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言。成绮韵打听到海狗子的出身来历,又知道此人对故乡倒有几分情意,以前他势力弱小被别的海盗挤兑的无法在海上容身时,即便上岸打劫也从不去扬州一带,是以吩咐何思改故意扮作他的老乡,以便亲近。
何改也做出一副惊见问乡的喜悦之色,两人抛开正事先聊起了家乡风情,说到开心处何思改才不露痕迹地逐渐引向他此来的用意。
海狗子听到明军水师以三艘战舰打败倭寇十一艘战船时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倭寇在海上的战力他也一向是不看在眼里的,可是明军水师的战力他更清楚,如今明军以三舰战十一舰,对方只逃掉了两艘船,说明明军水师的战力确实提升惊人。
他和老精对视一眼,把脚从椅子上拿了下来,探谒询地道:“老何啊,那你说,朝廷对咱到底有多少诚意?我狗子随便惯了,让我帮着断倭人退路嘛……好商量,可是我可不习惯上岸当官,朝廷能允我个水师总督,驻军于海上么?要知道………我手下三万多人马,五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哪能个个都放心朝廷的承诺呐?再说,我的拜把兄弟雪猫那儿,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老小子疑心病比我还重呢。”
“哈哈哈,狗爷放心,猫爷那儿已经都谈……呃……也准备去谈呢。”
“嗯?”海狗子霍地坐了起来,目光凌厉地盯了何思改一眼。
何思改神色慌张地干笑道:“这个……这个狗爷放心,王美人和白小草那儿,只要朝廷开的条件过得去,是一定会答应的,只要狗爷再应允了,雪猫那儿还能只手翻天不成?呵呵呵,所以我才敢对您拍胸脯嘛。”
“嘿嘿嘿嘿……”海狗子一摆手,制止老精插嘴。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道:“这个……说的也是,哈哈哈。我和雪猫儿一向同进同退,我答应了,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我的条件……何大人以为如何呀?”
他一边问一边紧盯着何思改的脸色。心中暗暗盘算:王美人和白小草接受招安倒不意外,可是雪猫那混蛋难道也瞒着我和朝廷接头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何况走磕头兄弟呢,要是双屿南边被白小草堵死,东边被雪猫拦住,西边有王美人,水师只封锁北边一路还是办得到的,那我海狗子岂不困成了死狗?”
海狗子自然不肯全信何思改的话。干了这么多年尔虞我诈的勾当,疑兵之计他还是懂的,可正因为他经历过太多的阴谋诡计,他对雪猫也不敢太过相信,何思改无意中吐露的口风,在他心中还是留下了一片阴影。
何思改蹙眉道:“狗爷,您拥兵数万,照说,讨封个总督也不算过分。不过驻兵于海外,统辖东海四十六岛,这件事我可不敢随便应承您。当今六省总督、剿倭钦差杨大人是圣上身边最宠信的红人,这事儿您知道吧?只要他点头答应,这事儿就有七分把握。狗爷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就有得商量,我得回禀了大人再说。”
何思不肯随仅应承,海狗子反而更相信了几分,他笑吟吟地站起身,那刚刚搓过脚丫子的大手搔着秃脑袋笑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留你了,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呃……老精,去,取十条大黄鱼送给我的老乡。另外,还有一包礼物、一个异域美人,托你捎给杨总督,啊?哈哈哈……”
何思改假意推让一番,便也答应了。海狗子见朝廷派来的使者也贪财,顿时又放下几分心事,他满脸堆笑地把何思改送到洞口,看着老精陪他出去了,脸上的笑容才刷地一下消失了。
他背着手站在洞口,山风吹得他的紫黑色绸衣绸裤猎猎作响,那双眼睛阴冷地注视着他的江山,许久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雪猫……”
“海狗子……”海狗子的拜把兄弟雪猫立在山头上,也正遥看着双屿岛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哼哼着。这座岛犹如探出头去的一个巨龟,形态活灵活现,雪猫就站在巨龟悬空探出的一方巨石上。
雪猫相貌平常,身形瘦小,不过行动举止轻捷灵活,他的皮肤似患有某种疾病,除了偶尔仍露出鲜红肉色的斑块,其余的部分一片雪白。
过了阵儿,他微微扭过头,问道:“你确定?朝廷的人真的会见过狗子?”
“是!陈栋今天支开旁人,只许他的心腹守在码头,小的就觉着奇怪,趴在崖石后边看得仔细呢,有个赌钱欠了我一屁股债的火阿四,是负责撑船送那个姓何的朝廷官员过来的,我套过他的话,狗爷临走还送了个重金买来的西洋美女给他。”
雪猫的白脸有点狰狞起来:“,一开始接头,不告诉我也就算了,这重礼都送出去三天了,还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海狗子玩的什么花样?难道他跟我玩心眼儿?”
雪猫眼珠转了转,说道:“你立刻回去,别露出了马脚,给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随后又吩咐另一个手下道:“吩咐咱们的人最近少出海惹事,胡老七和曹天宠不是私交不错吗?老曹刚刚投了王美人,对两边的消息一定知道一些,派胡老七过去,探探那边的口风。妈的,老子可不能傻啦吧唧地定在这儿,最后让人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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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深浓,绿桠如盖。杨凌只着轻衣,和成绮韵在树下对面而坐。
成绮韵身婆曼妙。穿着湖水绿的窄袖上衣,外罩一袭孔雀蓝的尖领缦衫。袖短覆肩,下摆只到|乳|下腰上,两片衣襟扣着胸口一只小小的金丝蝴蝶,裹得一对优美的|乳|丘起伏娇绵,差可盈握。
她在这私人后园内,也不太拘于仪表,所以翘着二郎腿双手扶着膝盖。轻轻悠荡着脚尖看着棋盘。腰间紫带系出非常动人的纤细曲线,那腰板窄薄而又不失肉感,坐紧的裙子呈露出臀部孤圆动人的曲线。
两指拈起棋子向前一推。她笑盈盈地道:“将军!大人,您又输了!”
树影婆挲,光线与阴影洒在她婀娜娇美的身体上,含颦嫣然更是越看越美,连手指细小之处都能见惊喜,整体说不出的顺眼调和。
“哦?喔,绮韵棋艺出众,让我一个车还是不行呀,呵呵,认输、认输。”杨凌推盘认输。
成绮韵笑了,嘴角牵起一抹浅涡儿,笑容虽带着几分戏谑,却仍是充满妩媚:“大人神思不属,是因为在江南耽搁太久,记挂着广东和四川之事呢,还是牵挂着幼娘和怜儿?”
“嗯?都有些吧,呵呵,眼看着进了五月了。唉!怎能不牵挂在心呢?”杨凌轻轻蹙起眉道。
成绮韵一枚枚捡着棋子。说道:“不见得吧?大人这些日子强作欢颜,其实……我心中都明白。你担心的不是广东、四川,幼娘和怜儿有人照应,你虽思念倒也不至担忧。大人担心的是你派出去的这些外省兵和二十组亲手训练的千人队,如果他们再失败,大人就要陷入被动,甚至以前的所有努力,都要付诸流水,大人为此而牵挂,是么?”
杨凌定定地望了她一阵,忽然闭上眼晴疲惫地道:“唯有你知我心……绮韵,这次若再败了,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些日子我在人前一副沉定自若的祥子,心中却如坠大石。我的头一直在疼,如果这些兵不能放飞成功,让他们处处开花,一改我军颓势,我……我耗尽了朝廷的军饷,面对沿海六省的烂摊子,恐怕唯有一死……”
“绮韵此生,有得遇大人、追随大人,再也无忧无挂,大人若真的以死赴国,绮韵愿陪伴大人了却性命,此生便无憾了。”
杨凌霍地张目,看着仍捡拾着棋子的成绮韵,听她轻描淡写所述说的誓言,动容道:“绮韵……”
“不过……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大人不必这么担忧,只要战事真的不利,军中就会有人弹劾、朝中就会有人指认,自会有替罪羊替大人来挨这一刀。”
她亮亮的眸子注视着杨凌,深深地道:“你愿意说我卑鄙也好,说我无耻也罢,总之,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现在已经一切布置妥当了。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他们也会按照我的命令去准备。”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说不出的动人,可是所表达的意思却带着杀伐的无情和血醒:“我本来就该下地狱,这恶人就由我来当吧。大人为国为民,所思所虑绝不能半途而废!”
她捡起杨凌竭力维护,导致将军输棋的那只“马”,轻轻一敲道:“该弃子时,就要弃子!包括我!”
杨凌被她话中对自己赴死无悔的深情和行于官场则冷酷血腥的两种态度弄呆了,他既感动,又觉得这种行为和自己的良知太过相悖,怔怔地望着她,杨凌心思百转,无论是斥责还是劝阻的话竟然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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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喊道:“报~~,报总督大人,东南大技。鲁军、川军、狼兵连破四股倭寇,现在正向上海方向扫荡!江苏、山东传来消息,千人战队胜多败少,倭寇连连溃败,我军士气大增……”
杨凌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语声发颤,不敢置信地道:“成功了!只要几场胜仗打下来,原有的卫所官兵必定恢复勇气。这死气沉沉的军队就要脱胎换骨,攻守之势马上改变……”
成绮韵幽怨地瞟他一眼,盈盈裣衽一礼:“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样一来,绮韵也不用想着法儿害人了,省得大人老象看蛇蝎似地看我。”
杨凌心情大好,也不理会她似嗔似怨的语意,只是兴冲冲道:“待我先去前边了解一下详情。”说着已转过身匆匆奔去。
杨凌仔细了解了各地的战报,在他分发各省的千人卫带领下,明军果然连打胜仗,迫得倭寇不得不聚兵自保。但是这些倭寇各有头目,只是迫于形势暂时聚合,根本无法形成统一的指挥,在士气逐渐恢复的明军打击下气焰渐消,明军已经渐渐由守势改为攻守相持。
明军有兵力优势,并且占据了地利、人和,这样的相持势必在短暂的实力均衡后,从量变而质变,变成明军一边倒的战场优势。
杨凌兴奋地听罢汇报,和欣喜若的白重赞等人又赶紧将最新的指示传达下去。然后兴冲冲赶回成绮韵房中说道:“绮韵,我对你说说详情。你写份声情并茂的奏折出来,估计皇上在京中这些日子也愁坏了。”
成绮韵摆摆手,一个青衫儒袍的汉子向杨凌恭敬地施了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成绮韵起身道:“卑职也正想呢,北方九大重镇,以辽东、延绥、宣府、大同驻扎官兵最多,而以上四镇皆有大人的部众。如今东南六省各处卫所都以大人的亲卫为主军,这场仗打下来,六省将校加官封爵皆由大人而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势必也要站在大人一边。这封奏报传回京去,又博得皇上的欢心,到那时威风八面,朝野上下谁敢再撼虎威?”
杨凌怔了怔,脸上兴奋的神色敛去,沉思片刻道:“如今倭寇连连受挫,正利用南部多岛多山的地形向福建移动,就说我正集结大军逐步向南追击,务求歼敌于东南一隅。调子放低一些,大胜之语,不要提起。”
成绮韵忍着笑,一揖道:“大人是光想赚钱不想赚吆喝了?嘻嘻,卑职遵命!”
杨凌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给我找什么替罪羊的帐还没和你算,身并幕僚,谏劝上司明明是你的本份,偏要正话反说,可恶!”
成绮韵对他的训斥不以为意,只是莞尔笑道:“大人听得懂,我才这么说,要换个呆子,我还懒得和他说呢!呵呵,大人,海狗子那里有了谈判的意思了,他的胃口果然如我所料,明为招安,暗藏祸心。不过他既有贪心,就难免要为我所趁,我看用不了多久,这一猫一狗就要完蛋啦!”
她眼珠转了转,又道:“这个梦想做海上总督的大盗对大人倒是孝敬得很,不但送来一堆金珠玉宝,还有一位异国的绝色美人,我已着人送去大人房中了……”
杨凌吃惊道:“什么?你搞什么鬼?我岂是……岂是……”
成绮韵不以为然地道:“岂是好色之徒是吧?官场上逢场作戏、消遣解闷的事多了,白大人年近五旬,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战事又这么紧张,还不是隔一晚便跑一趟‘倚红楼’?”
她说着说着脸蛋一红,瞟了杨凌一眼道:“大人孤身离京,一直洁身自好,要不是……要不是时常来卑职这里,早被人怀疑身有暗疾了。”
她垂下头,委委曲曲地道:“只是……白白地冤枉了人家,真是不甘心……”
“要是两人真的云雨暗渡了,是不是就不会说‘白白地冤枉’了?”
杨凌被她暧昧的语气和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弄得心里一跳,明知道是她有意挑逗,却不敢点破出来,他跺跺脚道:“你呀你,让那女人在我房中多呆一刻,不吃鱼也要惹一身腥了,咳!”
成绮韵老老实实地垂着头,直待他拉门出去,才抬起头来狡黠地一笑,象只得意的小狐狸。
杨凌说完急匆勿奔向自己房去。他的院子和成绮韵隔着一个花水池塘,穿过两道月亮门便是。杨凌一进了屋子,两个侍候的丫环便连忙屈膝施礼退了出去,显然早受了成绮韵的吩咐。
杨凌也顾不及理会她们,急忙又冲进内室。江南之地原本奢华,他的住处衾帷床席,更极珍异,极尽富丽奢华而又不显一丝儿俗气。
一个华衣美女正察看着房中床帷饰玉,忽地听见脚步声,急忙转回头来。杨凌一看,见这个美貌的胡女一头金发,雪白的肌肤,一双妩媚的蓝眼晴。
她穿着一身中原女子在内室的衣着,纱罗对襟窄袖衫襦和曳地的长裙,薄如禅翼的纱罗衫襦内,紧身无带的‘诃子’裹束着丰满的酥胸,一道诱人的|乳|沟深陷,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火辣曲线,叫人面红耳热。
此女虽出自海盗之手,可端的是天香国色,艳光四照,那蓝眼高鼻,冰肌雪肤,性感丰满的嘴唇,别具一种异国风情,在熟悉外国人相貌的杨凌眼中没有初见的别扭感,她的嫣然妩媚就更增吸引力了。
咦?有点象西班牙那个佩内洛普克什么的美人,更难得的是皮肤比她还好。杨凌的怒气有些消了,上下打量一番,惊奇地道:“你懂汉话么?你是佛郎机人?”
那个美人睁大双眸,欣喜地道:“您……大人知道佛郎机?”
她喜不自禁地点着头,扯着裙摆行了个西方礼:“是的,我是佛郎机人,我被海盗抢出来三年了,前两天刚刚卖给一个没头发的很凶的东方的大人,天呐,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能来到这天堂一样的地方,我听那位美丽的小姐说,你是一位高贵的大人,阿德妮很高兴成为您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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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我要杀人
来,
“阿德妮?”杨凌上下打量她几眼,人很漂亮,尤其是西方少女那种丰盈曼妙的体态的确令人怦然心动。她向杨凌谦卑地笑着,但是眉宇间仍然不失一种高贵矜持的气质。还有……她的腰挺得很直,这象一个习惯了对人卑躬屈膝的仆人?
杨凌陡然起了疑心,他转身走到桌旁一掀袍袂坐下,说道:“你是怎么来到大明的?”
阿德妮黯然道:“我来自阿加维,我和伙伴被海盗劫掳,他们……已经死去了,我随着海盗船经过一年多的航程才来到东方,直到前不久被他们当成女奴转卖给那个大明海盗,我本来以为……”
来,
她漂亮的大眼睛溢出了泪花儿,轻轻擦了擦眼泪,换上一副笑脸道:“我小时候看过一本书,叫《马可波罗游记》,那里面描述了东方一个伟大的国家,那里有巨大的商业城市,极好的道路和桥梁,以及华丽的宫殿建筑。可是就连他的亲友也不相信世上有这样天堂般的地方,当他临终时,他的亲友要他向上帝忏悔,但是他说,他所叙述的东方的华美还不及他亲眼所见的一半,如今亲眼看到这里的美丽,我相信他的话了。大人,阿德妮被海盗辗转出卖,受尽了苦,我……我愿意从此留在大人身边,侍奉您,求您庇佑我。”说着她已经盈盈拜了下去。
杨凌不为所动,只是轻轻一笑道:“你的汉语说得不错啊!”
“啊?”阿德妮连忙擦擦眼泪,说道:“掳夺我的海盗船上雇佣了许多大明的百姓,两年多来,我也学会了许多。”
杨凌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那么掳夺你的海盗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有多少船?多少炮?”
阿德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道:“他们……有三艘商船,同时也是炮船,每艘船上有十二门炮,大约二百名水手,他们前些日子一直停泊在吕宋。”
“吕宋?莫非……还有另一股海盗?是了,弘治年间就有佛郎机海盗来到大明疆域,现在盘踞在满刺加的未必就是现在来到东方的唯一一支队伍。”
杨凌想到这里又看了眼跪在那儿楚楚可怜的阿德妮。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杨凌心里也不禁有点蠢蠢欲动。试问换了任何一个男子,面对这么一个美艳至极、身材极为惹火的美女,可以占有她却不用负任何责任、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而且是在世俗风气的鼓励下,又有几个人抗拒得了那种诱惑?
可是……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因为她是成绮韵送来的女人,成绮韵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杨凌就是不敢碰她,不想让成绮韵在那里想象他和一个陌生女人颠鸾倒凤的场面。
君子不欺暗室何其难也,杨凌敢对崔判官发誓,如果送她来的是别人,比如那位整天黑着脸象包公,却隔一天逛一趟窑子的白重赞白大人,而不是天天陪在他身边的成大美人,他一定会真的堕落了、沉沦了、销魂了……
他摇摇头,驱散了心中的绮念,伸手搀她道:“算了,起来吧,从今天起……”
他说到这里忽然怔了怔,手掌在阿德妮的掌心抚摸了几下,阿德妮脸一红,倏地抽回手去,可是又怕触怒他似的,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杨凌眼神一闪,若有所思地道:“你……跟着海盗那么久,已经被他们给……?”
阿德妮脸色更红,她在南海呆了两年,已经知道东方男子极重贞操,自己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正常点的地方,如果这位看起来很有权势的大人嫌弃自己,那……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女人的羞涩,急忙说道:“不不,尊贵的大人,佩德罗船长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他不近女色、不饮酒,在他的庇护下,没有人碰过我……”
杨凌深沉地一笑,逼近一步,几乎已贴到她俏美的脸蛋上,骇得阿德妮紧张地退了一步,双手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杨凌呵呵一笑道:“喔?那么他们为什么会留下你的性命?”
阿德妮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讷讷地道:“我……我在船上给他们逢补衣衫、做饭。水手们会劫掳妇女,会在泊岸时找女人,但是从来不动我。我以为是佩德罗船长的庇护,原来……原来他只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杨凌直起身来,盯了她一阵,点点头道:“嗯!好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上帝也爱黄金啊。”
他伸出手去,托起阿德妮光滑、优美的下颌,盯着她那双迷人的眼睛轻声道:“那么你知道现在你属于了我,要如何服侍我么?”
阿德妮的脸蛋又热起来,她的眼神羞涩地飘移了一阵,最后勇敢地迎上杨凌的目光,鼓足勇气道:“我……我知道,我的家乡在万里之遥,永远也回不去了,我不想一生飘泊在甲板上,和海盗们一起过日子,我……我愿意侍奉大人……”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了。
杨凌哈哈一笑,放开了她,捻指感受着她肌肤的柔滑,忽然扬声喝道:“进来!”
外边两个小丫头吓了一跳,机灵一下挤了进来,杨凌看了看她们发白的小脸,好笑地摆手道:“去,给阿德妮安排个住处,她不熟悉大明人情,好生看顾着她。”
阿德妮一双在眼睛惶惑地看着他。杨凌忽然带点邪气地一笑,说道:“怎么?急着要侍奉我?”
阿德妮脸一红,急忙狼狈地随着那两个小丫环出去了。杨凌眯起眼看着她急步而去,然后转过身负手望着壁上字画,那是一副草书,一个斗大的“剑”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一道笔直的墨锋犹如出鞘。
它的旁边就挂着一枝红缨穗结的长剑。杨凌忽然走过去摘下佩剑,一手提着剑鞘捏着剑诀,另一只手“刷刷刷”地舞了几招剑法,然后“嚓”的一声还剑入鞘,缓缓摊开了手掌。
这些日子勤练剑法,他的手掌有几个部位已经生了颜色发白的茧子,杨凌又摸了摸自己的虎口。然后似笑非笑地道:“火枪手、女剑客,枪法就不用比了,我倒是好奇想试一试:看看是武当剑法厉害,还是西洋击剑出色,呵呵……”
成绮韵手里捧着一卷书,可是眼神却对着窗栏外一院花草,神思恍惚的也不知想些什么: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就算杨大人一向洁身自好,可是在这官场中熏陶久了,送上门不需要他负责的女人他总不会不要吧?
这世上漫说王侯高官,就是有些名气的士子,谁不留连花丛、纵情声色?只要这块榆木疙瘩开了窍,还怕他不打自己的主意?自从色诱杨凌反被他戏弄,黛楼儿可真是不敢再主动试上一次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盼着他会接纳了那个女子,心里还是酸溜溜的?成绮韵轻轻叹了口气,她揉了揉鼻尖,把书往桌上一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儿,就在这时门“哐当”一声开了,成绮韵一扭头瞧见了杨凌,不禁惊讶地张开小嘴,失声道:“这么快?”
杨凌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在她旁边椅上坐了,斜睨着她道:“什么事这么快?”
“啊?哦!喔……呵呵……呵呵……大人……咳咳……有什么吩咐么?”成绮韵偷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古怪。
杨凌明白她眼神的含义,他闷哼了一声,这才徐徐道:“那个女人叫阿德妮,是佛郎机人,你想办法探探她的底细。”
成绮韵听他说及那女人姓名,正想揶揄一番,一听这话眼神立即变得锐利起来,急道:“大人怀疑她是……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蹙起眉道:“海狗子想买通大人,以求称霸东海,送你财帛妇人不过是探探你的态度,你若笑纳了,他便多了几分把握,至于用间……实在不可能,且不说她一个异族女子探不去什么消息,纵然得了消息,她也休想送出这总督府。”
杨凌呵呵笑道:“海狗子嘛,自然是想送份重礼给我,寻常的物事他怕我不放在眼里,就要从异域他乡搜罗稀罕物了,只不过……我看他误打误撞,送来的这个女人绝不只是被人拐卖那么简单。这个女人很可能懂击剑、懂火枪,至少她的谈吐举止,绝非普通人。可是她做为被掳走的奴隶,又是这般美貌,在一群男人聚集的海盗船上飘流三年,居然没有被侵犯过……”
成绮韵听到这儿心里酸溜溜的:“唉!大人终究还是把她给……可他这也太快了吧?照怜儿说的,大人不是这般没用啊,莫非西洋女子身怀异国媚术?”
杨凌说着说着,见成绮韵眼珠乱转,也不知想些什么,忙敲了敲桌子道:“喂,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呃?听见了,大人说什么?”
杨凌好笑地道:“我说这个女人身份可疑,她到底是怎么落到海狗子手里的,还很难说。不过她很可能对西洋海盗有相当的了解,来日我们去广东,如果事先做到知己知彼,就多了几分必胜的把握,你想办法探探她的底儿……”
成绮韵这才明白,她幽幽怨怨地瞟了杨凌一眼,低声嘟囔道:“她的底儿你不都探得明明白白的了么……”
“什么?”杨凌没有听清。他探头正要再问,外头一个洪钟似的声音道:“大帅,大帅,标下方便进来么?要不您出来一下。”
杨凌一听正是刘大棒槌的声音,他看了成绮韵一眼,见她扭过了头去不说话,便尴尬地咳了一声,没好气地喝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滚进来!”
刘大棒槌干干脆脆地应了一声,昂然推门而入,见杨凌和成绮韵隔着一张桌子坐在窗前,便咧嘴笑道:“大帅,有个锦衣卫的人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一定要亲自面禀大人,标下就带他进了后院,听说您在这儿,我就……”
杨凌一听紧急军情便已站了起来,斥道:“少说费话,人在哪儿?”
刘大棒槌吓了一跳,急忙道:“就在外边,嗳,大人叫你进来。”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闪进门来,他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衫。不过守门的兵卫验过他的腰牌和随身公文,确是锦衣卫在福建密布的伏线。
这人进了房子,扫了一眼便向杨凌拜倒道:“卑职程录,现任锦衣卫福建道百户。遵牟指挥令谕,有重大军情先报杨总督大人得知,故此前来求见!”
杨凌不知出了什么事,急忙问道:“有何消息?”
程录解开腰带,取出里边卷着的一封密信,恭恭敬敬递与杨凌,说道:“这是锦衣卫福建道镇抚江大人亲自火漆加封的密信,卑职不敢拆阅。”
杨凌见信上果然加了火漆封印,封皮上居然盖了三个飞鱼图案,他在鸡鸣驿做驿丞为锦衣卫传递情报时便知道,加盖三个飞鱼图案,那是绝密级的消息,里边的内容必然也是以密码写成。
杨凌见了心里一紧,他今天刚刚听到几个战场形势大好的消息,可真怕福建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他急忙对成绮韵道:“快,把牟大人交给我的秘信勘合拿来。”
所谓秘信勘合就相当于解码字典了,成绮韵见他神色也知事态严重,她急急奔回内室,自纯铜打制的秘柜中连开三道锁取出秘信勘合赶出来交给杨凌。
杨凌赶到桌前摊开勘合,比照着秘信一字字看了起来,成绮韵静静地观察着杨凌的神色,见他看了几行字先是眉头紧锁,到后来已变得脸色铁青,那双眼睛直欲喷出火来。
成绮韵从未见他如此震怒,不由担忧地唤了一声:“大人,出了什么事?”
杨凌“砰”地一拳,将那茶盏震得摔到地上去,他怒不可遏地骂道:“福建布政使,该杀!福建水师提督,该杀!福建巡按御使,该杀!”
成绮韵骇然道:“大人,到底怎么了?”
杨凌缓缓抬起头,眉宇间一片杀气,厉声喝道:“大棒槌,马上传我的命令,召福建布政使阮大文、水师提督徐洪、巡按御使翟青山速来苏州见我!”
刘大棒槌答应一声,返身就向外走,杨凌眼神一动,忽又叫道:“慢!”
刘大棒槌止步回身,只见杨凌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对他道:“带程大人下去休息,安排饮食,嘴把严点儿,什么都不要说出去!”
刘大棒槌也毛了,忙答应了一声拉拉程录的衣袖,两人急忙退了下去。
这时房中只剩下杨凌和成绮韵,杨凌默默地坐在一张椅上,嗓音低沉地道:“绮韵,取出一道密旨,我要携天子剑,马上以巡视平倭事宜的名义亲往福州。”
成绮韵急不可耐,可是锦衣卫破译秘信的法子杨凌又不曾告诉过她,她顿了顿足,说道:“大人要去我不拦你,可你总要让我弄个明白,也好安排苏州诸事啊。”
杨凌无力地摆摆手,闭起眼睛在椅背上,半晌才轻轻地道:“浙江倭寇难以立足,纷纷窜入福建,再加上福建那里的倭寇,北自福州、宁州,南至漳州、泉州,千里沿海,马蚤扰不绝。福建布政使剿倭不利,只知退守福州,放任倭寇肆虐,自陆路赴闽的倭寇联合福宁、连江一带的倭寇接连攻陷寿宁、政和、宁德,自水路赴闽的倭寇与福清、长乐的倭寇汇合攻陷玄钟卫,大田、古田、蒲田等地现在已岌岌可危……”
他说到这儿忽觉肩上一动,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两只小手轻轻地替他按摩着肩膀,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大人,胜改乃兵家常事,如今六省官兵士气大振,自山东以南,倭患处处难以立足。福建地贫民穷,匪患原本就多,再加上大量涌入的倭寇,一时吃些败仗,大人重新调度兵马,予以围剿便是。福建布政使、水师提督、巡按御使集一省军政财最高官员,就算是皇帝想杀,也得权衡再三,你虽有秘旨在手,就因为驭战不力,怎可……”
杨凌一把握住了她柔滑的手掌,成绮韵身子一震,她犹豫了一下,也握住了杨凌的手。
杨凌说道:“绮韵,倭国大寇宫本浩先攻潮洲,随即扬帆福州城下,布政使阮大文仓皇无措,与水师提督徐洪、巡按使翟青山商议一番,私调库银六万两,连同泉州船厂新造的六艘战舰交与倭寇,‘买’自己的一方‘安定’。倭寇乘着我大明战舰,掉头进攻福海,炮轰县衙,炸死县令林恩远,大肆抢掠纵横台州、惠安、长乐、漳州等地,极尽屠毒。而我们的阮大人……急着向家破人亡的百姓们收税收赋,以弥补库银。六艘战舰,刚以兵败沉海的借口,正向我总督衙门呈送公文呢。”
他静了片刻,忽地握紧了成绮韵的手,一字字道:“绮韵,我要杀人了!”
第266章 垂死挣扎
福州城外已聚集了三十多万从各地逃难来的百姓,其中也不乏来得晚些又没有门路进城只好驻于城外的富户,被迫受城中粮商的高价盘剥。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觉得待在这里心里更踏实一些。
福建实在是穷山恶水呀,土地贫瘠得就是风调雨顺也只能勉强混饱肚子。要想过些好日子,只有出海这一条路。可是明廷禁海后,连大一些的渔船也不许下海。
除了些念过书梦想着通过读书科考出人头地的书生,普通的百姓只好冒险好海上生意,跑跑南洋、吕宋和琉球、日本。可是这样一来就违犯了朝廷的律法,明是良明暗是匪盗的人便也渐渐多了。
倭寇横扫闽境本来就叫人提心吊胆了,再有这些本地匪盗趁官府瘫痪到处劫掠绑票,吓得这些富绅富商惶惶不可终日,如今也只有逃到福州城下才能睡个安稳觉。
不想福建布政使大人不许他们进城,这税收的却勤,每日派些税吏出城向他们收取“战时抽编税”,却不见他的兵打一场胜仗,百姓们暗暗都唾骂不已。
此时福州城内却仍是一派安详,绿柳成行,蝉声低唱。尽管辖地不靖、倭寇横行、贼盗蜂起,百姓们流离失所,惨不忍言,但是这条高官豪绅会集的街道上仍是一派歌舞升平。
架着车马或者乘坐轿子来去的权贵富豪,依然穿梭于花街柳巷,懒洋洋的兵丁们抱着大枪围着布政使衙门来回晃悠着,不许百姓们近过来,否则他们可以到粉墙内传来的婉转低唱和丝竹之音。
阮大文坐在矮几后,举着细瓷镶金的酒盅怡然自得地啜着酒,歌舞声中六个身段娇美、衣着华艳的少女正在厅中翩翩起舞。
巡按御使翟青山被她们优美的舞姿所吸引,注目看了半晌才清醒过来,忙捧起酒杯向阮大人遥遥一举,微笑道:“阮大人,请。”
“呵呵,翟大人、周大人、汪大人,来来来,一起喝一杯。”阮大文也欣然举起酒杯,向几个人劝酒。阮大文四十出头,身姿修长,面如冠玉,颌下三缕微髯,相貌俊逸不群。
身旁一个容颜娇美无方的女子趴在他肩头说着悄悄话儿,阮大人一口酒喝到一半,“噗”地一下喷了出去,乐得前仰后合的。
他在那女子轻绮罗衫笼罩下的翘臀上拧了一把,呵呵笑道:“去吧去吧,老爷还要陪几位大人喝个痛快。”
那美女嘻嘻一笑,盈盈起身向翟青山等人裣衽一礼,悄然退了下去。阮大文摆了摆手,那六个歌女顿时止了歌舞,大袖拂地倒退着出了大厅。
阮大文道:“各位大人。咱们福州城这一劫算是逃了过去,可是倭人总在咱们闽境为乱,你我身为福建军政最高官员,总要向杨总督有个交待,总不成候到他们抢够了才离开吧?周大人可有妙计呀?”
周洪是福建水师提督兼领三卫陆军,他就处处避战,任由百姓遭殃,生怕自己真和倭寇对上,阮大文那个‘送船送银买一方安定’的妙计就出自这位周郎之的。
见阮大文问起此事,周洪皱了皱眉,徐徐道:“大人,如今倭寇已有移师广东、广西的迹象,而且自北向南他们始终难以立足,有了我们送的六条战舰,他们已有去夷洲或满刺加立足的意思,相信不久就会离开这里了。”
阮大文对于军事是一窍不通,一听这话才放下了心,他叹息道:“这样就好,刚刚出厂的六艘战舰连船带炮送给了倭人,我呈送总督府的公文说我军伤亡巨大,六艘战舰俱毁,但是我军与倭寇鏖战誓死不退,寸土必争,倭寇亦损失重大。如果倭寇不走,战报不断送往苏州,可就要露了馅了。”
周洪本来知道倭寇确实在打夷洲和满刺加的主意,意图寻找一个稳定的地盘,可是听阮大文说得这么郑重,他的心里也不踏实起来。
周洪强笑道:“大人放心,福建穷山恶水的,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好抢的了,北边他们立不住脚,继续南下是必然……”
他刚说到这儿,大厅外一声叫:“报!大人,阮三儿回来了!”
周洪顿时住口,和阮大文等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两个士兵搀着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进来,那人一身尘土、满面通红,鬓边还滴着汗水,两条腿都有些僵硬了。
阮大文见是自己的心腹家将阮三儿,急忙站起道:“阮三儿,怎么……怎么这般模样?是遇到了倭寇还是……还是苏州……”
阮三儿立定了身子,摆脱了两个侍卫的搀扶,挥手让他们退下,直等他们出了大厅,才抢前一步,惶急地道:“大人,依小的看,情形有些不妙,小的九天前赶到苏州城时听说总督大人要亲来福建巡视军情……”
翟青山沉不住气道:“怎么会?他督管着六省军务,此时不居中指挥,却离开苏州巡视闽南,北方战事消息要传递给他岂不更加费事?要说败仗……六省哪个地方没打过败仗,他何以独对闽南战事如此紧张?”
阮三儿咽了口唾沫,艰涩地道:“大人,那时……那时咱们的军情还未报进总督衙门呢。”
阮大文听了脸色大变,周洪也害怕起来,这么说杨凌竟是另有消息渠道?即便他得到的消息是福建大败,但是随后福建军方送去的报文却一再说明经过福建军民的顽强抵抗,倭寇损失惨重,如今大部分倭寇已退回海上继续南逃,杨凌竟不行文问个明白便立即南下?
此时北方各省还有不少倭寇落了单,正是趁机歼除的好机会,杨凌急急忙忙奔着这儿来干嘛?难道……
周洪想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他挥手道:“大人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冷冷看着阮三儿退出大厅,周洪立即起身走到阮大文案前,焦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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