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狂,他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把头磕的咚咚直响,连呼皇上圣明,那赞美的词语滔滔不绝如同洪水泛滥,连正德听了都觉得吃不消,他捂着嘴儿哈哈笑道:“罢了罢了,你且下去吧,一会儿午朝时朕下旨就是了”。
正德转眼瞧见杨凌笑吟吟地站在一旁,不禁含笑装怒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莫得意,今日朕本来以为有希罕物儿玩呢,却是大失所望,这件事着落在你身上,三日之内,你要寻件好玩的事儿给朕做做”。
杨凌笑嘻嘻地应了声是,陪着吏部侍郎焦芳磕头谢恩,一同退出了大殿。焦芳拉着杨凌的手连连道谢,兴奋的语无伦次。
杨凌听他说河南人氏必对他此番义举感恩戴德,不禁笑道:“这也未必呢,朝中大臣多对下官有所误解,恐怕……就连同为河南藉的杨芳、王鏊两位大人对我也视如敌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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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一摆手不屑地道:“莫理他们,百姓只认得谁给他们饭吃,谁让他们活命,至于那班知礼不知行的书蠹,莫去理会”。
焦芳是天顺八年进士。弘治初年移霍州知府,擢四川提学副使,调湖广。不久,又迁南京右通政,后又迁礼部右侍郎,直至坐到吏部侍郎的位置。
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华,常常上书奏事,针对朝廷和地方的事情提出自已的见解,希望能引起弘治帝的重视,能够重用他。
可惜那时官员多少都有些地域情节,他先后任职的礼部、吏部,尚书王琼、马文生二人虽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是私德上也不能做到尽善尽美,焦芳的奏折常被他们压下不报,这些官员大多是南方人,所以焦芳对南方官员极为仇视。
如今朝中除了大学士刘健,柄权的人大多是浙江、湖南、江西一带的才子,所以这朝中他能看得上眼的官儿也就没有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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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来自鸡鸣,是北方同乡,又是天子近臣,而且刚刚慨然帮了他的大忙,使他能对家乡父老有所交待,焦芳心中自然感激涕零。
听杨凌说他受朝臣岐视,焦芳想起自已所受的排挤,不免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当下拱手道:“杨大人今日善举,救活河南百姓数十万,今后大人若有所遣,只须知会一声,老夫但能力所能及,无有不允”。
杨凌笑了笑,向他谢了一声,拱手恭送这位大人离开了。他现在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活的开心一些,能做好事时就顺道做一些,虽然机缘别人一辈子求也求不到,他却没有什么大志,所以这位中组部副部长的话全没往心里去。
午朝散后,正德松了口气,他回到乾清宫散了仪仗,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叫小太监去把马永成几个人唤来,再寻些新鲜花样解闷儿,这时外边有人扬声道:“武英殿大学士刘健、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华盖殿大学士谢迁求见皇上。”
正德皇帝啊了一声,慌慌张张的赶紧一掀帘子,把蜜饯盒子塞了进去。上一次他没有在意,接见刘健时桌上摆了一盒干果,被刘健看见了顿时慷慨陈词一番,责备皇上不注重龙体,胡乱进食、不按时辰进食,弄的正德道了歉发誓以后不再乱吃东西,刘健这才罢休,今儿若被他们看到,三个大学士一齐开口,那还能活么?
正德藏好了蜜饯盒子,才端然坐好,说道:“请三位大学士进殿”。
殿门外三个老头儿应声走进殿来。这三位大学士今日联袂赶来,为的是一件大事。新君继位,六宫无主,虽说皇帝年纪不大,可是这事儿也得尽快安排了。
当然,纳后的事正德自已是做不了主的,他们前来,也只是礼节上征求皇帝的同意,只要他一点头,自然有人全程操办,皇帝只要等着进洞房就行了。
选立皇后,作范中官,敬稽典礼,那是何等大事,重要性虽不及皇帝选拔继承人,但是透明度却高的多,母仪天下的正宫之主,必须由内务府敬慎选择,挑选出候选人后再由内官、内阁陪同太皇太后、太后来进行商榷决定,选择的人模样还在其次,必须是官宦家的女儿,身世清白、贤良淑德,堪为天下之母。
此时的正德帝,除了对唐一仙有些朦胧情愫,对于男女之情还懵懵懂懂的,床第间的事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所以令三位大学士喜出望外的是,这几天商量点什么事儿都让他们头痛不已的正德皇上,居然出奇的配合,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三位大学士本来端着肩膀,一副战斗脸,只要正德反对,立即便展开口水大战,一见正德皇帝如此配合,三个老臣喜孜孜的告辞,直奔内务府谈鳞选皇后的事去了。
正德皇帝还不太明白给自已选老婆意味着什么,他从桌子底下掏出蜜饯,拈起一块儿咬了几口,趴在桌子上边想了会儿,还是没觉得这事儿和自已有什么关系。
等他抬起头来,看到杨凌站在面前,正德皇帝忽然一拍脑门道:“朕才想起来,你好象也很久没回家了吧?今天就不必守在宫中了,回家去吧,反正你不用早朝,明儿也不用来得那么早。
呵呵,我记的父皇散了朝都是和母后在一起的,去的次数少了母后就不开心,你离开这么久,幼娘姐姐一定也不开心了,叫她不许怪我呀。喏,这盒子蜜饯你拿回去吧,当我送给幼娘姐姐陪礼的”。
杨凌一听正德放他回家,喜得周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张了开来,他也顾不得再和正德皇帝客套,急忙兴冲冲地谢了恩,挟了那盒蜜饯,先跑去见了柳彪,嘱咐他好生约束官兵,不日就要移兵驻扎皇庄。
然后他要了一匹快马,一出皇宫就翻身上马,归心似箭地直奔护国寺而去。这时满城百姓生活如常,只是衣着都穿成了素色,头上缠着白巾,一路上隐隐听得寺院中悠扬的钟声飘荡过来。
王琼这个大小寺院鸣钟三万响,昼夜不准息的规定,到今天恰是第三天,估计敲的次数也快并不多了。虽然没有人替他们数着,那些和尚敲的倒用心敬业,一下也不敢马虎,据说有些寺庙已经敲坏了好几口钟了。
杨凌飞马奔到护国寺街,一进了自已宅子的胡同儿,就看见一顶小轿迎面而来,两个青衣家仆随在轿旁擦着他身子过去了。
杨凌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兴冲冲地走到自家门口,伸手一推,那院门儿没关,杨凌立即推开院门牵了马进去。
他一进院子,就瞧见雪里梅弯着腰站在院角儿,她秀项纤细、肌肤凝玉,仅是侧面望去那道倩影就说不出的高雅迷人。
只是这位气质不俗的美人儿此刻穿的是布衣、系着蓝围裙,头上缠着一道白绫,纤腰上顶着一个小簸箕,正在向院角柴枝扎成的小角落里撒着鸡食。
听见声音,雪里梅攸地一扭头,瞧见是他,顿时又惊又喜,她雀跃地搁下簸箕,兴冲冲迎上来,张嘴唤道:“大……”,杨凌马上噤了她声,悄声笑道:“不要叫,幼娘在里边么?我偷偷进去”。
雪里梅脸上喜悦中带着一丝羡慕,她忙不迭点了点头,娇声道:“嗯,姐姐在呢,方才有人来拜会大人,见你不在家,他还说这两日新帝登基大礼已成,大人很快就会回来呢,幼娘姐姐和我们听了都开心死了。嘻嘻,想不到他前脚刚走,大人就真的回来了。”
“哦?”杨凌一边将马缰系在大槐树上,一边随口问道:“是什么人找我?找我何事?”
雪里梅温顺地跟到树旁,掠着额边散落下来的秀发抿嘴笑道:“那位公子似乎满怀心事,却没跟我们说,只说他是礼部尚书的三公子,叫王景隆,还说明日还来拜会”。
“王景隆?”这名字好熟悉,杨凌忽地想起王景隆不就是历史上玉堂春的真命天子么。王景隆上门,不用说,是因为老王琼被关了十多日,三位大学士求情皇帝还是不允,王家沉不住气求到他门上了。
想不到王景隆和玉堂春她们倒底还是见了面,如果说这就是命,不知道这本来夙命中注定的情人,是否仍有缘在一起。杨凌可记得那个故事中的苏三和雪里梅最后都嫁给了王景隆,成了他的宠妾。
杨凌心里想着,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雪里梅几眼,雪里梅不解其意,见杨相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瞧,这一仔细打量,多日未见的杨相公瞧上去又多了几分成熟、威武的男人味儿,她的芳心不由一跳,眸中没来由地泛起一丝羞意,白玉似的俏脸腾地浮起一抹嫣红。
杨凌醒悟过来,这些事想也没用,反正明日王景隆还会来,如果苏三和雪里梅命中注定和他有缘,那也不妨玉成其事,王家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也不会委曲了雪里梅她们。
杨凌想透澈了,便抛开心事,将马鞭递与雪里梅,向她笑了笑,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已房门。房门半掩,,迎面扑来一股肉香味儿,杨凌的心里充溢着见到心爱的人的幸福感觉。
他悄悄探头儿向里边看了一眼,只见韩幼娘背对着她坐在灶前,她穿着月白色裙子,内衬想必已拆了,所以单薄的衣衫衬得娇小的身子比往昔又瘦了些,纤腰婉约一束,小翘臀却仍是那般丰盈。
杨凌心头热乎乎的,他攸地跨进门去一把将幼娘拦腰抱了起来,大手在她屁股上一拍,在她的惊呼声中哈哈大笑道:“相公回家,不来迎接,为夫执行家法,先打三十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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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定计除j
杨凌听到‘韩幼娘’惊呼时的声音,便已觉得不对劲儿,于是这一巴掌已经收不回来,“啪”地一声响,手感果然与幼娘不同,绵绵软软的虽有弹性却不像幼娘那般结实。
杨凌正发愣的功夫,韩幼娘掐着一把水灵灵的小葱儿,从里屋攸地一下响了出来,口中惊喜地叫道:“相公回来了?”她这一跑出来,瞧见面前情景也不由的呆住了。
杨凌莫名其妙地摞下怀中抱着的女子,那女孩儿脸蛋羞的跟红玛瑙似的转过身来,杨凌一瞧竟是玉堂春,自己的脸也腾地一下红了,他讪讪地道:“你怎地穿了幼娘衣服,还……还剪短了头发,这个……这个……我……”
玉堂春满面通红,芳心中也不知是羞是恼,见自家老爷讪讪的颇不好意思,她也怪不自在的,慌慌张张的还忍着羞意蹲身施礼道:“大人回来了”。
苏三施过了礼,眸光一转,瞧见从里屋赶出来的幼娘和小云正瞧着自己,顿时更加困窘。想起方才杨相公一巴掌拍的那叫一个响,现在臀部上麻辣辣的都直痒痒,幼娘姐姐和小云一定是听见了,她忍不住捂着红布似的脸蛋儿赶紧跑了出去。
小云姑姑忍着笑道:“小婢见过老爷!”说着她不待杨凌答话,赶紧见机闪了出去。
杨凌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她怎地穿了你衣裳,还剪了头发,我一时……”。
韩幼娘表情怪怪地道:“两位妹子衣衫都有绣花,为了给皇上服丧。便换了穿我的,她说今后不用歌舞娱人,就……就剪了头发”,她说着话儿。已走到杨凌身边。仔细打量他半响,幼娘娇躯一纵,已翩然扑入杨凌的怀中,颤声道:“相公,人家……人家好想你……都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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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唤荡气回肠。唤得杨凌也不禁两眼湿润,幼娘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他怀中,眼波盈盈,抚摸着他的面颊痴迷地道:“相公黑了/瘦了,可是……也强壮了,斯文中还多了些威武呢。”
杨凌眨了眨眼睛,欣然道:“当然了,相公现在可是威武伯呢。”
韩幼娘温柔地点着头道:“嗯,妾身知道了。这事传着快呢,街坊们早向妾身道喜了。”
杨凌蹙了蹙眉,奇怪地道:“怎么老是妾妾的,你一向不这么说话,听着怪别扭地。”
韩幼娘抿嘴儿一笑。柔声道:“相公现在有官有爵,家里可不能没点规矩,以前妾身不懂事,这还是请教了玉儿妹子才晓得的。”
杨凌摇头笑道:“相公不喜欢,听着像你矮我半头似的,还是自称幼娘我喜欢”,他俯身在幼娘耳边。低声道:“尤其是你乐极的时候,一直叫着‘幼娘要死了,幼娘要美死了’,相公听了心里就像有根水草儿在撩拨着似的,痒痒着呢。”
韩幼娘听地红了脸,羞羞怯怯地道:“相公,妾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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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瞪了瞪眼,手掌威胁地从她的纤腰移下去,盖住丰隆的翘臀,作势轻拍了两下,幼娘娇躯一颤,忙不迭道:“幼娘,幼娘,是幼娘想相公了。”
杨凌美滋滋地笑了笑,柔声道:“真的想了?”
韩幼娘赶紧认真地点头:“嗯嗯嗯,想了,真的想了。”
杨凌微微眯起眼,坏笑道:“都哪儿想相公了?”
韩幼娘已不是未经人事地处子,一听相公这话,脸颊顿时红的像朵盛开的石榴花,咬着嘴唇不敢答这羞人的话儿。
杨凌在她辱上亲了一口,呵呵笑道:“我的宝贝儿还害羞呢,相公不问便是。”
韩幼娘顿时松了口气,不料杨凌又道:“那你说,想相公哪儿了?”
韩幼娘嘤咛一声,把发烫的脸蛋埋进他怀里,小拳头一通胡乱地捶打,嘴里昵声不依道:“相公好坏,相公一回来就欺负人家。”
杨凌抬起她的下巴,见小妮子颦眉似锁,娇喘如丝,贝齿轻咬着红唇,显得分外妩媚动人,心中顿时情热不已。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幼娘拦腰抱了起来。韩幼娘赶紧揽住了他的脖子,吃惊地道:“相公……你……你做什么?”
幼娘对上杨凌那对喷火的眸子,立时醒悟过来,马上身子也软了,力气也没了,反对地声音更是说不出来,只敢吃吃地道:“大……大白天儿的,门……门……”。
玉堂春、雪里梅和小云在院子里站了半晌,就见一只草鞋伸出来哐哐两声将门踹上了,片刻的功夫就听里屋一声娇呼,过了片刻只听大老爷的声音怪叫起来:“呀,你的手剥了蒜地!好热、好辣……嗯……喔……喔……”
看看再无声音传出来了,雪里梅臊得面红似火,壮着胆子趴在玉堂春耳边颤颤地道:“老爷好过份,怎么……怎么白昼宣滛哪。”
玉堂春被她急促的鼻息喷在耳朵里,自己鼻翅急促,脸蛋儿嫩的像要滴出水来。她还没说话呢,小云忽然扎撒着沾满白面的小胳膊大惊小怪的叫道:“坏了、坏了,人家的馒头……”。
…………
杨凌将王景隆送出门去,回到堂屋中坐下,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虚情假意的客套还真够累的。这位王三公子比他还大着两岁,可是人却幼稚地很。明明对他满怀的怨恨,神色间根本不会掩饰,还要低声下气地求人,也真够难为了他了。
旁边扮作婢女地玉堂春乖巧地递过一杯茶来。杨凌接过喝了一口。瞧了她一眼笑道:“你看这位王公子如何?”
杨凌接见王景隆时,特意把玉堂春和雪里梅都叫了来扮作侍女,想看看她们对王景隆的看法。玉堂春昨日被他在臀上拍了一巴掌,一直不好意思见他,直至今日被他召唤。才羞羞答答地出来。
听了杨凌问话,她侧头想了想,蹙眉道:“这位王公子虽是世家子弟,但胸无城府、言语幼稚,看起来也不过尔尔。我觉得他央求大人的话实无几诚意”。
杨凌听了大出意外,这两人不该一见钟情才对么?怎么苏三对他却是这么个评价?
他却忘记了记忆中的苏三与王景隆相遇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那时地王景隆不过是一个年少轻浮地纨绔子弟,空长了一副好皮囊,而苏三却是倚楼卖笑的妓女,根本无权挑选恩客。能遇到这么个年少多金、又俊俏多情的官宦子弟已是烧了高香。她怎么不就此将自己的幸福系在他的身上。如今心态身份不同往日,她看人自然角度也有所不同。
另一边雪里梅嫣然笑道:“王尚书有三个儿子,大公子在金陵为官,二公子在杭州为官,这位三公子年纪比长兄小了三十岁。听说是王尚书第妾生地庶子,不过王尚书五十岁上才得了这个幼子,所以对他十分的宠爱。
这位王公子平素与京师贵介公子们章台走马,柳巷赏花,也是个一掷千金的主儿,不过他颇有名气才气儿,将来没准儿也是要做官的。王家一门官吏,门生故旧甚多,今日大人卖他个顺水人情,对自己也是大有助益的。”
杨凌笑了笑,往椅背上一,闭上眼睛想了想,这位王景隆的确是一表人才,虽有些浮华不实的神气,不过那是京师这些贵介公子的通病,也不算什么问题。
只是瞧这两位姑娘和他根本不来电,看来什么一见钟情、夙世姻缘都是扯淡,人的感情是最不可琢磨地东西,际遇一变,很多事情都不可再循常理来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料他的手刚伸出去,玉堂春就条件反射地向旁边一躲,倒把杨凌又好气又好笑,他闪眼瞧见雪里梅捂着嘴儿在一边偷笑,不禁假意嗔怒地瞪了她一眼,摆了架子喝道:“放肆!去拿官袍,老爷我,要进宫。”
…………
王景隆骑在马上神思恍惚,自见了那两个灵秀脱尘的美婢,那惊艳的倩影便一直萦绕在他心里,方才在杨家不敢抬头多去看上一眼,这时候想起来满脑子就是一个美字,却想不起她俩的清晰模样了。
昨日他来拜访杨凌,只有一个小丫环来应门,今日复来,果然如愿见到了杨凌,而且得到了他帮忙进言地允喏,更令他惊羡的是,立在杨凌身后的两个美婢。
那两个美貌婢女千娇百媚、丽质盈盈,比自己的夫人可要漂亮许多了,更难得的是,虽说那两位姑娘都是侍女,可是那种神情气质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看着实在叫人心动,王景隆想着两位姑娘的娇俏模样,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从来佳子配才子,怎么她们却落到了杨家,真是明珠蒙尘啊。
前方行人渐多,王景隆摇摇头,抛开怜花惜玉地心思,放缓了马速。这些日子老父出了事,王景隆四处奔波求救于父执辈的官员,平素吟花赏月的所在也顾不上去了,今日实在推却不过,他已答应好友去“醉仙楼”饮宴。
如今得了杨凌那权臣答应帮忙,想必父亲定可无恙出狱,王景隆的焦虑也轻了许多。他来到“醉仙楼”下,一个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道:“哟,王公子,您可有日子没来啦,快楼上请,还是绿珠阁,公子爷们都等着您呐。”
王老尚书被皇上下了大狱,这小二也早听说了,可是他哪敢当面找不痛快,只是故作不知,王景隆将马缰往他怀里一丢,嗯了一声径直上了三楼。
“醉仙楼”在京师算是一流的大酒楼,一共三屋,四四方方的楼阁,中间围成了个院子,植着许多奇花异草。平素这晨饮酒谈笑,丝竹雅乐声起,美妓翩跹起舞,端的是人间天堂。
如今举国为皇上服丧,虽然大明的酒楼客栈都照常作生意,以接待南来北往的客商行人,不过音乐舞伎是严格禁止的,所以清静了许多。
三楼绿珠阁内,六位贵介公子正在饮酒谈笑,见王景隆进来,一个公子抚掌笑道:“顺卿,你可来的迟了,该当自罚三杯才是。”
男子二十行了成丨人礼,便可赐以表字,王景隆的表字顺卿就是这位杨霖公子的父亲杨芳杨詹事取的,两家一向有通谊之好。王景隆强笑了笑,抱拳施礼道:“小弟路上先去了趟威武伯府,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诸位兄台好友莫怪,莫怪。”
杨霖听了推杯道:“甚么?顺卿竟去求那威武伯?哼,那j佞谗言媚上,鼓惑圣君,朝野谁不侧目视之?顺卿竟向他屈服,求他为令尊出面,此事传扬出去,王老尚书一世英名都要蒙污了。”
旁边几位公子都连连点头,刑部侍郎的公子赵雍冷笑道:“听说那贼子为了留在皇上身边,勾结内宦谗言在京师划出皇庄七座,改任了皇帝的亲军侍卫统领,如今又鼓动皇上下旨,不许富省官员在本省任职,以至大臣们怨声载道。”
另一位公子也不悦地道:“十年寒窗苦读,谁不想功成名就、锦衣玉食,得以风风光光衣锦还乡?我是浙江人,难道我若做了官只能去苦寒偏僻之地,却不能回家乡任职么?顺卿结交这样人物,真是叫人不耻!”
王景隆被说的玉面通红,羞愤地道:“诸位好友,家父年老迈年高,如今被关在天牢中,为人子的怎能不忧心如焚?我虽强颜欢笑,上门求助,其实恨不得将那贼子锉骨扬灰,才解我心头之恨。”
杨霖拍案道:“这才是读书人的风骨,j佞不除,朝野不安,如今杨凌根基未稳,还有机会除去他,若坐看他势大,岂非天下祸事?”
赵雍叹道:“谈何容易,如今他正在陛下的面前得宠,三位大学士虽对他不满,似乎也无意除去他,我等百无一用的书生,能奈何得了他么?”
杨霖笑道:“贤弟何必自甘菲薄,杨凌既是j佞之臣,必多不法之事,我等若是用心探访,总能抓住他的把柄,到时将确凿证据吴于御前,还斩不得他么?就算皇上宠信他,此法行不得,只要我们寻了机会,就凭我们七个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才子,难道就想不出办法惩治这贼子么?”
王景隆精神一振,恨声道:“不错,我们可以着家丁仆役盯着他,搜罗他违逆不法的证据,一朝将他扳倒,我们七君子之名声传宇内也”。
第92章 皇庄风云
杨凌来到乾清宫,见马永成和谷大用都在殿中,谷大用侍候在正德身后,马永成站在案前正说着话儿。瞧见他来了,正德帝打断马永成的话向他笑道:“叫你晚些来,果然够晚的,朕都下了早朝了你才到”。
杨凌见了礼,笑嘻嘻地道:“皇上嘱咐臣多多休息,那是皇上的体恤,臣若是来的早了,岂不有负圣意?”
正德皇帝撇撇嘴道:“假惺惺,你有娘子陪,自然不愿陪我了”见杨凌怔了一怔,他不禁哈地笑起来,拍手笑道:“果然被我猜着了,幼娘姐姐就象母后一样,天下的女人都差不多,哈哈!”
杨凌听得啼笑皆非,马永成、谷大用听他一个皇帝,还毫无顾忌叫人家幼娘姐姐,也只好陪着干笑,也不敢指摘他的毛病。
马永成干咳两声,陪笑向杨凌打了招呼,赶紧岔开话题对正德皇帝继续说道:“皇上,老奴在朝房里把您的意思透露了之后,户部尚书韩文韩大人就说了:‘国库空虚,理财的官儿又不是东宫请来的那些玩杂耍变把戏的可以无中生有,如今八达岭正在筑城,泰陵也在修建,皇上应该节用才是’”。
正德听了一拍桌子怒道:“这叫甚么话?咱大明一直薄税养民,韩廷收的税赋本来就不多,何况我还说过要内库中拿出一半的钱来,只不过叫他们把北海的园子修一修、杂草拔一拔,造几条小船儿朕闲暇时去游玩,也来这许多说法。这班鸟大臣!”
马永成点头哈腰地道:“是,是,吏部侍郎焦芳焦大人就说啦:‘平民百姓家也有额外的用度,有时也会踏青游玩。在家里修个园子亭子什么的,何况是皇家呢?朝廷一向宽容,如今天下积欠地钱粮、逃匿的税收,不计其数!哪怕只催征回来一两成,也不用叫皇上限了用度’”。
正德帝听了转怒为喜道:“焦芳?是昨日拿了小活物儿的向朕进谏那个焦芳?呵呵,这个官儿进谏的方法风趣,不像那些老夫子动辄悲天悯人,好像朕不听他的话,天就要塌下来似地,嗯。听他这话儿还挺体贴朕躬的,这是个好官”。
马永成陪笑道:“皇上说的是,可是焦大人马上就被韩大人、杨大人、刘大人等一通责备,骇的他也不敢应声了。”
弘治皇帝时甚少出游,他一辈子出过紫禁城的次数不多,私下里带着儿子虽出去逛过,也只是在市井里走走,皇家花园自然去不得。年久失修。北海都荒芜了。
如今正德要修整一下,其实工程并不大,所费银两也极少,杨凌事先也已听他透过口风,也隐约听闻朝臣们之所以坚决反对这事。不过是防微杜渐,怕这口子一开,皇上的玩心越来越重,所以坚决反对,务必要将皇帝束缚在紫禁城中。
在杨凌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修不修的对如今的大明没什么影响。对他所知的历史同样不会产生改变。这点事还没到劳民伤财地步,杨凌又没奢望能把正德改造成丨人民公仆,自然不置一辞。
正德正愤愤不平地嘟囔了阵儿,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道:“那就先这样吧,他们不掏钱,朕花自己的,你给朕好好看紧了钱袋子。对了,现在你陪杨凌去趟城郊,接收一下朕的皇庄,有空朕还要亲自去瞧瞧呢”。
杨凌和马永成见他心情不好,赶忙的领了旨意退出殿来,先去见柳彪统领着的五百亲军。杨凌见了马永成,想起当初就是马永成送来银子为唐一仙赎身,自己才把三位姑娘领回了家,本以为是救了人家出火坑,现在却害得一仙姑娘芳踪杳然下落不明,心中不免有些闷闷不乐。
马永成见他神色郁郁,不禁奇怪地道:“杨大人,怎么心事重重的,可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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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强笑道:“哦,没什么,对了,上次公公送来银两为唐姑娘赎身,我只花了一万两,一直没找到机会把剩余地银两还给公公,一会儿回到家里,再取了银子还你吧”。
马永成眉开眼笑地道:“不必,不必,皇上宠信杨大人,在皇庄内还赐了大人一座大宅子,这份看重别人可比不得,今后咱家还要杨大人多多帮扶照顾呢。”
他又得意地炫耀道:“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咱家已经掌管了内库,宫中采买地差使也全交给咱家了,这点银两算什么?”
杨凌这才晓得马永成已掌了宫中的财政大权,连忙向他道喜一番,马永成喜滋滋的满面是笑:皇宫中几万口人的日常用度何等浩大,他从一个小小的采办变成了后宫财政大总管,简直是一屁股坐到了金山上,往昔口挪肚攒省下地万把两银子自然不入在心上。
京师西郊,七座村庄连成一片全被正德圈为了皇庄。杨凌奉旨要长驻在此,又听说皇上已赐了他现成的宅子,哪有不把幼娘带来的道理。所以他领了五百亲军,又赶回去携了家眷,这才赶往西郊。
新帝登基,京师已安定下来,突然这许多兵丁动作自然瞒不了人,何况领头的又是近来风头甚健的杨凌,消息立时传遍京师。正在酒楼饮宴的赵雍等人也听说了消息,连忙遣了一个家人跟去看个究竟。
杨凌率军到了西郊,太阳彤红,已经快要下山了。此时远山如黛如烟,眼前田野肥沃,庄稼绿油油的连成一片,小溪像一条玉带似地绕过田间,气氛无比幽雅。
一畦畦一垄垄的庄稼地里,鸟鸣蛙叫,好一派悠闲的田园风光。幼娘、张氏等人看了心下欢喜,玉姐儿和雪里梅难得见到这种乡下景色,更是心为之迷,神为之醉。
赐给杨凌的宅子在七座村庄中是最富裕地。这座村庄错错落落地住着五六十户人家,院子都用半人高的篱笆隔开,庭院周围曲人溪桥,绿柳依依,村中小径上正有牧童赶着牛羊回家。
路上有那妇人老汉瞧见这大队的人马,都满眼惊奇的驻足观看,这些人虽然就住在京郊,却像一辈子没出过门儿似地,显得极为木讷淳朴。
杨凌到了地界儿一听说这村子的名字不禁哑然失笑。这座村子叫高老庄,也不知道吴承恩那小子是不是也来过这地方。
不过来到这世上这么久,杨凌已经知道这世上的人还不知道《西游记》这本书,估计老吴不是还没出生就是还没动笔,要不是这时代没有什么版权保护,写书也挣不了钱,杨凌差点儿动手剽窃一把,让自己在四大名著中留着名儿。
村长率着几个乡绅早早地候在村口。一见了他们便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这位村长年纪不大,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岁数。看他打扮谈吐,也是读过诗书、家中殷实的地主。
杨凌随着他们的引领来到自己的新居,这是一座前后三进院落的大宅子。高门大院儿,吊檐门斗下高悬一块新制的金漆黑地地匾额:“威武伯府”,下边朱漆铜环的大门洞开,一进门儿就是画影照壁,看起来原主人是极阔绰的人家。
杨凌的五百亲军小村子可招待不起,杨凌早吩咐下去,命大军暂时在威武伯府后边不远的一大片杏林子边扎下营帐。自己埋锅造饭,万勿扰动地方。好在五百军兵说多不少,说少也不多,二十多座大帐扎下去,也就住下了。
一进宅子,除了恭敬相迎的村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两排男女仆人肃立在那儿,杨凌见前来迎接地家人奴仆虽然个个青衣小帽儿,但是神情气质都带着些儒雅斯文,不禁心中暗自喜悦:谁说这小皇帝少不更事,这人情儿做地实在是好呢。
筵席虽开在威武伯府,却是村长高员外和乡绅们凑份子筹备的,众人进了宅子,家人们将为数不多的箱笼搬了进去,立刻就展抹桌椅,摆开筵席,款待新主人了。
杨凌和高员外等人并不熟悉,女眷又是在内庭独自开席,彼此除了些客套话儿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马永成更是只和杨凌答讪些话儿,对这些乡下土包子理都不理,高员外是个甚乖巧的人。见了这架势,答对应酬了一会儿就赶紧告辞了。
杨凌甚为客气地将高员外等人送出门外,返回来和马永成、柳彪以及亲军中几个将官又饮酒谈笑一番。马永成酒足饭饱也笑嘻嘻地告辞了,杨凌要取了银两要还他,马永成死活不肯,径自钻进小轿打道回宫了。
等杨凌把柳彪几个人也送走后,偌大地院子就冷清了下来,两个家人点了两只红灯笼,赶去悬在宅子门口儿,然后掩了大门,一绕过照壁,见这位杨老爷正站在鲜花怒放的院子里望着月色发呆,二人忙赶过来侯在一边。
杨凌嗅了嗅鼻子,问道:“怎么有股子药香味儿?”
老管家忙躬身道:“老爷,这宅子的……旧主人在圃子里栽了些药材,现在正开着花呢,所以有些药味儿”。
杨凌喔了一声,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新居,又微笑着望望天光夜色,只觉这古色古香的宅院,这幽雅淳朴的乡村风光令人感觉特别的民间,更何况它地女主人又是那般可爱。
温柔乡是英雄冢,还是英雄的幸福窝儿?杨凌忽然觉得如果无欲无争,就这么和幼娘住在这儿,种种花栽栽草,那种幸福生活岂不比神仙还逍遥?
杨凌微笑着扭过头,看到那两个家人恭敬地站在一边,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仆神态举止尚还沉稳,另一个年轻些的少年却对他有些畏惧,不禁温和地一笑道:“不要害怕,我这个老爷没甚么架子。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不会随便惩罚下人的”。
老管家听了连忙应道:“是是,老爷宽仁,后院儿地席已经撤了。老爷刚刚搬到家来,身子乏了,是否现在就安歇?丫头们已经把老爷夫人的卧室安置好了呢”。
他说完了见旁边那个斯斯文文的小后生还愣愣怔怔的,忙用肩膀拐了他一下,那青衣小帽地仆人连忙道:“是,是,请老爷安歇”。
杨凌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仆役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是自己新来乍到。彼此不熟,所以这个仆佣有些畏怯,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便随和地道笑:“嗯,我自己蹓跶着,你们撤了中堂的筵席也早些休息吧。”
这座宅子真的不小,前院照壁后大厅院两边就是两排厢房,是家丁仆役住的地方。中堂会客大厅左右各是穿堂的两间房子。一间书房,一间是会见重要客人的小厅。
穿过中堂是个花园,假山水池,曲廊亭台,处处藤萝缠绕。风儿一吹,还有一股清新的花香,虽然园子不大,却极是精致,颇有江南水乡园林的味道。
杨凌心中更喜,现在夜色晚了,看得不清。明日好好看看,这小地方的宅院还真地如同仙境。他踱过曲廊,刚刚通过月亮门儿进入后院内眷们的居处,就听到隐隐约约一阵哭泣声传来。
杨凌心中一惊,赶忙脚下加速循声赶了过去,后院儿是凹字形两层小楼,正对面的一层是个花厅,厅门口站着两个女婢,见了他赶忙的施礼道:“奴婢见过老爷。”
杨凌听见哭声从厅中传来,也顾不上理她们,急忙奔进厅里,只见韩幼娘、玉堂春、雪里梅以及大嫂张氏都面有悲色,云儿正从地上扶起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素衫少女。
杨凌惊道:“幼娘,发生了什么事?”
韩幼娘见了他,忙迎上来拉住他手,伤心地道:“相公,这户人家好可怜呢,你……你想法子救救她们好不好?”
杨凌惊讶地道:“这户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他嘴里问着,心已怦怦地跳起来,可别是小皇帝受了别人蛊惑,为了赐他宅子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吧,那这桩罪过自己可承担不起了。
苏三拉过那素衫少女道:“这位姑娘是这宅子旧主人高老爷家的亲戚,是高家的侄小姐,高小姐,你把事情告诉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本事大地很,一定能救下你地姐姐。”
杨凌看了眼那位素衣少女,只见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颊上生了几颗雀斑,容貌倒是周正标致,她正轻轻地拭着泪水。
杨凌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说与我听。”
原来幼娘等人在后庭吃饭时,几个人因为新迁居处,见到院中风景又是这般神仙般的所在,心中欢喜不禁,几个女子坐在花厅中边吃边聊,不时欣然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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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侍立在一旁的婢女,见了她们谈笑,脸上不禁露出悲戚神色,时不时悄悄转过身去拭泪,玉堂春正坐在她对面,瞧见她神色有异,便将她唤过来问个空间,这少女初时尚且慌张掩饰,后来捱不过只得跪下谢罪,把事情说了,这一番惨事听得幼娘几人也不禁心软落泪了。
原来这幢大宅子的主人叫高廷和,就是前几日刚刚被正德皇帝押到菜市口砍头的那个倒霉太医,弘治帝服了药物,鼻子流血不止而逝,正德一怒之下,给皇上服药地太监张瑜和太医院那位院长大人刘文泰都被拉去砍了头,他这位负责给皇帝开药的医生还能被放过吗?
而且他的罪责更甚于那两个死囚,刑部为了有所区别,判了三人死罪,而高廷和更是罪加一等,被判抄家,财产充公,儿子判斩刑、女儿发配教坊司,其余人等全部造册为奴。
这位高太医家里人丁稀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叫高文心,年方十八岁。本来早已许配邻村李家。可是三年前李家老太太过世,李家少爷守孝三年,这女儿的婚事就拖延下来了。结果现在被抓进了教坊司。
这位素衫少女叫高文兰,还有一个弟弟高文举。就是在前庭侍候杨凌的那个年轻人。高廷和的兄长高廷正死地早,高太医就把哥哥一双子女接进家来照应。本想着今年八月就给女儿完婚,然后把高文举过继到自己膝下,也幸好迟了一点,不然高家这唯一地香火,也要被拉去砍头了。
原来好生生一个家庭,顷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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