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杨凌笑吟吟地走到帐前。喝道:“来呀,进膳!”来自代王府地两列小太监鱼贯而入,剔透如玉的精美瓷器上盛着各式精美的菜肴一一端放在正德和各部首领的桌面上。
虽在山上条件简陋,但是由杨凌带来的御厨和王府膳师精心调配的各式菜肴色香味俱佳,尽显大国气派,引得各部首领赞叹不已,瞪着一双牛眼用刀切也不是,用手抓又自惭。只是不断欣赏叹息。
父亲封汗,银琦姑娘就是公主地身份了,只是她现在还是一身男装,帐中多的是号令一方地大人物,没人注意她这个站立在花当背后的小小侍卫。
见杨凌唤人上菜。银琦睨了他一眼,也走到帐前,击掌三声,四条蒙古大汉用漆盘抬了一头炙烤多时、披红挂彩的全羊来到帐中,在地毯上单膝(跪)下。向正德按胸施礼,这才悄然退下。
这头肥嫩的两岁羯羊,色泽金黄,皮脆肉鲜,是用攥心法宰割的。其肉格外可口,帐中顿时一股羊肉地浓香。花当起身来到漆盘前。从腰间擎出银制小弯刀,娴熟地割下肩胛骨,挑在刀尖上。
女真三部推举了海西女真首领祝孔革,漆盘上置了一只银碗,一只银瓶。祝孔革用弯刀小心切开羊腹,将烤羊腹内味美汤浓的羊汤盛出半碗,再从银瓶中倒了半碗清水调和,两人一齐走到正德面前。
正德背后的侍卫按刀而立,侧面伍汉超踏前一步,手指扣紧了两枚金钱镖。虽知这两位首领没有可能在此时行刺皇帝,但是他们却丝毫不敢大意。
好在花当、祝孔革也甚知礼,二人走到正德面前三步停下,单膝跪地,花当已开口唱道:“尊贵的天可汗在上,请允许我把肥嫩的整羊奉献。它那宽阔地脊背,就像广袤的天宇。它那肥大的四肢,就像肥沃的土地。它那高昂的头颅,就像巍峨地高山。它那挺拔的长骨,就象山上地檀香树。有福有禄的天可汗,请把它享用……”。
这么一个庞然大汉却跪在那儿唱的无比认真,令正德既好奇又好笑,左右张永和苗逵要上前接过两位首领供奉的礼物,但按照礼节该由正德亲手接过,花当看了他们一眼,并不撒手,帐内气氛为之一紧。
正德呵呵笑道:“你们退下,请顺明王和祝孔革首领上前!”
张永二人无奈退下,花当二人走到正德案前,哈腰将礼物奉上,那银刀虽有意将刀尖朝向自已,但若顺手刺出,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刺在正德咽喉上,但正德面不改色,坦然在他手中接过,将插着一块肥嫩的羊胛骨肉的银刀放在盘中,向他颔首微笑,又自祝孔革手中接过银碗,置于一旁。
花当眼中闪过一抹钦佩之色,就在正德案前再度跪下,提起桌上玉壶,斟满一杯酒,双手奉与正德。正德接过来一口干了,正德身为天可汗,肯将他们的敬酒一滴不剩地全部饮尽,这是极大的尊重,花当和祝孔革乃至帐内所有部落头领见了都面露喜色。
正德也亲手执壶,为花当和祝孔革斟上一杯酒,然后自己再倒一杯,起身笑道:“来,我们大家满饮此杯!”
花当和祝礼革双手捧杯,后退了几步,站在诸部落头领前面,率领众头领齐声响应道:“谢天可汗,大家同饮!”
帐幕之中一干人,纷纷端起杯来一干而尽。
庆盟酒宴正式开始,各部首领轮番向大明天子、大明使臣敬酒,杨潦知道这些蒙古人敬酒不喝光是很不礼貌的,事先早已弄了个看着不小,底却甚浅的银杯,饶是如此,仍然喝得带了几分酒意。
杨凌起身向诸部落首领回敬,大帐内正一团和气地时候,忽闻一声号炮,帐内欢笑声顿然止住,杨凌一愕,立即抢步向帐外奔去,几名侍卫迅速拦在正德前面。
杨凌奔出帐外,各部首领也神情紧张地随出帐外,只见远山峰顶处处飘起浓烟,山下士兵一阵马蚤动,大同方向有大队人马疾驰而来。
杨凌骇然,这是发什么了甚么事?
只可惜这时代没有电话电报。虽见烽烟报讯,知道出了重大军情,身边却没一个人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翁牛特部首领乌拉尔又惊又怒,他眼见远处有大队人马,直觉地以为杨凌借会盟之机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乌拉尔想也不想,飞快地抽出弯刀,一步跃过去横在杨凌颈间怒喝道:“你们汉人骗我!大首领,赶快带人冲下山去。夺马出关!”
伍汉超受杨凌再三嘱咐,叫他一定护得皇帝周全,所以方才杨凌出帐他略略犹豫了一下,这片刻功夫杨凌已被乌拉尔所制,伍汉超见侍卫们已护住正德。疾步飞奔出来,右手持剑,左手扣着暗器,想击杀乌拉尔抢回大人”。
杨凌眼见朵颜各部首领擎刀在手,正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就连女真三部地首领和他们的侍卫也提着兵器,紧张地戒备着明军侍卫的动静,深知伍汉超若袭杀乌拉尔抢了自己回去,山上山下大明和朵颜三卫必定立即全面开战,再无任何解释机会。所以他想也不想,立即嗔目大喝一声:“伍汉超。住手!”
伍汉超一楞,作势欲暴起的身子陡然定在那里,这时正德也在诸多侍卫护扈下举步出帐,推开挡在前边的侍卫,走前两步厉声喝道:“大胆!朕堂堂天子,大明天可汗,岂会干出会盟为饵、诱杀各部首领的肮脏事?放开朕的人!”
正德小小年纪,身穿龙袍仍象个半大孩子,可是这是凛然喝话竟不怒自威,让那躯健如熊的乌拉而竟也一阵恐慌。不禁将眼神移向花当,看他意思。
花皆神情犹豫,正不知该不该相信正德地话,银琦已越众而出,大声说道:“不要慌,明人对我们没有恶意”。
银琦转身面向持刀仗剑的各部首领和侍卫高举双手,安抚道:“明人的烽火警讯是通报有外敌入侵,大明皇帝就算想杀我们,也会大张旗鼓的悄悄调兵,趁我们下山时动手,怎会如此偃旗息鼓,搞到人人看得到、听得见?”
她扭头对乌拉尔道:“乌拉尔叔叔,放开这个明朝大臣吧,我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理由”。
乌拉尔迟疑了一下,见众人的刀枪都已悄然放下,正德皇帝也挥手令明军侍卫退后,便放下了刀,将杨凌向前一推。
杨凌向前冲出两步,正到了银琦姑娘地身边,他这时才知道这个侍卫是个女孩儿。他诧异地看了眼这个长着浓墨似的剑眉、眼晴又大又漂亮的俊俏女孩儿,然后抖了抖织金蟒袍,正了正略歪的乌砂幞头,展颜笑道:“姑娘的成语学地很好!”
银畸姑娘娇俏地哼了一声,鼻尖翘起,有点得意地道:“请大人还是尽快弄明白状况,给我们一个交待吧”。
杨凌点了点头,对正德说道:“皇上,您是否进帐……”。
正德摇头道:“诸部首领在这里,朕也在这里,杨卿速速查明情况!”
杨凌肃然道:“是!”他带了几名侍卫匆匆赶向山口,从大同方向赶来的军队已冲到山下,杨凌未听到一枚地雷爆炸,就料到这必是大明的军队,心头为之安。到了山口,只见大约有上万人马冲到山下与原有的数千明军汇合,那高高矗立的大旗上是一个许字。
杨凌大奇,心道:“是许泰!原来议定若山上有变,便烽烟传讯召他前来,如今长城上烽火处处燃起,分明是鞑子又在攻关,而且攻势定然酷烈,他地大军不固守大同待命,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正德的大军离城后,许泰地七千骑兵就在东城附近人不离马、马不离鞍,随时候命。杜人国则坐镇总兵府,虽说详打细算,算来算去白登山上也不可能出什么意外,但天子所在。便是天下地重心,杜人国丝毫不敢大意。
拒虏口附近的几处关隘烽火一一燃起,迅速传遍九关,所有关隘立即进入一级战备,附近卫所就近增兵,杜人国在大同得到禀报,立即登上西城城堡,派出几路探马向拒虏口一线探察详情。
探马离城一路飞奔。沿着官路疾驰,刚刚翻上一道土岗,忽觉地面震颤,视线所及漫山遍野都是鞑靼的凶兵悍将,人马合一如狼似虎。向大同城疾扑而来。
探马大骇,两年前鞑靼也曾攻破关隘,大同城几乎失守,鞑靼的铁骑直杀至居庸关才遇阻而回,想不到今日旧事重演。草原之狼再次侵入中原了。
两个探子拨马便走,伏于马背上鞭下如雨,战马四蹄翻飞。身后遮天蔽日犹如蝗虫一般的箭矢疾追而来,将两个探子射得如同刺猬一般,马蹄骤如风雨。鞑靼铁骑卷过大地,踏得地面一片模糊。再看不到丝毫人和马的踪迹。
第四拨探马刚刚行至平原谷道,总算可以远远看见情形不妙,及时拨马回逃,马臀人背带着一片箭矢,只是隔得远些,箭矢力道已尽,不至将人射死。
两个探子一阵风般卷进城里,放声大呼:“收吊桥!锁城门!鞑靼进关啦!”
杜人国在城头上听了大惊,这时也顾不上追究是哪处关隘失陷了,他立即命人飞马传报东城许泰驰援白登山。同时四城紧闭,所有官军上垛口,义勇、快手等协助守城。
胡瓒闻言也从巡抚衙门急急赶至城门,望着扑天盖地飞驰而来的鞑子,心惊胆战的只盼鞑子不知皇帝在白登山与朵颜三卫会盟,若他大军攻城,皇帝就可及时得到消息,快马退到下一关隘。
谁料鞑子大军呼啸而至竟不攻城,大军绕城而过片刻不留地向东绝尘而去,那铁流洪水一般大有湮灭一切地气势。
胡瓒见了不禁心中一凉,失魂落魄地看着鞑靼铁骑洪水般涌过,回头再看杜人国,这位悍不畏死地军神战将杜疯子也已面色如土。
青狼大旗迎风招展,仿佛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眼见大军将尽,胡瓒才惊跳起来,大叫道:“壮总兵,快,快驰援白登山,鞑子破关如此快速,杨总制的大军陈兵于长城,多半都是步卒,待他率军回返,大事休矣!”
杜人国也象回了魂似的一跳,骑兵大多已被许泰带走,城中步卒与声势如此浩大地鞑子军队据城而守或可保得住大同,大军离城恐怕不止全军覆没,若鞑子利用机动力迅速的特点快马反扑,就连大同也要失了。不过只要能拖延片刻,让皇帝安然退回关内,再大的损失也是值得的。
杜人抓过自已的大刀,正要集中城里守军开拔白登山,远远一面火红地鹰旗冉冉而至,火筛的大军已到了!
杨凌听了许泰匆匆叙述,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鞑子在城外大战两个月也未破了长城,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巧,偏偏在他们势穷力尽的时候、偏偏在此时破关入侵。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杨一清来到大同不过两个月,一到就投入与鞑子的大战之中,粮本没时间整肃军旅。
前几天王龙、王虎私通鞑靼、实则是弥勒教用大笔金银安插入明军j细的事情暴发,所有相从过密地官员已全部调离原职,但鞑子大军在关外虎视耽耽,此时已不能牵连太广,大肆清洗,以免伤及边军根本。
所以不仅杨凌不知端倪,就是杨一清,此刻也尚未得到拒虏口李义叛敌开城、引鞑子入关的消息。远处狼骑尘烟,敌踪初现,杨凌当机立断,立即下令道:“许泰、柳彪,立即调大军护山,固守、待援”。
固守,区区两个字,却包含着怎样一番浴血厮杀?许泰和柳彪嗅到了话中地血腥之气,凛然听令。柳彪随即问道:“大人,朵颜三卫的五千铁骑怎么办?”
杨凌看了眼山下朵颜三卫大军集结之处,山上山下明军一共有一万两千多人。再加上朵颜三卫这支生力军,近两万地人马守这座土山至少可以支撑一天,鞑子虽然骁勇,没有数倍人力焉能攻山?
杨凌暗暗盘算:伯颜猛可全部军力有七万多人,经过近两个月的战事消耗,能战者不足六万,伯颜会不惜一切,倾全部兵力攻山么?就算六万大军齐集白登山。也可守得一时,只要坚守不溃,杨一清、杜人国的军队就来得及驰援了。
只是……与朵颜三卫刚刚结盟,他们还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花当这棵墙头草肯全力以赴与花当为敌么?会不会见势不妙临阵倒戈?不行!朵颜三卫的人在胜负未分之前不可用!
杨凌想到这里。说道:“目前,我们守得住这座山便是胜利,不必与伯颜计较一时之长短。大军调上山来,分驻各处御敌,山下只留三千兵马。炮尽而挫敌锐气,视敌强弱随时上山。至于朵颜三卫……我会让花当将他们调上山来,柳彪,你的人横于中间,不可使他们接近大帐”。
二人领命下山。杨凌攀上一块巨石远远眺望,黑压压的骑兵队不断从地平线上冒出来。象潮水一般涌来,凛凛军威气壮山河,杨凌只觉嘴里一阵发苦……
正德和花当等人站在依着白登台临时搭建的小亭子上纵目远眺,也已发现数不尽的大军远远奔来,一时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纵然面上不说,人人心中都打起了鼓。
就在这时,只见杨凌领着六名亲兵施施然地从山口走了回来,正德立即抢先问道:“杨卿,出了什么事?”
花当等人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他回答。杨凌神色自若地笑道:“皇上算无遗策,伯颜果然中计,引大军来攻白登山了!”
正德一奇,可是他与杨凌这对不良同学昔日一起哄骗太傅,可说早有默契,略一怔愕便抚掌笑道:“妙极,来地好!”
花当等人听说伯颜引大军来攻,都吓了一跳,这万把人能是花当的对手么?可是听这君臣二人所言,满脸喜色,倒似故意引他前来,花当按住心中忐忑,疑道:“天可汗,远处……是花当的军队?他们……他们怎么入关了?”
正德一顿,呵呵干笑两声,故作神秘地道:“杨卿,你来告诉顺明王”。
“臣遵旨!”杨凌一揖起身,向花当笑道:“顺明可汗,你千里迢迢来见皇上,皇上便想送你一件大礼物,只是原来不知伯颜会否上当,所以方才并未对你言明。”
他提着袍袂拾阶而上,立在亭中望着越来越近的无边人马,伸手一指,坦然笑道:“你看,伯颜寇边虽然损兵折将,但未伤及根本,他仍人强马壮,再加上他黄金家族无人可比的强大号召力,一旦返回草原,纵有内乱,也不易对付。总要将他十停人马折了七停,钦封地顺明可汗才当得稳妥,故此……”
杨凌很自然的转过身,做了个帐内请的姿势,引着正德和各位首领,边听他说话边随着他走出亭子踱入大帐。
杨凌走在前头,趁机向伍汉超使了个凛厉的眼神,伍汉超会意,开始悄然将大内侍卫们布置起来,控制了整座大帐。
杨凌请众人落座,走回案后畅然笑道:“故此,皇上将会盟消息有意散布于大同街市之间,让鞑靼j细传出关去,伯颜果然不克引诱,穷尽兵力图谋白登山,欲将皇上和各位首领一网打尽。
呵呵,可汗献与吾皇一头鲜美可口的烤全羊,这是你们最隆贵地礼节吧?吾皇万岁今日就回赐一只烤全狼,请顺明可汗和诸位首领笑纳!”
帐中一阵马蚤动,杨凌端坐如常,振袖大笑道:“伯颜号称草原之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匹夫之勇,何足道哉?谈笑间便让他灰飞烟灭!”
“轰……轰轰……”几枚地雷很合时宜地踩响了,轰鸣入耳、人喊马嘶,仿佛印证了杨凌的话。
银琦美眸中闪过一丝异彩。第一次正视地看了眼这位文质彬彬、却连草原第一英雄都不放在眼里地汉家哥哥。
花当目光闪烁、半信半疑地道:“这么说,天可汗早巳布下重兵陷阱,引伯颜入彀了?”
正德心中着恼:“伯颜进关了?杨一清这仗是怎么打的?回头朕再找他算账!不过……亏得杨侍读沉得住气,给朕撑足了面子。如果他慌慌张张跑来禀报,不但朕要威风扫地颜面无存,而且花当这老家伙就算不当场反戈也要吓破了胆,从此不敢与朕这个弱邻居结盟了。”
轰鸣不断的压发地雷爆炸声中。正德皇帝也展袖而笑,一副自得表情道:“那是自然”。
他地目光与杨凌一碰,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这一仗既然已经逼到头上来了,就必须得打,而且必须得打赢。否则。不但谈不上将来合盟铲除伯颜这个祸害,就是眼下,就要丢掉性命!
花当犹自存疑,试探地问道:“这个……小王带来地兵马不多,不过尚可一战。皇上可需要小王尽微薄之力么?”
杨凌将他表情看在眼里,趁机起身道:“我们既已合盟,共同用兵是早晚的事,今日并肩作战,正可显示彼此结盟的诚意。不过可汗地大军还要用来保护你返回朵颜三卫,不可折损过甚。请可汗派人通知所属暂上山来,待我大明军合围,行决战之时,再现朵颜三卫之威!”
说着他走到正德御案前掀起地毯,扣住一个铁环一拉,将一块大铁板掀了起来,露出一个洞口,洞中火把通明,显然另有通风之口。
杨凌说道:“战场之上,流矢横飞。为防有失,请皇上和各部首领入内暂避”。
在他想来,将各部落首领控制在手中,便可保证无论如何危急,朵颜三卫也不敢倒戈,如果真的火上眉毛时,那时也顾不了他什么颜面了,刀架在花当脖子上,也得逼着朵颜三卫参战用兵。
花当本来见杨凌不需他的士兵参战,便已信了八成,又见这里还预设地洞以防万一,更是信个十足,这时不跟着天可汗打落水狗……烤全狼,那还什么时候表诚意呀?看来这次是不会站错队伍了,幸甚!幸甚!
花当立即起身,慷慨陈辞道:“天可汗!小王蒙天可汗赐封,还寸功未立。彼此既已结盟,便该同仇敌忾、生死与共!
虽说天可汗用兵如神、早有准备,不屑于小王区区五千兵马,但小王岂可不尽臣属之责?请天可汗恩准,让小王手下大将马哈卢率兵协同作战,小王和各部首领在此陪伴天可汗,静待天朝神兵尽歼伯颜虎狼之骑!”
正德掩唇咳嗽一声,眉头微微皱了皱,才“不情愿”地道:“既然如此……杨卿,顺明王美意,这五千兵马,你就带去指挥吧!”
说完笑望花当,说道:“昔年朵颜三卫从龙靖难,立下不世功勋,今日你我君臣再度携手,也算一桩佳话了,呵呵呵呵……”。
花当深受鼓舞,起身喝道:“马哈卢!”
帐前侍卫将领丛中一员虎目轧须的大汉应声而出,单膝点地道:“请大首领吩咐!”
花当大声命令道:“速去点齐兵马,进退行止、作战杀敌,皆听杨凌杨大人令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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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化学武器
杨凌带着马哈卢离开大帐,离开大帐视线范围便脚下加力,直奔山口。明军主力已撒至半山,四面防脚,山下仅留少量兵力执行杨凌的炮尽即撤、挫敌锐气、固守待援之策。
战马嘶啸,火光四起,一团泥土裹挟着白雪喷向天空,浓烟中不断有踏中地雷的战马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但是冲锋的洪流没有丝毫停歇,即使有受惊的战马偏离了冲锋方向,马上的骑士也尽力将它立即调整到正确的方向上来。
千百战马同步疾驰形成的惯性,便他们面前的一切都成为被踏平的目标,骑术再高超的战士这时也没有能力勒住自已的战马,停下来的一切都会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障碍,顷刻间被毫不留情的踩为肉泥。
狼旗翻飞,无数骑士践雪踏泥,滚滚而来。枪戟密集如林,雪亮的钢刀透着刺骨的锋寒,如雷的蹄声震耳欲聋。许泰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他提着刀死死盯着不断近的蒙古骑兵,冲在最前边的骑兵已摘弓搭箭,许泰仍不下令放炮。
“嗡”,如同一团黄蜂升空,狼牙箭带着嗜血的呼啸扑射过来,所有的士兵都迅急地避入一人高的巨盾后面,同时扬起手提圆盾防护头顶。
“笃……笃笃笃……”,盾面上已布满一层箭矢,一些箭矢从盾缝中穿过,射中士兵的身体。有人惨呼倒下。片刻功夫,“笃笃笃”地声音再起,第二拨利箭射至。
骑射是蒙古骑兵的拿手本事,相当多的战士可以在最初的一息之内连射十箭以上,如果有大队的蒙古骑兵猛冲过来,可以在第一时间射出密集的快箭,又远又准。狠毒无比,用箭抢攻对射者立即就要落马大半。
许泰骁勇善战,并曾深入大漠,熟悉这套战法,再者毒火炮虽然正适宜对付这样的密集冲锋。但射程不远,如果不能在大队敌骑闯入射程之内时开炮,空放炮弹虽可惊吓一部分战马。但重新装填弹丸地过程中快捷如风的蒙古骑兵已可冲至面前,所谓的利器只要时机拿捏不当就得变成烧火棍,毫无用武之地。
第三拨箭矢暴雨般倾泻在巨盾上,又有一些防护不及的士卒中箭倒下,这时许泰才舌锭春雷般一声大吼:“开炮!”
闯过地雷阵的蒙古骑兵堪堪冲到三十丈距离内,黑黝黝地炮口喷出一道道火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成千上万粒铅弹、石子、铁钉以比利箭更快更狠的速度反击回去。横扫鞑靼大军。
钢雨横扫之下,纵是最骁勇地蒙古战士和夭矫如龙的战马也同样难以用血肉之躯抵挡。一时当者披靡,人仰马翻,木盾破烂、铁叶盾牌也成了筛子,脱手飞到半空当中,只着皮袍、皮甲的蒙古士兵在密集的炮火有若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威力下象狂风中的一堆落叶,顿时被卷落尘埃。
这一拨打击太狠了,密集的冲击队形使炮轰产生了最大的伤害效果,足足有近千名勇士堕马,五百多匹满身是血地瞎马嘶吼着横冲直撞,势不可阻的蒙古骑兵为之一顿。
趁此时机许泰命火炮再次装填弹药。同时有二十门始终待而不发地火炮严阵以待,以防炮火间隙过大。伯颜也下了死命令,喝令亲信大将博达尔模立即组织冲锋,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山下防势。
今天这一仗谈不上什么谋略,攻守双方唯一的目标都在山上,只要攻破此山,则一子活全盘活,否则万事皆休,做为伯颜的心腹大将,博达尔模深知时间的重要性,他立即与副将迄林达达各带两千骑兵,呈雁翅状从两翼直扑山下,士兵们在身先士卒的大将带领下嗷嗷嚎叫着冲杀上去,全都红了眼。
许泰冷笑,待他们迂回近了,根本不须精准射击的毒火炮只稍稍调头,一大片密密匝匝的铁钉子、铅丸子又迅射出去,蒙古骑兵什么蹬里藏身、铁盾护甲全不管用,连人带马又摞下一大片。
这一阵冲锋副将迄林达达当场丧命,博达尔模瞎了一只眼、嘴角豁开好大一个口子,露着森白的牙齿,仍带着残余士卒亡命般冲锋。
明军阵地也有百余名士兵在蒙古骑兵的箭攻下丧生,来不及装填弹药了,备用地二十门大炮再度咆哮着喷射出一片火舌,硝烟中残余的蒙古士兵只来得及射出两箭,就已被扫射落马。
趁此机会,迄克农集结了三千精骑又分左中右三翼急扑过来,伯颜的心在滴血,这都是他的嫡系部下呀,可是这个时候已经藏不得私了,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他必须要攻下白登山。
此次大规模征集各部精兵劫掠边关,一来是为了给他的儿子复仇,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明朝皇帝刚刚驾崩,新任天子是个才16岁的少年,主少国疑,本来是最好的机会,可他无许如何也想不到这小皇帝竟然毫不含乎,竟然比弘治帝更加好战。
他不但迅速征调重兵赴边关,而且派来的将领也有勇有谋,鞑靼大军羁绊难离,耗尽了所有辎重,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一向只守不攻,自土木堡垒一役之后视大漠为畏途的明军竟然冒险派出一枝奇兵,横扫内部空虚的整个大漠。
由于软禁满都海的三百亲卫全军覆没,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大漠素有威望的满都海皇后也已落入大明手中,可是出兵之前他暗中布置了监视各部行踪的探马,各部落遭袭,牛羊被杀、蓄草被焚的消息已悄然送到。这个消息对于刚刚战败地伯颜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
他现在以强横武力刚刚统一大漠,一旦受此重挫,有野心的各部落势必蠢蠢欲动,刚刚统一的局面势必再次陷入分崩离析,唯一的出路就是杀死明朝皇帝,军事上的重大胜利可以转移草原上的一切问题,让他的个人威望达到一个前所未有地高峰。所有诘难和指责将因这一丰功伟绩而散如云烟。
弥勒教的主动合作,给他提供了机会,所以走投无路的伯颜封锁了这个水息,准备孤注一掷。破关奔袭,奇兵突至。谁会想到他会从天而降?昔年也先可以凭五万人马打败五十万明军,擒得明朝皇帝,他是碧猛的成吉思汗的后代。难道带了近五万人马还杀不了只有万余人马护卫地正德?
只要能杀了正德,明廷没有人能号今天下,现在掌权的正德亲信大臣和诘难反扑的失势百官势必打得不可开交,诸王争嗣更是乱上添乱,就算取不下大同,不能趁机分一杯羹,他也可以从容返回大漠,休养生息。
至于杨一清地近十万大军。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杨一清的兵分驻在长城各关隘、卫所、城堡,总兵力虽超过他。但能迅速集中到大同附近的兵力不可能超过他,而且大明皇帝在此,明军没有时间从容布置,各路兵马势必不惜一切赶来勤王,长城关隘将处处破绽。
所以只要他能抢在杨一清集中兵马之前杀掉正德,就能利用骑兵机动快捷的优势跳出明军的包围圈从容远遁,他现在所需要的仅仅是时间,因为他只有一战的机会,现在就是用血肉之躯去趟路,他也在所不惜。
迄克农地大军冲至。匆忙装填好弹药的大炮又在大地震颤中留下一地死尸,鞑子在伯颜地严令之下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冲锋着,许泰立即喝令人马上山,在盾牌手和火铳手的掩护下,士兵们开始向山上移动,炮手在弹药中埋下长长的引线,最后一批撤离阵地。
鞑子如狼似虎狂涌上山,前锋刚刚驱马如飞借势冲上半山腰,山下的的炸药响了,断肢残臂血雨纷飞,一只硕大的马头飞到半山腰上,砰地落在地上,两只巨大的马眼让人望之生寒。
千夫长乌珠穆沁勒马回望了一眼,冲锋队形被炸开一条十丈左右的缺口,身边还有三百多人,只要冲上山头占据哪怕一盏茶的功夫,后续部队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冲上山来,他大吼一声,用蒙语吼道:“杀上去,把汉人象牛羊一般屠宰掉!”
此起彼伏的应喝声刚刚响起,冲在前边地骑兵已东倒西歪跌下马去,山坡上遍布陷马坑,埋了铁蒺藜,中间的通道本来铺了木板,此时已被撤去,虽说坡上冲速变缓,可是马蹄猝然踏进陷坑,仍然拐断了马腿,被铁蒺藜扎伤的战马也马蚤动起来难以控制。
就在这时一队衣甲鲜明的明军出现在山头,乌珠穆沁看到他们背后一排带翅的枪柄不由倒吸一口给气,立即叫道:“下马,以战马为盾!”
来不及了,数百名明军居高临下,三尺长的标枪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流泻而下,势大力沉的标枪连马头也可以一枪刺穿,它们毫无阻碍地插进人体,一阵沉闷的“噗噗”声,一条条鲜活的人命顷刻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阿勒泰领着大军冲上来了,他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尽快抢占山头,哪怕全军尽没。明军的反击也凶狠惨酷,他们同样没有退路,鞑子若冲上山等候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杨凌的火铳手和马哈卢的朵颜神箭手组成了完美的搭配,“砰砰砰”地一通排射,火铳手立即退后装填弹药,朵颜三卫的弓箭手和攻到山坡上的鞑靼人用同样娴熟精湛的技巧互射,嗖嗖飞矢如雨,有的士卒被火铳轰得象筛子一样的,也有被弩箭射得象刺猬一般,双方以山坡为阵地,死尸若墙,哀嚎遍野。
杨凌站在高高的山巅上,这处地方山势陡峭。鞑子无法从此处攻山,正好用来瞭望观战。杨凌根据四处攻山的鞑子兵力情况,不断发出一道道指令,将火铳手、弓箭手等远攻战士予以调配,刀盾手、枪兵、棍兵等做好肉搏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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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势若疯虎,明军屹然不退,双方犹如两头争食地猛兽。拉锯似的争夺,陷入前仆后继的疯狂之中,地上遗尸越来越多,呐喊嘶吼声远传天外。
马哈卢脸色凝重地四下张望,疑惑地道:“杨大人。伯颜不计伤亡、攻势甚急,天可汗和各部首领都在山上,这太危险了。为什么伏兵还不出现?”
杨凌呵呵笑道:“马哈卢将军不必着急,你看,伯颜的人马虽然疯狂,但是却始终难越雷池一步,他没料到我们山上竟有两万精兵,固守下去不成问题。
这里四下一目了然,如果伏兵布得近了,早被伯颜发现了。我们的大军想要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到那时伯颜皆是疲兵,我们的人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让他上天入地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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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卢听了心中略安,他看见左侧山坡伯颜人马攻势甚急,双方已在半山腰展开肉搏,人丛中,狂吼之声如同炸雷,随着每一声狂吼,刀光闪闪,枪影呼呼。不时有人被刺死、砍死,转瞬之间,已成为血肉屠场,山上弓箭手仍在向他们后面源源不断的鞑子射箭阻截。
马哈卢沉不住气道:“我去那边看看,救兵未到,万万不可让他们上山。”
银琦放心不下,方才也跟出了大帐,她不过是个侍卫身份,加上现在朵颜三卫又与明军并肩作战,所以伍汉超不便阻拦,便由得她跟了出来。
银琦站在一旁,妙目横睇,仔细瞧着杨凌神情,忽然问道:“听说明朝地将军离皇帝越远越能打胜仗,越是留在皇帝身边,越是畏首畏尾、怕这怕那。
鞑靼铁骑来去如飞,你们想抓到他的影子很难,现在用皇帝为饵,把他的大军吸引过来,再从外边包围,听起来是极好的计策,可是若援军迟迟不到,你们自已就要被人吃掉了,现在连累我们也要被人吃掉了”。
杨凌心中何尝不紧张?本来约定遇到危险便燃起狼烟,由大同方面派兵援救,现在大同总兵先已得到消息,派了许泰护驾,没理由便再无后续部队支援,除非大同城也受到了攻击。
如果那样,能寄望的只有杨一清地人马了,可是杨一清守边的兵马骑兵甚少,就算他全力赶来,也得还需一个时辰,到那时已成劲弩之末,还有多大战力实未可料。
杨凌恐言多必失,不敢接她第二个问题,却故意笑道:“姑娘一句将军离皇帝越远越能打胜仗的评语似乎和第二句地担忧全不搭界儿,这是什么意思?”
银琦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狐疑地瞪着他道:“因为你可不象对皇帝唯命是从的样子,反而……好象皇帝没有什么主意,这一切都是你在指挥一样,你们真的商量好了引诱伯颜来么?不是中了伯颜的计?”
杨凌心中一跳,强颜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银琦小嘴一撇,说道:“你们明人把皇帝宝贝的不得了,会冒这么大险?我越想越不对,你看看,山下攻势多急,你们利用会盟之机引伯颜来,却搞得这么摇摇欲坠……”。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悬崖旁,俯身看着山下战况。
杨凌听的心中杀机忽起,朵颜三卫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一旦得悉真相是将错就错还是临阵倒戈实在不好说。这小姑娘一直跟在花当旁边,定是他极亲信地人,若让她回去饶舌,这山上万余条性命就有葬送在她手中的危险,甚至大明江山,还有自己所有地亲人……。
旁边都是自已的亲兵,战况正紧,并无人注意这里,只要伸手一推……
杨凌心中天人交战,一只手举在空中,根本下不了杀人的决心,就在这时,银琦已转过身来,一瞧见杨凌眼神。她忽然警惕地向旁迈开一步,一把握住腰间弯刀,冷斥道:“我说对了?你想杀我?”
杨凌一怔,强笑道:“姑娘何出此言?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得杨凌脸上发热,平生头一次对一个无辜地人起了杀心,虽说是为了更多的性命。但是何尝不是在利用朵颜三卫?他的心头升起一股惭意。
银琦冷哼一声道:“因为你怕我们出尔反尔,临阵倒戈。杨将军,不要把我们看的那么不堪,我父亲虽然有时倒向伯颜一边,也是为了整个部落的生存。”
她摇摇头。叹息道:“你放心,现在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只有硬着头皮跟你走下去了。此时倒戈付出太大了,所以就算父亲生疑,我也会帮你遮掩地,只是……盼你地大军真的能及时赶到才好,否则你可害了我们一族了”。
杨凌自惭不已,他忽地大喝一声道:“来人!”
银琦身子一震,刷地一声弯刀出鞘,刀锋直指杨凌咽喉。闻声冲到近前的侍卫见状立即拔刀指向银琦。
杨凌坦诚地道:“以往朵颜三卫在大明和鞑靼之前摇摆不定,所以本官才放心不下。不过姑娘说的对。大敌当前,我们应该互相信任,携手共渡难关,如果此时还互相怀疑,那真的只有同归于尽了”。
银琦瞬也瞬地看了他半晌,忽地手腕一翻,弯刀刷地一声入鞘,她似笑非笑地道:“你们汉人真地很狡猾,这番话说的好听,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告诉我。你们死光了,我们也活不成。
哼!我告诉你,伯颜向我父亲求过亲,只要我答应嫁给伯颜,朵颜三卫也归顺鞑靼,我们还有活路,所以我们会尽量帮你,但是如果你的人马不能及时赶到,如果所有地部落首领全部被杀,我们的族人会被吞并,会沦为奴隶。
所以,在此山被破之时,在全族覆亡和归顺求生之间我们一定会选择后者,我,也愿意为了族人献出自已!”
她说的极为坦然,眼神纯净的象是一泓泉水,用自已的贞操去交换族人的生存,这种汉人女子受贞节大如天的观念熏陶即便去做也羞于出口的话,她却说地神圣无比。
杨凌想了想,神情庄重地道:“好!我们定个君子协议,此山可守,我们就拼尽全力一齐守下去,山峰被攻陷之时,我会以身殉国,贵族的行止,由你们自已决定!”
银琦凝眸望了他一阵,亦肃然点头。
杨凌回身,对侍卫道:“去,燃起狼烟,向附近所有关隘告急!”
鞑靼地突击前锋如同斧凿一般楔入突进,其势如潮,锐不可当、与明军在各处山坡锯齿般冲杀,鞑子的快马优势无法发挥,但是胜在人多势众,个个凶悍,明军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也是个个拼命,誓死不退。
枪林箭雨,白刃横空,数万人舍死忘生的呐喊,整个杀戮战场一片沸腾,但鞑子冲至半山再寸进半步都是用无穷的鲜血和死尸来堆砌,看这情形一个时辰他们也休想攻上山峰,到那时明朝援军怎么也该有几路杀到了。
“呜”,箭先至,厉啸声传入耳边时,一支狼牙利箭已闪电般贯入一个明军的胸膛,箭簇透背而出,带着一大蓬血花,劲道凶厉无比。
放冷箭的鞑子刚刚搭上第二枚箭,就被火铳一枪轰破了脑袋。许泰和刘大棒槌一持枪、一持棍,守在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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