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作者:妖然

    ……

    你看到了吗？我鼓起勇气，在这里为你唱这首歌，你听到了吗？

    那时候，你也像这样在舞台上唱这首歌。你说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们年少时的种种。可是为什么我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重逢以后的你呢？

    冷漠也好，生气也好，高兴也好，温柔也好……好喜欢，真的好喜欢，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全部的你。

    你……在看着我吗？

    那么，请直看着我吧……

    “柳辰风——不要结婚——跟我走——我不想跟你就这么结束，我爱你啊！柳辰风——我爱你——”遍遍撕心裂肺地喊，耳边已经没有音乐的声音了，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颤抖得像飘零的落叶。

    睁开眼，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明明围观的人那么，却不再有人发出声音，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哭得像个傻瓜的我。

    而酒店的门口同样满了人，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认出里头有倩如，有周颖，有肖望，有金毛……却惟独不见辰风。

    我慌忙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重新戴上扫视了番那些人，还是没看到辰风。我慌了，这怎么回事？

    倩如早已面无血色，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肖望急忙扶住她。

    个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胸花的大叔颤巍巍地指着我：“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整个人已经蒙掉了，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我……我……”

    “楚沐。”熟悉的声音。

    我猛回头，就看到在人群最前面的辰风和韶彬。韶彬半张着嘴，用种见鬼的表情瞪着我。而辰风，直直地看着我，苍白憔悴的脸上丝表情都没有。

    他们……怎么在那里？

    我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邓天辉，可场上除了我和满地的乐器外，哪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我彻底傻眼了。

    辰风步步缓缓走过来。

    我紧张地看着他，全身不安地战栗着。

    他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住，目光平静地看着我，看不出喜怒：“你在做什么？”

    我的脑子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回答：“抢……抢婚。”

    “抢婚？”他挑了下眉：“抢谁？”

    “你……你啊……”

    “噢……”意义不明的拉长音。

    身后那位大叔怒道：“辰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辰风并不看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抢婚？”

    心头刺痛，眼眶阵酸涩：“辰风……无论如何，都想试试……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结婚……我做不到……”

    辰风深深地看着我，瞳孔深处有什么在闪动，可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那位大叔怒喝道：“柳辰风！这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先回去吧。”辰风缓缓开口道。

    胸口抽，嘴巴泛苦：“辰风……”

    辰风不再看我，而是慢慢地，步步从我身边走过去。胸口，在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传出碎裂的声音。

    我用力攥紧拳头，痛苦地闭上眼。

    果然……还是不行吗……

    脑袋片空白，心就像死了般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我就像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般，木然地往前走。

    “操！”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按住我的肩，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周遭人的惊呼声中，被猛地扳过肩去，狠狠吻住。

    我“唰”地瞪大眼睛，近在眼前的，是辰风漂亮的眼眸。此时不再宁静无波，而是从瞳孔深处，迸射出汹涌激烈的情感。他亲吻我的时候，嘴角明明是往上扬的，可泪水却不停地落下来。

    “咔擦”声不绝于耳，看来这次不上优酷首页都难了。

    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欢呼起哄，只有酒店门口跟倩如在起的人全部石化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位大叔，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喉咙深处的嗓子眼。

    “蠢蛋……”辰风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全身不住颤抖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破碎嘶哑的声音：“蠢蛋，蠢蛋，蠢蛋……”

    我呆呆地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下来：“辰风，你愿意跟我走了，是吗？”

    他轻轻地吻掉我的眼泪：“是啊，我愿意。”

    “柳辰风！”崩溃般嘶哑的叫喊。

    辰风转过头去，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倩如，又扫视了圈所有石化的人，目光最终停在那位大张着嘴的大叔身上，缓缓鞠了个躬：“叔叔，实在抱歉，破坏了您跟阿姨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我们这就离开。”

    “什么？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我愕然地转向辰风：“今天……不是……不是你和倩如结婚吗？”

    辰风睨了我眼：“今天是倩如的父母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倩如特地安排了全部亲朋好友起吃饭庆祝，是谁跟你说我要结婚了？”

    “是……”四下张望，哪有罪魁祸首的影子？

    “混蛋！”倩如的父亲突然怒喝声冲过来。

    辰风上前步把我护在身后，那个样子就好像把脸凑到那位大叔的拳头下，狠狠地挨了记。

    呼吸滞：“辰风！”

    “我没事。”辰风摸了摸嘴角，平静地看着那位愤怒到全身颤抖的大叔：“叔叔，我和倩如早就已经分手了。”

    “怎么可能？！”个身穿白色套裙，胸口别着胸花的中年妇女冲了过来，紧紧揪住辰风的衣襟：“倩如明明说你跟她求婚了，她连喜帖都做好了，今天把大家聚在起，不就是要宣布这个喜讯吗？”

    倩如忽然大喝声：“妈！”

    辰风蹙了蹙眉，转头朝倩如看去，神色淡淡的。

    倩如全身颤抖得像秋天的落叶：“辰风，辰风，对不起，不要这样看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周颖立刻将她紧紧抱住，红着眼眶瞪过来：“柳辰风，你会不会太过分了？倩如她也是因为爱你，想跟你结婚啊，你有必要当着这么人的面羞辱她吗？”

    辰风什么都没说，只是牵住我的手，冲我微微笑，很放松的样子：“沐沐，我们回家。”

    “柳辰风！”倩如忽然凄厉地大叫声。

    辰风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倩如的声音破碎得早已不成句子：“不要离开我，不要……如果你走了，我立刻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