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苏家藏在后院儿棵枯死的大柳树树杈分叉处的凹坑里面个箱子，里头存了九百两银子，就连zhè gè 箱子都给搜出来了，可以说是无幸免

    苏家大门上钉的那些铜钉都给起下来了，门上钉着的两个脸盆大小的兽头也不见了，门环也没了。门钉，兽头并着铜环都是黄铜打造的，可是值不少钱。牌匾也不见了，那玩意儿是上好的红木打造，若是用来打个桌子什么的，也是不错。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是贼人们抢走的。贼人们喜欢的是金银珠宝，现钱衣物，他们甚至连粗笨些的铜钱都不大愿意拿了，要这些铜做什么？

    门窗都给人砸烂搬走了，内里但凡是金属器具，全都没了，甚至就连厨房中的碗筷，屋里那些紫檀木，红木打造的家具，也全都给搬得空。

    简直是给吃的干二净。

    山贼们自然是不稀罕zhè gè ，这些东西怕都是蓑衣渡的bǎi xìng 们在山贼走了之后偷走的，反正苏府也没人看守了。

    当初把苏以墨和苏少游给气的够呛，最后却也没得法子，你总不成挨家挨户的去搜吧？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人家家里几乎都是刚死了人，你能干出这等事来？

    最后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后来苏府重新整修了遍，苏少游又从下头那些佃户里头选了十几个精壮凶悍，孔武有力的，充入家丁里头。苏以墨通过guān xì 从镇河堡搞了批武器出来，很是提升了番他们的战力。

    银钱的损失且不说，人也很没了几个，苏以墨的两个妾，苏少游已经弄过的两个通房丫头，外加十来个丫鬟仆妇下人小厮都没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逃了。后来下人陆续回来了几个，但那两个妾两个通房丫头确实是没了，估计是给贼人抢走了。

    yī zhèn 马蹄声传来，声音从急促变得平缓，远处几匹马哒哒哒的驶过来，到了门前，那马上的骑手勒住马僵，几匹马发出yī zhèn 阵嘶鸣停下。

    门口着的几个家丁赶紧过来行礼问好，个机灵些的凑上前笑道：“少爷，这路可是辛苦，小的跟您端碗茶去？都是晾好的，不凉不热正温活儿？”

    来者却是苏少游并几个家丁，他们都是脸的疲色，显然路赶路，甚是辛苦，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苏少游脸上抹着油脂，饶是如此，张胖脸也是冻得青白青白的，嘴唇发青，上面还裂开了几道血口子。眼睛眯着，都快睁不开了。

    看就知道不怎么冬日里骑马赶路，受不得这苦。

    其实他本jiù shì 不愿意出去着趟的，只不过老爹逼得紧，那左云县中又实在是需要人主持，没法子之下只得去了。结果来回，就给折腾成这样儿。

    他这会儿心情很不好，再说了，下人用的那茶盏，喝的那茶叶他可是嫌弃。那家丁却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苏少游厌恶的摆摆手，张口道：“滚蛋，老子不稀罕。”

    张嘴声音嘶哑难听。

    那家丁讪讪笑，不敢再说话了。

    几个家丁赶紧下马，然后手忙脚乱的把苏少游从马上给架下来，他纵欲过度，虽然年纪轻轻的，却是已经气血两虚，在马上做了这么久，已经是给冻得木了，倒是能在上头维持住掉不下来，想下来可就难了。

    苏少游在几个家丁的搀扶下走了两步，跺跺脚，这才感觉已经麻木了的脚重新huī fù 了只觉，不是深脚浅脚的跟踩棉花也似了。

    他正活动活动身子，正要进去，但说来也巧，他们方才过来的方向却又是响起了马车轧轧的声响以及车夫呼喝的声音。

    辆骡车轧轧过来，拉扯的那走骡腿长体健，皮毛乌黑发凉，那蹄子足有碗口大小，下面打着的蹄铁敲在苏府门前的砖路上，嗒嗒作响。

    骡车到了近前，几个人从上头跳下来，为首的那个瞧见苏少游，叫道：“少爷！”

    苏少游看，却正是自家护院头目苏二虎。他跟苏二虎也算是远房的亲戚，后者也是他手底下的头号打手，两人这些年横行周遭，可是做了不少恶事缺德事。正所谓狼狈为奸，guān xì 倒是也还不错。

    几个跟苏二虎块过来的家丁也都纷纷行礼。

    苏少游瞧了他眼，笑道：“咋地，又下去拿货去了？”

    “可不是么！”苏二虎嘿嘿笑，脸上露出抹猥琐之色：“今日这货可真不错，少爷兴许能看得上眼。”

    若是往日说起zhè gè 话题，苏少游少不得得兴致勃勃，但今日却是蔫了，他没精打采的摆摆手：“嗨，说zhè gè 有屁用，不错又有屁用？老爹根本不让动，个没开苞的清倌人能卖少钱？若是破了身子，还能值几个钱儿？我爽快这次，可jiù shì 不少银子没了。”

    苏二虎嘿嘿笑：“少爷，下头不能用，那上头便用不得么？前门走不通，走后路也成啊！”

    苏少游闻言顿时眼睛亮，道：“言之有理。”

    苏二虎见他来了兴致，便摆手：“来，把货抬出来，拿给少爷瞧瞧。”

    “得嘞！”

    几个家丁应了声，便是从车厢里拖出个捆的结结实实的人来，却是个年轻女子。这女孩儿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最水灵的时候，虽然年纪不大，身段儿却是长开的不错，身材高挑，长相是秀美娟丽。她嘴里给塞了团破布，也不知道之前是做啥用的，根绳子从嘴里绕过去，在脑后打了个结。嘴里给堵得结实，只能发出yī zhèn 阵呜呜的声音，她脸上满是泪痕，已经不知道哭了久了，眼睛都有些红肿。

    忽然被从车厢里拖出来，她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眼神绝望而恐惧的看着苏少游，忽然闭上了眼睛，只不过泪珠还是滴滴落下，

    苏少游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着，嘿嘿笑道：“这身段儿也好，长相也好，年龄也好，大同府的达官贵人们可是最欢喜这等年纪的女子，jiù shì 这皮肉有些粗糙，不过无碍。嘿，这等粉头，若是在大同府，下了十两银子可拿不下来。”

    众人听了都是不由咋舌，十两银子，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价般了，就为了那晚上的畅快？

    苏少游显然是很享受这等目光，他嘿嘿笑，摆摆手道：“这都不算啥，你们这些杂厮，没得见识，日后爷待你们也去享享福。”

    这却纯粹是空头许诺了，现如今苏家银钱紧张，他自己怕都没钱去了，还能带着这些家丁们？

    不过这些家丁又哪里知道？都以为他说的当真，赶紧纷纷谢过了。

    苏少游又围着那少女转了两圈儿，边苏二虎道：“是马刘屯户人家的闺女，那户人家穷的跟啥也似，定然是拿不出银粮把人给赎huí qù 的，少爷瞧上了，尽管用便是。”

    “罢了，罢了……”苏少游又狠狠的剐了那女子两眼，恨不得把她吃了般，方才恋恋不舍的摆摆手：“押进去吧，回头再说。”

    “是。”苏二虎不敢说，让人取出个麻袋来套在那女子头上，让人把她抬进去了。

    那女子死命的扭动，只是两个大汉扛着，她个弱女子又有什么法子？

    “对了，还有桩，回头你再叮嘱番，让你手下那些人都给老子老实着点儿，这些抓来的女人，能看不能动，谁要是敢糟蹋了，老子阉了他！”

    苏少游脸上闪过抹暴戾，低声吩咐道。

    “是。”

    苏二虎低头应是，只是有些心虚。那日把赵大憨家里两个闺女抓到府中来之后，他却是没忍住，于是便……

    “还好还好，老子当日精明，走了旱道。终归是没给破了身子，还是完璧，只要是她自家不说，别人谁又能瞧得出来？”苏二虎心里犯了思量：“回头得好好收拾收拾那些狗东西，至于赵家那大闺女，嘿，吓唬吓唬也jiù shì 了，那妮子胆小的紧，怕是屁都不敢放个。”那两个家丁抬着人进了前院儿，却是并未再往里头走，而是直往西，过了个月洞门，却是个颇大的庭院，约莫东西有两丈宽下，南北长有四五丈，正是西跨院。苏府规模不小，坐北朝南，不但前后三进，而且东西还各有个跨院儿。当初这东西跨院都是给家主的xiōng dì 子侄住的，只是到了这辈儿，苏以墨和自己的两个弟弟已经分家了。那两个弟弟都各自得了间铺子，现如今都搬到了大同府中居住。他只有苏少游个儿子，没有女儿，苏少游住在东跨院儿，于是西跨院儿便空了下来。这西跨院儿规模怕是都比得上般乡绅人家的院子大小了，正房三间，东西两边儿各有厢房不少。本来苏府的家丁和下人们都是住在前院儿的倒座房的，但后来又招了不少家丁，倒座房里已然是容不下来了。苏以墨便是干脆把家丁护院都给挪到西跨院厢房里住着，这里宽敞，便是再来些人也是能容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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