也不知道心里都转了些什么念头:最难扳倒、也最可怕的对手就这么死掉了,原本做事还有些顾忌,现在放眼朝野上下,还有什么人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大权在握,当朝第一人,舍我其谁呀。
明天得抽空去庙里拜拜!刘瑾暗自决定。
小轿进了豹园,到了正德皇帝惯住的大宅门口落轿,刘瑾一出来正碰上罗祥。罗祥跟条猎拘似的,正围着正德的房子嗅呢,一见刘瑾如遇亲人,立即上前拜倒在地,哭丧着脸道:“罗祥见过刘公公,公公,我冤哪,公公是知道我的,我对公公的孝敬,那也是从没断过,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公公就忍心吗?
自打当了这灌肠大使,旧日归我管理的那些大小太监,都在背后笑话我。本来呢,前些日子还有机会见着皇上,可皇上现在换了口味,不喜欢吃灌肠了,我只能天天在门房里蹲着,晒晒太阳、抓抓蚤子,比打进冷宫还要惨呐,呜呜呜呜……”。
刘瑾微笑绽如菊花,红光满面、精神奕奕,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他抖抖袍子,抖开罗祥抓住袍襟的双手。笑眯眯地道:“急什么,咱家不是答应帮你了吗?再等两日,我不但要你官复原职,还要连升三品,呵呵呵呵”。
“啊?还等啊?”
罗祥一脸哀怨:“还得几个两日啊,公公啊。我可是你的人呐,我这般落魄。您脸上也不好看呐不是?”
“好啦好啦,你就别再抱怨啦,这次一定不会再错了。两天,两天之内,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大权在握”。
刘瑾许诺完了,压低了嗓门问道:“皇上在房里吗?”
“在呢”。罗祥撇撇嘴:“正和唐姑娘在同绘什么驾鸯戏水图,说是画好了图样,要绣在吉服上,大婚时不绣龙凤要绣鸳鸯”。
“唐姑娘也在?”刘瑾正想进门儿。一听这话忙止住了步子,眼珠一转,招手道:“起来起来。快快,帮我把袍子脱了”。
罗祥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站起,帮着刘瑾脱了蟒袍,去了冠戴,刘瑾把头发也打乱了,穿了身白色小衣,披头散发,形似幽魂,对罗祥神神道道地说道:“拿着我的袍子,先回你的地方好生待着,我不找你别出来,去吧去吧”。
罗祥答应一声,捧着袍戴走出两步,又回头道:“公公,您可答应我了,可就两天呐”。
“去吧去吧,说不定不用两天,只快不慢,快别啰嗦了”。
打发走了灌肠大使,刘瑾站在门前,慢慢酝酿着,直到两筒清鼻涕慢慢流到唇边上,脸上向上牵起的笑纹也都耷拉下来,这才垂眉敛眉,张开啃深吸了一口气,抽冷子就是一声干嚎:“皇上啊,大事不好啦”。
正德握着唐一仙地小手,两人正合画一只驾鸯,陡听门外一声尖嚎,正德愣没听出是人动静来,他怔了怔道:“这谁呀,在朕的门外如此喧哗,去看看”。
两个小黄门拉开房门,只见一个白影连滚带爬地抢了进来,扑到正德脚下,一把抱过他的大腿,满脸鼻涕眼泪地痛哭道:“皇上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
正德直着眼仔细毒了看,这才认出那张扭曲变形的老脸是刘瑾,这一下把他也吓了一大跳:“这……这这……,这是怎么了,宫里头出了什么大事了?”
不会是太皇太后驾崩了吧?这几日太皇太后身子一直不好,正德也回皇宫探望过几次,而且在唐一仙规劝下,还在皇后宫中留宿了几晚。
独居春闺活守寡的小皇后见皇上竟肯回来住两天,一时受宠若惊,温婉恭顺的象只小兔子似地,再也不敢摆皇后架子,对于飞库网男女间的情趣竟也不复当初那么木讷无知,估计是娘家妈对这女儿言传身教,没少下心思。
正德一把抄起刘瑾,厉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讲呀,莫非宫里……宫里……”。
唐一仙瞧不惯刘瑾那副德性,她秀眉微蹙,离开正位,娉娉婷婷地绕到一边,轻轻研磨着墨计,眼角也瞟着他,看这家伙又玩什么花样。
只见刘瑾如丧考妣地道:“皇上,杨凌杨大人,自蜀入泰,途经鸡冠崖时,山崖突然崩塌,钦差仪仗……全被活埋在崖下,没有找到一个话口……”。
“吧嗒”一声响,刘瑾抬头看去,只见唐一仙手中地端砚已倾翻在地,纤细素白的手指上染着墨汁,脸色一片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似乎已支持不住。
“噗嗵”又一声响,刘瑾扭头往回看去,只见正德大袖双垂、两眼发直,跌坐在椅子上,两眼直勾勾的,腰背颈首僵直不动,脸颊一阵地抽搐。
刘瑾看看娘娘,再看看皇上,猛地又是一声尖嚎:“快来人呐,召太医啊!”
豹园又热闹起来了,三顶官轿先后抬进来,内阁三大学士应召急至。这些人进了豹园才两盏茶的功夫,那个报信的驿官和蜀王世子朱让栩派到京里的贴身亲随也如众星拱月一般,被一帮锦衣卫簇拥着来见驾。
正德到底年轻,骤闻大变乱了手脚。做在那儿只知发楞,三大学士到了细问详情,他是一问三不知,就知道杨凌被山压死了。
他让三人去问刘瑾,刘瑾只知道那山塌地面积有多大,土石埋的有多深。经过三日的搜索没发现一个活人,反复追问之后。确认杨凌是死地不能再死了,他便欢天喜地见正德来了,旁地事也是一问三不知。
三大学士虎视耽耽。在他们详细追问之下,世子的亲随战战兢兢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声情并茂地又复述了一遍。
听说半座山都塌了,二千官兵全被乱石砸死。陷埋其下,积土积石垒如一座小山,众人顿时面如土色,再也不抱一线希望了。
焦芳老脸抽搐。两手在袖中跟抽筋儿似地只是发抖:“完了,杨大人真的死了,就算他有九条命。这回也死定了。
钦差车驾在军队正中央,被埋在最深地地方……这侍卫赴京时已是第三天。头一天刚刚下了暴雨,就算他吉人天相,垒石下有些空隙容身,暴雨倾盆,将断崖上的碎石泥土不断冲下,也灌满了所有缝隙,这是天绝杨大人啊!”
杨廷和是走过那条路地,知道鸡冠岭的地貌,他蹙眉沉思半晌,缓缓道:“皇上,鸡冠崖的确险要无比,巨崖探空而出,绵延数里,仰头望去,其形如鸡冠,巨崖参差,掩盖了崖下驿道,暴雨时地面犹可不湿,如果此崖坍塌,的确绝无生理。
但是此崖己历千万年,巨石甚为结实,平素连散石也不会落下,如果因为风吹日晒,岩石松化,也应该只有一两处坍塌才合理,整座山崖从中折断,全部陷落,除非有地龙翻身,发生强烈震动,否则可太蹊跷了。
正德皇帝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世子侍卫咽了口唾沫,艰涩地道:“大人说的是、世子组织人马搬石救险,想看看是否有生还者逃入附近林中,结果发现隔着一道山岭,有一处刚刚有人居住过的地方,从窝棚和灶坑数量来看,大约有四五百人。此外又发现崖下溪流对岸有飞石溅出很远,砸入对面林中,若是山崖自震坍塌,不该有石块飞出这么远。所以……世子以为是有人故意设伏杀害钦差,山崖坍塌,恐是炸药所为”。
李东阳脸色凝重地问道:“现场不曾发现任何厮杀痕迹或砍杀死亡的尸体、血迹?”
世子侍卫摇了摇头,李东阳摇头一叹:“歹人计划周详,是志在必得呀。以火药炸塌山崖,要点燃引线三两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反而易被发现,歹人偏要布下数百刺客,其意必是担心会有人命大逃脱,布下伏兵地目的就是要斩尽杀绝。
现场没有死尸、血迹和搏斗的痕迹,看来光是山崖崩塌就已今全军覆没了,世子的人既然是第二日晚间才赶到、歹徒早已远遁了。是什么人,对杨大人如此仇恨,又能动用这么多兵马,还拥有大量地火药?”
“杨大人在四川,最可能结下的仇家就是都掌蛮,而且都掌蛮是活在悬崖上的民族,最善攀援登爬,不过……他们地叛乱已被平息,纵有逃离者也早作鸟兽散了,聚起三五十人来报仇尚有可能,数百人……他们做得到么?再者,那群蛮子能弄到火药?要是这样,攻打都掌蛮时他们就该用上了”,杨廷和道慢慢思索着分析道。
“咳,咱家可不这么想”,刘瑾清咳了一声,发话了:“这个……咱家听过一个减灶增兵的故事,窝糊、灶坑多少可以做假。至于火药,蛮子连金砖都弄得到,如果觉地人少。对付不了大人,花重金私购火药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咱家以为……”。
一直怔坐在那儿的正德悠悠地叹了口气,刘瑾立刻闭嘴。
正德声音空洞地道:“杨侍读去了……”。
刘瑾赶忙应道:“是的,皇上,皇上节哀”。
正德不答碴儿。继续道:“朕很伤心,你们伤心吗?”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一齐点头道:“伤心,臣等……很伤心”。
正德悠荡了一下袖子,说道:“伤心?伤心你们还在这里吵些什么?听的朕心烦。杨卿去了。朕该怎么办呢?你们却谈什么蛮子、什么火药,什么……”。
他说到这儿才忽然醒过神来,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砰”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不是天灾?啊?是有人蓄意谋杀杨卿么?谁干的?是谁干地?把他揪出来,抄他全家、灭他的九族、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刘瑾,你给朕带着东厂、内厂的人立即去四川,去把凶手抓起来。明正典刑,祭奠朕的爱卿”。
刘瑾一看正德有点失心疯了,不敢不答应。可又实在不愿意去,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来往四川一趟光走就得多长时间呐?还得缉凶。我正淮备接手杨凌的势力。要是有人给我也来这么一出,我总不能见了山道就派人爬上悬崖瞅个请楚吧?那我光是走出四川的大山就得好几个月,这哪儿行呀?”
他心里着急,忙向三大学士使着眼色,指望有人站出来帮他说句话,三个人里和他关系最僵地杨廷和倒是先发话了:“皇上,凶手是一定要缉捕的,蜀王和四川按擦使司正在缉凶,如果从京师派人去,等人到了,恐怕所有地罪证都已湮灭,歹徒也早逃之夭夭了。
蜀王素来精明强干,这事有蜀王爷主持也就够了,刘公公不去也罢。咱们在京里也不是无事可做。杨大人是皇上的股肱重臣,负担着许多朝廷重任,杨大人去了,这些善后的事宜都需要及时处理呀”。
刘瑾一听,如释重负,连忙道:“是是是,有蜀王爷在,凶手一定难逃法网,京里还有许多善后事宜,老奴怎好离开皇上?”
他说着,感激地看了杨廷和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小胡子好象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他却不知道,杨廷和肯帮他说秸,是因为杨廷和就是四川人,抓捕凶手有蜀王牵头就够了,真把刘瑾这个大祸害派到四川去,领着东厂、内厂一大堆如虎似虎地番子,还不得把天府之国变成地府之国呀?那得祸害多少百姓?
正德痴痴地反问道:“善后,什么善后?”
“这个……”,刘瑾一句“关于内厂、海事衙门”差点儿就吐露出来,连忙改口道:“杨大人受宵小之徒所害,为国捐躯,他屡立战功,威名赫赫,朝廷应该追谥褒奖,操办丧事,以示皇上的恩宠和厚爱呀”。
李东阳听了顿觉不妥,那是堂堂一品大员,尸体还没找到,这就操办丧事,岂不草率了?可是想到那是半座山塌了下来,用了三天外围都没请理干净,那些巨大的石抉垒压成山,肩扛木橇,真要找出尸骨来不定猴年马月呢。
这么长的时间,风吹雨淋、虫蛟蛇噬地,衣服都烂光了,谁有办法找出哪一具才是杨凌的尸骨?自己再干预就不免有失长者厚道了,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正德心里乱乱的,全没了主意,听了便象木偶似的点点头道:“好!那就……为杨卿操办丧事,朕要给杨卿风光大葬。马上传旨,命翰林院院正、副院正,都察院正副掌院学士,还有六部九卿及主要大员,赶来为杨卿议定葬仪谥号,朕要追功褒奖”。
他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候着,群臣齐了再来唤朕,朕去看看一仙”。
正德皇帝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刘瑾忙话这一阵,出了一身透汗。只觉鼻管儿透亮,伤风好象已经好了,也忙出门传旨去了。
三个内阁首辅大臣相视一叹,默默地寻了个位置坐下,各怀心思,为政局、为前程忧心不已……
正德地琴萧竹庐中静静无声。路旁植的竹子已轻满枝黄叶,在微风中发出干脆的沙沙声。显得萧索而毫无生气。
正德踽踽独行,两个小太监远远地辍在后边,一声不敢言语。正德轻步走进竹庐。见唐一仙已轻换下了那套绯色衣衫,穿着一身玄衣玄裤,腰束一条白绫,纤腰欲折。伏在桌上,正哀哀低泣。
正德走过去,见桌上放着一条白绢,应该是唐一仙刚刚撕开的。唐一仙地嫩白地颊上沾着一串晶莹的泪珠。正德微微一叹,轻轻抚模着她的秀发,唐一仙张忽然一下子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正德心中也一阵难过。目光莹然地道:“一仙,不要难过了,朕……朕听了心里也难受的紧。”
唐一仙泣道:“我想起初次遇到你们的事,想起了在神机营军营中、想起了在大同和你们重逢,心里难过地很。我本以为你们既是君臣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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