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

    闪身追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房门。

    亚修苦笑了下，这种惊人的迅捷速度，真不愧是善战的血秘偶。

    “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趁你休眠时离开，”他注视着切尔纳，“我想过这么做，但我没有。因为我并不是在抛弃件不称心的武器，而是在……在和个无法相处的同伴告别。切尔纳，我不憎恨你，真的，你自由了，这是你应得的。”

    切尔纳低头想了会儿，突然抓起亚修戴着契约书的那只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前，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睛里闪动着哀求：“不，亚修，我……现在斯维托夫死了，我心脏上的保护法术已经不见了！我和普通的血秘偶样了……”

    亚修想挣开手，可切尔纳不肯放开他：“你不用考虑应该怎么对我，你也不用花什么心思！对我完成契约吧，现在你可以用契约书刺穿我的心脏，从此后我就会真正服从于你，我再也不能对你说谎，再也不能擅自做决定……”

    “没必要，真的，”亚修叹着气，“我没兴趣这样做。”

    “你应该这样做！”切尔纳靠近几步，“我并没有那么无辜，我很危险，你还记得吗，我杀过猎人，我把他们和他们追捕的血族起杀死……你知道吗，那次我可没有被缔约束缚，我只是想从阿斯伯格那里换取好些的待遇，所以我杀了他们！我还差点杀了你，亚修，至今你背上还留着那道伤疤……”

    “够了，”亚修再次用力，终于甩开了切尔纳的手，“你现在并不冷静。我知道，斯维托夫让你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你需要找个地方去痊愈。但是，切尔纳，我不是你的避风港，我永远不可能是。如果继续和你在起，将来我可能会开始厌恶你，忍不住折磨你，而你也样，今天你的想法不过是出于罪恶感而已，将来总有天你也会开始憎恨我，就像憎恨巫师样……我不希望看到这天。”

    他绕开切尔纳，开门走了出去。切尔纳怔在原地，恍惚地盯着床边那只背包，过了会而才转身追了出去。

    亚修已经发动了车子。看到切尔纳，他并没有打开车锁，只把车窗降下了条缝：“不要试图跟着我，你知道的，你做不到。你每天只有九小时，白天无法行动。回去吧，回去等着卡尔。”

    “亚修……”切尔纳声音哽咽，而亚修已经踩下油门，拐出了旅馆的院子。

    “好好生活，切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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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睁开眼，茫然地看向眼前的女孩。他在休眠时被转移到了另间屋子，睡的床铺还是以前的床，老式收音机也仍摆在床头，但室内摆设完全不同。

    罗拉帮他换完衣服，掏出手机拍了张他的睡脸，还加上了滤镜。幸好做这些时威廉还在沉睡。

    “你好，我是罗拉，也许你听说过我？”她稍稍退开，避免让威廉害怕——领辖血族之间常有这种礼节，初识之时，年长的方主动保持定距离，避免让年少方感觉受到威胁。

    威廉的嘴巴动了动，似乎在用口型说“是”。罗拉和他大致讲了讲此时他们所在的街区（反正说了他也跑不了）、都有哪些同楼室友（反正他也没法起来去拜访）、关于将来的安排（反正他也只能同意）……威廉默默听着，眼神里并没有抗拒，还对罗拉浅浅地微笑，虽然这场“谈话”只是单方面说话而已，罗拉还是安心了不少，本来她很担心威廉会因离开“蓝吻”而恐惧。

    “你应该知道些事，”罗拉靠近了些，“关于维克和安东，也关于你的命运。”

    她告诉威廉，他离开“蓝吻”是安东的主意。安东主动联系了卡尔，告诉他自己不想再照顾血秘偶了。罗拉很乐意把威廉接走，而卡尔惦记的是另件事：在老车，维克的心脏被银楔穿过，不能动弹，安东直接把他带回了“蓝吻”。维克失败了，但他的罪行可不止是想堵住隧道这么简单，卡尔认为这次“失败”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惩罚，他无权继续享受人类的侍奉，像他这样的奴隶主应该被关进地堡监狱。

    日落后，卡尔负责去接威廉，他带上了几个猎人和驱魔师，想逼迫安东把维克交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安东态度强硬，拒绝他们进入店内，叫他们在外面等待。

    卡尔经常处理超自然生物之间的纠纷，可面对人类，他毫无办法。安东不愧是山杨城地下势力的头领，他在短时间内做了不少功课，了解了这些血族和猎人的来头，他说：“你们无权去干涉人类之间的事，如果你们非要在我的地盘上对付我，那么……你们可以考虑报警，对警察说我利用邪恶的吸血鬼控制其他帮派的人。山杨城的警方和我很熟悉，他们会来我这儿当面问话，我也会请他们喝几杯，并建议他们也检查下你们这些人的来历，比如看看你们有没有非法持有军火，查查你们的证件是不是真实合法之类的……或者你们也可以简单粗暴些，你们可以现在就攻击我，当然了，作为个普通人类，我会尽量自卫的。”

    卡尔气得把头发都揉乱了。他身边的猎人安慰他说：你看，猎人擅长战斗，驱魔师能施法，血族和其他黑暗生物也各有各的本身……可是普通人类却直是最强势的，你觉得是为什么？显然这就是原因了。

    这话点都不像安慰。在人类琐事上，猎人和驱魔师其实没有强的正义感，毕竟他们自己也经常违法，搞不好还数度牵连无辜。卡尔无奈，只能暂时接受现实，不过他暗下了决心，这事没这么容易结束，他不会就此放弃。

    在外等待威廉时，卡尔想起了亚修……亚修和其他猎人不样，他看似沉闷压抑，偶尔却有种骑士般的性格……大概他自己不觉得，也不愿意承认。其实他不适合做拿钱办事的游骑兵猎人，他应该到协会来工作。

    但是卡尔也很清楚，即使有人邀请，亚修也不会来的，亚修的善良总要建立在孤僻之上，在保护别人、为别人而战的时候，他喜欢无人喝彩，孤身前行。

    现在亚修应该已经离开山杨城了。他已经知道了威廉的身份与现状，所以他要回趟椴树镇，回到贝拉小姐的二层小公寓，那里还留着他父母的些小件遗物，他要回去找找谢尔用过的契约书是否还在其中，如果真能找到，他会返回来将它交给卡尔和罗拉，由他们来决定威廉的命运。他提议其实艾尔莎就是个不错的“主人”，她不会支配和伤害威廉，也不会被威廉欺骗。

    离开前，亚修把汽车旅店房间的钥匙交给了卡尔。他拜托卡尔和罗拉照顾切尔纳，虽然切尔纳得到了自由，但他毫无生活常识，肯定需要人教导。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