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作者:妖然

    心头颤，我脱口就道：“好！我答应你，明天……就去美国。”

    爸爸这才有了丝笑意，拍拍我的肩，道：“放心吧，等明天收到你姑姑打来为你报平安的电话，爸爸立刻找人去把柳辰风捞出来。”

    我默默无语，心里深知，切早已无法挽回。

    ***

    在机场巨大落地玻璃窗前，望着架架飞机发出轰鸣声，慢慢飞向天际，思绪跟着点点拉回到过去。

    我想起了初次见到他时，他流里流气的笑容，眉骨间道淡淡的疤，本该是英气勃勃的脸，偏又生了对桃花眼。

    他说，我擦，你坐这乘凉呢？

    那时候，谁都不曾想到，次邂逅，竟成了生的羁绊。

    辰风……

    若没有遇到我……

    你现在是否还是像初见时那样意气风发，恣意轻狂……

    若没有遇到我……

    你是否会过得开心点……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现在的你，也许仍旧是柏英高里人人敬畏人人尊崇的老大……

    而我，仍旧是南海高里个平凡无趣的书呆子……

    是不是……那样会好点……

    阳光穿透玻璃，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我抬起头，闭上眼睛，行清泪闪烁着划过脸庞……

    ——辰风，我们这次要去哪里呢？

    ——我想去远点的地方，这样被找到的机会比较小。不过……这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嗯，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次，不会再自己偷偷跑掉吧？

    ——不会的，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起面对，绝不丢下对方。

    ——好，我答应你。

    ——蠢蛋……

    ——嗯？

    ——等将来老子赚钱了，就买下座岛，到时候就咱俩在上面生活，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用东躲西藏的，你说好不好？

    ——……好。

    ——感动吧？

    ——……嗯。

    ——是不是很爱我？

    ——……

    ——说啊，是不是很爱我？嗯？

    ——……嗯。

    ——哈哈，亲下。

    ——很……很人啊！

    ——不管！

    啵。

    【后记】

    关于年少时的记忆，到这里差不就结束了。对于我而言，没有辰风的人生，根本和行尸走肉无异。我每天都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说话，做的最的就是看着天空发呆。姑姑安排我见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千篇律——精神抑郁，有自闭倾向。姑姑跟远在中国的爸妈商量过后，又征得心理医生同意，便安排我进了当地所高中继续读书。可能是因为性格太过沉闷，又或者身材太过单薄，我在新学校受尽了外国同学的捉弄、欺负。不过这都无所谓，对于我而言，那时候活着，真的也只是活着而已。

    直到次上体育课，在衣室里他们抢走了我挂在脖子上的银指环，我才终于被激怒，像疯了样，扑倒了个同学，不管对方怎么揍我，我都死咬着他的喉咙不放，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学校的处分很快就下来了，我被开除了。在那场混乱里，我遗失了指环，就好像把魂也丢了似的，每天都精神恍惚的。对辰风的思念，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不堪负荷。那种痛，锥心刺骨，每天都像经受凌迟般，让我痛不欲生。为了转移痛苦，我拿起了刀片，割开了手腕，看着鲜血不断涌出，心里却是解脱的快感。

    抑郁症，有强烈的自杀倾向——这是自杀未遂后心理医生得出的最新评估。姑姑被吓坏了，爸妈也吓坏了，丢下工作跑到美国看我。我看到爸妈，整个人活过来了样，抓着他们不停追问辰风的消息。可是爸妈不愿意说，追问了，他们会不耐烦地骂我，慢慢地我不再追问了，然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我开始出现记忆断层。有时候会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或者好好地睡着觉，醒后却发现自己在厨房里，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厨房干嘛。

    姑姑不敢收留我了，爸妈又不想我回国。在心理医生的强烈建议下，我住进了疗养院，通俗点说，就是精神病院，那里住着很精神有问题的患者。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我每天有大把时间坐在花园里看着天空发呆。可是只要想到辰风，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也许是哭太的缘故，我的视力下降的很厉害，最后不得不配了副眼镜。

    在疗养院待就是年，病情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就在我以为此生也许就这么度过时，我遇到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人，也是她，改变了我的生。

    我曾说过，少年时我直很庆幸能够遇到四个人。而她，就是我说的最后个人。她是疗养院里新来的心理医生，只有三十八岁，相貌不算出众，可笑容却让人印象深刻——就好像，天使般，让人感觉平和，温暖。

    她的名字，如她的人——

    angela。

    那天我又像往常样，坐在花园的石椅上望着天空发呆。她无声无息地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说：“i'veheardaboutyou。”

    “……”

    wrong。”

    “……”

    “loveknowsnender。”

    浑身震，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慢慢转过头，看着面前陌生的金发女人，半晌才呆呆道：“whatdoyoumean？”

    她温和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y,whygiveupsoearly？ifiait.nomatterfiveyears,teowerful.”

    我怔怔地看她，脱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强大起来，那么……我跟辰风，还是有希望的，是吗？”

    虽然听不懂，但她依旧微笑着：“aslongasyouheenoughpersever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