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先给你们说如何上马下马。”马林问道：“大人教的zuǒ yòu ，都分的清楚吧？”

    “清楚！”

    这次则是那些出身流民的家丁们声音大了些，底气也足，有的胆子大些的还示威般的盯了眼那些马贼出身的家丁。他们诚朴憨厚，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训练的时间长，对于zuǒ yòu 这些概念已经很娴熟，倒是那些马贼出身的，可塑性差了点儿，时间也短。

    “要说zuǒ yòu ，真真是方便，咱也学学你们，给你们论个zuǒ yòu 。”马林翻身下马，然后边讲，边自己做着示范：“上马时应立于马匹前腿部位面向马鞍，用左手拉紧马缰握于掌中并握住马鞍的前桥，抬左脚并用右手将马镫套入左脚，右手握住马鞍的后桥同时在左脚的作用力下翻身上马。下马时，你要先将左脚从马镫中向外撤到脚的前部，然后左手紧握马缰，抬右腿翻身下马，下马后的姿势应该和上马前的姿势相同。”

    马林上马又下马，如此演示了两遍，强调道：“上下马脚尖内蹬此项极为重要，你上马的时候，那马也不是乖乖儿的，旦马受惊或心里不愿意，它就跑了，若是你内蹬，则至摔交，也没啥。若是你全脚都套在蹬内，就会拖蹬，让战马给拖着跑，nǎo dài 就在地上划拉，想想，你nǎo dài 能有硬？”

    “再来说说如何握住缰绳！”

    马林比划着：“握缰方法为双手各持缰，缰绳自第四指及小指间绕出握于拳心，大拇哥轻压于上。zuǒ yòu 手握缰要保持同等长度。骑手端坐于马背要展胸直腰，大臂和上身保持重合，小臂与马缰从各个角度看都应该成条直线”

    “来，你们先练练上马下马。”马林吩咐了声，手往前面指：“你们几个，出来给我练练看。”

    他手指这划拉有四个人，其中个马贼出身，另外三个则是董忠康和董毅英董毅华xiōng dì 。

    那马贼出身的得意的瞧了三人眼，hā hā笑，很利索的便是翻身上马，然后又是瞧着他们，脸上带着不屑的笑。

    “给老子滚下来！你个瓜蛋子还练啥这玩意儿？”马林骂了句，上去把他从马上给拖下来踹回阵列里面去。

    他指董忠康：“你们三个来。”

    董忠康顿时是哆嗦，腿肚子都有点儿转筋，他瞧了眼身边这匹漂亮的黄棕色蒙古马，那马也瞧了他眼，打了个响鼻，低头去啃地上的草根。

    见马不理自己，董忠康又咽了口口水。

    再看看zuǒ yòu ，他却是愣住了。董毅英xiōng dì 已经翻身上马，动作很是娴熟，看起来比那马贼也不差。两人稳稳的端坐在马背上，这会儿的功夫已经上马下马好几次了。

    马林瞪着骂道：“还愣着作甚？赶紧练！大不了摔你下，又能怎地？”

    董忠康赶紧低声应了，他咬咬牙，双手摁住了马鞍子，按照马林说的，左脚脚尖儿内蹬，双臂摁，右腿用力。

    他身高腿长，那蒙古马又不是大型马，所以这动作完成的很容易。

    董忠康只觉得nǎo dài 里面yī zhèn 迷糊，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却见自己已经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了。

    他不由得心中涌起yī zhèn 狂喜，双手紧紧握住缰绳，看看胯下的战马，在看看四周，感觉十分新奇。

    马林的吼声把他的臆想给打破了：“还算不错，赶紧滚下来，在上头呆着作甚？滚下来再练两遍！”

    董忠康赶紧灰头土脸的下来，反复练习。有了第次成功的案例，之后便是容易的了，很快，董忠康已经是动作颇为的熟练。

    不过也仅仅只是熟练而已，比那些马贼出身的家丁还要差不少。

    他们几个被拎出来的时候其它的家丁也在练，那些马贼出身的就不消说了，流民出身的家丁则是按照马林的指点。有的还不明白的，就偷偷去看那些前任马贼们的动作，虽然他们颇为抵触对方，但是这等占便宜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

    大数人都比较顺利，毕竟骑马本身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东西，只不过是过去没有机会接触而已。何况，上马下马这两个动作只不过是骑马整个过程中最为简单的两个步骤。

    只是，万事终归都是有例外的。

    “哎呦！”

    砰的声重物坠地的声音，烟尘四溅，接着摔下来的那个人便是发出声痛呼。

    这生呼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那儿——如果大伙儿没看错的话，他是在这场训练中第个坠马的家丁。

    那汉子上马的时候马镫滑，再加上他本来jiù shì 紧张的要死，吓得手软脚软，因此惊慌之下整个人便是狠狠的摔了下来。不过看来没什么大事儿，他哼哼了两声，便是起身来，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这才注意到大伙儿都在看他，顿时便十分窘迫起来，不由伸手挠了挠头。

    “笨蛋，这都能掉下来。”他旁边是个马贼出身的家丁，他不屑的撇了撇嘴，低声嘀咕了句，然后往旁边让了让，生怕跟着他起丢人。

    “jiù shì zhè gè 笨蛋，叫董忠庸。”王通以手抚额，满脸的;，低声向董策道：“怎么学正步都学不会，zuǒ yòu 也分不开，属下罚他自己加练这才有了些长进。”

    “哦？是么？”董策轻笑声，眉头动了动。

    他仔细的打量了番董忠庸，这汉子身材高大敦实，手长脚长，肤色黝黑，满脸的憨厚，只是那眉宇之间，却是透着股子坚韧。

    “他日练久，你可知道？”董策低声问道。

    王通怔：“中午他是不能休息的，也没饭吃。晚上散了之后，别人都不准在墩内走动，属下特意允了他可以。有几次晚上起夜，听到院子里面有jiǎo bù 声，他还在练。”

    “此人坚忍啊！”董策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马林瞪了董忠庸眼，却没理他，这也让董忠庸长长的舒了口气。

    至于别人的眼光，他倒是没怎么在意，训练走正步和分zuǒ yòu 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

    又摔了次，终于是爬上去了。

    见众人都练得差不了，马林拍拍手，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大声道：“上马下马练完了，现在咱们正是开始练骑马了！”

    他翻身上马，指着自己讲解道：“你们瞧着，咱这姿势，jiù shì 最稳当最正确的把式。看清楚，两只脚的前半个脚掌踩蹬，别把脚都伸进去！坐在马鞍子上，上身要挺直，要稳稳当当！这是让马小走的姿势。让马快走和快跑时的姿势，我现在给你们说了也用不上。也就不消说了。”

    他招呼众人道：“来！都上马！”

    众人纷纷翻身上马，董策手下这些马无论是辽东马还是蒙古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马，没有那些野马的顽劣性子，因此都是温顺的紧。大伙儿战战兢兢的上去，做在马背上，却是发现心里觉得难到了极点的骑马其实也jiù shì 这样儿，顿时心里都是松了口气。

    “都坐稳了是吧？”马林hā hā笑：“来，现在咱们开始骑马慢步跑，身子往前倾，马缰绳定要抓好。用你的小腿膝盖和大腿夹马，对，用力！使劲儿夹马！你用这么点儿劲儿做什么？还怕把马给夹死啊？告诉你，你要有这劲儿，以后万万别娶媳妇儿，省的到时候让你胯就给夹死了！送你去见官！”

    这等荤xiào huà 儿最是能够拉近双方的距离，家丁们顿时发出yī zhèn 哄笑。

    有的马贼出身的家丁还哼起了怪腔怪调的小曲儿。

    王通打马过来，板着脸喝道：“都给老子闭嘴！听马教头好生说话，谁唱的，想吃鞭子不是？”

    这些时日大伙儿都少吃了他的打，对他也是很畏惧，顿时便不敢话了。

    马林也是惊，觉得自己得意之下似乎有些忘形了。他悄悄地看了董策眼，见他毫无异状，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这边，这才是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不敢弄这些俏皮的了，老老实实的传授自己的经验。

    大伙儿便按照他所说的，纷纷用腿夹马，策动战马qián jìn 。

    有的战马温顺些的，便迈着小步往前慢慢的走着。有的却是呆在原地死活不动，还低着nǎo dài 去啃地面上的树根。这种对自家主人的指令不理不睬的战马还很不少，急的那些新丁们在马上大汗淋漓的，nǎo dài 都蒙了。

    “我告诉你们，这马，也都不是善茬儿，他们也会欺负人！”马林瞧见这幕，hē hē 笑道：“这马呀，聪明着呢！它觉出你不会骑来，它知道你不会骑就会成心欺负你，不听你的话，成心和你作对，你让他走它非不走，gù yì 低头吃东西，拉它起来他就gù yì 的抗缰，摊上这事儿，算你倒霉，有的马jiù shì 这臭脾气，还有的，也不是真心这么地，它跟你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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