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

    心跳得好快啊，”她说，“我们既然愿意帮你们，就不会伤害你们。对了，你可以叫我凯特。”

    “艾尔莎和赛哈依在这下面？”亚修抱着切尔纳，慢慢挪着下楼梯，通道里的灯光对人类来说太暗了。

    “是的，他们应该刚到不久。请放心，我们视他们为贵客。特别是赛哈依，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但克里夫和他是朋友。”

    刚才凯特提过这个名字。亚修问：“克里夫是你们的……老板？”

    “你说的老板是指雇主？不，我们的雇主是人类。克里夫是我们这个家族的领主。”

    “领主？”以亚修对野生血族的了解来说，这个称呼有些奇怪。只有领辖血族才有领主、议长、领辖议会等等，他们来自同支血脉，拥有同样的祖先，连天生能力的特性也相差不，他们会分享家族内代代相传的知识，并通过议会管理整个家族，彼此忠诚、彼此保护。

    而野生血族没有这些讲究。野生血族分散潜藏在各地，大数人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祖先是谁，不清楚血脉中的历史，除了自己的领路人——也就是初拥自己的人以外，他们中有不少甚至不认识其他同类。

    凯特听出了亚修的疑惑，回答说：“当然，我们不是领辖贵族，我们中大数人都不属于同个血脉。拿克里夫来说，他和罗拉属于同支血脉，但和我的血脉却不样；而罗拉，虽然她算是克里夫的姐妹，但她却不属于我们这个团体，她在山杨城有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的血族后代……也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卡尔。总之，这个家族中有克里夫的子嗣，或者他同血脉的兄弟姐妹，也有像我这样的外来者。我们都是野生血族，自发组成了新的团体。”

    “我懂了。”亚修点点头。照她这么说，那个克里夫何必自称“领主”呢，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个血族黑帮团伙……“老板”这个词才适合克里夫。

    地下工事里灯光昏暗，通道纵横交错，深处隐隐传来亚修并不怎么喜欢的嘈杂电子舞曲。他们在间台球厅找到了克里夫。

    其实房间里有很人，或者应该说有很吸血鬼……但亚修还是不经介绍就认出了克里夫。

    他的打扮和这里绝大数人都不样。台球桌边的血族们看起来和普通人类差不，有几位还穿着套装家居服，副在自己家客厅休闲自在的样子——越在气质和打扮上接近普通人，就越便于在城市中潜藏，血族向如此。而疑似“领主”的那位却打扮得异常严谨，身着全黑的三件套西装常礼服，金发向后梳得丝不苟，安静地坐在旁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支饰有金色龙头的手杖，和台球厅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也许这才是人们印象中血族该有的样子，而且很领辖贵族也确实至今都是这样子，可这群人却是野生血族。

    领主向凯特点了点头，凯特就叫亚修进去。当亚修抱着切尔纳走过张张台球桌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开始亚修以为他们是在看自己，毕竟他是个游骑兵猎人，后来他才意识到，他们盯着的是自己怀中的血秘偶。

    他是从凯特的眼神发现这点的。刚才她总走在前面，他没怎么注意到，现在当她近距离看着切尔纳时，那双像人类样灵动的绿眼睛顿时阴沉了下来。其他血族也是这样，甚至有几个还会因为亚修和切尔纳的靠近而稍稍后退。亚修时分辨不出他们眼中的含义，是畏惧？怜悯？还是别的什么？

    这时，克里夫向他们微微欠身：“凯特应该向你们介绍过我，我也听过你们的事了。总之，先在我这里休息阵吧。”

    亚修将切尔纳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他身边：“艾尔莎和赛哈依在哪？”

    克里夫用手杖指指旁边的扇门，门虚掩着，投出暗淡的橘色暖光，亚修起身走过去，看到轮椅停放在门前，艾尔莎则盖着毯子靠在躺椅上，紧闭双眼，微皱着眉，均匀地呼吸着。

    “她的状态不太好，需要休息，”克里夫说，“这间屋子是相对最安静的了。里面那些孩子有点吵，但我现在又不能阻止他们，毕竟他们是在开庆功会。”

    亚修回到台球厅，随口接话：“在庆祝什么？”

    “庆祝昨天杀了两个狼人，今天又干掉了几个魔女的手下。不过，最麻烦的魔女是赛哈依解决掉的。”

    “那赛哈依又在哪？”

    克里夫向传来噪杂音乐的通道深处摆摆手：“去庆功会上玩了啊。毕竟他才是刚才那场狩猎的主角。”

    亚修想起了公路上那幕，令人作呕的人体碎片、除头部外浑身焦黑的魔女尸体……艾尔莎说她的长子是天资非常优秀的魔女，复生的赛哈依比生前弱小不少，那么从前的赛哈依会可怕到何种地步？

    看到亚修脸严肃，克里夫以为他是在考虑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你们可以休息阵子。之后，有位名叫罗拉的女士可以安排你们在山杨城藏身，她在那边管理着个半地下石堡，如果能配合适当的法术，就能够很好地回避侦测。也许你认识罗拉？或者认识她的儿子卡尔。”

    亚修点点头：“是的，我认识卡尔。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着急，”克里夫微笑，“你们先休息下。等把‘路障’清理完，你们再动身。”

    对于这种有严密组织的血族来说，暂时保护两个人类也许还不算难，但看克里夫的言下之意，却是打算为他们去狩猎魔女？这种无私反而令亚修生疑：“先生，这可是件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热情？”

    “说实话，我是为赛哈依。”

    “为赛哈依？他对你承诺了什么吗？”

    克里夫的笑意在唇边扩大。他眯起眼笑的时候，侧嘴角会斜斜挑起，神情中有种品尝美酒后的微醺之色。

    “他躲了我很年，现在好不容易他又回到了我面前，我当然要对他和他的亲朋热情点。”

    第32章

    赛哈依正在和个女孩子跳舞，她伏在他背上兴奋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关于刚才公路上的事……在音乐和酒精的影响下，赛哈依基本没听清，只觉得被她这样从背后搂着有种安全感，她柔软而冰凉，让他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很热，像所有人类样热。

    “她……”身后的女孩大声问着什么，赛哈依叫她重复遍，她说：“我是问，她叫什么？”

    “贾米拉，”赛哈依大声回答，“我妹妹。我离开时，她还那么小……至于跑掉的那个女孩我就不认识了，她明显是个亚洲人，会是谁呢……”

    他向吧台走去，想点杯什么，却想不起来酒的名字。酒保给他倒了半杯金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