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雪筝笙寒文 作者:肉书屋
荣雪不免心疼,眼中的泪水抖落而至,纤白的玉手轻轻抚了上去,颤声问:“疼吗?”策韵落晨擦去龙荣雪脸颊的泪珠:“男子顶天立地,哪能怕了疼字?”龙荣雪从未见过策韵落晨如此淘气的一面,便轻轻打在他的胸口。
“嘶,你就这样忍心,手不能轻点。”策韵落晨痛苦的表情哀求道。
龙荣雪破涕一笑:“你不是不怕疼吗,只轻轻一下就疼成那样,谁让你学的滑舌,活该。”
策韵落晨听出龙荣雪疼柔的话语,心中澎湃开怀,猛的一环龙荣雪,让她贴在他冰冷的胸膛,龙荣雪一时红了脸,慌了神,那起伏的胸膛使龙荣雪六神无主。策韵落晨轻吻龙荣雪的额头,柔声:“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好不好?”
龙荣雪心慌,暗付道:“不行,我不能给他留有余念,情难断,丝更难缠。”便要挣脱那霸道冰冷的胸膛。
策韵落晨抱紧龙荣雪,大声道:“你能不能给我留一些怀念,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我从小无父无母,他们被j人所害,而我又被人利用,虽是江湖第一杀手,可我过的却是苟且偷生。直到后来遇见了你,当时,你我虽不相识,可你却全都不顾,为我疗伤。我本是冻寒的心,而你给了我生存的希望,我从未求过人,只求龙儿,你就给我一次力量,让我有力气的活下去,就这样让我抱你一会儿,好不好?”一滴泪水滴落在了龙荣雪的脸庞。龙荣雪暗自落泪,只好依偎在策韵落晨的胸膛。心道:“我给不起你们任何一个人,虽然,你我同病相怜,我的心只有一个,可我真的给不起。”
策韵落晨松开龙荣雪,恢复了以往的冷态:“谢谢你。”
龙荣雪绯红的脸,不言不语,便为策韵落晨接那断截的肋骨。策韵落晨忍着痛,唇齿紧闭,龙荣雪见策韵落晨疼痛难忍,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策韵落晨的声音有些嘶哑颤抖:“没事,你继续,我能忍。”龙荣雪猛的一下将断骨接上,策韵落晨再也忍不住,疼痛的喊出了声,便躺在了草丛中。龙荣雪以为策韵落晨疼痛的晕了过去,便上前怕怕策韵落晨的脸,流泪着急喊道:“喂,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策韵落晨睁开一只眼,见龙荣雪为他担忧流泪,又闭上眼睛,脸上笑容一绽,慢慢的笑出了声。
龙荣雪停止了哭泣,惊声怨气:“你骗我,好你个江湖死鬼,以后再出了什么事,再也不管你了,死的越快也好。”
策韵落晨躺在草丛内乐乐直笑:“你舍得我死吗?”
龙荣雪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狂妄自大的讨厌鬼。”
策韵落晨哈哈大笑,笑声中有畅意,无忧愁。策韵落晨侧过头:“不过,你温柔起来,还蛮可爱的。”龙荣雪坐在他身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说:“油嘴滑舌。”策韵落晨半支着身子道:“我说的是实话,何时狂语过,你以前都是冷冷的像一滴冰水,傲傲的像……呃……像母狮子,不理不睬,简直……”
龙荣雪截断道:“月余不见,你倒变得冷俐舌圆了,是不是跟哪个妄徒学的,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之前你也是冰冷的如山峰一样,不动不摇的,冷冷的目光除了光厉,却毫无血色,恨不得将整个天下都给吞噬掉,你才冷的可怕,说我是母狮子,你岂不是更像冷豹子。”
策韵落晨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背,仰望天空,笑笑道:“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只是一头毫无血情的冷豹子,可悲,可怜哦。”龙荣雪拂袖一笑:“知道就好,免得有些人太过自我,从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只顾自己,不顾于其他人,实在是有些让人可恨,可悲。”策韵落晨斜瞟一眼龙荣雪,道:“世上的人都说女子惹不得,心眼窄,有时让人头疼,有时让人揣摩不透,有时让人爱怜喜之。依我看来,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点也不假。”
龙荣雪叹声:“哟,江湖大侠从来话少,冷厉冷句,今日也不知吃错了哪门子的药,话也多了,脾气也变得柔和了,真是一大怪事,何时又学会了文绉绉……”
策韵落晨反身将龙荣雪压在身下,龙荣雪颤声道:“你要干什么?”策韵落晨调戏道:“龙儿,你说呢?”
龙荣雪有些怒道:“快放开我,不然,我真的就不客气了。”
策韵落晨炽热的灵眸望着慌神的龙荣雪,慢慢低下头去吻龙荣雪,忽然偷偷一笑,翻身躺在一侧笑声不止。
龙荣雪慌张站起,又被草丛绊倒,坐在离策韵落晨不远处。
策韵落晨一边笑一边看着慌神的龙荣雪:“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要的是,只等你愿意的那天起。”便大笑不止,接着道:“女人,你很有趣。”
龙荣雪不理他,满脸怒气瞪着策韵落晨。
策韵落晨撇了撇嘴,那表情可笑逗人,说道:“女人就是难对付,尤其是满脸恶煞的女人。”说着指向龙荣雪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龙荣雪抓起一把草,向策韵落晨脸上砸去。
策韵落晨一边接一边笑道:“内力倒是不错。”
龙荣雪也撇了撇嘴。
青草山林,溪水清澈,传出二人爽朗的笑声。
☆、第四十一章 玉人杖责诉婉苦衷将点睛
愁容憔悴的面容,像是落魄已久的魂一般,萧玉蝶踏进府内。
众人急喊道:“公子回来了。”
家丁跑至府厅慌张喘息不定。
萧冷见那仆人如此状态,肃声问:“什么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家丁跪下叩头道:“将军教训的是。公子回来了。”
夫人楼清清急切问:“蝶儿,在哪儿?”
萧钥一脸笑容,关声问:“哥哥回来了。”
夫人激动的又哭又笑:“快,去接蝶儿。”
萧钥搀扶着母亲,出了堂厅来到庭院中,见萧玉蝶憔悴枯容,心疼的流泪不止,颤抖的手去抚摸萧玉蝶微乱的头发,疼声道:“蝶儿,你去哪儿了,娘好担心你。”萧钥轻沾泪水:“哥哥,好不晓事,这几日,爹爹与母亲,饭食衣忧,睡榻难眠,哪怕让人代捎口信也好,只为平安。”
萧冷一脸怒气,痛斥道:“你这孽障,还知道回府,迟早有一天我们这把老骨头让你给葬了,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大局,你读的圣书难道全给丢了不成?盼子成龙我看盼的是孽啊。”楼清清爱怜儿子:“老爷,你就少说两句,蝶儿,回来就好。”萧钥轻轻摇着萧玉蝶的手臂:“哥哥,快于爹爹认错啊?”
萧玉蝶跪下,挺直身板,坚定的语气道:“孩儿犯有何错,难道读书与儿女私情有同关联吗,为何只能选择其一,不喜欢的就要投怀送抱,这就所谓的圣贤吗?”萧钥急劝道:“哥哥,别再说了。”夫人楼清清在一旁也为萧玉蝶担心。
萧冷的面容早已怒不可遏,怒啸厉斥道:“来人,拿杖。”
仆人抖抖嗖嗖递过木杖,萧冷抽过木杖,狠狠地打在萧玉蝶身上。
夫人上前抱住萧玉蝶,求声:“老爷,别打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老爷求求你别打了。”萧玉蝶柔声道:“娘,孩儿不孝,回房吧,别再看了。”楼清清满脸泪水:“娘不走,你与你爹认个错,好孩子,好不好?”萧玉蝶强声怒言:“我为何要认错,难道应了皇上做官,等着吊死在乌纱帽上,再随了你们的心愿做上人人攀凤的驸马,低三下四的瞧着他人的脸色,是图虚名还是欺压于人,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萧冷见萧玉蝶如此倔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更加怒火:“来人,将夫人拉在一旁,你这混账的东西,今日不好好惩责,我萧冷对不起皇恩。”下人只好过去拉开夫人,众人跪下个个发抖,无人敢求情。萧冷一棍一杖打在萧玉蝶的脊背上,像是要把萧玉蝶打的清醒过来。楼清清在一旁求情。萧钥泪流满面,一边安抚着母亲,一边不忍的看着被斥打的哥哥。
萧玉蝶闭着唇,忍着痛,深邃的目光不知看在何处,他想着开心的一切,突然朗声大笑,众人惊讶。
楼清清挣脱下人,跑到萧玉蝶身边,颤声道:“蝶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
萧钥起身跑了过来,同样的语气:“哥哥,你怎么了?”
萧冷以为把儿子打的神志不清,一时停在半空中的木杖顿住了。
萧玉蝶流泪痛哭道:“娘,孩儿心里好苦。”楼清清将萧玉蝶揽入怀中:“娘明白。”
“娘,孩儿也不想你们担心。可是,我从小盼望着自己是平凡子弟,自由津乐,逍遥于山林野鹤。可是,偏偏生在将相之后,从小被迫失去自由。有一次,孩儿试着去和贫寒的伙伴玩耍,他们拒我于千里之外,骂道:狗官的种,不需要你们的假惺惺,官相之中总是掠夺百姓,本来无吃无喝的,抢烧不说,还杀人夺命,打死他们那些杀人不长眼的贵公子。后来,我满身是伤的回来,母亲与爹爹见我那般狼狈,以为我在学堂不好好读书,将我斥责一顿。之后,又送我入了深宫与太子们一同念书,再无自由之日,孩儿受了多少欺凌,若不是太子殿下吟儿顾我周全,怕是……
母亲,你知道吗,孩儿就是从那一时起厌恶官场的,他们将我无辜一顿痛打,我本能还手的,可是,如果还了手,岂不是正好成了他们口中,官人之子欺压百姓。这几年的宫中生活,我看的一清二楚。孩儿知道,母亲与爹爹担心的是什么,我拒皇上的高抬,一次又一次。撇去爹爹的面子不说,可能惹怒了皇上,会招来杀身之祸。娶妻要娶贤,这样将来娘也不会受苦,可那千诺公主刁蛮任性,欺横强霸,我怎能应了皇上,这样的枷锁使孩儿好累。就算迎回府中,早之,晚时,岂不是成了任人刀俎,我为鱼肉,到了那时身首异处更是不知,就像十七年前的柔妃。”
萧冷与夫人听之儿子的深情苦楚,不禁心疼万分,当二人听见萧玉蝶说出最后一句话,脸色吓得煞白,萧冷严厉对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称:“遵。”一时庭院中跑个精光,都怕惹祸上身。
萧冷将手中的木杖仍在一旁,想上前抚慰萧玉蝶,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冷冷道:“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柔妃的,但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
萧玉蝶仍然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就像有无数的冤屈说不完,道不尽:“母亲,爹爹,你们又怎会明白,第一次圣上召见我,可是所谓何事?正是为那十七年前柔妃的事,当时我不懂皇上的意思,直到后来龙儿的出现,江安的反应,太子殿下的胡言乱语,丞相暗派杀手对龙儿的不依不饶,步步暗埋杀机。如果不是帝王之家的人天生性情多疑,又怎会有十七年前的惨事发生,让一个女人付出代价,甚至官员受到牵连,家破人亡,而,后人却暗渡偷生,还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慌日,这就是所谓的圣贤、情感、皇亲国戚吗?”
楼清清嘘声:“蝶儿,小心隔墙有耳,若被他人听去,我们整个将军府会被处置。”
萧钥惊声道:“怪不得龙姑娘长的雅贵天质,倾城红颜,原来是……”
萧冷打断萧钥的话:“钥儿,你也不懂事。”
萧钥马上掩唇禁了声。
萧冷上前扶起夫人与萧玉蝶:“蝶儿,你若是早些与爹爹说这些,我又怎会逼你,可圣命难违,一次,两次,倒是罢了,以后事事如此,就算皇上再怎么喜欢你,欣赏你,性命也难保啊。”
萧玉蝶敬声道:“爹爹,孩儿不孝,让爹爹念心了。”说着要下跪道歉,身后疼痛缠身,险些摔倒。
萧冷快速扶稳萧玉蝶:“你的苦衷是我们做父母的并未关心,也有我们的不对之处。可十七年前的事,以后莫在提起,那柔妃的事直到现在还是个谜团,何况龙姑娘是不是柔妃的女儿,谁也不得而知了,就算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能确定是谁?再说,天下之大,相貌相似的颇有,又怎能说明龙姑娘与当年的柔妃有关呢?”
一旁的萧钥听的全身悚颤。
萧玉蝶回敬:“孩儿怎敢指责爹爹,只是一时气盛,才莽撞了爹、娘,至于龙儿的事,就让她成为一个谜吧。可怜的龙儿,就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只见萧玉蝶眼角迷离,眼神痴醉以往,藏有失落伤离,那牵挂思念全在于中。
萧冷见儿子如此痴情只有叹气:“那千诺公主可是为了你,自愿贬为庶民,去了‘静慧庙’。”
萧玉蝶淡淡一笑:“可我心中所属的佳人只有一个,又怎会再动他情,今生公主对我的情,只有笑之以对,却不能成全她。改日,我去‘静慧庙’劝她一劝,只能抱有一试,若她心意已决只想出家,我也无能为力。”萧冷想再说什么,萧玉蝶继续说道:“爹爹不必担心,说不定皇上是在气头上,过去之后公主还是公主,说不定皇上另有打算?”
楼清清慰声:“好了,蝶儿别乱猜了,你不是曾绘画过龙姑娘的容貌吗?何不让娘观赏一番?”
萧玉蝶苦笑:“那画轴早已丢了,我想留一幅画,想她的时候就看看,可是,老天,却连这一点奢望也不给我。”萧夫人听儿子的声音如此苦涩,不知如何说来。萧钥宽声:“哥哥,莫挂念龙姑娘了,既然我们并未见她的尸首,说不定她还活着,龙姑娘福善人间,上苍定为爱之的。”萧玉蝶有气无力:“但愿如此。”
萧冷愁眉不展,丝丝担惊挂于眉头之间,满目的担忧显露了出来,说道:“蝶儿的画卷丢失,怕是风波未平,一时又起,看来那画轴,不知会生出何样的事端来,但愿龙姑娘永远不要出现。蝶儿,日后你要小心了,怕是此劫难逃了。”
☆、第四十二章 丞相邀函婢人如芥转化脸
虽说一幅画轴只是让人牵慕的绝世华璧,然而这样一幅倾国倾城的美人图,似是也能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萧将军一句点睛,让人语惊触心,那画卷偏偏从将军府中丢了,除了被人盗取,应是无疑。
萧钥愤怒:“那画轴与哥哥有什么关系,再说龙姑娘是年轻柔美的女子,又不是十七年前……呃……盗了画又能如何?”
萧玉蝶被父亲的话点醒:“那画不是被人盗去的,而是故意拿走,看来是有计划的,我和龙儿都早已被人盯上了。”萧钥反问道:“哥哥与龙姑娘?”萧玉蝶肯定的话语:“牵制于我,等于牵扯于父亲,因为父亲的手中有调兵权势的号令。”
萧钥歪着脑袋问:“那龙姑娘已不在人世,难道一幅画也能将她牵扯进去。”
萧玉蝶淡淡道:“他们可以假称画中的龙姑娘是柔妃,这样就可以掀起当年的事,好以这个压制皇上,那时,天下百姓大乱,说皇上杀妃灭子,数百官员无故受害,无仁无情,昏庸无耻,众人恨之,说的是为柔妃反冤,实为……”
萧钥与夫人听着萧玉蝶的分析,二人早已吓的全身瘫软。
萧冷打断萧玉蝶的话:“蝶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是传入皇上耳中,怕误认为是我们将军府,到时后果不堪设想,蝶儿以往语藏心内,今日如此糊涂,莫非被我杖责,打的全身发烫,烧坏了脑子不成,还不快回房服药,歇着去。”萧玉蝶柔声道:“是,爹爹,孩儿一时脑海不清,这就回房。”萧钥上前扶着萧玉蝶姗姗离去。
楼清清担忧的目光望着儿子的背影,怜声:“可怜的蝶儿,我们做父母的,虽说关心于他,却从来不问他的想法,却是我们的一意孤行,差些失去了蝶儿。”
萧冷抚过楼清清的肩膀,劝慰道:“夫人莫伤心,今日打了蝶儿,我又何尝不心疼呢?别忘了,他也是我的骨肉啊!”
楼清清慈善眉目问:“老爷,蝶儿是不是难逃此劫?”萧冷微微皱眉:“实属难测,如果蝶儿因一幅画,卷了进去,恐怕凶多吉少,就连我们也难说啊!”楼清清流泪道:“这么说,蝶儿性命难保了?”萧冷笑笑:“夫人别难过,也别多想,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平安无事,蝶儿不会有事,如果那位龙姑娘活着的话,她能救的蝶儿的命,怕的是救了蝶儿,龙姑娘的出现将凶多吉少,也许会危及天下。”楼清清一时惊呆了,便倚在萧冷的肩头,心道:“事情真的这么复杂吗,是牺牲蝶儿还是龙姑娘,还是天下呢?”
“荣迎国”的天气不稳,时热时温时冷,今日火辣辣的旭日,将整个城楼照的金光闪闪,通体麟麟,那琼楼玉宇盘建的如此雄伟,就如整个国度的律法一样峻严,不失主人的威严。
萧玉蝶今日用一黄绳轻扎青丝,那如娇的容貌,正是人间女子所不及的。温柔静和的性格,让人喜之不厌。他身穿白色纱衫,同样外披白色,腰间黑色丝绦缠绕,更是俊美洒脱,美迷人目。他手牵一匹黑泽的骏马,手中握着蝶褐竹笛。
正预上马,只见身边来一奴仆,上前恭敬道:“敢问公子,可是萧玉蝶萧公子?”
萧玉蝶见那奴仆如此恭谨,笑笑道:“正是。”那奴仆道:“我家主人拜我送信于萧公子。”萧玉蝶看了一眼奴人,接过信函只见写着:邀绝世倾才,不幸容喜。萧玉蝶见只有一句话,主人的姓讳及款址全无。便说:“小哥,前面带路。”
那奴仆先是一愣,从未有过的情绪一时起波一时起落,不知如何作答。
萧玉蝶笑笑:“小哥,前方请带路,你家主人不是要见我吗?”
那仆人恍然大悟:“不好意思,一时失神,望公子恕罪。”萧玉蝶笑笑。仆人前走,心道:“别人拿我总是奴隶般打骂,可这位翩翩公子却如此恭敬,温柔近人,视人平等。看他的衣着也像是贵族出身,却不骄躁。世间竟有如此人物,看来丞相遇到对手了。”
二人来至,萧玉蝶抬头一看,穆棱金黄闪耀的“丞相府”三个大字,看上去冷冽厉人,让人悚心惊寒。宽敞华贵的府门如此奢华,府内却不知是如何的奢侈丽贵。
萧玉蝶笑笑:“是这儿吗?”
那仆人见萧玉蝶一点也不慌张,柔慢轻语,便点头称:“正是我家主人的府邸,请公子稍等,待小人禀报我家主人。”那仆人进了丞相府。
萧玉蝶轻抚骏马:“我听父亲说过,朝中素与丞相往来甚少,虽说同朝为官,却是互相砥砺,双双不睦,意见分歧,今日私自会我,这阴冷的,大权在握的丞相,却又不知想演什么戏?”
一个浑厚的声音:“惊煞萧公子了,请恕老夫鲁莽了。”
萧玉蝶转过身,见是一位五旬以上,皮肤黝黑,胡茬茬,一身霸气而显,那人恭维一声已来至萧玉蝶面前。
老者身后的随从牵过萧玉蝶的马。萧玉蝶温柔一笑:“丞相大人,言重了,是小生不知丞相大人邀临,实属罪过。”便要上前拘礼。
黑岭快速扶起,客气道:“早闻萧将军有一位娇美秀貌的公子,资质过人,又承蒙圣上垂爱,一直无缘一见,今日一逢,果然令人眉目敞亮啊!”萧玉蝶敬称:“丞相大人,言过其实了。”黑岭笑咪咪道:“萧公子,可否到府上一叙,舍府寒酸,还望不嫌弃才是。”萧玉蝶逢笑:“小生不敢,能到丞相府一坐,实乃荣幸,又何敢嫌弃二字。”黑岭客套道:“萧公子,请。”
“大人,请。”二人进了丞相府。
萧玉蝶见丞相府如此敞大艳美,实堪比过任何公府,就差未与皇宫比了。建筑、花木、样样精致,看上去玲珑俏丽,当真如外传言,丞相府奢侈华眼,果然不假。一路丞相相谈甚欢,看不出是权倾朝野的霸徒,更不像世人辱骂的横蛮。丞相一路殷勤客套,萧玉蝶也一路笑莹迎合。
黑岭客声:“萧公子里边请,这是堂厅。”
萧玉蝶探探身以表有请,望着如此华侈的丞相府厅,萧玉蝶笑笑:“丞相府贵雅如人,质石如玉。将军府实在相差甚远。”
黑岭道:“萧公子夸奖了,这是当今皇上圣厚,赏的此府。再说,将军府也不是平民之地,皇上同是爱之,又怎会与本府相差之远呢?”萧玉蝶见丞相说话口气如此秘密不泄,心下便想:“好个狡猾的老匹夫。”便一笑:“丞相大人是朝廷重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人人敬仰,而我父亲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又怎敢和丞相大人相提并论呢。”黑岭见萧玉蝶如此机灵,谦和,便哈哈一笑:“世人说萧公子为人虔诚,当真不虚实啊,来人,上茶。”
仆人称:“遵。”
黑岭对萧玉蝶道:“萧公子,请坐。”
萧玉蝶鞠身:“大人,请。”
仆人端盘献茶,先于丞相献杯,又端至萧玉蝶面前。
黑岭手捻如米粒大小的石子,轻轻一弹,那仆人手背一疼,递向萧玉蝶的茶杯落于地。“砰”的一声碎了。
仆人全身抖颤不停慌忙跪下,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吓不止,额头磕着地板碰撞直响,求饶道:“丞相大人饶命啊,奴婢一时失了手,请大人饶命。”
黑岭怒声道:“狗奴才,不知本相在会重客吗?不识规矩。来人,拉下去,剁掉她的双手。”那婢人吓的几乎快晕了过去,磕头求饶,声声不断。黑岭不理不置,转了一张笑脸:“萧公子,奴才失了手脚,就应该惩罚,不过是小小的责罚而已。”
萧玉蝶咳笑道:“丞相大人,果然律言如令,府衙管教甚严,让人不服也得服,萧玉蝶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过是一时失手,又未伤及于我,不如看在我是客的份上,就饶了那婢人吧!”
☆、第四十三章 相爷示威换珠夺玉葬命吟
婢人犯了小错,如此大惩,真是如草芥非生命,任意宰割,轻贱与他人的性命于不惜,只顾及心狠手辣,当真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手中有权便假装盛情,拿人的性命当做玩笑,可恨之极,简直让人恶透到了极点。
萧玉蝶婉然柔笑为仆人求情。
丞相黑岭却不赏脸,笑说:“萧公子不必为了一个贱婢求情,不可一根草绳,又何必失了高贵的身份。何况命令一下,哪有收回之理。来人啊,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
那婢人本寄一丝希望,见如此情势,吓晕了过去。管家派人上前,萧玉蝶急于说些什么。黑岭当做视而不见,眼神凛笑对管家说:“如再有这样不长眼的狗才,借以警示。”所有的下人颤颤惊惊:“遵。”
萧玉蝶心下气恼,今日丞相府一看,真是狠辣无比,明明是主人使了手段,用于诡计,轻指一弹使仆人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又以这样的黑心来处置人,拿奴仆的生命当笑话对待,简直禽兽不如。每一步每一子,不都是在做给我萧玉蝶看吗?柔笑道:“这是丞相大人的家律,我一个外人又岂敢凭求什么?”
黑岭摆摆手道:“哎,萧公子客气了,没有看在公子的面上,实憾家规难违,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无律,岂不是出了乱子。”
只听管家在外奚落着每个人,那声音让人听之厌恶:“这贱婢不懂规矩,怠慢了客人,要惩罚,日后若有再犯,这就是一个例子。”
萧玉蝶每听一个字心如绞割,他们怎会如此没有人性,又怎会狠心下得了手。萧玉蝶平静气和:“大人,难道真的不能饶了奴人?我第一次来丞相府,没想到,就让我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小生赔礼,给大人带来了晦气。”
黑岭胡茬茬的短须怒的发冲,恶斥的眼神。
萧玉蝶看着黑岭的脸变,心下冷笑:“人人想当尊神,可你不够格,只有用晦气来激将你,不信你黑岭还不松口。”
黑岭突然一笑:“看在萧公子的面上就放了那狗奴才,不过要杖责五十。”
萧玉蝶心下松了一口气,五十杖虽不是小数,至少不会砍掉双手,笑笑道:“多谢丞相给小生薄面。大人宽宏仁谅,必是人人敬仰。”黑岭呵呵陪笑:“哪里哪里。”暗付道:“好你个萧玉蝶,有点脑子,官中之人最忌讳晦气二字,你竟敢拿这样的口吻压我,咱们走着瞧,不过,好戏还在后面呢,哼。”
庭院中传来阵阵打板声,萧玉蝶只有心中哀叹。
黑岭假装笑脸:“萧公子,可否一事相求?”
萧玉蝶回敬:“岂敢有劳大人言求,大人尽管说,如能尽力,定当鞠躬尽瘁。”
黑岭哈哈一笑:“好,爽快,不愧是我‘荣迎国’的绝世姿才。人貌精俊,德才更具。不错不错。如果能得你这一干将为我‘荣迎国’,那可是添彩盛世啊。”
萧玉蝶心想:“只有当今圣上才能称得起‘我荣迎国’,黑岭目中竟无圣上。好一个可恶的狂霸,又想收买于我,好做渔翁之利,夺取父亲手中的兵权,好计谋,一雕二石,不费吹灰之力,简直浑噩放肆。”思罢便说:“丞相大人见笑了,我只不过是一名书生,不懂朝中法纲,又怎能配的上‘荣迎国’的干将之称,添盛就更谈不上了,只怕给大人添来麻烦。萧玉蝶在此谢过大人的器重。”
黑岭本是铁黑的脸,怒中更是煞人,转之嘿嘿一笑:“萧公子,可以思虑思虑,不必这么快就回绝本相,岂不伤了和气,好事多磨,大家共享,不是这个道理吗?”
萧玉蝶娇柔一笑:“大人好事尽是一个人享尽了,今日若不是茶水落于地上,恐怕不止要给小生看何样精彩的表演,不是吗,丞相大人?”黑岭哈哈一笑:“萧公子真会说笑话,好事大家分,本相又怎会一个人独霸不让呢,再说我们共为圣上效马。萧公子怕是想多了。”萧玉蝶轻轻一笑:“大人原谅,是小生多虑了。”
黑岭仍是问道:“难道,萧公子不再考虑考虑,投入本相的门下,吃喝玩乐尽有,享不尽的锦华荣秀,富贵美潭,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萧玉蝶起身作揖:“承蒙大人错爱,小生不才,恕不能承应。”
黑岭见萧玉蝶不给脸面,心中恼恨:“好个不识抬举的臭书生,敢拒本相于千里,多少人梦中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而你却偏偏要与本相斗,可你,还嫩了点,看我让你死的好看,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萧玉蝶柔媚眼笑,微细观察着黑岭的变化,知道老狐狸又在策划计谋,只见黑岭眉毛气的发抖,又像是在耍什么花样,眼珠转来转去,一时又轻眯上双眼,定睛一看,毒计又在下一个井线内。
黑岭客气道:“既然萧公子不愿与本相联合为皇上效力,本相不在勉强,若公子日后前来府上一坐,也是光彩数不胜数啊。”萧玉蝶淡淡一笑:“谢大人承蒙,大人不嫌弃我这个魄落的书生,有空自会前来讨杯茶喝,大人可要赏脸哦?”黑岭先是一愣,后哈哈一笑:“怎会不赏脸,定会服务周全,怎能怠慢了萧公子?”萧玉蝶呵呵:“小生谢过大人。”转身便要走。心中厉声:“赶快离开这鬼地方,简直连地狱也不如,如此待人,欺人太甚。黑岭,总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萧公子,不急于一时嘛,老夫这里有一幅画还没让公子赏呢?”黑岭喊道。
萧玉蝶客气一笑:“小生一时路急,下次路过贵府再观也不迟。”
黑岭j笑:“哎,萧公子,这话就错了。这幅画可是让世人期怀啊,不禁让人垂涎三尺,尤其是爱慕她的人。”
萧玉蝶似乎听出端倪,轻轻一咳:“小生眼浊,无福赏那贵雅之画卷。只有大人才能一饱眼福。”
黑岭尖嘴猴腮:“萧公子,何必这样笑贬于己,这画是你再熟悉不过了。”
萧玉蝶强忍着怒火,走到书桌旁,平平坦坦敞放一幅画轴,画中的女子红颜冷傲,眼角余笑,一身白衣飘渺如仙,她从天而降,周围的雪花与她一起共舞起落。萧玉蝶泪光点点,红了眼睛,那不正是他画的《绝倾美人图》吗,不正是他日日夜夜,星移月升,思念的佳人吗,那时他们初遇雪中,又逢福云园,她的一冷一傲,一颦一笑,早已涉入他的心扉,那失去的已久的人儿,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如今观画中的佳人,怎能不会睹物思人,情动以素。
黑岭望着萧玉蝶柔痴柔水的神目,藏有泪光,有说不出的柔情。便顺手收起画轴。
萧玉蝶恍惚,柔笑道:“大人竟有如此美画,让人赞境叹观啊。”黑岭贼目一闪:“这幅《绝倾美人图》好像是出于萧公子之手。看来这佳人让你难舍难弃。好一句‘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痴情的男子,感慨啊感慨。”
萧玉蝶轻咳:“大人再说什么,小生不懂。”
黑岭见萧玉蝶仍不能收为己用,便冷逼道:“好啊,不懂是吗?如果这幅画本相送到皇上那里,你说皇上若是将这画中的美人视作柔妃,岂不是整个将军府全被踏平了,那可是几百条人命,上千条也说不定。”萧玉蝶哈哈笑道:“那大人请便。”
萧玉蝶骑上马一路狂奔,为了龙荣雪,宁愿失去家人,甚至整个将军府,掀起当年的血腥风雨也在所不惜,心中难定的苦,两行清泪早已落下。思念痛声道:“龙儿,有一天我会陪你,若泉下有知,就让整个国度平安无事。那时,我会陪你,你就不再孤影难过了。”
☆、第四十四章 狂如魔道玉蝶传谕笑点龙
丞相府堂厅一角已是狼藉一片,黑岭暴如雷火,目眦迸裂,那丑恶扭曲的面容似是噬魂的恶魔一般,吓的众人跪了一地,这可怕的场景,无人敢吟一声,静寂如山墓森林,冷的让人不禁一嗦。
黑岭猛的一拍桌子,如山震地动,书桌上的东西碰撞直响,最后掉落在地上,如若勾人心魂而去。这一大的震动恨不得将整个尘世捏碎在手中。黑岭怨毒:“萧玉蝶,敢拒本相的好意,好个不知趣的||乳|干,定让你死在本相的手里,简直如探囊取物。”他目炬如魔,冷瞪着地下跪满的奴人,见桌上还有一只毛笔,手掌贯通内力,那笔杆被运气吸起。黑岭的手似是贯满金光一般,耀眼的让人生疼,那股内力如势来的飓风,让人挡不住,内力真气聚集轻滑笔杆,穿过地下跪着的仆人。
突然一人无声无息的歪倒在地,黑岭以笔将奴人的咽喉穿透,笔杆稳稳插入墙壁又返回桌台上,这快速的手法未见一滴鲜血流出。
众人吓的魂魄飞散,个个不敢叫出声。
黑岭悠闲地样子,当做没发生一般,笑悠悠:“你们是本相的奴人,既然已经契身与丞相府,就是丞相府的狗才,主人的话若是不听,背叛的下场比他还惨。”
众人颤抖:“遵。”
黑岭似乎出了一口恶气,坐回软椅中,轻闭双眼,淡淡的口气:“将堂厅打扫干净,再将那烂尸随意处置。”
众人抖擞:“遵。”便上前去抬那尸首,众人见死尸面目全非,哪里还看得清模样,个个吓的腿软,几乎叫出了声却又憋了回去,生怕一瞬间丢了性命,地狱般的丞相府,如魔爪杀人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葬于此地,更不知有多少妻离子散,悲离在这噩梦中。
萧玉蝶将马放慢,他悲悯的面容,那难受的心情似冰寒透彻。
他从马身上跳下,无力的倚在一颗树身上,望着手中的蝶褐竹笛,放在唇齿间吹奏着曾与龙荣雪一起弹奏的情曲“蝶恋花”。笛声横奏万里,本是一首恋曲,乐中却夹杂悲愤、痛恨、香怜,他再也吹奏不下去,萧玉蝶忍辱恼怒,愤激的手重重敲打在树身上,片片落叶满天,簌簌而落。萧玉蝶再也忍不住的痛一时爆发,他痛斥一声,山林中乱鸟飞奔,山崩地裂一般,他的声音像无数哭诉的冤魂一片狼嚎。
萧玉蝶轻抬赤红的眼眸,泪水早已淋下,颤抖的唇齿张张合合,几乎痛不欲生,喃付道:“龙儿,如果你还活着该有多好,哪怕与你共赴生死,也有一线生机,也要与黑岭拼个你死我活。可如今,你这样悄悄的走了,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当初,我不该作那画墨。此时,你已远去,这画却成了黑岭的利用工具。如果画卷落入皇上手中,误认为你是柔妃,十几年前的禁令,再按一个辱凌贵妃的罪名,整个将军府,甚至整个‘荣迎国’,万万个无辜的生命被牵扯进去,我该怎么做才好呢,龙儿,你告诉我,龙儿……”
萧玉蝶声音渐渐弱弱,本来已受伤的身子还未痊愈,加上萧将军的杖责,一时的激愤,淤气心结,萧玉蝶再也支撑不住的身子昏迷了过去。
荣龙吟在简陋的屋内走来走去,焦急万分,便又跑到床榻边,急切问道:“蝶儿怎么样了,可有醒来过?”
荣诺摇摇头。
荣龙吟来回跺着脚,搓着双手,踌躇难定,自言自语:“这如何是好?怎么昏迷这么久,唉……”
荣诺抚声:“太子哥哥,不必担心。虽然萧公子昏迷不醒,但呼吸匀畅,应该无碍。”荣龙吟叹声:“这儿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只有蝶儿懂得医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荣诺拦声:“哥哥,莫说不吉利的话,萧公子贵人吉相,定会……”
萧玉蝶似是梦呓:“龙儿龙儿,你要活着,龙儿龙儿,别走,别走。”
荣诺上前握住萧玉蝶的手,急声喊道:“萧公子,你醒醒,萧公子……”
荣龙吟坐在床边轻声呼唤:“蝶儿,你醒醒,蝶儿,蝶儿……”
萧玉蝶似是从万劫不复中逃离醒来,缓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望着握着他的手,如此温和柔谧,柔声喊道:“龙儿……”
荣诺本是一脸的笑容与惊喜,恰与荣龙吟对视一笑,一声“龙儿”,顿时黯淡的目光落幕下来,抖落的泪珠儿滑入脸颊,她慢慢松开萧玉蝶的手。
萧玉蝶突然清醒坐起。
荣龙吟扶住:“蝶儿,好好休息。”
萧玉蝶苍白无力的唇,苦笑道:“我以为进入了鬼门关,却不曾想又回来了。”又看了一眼,一袭平民素纱衣的荣诺,无那高庸华丽的公主衣衫,发丝只用普通丝绳轻挽,见她拂袖轻抬泪水。萧玉蝶轻咳:“公主,刚才多有失礼,莫记挂在于心。”
荣诺背站着回答:“萧公子言重了,我现在是待罪之身,平民女子,岂有怪罪之理。”
萧玉蝶听荣诺话语如此酸楚,便笑笑,问:“如今你虽是待罪之身,你并未削发为妮,就代表那至高无尊的公主身份无可更改,不知你可否听我一句,可愿离开‘静慧庙’?”
荣诺见萧玉蝶带伤跑到国度边境,就为了劝她回宫,心下一暖,激动一个转身,迎上那日久思念的眸子。
萧玉蝶见那双柔情的目光探向他,苍白的脸微微泛红,轻咳抚袖:“公主,可想好了?”
荣诺清泪顺滑,问道:“你可是只为我被贬还身而来?”
萧玉蝶见那坚定痴目的双眼盼着他的回答,缓咳一声:“回公主,是……皇命。”
荣诺深吸一口气,抖大的泪珠急急进进,颤声:“父皇让你来传口谕,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龙姑娘有你这般痴情的男子真幸福。”便服身行礼:“谢父皇开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起身离去。
萧玉蝶望着离去的荣诺,深有同感,因为他们爱着不同的人,同样痛彻心扉,痛苦难隐。
一旁的荣龙吟感同身受,笑笑道:“蝶儿,多日不见,看你这病殃子,瘪瘪的鸭子,嘎嘎的叫不起来了。”
萧玉蝶依靠在床栏边,笑笑道:“你呀,不正经的话又来了。”便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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