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皇子居所后,皇后果然不期而至了。
“夫君。”
“夜露重,为何不穿多点?”温如瑾叹了一口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便披到她肩上。
明璨见状,略微有些羞怯,虽然以前夫君也对自己很好,但是却很少这样情绪外露,也很少会当众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像是现在,夫君好像突然放开了一样,不在意他人在不在场,他一如既往地表达对自己的爱重,当真是让明璨羞怯之余就是满满的感动。
夫妻两携手往里走去,曾奇很有颜色地带领着宫人鱼贯而出。
“夫君,我今晚前来,是有事要和你商议。”
“所为何事?”温如瑾似乎并不如何在意。
明璨轻轻一笑,认真道:“我家小妹如今已经及笄,也到了姑娘家最好的年华。母亲这些日子都在物色人物,我今日也让人请母亲过来一起商议过。”
“哦?”温如瑾眯了眯眼,若无其事地捏了捏她的手心,“那你和明夫人讨论得如何了?”
明璨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夫君,京中弟子多才俊。我和母亲一致认为闻人家长房的嫡次子为其中翘楚,他年少便声明在外,且有‘临风玉树’之美名。”
温如瑾没有说话,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皇后见他这样不变喜怒的模样,便有一些忐忑,忍不住又轻声喊了一声:“夫君?”
“你家小妹,可曾表露过对闻人家长房的嫡次子的态度?”顿了一顿,温如瑾又平和地问她:“你家小妹,可曾心有所属?”
“夫君!”明璨皱眉,有些不高兴道,“自古女子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妹她一向自尊自爱,怎会轻易结识外男?夫君莫不是因那闻人歌云,而对京中女子有所误会?”
温如瑾叹了一口气,看着女人气鼓鼓的模样,便有一些无奈。
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明璨的脸蛋,入手触感细腻,柔软,富有弹性,简直让人恨不得多捏几下。
温如瑾最终收回了自己的手,笑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并没有怀疑你家的家风,只是如果你家小妹对那人无感,你偏偏要她嫁过去,岂不是成了一对怨偶?”
末了,温如瑾叹了一口气,认真道:“璨璨,我不希望你牺牲自己的妹妹来成全君王与帝师之间的和好。更何况,哪里有君王去讨好臣下的道理?”
被一下子说破了心思,皇后觉得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终究还是嘴硬地说道:“此事家中早已同小妹商量过了,她自幼便乖巧懂事,自然知道权衡利弊,小妹不会不愿意的。”
是的,夫君没有说错。她身为妻子,就是看不得如今闻人寻桃李满天下之后,对自家夫君表现出来的不满,那样太容易伤害到她夫君的声明了。千古帝王,可怜生前身后名啊……
她身为皇后,将自己的小妹嫁给闻人家的长房嫡次子,勉强算是低嫁了。这也可以算作是皇帝给自己臣下一个台阶的态度,至于女子本人的想法……那当真是难以顾全。
“她不会不愿意,却也不等于就是她愿意。”
温如瑾认真地看着明璨的眼睛,“璨璨,我希望你家小妹,能同你当初选择我一样,去选择她自己的意中人。你是我的妻,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她身为帝王的妹妹,怎能低嫁?”
“可是、可是……”夫君如此照顾自己,如此爱重自己,爱屋及乌之下连她妹妹也一并顾全。
明璨不能说自己不感动,但是如今帝王和自己的老师闹得太难看也实在是不好……而小妹,也确实到了要寻婆家的年纪了。如今风化严苛,小妹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就没能认识什么青年才俊,便是远远地见过一两面,也完全不知道人品如何。
明璨知道最好的做法便是请求自己的夫君代为观察如今的青年才俊,但是这般小事……都是身为母亲和姊姊的长辈代为相看,让皇上去做这样的事情,太过逾矩。
但是温如瑾却能一眼看穿她的忧虑:“璨璨,如今会试将至,你也无需太过忧心。今年的殿试之后,进士打马游街之时,便让小妹在楼阁高处看一看。”
“她若是有中意的,便直接与你说,朕自然会为她赐婚。”
明璨一时之间,感动地无以复加:“夫君……”
温平基今日再一次遇到了首辅他家大儿子。
当世治《诗经》的大儒,号称一代文宗。
“所以说,大皇子殿下,您读了《无衣》,可有所感悟?”张文达一手持卷,一手握拳背在身后,平静地问温平基。
温平基:“……”
刚刚走神了,没有认真地听他讲《诗经》,怎么办!?《无衣》讲了什么……完全忘记了!
“大皇子殿下?”见温平基久久不答,张文达又一遍喊他。
温平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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