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游戏Ⅱ 燃烧的女孩 作者:yuyan

    搭了两支箭。芬尼克也准备好了鱼叉。“皮塔，”我尽量平静地说，“我要你帮个忙。”

    “好吧，等下。我想就快弄好了。”他说着，还在专心地挖树洞，“好了，行了，你的插管呢？”

    “在这儿。不过我们发现了新东西，你最好看看。”我仍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轻轻地朝我们这边走，别惊动它们。”不知怎的，我并不想让他看见猴子，甚至朝它们那边看。有些动物把眼光的接触当作进攻的挑衅。

    皮塔转向我们，由于刚才在挖树洞因而气喘吁吁的。我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已经让他在惊之下动作有些不自然了。“好吧。”他似乎不经意地说道。他朝我们走来。我知道他定尽力轻手轻脚，可他发出的声音很大，就算在腿上安上两只铃铛也不过如此。但是还好，他向我们移动时猴子没有被惊动。当他走到离沙滩五码远时，他感觉到了它们的存在。他只抬眼看了下，却好像引爆了颗炸弹。成群的猴子尖叫着，翻身跳跃，下子把他围住了。

    我从未见过移动速度如此之快的动物。它们从树藤上溜下来，好像藤蔓上抹了润滑油，在树木间长距离跳跃如履平地。它们龇牙咧嘴、颈毛倒竖，尖利的爪子就像锋利的刀片。也许我对猴子并不熟悉，但自然界的动物不会具有这样的特点。“变种猴子！”我脱口而出，我和芬尼克向树丛中的它们发起进攻。

    我知道每支箭都必须派上用场。在这诡谲的夜色中，我瞄准了它们的眼珠、心脏、喉咙，箭从我手里射出去，只只猴子应声毙命。芬尼克用鱼叉插入它们的胸膛，然后再甩到旁，皮塔用刀子刺中猴子。如果没有芬尼克和皮塔起应对，这场厮杀真令人难以招架。我感到猴子爪抓住我的腿，扑到我后背，接着猴子被别人杀死。空气中飘散着蔓生植物、血腥和猴子腥臊的混合味道，气氛紧张至极。皮塔、芬尼克和我相距几码，背对背成三角形。我射出最后支箭时，心里沉，然后我想起了皮塔还有个箭袋，他没有用弓箭，而是用刀子在砍。此时，我也拔出自己的刀子，可猴子太快了，它们蹿来蹿去，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皮塔！”我喊道，“你的箭！”

    皮塔转身看到我的阵势，准备摘下箭袋，这时只猴子从树上跳下来，朝他胸口扑去。我没有箭，没法发射。我听到芬尼克杀死猴子的声音，知道他现在也无暇顾及。皮塔的手要去摘箭袋，所以也被占住了，我拿刀子朝扑过来的猴子扔去，可那家伙翻了个跟头，躲过了刀锋，跳高了又朝皮塔扑过去。

    没有武器，没有防护，我唯能做的就是朝皮塔跑去，下子把他扑倒在地，用我的身体来挡住猴子的进攻，即使如此，我也怕来不及了。

    这时，我没能做到的她却做到了。不知她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下子到了皮塔身前。她已经浑身是血，大张着嘴发出尖叫，瞳孔张得大大的，眼睛就像两个黑洞。

    像发了疯似的六区的瘾君子伸出骨瘦如柴的胳膊，好像要去抱住猛扑过来的猴子，猴子的利齿下插入她的胸膛。

    第三篇 敌人　22、嘀嗒嘀嗒

    皮塔扔下箭袋，把刀子刺人猴子的后背，刀又刀，直到它松开嘴。他把猴子脚踢开，准备应对的猴子，我也拿到了他的箭袋，搭上箭，芬尼克在我背后，累得气喘吁吁，但却不像刚才那么忙于应对了。

    “过来吧！过来吧！”皮塔大喊，怒火中烃有再上来，它们好像听到了无声的召唤，退回到树上，蹦跳着消失在林子里。也许极限赛组织者的命令吧，告诉它们已经够了。

    “带她走，”我对皮塔说，“我们来掩护你。”

    皮塔轻轻抱着瘾君子，走了最后的凡码，来到沙滩，而我和芬尼克做着防御的准备。但现在除了地面上橘黄色的猴子尸体，其他的猴子都不见了。皮塔把她放在地上。我把她胸口的杂物拨拉掉，露出了四个被牙刺穿的孔。血从里面慢慢地流出来，四个孔看上去并不十分可怕，真正的伤在里面。从刺穿的位置来看，猴子咬到了致命的地方，是肺部，也许是心脏。

    她躺在沙滩上，像陆地上的鱼样张开口费力地喘着气。她干瘪的皮肤是青灰色的，突出的肋骨像极度饥饿的孩子。她当然有饭吃，但我想她吗啡上瘾就像黑密斯对酒精的依赖。她的切都表明她生活非常颓废，她的身体、她的生活、她空虚的眼神。我抓住她的只手，这只手在不断抽搐，不知是由于受到毒雾的侵袭、还是遭受攻击后的恐惧、还是吗啡停止后的毒瘾发作。我们束手无策，只能守在她身边，眼看着她死去。

    “我去林子那边看看。”芬尼克说着，大步走开了。我也想走开，但她牢牢抓住我的手，只有撬才能撬得开，可我又不忍。我想起了露露，我兴许能给她唱个歌什么的。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别说知道她喜欢什么歌了。我只知道她就要死了。

    皮塔俯身待在她身体的另侧，抚弄着她头发。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话：“用我家颜料盒里的颜料，我可以配出各种各样的色彩，粉色，如婴儿的皮肤般的嫩粉，或如大黄茎花朵般的深粉；绿色，如春天的绿草般的翠绿；蓝色，如晶莹的冰凌般的淡蓝。”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痴痴地听着。

    “次，我花了三天时间调色，直到我在白色的皮毛上找到了阳光的颜色。你知道，我直以为阳光是黄色的，可它远远不是只有黄色那么简单。它是由各种颜色构成的，层层的。”皮塔说。

    瘾君子的呼吸越来越浅，最后成了短暂的气喘。她用手在胸口的血上蘸了蘸，比画着她平时最喜欢的螺旋形。

    “我还没想出来该怎么画彩虹，它来去匆匆，我总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捕捉它，就是这边点蓝色，那边点紫红色，然后就消失了，消散在空气中。”皮塔说。

    瘾君子好像被皮塔的话催眠了，她举起只颤抖的手，在皮塔的脸上画了朵在我看来像是花的形状。

    “谢谢。”他耳语着，“它很漂亮。”

    在那短短的霎，她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之后她蘸血的手无力地垂到胸前，她咽了最后口气。炮声响起。她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

    皮塔抱起她，把她放到水里。他走回来，坐到我旁边。瘾君子朝宙斯之角的方向漂了会儿，之后直升机出现，从里面伸出个四爪的机械手，把她抓到飞机里，随即消失在黑暗的夜空。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