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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八八 调戏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长随不是官身,没有官职,但是其所司“皆在官之事”,也jiù shì 说,他做的事,却都是官做的事其系“胥役所待以承令而集事者”,也jiù shì 说,长随乃是官员与吏役之间的个行政环节。

    说白了,长随其实jiù shì 官员私人雇佣的个小吏,类似于顾问和参谋,但是zhè gè 小吏权力可不小,下面人递上来的条陈,他要整理过遍,然后递给上官过目。

    其职责和权力,和明朝刚开始时候设立的内阁学士出奇的相似——假如把官员比做皇帝的话。

    当然,董策精力充沛,现下事情也不是极,大小事务都能处理完毕,是以白忠旗的权力还是比较小的。

    长随也有三六九等,分别是:超等长随、特等长随、次等长随。

    超等长随,曰祖父本系士宦,后嗣因家寒,读书不能上进,欲改经营,手乏资本,又属外行;亦有身列生、监者,运蹇之际,时难以高发,只得奔走他乡,谋当长随。其人胸中本有智识,品性端方,能替官府办事,善察上人之意,奉公守法,始终如,不作卑污之事,朝时来运至,得遇明主,睹其人而重用,渐财源而骤至。有时志由偏途捐班出仕,仍可荣宗耀祖。此等长随名曰——暂随。

    特等长随,曰父兄经买卖为商,已娶亲生子,己身懒于生涯,直到父兄故后,手又缺资本,命过乖张,日渐萧条,无可wèi zhì ,只得觅作长随。其人自幼奔走江湖,历练老诚,颇有苏、张舌辩之势,官府见其才能,必当重用,稍为得手,仍旧为商为客,居心本分,不负初业。俗云:衙门银钱,酒色如烟。又云:识时务者,呼为俊杰。此等人不愿终身长随,名曰——且随。

    次等长随,曰父母名下不受管束,未学营业,专喜结交朋友,吹弹歌舞,嫖赌逍遥,父母恶其不肖孝,置之不教;或是父母亡故,产尽家倾,无所可依,见跟官道,衣履齐整,气概轩昂,由此立志跟官,痛改前非,奔走他乡,充当长随。其人久惯风月,见眼生情,心性自然,巧答有机变;阅历衙门,且识进退,官见辛勤,委以大事,行止有方,调有法度,从此发迹。官久自富,暮年不至受苦,即子好亦得根基之福。

    按照zhè gè 说法,以白忠旗的出身来说,大致只是个此等长随的水准。但是他对董策的忠诚度,那是这三类长随都比不上的。

    而书童,说白了,jiù shì 打杂的,做些琐碎的事务。其功能,类似于会读书,能识字儿,有眼力见儿的侍女,jiù shì 要把主人家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论其地位来,书童不如长随,但是论起和主人家的亲厚来,那是长随拍马也赶不上的。

    有些格外亲厚的书童,甚至都亲厚到了床上去——大明朝玩儿兔子可是达官贵人的风尚,而且般来说,挑选的书童都是容貌俊雅,唇红齿白,性情温和乖顺之辈,和主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玩出儿玉兔雌伏,吴刚捣杵,也jiù shì 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董策实在是对zhè gè 兴趣缺缺。

    过不时,石进却是过来了,言道那些竹牌都已经做好了,非但是所有新兵都有,就连和他和周仲这两个将官都有,甚至于董策也有块儿。

    石进笑道:“kǎo lǜ 到之后肯定还要再招新兵,是以便次性的打造了五百个竹牌,大人您zhè gè ,是第个,苏州码子是,数字大小写也都是。”

    说着便是把那竹牌给递了上来。

    董策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了番,牌子大约有巴掌大小,半寸zuǒ yòu 的厚度,用的材质是那种积年的老毛竹,色泽温润发黄。周边都打磨的非常圆润,把毛刺儿磨掉了,拿在手中很舒服,有些凉,轻且坚韧。

    牌子的正面写着写着苏州码子的,旁边写着大写的数字壹,背面则是只写了董策两个大字。这就比般军兵的那个要简单的了,他们在名字旁边还要写上编制归顺等等。

    董策明白zhè gè ‘’代表的是什么——军中独无二,至高无上的地位。

    石进又道:“这次收了启发,大人您还未曾有块腰牌,这块儿乃是军中的牌子,您还需要块证明您身份的腰牌。属下等人合计了下,大人您不若再打造块各处都通用的腰牌如何?”

    董策看了他眼,知道他们的心思,便是笑道:“成,那就打造吧,这事儿让周伯吩咐下去,在工坊那边找两个巧手的匠人,若是找不到,便去外面请。也别光本官了,你们也都各自打造块儿吧。”

    石进被他识破,却不尴尬,hā hā笑:“属下等谢过大人了。”

    ……

    磐石堡外,甘河西岸不远处,有两间木屋。

    屋子基本上是木石结构,墙的下半截和四周的地基都是用青石打的,上面则是用人腰粗细的大木建造。门窗应俱全,房子不大,两间房加起来也jiù shì 两丈宽,丈五六尺深。和城里的房子比起来,自然很是简陋,但是和周围那些土坯房茅草屋比起来,这里算是极好的了。木石建造的房子,石头铺成的地面,至少不阴冷潮湿,而且也足够的坚固严密,能够抵抗冬日的的寒风侵袭。

    外面还用土坯垒成了道围墙,圈起了个不大的院子。

    这里是霍青桐的住处,并不是他自己建造的,而是泥水匠们指挥民夫建造的,自然比般bǎi xìng 的房屋要好许。

    事实上不光是他,董策这些直系属下,基本上在磐石堡周围都有这样的个院子,套房子。他们家在安乡墩,现在却是在此做事,又不能每日奔波,必须得有个住处。

    今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暖暖的阳光温煦的洒下来,照在人身上yī zhèn 暖洋洋的,让人只想眯着眼睡过去。似乎距离寒冬的jié shù 已经不远——shí jì 上这只是错觉,小冰河时代统治下的晋北大地,冬日直要持续到农历的二月中旬以后,温度才会稍稍huī fù 。

    屋子的大门开着,阳光招进来,屋里面也是暖暖的片亮堂。

    这样的好天气在晋北的冬日可不见。

    和好天气样不见的是霍青桐的打扮,她今日少有的没有穿着过去的那身宽大的棉甲,而是穿了件儿青色的棉裤棉袄。棉裤棉袄通常都是肥大臃肿的代名词,但是她这身儿显然裁剪的非常合理,该收的收,该放的放,显露出来她纤细修长的身材。

    这会儿她正坐在个杌子头上,左手把铜钱儿拿在手中,右手则是持着麻绳儿。左手动了下,食指和拇指便是灵活的夹着个铜钱,然后右手麻绳儿从穿孔中穿进去,转了两圈儿,打了个灵活的结。把这铜钱固定住,又把另外枚穿过来,同样的手法绕了两下。

    她的手就像是她的身材样,修长而纤细,由于常年练武,手心有些老茧,显得略微粗糙,但是守备却是嫩白细腻,连青青的血管都看的分明,十指纤纤,如同水灵灵的嫩葱。

    只是编制这玩意儿是个技术活儿,便是她手再巧,也要个个的上,耐心的蹭。过了好会儿之后,个巴掌大小的青蚨甲叶方才成形。她拿在手中使劲儿的掰了掰,能略略的掰成个弧度很小的弧形,但是再往下就不成了。她虽然是女人,lì qì 却不小,不过那麻绳儿很坚韧,铜钱同样也很坚硬结实,不是随便能掰动的。

    霍青桐满意的点点头,又拿起把铜钱,串,麻绳儿来接着编。

    门外窗台上,门旁块平整的青石上,都是晾着块块的棉片儿。

    自从担起了这块儿的差事以来,霍青桐不但把任务仔细的jiāo dài 了下去,自己也是身体力行,用心编制。

    第二块青蚨甲叶也编造好了,霍青桐把它放在边的篮子里,轻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通常来说,女子体质偏向阴寒,但是霍青桐却是精力充沛,活力旺盛,太阳底下晒了这会儿,竟是出汗了。

    正要起来歇息下,忽然大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个细细的声音传来:“霍,霍姑娘,您在家么?”

    “在家呢!”霍青桐起身来,拍拍手,便去开门。

    她也不能整日在城门口坐着,便把自己家的所在告诉了那些人,跟她们说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来找自己就成。想来也是来问惑的。

    打开门,只见外面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手里提着个篮子,她身材高挑,也很是丰满,胸口鼓囊囊的,把棉袄撑了起来。虽然年纪不小了,却还是很有几分风韵,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儿。她嘴唇有些薄,浑身上下收拾的很干净,看上去就给人种利索精干的感觉。

    只是在面对霍青桐的时候,却是有些怯生生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讨好。

    “原来是钱家娘子……”霍青桐认识她,两人起打过渔,她热情的招呼道:“来来来,快请进来。”

    来者正是钱川的浑家郑氏,她笑了笑,向霍青桐点点头:“劳烦姑娘了。”

    “嗨,说得哪里话来?我在这儿也是闷得发慌,有个人说说话,解解闷儿,求之不得呢!”

    把郑氏让进院子,关了院门,霍青桐很是热情的拉着郑氏进了屋。她四处里寻摸了寻摸,也只找到了个小杌子头,笑道:“平素就我个人住,实在没什么家伙事儿,你凑活着坐吧!”

    郑氏赶紧道:“姑娘客气了。”

    霍青桐看出来她有些拘束,便zhǔ dòng 道:“咋了,是不是编法儿上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是,是!”郑氏赶紧点头,从篮子里把自己编的那青蚨甲叶拿出来递给霍青桐:“霍姑娘,劳烦你给我瞧瞧,上面有啥错处没有?”

    “好。”霍青桐接过来拿在手中看,心里却有些奇怪,郑氏的笑容里,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不该这样儿了,过去她感觉郑氏是个挺爽朗的性子。

    不过他也没说,仔细端详了番,道:“确实是有些错处……你瞧瞧,这儿,还有这儿……”

    霍青桐仔细的讲解着,只是她眼光瞥,却是发现郑氏目光直愣愣的,似乎在出神,好似完全没听到自己说的是啥。

    “钱家娘子……?”霍青桐有些不悦,拔高了声音道。

    “啊?哦,对不住,对不住,霍姑娘,真对不住。”郑氏猛地惊醒过来,看着板着张脸的霍青桐,赶紧叠声的道歉,脸色有些发红。

    “钱家娘子,你今日这是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霍青桐有些奇怪的问道。

    她不问还好,这问,郑氏眼圈儿红,眼泪便是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她忽然起身跪在霍青桐面前,满脸委委屈屈的哭道:“霍姑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谁才能帮我,只好厚着脸皮求到你头上来了。”

    霍青桐惊,赶紧扶她:“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到底咋回事儿?”

    “我那男人,不是给选中当了兵么?整个甲中,也只剩下甲长孙阿大人是精壮汉子。没过两日,那孙阿大便是时常找借口上我家里来串门儿,都是邻里百家的,我也不好意思把他关外头。只是那几日,他那眼神儿便不老实,整日都在我身上打转儿,还在口头上寻些便宜,我心里害怕,不敢再让他进来了。结果今日我从外头回来,却在门口碰到他,他上来便对我动手动脚,要非礼我,给我在脚上狠狠的踩了下,他吃痛放手,我才得以脱身。回到屋里关上门,结果他死命的踹门,还说,还说……”郑氏泪流满面的哭诉道。

    “他还说什么?”霍青桐已经是气的火冒三丈,寒着张俏脸冷声道。“他说今晚上再来收拾我,我说他敢再来我就自杀,结果那个畜生,他说便是我自杀了,他也要把我的尸身给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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