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殷 作者:SISIMO

    请柬。距离赵申屠的退位诏书颁布，叶无莺继位已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似乎大殷上下并未有少改变，只是换了个皇帝，赵家都默认了叶无莺的身份，其余人还有什么话说？他叫叶无莺又或者叫赵无莺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就是他，是这场争斗里的胜利者。

    “如果不是他的行动太突然，太上皇未必就会输了。”时至今日，还有人暗自嘀咕着。

    却也有人摇头叹息，叶无莺的实力增长太快了，即便不是突然行动，再等下去赵申屠输得只会惨。

    心下再如何感慨，也改变不了这会儿大殷已经渐渐掌握到叶无莺手中的事实。

    “付大人怎么样了？”

    “恐怕撑不下去了，他手上掌握的东西圣上本就不是必须要夺，如今听闻圣上决定将他流放，再不识时务怕是整个家族都要被牵累。”

    “如今朝中大换血，若是还不投诚，怕是到时候连个皂衣小吏也做不得了。”

    两人边说着，边喝了口杯中清爽微涩的麦酒。这种麦酒是最近才出现在京城的，不管是这样清幽的酒楼，还是街边简陋的酒铺，都将这种酒摆满了货架，毕竟它实在是便宜，虽酒味淡了些，却胜在爽口，配着他们面前的烤羊腿起吃，口味绝妙。

    透过旁边的窗户往外看去，恰好可以眺望城郊，那里正在大兴土木，照圣上的意思，那里将会建成“新城区”，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端看之前在朝会上拿出来的沙土模型，确实十分新奇。

    下方的街道熙熙攘攘，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商队。与以往的皇帝都不样，现在座上那位似乎重视商业，这么的商队进出京城就是明证。再加上来自遥远大陆的商队，使得京城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但在这些传统的士大夫看来却有些隐忧，重农轻商乃是国之根本，这样……可以吗？大殷绝大部分的财力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如今圣上放宽了很条件，并未明面上削弱世家，却到底不那么叫人愉悦。

    尤其那所谓的科举，武举入军文举入朝，那还有世家什么事？世家子不再能选官的话，只能和那些泥腿子起竞争，这也太没有脸面了，可惜这位圣上根本就不理会世家的叫嚣，叫得最狠的几家被毫不留情地灭掉之后，就没有人再说些什么了，至少明面上没有了。

    这位新帝比赵申屠还粗暴霸道不留情面——应当说大殷绝大部分的世家，在他那里都没什么情面可言，结仇的反而比较。

    或许是因为赵申屠也输在他的手上，使得曾经被赵申屠治得很惨的众人面对他很有些发憷，再加上他面对违逆者从来都很暴戾，叫人不敢反抗。

    于是，大殷在以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着。

    “你这是要温水煮青蛙？”谢玉收拾好新整理出来的文书，随口说了句。

    叶无莺伸了个懒腰，“个个杀起来太麻烦了，何况这些世家千年底蕴，狡兔三窟，哪是这么好打的，跟打地鼠样要等他们冒头，敲下去却也敲不死，不如这样慢慢得瓦解他们。你也读过历史的，大殷这样的情况……本就不大正常。”照着历史的正常发展，这些世家早该湮没于历史中了才对。

    谢玉耸耸肩，还待再说什么，看到司卿正慢条斯理地从外面走进来，他的手上捧着束新鲜的花束，犹自带着朝露的玫瑰、牡丹和蔷薇争奇斗艳，定然是来自几个月前建起的玻璃花房，既然看到他，谢玉展颜笑，眨眨眼睛就退了出去，并不打扰他们两人。

    众人都以为叶无莺这样的君王十分忙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他在艾尔沃德的时候就早已经实行这样的方法，手下各司其职的话，领导者其实可以很省心。

    他虽不是那种温和宽厚的君王，却也没有少独裁集权之心。

    “会儿去你说的实验室看看？”司卿身长衣，瞧着很有几分慵懒，他将手中花束插入精美的青花瓷瓶中，随口说。

    叶无莺点头，“好啊。”

    清晨的阳光正洒在窗棂上，几只鸟儿落在窗边，个大约臂长的巫偶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洒下大片面包屑，鸟儿欢快地啄食，边发出清脆的鸟鸣。

    司卿弯下腰去，亲吻坐在榻上的叶无莺。

    此生从他们重逢直到现在已经二十来年，曾经司卿不敢想象能有现在的安宁喜乐。

    “你以前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司卿忽然问。

    叶无莺怔，“什么事？”

    司卿并不失望，因为已经过去太太年了。

    “你答应过我，如果我们能够在起二十年，就辈子永远也不分开。”司卿认真看着他，个字个字说。

    叶无莺恍惚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还是上辈子，青涩的他刚碰到司卿，恰是情浓的那些岁月。那时候，这个话属于相当正经的情话，替代了寻常情人之间令人脸红心跳的海誓山盟，到底还是有些现实的意味。

    那时候，叶无莺就不是个真正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二十年十分漫长，若是那时候的他们真的能够相守二十年，要到接近四十岁方能去兑现这个诺言。可谁也想不到会发生那么的事，到头来竟是坎坷如斯。

    “喂，我可是十岁才来京城的，你那时候到祈南见我的那面就算在起？”叶无莺似笑非笑地说。

    司卿瞪着他，“你难道没有算过吗？”

    “什么？”

    “我们上辈子……曾经在起两年，这辈子你从来京城那年算起，到现在恰好十八年。”司卿轻轻说，“我记得可清楚呢，就是昨天，我们在起整整二十年。”

    叶无莺怔住，然后眼神才柔软下来。

    竟然——二十年了呵。

    “你答应我的事，不许反悔。”司卿闭了闭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这世，他把能为叶无莺做的事都做了，并不是不累，只是为了眼前这个人，方才能坚持到现在。他本性并非循规蹈矩之人，天生是个富贵脾性受不得苦。偏生在个人的身上，尝尽了酸甜苦辣。

    叶无莺勾住他的肩膀与他相拥，“我自然不会反悔。”

    不过就是辈子，不论爱恨，他们纠缠两世，到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留下如此深的印记。

    从开始，他们彼此的眼中就没有第二个人。

    相伴生，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第篇突破了次元壁的文！我以前从来没办法超过45万字！回头看，啊，写了好长了啊……

    然后这几天卡结局，非常痛苦，明明应该很快收尾掉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写不完满，最后还是完结了，虽然这个结局我自己只能打70分。

    嘻嘻嘻，不过好歹是完结了啊！希望大家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