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曲波尔卡 作者:lex

    也从来不担心把他宠上天。

    “总之呢，谢谢你今天听我叨叨这些。老哥走了那么久，我身边再也没有知道冬叶的人，也就不会有人提醒我，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齐柏把情绪重新平缓下来，“你的医药费保险公司已经还给我了，学费的话跟小傅同学样，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寇来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完结还早【喂

    第12章 12

    还是体育课，寇来失去了运动的兴趣。

    他扯着小傅同学蔫蔫儿地坐在看台上，他们坐的地方正好对着看台后面的小片花田。

    那是条从宿舍楼到食堂必经的小路。在这个气候受亚热带季风影响的地区，年四季都能从路边的植物身上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

    跟齐柏谈话信息量有点大，他还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中没缓过神来。

    这段时间，他用排练和学习把自己的空闲排得满满当当，有躲避莫瑞的动机，但也是某种程度上逼迫自己不要回想前世的事情。

    往事如烟随风飘，重生就次定要挽回什么吗？

    他曹穆还是可以指天立誓：前世在团期间，对乐团的发展尽心尽力；最大的遗憾是不慎染上毒瘾，但这个错误他已经尽力纠正；死亡则是由于意外事故中本来不该再有的戒断反应突然发作导致他无法自救。

    那么乐团的解散应该不用他负责吧？

    再者，就算他现在想要重建乐团，时间过了这么久，原来的那些成员心还齐吗？以及他又要用什么身份来完成这件事呢——齐柏的学生？

    不可控因素太了，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莫瑞这个大麻烦，以及准备艺考。

    说起来，视唱练耳算是考学个不大不小的坎呢。或许可以利用乐团粉这个身份来争取下齐柏的小灶？

    ……老大，你这样对待昔日的小弟真的好吗。

    理科是特地转过去的，前世曹穆由于缺乏基础学科常识吃了些亏，同时理化也是直没时间涉及但兴趣之所在。

    某种程度上，安培定则和元素周期表……还挺可爱的对吧？

    手机震，是齐柏的短信：“寇同学有兴趣学下萨克斯吗？我看你挺有天分的。”

    “不学。”开什么玩笑，退爵士保平安没听过吗。

    边的傅蓝和给他递水过来：“你听说了么？莫瑞老师要调走了。”

    第13章 13

    深秋，霜冻过后，香樟叶肉细胞的细胞膜由于受热不均而破裂，色素溢出，此时整片树叶就会变成宝石般的鲜红色，绚烂如夏花。

    当然它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齐柏早起来，洗漱之前把水烧上，洗漱之后正好水开下面。

    磕上荷包蛋，扔点青菜叶，碗简单的汤面就解决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套黑色的西装，在镜子前穿丝不苟地整理好，然后拿起公文包和钥匙出门。

    寇来抽空出了趟门。

    地铁转公交，到郊区后再转小三轮儿，再之后的路需步行。

    这么些年路边的景色有些变，他险些迷路，费了点劲儿才找到原来的地方。

    那是间废弃工厂，门上涂着绿色的漆，墙角斑驳着，随处可见岁月的痕迹。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与何人说？

    车的年头不短，齐柏发动它花了点时间。

    要去哪儿来着？……哦，对了，那个地方。

    决定好的事情突然想不起来的时候，他就会觉得29岁的自己有些苍老。

    那么很久以前，自己还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时候，是谁为自己解决了这些麻烦？

    他驱车驶在路上，这些年城市变化很大，路边的建筑越拔越高，堵车的路段也越来越。

    齐柏想起钟仁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对自己说：“x城是个车，人们来了又走。”

    寇来晃着脑袋打断自己言不合就吟诗的诡异倾向，从不远处搬来块石头垫脚，上去在门框顶上的灯罩里翻找。

    在哪儿呢？唔……找到了。

    片钥匙，尾部微微有些锈迹，还好与锁头接触的地方依然光亮。

    寇来把它□□锁孔，转开。

    ——不不，当然没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这间老房子也不会是潘拉的魔盒。

    它只是装着尘封的记忆而已。

    齐柏在路边把车停好，下来步行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走到门口时他怔了怔。

    ——门里的人挂上电话回过头来，和记忆里的侧脸重合。

    “哟老师！”他听见那个人说话，自己想要回答，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您也来纪念冬叶十周年？”

    当年乐团最红火的时候，通告还算；只要是没有演出的日子，大家基本上都在排练或创作。

    这间排练厅由座废弃工厂改装，曹穆当时特地请了工程师对整个场地进行声学设计，设备和声学环境都是省里最好的。

    每次排练他都会最早过来把场地收拾好，门窗打开通通风，其他成员到的时候也就能以个比较好的心情开始。

    现在它的样子也几乎没有变，各种器材电线堆在墙角，甚至喝剩的啤酒瓶子都摆在原位。

    但整个地方都没有积少灰，似乎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但小心翼翼地保持住原来的样子，像是细心保养件经年的奢侈品。

    寇来走过去，手掌在老师眼睛前面晃了晃，“想啥呢老师？”

    齐柏没有说话。

    他的异样让寇来想起刚刚接的电话。

    我的小老弟，大哥不在的日子，你是学坏了么？

    第14章 14

    齐柏猛地牵起寇来的手把他往外拖，寇来使劲抽手，没抽出来。

    “松手啊！松手！”他疯狂地晃手臂，没反应。

    “门没锁啊喂！”

    ……

    寇来把门锁上，跟着齐柏上车。

    后者心情明显有些不好，这种郊区小路速度居然飙上了90。

    要是再来次车祸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活次地好运呢。

    但他没有阻止驾驶座上的那个疯子。

    齐柏面无表情地把着方向盘，好在他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消失得很快，速度不久就降了下来。

    排练房在城西，而齐柏将车开出来后，似乎直在往东行驶。

    寇来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可能即将看到不想面对的东西。

    城东陵园。

    寇来跟着齐柏沿着排排墓碑往前走，在快到尽头的个地方停下。

    此时是早9点，初阳还斜，阵秋风刮过，远处的梧桐树扑簌簌往下掉叶子。

    齐柏仿佛忽略了他的存在，走上前去颤抖着抚摸那块黑色的墓碑。

    张蒙梓，青年爵士鼓演奏家，前冬叶爵士乐团鼓手，霁蓝文化签约艺人；在队长曹穆死后两年因罹患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