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作者:妖然

    。”

    他的眼睛在夜幕四合下炯炯发光：“是啊，真没想到……居然还能遇见你……”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又这么感伤，我尴尬地笑了笑。说穿了，我们以前也没有很熟，又过去这么年，感情那是淡如水，不知道他怎么能表现得这么……惊喜？

    可爱的男生也起来了，个子比我还娇小些，要不是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真的很让人怀疑是不是打扮中性的女孩子。

    他在沈韶彬身边，看着我，笑得不似刚才那么欢脱了：“彬，他是……”

    沈韶彬像是这才想起朋友的存在，放开握着我肩膀的手，道：“哦，他是我高中时期的……朋友，叫楚沐。楚沐，这是我大学的校友，姚远。”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姚远听到“大学校友”四个字时，脸色沉了沉，但很快又扬起甜美的笑：“你好。”

    他给我的感觉……让我想起杨晓梅。

    我下意识想逃离：“你好。你们聊吧，我该回去了。”

    沈韶彬急道：“我们好不容易遇上了，你怎么就要走啊？”

    我摸了摸在我怀里快睡着的花花，道：“我今天是帮人遛狗，再不回去狗主人该着急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沈韶彬立刻掏出手机：“那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

    没办法，我只好把手机号告诉他，他往我手机打了个电话，这才心满意足道：“记得把我手机号存起来啊，改天请你吃饭。”

    本以为只是客套话，结果当天晚上，我正在备课，手机“叮”地声，进来条短信：在做什么？

    我犹豫了下，没回，继续备课。

    十秒后，又是“叮”地声。

    ——明天有空吗？起吃个饭吧，许久没见了。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真是点都没变，还是跟以前样殷勤得叫人摸不着头脑。拿起手机，回复：明天中午要是有空的话，来柏英高吧，我请你吃食堂。

    刚放下手机，就听“叮”的声。

    ——柏英高？什么情况？

    ——我现在在那里教书。不聊了，我还要备课。

    这次过了足足十秒，那边才回道：那好，明天见面聊，晚安。

    差不十点半的时候，我觉得有点饿，想煮点面条吃，于是上楼想问老师要不要吃。在房门口，刚抬起手要敲门，突然听到里头传来阵爽朗的大笑。

    我从来没听过“黑面神”老师笑得这么高兴，动作不由顿了顿，就听他道：“臭小子……你啊，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别惹事丢我的脸，知不知道？”

    在讲电话吗？

    正打算下楼，会儿再上来问，猝不及防就听见：“柳辰风，你都几岁了？别那么幼稚啊，叫人笑话。”

    心脏，像被根无形的线，狠狠拴住了，下子提到口腔。

    我怔怔地盯着眼前这扇破旧的木门，强忍着推开它的冲动。

    木门那头的老师还在笑着：“行了行了，我身体棒的很，没事别买那些乱七八糟的营养品，有那个闲钱还不如存起来当老婆本。”

    ……

    “倩如最近怎么样啊？”

    ……

    “倩如是个好女孩，你小子要好好珍惜啊，别回头叫人抢走了到我跟前哭。”

    ……

    “臭小子，敢嫌我啰嗦，别以为人不在跟前我就收拾不了你！”

    ……

    “什么？不用不用！我又没什么事，不用大老远跑来看我了，车费贵得很，我也没时间见你。”

    ……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没时间吗？现在的小鬼啊，比你还难搞，我啊，是日盼夜盼着早点退休啊！”

    ……

    “好了好了，不跟你东拉西扯了，浪费话费。早点休息啊，别老是仗着年轻就熬夜，工作上的事该交给别人去办的就交给别人，那么大的家餐厅靠你个人是不行的，迟早要累垮……”

    ……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免得你又嫌我啰嗦，就这样啊。”

    木门那头，终于安静了。

    可我的内心，却根本平静不下来。

    房门“吱”地声打开了，“黑面神”老师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在房门口的我后，凝固了，眼底飞快闪过丝惊慌。

    “楚……楚沐……”

    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我不顾自己脸的湿漉漉，硬是撑起笑容：“老师，我上来是想问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面？”

    “楚沐……”老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眼底满是怜悯和无奈。

    “还是您想吃过桥米线？”

    老师叹了口气，走上前步，把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只是个这么简单的动作，我却再也装不下去了，死死咬着牙，颤抖着，啜泣起来。

    “孩子，不要忍着……”

    可是，这六年来，我也已经习惯了忍耐。

    原来，连我，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何况……辰风呢……

    ☆、第六章

    拿着碎掉的眼镜回到办公室，我疲倦地瘫坐在座位上。“黑面神”老师抬头扫了我眼，讥笑道：“怎样？想辞职了没？”

    我摇了摇头，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

    手机突然响了，我吓了跳，掏出来看，“沈韶彬”三个字欢快地跳着。

    “哎呀！”都给忘了约了他吃饭，我赶紧接起来：“喂。”

    沈韶彬在那头像是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被放鸽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才下课。你现在人在哪？”

    “我已经到校门口了。”

    “好，我去找你。”

    结束通话后，个女老师半开玩笑道：“这么紧张？女朋友啊？”

    埋头改作业的“黑面神”老师闻言抬头若有所思地看我。

    我的脸下子红了：“不是不是，是以前的……同学，昨天碰巧遇见了，就约他过来吃饭。”

    “黑面神”老师突然道：“男的女的？”

    我脱口：“男的。”

    他下子眯起眼睛，双眼射出两道诡异的精光。

    我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后，脸下子涨成猪肝色：“真的只是熟人！”

    他轻哼声，施施然道：“我又没说什么，瞎紧张什么？”

    我下子哑巴吃黄连。

    “人家不是在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