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在都市 作者:夜十三

    杨洛笑拉着贝音瑶的手慢慢走进村子，顺着坑洼不平的小路直向东面走去，时间不长在座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贝音瑶看着面前这座用茅草和泥土垛成的房子，心里抽动了下。这是房子吗？低矮、臃肿，背脊紧贴着个土坡，正好是处凹下的坑，房子全部在坑的里面，就如只狗，只懒惰的狗，缩睡在狗窠里。周围全部用杂色石头堆成的围墙，但已残颓得不成形了，偶尔看来，那只是些乱石堆。

    杨洛推了推屋门，哗啦，砰的声，用木板钉成的门轰然倒塌。激起阵烟尘，里面传来老鼠惊慌失措的叫声。

    等烟尘散尽，贝音瑶和杨洛起迈步走了进去，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贝音瑶阵咳嗽，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直在杨洛身边。

    杨洛看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家具，已经被时间和某些动物腐蚀的残破不堪。他直在那里愣愣的发呆，也不知道过了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怎么回事？难道有小偷？”

    杨洛回过神来就看见名华发老者走了进来，当他见到杨洛的时候愣，仔细的打量着杨洛。

    而杨洛也在看着他，过了会老者有些激动但不太确定的说道：“你是洛小子？”

    杨洛眼睛有些微红，“六叔！我是洛小子，回来看你们了。”

    六叔步迈到杨洛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杨洛的脸，浑浊的老泪在眼角滴下，顺着满是皱褶的脸流下来。

    “你真的是洛小子，模样和小时候样。”

    杨洛深深吸了口气，抓着六叔干瘦布满老茧的手说道：“六叔！您老了很。”

    六叔用手背擦了下眼角，哈哈笑着说道：“你们都长大了，我能不老吗。”说完看着在杨洛身边的贝音瑶，“洛小子，这是你媳妇？”

    杨洛看了贝音瑶眼，点头说道：“是您的侄媳妇。”

    贝音瑶笑着微微弯了下腰，“六叔您好。”

    六叔看着贝音瑶说道：“洛小子，你可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杨洛看了贝音瑶眼，笑着说道：“她在漂亮，也没有六婶子漂亮啊。”

    六叔听了得意的笑：“那是！你六婶子在我们村可是枝花。想当年有少人追求她，最后还是我胜出摘了那朵花，就是现在你六婶子在村里也是最漂亮的·······”这老头是越说越得意，阵口沫横飞。

    杨洛斜着眼睛看了贝音瑶眼，而贝音瑶抿着嘴，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六叔说了阵，突然拍了下脑门，“看看，见到你回来我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杨洛奇怪的说道：“什么事啊。”

    六叔说道：“杨凯和小丫在上海回来了，他们明天结婚，今晚都去了你宝刚叔家里。”说完拉杨洛和贝音瑶，“快走吧，马上就要开饭了，再不去什么都吃不到了。”

    杨洛说道：“怪不得我们路走来没有见到人。”

    六叔边走边说道：“墩子也把女朋友带回来了，听说还是城里人，长的那个俊啊。”说到这突然话锋转，“可和你的媳妇比起来就差得太了。”

    只要是女人都喜欢听见别人说她漂亮，可贝音瑶就是个例外，她漂亮不漂亮不用谁来说。但夸奖的话在如此淳朴的老人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能不让她感觉到心里暖暖的。扶着六叔胳膊的手紧了紧，看着杨洛微微笑。

    路上六叔不停的说着，“当年杨凯、墩子和小丫考上大学，村儿里片欢腾，终于在这个鸡窝里飞出金凤凰了。今年过年就连美丽那个丫头也回来，说在上海遇到了你。说你过得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不少·······”老头说着，杨洛和贝音瑶走着听着。

    宝刚叔家在村后面，穿过几条毫无规则的小巷，隐隐约约听见吵杂的声音还有欢乐的笑声。

    转过前面的巷口，贝音瑶看见不远处个院子里都是人，有几个孩子在矮矮的院墙上跑动，被几声喝骂后跳了下去。

    这时有几名二十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远远的喊道：“六叔你怎么才来啊，正准备去找你呢。”当他们见到杨洛和贝音瑶时愣，“六叔，家里来客人了。”

    杨洛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越走越近的年轻人，面孔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六叔喊道：“小春、二娃你们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几个人走近，愣愣的看着杨洛好会，二娃突然激动的大喊声，“杨洛？”

    见到杨洛点头，小春几个人呼啦围了上来，紧紧相拥。

    “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贝音瑶在旁边看着，用手指轻轻擦了下眼角。杨洛深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而小春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却哭得稀里哗啦。

    杨洛推开他们笑着说道：“看你们那个熊样，个个娘们似的。”

    二娃用衣袖在脸上抹，“滚蛋，十几年没见，嘴还是和小时候样臭。”

    杨洛转头看着另名年轻人说道：“文栋，我记得小丫是你的梦中情人，现在被凯子那个小子抢走了，你怎么不去抢回来啊，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文栋脸红，搔了搔有些乱的头发，“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小子就不要再说了。”

    二娃打趣的说道：“现在这小子可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而且他老婆可是个醋坛子，也不知道听谁说了这件事，回去就让他跪了两个小时的搓衣板。”

    文栋瞪眼大言不惭的说道：“你知道个屁，老子是不愿意和那个娘们计较。”

    杨洛有点发愣，“你现在都有孩子了？而且还是三个？”说完还伸出手指比划了下。

    文栋点头：“刚开始生了两个女孩，家里老爷子不愿意了，非得要男孩，幸亏第三个是带把的，不然还不知道得生几个呢。”说到这笑，指着小春他们，“我们都有自己的娃了，你呢？”然后看向贝音瑶。

    杨洛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们，因为长年从事体力劳动，风吹日晒的结果，皮肤黝黑发亮和实际年龄有些不符。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有的上面还缝着两块补丁，脚上的黄胶鞋粘满了黄色的泥土。

    他没想到这些小时候的玩伴，现在都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了，而且有的还是几个孩子的爹。二十岁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杨洛的心里有些酸楚。

    “你们过得怎么样？”杨洛的声音很轻，有些沙哑。

    二娃笑着说道：“现在年头好了，只要有把力气就饿不到。”

    “杨文栋你这个死鬼，让你去找六叔，怎么还不去啊。”名二十岁的女人旋风样跑过来。

    她的头发不长，用发卡拢在脑后。上身穿着红色的女士小衫，下身是没有过膝的短裙。腿上豆腐皮似地皱皱巴巴套着橘黄色的丝袜，脚上穿着矮跟圆头黄皮鞋。要是只看她上半身，这个女人长得还算可以，可下半身的穿着还真是不敢让人恭维。

    二娃笑嘻嘻的说道：“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女人瞪了他眼：“少和我来这套，老娘漂不漂亮难道自己还不知道？”说完对着文栋吼道：“让你去找六叔，怎么还没去？”说话的样子很凶，但她看着杨文栋的眼神却满是爱意。

    六叔扒拉开挡在他面前几个小子，钻出来说道：“文栋家媳妇，我在这呢。”

    杨文栋拉着女人的手说道：“春芳！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杨洛，小时候最好的玩伴。”

    春芳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笑着给杨洛问了声好：“杨大哥你好，我们家文栋可没少提起你，他经常说，你就像他亲哥哥样照顾他。”这个女人现在没有了点刚才虎妞的样子，倒是很淑女，和她没有点品位的穿着形成鲜明对比。

    杨洛把贝音瑶拉到身边：“我给你介绍下。”然后指着几名年轻人念着他们的名字。

    而贝音瑶伸出手和他们握手的时候，这帮家伙都脸色通红，稍接触就会快速把手缩回去。就好像他们那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会把贝音瑶纤悉娇嫩的手划伤样。

    杨洛看着他们嘴角勾起抹笑意，“她叫贝音瑶，不用我说也应该知道是你们大嫂了吧。”

    贝音瑶心里很有感触，农家的汉子居然都这么淳朴，连她的手都不敢握下。想想杨洛在上海的那些兄弟，哪个不是口花花，第次见到她握手之后，还要抱下占便宜。

    六叔这个时候说道：“行了！不要在这里说了，快点进院，乡亲们知道洛小子回来，定会很高兴。”

    “对对对·······快走，快走。”春芳拉贝音瑶的手，可好像想到了什么要把手缩回去。

    贝音瑶笑，紧紧的把她手握住。春芳挣了下不没有挣开，急忙说道：“嫂子你快点松开来，我手上都是油。”贝音瑶笑反而拉着她迈步向前走去。

    宝钢叔家院子里放着十几张桌子，周围坐满了人，就连邻居家院子里也放着桌子。

    房子前面有几个简易的灶台，炉灶里还在燃着烈火，阵阵浓郁的肉香和炒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杨洛笑着说道：“好久没有吃到地地道道的农家菜了，我在村口就闻到了香味。”

    二娃哈哈大笑：“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六叔！你怎么才来啊，就等着你呢，再不来我都饿死了。”名青年笑嘻嘻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