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帝师红颜(全文) 作者:肉书屋
存着一丝侥幸,她以为嫁给了靖王,她就能躲过,所以她才费尽了心计希望尽快嫁给靖王。可是她错了,她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采取这样激烈的手段。最后,不但害了自己,或许还害了靖王。为什么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竟然还保留着那样的天真。
寂静的黑暗之中,女子的泪从指缝间缓缓流出。
[你准备哭到什么时候?]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甚至是带笑问着她。
刘若雪抬起头,眸子被泪水洗得晶亮,动人心魄。
刹那之间,赵冥只觉得心中一悸,他的眼睛竟然无法从那个女子的脸上移开。
刘若雪只是望着他,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你还认识朕吗?]赵冥咳了一声道。
[那时候你并没有自称朕,你用的是我。]女子很明确地指出他的欺骗。
皇帝的笑声从胸腔里传出来。他弯下身,抱起蹲在地上的女子,只觉得女子的身体轻得宛如羽毛般。
刘若雪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竟然就那样弯下身去,然后抱起了自己,她微微闭上眼,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某种类似感动的情绪,那种情绪会使她感到罪恶,因为她的亲人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在战争中丧失了生命,而自己也是因为他遭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皇帝将女子轻轻地放上了床,女子就陷落在柔软的红色被褥中,美丽的双眼半睁着,竟然糅合着某种天真和妖媚的气息。
皇帝牢牢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一刻里,她和无尘完全的不像了,因为无尘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柔弱的神情。那个人啊,总是冷眼看透一切,不为任何人所动。但是此刻床上女子的神情却也彻底地将他打动了。他弯下身,去寻找女子的嘴唇,然后就深深地吻上去,刘若雪瞬间睁大了明眸。皇帝突然感到嘴上一痛,但是他并没有撤离女子的唇,而是翘开她的嘴唇,更深地进入。
刘若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尽管平日里她精明厉害,可是她却从不识男女之情。
皇帝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他伸出手,牢牢地圈住女子的腰,借以给予她支撑。
刘若雪想大声地喊停,可是她的嘴唇却被皇帝掠夺,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可是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皇帝精于此道,他熟知女人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的地方,因此他很轻易地掌握了刘若雪的身体。
刘若雪挣扎着要从那些混沌之中清醒过来,她的理智在拼命地向她叫嚣着[不可以]。
当皇帝的唇离开她的,辗转着来到她的颈项时,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大声道:[住手!]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响起来,那样的冰冷,可是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是的,她害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自己的臣服,她的身体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你害怕了。]皇帝清楚地指出她的弱点,燃后皇帝的脸就停留在她的脸上,低低地笑,[让朕猜猜,你为什么害怕?]他的眼睛里闪过捉弄的光芒,[因为你爱上了朕吗?]
刘若雪怒道:[不是。]可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了心虚与罪恶。
皇帝的手轻轻地抚摩着女子的脸上柔嫩的肌肤,微微笑道:[怎么办?朕好象有点喜欢你了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邪恶。
刘若雪的心颤抖了一下,然后泪水就再一次地滑下了她的脸,因为她突然觉得迷茫了。天与地之间,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现在已经成为了这个男人的玩物,而这个男人此刻在做的正是在拿她来打发一些无聊的时光。
她清醒地知道皇帝的每一句话都隐含着捉弄,可是她却只能如此软弱地任他逗弄,因为在这一场男人与女人的较量中,她没有任何的筹码。似乎只能选择投降或者用毁灭自己来结束一切。她这样清醒地认识到这场较量中她没有任何的胜算,可是他又不想用死亡来宣告自己的懦弱,更不愿意认输,所以她迷茫了,真正的迷茫了,并且找不到出路。
皇帝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探到了她的胸前,然后她就听到[撕]地一声,她的衣服变成了片片,她凝玉一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大红的被褥在她的身前展开,愈发凸显得她的肌肤雪白莹润,美妙动人,然而女子却只感觉到了屈辱。空气在她的肌肤上缓缓流动着,冰冷沁骨。
当女子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时,赵冥的眼中便快速地窜出了火苗。他的手缓缓地抚摩着女子的肌肤,带着赞美和叹息。
刘若雪似乎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羞辱,她的身体慢慢地向床内挪去,皇帝也不在意,紧紧地趋身跟着她。
刘若雪突然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大喊了一声:[你这个疯子!]
原该恼怒的皇帝却突然笑出声来,可是在那笑声里,刘若雪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悲凉,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这个男子的笑声里也有着同样的悲凉。
[朕早就疯了。]静寂的黑暗之中,皇帝的声音响起来,分不清悲喜,[当一个皇子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父皇也冷眼对待自己,宫中的奴才欺负自己,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前一刻抱着自己说你还有我,下一刻却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然后他又要每天应付自己身边的亲人可能会加害自己,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杀死自己的一个哥哥,嫁祸自己的另一个哥哥,以达到保全自己的目的,这样的话,他还能不疯吗?]
皇帝此刻的目光中透漏着某种冰冷。
刘若雪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她哑声道:[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皇帝的眼中,诡异的火光燃起来:[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朕为什么说这些吗?]
刘若雪的身子再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几乎是恼怒着道:[我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离开该死的你!]这一刻,她失去了平日的高贵和优雅,开始辱骂着心中的痛恨。
皇帝却叹息道:[来不及了,在你分享了朕全部的秘密之后,你以为你还可能离开这里,离开朕的身边吗?朕告诉你那些秘密,就是要告诉你,朕决定永远不放你离开,除非朕死!]这句话,他说得决绝而狠厉,没有给双方留一点的后路。
刘若雪的目光中闪过绝望,绝望之后,她却突然奇异地微笑道:[如果这样的话,你就让我去死吧。]
皇帝愣了一下,但却只是片刻,片刻之后,他冷冷一笑道:[你死的倒容易,只是你的妹妹,靖王还有你的国人却要怎么样呢?]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刘若雪忿忿道,[我从来没有招惹你!]
[因为那个前一刻说你还有我后一刻却离朕而去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样,你还能说你没有招惹到朕吗?如果你也同他一样离开朕的身边,朕就会杀光他们。]
刘若雪的脸变得煞白起来,当她意识到皇帝话语中的狠毒时,她的眼前突然又浮现皇城之内屠杀的那一幕,他知道,他能做到。
[哇]地一声,刘若雪突然就吐出了一口血,雪洒在大红的被褥里,一瞬便没了踪迹,然而皇帝的神情却立刻大变。
[快传御医!]他大声地喊着
第五十三章 病根
[快传御医!]他大声地喊着。
刘若雪的浑身都抽搐起来,星眸紧闭,似乎在压抑着某种苦痛,乌黑凌乱的发丝映衬着她雪白的脸,妖异的美丽绽放着。
皇帝紧紧地搂住她的身子,想给她传递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传递些什么。他想让怀中的女子停止一切的痛苦,可是尽管他是手握天下苍生福祉的帝王,他依然没有那种力量。
女子伸出手,极力地要推开他,尽管此刻她的身体处于极度的痛苦和疲惫中,可是她仍然不需要敌人的怜悯和施舍。是的,他们是敌人,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会忘记这一点?
[你走开……]刘若雪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脸上满是抗拒的神情和不愿轻易妥协的倔强。
皇帝眼中有某种脆弱的神色一闪而过,尽管他身为一个帝王,可是依然在心底里的某一处,有某种软弱的成分,只是他一直都在极力地隐藏着,不肯让任何人窥视。他知道大臣们对他的评价——锐利果断,冷酷无情,灭绝情爱。那就是别人眼中的自己,可是他并不是很在乎那些评语,甚至他还有些欣慰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可是他并不是,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并且向着那个目标努力着,但是每当他的耳朵和眼睛触及到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他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他曾经是他的先生,启蒙着他的智慧,教会他什么叫权术,甚至教会他什么叫爱,却在自己以为找到幸福的泉眼时,挥挥衣袖,转身而去。从此便注定了自己对他的沉沦。他成为了自己唯一的死|岤。
而眼前这个痛苦的小女子,这个长着同他相同容颜的女子,同样的牵动他的心弦,他知道也是因为那个人,可是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他却一时分不清楚。
缓缓地,皇帝的手从女子的身上垂下,她让他走开,为什么不是从他身边走开就是要他走开,尽管不是一个人,可是他们却选择如此相同的方式对待他。而他麻木的心竟然会再次感到疼痛。
当太医们赶到的时候,那个女子已因为疼痛陷入了昏迷。
大红嵌金的帐幔放下来,首席太医江明把手放在女子伸出手臂的脉搏上,沉吟了许久。站起来,向皇帝施礼道:[这位主子只是因为急怒攻心,郁结心中,方有吐血之症,圣上不必担心,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只是微臣察她的脉象,似乎隐隐有阻滞之象,好象哪里有什么不通的地方。]
江明这样称呼刘若雪[主子]是很高明的,因为此女虽然是凭空冒出,但显然皇帝对她极为珍视,她却也没有任何的封号,所以他不称妃道嫔,只说主子,可谓是用心了。
皇帝并不在意他的称谓,只是冷声道:[你说清楚些。]
江明恭谨道:[人都有七经八脉,若是哪里有不同的地方,便会有阻滞的现象,脉搏跳动的速度就会有些差别,微臣行医多年,毫脉的工夫还是能过去的。](内行别笑话,因为懒,不乡插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所以瞎编的。)
皇帝对医术并不同,他只关系结果,因问道:[却要如何诊治呢?]
江太医红了老脸,尴尬道:[微臣虽然察觉主子的脉象异常,但却不晓得病根在哪,所以委实不知道如何疗治。]
其他太医听后,都在心中讪笑,却不在面上表现出来。
江明顿了顿又继续道:[微臣虽然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其他的同僚之中或许能察觉出什么,圣上快让他们看看。]
其他太医听后,心中无不叫骂: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皇帝点点头:[就这样吧。]
太医们挨个上前把脉,过后却都摇头,并没有什么更高明的结论。
皇帝恼怒道:[平日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个病因也察不出来。来人,将他们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
太医们唬得扑通一声整齐地跪下道:[圣上饶命!]
江明心中也发了寒,自己都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如何能受得了那五十大板?心中一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口中只管胡说道:[圣上,奴才看着主子的症结只来源一个地方,就是脑子。]
皇帝回忆起刘若雪经常抚着脑袋的形景,皱了皱眉头道:[你接着说。]
江明听皇帝这般问,心中有了几分希望,谎话说得愈发的溜,口中道:[主子可能是摔到哪了,所以脑子哪里有了淤血,故而常犯头疼的毛病,且等奴才开些疏散的药剂,没准就好了。]
皇帝见他说得有板有眼,心中已信了五分,想了想道:[药你只管开来,倘若治得好,你的俸禄自然是要加的,赏赐也不会少,若治得不好,欺君与医治不力两罪并罚,你掂量一下你脖子上的脑袋可够硬?]
江太医吓得手脚都冒了冷汗,只满口答[是]。
皇帝挥手,众太医各去准备。
一出得大殿,那些太医们就拉了江明道:[大人究竟有什么高招,可一定要成功呀。]此一刻,就连平日嫉妒江明的那些同僚们也说出了这样真心的话语。
江明只满口称[是],心中却苦叫连天。
第五十四章 奔月之死
月央宫里,奔月手里正自坐着活计,踏青走来道:[娘娘歇歇儿吧,何苦这样熬自个儿的身子?]在奔月的脚边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五六岁的光景,眼睛忽闪忽闪的,精致的秀气和漂亮,仰着头,靠在奔月的身边。
奔月放下手中的针线,慈爱地抚摩着孩子乌黑的发,安静地道:[我想趁着身子不错的时候赶紧给小醒绣点什么,好让他带在身边,看见了东西,就如同看见了我一般。]踏青一听这话,竟有不祥之音,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奔月身边的男孩却嘟嘴道:[小醒看着母妃就行了,不用看那劳什子。]奔月笑了一笑,并不回答,只叹:[傻孩子。]奔月知道,她的身子只怕是过不了这个春天,如今是过一天少一天了。在这生命即将落尽的刹那,她最放不下的人就是小醒——她唯一的儿子,唯一可以全身心去爱的人。至于那个人,那个她曾经用尽了全力去爱的男人,自己的真心在他的眼中却是半文钱不值的。
[咳咳……]奔月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踏青赶紧走上前与她顺背,奔月牵强地笑了一笑,看了看儿子担忧的小脸,轻轻地抚摩着孩子软香的小脸道:[小醒别担心,母妃没事儿。]孩子天真道:[小醒知道,母妃只是生病了,病很快就会好的,昨个小醒去御花园的那棵白杨树前还许愿来着,让母妃的身体快点好呢。]奔月曼应着:[小醒又乖又懂事儿,以后也会好好的。]男孩甜甜地笑道:[是呀,昨天小醒还找到一个宝贝来着。]奔月不在意道:[什么宝贝呢?看把你乐的。]男孩神秘道:[母妃等等。]说罢一溜烟地跑了,过了一会又出现,双手背在后头,脸上挂着笑容。
奔月温柔地笑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男孩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捧在手中,走到母亲面前道:[母妃看看这是个什么好东西?]在男孩手里躺着的是一个花梨木的小巧的黑色匣子,男孩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枝玉钏,通体的碧清,晶莹美丽,一看就是贵重之物。虽然很精致,可是奔月并不甚在意,看到匣子里竟然还有一张纸,便拿起来看了一看,念到前面一段,脸色又红又青,待念到后面,却是脸色大变,身体也禁不住摇晃欲倒,踏青连忙扶住她。
她勉强撑住身子道:[踏青你看看。]踏青将纸拿过来,读了一读,神情也是骇然无比,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娘娘赶紧拿个主意吧。]奔月道:[本宫能有什么主意,把纸呈给圣上,让圣上裁决吧。]想了想又问身边的男孩道,[这个匣子你是哪里得来的?]男孩见自己的母亲如此,神情中有些着慌,委屈道:[小醒就是在那白杨的树洞里拿出来的。]奔月想了想道:是了,定是有人利用那个隐蔽的所在传递信件等物。]原来那纸上写的竟然是这样一行字:闻卿宫中寂寥,特约安国寺中一会。最近圣上动向为何,希卿察之,届时告之。
信上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显然二人私通已久,且不时探察圣上动向,干系如此重大,她是断然不能不报的了。
踏青问道:[娘娘意欲为何?]奔月道:[还能如何,此事一定要上达天厅,决不能隐瞒不报,否则那二人所图万一动摇了江山社稷,如何是好?]踏青劝:[娘娘还是省省心,将养身体为是,那些事情圣上自会解决的,圣上英明着呢?不会被那起小人蒙蔽了圣听的。如今娘娘虽得了此书信,但却没有实据,也不知二人所系为谁,贸然去找圣上,只恐圣上见疑娘娘。]奔月道:[如此大事,顾不得那许多了。]踏青又劝道:[既如此就明日再回吧,娘娘今日先歇歇吧。]奔月想了想后方道:[那就明日再说吧。]可是令奔月没有想到的是,她并没有明天。当第二日的太阳升起,踏青到她房中欲叫她起床时,却发现她已经气绝多时,显然是在夜中离世的。一时之间,踏青泪流满面,悲愤大哭。
月贵妃离世的消息很快有人呈报了圣上,可是皇帝因为担心刘若雪的病情,因此并没有多在意,只交代人厚葬就算了结。
月贵妃的葬礼上,她的儿子赵醒哭得声嘶力竭,他没想到昨日还承欢其膝下的母妃在第二天自己醒来时便悄然离开,心中委实接受不了,直哭了个死去活来,最后在太监们的搀扶下离开。
锦德宫中,皇帝正坐在刘若雪床前。
刘若雪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梦中,挣扎不开,在她的梦里,亲人的鲜血一直在弥漫着,特别是她皇兄的血,就流在她的身上,一直一直地流,她脸上的泪水于是也就一直一直地流,仿佛没有尽头。黑压压的军队在她的四周,直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绝望地哭着,挣扎着,然后她一头冷汗地醒来,就看到趴在她身边的皇帝。
那个皇帝此刻正紧闭着双目,卸下了平日的冷酷,原来他的憔悴竟然更加使她难以招架。他,竟然就一直守在她身边,因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的这张脸吗?这张与他曾经在乎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因为这张脸,靖王想娶她,皇帝想要她。究竟那个她是谁?她有着怎样的魔力,使那么多人为她做尽一切,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嫉妒她了。
她轻轻地掀开被子,想下床,可是却发现浑身都没劲儿。
床边的皇帝察觉到床上的动静,睁开了眼,就望进了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去。
这一瞬间,他们彼此相望着,也为彼此心动着。
刘若雪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在她的心中扎了根,因为那份偶尔在她记忆中出现的熟捻和这个男人偶尔流露的感伤,更因为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憔悴,于是一刹那,她空寂的心被他填满。她知道是个错误,却明知故犯。
[我想出去走走。]刘若雪静静道,也不等皇帝回答,挣扎着就要下来。
第五十五章 月夜
皇帝吼道:[你都成这样了,还乱动什么?]脸上的神气恼怒非常。
刘若雪淡淡冷笑道:[跟你没相干。]皇帝站起来,拿了件衣服披在刘若雪身上,又蹲下身道:[你上来吧。]刹那之间,刘若雪竟然一字也说不出来,她伸出手,圈住皇帝的脖子,皇帝直起身,背着她慢慢地向外走。当宫门外的宫人们看到这样一幕,都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背着一个女子的人竟然是他们以冷酷著称的当今圣上,什么时候,也没见过他给过任何人这样的优待呀。
皇帝背着刘若雪一直来到一个凉亭里,凉亭里早有眼尖的太监们拿来了软垫什么的放在石椅上。皇帝就把刘若雪轻轻放在软垫之上,自己就坐在他身边。
刘若雪仰头望着宛如黑色丝绸的天幕之上,只一弯勾月悬挂,没有星星,夜风偶尔徐徐的吹送,女子却是一声也不响地闭上了眼睛。
皇帝一直紧紧盯着女子美好而安静的侧脸,究竟是什么使自己这样沉醉,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张脸吗?可是他并不想分清楚其中的真正的原因。他只知道他喜欢这个女子,并且希望她能因为自己而展颜。或许,他只是想圆年少时候的那个梦罢了。那关于他对另一个人的梦,关于那个叫无尘的人,他曾经怀抱着关于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全部梦想。可是却因为无尘的突然消失而让一切都停止在那一瞬,所以当这个女子出现时,关于那个梦想也跟随着全部复苏,于是他就那样迫切地想得到她。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恨你。]不知何时,刘若雪突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你撕碎了我所有的幸福。]皇帝望着她,就见一滴清泪自她的眼角滑过,她的声音在暗夜中飘渺着传送:[因为你杀死了我的亲人。最重要的是连我的皇兄,从来就最疼我的那个人也因为你发动的那场战争而惨烈地死去。所以,我恨你。]她抬头直直地望着他道:[你知道我恨不得想杀了你吗?]皇帝笑了一笑,道:[如果朕给你这样的机会,你真会杀朕吗?][不会。]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刘若雪缓缓地摇头道,[因为除了因为恨以外,我找不到任何杀你的理由。如果你死了,即将一统的天下又会再次大乱,而我虽然杀了你,却并不能令死去的人复活。]皇帝一笑道:[这样的想法倒是跟他很像。你们不仅长得很象,在很多想法上也惊人的相似。]刘若雪的眼中闪过嘲弄的光芒:[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你利用我去追忆一个已然消失的人,只会害人误己,你永远也不可能从过去摆脱出来,却又是何必呢?不如……]刘若雪斟酌道,[你放我离开吧。]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中闪着星星般的光彩,终究,她还是放不开对自由的渴望。
皇帝道:[原来你说这么多话,就是想引出这最后的一句呀。]他的声音里有着叹息,[如果是这样你就不必枉费心机了,朕是不会同意的。你忘了朕说过的话吗?]刘若雪突然有些愤怒,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个人居然还是这个样子。
她不出声了,因为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怎么不说了?]皇帝突然低笑着在她耳边道。
刘若雪唬了一跳,张口道:[你这个疯子,离我远点,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敢这样说朕了。]皇帝的脸上有着好气的神情,刘若雪呆呆地望着这个皇帝纯真的一面,突然莫名地红了脸。
[你的脸红了,若雪。]皇帝的声音里有着好笑。
[你的眼睛花了,开始出现幻觉了。]刘若雪不满道,[你也不许叫我若雪。][朕的眼睛没问题,问题是出在你的脸上,它好象不受你控制了。]皇帝继续打趣道,[而且,朕以后都只会叫你若雪。]夜色如水,凉入肌骨,空爵皇帝却在这个夜里感受到了奇异的温暖。她望着坐在月亮底下的那个女子,月光在她的脸上投下美好的光晕,瞬间衬托得她宛如仙子。他发现自己的心又重新热烈跳动了起来。
※靖王府中,同样的月光之下,若惜却满怀惆怅,她走在铺满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之上,树叶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吱]的声响,引领着她的记忆重回昔日的国度。
[看来你今日早上吃了不少的蜜。][圣上英明,天佑华清。]……
那些记忆中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可是如何她却只是孤单一人。皇兄死了,国家灭了,就连皇姐姐与靖王去了一趟皇宫,也没了音讯。那么多的事情此一刻全一股脑儿地涌上她的心头,她心中的愤恨着急可想而知。她仰起了头,看着夜色苍茫中的那一弯勾月,喃喃道:[只有你还是原来的模样呀。]低下头,却看到远方的海棠花下立着一个白衣女子,她不由惊喜地脱口唤道:[姐姐。]女子回头,若惜失望地蹙眉,她怎么忘了,皇姐姐已经被留在那个龙潭虎|岤了。而前方的那个女子便是皇姐姐的替身——靖王即将要迎娶的未来王妃。尽管靖王神志有些恍惚,说话颠三倒四,可是她还是听明白了,皇姐姐是被皇帝掠去了。也是因为皇姐姐,靖王这几日病了,一直恍恍惚惚的。
若惜转身,不想看到那个冒了皇姐姐之名的女子。
[姑娘慢走。]海棠花下的女子出声唤。
若惜煞住脚。
女子走上前来道:[我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若惜讽笑:[你说的是谁?]女子贞静道:[她,你姐姐。]若惜冲口道:[她是一个比你好一千倍的女子。]说罢也不回头,抬脚就走。
白衣女子在若惜身后喊道:[我叫紫竹,我并不想这样的。]若惜依旧不回头,只是满不在乎地道:[可是已经这样了,而你就是帮凶。]若惜回到房间,关上门,趴在床塌上哭了一会,方渐渐地止住了,站起来,打开一个柜子,费了半天工夫,从里面拿出一个长长的匣子来。
若惜望着匣子出了一会神后自言自语道:[我会把你送到皇姐姐身边去的 。]
第五十六章 宝剑出
这一日,刘若雪正在泡茶,皇帝就在她跟前,看着她。
经过太医的调治,刘若雪的身体已渐渐大好了,现在她每日就在锦德宫中,皇帝没说她可以出去,她也不问,也从不要求出去。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都不再去触及那些不能触及的东西,或许只要不触及,他们就可以当作那些东西不存在吧。
刘若雪性淡,皇帝来锦德宫,她不迎接也不施礼,皇帝却半点责怪也无,一应由他。锦德宫宫中的众宫人都目瞪口呆,啧啧称奇道:[这女子好大的面子。]
皇帝每日来此小坐,恪守礼节,并不逾越,只是闲坐,闲坐过后就走。仿佛每日来此,只是为闲坐而已。他们……似乎成了朋友。刘若雪心中微微冷笑。
[你这泡的是什么茶?]皇帝问。
刘若雪道:[花茶。]
[这是什么花?]皇帝又问。
刘若雪抬头望了他一眼,道:[海棠花茶。]
[只有海棠可泡茶吗?]
刘若雪淡淡道:[各种花均可入茶。]
皇帝点点头,拿起她已经泡好的那杯喝了一喝,脸上浮现赞叹之意。
正当此时,王福进得殿中,走上前在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皇帝面无表情地听完,便让王福先去。他略坐了一坐,吃完茶,也随即起身而去。
刘若雪的茶已经泡好,她坐下来,拿起那透亮的晶莹的玻璃杯子,抿了一口,顿觉满口清凉,唇齿生香,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浅笑。殿中侍立的众人也见怪不怪。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女子越来越奇怪,每日安静异常,间或流露笑容,却在皇帝来时淡漠若水。
刘若雪吃完茶就站起身,去翻看书本。
皇帝进得养心殿中,靖王已经等候多时了,在靖王的身边跟着一个女子,倒是面生得紧。
二人见到皇帝到来,跪拜行礼。
皇帝命令二人起身,随口问道:[王叔今日得空来找朕,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靖王神色萧条,面上犹带病容,施了一礼道:[是妻妹找圣上有事儿。]一面说一面拉了拉身边的女子的衣袖。
皇帝这才抽神去打量靖王身边的女子,女子生的模样倒很俏丽,只是眼中却带着怒火,仿佛还有仇恨之情。皇帝微微笑了一笑,知道此女便是刘若雪的妹妹,难怪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打量完毕,皇帝问道:[你找朕有什么事儿?]
若惜近前一步道:[我想见姐姐一面。]
皇帝的脸上又是一笑:[你想见你姐姐,跟靖王商量便是,如今你姐姐可是他未来的王妃。]
若惜冷笑:[虽说是靖王的王妃,见圣上的面却比见靖王要多,故而来向圣上讨人了。]
皇帝听了此话,大有兴师问罪之嫌,心中有恼,面上却不动如山道:[朕这儿没这个人,两位请回吧。]
若惜见皇帝矢口否认,已知皇帝是打定了拒绝的主意,因跪下去,她手上原来携着的匣子就放在她的脚边,碰地有声道:[今日我必要与姐姐一见,请圣上开恩。]
皇帝喝令侍卫,就要拖出若惜。
靖王也跪下道:[请求圣上让她们姐妹见上一面。]
满眼的乞求之色令皇帝微有迟疑,但很快他就冷笑道:[怎么连王叔也犯了糊涂,分不清自己未来王妃在哪?]
靖王神情黯然,知道今日要见一面是绝无可能了,侍卫们已经走进来,拖着若惜就要离去,若惜却只是死死地拽着那个匣子。
靖王劝道:[若惜,走吧。]
若惜摇头,眼神坚定道:[我必须见姐姐一面。]
皇帝见她冥顽不灵,遂令示威们强行将她拖出。若惜脚一崴,就扭到,手中的匣子落在地上,[碰]的一声开了。一把宝剑自盒中跃出。
皇帝与靖王皆是一惊。
身体摇晃了一下,皇帝扶住身边的小太监。满眼中皆是惊痛之色,他的声音甚至有些不稳,他命令侍卫们放下若惜,就问到若惜跟前:[这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若惜一被放开,就扑在了那把剑上,嘴里道:[这是我姐姐的东西。]泪水就从她的眼睛里缓缓地淌了下去。
皇帝一把夺过剑,在手里细细地端详,神情中说不出的震惊诧异,种种复杂的神色在他的眼中积聚,他一时哭笑不得,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靖王一看到那把剑就已经呆掉了,直到此刻,他依然只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若惜说要送还一样东西给她姐姐,却原来是这个,可是怎么可能会是这个?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切变成如今模样?皇帝突然有些忍受不住这样的真相,手紧紧地握着,仿佛只有那样的握着,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是有知觉的。
[把她下进大牢里去!]皇帝突然指着若惜大声道。
很快就有人上前拉住若惜。
靖王终于回神,跪下哀求:[圣上!]
皇帝摆手,不为所动。
靖王再跪:[既如此,臣愿与她一同下狱。]
皇帝冷笑:[朕成全你。]
第五十七章 是谁?
靖王与若惜被侍卫们拖着下去,皇帝却只是握着手中的宝剑,喃喃道:[是你吗?无尘。]
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王福眼观皇帝的行景,心中微有诧异。原来那个人真的就是昔日的林先生呀?他还就在奇怪着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即使是同一个树上长出的两片叶子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呀?何况还是个人呢?
皇帝的目光从宝剑上移开,望向身边的王福道:[你说,她会是无尘吗?可是如何她又变成了女子,而且还是华清的公主呢?]问完了他却又低头笑了一笑道,[朕怎么问起你来了?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王福只是沉默着,侍侯皇帝多年,他已深知当今圣上的脾性,圣上并不是要自己的回答。可是他心中也是惊怕的,因为皇帝从来没有过今日的失态。
皇帝手中拿着剑,也不着人去备肩舆,直接走出养心殿,一径的往锦德宫而去。路上众人纷纷下跪行礼,皇帝一概不理论。
他急迫地想见到她,却又害怕见到,他想问她原因,却又害怕她口中吐出的结果让他无法招架,所以他的步伐不再如同往常那般沉稳,竟然显得摇晃。
当皇帝来到锦德宫时,那个女子正在翻看书本,乌黑的秀发随意散在肩头,又垂在书本上,眉头舒展,睫毛如蝶翅,神情专注非常,仿佛诸事皆不放在心上,见他进来,略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皇帝胸中无来由一阵气恼,自己又急又气的此刻,她却像个没事人般逍遥自在地看书,见他进来,也仅是一点头就想胡弄过去。为什么自己在她的眼中,总显得那样的卑微。
皇帝拿着剑面含薄怒走进殿内,殿中之人见皇帝携剑带怒而来均唬了一跳,生怕那剑会举在自己头顶,可不是唬着玩的。
皇帝走至女子面前,用剑挑起刘若雪手中的书本。
刘若雪此时方抬起头,面露不解,待看清他所持何物,脸上已现惊怒:[若惜在哪?]脱口问出这样的话,刘若雪的神情已然不复初始的淡定。
[这是不是你的剑?]皇帝冲口就问,心中几千几百个焦急,希望她回答[是],却又害怕着。
[若惜在哪?]刘若雪不管哪些,只关心若惜处境。
[你回答是还是不是?]皇帝却只想要这个答案。
刘若雪突然一把将剑扫在地上,口中依然道:[你把若惜怎么样了?她在哪儿?]
皇帝拾起剑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眼中神光复杂变幻,即使是云山雾海也难掩其中的诡谲风云。
刘若雪见他如此,反而安静下来,原本为若惜悬着的那颗心稍稍地镇定了下,她低声再次问道:[若惜怎样了?]
[为什么你却不问朕怎么样了?无尘。]皇帝脸上的神色凄苦无比,为什么自己总不在她心中,她为什么一直都装做不认识自己?
刘若雪听他这样呼唤自己,心中突然燃起了一把火,五脏就在那火中煎熬着,声音也冲起来:[我不是那个无尘!不是!你这个疯子清醒点。]为什么自己只因为长了和那个人相同的一张脸,就要接受这个皇帝的无礼对待。
大殿之中一瞬间寂静无比,那些太监宫女们连呼吸都小心起来,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称皇帝为[疯子]。
皇帝冲着大殿吼了一声[滚!]
宫人满忙不迭地跑出去,其中有个小宫女还吓得栽倒了,但却立刻爬起来,跟着众人跑出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一幕的混乱,只是彼此对视,心中都有疑问,却都不愿意退让分毫。
[若惜没事。]好半天,皇帝的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终于还是他退让,也许在这个人跟前,自己只能认输,因为不忍心胜利,所以只能输,一输到底。
刘若雪[哦]了一声,胸中吐出一口气。因为得知了若惜的安全,所以心中安定下来,回答了皇帝的问题:[那把剑,是我的。]
此一刻,刘若雪心中也有疑团,皇帝问剑,难道……她的心中已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却实在是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这么说你真的是无尘了。]皇帝的眼睛中闪过欢喜,但一瞬间又变得灰暗,[你为什么装做不认识朕,又为什么是如今这样?]
刘若雪后退了一步:[你说,谁是无尘?]她原本嫣红的唇瓣因为震惊而变得苍白,呼吸也略有不稳。竟然……是真的吗?
皇帝赶紧扶住她不稳的身形道:[这把莫邪宝剑是无尘的,你说是你的,难道你还要否认自己是无尘吗?]皇帝很想摇晃眼前的这个女子,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欺骗,那么多的为什么却又使他不知道从何问起。
刹那之间,刘若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什么都看不见了,自己是无尘,无尘又是谁?靖王的好友,皇帝曾经最依恋的人,那么自己也是空爵人了。可是她却承袭了关于华清对空爵的仇恨,因为她曾经是华清的公主。这不是很荒谬吗?自己的人生,不是很可笑吗?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想要就此倒下去,然后永远不再醒来。
[无尘!]在她昏迷的前一瞬间,她听到那个皇帝这样叫她,假的,是假的。她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如果她是那个人,那么她以前的人生就真的全都被推翻了,一点不剩 。
原来她一直是在虚幻中活着,那样拼命,那样认真,那样热烈地想活出自己的天空和精彩却原来不过是活在了一场荒唐的闹剧里,而她竟然还为此沾沾自喜。
生活,开了她一个大大的玩笑,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
[快传太医!]一阵吼叫声在她的耳边很高昂地响起来,那是空爵皇帝的声音。真是可笑呀,自己以前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而且还对他说过不离开他的呢?难道这又是生活给她开的另一个玩笑。
他的声音可真吵呀,而且充满了狂怒,为什么要狂怒呢?即使自己真的死了,又同他有什么相干呢?她讨厌他呀。
慢慢地,她又陷入了昏迷,也停止了所有的思考,思考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只要不想就不会累,只要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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