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晴蹙眉, 据理力争:“那是我娘子的。”
温如瑾呲牙:“给不给!?一句话!”
“你为何想要?”
“老头子,你当真要知道?”温如瑾懒洋洋地看了过去,不知道为何, 温雪晴忽然觉得心中一痛。
夜深了,星光暗淡,那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晦暗不明的眸中是他捕捉不住的情绪,温雪晴心中一堵,痛楚蔓延开来,他竟然有些焦急地开口问:“你在瞒着我什么?你为何突然回来,又为何突然想要平安扣?”
“好吧,”温如瑾吊儿郎当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你既然想知道,那告诉你也无妨。老头子啊,我做了一个噩梦。”
温雪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仿佛是没想到是这种理由,他重复道:“噩梦?”
可是你都长大了,做噩梦了能怎么办?爹爹又不能抱抱你,安慰你……
“是啊,噩梦。”温如瑾的声音低沉,宛如喃喃自语,“梦中我因一女子,中了陷阱,为人所害,武功被废,而后被活生生地剁掉了四肢,挖出眼睛后又灌入铜浆,剜去舌头,毒药灼耳,剃尽眉发,后被塞入小瓮之中,日夜被折磨,眼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温如瑾的话戛然而止,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原本冰冷如雪山一般无波无澜的男人竟然猛地上前抱住了他,还有他怀里的小奶猫。
温如瑾难得震惊了一把,这男人竟然情绪外露了,完全不敢相信。
温雪晴只觉得心痛如刀割,难以呼吸,他第一次失控了,竟然抱紧了儿子,还摸了摸他的头,努力地安抚自己的儿子:“莫怕,爹爹在这里,无人敢伤你。”
一股酸涩涌上鼻腔,哽咽在喉咙里上下来去,温如瑾心中默然一叹,果真,原身至死最想要见到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温雪晴解下了项上的红绳,将那晶莹剔透的平安扣系在了温如瑾的脖子上。
他似乎是恢复了平静,只是冷声又平静地问:“梦中女子是谁?伤你的人又是谁?他们生得如何?”
随意拨弄了一下胸前的平安扣,温如瑾忽然又笑了起来:“爹爹,天机不可泄露啊。”
男人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略微动了一动温如瑾那因为被他削掉了一半而显得不伦不类的鬓发,他竟然笑了。
只是这人的笑,和这人的冰山脸一样,笑得寒意逼人,杀意凌然。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女子,是张天峰之女。”陈述句,而非疑问句,那笃定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老头子!你如何得知!?”温如瑾顿时大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爹。
然而温·老头子·雪晴没理他,反而是笑得越发凉薄:“既然女子是她,那么梦中伤你的人,也与她有着必然的联系。我儿,你不必回剑宗了。今日之剑宗,早已经今非昔比。”
温如瑾但笑不语。
不辜负温如瑾一路上各种散播剑宗宗主之女张萌萌和魔头苏墨染搞上了的消息啊,果然人们都喜欢刺激的消息,国民性就是八卦之心,一传十十传百,连待在风雪城里深居简出的他老爹都听说了呢!
而且越传越离谱,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剑宗的颜面扫地,养出了一个不知羞耻与魔教中人暗通私款的女儿了吧?
还是那句话,做都做了,就不要害怕别人说。虽然现在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已经变成了剑宗宗主之女怀上了魔教教主苏墨染的孽种,然后剑宗宗主还舍不得惩罚自己女儿了。
剑宗……当真觉得,随便打骂一下,内部处理,就能保全名声了么?家丑不可外扬,内里面烂透了,表面上还一副金玉相缀的模样。
温如瑾的笑容渐渐冰凉,私通无恶不作的魔教,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俏丽可爱又坚强的张萌萌,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以你们伟大的爱情观,为了自己所爱,就算是背弃天下,屠戮万民又能如何呢?
既然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那么也请做好与天下万民为敌的准备吧!
……
温如瑾回房之后,漫不经心地把弄着那一看就价值连城的平安扣,冷漠的眼珠子里完全看不到什么温度。
最后,他恣意一笑,将这平安扣随手往后一抛,平安扣落到了床榻之上。而温如瑾则叫人打水进来,自己洗过澡之后再让人送来热水,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给那睡得呼噜呼噜个不停的小脑斧擦擦身子。
小脑斧被这一翻来覆去地擦擦擦给折腾醒了过来,张口就“嗷呜”地咬了上去。
温如瑾动作极快地捏了捏她敏感的耳朵,忧雪果然喵呜的尖叫一声,放开了他的手。
“喵~喵喵~”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温如瑾看,一副昏昏欲睡又死活不敢睡的模样。
温如瑾柔和了眉眼:“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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