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看向他,却见他脸色坦然,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多么荒唐。
“要吹熄蜡烛么?”他问。
“嗯。”严真真下意识地点头。孟子惆以掌风扫灭了蜡烛,房间里漆黑如默,他的面容即使近在咫尺,也模糊得只得勉强看清轮廓。可问题并不在于熄不熄灯,而在于她与他亲密的零距离接触。
隔着薄薄的精棉小衣,她甚至能感觉得出来他衣下的肌肉。手臂微微蜷在他的胸前,似乎想要推开,却没有了力气。
他的气息并不陌生,可也算不上熟悉。她的头枕在他的左臂,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一拍接着一拍,竟然与自己的心跳几乎完全合拍。
她以为自己会紧张得一夜无眠,谁知朦胧的睡意说来就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光大盛。
孟子惆早已经醒了,正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在翻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送进来的文件和资料。宣纸很薄,可能又是绑在鸽子腿上传递过来的。
“醒了?”尽管严真真只是睁开眼,孟子惆却立刻感觉到了来自她的轻微变化。
“嗯。”严真真的脸蓦然红了。这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我让人端粥进来,今儿炖的是燕窝粥。”孟子惆很自然地搭了腔,似乎想要起身,却忽地改了主意,只是把贴身的小厮叫进来。
跟来扬州的并不是冰荒,但也一样机灵清秀,年纪却比冰荒还要小些。从屋边掩进来之后,目光甚至并不看向床沿,遥遥地听了孟子惆的吩咐,便悄无声息地又出去。
“今儿个好些了没?”孟子惆调转目光,放开手里的一沓纸。
“好多了。”严真真垂下眼皮。他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麻麻痒痒,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窘迫。
一语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确实好多了,至少不再像昨夜那样嘶哑得像一只被拉得年代久远的风箱。
这一觉,睡得很香,甚至比在空间里睡得还要好。严真真有些怔忡了,她并不缺乏在孟子惆身畔入睡的经验,但那时候他还昏迷不醒,她几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那就好。”孟子惆满意地微笑,“今儿再喝三帖药,便可减掉一味。”
严真真被他这句话惊吓到了,这药似乎还要继续喝下去?今天喝完三帖,以后还得喝不过是减掉一味,不还是一样的苦么?
“不行,那药真苦。”严真真本能地拒绝,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甜美的嗓音,竟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药苦才有效,看看,今儿的热已经退下去不少,发了一晚上的汗,今儿可觉得身上松散多了?”孟子惆失笑地凝睇着她。
晚上睡得很香甜,高烧甫退的脸庞,如吹弹得破似的,如同一方上好的羊脂白玉,腮上又带了一抹嫣红。双唇也浮着玫瑰的颜色,丰润细腻。阳光透过窗格,落在她的枕畔,更衬得她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隔着两层精棉小衣的胴体,能够感觉得到凹凸有致,玲珑起伏,像一颗已经熟透了的水蜜桃,发出沁甜的幽香。
小女孩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悄然长大,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可是,她心慌意乱的模样,让他觉得怜惜。
然而,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与他水融的女子,而非一个暖床的工具。他觉得原本是有这个机会的,却是被自己一手生生断送。那个劫后归来的夜晚,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她在刹那间离他远去。
有时候回想起来,他还会有淡淡的后悔。尽管形势所迫,但他可以做得更技巧一些。他并不知道,某一天,她会在他的心里占据一个更重要的位置。
小厮很快把粥端了上来,燕窝粥炖得恰到火侯,真不知道是否算准了时间。飘着的几片碧油油的菜叶子,更让人看了便胃口大开。
严真真伸手端碗,却扑了个空。孟子惆已经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我喂你罢。”
闲杂人等,自然在第一时间退了出去。可即使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严真真还是觉得脸红耳热,甚至怀疑,自己的高烧大概还没有退下去。
“我……有手的”她娇嗔。
孟子惆的理由,却光明正大:“我知道,可你高热甫退,这会儿还虚着。若是把粥泼了,还得让人来换褥子。”
她只是感个冒发个烧,又不是断了手脚严真真瞪了他一眼,却很快收回了目光。
因为他的神情,温柔得似乎能够一下子掐出一把水来。他的神情,让她心慌,也就顾不上再和他争执。
头靠在他的臂弯里,他的一只手臂穿过她的后脑端着碗,而另一只手则拿着小勺子。
总觉得他的态度,像是对对待一个孩子,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自己就是他心爱的孩子,身心都是暖暖的,如同泡在一汪温泉里,每一个毛孔,都在享受幸福的极致。
“好了。”吃完最后一勺,严真真忙偏过头,想要溜下他的臂弯。他的气息,冲斥着她的每一个毛孔,让她几乎想要溺毙了事。
“再来一碗。”孟子惆的话虽然温柔,却因为长期在上位,而有一股子不容反驳的气势。严真真刚想开口,小厮已经又端上了一碗。
严真真觉得,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这是她想往的场景,可人却不是那一个。难以想像,龙渊会做出这样温柔的动作,可她觉得,自己已经私心相许,便不该再与孟子惆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但他的温柔里,分明掩藏着霸道。而她,却不知该如何拒绝。甚而至于,她其实是乐于享受着他的温柔的。
两碗粥过后,孟子惆才放任她把自己裹进被子。尽管某个部位在叫嚣着索取,可他记得她风寒未愈,禁不起自己的征伐,只得生生忍下。
对上她,觉得自己想要的,总是得不到。柳下惠,大概便是这样炼成的罢。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唇角一直是上勾的。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手喂一个女子吃粥,可喂着她的时候,他却觉得一种难言的幸福。
他发现,他愿意宠着她,哪怕把她宠到天上去。看着她羞涩的容颜,他觉得世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凝视着她闭上的眼,他反驳了自己的想法:不,他还会更幸福的。有一天,当她全心全意地对上自己,他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养一会神,药已经煎上了。”他的手指勾画着她细腻的肌肤,指尖也觉得热烫了起来。和她相拥而眠,真是世上最最残酷的考验。
“啊?还要吃啊”严真真忘了装睡,惨叫连连。
她倏然垮下去的小脸,让他心疼。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表情会牵动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他想看她的笑靥,所以,有时候他甚至是带着痛苦,纵容她的撒野。
当他怀疑自己并非她心里唯一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从此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眉间的轻愁,让他忍痛选择了适度的放手。他想看她眉宇间毫不作伪的欢喜,他想看她扬起唇角时候的得意。
“不吃怎么会好呢?我让人替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杏仁糕,特意多放了糖。”孟子惆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严真真还想找说辞,可是抬起头,一下子撞进了他的眸子,不由得怔住。那里面,盛装了多少东西是关切,是担忧,是宠溺,是……说不清道不明,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
一时间,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一口气把药朝喉咙里倒了进去。这一次,竟然没有觉得有多苦,只是杏仁糕显得格外的甜。
孟子惆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看着她脸部的变化,满意地笑了。不管她对谁有过蓦然心动,但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日久才能生情,他就不信了,他们朝夕相处,严真真还能硬起心肠下堂求去。而经过年余的相处,他也把握住了严真真的性格,典型的只吃软,不吃硬。
“我已经好了。”严真真决定实施哀兵政策。
“还有两帖。”
严真真两眼放光:“两帖以后呢?”
“再换其他的药。”
“还得吃……”严真真失望得很浓重。
孟子惆看着她一下子失去了神采的眸子,忽然觉得心生不忍:“待你大好,临川诸事安顿妥当,我带你去南方玩。再往南有个美丽的城市,叫做余杭,四季风景如画,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杭州?严真真精神一振,正要说话,王志中却掀着帘子进来了:“王爷,陈氏家主求见。”
正文 第340章 两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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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两只狐狸
陈氏家主向来很低调,足迹几乎从不曾离开陈家主宅。严真真幸灾乐祸地想,反正她一把火就烧掉了陈大公子的窝,这会儿就是不想挪窝,也只得挪出来。这不,钻出乌龟壳,主动来求见孟子惆了。
“让他先候着。”孟子惆老大不高兴,他正和严真真调得不亦乐乎呢陈家的事虽然重要,可一想起如果自己救援不及,他便得永远失去她,便不由自主地迁怒上了陈大公子。
严真真很乐意看到陈大公子吃瘪,顿时笑出了两个小酒窝,看得孟子惆心里痒痒。
“王爷,我能跟去瞧瞧么?”她静极开始思动,又觉得孟子惆这两天的表现可圈可点,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小宠溺,便大着胆子提建议。
“你如今还没大好,还是在房里好好睡一觉。”孟子惆拒绝了她的提议,不过脸上淡淡的笑容,让严真真觉得事有可为。
“我已经好了,你看看,血色也好,浑身有劲儿……昨儿个加晚上睡了这么多,再让我睡,那就要成猪了。就是猪,也不带这么睡的嘛”
孟子惆哑然失笑:“行,不过你多穿一件衣服,就坐在身边儿。若是累了,便自个儿回来,不必强自硬撑着。陈家虽然经营百年,毕竟是商人的底子,扯不了我太大的后腿。况且,毕竟在目前阶段,他和我们的目标,有些一致的。”
“嗯。”严真真眨了眨眼睛,这意思岂不是说,她不必太把陈大公子当个人物么?虽然她本来就不想把他当个人物
于是孟子惆便唤了碧柳进来替严真真梳妆打扮:“不必太隆重,你家主子身子骨儿还没好利索,戴得脖子酸。”
严真真闻言心喜,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让碧柳梳了个漂亮的流云髻,饰以珍珠流苏的簪子,显出另一种华贵雍容的气度来。
孟子惆不知道又去准备了些什么,隔了半刻钟才重又回来,上上下下把严真真一打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唔,不错,这样妆扮起来,才像是我的王妃。”
严真真乐于见陈大公子不被孟子惆待见,心情甚好,噘了嘴唇嗔道:“怎么,意思是说,我平日里不像你的王妃啊”
“嗯,不像。”孟子惆很正经地点头。
“呃……”严真真顿时哑了口,“那我像王妃身边的小丫环么?”
就算是实话,也是挺伤人的啊
“你本来就是我的王妃,还提什么像不像呢?”他的唇畔,又浮出了笑意。
“原来你是开玩笑的”严真真不满地嘀咕,“欺骗老实人,很有成就感么?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狐狸,难怪连皇帝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回临川。”
“我是只小狐狸的话,皇帝就是只老狐狸。若不然,我在京里这么些年,会被他压得死死的?这次只是天假其便,外忧内困,他也不能腾出多少手来收拾,才让我谋定而后动,安安然然地回到了临川。其间,也经过了两年的筹划,你却是不知道的。”
严真真恍然:“哦,我看他也不像是个碌碌无为的皇帝嘛”
这话听得孟子惆又有点吃味:“你倒是很欣赏他。”
“当然,比起我家王爷来,那又是差了不止一筹啦”严真真见风驶舵,赶忙讨好。说完之后,才觉得这话透着分外的亲昵。
“算你还有些眼光。”孟子惆满意地笑了,“走罢,去见见陈大以子,若是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咱们倒又失了优势。”
“好。”严真真算了算,也让这位陈氏的现任家主等了一个时辰。再等下去,不是待客之道,也容易让他恼羞成怒。尽管她和陈家有着私人的恩怨,却也不愿意坏了孟子惆的大事。
孟子惆负手而行,严真真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腹诽:“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若换在现代,就算不搂着腰,也要牵手而行嘛”
想着,便有些怔怔的。难道,她竟是希望他牵着自己的手,搂着自己的腰么?明明做这些动作的男人,不该是他。可是刚刚和他共处一室,她竟没有想起龙渊。她堕落了罢?被孟子惆的温柔勾引了罢?
“怎么了?”孟子惆回头,见她的脚步越来越慢,皱眉回身,朝她走了过来,“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让碧柳扶你回去歇着,看你逞强”
他虽然埋怨着,可语气却是温柔的。
严真真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刚才觉得……我一个女人去见陈氏家主,是不是有点不大妥当?”
孟子惆松了口气,朝她伸出了手:“你是我的王妃,见个客人有什么不妥当的?再说,你与陈大公子也交锋了两次,却始终未见其面,今儿个便让你们见见。”
“我只是怕不合规矩,让人笑话临川王府罢了。”严真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果然让孟子惆疑惑尽去,牵着她的手,一路行至前厅。
陈大公子与他的一奶同胞陈思雨有五分相像,只是皮肤更白,而且是那种不见天日的苍白,看着便有点替他的健康状况担心。陈思雨看着也是清秀的,可毕竟结实,脸上的肤色有健康的光泽。
严真真很乖巧地在孟子惆落座以后,才坐到他右手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侧头看到孟子惆的笑脸,顿时回了一个笑容。忽然觉得,这个笑容,似乎太有默契了点。
“见过王爷,王妃。”陈大公子的脸色很从容,即没有多次暗中出手的心虚,也没有被冷落的难堪。严真真感慨,果然是个人物
“免礼。”孟子惆的语调,温和如春风,仿佛那个在房间里表示要晾着某人的不是他似的。
严真真看得叹为观止,果然这才是政坛上的老手。一个没行礼,一个还道貌岸然地免礼。两人明明私底下已经剑拔弩张,可见面时却又和煦如春。太有才了
她正襟危坐,觉得自己看起来也应该会莫测高深才对。所以,微微抬起下巴,让自己看起来有点优越感。至少,面对陈大公子,她希望让他觉得不愉快,反正就是不想让他好过。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精神上也要给予适度的重击。
“欣闻王爷携王妃下榻扬州,真是扬州的荣幸。”陈大公子的开场白,说得很官样文章。严真真听得有点想吐,明明此人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踪,甚至还想行杀人灭口之能事,这会儿居然还能装出不知情,真不知道脸上的皮有几尺的厚度。
在这一方面,孟子惆似乎也不落下风,笑容温和,神态亲切,仿佛刚才故意让陈大公子枯候半个小时的人不是他。言里语外,都透着种欣悦。
严真真觉得这种场合,完全没有自己发言的必要,决定把自己当作壁花,还是一朵超小型的。只当自己带了两只耳朵,侧耳倾听,听着听着,却不由得走了神。
你来我往,气氛好得不得了。如果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严真真甚至会以为,这是两个久不相见的老朋友,把酒畅谈。
孟子惆固然笑意吟吟,陈大公子也是满面笑容。你来我往,说得好不热乎,却半天没有说到正题。严真真听得气闷,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居然已经讲了半个时辰
早知道,这个热闹,不看也罢。她百无聊赖,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手指甲。幸好古代的衣服袖子宽大,她尽可以在袖中舞动乾坤,而不必担心别人能看到。
不过,当她偶一转头,看到孟子惆带着点戏谑的笑容时,才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他逮了个正着。正有点心慌,却听孟子惆已经含着笑意,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公子恐怕还不曾见过,这是本王的王妃,娘家严氏。”
严真真一个激凌,把手指头端端正正地放到膝盖上,含笑颔首。不过,她没有眼前这两只狐狸的功力,总觉得自己的笑有点僵硬,因为她的腮帮子似乎笑得有点酸了。
“是,久闻王妃才名,却一直无缘识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陈大公子的态度绝对无懈可击。
严真真很郁闷,再这样下去,他们倒还言笑晏晏,恐怕自己的笑容,真要挂不上了。
“才女之名万不敢当,早听说陈大公子才名远播。”严真真说了两句场面话,实在不想再捧下去,干脆闭了嘴,把目光转向窗外。
孟子惆少不得又替她谦逊了两句,顺带着再捧了陈大公子一番。严真真很想起身走人,可偏又是自己死皮赖脸跟来的,对上孟子惆的笑脸后,只得仍然端坐着挨时间。
“关于陈家的那批货,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最终没能沉住气的,居然是陈大公子。严真真听得好奇,似乎孟子惆把人家的货给阴了,顿时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
“货的事好说,既是陈家的,自然不能留难。”孟子惆仍然笑意吟吟,“只是这几日本王的王妃偶感风寒,怕是还要在扬州滞留一段时间。待得她稍好些,再送回临川将养。”
严真真看到陈大公子的脸色变了一变,顿时乐不可支。原来孟子惆不知不觉的,竟然把黑手伸到了陈家的头上,而且还让人发不出火,说不出理来。
ps:感谢亲们支持小猪的名家访谈,鞠躬相谢,标准九十度,绝不打折么么……
正文 第341章 没有更好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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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没有更好的借口
陈大公子走的时候,虽然还称得上风度,但一张俊脸明显地变了形。孟子惆并不否认陈氏的货与他有关,却把话题绕在严真真的身上。陈大公子最终拿出最好的人参“贿赂”,也只是把时间提前了半个月。
严真真看着陈氏众人护着陈大公子离开,才转头嗔道:“原来你是带我做挡箭牌来了倒让你找着了个好借口,陈大公子这回吃了个闷亏。”
“他敢找人伤你,这个闷亏,不吃也得吃”孟子惆的脸色一沉,看着陈大公子的背影,“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严真真意外地看向他,按理说,孟子惆并不是一个为了一己小利而枉顾大局的人,为何会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呢?
“王爷,还需顾全大局。我与陈大公子之间,虽然是不死不休之局,却只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让孟子惆替她复仇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念头。
他身系整个临川,即使她以私废公,也不能让临川好不容易开始复苏的经济就此衰退。况且,在北方的京城,还有一头猛虎在等候最佳的机会。如果孟子惆不能拉拢陈家,与陈氏作出某些方面的妥协,势必无法经受腹背受敌的重创。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孟子惆微微阴沉了脸,扶住了她的胳膊,目光近乎凶狠地盯着她,“有人能为你刺杀刘涛,我就能为你击败陈大公子。”
严真真半启嘴唇,喉咙里发出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声音。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与龙渊比个高低?她顿时觉得头痛如裂,人家龙渊是杀手,但求千里取人首级,根本就不必再有什么后续的考量。可孟子惆能一样么?在他的身后,站着整个临川。
当初三大异姓王的封地,以临川王最小,但地理位置最为优越。北可进逼京城,南可放马江南,如同一把刺在天旻王朝的尖刃,随时都能威胁皇帝的统治。难怪宪宗皇帝自盛年起便着手对付孟子惆的父亲,及至皇帝继位,还不肯放过孟子惆。
严真真难以想像,孟子惆小时候,是如何能从夹缝里求得生存的。
看着他严肃而冷峻的面容,她忽然觉得心疼。女人总是多少有些母性,更何况严真真还是一个自小缺少母爱的孩子。孟子惆的神情和得境,让她得到了深深的共鸣。想也不想,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
“相信我,日后我所能做的,不会比他更少。”孟子惆任由她把自己的大手放在她的掌中,忽地反手一握,又叠上一只手。她柔软的小手,便完完全全地落到了他的掌心。这一刻,他竟觉得可以拥有全世界。
“我……不是的,你恐怕误会了。”严真真有些心慌,“我没有做什么……”
她想说自己仍然白璧无瑕,可是想到自己在精神上,早已经出轨了不止一两次,便觉得说不下去。
孟子惆却误会了她的心虚,看着她紧紧咬住了唇,忽然抬起手,把指尖探进她的贝齿:“我知道,你还是完璧之身。”
“啊?”严真真没卢到迎来的是这样的答案,“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身形便知道了。”孟子惆含糊其词,当然不肯告诉她,几乎她的所有一切都会有人全程监控持。只是他对严真真的重视,是从别院开始,竟没有发现那个神秘黑衣人的身份。因为他们仅仅凭窗而谈,因此他也把心里发了酵的陈醋,狠狠地压在心田之间。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解救了严真真的尴尬。
“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受了凉?”孟子惆把她揽进怀里,轻轻以手拍背。
“不是的,我只是……也许是风寒到了一定的阶段,便会出现咳嗽的症状。”严真真信口胡诌,“刚才那批货,究竟是什么,竟然劳动陈氏的家主亲自上门求情?”
“是一批黄白之物和丝绸。”
“金银?”严真真纳罕,“是不是数量很多?”
“若是数量少了,你觉得陈大公子会亲自出面么?以往这些事,都是陈思雨替他做了的。看来,陈氏兄弟果然已经生出离心,但凡不能同心协力,陈氏也不会有什么好起色。”
严真真想了想说道:“陈思雨不会跟他哥哥争权的,他在陈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替他那位体弱多病的哥哥撑住场面而已。当时陈大公子匆促接手,家族不稳,幸好有了他的力挺,否则今天的陈家,指不定已经没落了呢唉,若是真没落了那该多好,陈大公子不掌权,也就不会黑心到火烧别院,秀娘也就不会……”
“没有他,还会有别人。没有陈家,也会有别的家族。”孟子惆看她伤感,忙握住了她的柔荑,以示安慰。
“嗯,我明白。”严真真感激地一笑,“我不会再为秀娘伤心了,因为她一定不会希望我这样。她总是希望我过得幸福快乐,平平安安。”
事实上,秀娘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与孟子惆白首偕老。当然,这句话,严真真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样想就对了。”孟子惆欣慰,“你放心,那批货我不会黑吃黑,如今的临川,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没有金银投入,而是缺少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我们要做的,不完全是投入纯粹的金银,而是要吸引更多的商家,进驻临川。税收减少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需要商人们对临川有信心。”
严真真若有所思地点头:“信心,这可真是一个玄而又玄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引导。不过,联华超市运营良好,每天进账的可是真金白银。临川并不缺乏购买力,现在的难题是卖方市场的严重溃乏。”
“正是。”孟子惆心事重重,“我已经让当铺和钱庄,现在已经相继进驻。”
“啊?”严真真吃惊不小,“那是你的……”
孟子惆苦笑:“不错,那实际上是我的产业。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赚银子。朝廷虽有俸禄,毕竟杯水车薪。不过现在看来,幸好当时还有几家铺子,这两日,我已经陆续从余杭移到临川。”
“你还开到了余杭……”严真真无语。
孟子惆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缓缓前行:“不能开在金陵和扬州,目标太大。而余杭离京城远,商业规模还不能与金陵和扬州相比,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嗯。”严真真点头,又惊讶地扬起眉,“当时你才多大?”
“六七岁的样子罢。”
严真真肃然起敬,六七岁?那时候她才上小学一年级,可能为了一颗糖与小朋友斗气呢
“形势逼人,只得接手父亲留下的铺子。”孟子惆感慨,“若不然,怕我还在父亲膝下背史读经呢”
严真真赧不语,比起孟子惆来,自己可幸福多了。史和经?她在空间里长日漫漫的时候,才会断断续续地翻几页呢六七岁的小孩子,不正是爱玩儿的年龄吗?
“咳咳”穿堂里的风有些大,严真真被风一灌,喉咙发痒,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孟子惆紧张地问:“怎么又咳了起来?赶紧回去再服一帖药,可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乱跑,好好儿地在房间里歇着。”
“没有什么的,只是咳两声而已。”
“快把医生请过来给王妃看脉。”孟子惆根本不理她的解释,回头吩咐了小厮,带着她的脚步,明显快了起来。
王志中却等在房间门外,见两人相携而行,虽微觉诧异,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声色,上前施了一礼:“王爷,临川来信。”
“送进去罢。”孟子惆头也不回地吩咐,“医生来了么?”
为了看陈大公子,严真真的药里又加了一味。看着黑得几乎发亮的药汁,严真真还没有喝,便已经觉得舌头发苦。
孟子惆的脸色,有些焦急。看了来自临川的消息过后,便更焦急了。严真真没好意思再装痴卖娇,犹豫了一会儿,便仰着脖子一口灌了下去。
放下手里的纸条,孟子惆看向严真真,似乎有些犹豫:“再留两天。”
严真真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有急事,你带着人先回临川?过两天,我再和碧柳回去。”
她还能留下来,看看扬州有什么可为呢孟子惆在身边,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她不想坏了孟子惆的好事,可做点小动作什么的,应该大有可为罢?
孟子惆似笑非笑:“你急着把我打发走,不会又想要做些什么罢?”
“不会”严真真本能地反驳。
对于她的信用,孟子惆始终持怀疑态度,闻言摇头:“再候你两日,这两天不许出去,好生歇着。你一个留在扬州,那是万万不可。你看看,”
严真真端详了一番他的面色,终于确定某人是不会放任她独自留下,只能撇了撇唇:“算啦,如今我也没有什么,一起回去罢。”
正文 第342章 第二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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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第二职业
最终,孟子惆还是轻车简从,先行一步。不过,把他最得力的侍卫王志给留了下来,理由是,她遇见的危险远远大于他。这不是变相地说,她似乎是个倒霉鬼么?不过,对于这个理由,严真真确实无法反驳。她似乎还真多灾多难,就是跟陈大公子明明井水犯不着河水的,也相互交手了几回。
马车里被布置得很舒服,几乎可以媲美后世的豪华轿车。餐桌床榻一应俱全,外表却还是延续了孟子惆一贯的审美观点:低调。青灰色的帘子,外面的空间看着也不算太大。
随手拈了一块杏仁糕,严真真看着对在对面的碧柳问:“小潘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在恢复了。”碧柳静静地回答,丝毫没有怨怼。对于她来说,主奴观念早就根深蒂固,小潘就是为严真真而死,也是份内事。尽管她会关心,会担心,会忧心,却仍然不会责怪。
严真真取出趁隙去空间里拿出来的三片紫参:“碧柳,你去拿给小潘服用。”
碧柳吃了一惊,连忙摆手:“这如何使得?这紫参珍贵无比,也只有王爷和王妃和能享用。”
“如今我没病没灾的,你总不能让我发个热就吃紫参罢?那才叫暴殄天物呢”严真真佯嗔,把紫参塞进了碧柳的手中。其实,她早就暴殄天物了好几回,反正在空间里,这紫参就跟大萝卜那样稀松平常。她悄悄溜进去的时候,还真的顺口吃了两片。若非王志中是孟子惆坚定的命令执行者,她如今已经能跨马扬鞭了。
“可……”碧柳看着手里紫色的参片犯难。小潘的伤势,若能有紫参,那自然是好得利索。但这东西毕竟是大内都珍视的补品,给一个普通的侍卫,却是头一份儿。
“小潘是因我而受伤的,若非他……带着人力阻,如今我早就横尸瘦西湖,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严真真知道碧柳不比螺儿懂得变通,有时候脑袋里就只有一根筋,半天都转不过来。
“那是份内……”
严真真截口:“那可是救命大恩若没了我,这紫参自然没了。如今只给他三两片儿,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你也不希望小潘日后落下病根罢?”
“多谢王妃”碧柳猛地跪了下来。马车里空间甚小,她便在榻子上磕了个头。
“去罢。”严真真欣然点头。总算把这头小倔驴给说服了
“是。”碧柳感激地又磕了个头,才小心翼翼地用绢帕包着紫参出了马车,又回头道,“王妃若有吩咐,只管使唤,奴婢听得见的。”
严真真失笑:“我吃了睡,睡了吃,还要吩咐什么你只管去,小潘伤得重,是该有上有细心的人好好照料着。他们都是男人,总不及你细心,去照料两日罢。”
碧柳咬着牙红了脸:“奴婢怎能……”
“人家好歹也是为了咱们受的伤,去照顾一两日又算什么”严真真很热心地再度当起了红娘。
“是,奴婢明白。”碧柳很温顺地答应了,仿佛还带着两分勉强。可是严真真掀开车帘子看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脚步比往常的节奏快得多。
“看来,我x后开个婚姻介绍所什么的,收入应该也相当可观。咦?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招?还拼死拼活地干,最终只能混个温饱……”严真真遗憾地想着,低头闪进了空间。
“真真,快来看产出来的珍珠”小黄鸢正百无聊赖地“练习”着自己的飞行技术,见严真真闪进空间,顿时俯冲下来,献宝似地奉了自己的一对爪子。
“啊?这么快就能产珍珠了?”严真真的脸皮抽了抽,这才几天功夫啊,这珍珠也未免太不值钱了点罢?她似乎看到了满天的珍珠飞舞,最终化成了金山和银山。这可是标准的无本生意,连养珍珠的蚌都是小黄鸢白抓来的。
小黄鸢没好气地看着严真真满眼的朵朵桃花,无情地打消了她的幻想:“只有一颗,因为在河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哦。”严真真从狂喜中清醒过来,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是有点贪心了,竟想几天功夫便能够产出几串珍珠,简直是没天理啊
她接过珍珠,并不是空间里弥漫的紫色。不过,珍珠很圆润,泛着柔和的光泽。猛看是白色的,细看又带着点粉色。尽管这两种颜色都是最常见的,不过珍珠本身的光泽和圆润度都相当好。
“唔,可以做个吊坠。”严真真品评完毕,很满意地点头。虽然不是罕见的黑珍珠,不过无本的生意嘛,不能要求太高是不是?
“珠子有点小。”小黄鸢倒不是很感兴趣,“这是在空间外生长出来的珍珠,原本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品质。你想想看,如果是直接在空间里孕育而成的,会是什么样子?”
严真真欣喜道:“你是说,品质比这颗要好?”
小黄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可真是木讷那不是肯定的结果么?”
因为心里欢喜,严真真也不在乎它的口气,只是端详着手里的珍珠,脸上已是漾满了笑意:“小黄鸟,这一次你居功至伟,再给你种一圈苹果树”
它虽然爱吃苹果,可至于这么贪吃么?小黄鸢更没好气,怏怏不乐:“只要你高兴就好。”
严真真诧异地抬起头:“咦,你今天怎么不大高兴?”
“没什么。”小黄鸢落到地上,低头看着金色的土壤,仿佛那里面钻出了一个特大号苹果似的。
“不是因为我的原因罢?”严真真试探着问。
小黄鸢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怎么还不明白,除了她,还会有谁能让自己情绪波动得厉害?
“你觉得呢?珍珠虽然不至于几天就有一颗,不过也不会太久。”小黄鸢无情无绪地交代了一句,招呼也不打一声,便飞得无影无踪,留下严真真茫然地举着手里的珍珠,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颗珍珠的产出,竟会惹起小黄鸢的不快。
“更年期?”她推测着,觉得有点无稽,担忧地看着小黄鸢消失的苹果林,自言自语,“什么嘛,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了,说话还这么阴阳怪气的……真是,人家是越长越成熟,这只小鸟倒长成小孩儿脾气了。”
小黄鸢其实并没有飞远,毕竟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等她进来,只是有时候听她的话,总觉得心里不舒坦,才会一飞了之。可听着她的抱怨,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严真真甩甩头,甩去了对小黄鸢异常的猜测。毕竟一只鸟,不能站在人的立场上去考虑嘛
她走到湖边,两只小老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围在她的脚边,亲昵地咬着她的裤管。
“还是嘻嘻和哈哈更可爱。”严真真蹲下来摸着两只小白虎的脑袋感慨,把跟在她身后的小黄鸢气得不轻。
“真真,我们游泳”小白虎们快乐地助跑了一段,很潇洒地落到海里,乘风破浪而去。看着两虎灵活地在湖里嬉戏,严真真觉得被压抑了几天的心情,一下子被释放了。
那些死亡的阴影,从头顶拂开。她相信起现代的泳衣,尽管裸泳是个很诱人的主意,空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类,可毕竟还有雄性动物。她其实从来没有那么放得开,所以最终才会与未婚夫失之交臂。
“怎么又想起那些事了”严真真甩了甩头,“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而背叛,我也没有机会再去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真真也来”
“是啊,别不开心啦”
“快下来,水里可好玩儿啦”
嘻嘻和哈哈游到岸边,不断地怂恿着严真真。
“不啦,没有游泳的衣服。”严真真摇头拒绝。这个时代,还缺乏裁剪泳衣的材料,不过可以尝试着用有弹性薄绸裁一身试试。
睡饱喝足之后,仍未见小黄鸢的出现。严真真有些失望,无所事事地只得离开。
碧柳果然留在后面一辆马车里服侍小潘,中间只回来伺候严真真吃了一顿饭。严真真倒不介意,难得小两口有这么现成培养感情的时间,她乐得玉成其事。笑眯眯地掰着指头:“螺儿和王志中,碧柳和小潘,不错。这一来,孟子惆身边的人,不都被我收买了么?”
傻笑了一阵,又觉得不对。王志中那个死脑筋且不说他,就是小潘也是孟子惆的死忠派。难道最后是她赔出了两个得力的大丫环?
“螺儿和碧柳对我也很忠心啊……好吧,最终各行其是。”严真真扁了扁嘴,放弃了游说王志中和小潘加入自己阵营的打算。
尽管行程从容,还是到了临川。看着破败的城门,严真真更觉得临川要腾飞,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孟子惆和自己尽管已经很努力,但加起来也就只能支持小半条?br /gt;
侯门正妻 全第7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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