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围观众人都是发出哈的声笑，他们听的也gāo xìng，有人便笑道：“你这老头儿，倒是会说话。dm”

    那老头儿笑容满面，团团做了个揖，笑嘻嘻道：“小老儿孤苦半生，无儿无女，也没啥本事，就会耍弄个猴儿，博众位笑。众位要是看的gāo xìng，就少赏小老儿些辛苦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老儿谢过诸位了。”

    他又是团团作揖，而后便是笑眯眯的走回到了场子中央，敲铜锣，开始指挥那两个猢狲。

    所谓猢狲，其实jiù shì 后世所说的猕猴。这两只猴儿，个大个小，大的那个大约有两尺长，尾巴也有尺，便是蹲在地上差不也过了那老头儿的大腿中部。而小的那个，也jiù shì 尺来高，蹲在那儿还不到老头儿的膝盖。

    这俩猴儿除了体型之外，其它的地方还都挺像，头部是棕色的，背部则是棕黄色，下部是橙红色，颇有光泽，腹面乃是淡灰黄色，胸腹部的腿部的灰色较浓，看上去倒是层次分明。颜面瘦削，头顶没有向四周辐射的漩毛，额略突，肩毛较短，四肢均具五趾，还生有扁平的指甲。

    两个猴儿屁股都是红红的，不过那小些的猴儿，颜色深，眉骨也高，眼窝也深，想来是只雌猴儿。

    猴子虽说算是种机灵的动物，但跟人比起来，自然还是畜生，所以训练起来倒是并不难：所有动物的培训手段都是想通的，无非jiù shì 两种——鞭子加糖块。

    其实人也差不，想让人听话，无非也jiù shì 两种——胡萝卜加大棒。

    鞭子是为了让猴子听指挥，鞭子是抽完了猴子后再给块糖吃目的是让猴子产生“你用鞭子抽我原来也是为我好”的感觉，消除耍猴者和猴子之间的敌意。而耍猴者lì yòng人们对猴能模仿人动作、姿势的好奇心，从观赏者兜里掏些小钱用用。

    猴子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明白自己重复所做的动作含义，它只清楚听耍猴者的话跟着锣声走不会挨鞭子还能有糖吃。至于耍猴者边敲锣边哼哼呀呀的唱歌，不过是为了掩饰掏钱目的所披上的件华丽外衣，把本意修饰的好看些。

    至于猴子的表演是否讨人喜欢，尽管由于智商不同会影响猴子表演水准的原因，但shí jì 上取决于耍猴者的水平。高明的耍猴者，会让看耍猴的人把猴子的拙劣表演埋怨、指责导向猴子，而不会让矛头指向自己；而且还能做到连猴子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主人的照应而感到自责。

    但是很显然，眼前zhè gè 也不知道真道士还是假道士的胖老头儿，他的技术是真的不怎么样。

    他锣声响，冲着那两只猴儿发号施令道：“过来，好！”

    那大猴儿听到主人的命令后，lì kè 弯腰从地上捡起根约莫三尺来场的木棒，来到主人面前好，但是那小猴儿就不怎么安生了。它先是眨巴眨巴眼看着自家主人，然后往外面跑了几步，又跑回来，绕着那着的大猴儿转了几圈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似乎是在思考同伴为什么着。

    看了会儿，它却是下肢弹，竟是在原地翻起跟头来。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了yī zhèn 笑声，那笑声中半倒是揶揄。个声音嘲笑道：“老头儿，你咋训的猴儿？连话都不听了，当咱们是没见过不成？这耍猴儿的，也不是第次见，人家那个可乖，让干啥干啥，还知道逗人乐呵。”

    那胖道士也是给气的脸色发青，冲着那小猴子厉声呵斥，结果那小猴儿根本就不予理会，翻跟头倒是停下来了，却是蹲那儿冲着那胖道士做鬼脸。

    围观众人顿时是又发出yī zhèn 哄笑。

    这胖道士表演失败，不但丢了面子，有可能丢了里子，顿时是气急败坏，又喝骂了yī zhèn 儿，见那小猴儿还是自顾自的玩耍，气得他从地上抄起根鞭子，怒气冲冲的朝着那小猴儿走去。那小猴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却是傻乎乎的在那儿，等到胖道士走到近前，抡着鞭子便是狠狠的抽在那小猴儿的身上。

    小猴儿吃痛，顿时是蹦三尺高，口中发出吱吱的凄厉叫声，往旁边躲去。那老道士却是不肯善罢甘休，他虽然胖而且老，却是点儿也不满，显然作为个道人，说不得年轻时候是学过些功夫的。只见这胖道士健步如飞，手里鞭子朝着那小猴儿没头没脑的就抡了过去。那小猴儿躲不过，只得挨了，叫声越发的急促凄惨。

    那小猴儿七绕八绕的，躲在那大猴儿身后，耍猴的老道士却还是不放过它，迈着大步子冲了过去。

    周围围观的bǎi xìng 们看的gāo xìng，虽说这道士表演失败，却觉得格外的有意思。

    那小猴儿脸上忽然闪过丝人性化的表情，口中吱吱的叫声竟有了几分恶狠狠的意思。它忽然转身，冲向边的堆杂物，然后从里面掏出把刀子来，口中发出恶狠狠的叫声，张猴儿脸上满是凶恶狰狞，冲着那胖道士便冲了去。这小猴儿身形小，速度极快，跟道黄色闪电也似，嗖的下就窜到了那胖道士的近前。那胖道士没料到竟然会这样，便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但jiù shì 这愣神儿的功夫，那小猴儿已经是抄起手中刀在他脸上划了道深深的血痕，虽然不深，但是血lì kè 就渗了出来。

    那胖道士给划了刀，先是怔，然后摸了摸脸，看了看手心里头那抹红色，顿时是气的哇哇大叫，抡着鞭子便冲着那小猴儿冲过去，看样子就不是打顿了。怕是今儿晚上这胖道士的伙食里得上顿猴脑或者是猴肉也说不准。

    这时候，那直冷眼旁观的大猴儿忽然也掺和进来，它显然是蓄谋已久，口中叫嚷着举起手中的木棍，趁着那老道士不主意，棍子便砸在了这老道士的nǎo dài 上。那老道士晃了晃，吭的都么吭声，便是扑倒在地上。

    显然是给砸晕了过去。

    周围观众顿时发出哗的声大叫，都是瞪圆了眼睛，心中满是诧异。看猴儿戏大伙儿也都看得不少了，却还是第次瞧见这样的场景——大小两只猴儿竟然把主人给敲晕了！

    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大小俩猴儿眼见主人被打晕，便把手里的东西扔，对着脸嚯嚯嚯的发出yī zhèn gāo xìng的叫声，很是喜悦。

    周围人看的新鲜，越发的不想走了，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这等稀奇事儿，大伙儿瞧着也是新鲜。那俩猴子又蹦又跳，然后又在堆杂物里头乱扒乱翻，也不知道找什么。只是它们显然是要失望了，里头似乎没有它们想要的东西。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个声音传来：“这俩猢狲是不是饿了？”

    说着便是吃的剩了半截的块饼扔过来，那俩猢狲顿时是眼睛亮，口中边叫着边冲着那块饼冲过去。它俩倒是颇为讲究内部团结，并不争抢，那大猴儿把饼子捡起来，自己掰了略大些的块儿，剩下的那块小的，给了小猴儿，不过差距并不算大。

    两只猴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它俩果然是饿了。围观的bǎi xìng 有的便是把手里还没吃完的东西扔过去，这俩猴儿倒是不讲究，给什么吃什么，很好伺候。

    这时候，那老道士忽然从地上起来，笑嘻嘻的瞧着众人，做了个罗圈揖，抱拳道：“怎么样各位，小老儿这猴戏，少还有些新鲜吧？可还能入各位的眼？”

    大伙儿这才恍然，原来方才和猴子冲突那幕，完全是这老头儿自己安排的。如此瞧来，果然是很有些新意，比过往那些猴戏好看了。

    老道士敲了敲铜锣，那俩猴儿lì kè 便窜回到了他的身边，老老实实的蹲在那儿，要听话有听话，哪里有半分之前凶狠的样子？不过老头儿nǎo dài 上鼓起来的那个包，证明刚才那棍子可不是假把式，若不是真的力道十足，又岂能瞒得过这些观众？

    老头儿端着铜锣冲着人群走来，笑嘻嘻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各位了……”

    听老头儿要钱了，哗的声，围观的人群顿时是散了大半儿，都往外走去，装作方才什么都没瞧见的样子。倒也是有些人有些闲钱，也愿意给，不过顶也就也是三五几个铜板而已。

    董忠庸刚才直在咧着嘴笑，他之前从未见过zhè gè ，笑的见牙不见眼，看的津津有味，新奇得紧。

    只是给钱他是不愿的，拉董忠康的袖子，道：“大哥，咱们去跟他商量买猴子的事儿？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卖。”

    董忠康的神色却是有些凝重，他盯着那老头儿，压低了声音，口中缓缓道：“不着急，别在人的地方说这事儿，要不然他可能漫天要价。待会儿咱们跟着他，瞧瞧他去了哪儿，找个人少的地界儿。”董忠庸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佩服道：“还是大哥你思量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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