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炼金师 作者:四十九盏灯

    时没反应过来。

    “那年妈妈带我来游家，为什么你会同意我进家门？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

    尘封的记忆被游子苇的句话带了出来，游子薰回想起那年，他也不过才七岁。

    他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就好奇地寻过去，就看见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带着个小男孩。小男孩有着和自己样的红头发，虽然穿得很朴素，但干干净净的，脸怯意地缩在女人后面。当小男孩看见自己时，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那双眼睛里有好奇，有羡慕，还有憧憬。

    “他是什么人？”年幼的游子薰询问管家。

    管家回答：“他是老爷的私生子。”

    “私生子？是我弟弟？”

    管家明显迟疑了下：“呃，虽然可以这么说，但他只是个私生子。”

    “哦。”游子薰转过身，小身板挺得笔直，“那就让他进来吧。”

    精明的管家很确定他听见少爷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都快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大概我那时候太无聊了。”游子薰回答游子苇。

    “哥哥，其实这么年来，我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会把我留下来？即使我惹你生气，你扬言要把我赶出家门，但你也只是说说，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做。我知道如果真的想赶我走，你是做得到的，父亲从来都不喜欢我，我能留在游家，全都是因为你。我想，也许你是需要个弟弟的，游家那么大，大环境又这么乱，你个人很累很辛苦。我想帮你，尽管我能力有限，但我愿意尽我切所能！这么年来，这声哥哥，我不是白叫的！在我心里，哥哥你的位置也是无可替代的！”游子苇忽然有点激动，“而且我认为，其实你早有去找凤起的打算，但是碍于你的身份和眼下形势，不便明说。但我可以！我可以假装时冲动说出来，方便你观察每个人的反应，让你能好地调整下步计划。我这个弟弟不就是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作用吗？你都说了，三叔他们家是我们游家的脓疮，但你还是把产业交给游子宸用来安抚他，因为想要把脓疮割干净，势必得剜去部分鲜肉！”

    这还是游子苇第次在游子薰面前不带标点地说大通话，番话说下来，气都差点接不上，重重地喘着气。

    游子薰表情漠然，字顿：“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游子苇这时候才有点后怕，神情略有慌乱。

    “谁跟你说我有去找凤起的打算？谁教你这么理解脓疮这个比喻的？那天我跟你说的时候，你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是……是彤阳……”游子苇几个字就说没了声。

    “是你联系他的，还是他联系你的？”

    游子苇涨红了脸，他知道游子薰直不爽自己和苏彤阳在起。

    游子薰严肃道：“我在很认真地问你，不是在跟你纠缠小情小爱！是你联系他的，还是他联系你的？”

    “是他联系我的。”游子苇低声道。

    “那你认为这些话又是谁教给苏彤阳的？”

    游子苇惊诧地抬头，略思索：“是凤起？”

    “除了他还能是谁？”游子薰拨了下头发，啧了声，“哎，这家伙还真是……”

    游子苇小心翼翼地看游子薰，但看不懂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明明看上去有点烦躁，但似乎并不带火气。

    “你坐下来。”游子薰推了下身边的椅子。

    游子苇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边。

    游子薰斟酌片刻开口：“你知道如果我们游家要背叛所罗门帝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旦失败，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游子苇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

    “我们游家从所罗门帝国建国起就存在了，有两千年的家族史，我们的祖先是开国元勋，可以说帝国有久，我们游家就有久。我小的时候以为，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定是和所罗门帝国共存亡的。”游子薰的脸上流露出丝骄傲，那是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与生俱来的骄傲，从出生起就流淌在他的血脉中，后天无法培养，“我们家族就像棵大树，它的根深深扎在这个帝国，根须繁茂触及每个角落，是根本就不可能连根拔起的。想要动这棵大树，只有种可能，就是切断根基！”

    游子苇怔神，虽然他也考虑过，可从游子薰嘴里说出来，总觉为残酷现实。

    “先不说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这么财产根本就无法带走，钱是外物，我们就说人。且不说那些血缘很淡的支系了，就是在帝都星我们游家少说就有七八百人，还有那些人的家仆我算上万人都不嫌，这么人我根本就不可能都带走。如果我们失败了，以眼下的形势，我敢保证萨菲罗尔个活口都不会留！”

    游子苇惨白着脸，他几乎已经能听到惊天动地的哭号声。

    “还有，我带走那些人干什么？替凤起吃饭吗？重要的是闪耀军团。但是想要带走支庞大的军队，这该有困难，我总不能平白无故领着闪耀军团就走人吧？还没有飞出光年就被萨菲罗尔打下来了！所以你能明白我在顾虑什么吗？我肩上扛着这么人的性命，我要为他们负责，我决不能做出错误的决定！”

    游子苇的颗心越来越沉，单是听游子薰说就觉得压力重得抬不起头来，最难受的是无人能替他分忧：“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游子苇低着头喃喃道：“我以为你是舍不得，所以才犹犹豫豫地不肯走。”

    舍不得财富，舍不得地位，舍不得性命，甚至还可能是因为不想给自己和苏彤阳在起的机会，但事实上游子薰的心广阔得。

    两人就这么坐在长桌的端，许久的沉默让会议室显空荡。

    不知道过了久，游子薰才打破沉寂：“你有凤起的联系方式吗？”

    “哎？”游子苇十分意外，他都快要以为哥哥打算采取保守措施。

    “哎什么？他既然有办法联系到你，定会给你联系方式的。”

    游子苇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信号收发器，放在游子薰面前。

    游子薰拈起几毫米大小的小方块好奇道：“这玩意儿你怎么拿到的？”

    “是预留在中央银行保险柜里的，彤阳给了我个柜号串密码，叫我去取出来。”

    “唉，这家伙……”游子薰表情古怪地又感叹了句，“你先去吧，让我个人呆会。”

    游子苇缓缓走到门口，迟疑片刻又转过身：“哥，我说的那些话，前面半是我自己想的，也是我的真心话。”

    游子薰凝视他许久，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你比以前勇敢很，我很欣慰。”

    房间里又只剩下游子薰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