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

    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做梦……他掏出手机，按照最近学会的方法打开浏览器，笨拙地打字、搜索，想查查关于人类睡眠的问题。几分钟后，他挫败地抬起头——搜索的结果五花八门，有的说法自相矛盾，有的说法晦涩得要命，他根本看不懂。

    整个后半夜，切尔纳直坐在副驾驶位上玩手机。他抬眼看看外面，天幕依旧漆黑，东方却开始隐隐泛白，眼看着手机电量点点减少，他不由觉得这东西和自己似乎很像……手机的电量只有百分之二十了，他自己今天的“电量”也快要用完了。

    就在他准备用行李绑带自己固定自己时，亚修突然醒了，切尔纳再次隐约察觉到种怪异感……人类从熟睡转醒总需要个过程，按说不应该这么突兀。

    “到后座去吧。”亚修并未察觉切尔纳脸上的疑惑，“你快不能动了吧？到后面去隐蔽点。”

    切尔纳没有立刻换到后面去，而是欲言又止地盯着他，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其实是为清楚地听听脉搏。亚修不明所以，只觉得好笑：“你怎么了？有话想说？”

    “你……没事了？”切尔纳问。

    “没事了。”亚修说，“不用担心，我好了，之前我是有点奇怪，好像特别焦躁，控制不住当时的情绪……可能我只是太担心了。”

    “你担心我们处理不好这件事？”

    “是的。你知道……那些血族帮助过我，而且是在私事上。可现在我不是去对他们致谢的，正相反，我很可能会与他们为敌。上次他们帮我保护艾尔莎，这次我又打算要求他们放了赛哈依……”

    “这样难道不对吗？”切尔纳问，“艾尔莎是你的养母和导师，而赛哈依……姑且算你哥哥？”

    亚修露出脸“他才不是我哥哥”的表情，看到这些细小的情绪，切尔纳又安心了些，这似乎少能证明亚修确实没事。

    “我想帮艾尔莎和赛哈依，这确实没什么不对，”亚修解释道，“只是……游骑兵猎人对付黑暗生物，为的是消灭它们邪恶野蛮的行径，而不是消灭那些生物本身。你看，人类警察对付犯罪，也不是为了‘消灭’犯罪的人吧？”

    切尔纳点点头。亚修继续说：“关于克里夫那群血族……我想找出他们重大的恶行，但我找不到。他们和人类结盟，靠这种自愿的交易关系来生存，他们有套管理体系，像领辖血族样守序……除了关于赛哈依的问题以外，我找不到他们的其他错处。当然，他们对赛哈依的羁押当然是错的……可是这些……这些归根结底只是私人恩怨，我可以去帮忙，但没有权利去审判……”

    “处理私人恩怨难道有错吗？”切尔纳认真地说，“当初你心想找到我报仇，肯定也是出于私人恩怨。”

    “这不样，而且当初我并不知道……”

    切尔纳打断他：“不，我不是想说自己的事……我只是觉得你没什么错。如果当初的你心要做个圣骑士样的人，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仇恨，也不打听关于我的消息，那么你根本就不会遇到我，不是吗？那样来，可能现在你还在天天在做噩梦，我还在被不知道什么人折磨……关于赛哈依的事也样，我们去帮他又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处理得好，我们也不定会得罪那些血族。就像你说的，既然他们没什么大的恶行，那么也许他们愿意……呃，愿意和平宣言呢？而且帮助私人朋友也不违背那个……那叫什么，程序正义吧？如果游骑兵猎人也讲究这个的话……”

    切尔纳说的时候，亚修惊讶地盯着他，等他说完了才问：“我有点好奇……你是从哪学会‘圣骑士’、‘和平宣言’和‘程序正义’这些词的？”

    “从这上面……它快没电了。”切尔纳拿起手机。

    “那个圣骑士的比喻先不说，你对‘和平宣言’、‘程序正义’这两个词的理解有误，它们不是这么用的。”

    “应该怎么用才对？”

    看着切尔纳脸严肃地皱眉的样子，亚修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按说这种动作只应该对小孩子和小动物做，而不是对面色苍白、双眼血红的血秘偶，但亚修就是莫名地喜欢触摸切尔纳柔软的头发。

    “以后我慢慢给你讲那些词的意思，”亚修说，“刚才你那番话我听明白了，你说得对。我……”

    亚修还没说完，切尔纳的身体突然瘫软了下来，亚修及时扶住他，双手用力，让他倚着自己的身体。

    “看来你只好去休息了。”亚修已经习惯了搂抱切尔纳不能行动的身体，可是每次这样做，他心里还是会隐约泛起丝酸涩，“总之，按照原计划，上午我开车，下午休息，傍晚时我们再起行动。别担心。”

    把切尔纳塞进后座并固定好之后，亚修无意间对上了他还睁着的双眼。现在的切尔纳只能通过眼睛表达想法，他没有长久闭眼，也没有眨眼，只是直盯着亚修不放。

    亚修撑在他上方：“你还有事要说？有就眨眨眼……”

    不用亚修说完，切尔纳长长地闭了会眼——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事要说了。亚修发现最近的自己比从前爱笑了，比如现在，他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地微笑了很久。

    他帮切尔纳理了理脸上的发丝，手指拂过那双红眼睛上方时，切尔纳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就像在他的皮肤上瘙痒。

    “切尔纳，我要吻你下，”他低声在血秘偶耳边说，“不同意就眨眨眼，愿意就闭上眼。”

    切尔纳的嘴角弯起个微小的弧度，然后紧紧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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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休眠中感醒来时，切尔纳想，车定还停着，而亚修不在车里。他周围既没有汽车引擎的声音，也没有人类的心跳声。

    彻底睁开眼之后，他恍惚了半秒，浑身紧绷起来——他看到的竟然不是车窗和座椅，而是漆黑片的房屋内低矮的天花板！是亚修找了间旅店？这里的不太像，旅店可不会漆黑片没有窗户，不会如此简陋破败。

    切尔纳每天在黄昏醒来，要恢复行动则还要再等会儿，至少要到夜幕降临后。通过这点，他可以判断现在大致的时间。亚修说要等他醒来后起行动，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亚修把他藏在了某个地方，自己独自去找克里夫了？

    忽然，切尔纳感觉到道视线，这是战斗经验赋予他的直觉，通常不会有错。有谁在他头对着的方向，在他的视觉盲区内静静注视着他。他仍然没有察觉到呼吸和心跳，也就是说，对方和他样，并不是人类。

    咔嚓，推开椅子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响起来，向切尔纳身边走来。这脚步声有点耳熟，对方穿着帆布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