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作者:诗意
了那个追了他许久的男人,这是他对医院最後的印象,却是那麽美好的、甜蜜的回忆。
然而这回,他却已经和那个男人分开了。
这样想,他的心情又跌到谷底,本来就极烦躁的心情变得糟糕了。
病房的门扉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医生和护士来来去去,他也不知自己在期待甚麽,直到抹高大稳重的身影慢慢步近,他才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就扯上了脸颊的伤处。
「曹先生,你可来看我了……」汤宁朗有些心急,如此境况,他就只想见到曹先生,「不要走。」
曹景柯按住汤宁朗欲起身的动作,手掌贴在汤宁朗脸上,安抚的意味浓厚。
就着这个距离,汤宁朗才终於看清了曹景柯的脸,那不若与平时整洁的颓唐模样,汤宁朗眼就看明白了。他禁不住蹭了蹭脸上的大手,只觉这只手以往常般温暖,尤其在伤重时刻,心中软,委屈的心情就怎麽也压抑不住,眼睛里随即蓄满了泪光。
直只有这个人而已,只有这个人会对他不离不弃,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对他好。
「曹先生,我痛。」汤宁朗抓着男人的手,像从前样对对方撒娇,顾不得他们已经分手了,他只知道曹先生还爱着自己,现在也只有曹先生会心疼自己。尤其曹先生脸忧伤地凝视自己时,眼泪就流得了,只求自己看起来可怜些,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这里陪着自己。
倒是曹景柯见到汤宁朗这样子,眉眼都纠结在块,无尽的疼惜在眼底堆叠,浓得化不开。他用拇指抹去汤宁朗眼角的泪水,沉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痛,我都知道。」
曹景柯连说了三个知道,那口吻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心疼,带着某种平静人心的力量,让汤宁朗的心情渐渐平伏下来。汤宁朗轻喘着,死命睁着眼,紧张地仰首看着对方,「曹先生,我好想你。你能不能陪陪我,不要走,让我看你几眼。」
「你真是个傻瓜。」曹景柯俯身虚搂着汤宁朗,亲吻下下印上对方的眉眼,声音隐约有些哽咽,「我也是个傻瓜。你若出了甚麽事,我……」
「对不起,我直都这麽任性,但是我不後悔,为自己所相信的事情发声,我不後悔,我只伤心没有曹先生了……」汤宁朗紧紧扯住男人背上的衬衫,那姿态明显是害怕着对方离开,「我被外人欺负了,不要紧,可是我不在了,不可以……」
曹景柯眼神冷,撑起身盯住他,吐在他脸上的气息也变得粗热,「怎麽不要紧?你被欺负了,那是拿刀子往我心里扎,这是不要紧吗?谁欺负你,我就和他没完,包括那些公报私仇的警察,我个都不会原谅。」
「其他人都是样的。其他和我起的民众,都是被暴政暴权欺压的。你如果觉得我可怜,其他人都是样的可怜。」
「别人关我甚麽事!」曹景柯突然发火,神情狰狞,彷佛压抑了无数个日月的怒火全数倾泻,「我只在乎你!什麽狗屁政见、狗屁价值观,我只有个政见个价值观,那就是你!我这辈子唯不能动摇的信念,那就是你!你相信你的信念,我却只相信你!」
这怒火来得太突然,汤宁朗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地仰头看他。
曹先生说,他只有个信念,那就是自己。
曹先生只相信自己。
汤宁朗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动人的情话了。
有谁会爱个人爱到将你变成他的信仰,他或许不认同你,或许不理解你,但是他却会无条件地相信你,支撑着你所相信的切,只要你受欺负了,他就会在你面前。
这就是曹先生对他的爱。
汤宁朗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恨不得跃出,证明他也是爱着曹先生的。
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冷静,才能克制住心里忽然激烈的爱意,脸上热哄哄的,让他时有些羞涩,「曹先生,我可有说过,我不曾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任何人……」
房间里十分安静,午後的阳光洒入,轻轻吹起了窗帘。这风有些凉,曹景柯却觉得心头阵阵发热,耳里青年委屈又坦率的告白在回响,余音久久不散,清晰得每个字都印在心里。
他们四目相对,眼里都只剩下彼此,呼吸间尽是最浓烈的情感,烫得人脸红心跳。
「汤汤。」
「曹先生……」
他们同时吭声,又同时住了口,末了互相笑了下,再的言语似乎都不需要了。都想说不要再分开了,可此刻彼此心中都明明白白,他们根本不可能没有对方。
汤宁朗软软地靠在曹景柯臂弯里,享受着来自恋人的安慰,身伤都彷佛不再痛了,「曹先生,你身上好臭,你答应过我不再抽烟的。」
「嗯,我不抽了。」曹景柯的声音兴奋得略带颤抖,世间没有任何事情比失而复得令人高兴了,「你回来了,就不抽了。」
「我想回家了,好想念你煮的菜。」
曹景柯忽然不说话。
「怎麽了?」汤宁朗很紧张,在曹景柯怀里仰起头来,「你不要我了?」
「胡说!怎麽可能不要你,我不要自己也不能不要你。我的心肝宝贝,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快乐,颗心都要飞起来了。」曹景柯从不吝惜说几句肉麻情话,只要哄得汤宁朗高兴就好,「你听了别恼,前阵子你喊分手,我时生气,就把你的海报全给撕了。」
「甚麽!」才要汤宁朗别恼,他转头就恼了,委屈地叫了起来,「你怎麽可以这样!」
曹景柯还能做甚麽,只得低声安抚着,「我的错,你别生气啊,回头我把屋子重新贴满了,满眼都是你,只有你。」
「可恶,哪有人这样的,不就分开下吗……」
「乖,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好。以後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丢掉,汤汤,我爱死你了。」曹景柯边说,边亲着汤宁朗的短发,缠绵得不得了,「我不当甚麽议员了,就赚钱养着你。谁欺负你,谁就是不对,别的我都不管。」
汤宁朗举头望向曹景柯,脸上羞红片。
他知道这是曹先生最大的忍让,也知道自己是曹先生心目中最後的底线。
在大是大非面前,曹先生选择了他,那里没有对错。
曹景柯领着律师,为汤宁朗办了保释手续,路将汤宁朗护在身後带离了警局,面对记者的追踪只是迳沉默,对於外人的各种猜测不承认也不否认。
记者问他,和汤宁朗有甚麽亲密关系,曹景柯只是笑。
记者问他,是不是因汤宁朗高调闹事退的议席,曹景柯没有回答。
是,又不是。
背了条莫须有的罪名,汤宁朗倒是无所谓得很,他认为对的,至今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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