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豆腐脑基本上都是清汤，说白了，大数都是拿酱油调出来的酱油水儿而已，里面还会放上些黄豆，香菜之类的东西——这在鲁西北和鲁中的很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dm老豆腐的汤汁要浓稠，基本上都是熬制了很长时间。在董策前生的家乡那里，基本上都是以大骨头汤为底子，放入好几味材料熬制而成。

    而有些家，则是根本就不放汤汁，直接往上头浇上许略略稀薄了点儿的麻汁，然后再浇上红红的辣椒油，撒上韭菜花儿，勺子下去放入嘴中，又热又香又辣又鲜，还有麻汁的那股醇厚。这种wèi dào ，是最刺激人味蕾的，也很符合鲁人的饮食习惯。

    咸鲜香辣，本jiù shì 鲁菜的特色之。

    老豆腐和豆腐脑比起来，前者名声要小上许，主要是因为分布的范围比较狭小。后者基本全国都有，但是前者，却是发源于鲁省，而且在鲁省的范围内，也不过是集中在鲁西北，鲁中的几个县市而已。不过这两个地界儿去北京和天津做生意的人，使得北京天津也出现了不少这种摊子，不过又过了几年之后，北京天津也不大见得着了。

    董策前生家乡便是在鲁西北，从小吃着老豆腐长大的，很小的时候每日早晨个必修课便是在家门口等着那走街串巷卖老豆腐的小贩儿路过巷子口，听到那渐渐接近的梆子声，便是飞快的拔腿向着那边冲去。

    他还记得当时的价格——两毛钱碗。大碗端huí qù ，回家之后和母亲起吃，母亲总是笑着说自己不爱吃这玩意儿，都让给了他。

    后来慢慢长大，这东西却是直贯穿他的整个记忆，从未散去。已经把吃它当成了种习惯，每日早晨习惯性的便是奔着老豆腐摊儿而去。

    只是后来去外地上了大学之后，除了寒暑假回家，便很难吃到了。学校周围只有豆腐脑，没有zhè gè 。

    再后来，便是来到了这崇祯七年。

    董策恍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盯着桌子已经出神儿了好会儿，想起前世的事情，不由得心里yī zhèn 难言的酸楚。也不知道家人，现在如何了？

    坐在那里发呆了片刻，他自嘲的笑笑，把这丝情绪驱逐出去。他拿起那玉玦看了看，似乎在自言自语：“不是说好了么？要杀伐果断的。”

    随手捏起张素面饼，拿起勺子舀了大勺连着麻汁和茱萸油的老豆腐纳入口中，只觉得入口便是鲜辣美味，瞬间嘴里又热又麻，赶紧咬了大口面饼吃进去。仔细咀嚼通咽下去之后，不由得长舒了口大气。

    这老豆腐是自家做的，老豆腐的制作工艺也不难，二丫是厨房里头的行家里手，董策跟她说她差不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豆腐脑老豆腐这两种食物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做法自然都是在民间流传，就算是二丫没做过，去请教了个能做豆腐脑的老师傅，然后自己寻思了寻思，也就差不。

    这玩意儿次性造的就不能太少，而且还得趁热吃，不能久放。董策个人能吃少？吃不了的就得浪费了，如此算下来，其实董策这每日的早饭，光耗用的黄豆就要六钱银子。

    其实也不算便宜了。

    比较为难的是没有辣椒油，因此只能拿茱萸油来代替，不过董策吃在嘴里还是感觉略有些奇怪，也只好是聊胜于无了。

    顿大快朵颐，吃的盆干碗净，边水盆里早放好了热水，现在还是温的。董策拿皂角洗干净了手嘴，便出了门去。

    内间儿里，红袖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董策出门了，神色这才略略的放松了下。

    她翻身下床，身上只随意披了件儿长袍，那亵裤亵衣没有遮挡住的大片的莹润肌肤都若隐若现。她腰细腿长，虽然没有柳氏那样的硕乳，也没有她那肥园的屁股，却也是胸挺臀翘，自有番少妇勾人的意味。

    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到柳氏面前，盯着她看了好会儿，柳氏不敢与之对视，又不知道主母为何如此，头越来越低。

    红袖忽的声轻笑：“方才老爷摸你了？”

    柳氏哆嗦，赶紧抬头辩解道：“没，没有……”

    “还敢狡辩。”红袖忽然面色冷，挥手，怕的声脆响，巴掌便是扇在了柳氏的脸上。

    柳氏给打懵了，她根本没想到之前素来温和可亲的红袖竟然会打人，回过身来之后心里yī zhèn 恐惧，赶紧跪在地上叠声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当然是你这贱婢的错。”

    红袖把拽着她的头发让她的头抬起来，冷冰冰的看着她，忽然伸手在她的硕乳上重重的捏了把，柳氏吃痛，却又不敢大声叫，只是嘴里发出声低沉的闷哼。

    “真是不小呢……难怪老爷爱捏……”红袖冷笑声，忽然又是巴掌扇在她另外边儿脸上。柳氏这次连出声儿都没敢，只是身子哆嗦，捂着脸眼泪便是簌簌的掉了下来。

    “让你来这儿，每月给你那许月钱，不是养着你吃白饭的。”红袖转过身去，缓缓走了两步，忽然道：“老爷若是要摸你，你便让老爷摸，他若是要你的身子，你便让他要了，明白了么？”

    “啊？”柳氏脸色红，便有些迟疑。她其实来之前，也不是未曾想到这层，但事到临头，却又很是胆怯。

    “啊什么啊？你不愿意？”红袖回身瞧着她，冷冷问道。

    柳氏是那种老实本分的女人，本就对她颇为的敬重，现在又挨了这两巴掌，是了许畏惧，见她神色不对，赶紧点头道：“是，是，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

    红袖回到床边坐下，慵懒的撩了撩头发，伸手指了指那梳妆台上的盒鸭蛋粉，道：“zhè gè 镶螺钿的黑色漆盒里头，装的是戴春林产的鸭蛋粉。”

    “鸭蛋粉你知道么？”红袖问了句，然后又摆摆手：“算了，想来你也不知。”

    “戴春林是国朝的老字号店面了，本来是扬州那边儿的，近些年咱们这边才有得卖。这玩意儿，乃是用精选的云母粉，珍珠粉、石粉、米粉、豆粉，再加上鸡蛋清等物调制而成的。听老爷说，那母粉还要用白兰、茉莉、珠兰、玫瑰等时令鲜花薰吸香味，麻烦的紧，这些我是不大清楚的。但是我用过，倒确实是极好，把这玩意儿放在鼻下嗅，便是香味扑鼻，又无丝毫之造作，就仿若是春夏时节鲜花之花香般，雅致的紧。”

    “你把这盒拿去用吧，另外旁边还有胭脂盒，水粉盒，桂花头油瓶，你都拿去吧！”

    “这，这，奴婢……”柳氏虽然之前从来没用过胭脂水粉，但听还是听说过的，红袖这般说，她也知道这是颇为贵重的东西，赶紧便想推拒。但爱美之心本jiù shì 女人天性，她话到嘴边，却又是有些舍不得，心里只想着也用下这玩意儿。

    “成了，成了，拿走jiù shì ，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加起来不过十几两银子。”红袖忽然嗤的声笑：“这些银子，若是拿去阳和或是孤店，买还未开苞十二三岁的水灵女子，却也能买上两三个回来了。就这么给你用来，还真是有些可惜。”

    听她这般说，柳氏心下有些屈辱，又有些自卑，低着头不敢说话。

    “待会儿再去大丫那里，领匹大红遍地金缎，等什么时候咱们出去，便寻人给你裁剪几身儿衣服。你身材盈润丰满，最是适合穿这种颜色炽热的衣服，怕是勾人得紧。还有，从今日起，你旁边的厢房也划给你用，那里可当成你的浴室，去大丫那里领套皂角香精花瓣儿之类的，什么时候想洗澡了，便自己烧些热水。”

    红袖淡淡道：“给你这些东西，你需得明白，是要让你收拾的干干净净，香香嫩嫩，粉粉滑滑的，那老爷用着才舒爽。”

    柳氏低声道：“奴婢明白。”

    她今日虽然被羞辱了通，但是却也得了这许好处，隐隐然感觉被羞辱似乎都是值得的，这些东西，可都是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她现在心里有些兴奋，恨不能lì kè huí qù 舒舒坦坦的洗个热水澡，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的，再用遍这些胭脂水粉的好。

    “明白就好，以后若是把老爷伺候好了，有你的好日子。记得不错的话，你还有个儿子是吧？”

    “是。”“等老爷收了你，我自会寻个由头帮你在老爷面前说话，把你那儿子调到磐石堡来做事，到时候也算是官家人了，岂不比辈子地里刨食儿要好得？”“真的？”柳氏抬头满脸都是惊喜。要说她现在最大的牵挂，自然便是她儿子，听说自家儿子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儿，而是能有机会来这里做官家人，顿时是gāo xìng地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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