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小姐共用,有时候进门都能看到哪个经理把哪个鸡压在化妆台干,交合处对着镜子,他们对着骂些个淫词秽语。
这种时候,她都当看不到,进小间,把帘子拉上。
破了的衣裳脱掉,扔进垃圾桶,她下班了。
虹姐在更衣间门口,烟已经抽到一半。
周烟理理头发,问得随意:“有什么事吗?”∮qun七⑧⒊㈦①1_⑻6⒊
虹姐没答,往外走。
周烟跟上去。
虹姐领周烟去了对面台球厅,旁观糖果,真的只能看到它有个光鲜亮丽的躯壳。
周烟没烟抽,不想跟她说太多话:“说吧。”
虹姐把烟盒递给她,还有火机。
周烟没接:“我着急回家。”
虹姐把烟放围挡的台子上,抽一口烟,吐出去:“我没逼你卖身,也不会逼你从良,只是你看到了,糖果这样扎实的根基、稳当的建筑,在司闻面前也摇摇欲坠。”
周烟听着。
“他把赵尤今踩在脚底下,在那么多人眼前,可从他抱着你离开,整个城市好像都不记得了。他太有本事了,糖果太小了。”
虹姐每一句话都在赶人。她以前觉得周烟留在糖果,无可厚非,周烟怕司闻,无可厚非。
而站在她的角度,好多客人陪酒愿意点周烟,于她来说也有好处。
可今时不同往日,司闻带来的后遗症太强烈了,虽然无人敢提,可没免去人心惶惶。
姑娘们暗自较劲,觉得司闻对周烟偏爱,哪怕她是个妓女,也为了她不惜跟有权有势的赵尤今翻脸。也觉得糖果不公平,单方面给周烟开放特权,她公然顶撞赵尤今,给糖果造成这么大影响也没有任何处罚。而不久前对方娜娜、奶茶却一点余地不留。
心里有怨气,就不够专心,不专心,接到的投诉越多,投诉越多,怨气就越深。
这是一个循环,她们把自己困在这个圈里,长此以往,必定日暮途穷。
到时候,局面不好控制,锅还是得她这个老鸨背,次数多了,谁知道黄总会不会让她滚蛋?
这是她吃饭的家伙,她不想丢。
周烟听懂了:“你觉得糖果给司闻留下过多少好的回忆?”
虹姐偏头看她。
“几乎没有。”
“你认为我对他算是重要,那我要是走了,糖果还能活?”
虹姐抿抿嘴,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了。
她眼看向远处,突然想问她:“你是他愿意花时间、花钱的人,既然他这么看重你,为什么还允许你在这里?在这里,哪怕你只是个服务员,也免不了被占便宜。”
司闻对周烟,从来是独权专政,也不说为什么。
前几年,周烟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会问他,他总是明确不会答,次数多了,她也问得少了。
她也会有这样那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也被无数人质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那么做?你要是怎么做一定可以怎么样……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会这么做,都因为她是周烟,只有她是周烟。
同理,司闻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他的事,她周烟只需要做好她自己,不干预他任何,在他们这段关系里,也足够了。
实在忍不住了,问问他,他不答便罢了。
这样挺好,她满足于这样。
虹姐没等到周烟回答,不问了。
只是:“你让我骂一回行不行?当着她们的面。这么多人我总不能不管,让她们觉得你待遇太好,真的不好控制。你就当做做慈善,行不行。”
周烟可以听出她的迫切。
可是凭什么呢?以前虹姐误导那些人,让她们诋毁她,她们乐此不疲,那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过分呢?现在只是司闻抱着她离开、糖果没处置她,她们就嫉妒成这样了?
那怎么没看见当时她在司闻怀里奄奄一息呢?
她用命换来这一点点特殊对待,她们却只看到了这一点点特殊对待。
“不行。”
虹姐眉头耸起,手指颤抖着去拿烟,却不小心把它拂下去了,她往下看一眼,咬紧牙。
周烟这回答,她早猜到了,上一次她治方娜娜时对她的警告,还言犹在耳,可她真的没别的办法了,那帮姑娘这种不平衡心理多一天,糖果就多一分隐患,她就离万丈深渊又近一点。
她转过身来,祈求:“一定要闹出人命?那样才是你想要看到的?伤害你的不是我们啊。”
周烟笑得悲凉:“可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们谁对我伸出援手了呢?”
到头来,还是司闻。
伤是他给的,药也是他给的。
他或许不值得感激,但那些冷眼旁观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她帮衬一把?她惹不起赵尤今在歧州的势力,她还惹不起糖果这群鸡?
周烟多自私啊,多势力啊,唯一的例外也已经许出去了,旁的,还是算了。
虹姐攥紧拳头,指甲都楔进掌心:“我给你钱。”
周烟瞥过去:“那要看你给多少。”
虹姐压着后槽牙:“两万。”
周烟扭头就走,时间也浪费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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