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这会儿铳筒也已经完全冷却下来了，毕竟现在外面天气寒冷，董策冷的也快

    压实铅弹射药，放引药，点燃火绳，扣动扳机，重复了下上边的过程。只不过这次铅弹射出去，却是并未出现众人意料中的轰然巨响，土墙摇摇欲坠的情况，而是只听到吭哧声响，土墙也没晃，铅弹没了踪影，接着又听到砰地声沉闷的声响。

    董策不由得怔，董勇振赶紧跑过去探看，他绕到了土墙后面，过了好会儿才出来，跑过来回话道：“老爷，却是那墙上有个洞，被层茅草浮土给盖住了，是以之前未曾发现。老爷这枪正巧打在那洞上，铅弹直接飞过去了，砸在了地上。”

    董策听了不由莞尔，笑道：“运气还真是不错。”

    这也是没预料的事儿，不过却是得让大伙儿等着了。又是冷敷降温，过了盏茶时候，董策又是开了枪。

    这次，收到了预料中的效果。

    众人都看的分明，随着枪口冒出的黑烟和火光，声沉闷的巨响，那堵土墙剧烈的摇晃了下。隔着这么远，有些眼尖的都能瞧见，上面似乎是出现了个洞，当然，也不排除是心理效果。

    董策带着人过去，仔细看了下，土墙上面果然出现了个很明显的洞。不过跟木牌上那海碗大小的洞相比，zhè gè 洞就要小的了，只有成年人的墙头大小，大概是由于土墙里面各种物质的黏连性不如本jiù shì 体生长出来的木头强的yuán gù ，洞的边缘相对光滑。

    zhè gè 洞并没有洞穿整个墙体，而是大约砸进去了有半尺zuǒ yòu 的深度。

    董策往里头看了眼，铅弹便镶嵌在里面，已经是完全变形了，而洞里面也不像是外面biǎo xiàn 的那么光滑，直径反而要比洞口处大了许。

    这也很正常。铅的质地相对较软，在进入物体内部之后，如果还要qián jìn 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压扁，造成巨大的伤口，形成空腔。

    像是后世臭名昭著的达姆弹，便是将弹头的尖端去掉，露出里头的铅心。当达姆弹射入人体后，铅心由于惯性作用从被甲内涌出，被压扁成蘑菇状，被甲发生扩张或破裂，迅速shì fàng 能量，扩大创伤出口，使弹头具有类似爆炸弹头的致伤效果。具体biǎo xiàn 为弹头严重发生形变乃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状或葫芦状空腔，创伤面积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在被命中时出现口径十几倍甚至大瞬间空腔，对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产生巨大的压力。令伤者痛苦的是，如果弹丸的碎片遗留在身体内部，那么就可能会造成铅中毒，即使侥幸碎片遗留在身体内部比较少，但是破碎的巨大伤口极难愈和，容易造成感染。

    达姆弹知名度如此之高，以至于后世弹丸命中人体产生类似于爆炸性质的创口就被称为“达姆效应”。后世民间把具有“达姆效应”的子弹俗称为“炸子儿”，可见其形象。

    没有打穿土墙，董策也并不yì ;，他后世对热兵器也颇为爱好，通过自己的guān xì 去过些靶场打过不少次枪，就拿经常使用的五六式冲锋枪来说，在百米距离上打五毫米厚的钢板枪洞，五十厘米砖墙，八十厘米土墙百米轻松打穿。他都是他亲自试过的，基本上是禁得起推敲，比较有实践力的和说服力的。

    这种老式的大抬杆子，论起威力来肯定比后世的枪械差了太。

    不过能打成这样也不错了。

    然后是最后枪，目标是远处刚刚建好的石墙。

    这次，董策的脸色有些凝重，石墙的强度和坚硬程度不是那堵土墙能比的，而这也是他今天的主要测试目标。

    他瞄准了土墙略靠南侧的中部，扣动了扳机。

    “铿！”的声巨响，众人便看到，远处的石墙上炸起了片烟尘。无数的石屑石粉和碎裂的小石子儿飞了起来，溅出去不短的段距离。

    和之前的声音相比，这声巨响大，震撼，也加的尖锐，正所谓金石之声。

    董策有些着急的走过去查看。

    铅弹已经是掉在了地上，甚至没有打进石墙里面去，但是石墙上却也出现了个碗口大小的洞，zhè gè 洞的形状像是口立起来的锅子，外面大，里面小，很不规则。zhè gè 洞的wèi zhì 主要是在块大石上，也涉及到了旁边两块稍微小些的石头。这三块石头上面都出现了不少裂纹，不足以把石头给整个震碎，但也不算小了，大的裂纹里头甚至能塞进根筷子去。

    重要的是，这击之下，zhè gè 洞周围的那些石头都出现了定的松动。

    可以想见，若是打的足够精准的话，再来上几次，这堵石墙就要彻底塌掉了。

    “好！”董策轻轻挥了挥拳头，脸上露出丝笑意。

    对于zhè gè 威力，他还是很满意的。

    让家丁们又把石墙给重新修整了番，董策回到射击的所在，便命令那些铁匠开始各自拿上杆枪进行射击。

    然后董策便是把通条上裹上块湿布，弄成了个小拖把的样子，从枪口伸了进去。

    这样做是为了清理枪膛内部的残留物，由于原始火药的特性，在几次发射之后，枪膛底部以及枪膛壁上都会残留相当的痕迹污渍，这种东西积累的了是相当危险的，会使得火枪的威力下降，甚至很容易导致炸膛。所以必须要经常清理才是。而有些火炮夸张，发射次之后就得清理次。

    用湿布进去清理，也有降温的意思，至于会把里面弄得不再干燥——完全不用有这方面的dān xīn ，里面的高温会很快就把那丝潮湿给蒸发掉。

    果然，通条再拔出来的时候，上面的湿布已经完全变黑了，上面沾满了黑色的污垢。

    杜建河带来的三个铁匠各自拿了个大抬杆子，只不过对于谁先上他们却是有些争议，国人中的许，对于这种第个上的事儿，总是有些天然抵触的。

    这时候，个汉子忽然往前迈了步，道：“大人，俺先来吧。”董策打量了他两眼，说话的这汉子，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胳膊长腿，手大脚大，身材颇为的高大魁梧，兴许是因为常年打铁打熬的把子好气力，他看上去浑身都活泼泼的充满了力量。只是有桩，他脖子很短，看起来就像是直接把nǎo dài 给安在了肩膀上样，而且还有些耸肩。大屏幕画册忽然想起了前世自己常看的nba里面个球星：“骇客”马里昂。

    他点点头，淡淡道：“开始吧！”

    “是。”

    那汉子应了声，他手里拿的是那杆最长的大抬杆子，不过这几个大抬杆子都没有三脚架，兴许是遗失了，也有可能是被卖了。不过在现在zhè gè 情况下，没有三脚架是很难完成射击的，毕竟这大抬杆子太大太重，抱着都困难，别说端着开枪了。

    若是在打仗的时候，两个人负责这杆大抬杆子，自然是可以架在前面人的肩膀上射击，但是现在可没人愿意肩膀上给架上这么个东西。董策自然可以命令家丁们这么做，但是完全没有必要——他不què dìng 哪杆枪会炸膛，万炸死自己个家丁岂不是亏大了？

    看到那汉子有些为难的神色，董策摆摆手：“拿着zhè gè 三脚架去用。”

    “是，谢大人，谢大人。”

    那汉子恭敬的连连dào xiè ，把那三脚架拿过去，然后开始操作。

    董策看他塞通条，放引药，夹火绳，系列动作很是娴熟，让董策看了眼睛亮。

    边的杜建河笑道：“大人，这是韩五六，是咱们热兵器组第二把好手，现下已经打过六支鲁密铳了，试射了夜不收次，手上是很有些功夫的。”

    董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笑道：“那第把好手可jiù shì 你了？”

    杜建河讪讪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边厢韩五六已经是放完了第枪，木板照样是炸裂开来，而且洞口似乎还大些，看来枪管的长度对于枪支的射程以及威力还是很有些影响的。不过重点是在射程的方面，而现在都是在八十米的距离上开火，那就没有什么体现出来的机会了。

    看的出来他确实是手法娴熟，射击较为精准，本来董策找来这些没受过正规训练的铁匠们，是做好了他们打木牌子要尝试几次的dǎ suàn 的。

    第枪既然命中，第二枪第三枪自然也就没什么悬念，毕竟目标要大了许。

    土墙再次被打进了个深洞，而石墙上面则又是炸开了个不大的小坑，碎石纷飞。那土墙两次遭受打击，已经是摇晃的厉害，让董策怀疑再来上两次会不会直接就给冲击力弄倒了。比起韩五六来，第二个人动作就要迟缓笨拙的，他压铅弹和射药的时候压的不够紧，以至于第次射击的时候还没扣动扳机铅弹就从枪口滑了出来。而第二次的时候，甚至通条都对不准枪口，在枪口磕磕碰碰的jiù shì 插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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