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病因”的。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种蠢事儿,虽然她干过不止一次,但也是少一次好一次。
尽管此话得罪了太妃,可她与太妃之间,有着根本的利益对立关系,两人绝对不可能走到“蜜月期”,她甚至没有把话说得更委婉。
正文 第245章 太医院的诊断
第245章 太医院的诊断
孟子惆看着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转头对向了正要大发其火的太妃:“王妃此话有理,王太医德高望重,怎好因齐侧妃去相请?不如请崔太医罢,以他的医术,也是一样。这次南巡,他也是随行太医之一。”
“那……便请王爷即必去请崔太医前来罢,他在太医院也是名声颇大。”太妃恨恨地剜了严真真一眼,见她仍是毫不退缩,知道以自己与她之间的宿怨,真难用这样的情分去请王太医,只得罢了。
严真真忙肃容答道:“是,臣妾这便去叫人抬了轿子请崔太医,备好红包,要厚厚儿的。”
太妃听了,这才没说什么,仍然忧心地看向齐红鸾。尽管她对齐红鸾日益不满,可毕竟是姨甥,少了这甥女,自己在府里也等于断了一只手臂。
严真真匆匆地走出齐红鸾的屋子,走到无人处,才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身后的螺儿不解地问:“王妃,这会儿要去请太医了,您……”
“你叫人去要请罢。”
“要不要让轿子在门外多转会子?”螺儿担忧地问。
“不必,咱们不作这小人。”严真真笑吟吟道,“只管打发人快请便是,崔太医可是咱们天旻最好的外科手术正宗。”
叫一个外科医生来治内科,严真真可不相信能追得了本溯得了源。要知道,普通的巴豆,可造不成这样的“后果”。这是她空间的特产,外人哪里识得其中的奥妙?
走回来时,严真真的嘴角才忙忙地敛下。知道齐红鸾只是被折磨得脱了力,如今已渐渐地缓过气儿来,她也不怕闹出人命,心情自然便轻松多了。
一边走,一边不免想着,这崔太医可是孟子惆提议去请的,以他与太医院的熟悉程度,不会不知道崔太医长于哪一科。难道……他竟是故意的?
咬了咬唇,一时之间她倒有些不敢抬脚。再想起孟子惆把自己使出来时的眼神儿,心里顿时微微一凉。恐怕……他是猜出来,这次动手脚的是自己了。那么,他为何还要故意帮自己?
想起最近的相处,她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是想到碧柳的处境,全由他庇护所致,又深噘了嘴,把头甩了甩,才板着一张俏脸往前走。
“姐姐。”迎面走来的,却是一脸素雅装扮的安容雅。说实话,严真真还没有见过有谁比她更适合穿白色。从柳荫深处走来,可不像是个凌波仙子么?
“安妹妹。”她站定了打招呼,“可是去看齐侧妃的?”
安容雅一脸的惊讶:“难道齐侧妃今儿个又要见王爷最后一面么?”
说着,便掩嘴轻笑。身后的丫环,也露出不屑的神色。就连一边走来的洒扫婆子,也露出了笑容。看来,齐红鸾这几天大喊“狼来了”,阖府上下全都知道了。
“原来安妹妹也知道。”严真真失笑,“不过今儿看起来,倒还真像是有病重的样儿了。”
“演了这几日,自然是越演越纯熟。王妃若不理会,她明儿还来这一招。不拘王爷到谁的房里,总会使出来,也不过是想得王爷青眼罢了。其实……”安容雅轻轻柔柔地说完了一段话,才微微扯了扯唇,声音放低,“若是王妃要与她争,哪里有她的地位?只叹她从来都没过看得清,只当自个儿是王爷的心尖子。”
严真真惊讶地看向她,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卖好,也未免卖得太赤裸裸了罢?不过,对于安容雅递过来的笑容,她还是友好地接受了。
“若是安妹妹拿出手段,也未必有齐侧妃的份儿。”她投桃报李地恭维了一句,却见安容雅敛了笑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两人结伴而行,严真真侧头正要再搭讪说话,见安容雅的脸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轻愁,在眉宇间萦绕不散。
“你……也不想承宠,是么?”严真真叹息了一声,“可是,你的身份与我不同,在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家族利益可言。当初,我被送进临川王府的时候,被继母视作眼中钉,恨不能早早儿地打发了才好。因此,我是不会为严家,牺牲我自己幸福的。”
安容雅吃了一惊,见两人的侍女已被严真真使开,遥遥地缀在身后,才松了口气:“王妃何出此言?其实……”
她说了两个字,便顿口不言。严真真也不细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没有防碍到自己,大可不必如此防备。
不几步,也就到了齐红鸾的屋子。再看时,齐红鸾果然脸色微见好转,说话却仍是气息短促。
安容雅微微讶异:“她竟然是真病了?”说着,抬眸看了严真真一眼,若有所思。
“王爷……”齐红鸾眼泪汪汪,不,是泪如泉涌,两行泪如自来水被拧开了龙头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
“没事的,王妃已着人去请太医了,一会儿便到。”孟子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落痕迹地避开了她伸出来的手,“王妃,崔太医何时能到?”
“已打发了咱们的轿子过去接,想必不会太久的。”严真真老老实实地答道。
齐红鸾见严真真与安容雅双双站在床前,忍不住用手指向了两人:“王爷,是她……或者是她,不对,兴许是她们两个合谋要把我给害了”
“不得胡说”孟子惆喝道,“家和万事兴,你可莫因一时病了,便要胡乱指责人。王妃与安侧妃如何要来害你?这几日,你的病不是一时不甚好么?”
齐红鸾欲待辩解,方觉无话可说。这几天自导自演了几场“病危”的好戏,今日却演得真了,反没人信。
不一刻,果然请得崔太医前来。太妃见太医来得如此之快,倒没再给严真真脸色看。只是崔太医见了齐侧妃,脸色不虞:“原来并非王妃病了。”
齐红鸾脸色更白,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
“王妃体恤侧妃,还请崔太医看一看。”太妃忙打起了圆场。
“崔太医,您也知道,齐侧妃与我家王爷自小一同长大,情份与人不同。这不,一般的大夫她又不信,连着看了几日,都是这样病怏怏的样子,这才斗胆请了崔太医前来。好歹开个方子,我们按方抓药便是。安妹妹,你且把这几日的医案拿来,给崔太医参详。”
“我不是这几日……”齐红鸾想要重诉病情,却见严真真似笑非笑睃过来的一眼,想起自己“病重”的消息,阖府皆知,竟是说不出话来。
崔太医本非内科圣手,又听严真真说起此病非止一日,只是草草一检查,看着以前的方子按方抄写。严真真见他如此“上路”,自然又加送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亲自把他送了出来,又说了不少亲切的话,把崔太医哄得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既然只是宿疾,只得好好将养,别动不动的就是最后一面,这话可吉利么?”孟子惆没好气地叱道,“你也知道咱们情份非比寻常,别总拿这话来刺心,知不知道?”
严真真顿时暗暗叫好,这话说的,可真叫那个冠冕堂皇啊。若非她早知他的心意,还真以为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值得成全呢
“表哥,可我明明……”齐红鸾委屈地扁了扁嘴,眼圈儿又红了。可惜这一招实在是被她使得太滥,至少孟子惆对此没有感觉,只草草地又安慰了两句,便待走人。
太妃忍不住开口帮腔:“王爷,红鸾病成这样,还一心惦记着王爷,便在这在里多陪她会儿罢?”
孟子惆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那你们都各自散了罢,齐侧妃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总得好好儿的调养,平日里在饮食上头多照料些。”
安容雅见严真真没有反应,才想起管家的大权,还没有交还给她呢,只得躬身答应了下来。
太妃虽然不满,可也不想提醒安容雅交权。在她看来,在同为侧妃的安容雅手里,至少比在严真真手里要容易拿过来。
“臣妾告退。”严真真也不浪费时间,拉着安容雅便告辞。两人又在小径尽头说了会儿话,这才相别各自归去。
“奴婢瞧着,安侧妃也并非恋栈权柄之人,她刚才说要交还管府的大权,倒是真心。”螺儿见安容雅走得远了,才开口发表意见。
“我也看出来了。”严真真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她与我倒也有相似之处,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她把府里杂七杂八的事儿处理得很好,我也不想接过来让自己烦心,由着她继续管下去罢。”
螺儿知道她志不在此,也不再劝,陪着她默默地走回听风轩。
抱冬守在门口,严真真对她露齿一笑:“齐侧妃无事。”
“哦。”抱冬傻傻地点了点头,看到螺儿,才吃了一惊,“奴婢没有……”
严真真失笑:“你做得很好。”
螺儿忙转移话题:“明儿王妃回严家省亲,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罢。兴许,明儿个王爷还要陪同王妃一同回去呢”
正文 第246章 省亲
第246章 省亲
为了回严家省亲,严真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打扮。虽然少了聒噪的碧柳,但秀娘是跟着她从严府出来的,比谁都希望她能“衣锦还乡”,因此恨不得让抱冬把她化成个“花旦”。
“奶娘,我不用浓妆,淡雅为上。”严真真不得不再次重申自己的审美观。本朝的女人,喜欢把脸画得白生生的,严真真觉得半夜里猛不丁看到这么个人,难保自己不惊呼连连,以为是见了贞子。
难怪本朝的女人,化完了日妆,还要化个晚妆。晚上,是该换个妆容了。
“王妃的皮肤白,倒是用不了多少白粉。”秀娘盯着她的脸,总算同意往她脸上少敷几两白粉,“不过,眉毛还要画得细些。”
“不用,我很为自己的浓眉自豪。”严真真急忙阻止了抱冬。拔眉毛,那不痛么?况且,她觉得自己的眉毛也不算浓,弯弯的像柳叶似的,分明是个典型的古典美女胚子。
在两个人的不断中和里,严真真的妆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化好。幸好不用经常回娘,要不然谁耽误得起这么些的功夫
出来时,孟子惆正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手头是一部厚厚的书。听得动静,抬起头时,却不由得呆住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轻红宫装,胸口是金色的锁片,耳朵上两颗红宝石,更把她素日的一张娇容,衬得如同画中一般。不,哪一幅画中的女子,都不如她鲜活明亮。眉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的眼,却因为这样隆重的装扮,显得丽色逼人,有种不多见的富贵气。
“给王爷请安。”严真真蹲了半身,觉得头上重得要命。也不知道被秀娘装了多少斤的首饰,幸好被自己拦下,不然怕是压得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了。
其实,这些首饰一点都不好看除了皇帝赐出来的两件还跟精致沾得上边儿,其余的不过是在头上载重而已。不过看着秀娘那一脸的期盼和自豪,严真真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得不甘不愿地承受了下来。
“王妃……无需多礼。”孟子惆半晌才回过神来,站起来亲手扶住严真真,“今天打扮得可不同寻常。”
“还不是秀娘么?非要把我装扮成这样,不如此仿佛便是在王府受了虐待似的。”严真真嗔了秀娘一眼,微嘟的嘴,却是喜悦胜过气恼。她知道,秀娘心底里,是把自己当作女儿来疼的。
“你难得返家,是该好好打扮。说起来,你嫁入王府,也有大半年了罢?”孟子惆叹息着抚过她的鬓角,“走罢,本王陪你回家省亲。”
“王爷今儿得空?”严真真怀疑地问。
前两天还忙得阖府不见人影呢,怎么今天空成这样?
再说,齐红鸾昨天被她整的,那“病”可是货真价实的。以孟子惆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来?经此一次,怕是真的元气大伤,得安生几日了。
“得空。”孟子惆淡淡地说道。
“哦。”严真真又无话了。
“怎么?不高兴本王陪着?”孟子惆听她不但没有说两句表示感激的话,回答还淡到不能再淡,脸色便不太好看了。
严真真干笑:“怎么会?不过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有王爷陪着,我脸上也有面子,严府的上上下下,自然不敢对我怠慢。我就是那只跟在老虎后面的狐狸,借借王爷的威风”
孟子惆这才放缓了脸色,淡淡地“嗯”了声:“走罢。”
“是。”严真真不及答话,身后的应答声便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怎么只跟着这几个?”孟子惆皱着眉头,回个娘家,居然只跟着孙嬷嬷、秀娘和抱冬,还有一个刚刚才开脸儿的小丫头。这是临川王妃回家省亲的架式么?
严真真不满地嘀咕:“碧柳不是被关押起来了么?”
孟子惆瞪了一她一眼:“再叫四个大丫环,四个媳妇子和四个婆子跟着”
“回趟娘家,用得着这么多人么?也对,带去显显威风也好,王爷英明。”严真真说至一半,见孟子惆的脸色黑得要挤出墨汁,急忙见风使舵地转换了口风。
好罢,她这次所谓的回娘家,可是有着特殊目的,这威风的确要摆。身后一长溜的人,再加上孟子惆身边的侍卫,这架子也摆得够足,对荣夫人和严侍郎,多少有点震慑作用,对自己行事,不无好处。
“你就贫罢”孟子惆哭笑不得,伸出手臂。按照后世的礼仪,严真真习惯性地便把手交到了他的臂弯,孟子惆一愣,倒也没有拒绝,两人便穿着中式服装,行着西式礼节走出去。
严府门前,并没有想像中的热闹。人人俱知临川王妃在嫁入临川王之前与继母相处得并不好,再加上父女俩虽在南巡时同在侍驾之列,一路上却几乎连话都没有,原本粘上来示好的官员们,便渐渐地冷淡了。
严侍郎和荣夫人打扮得都甚是光鲜,至少身上衣服的颜色,比严真真往常的穿着更显得亮些。
“临川王爷及王妃到”负责接待的司仪朗声地报道。
“真真来了”严侍郎双眼一亮,急忙携着荣夫人趋前迎接。按照规矩,是先行国礼,再行家礼。严真真故意等两人的礼行得足了,才慢吞吞地叫起。至于家礼,虽然看着是全了礼,可那下拜的时间,也未免太短了些,一看而知,毫无诚意。
孟子惆挽住她的手,昂首与她同入大厅。荣夫人恨恨地啐了一口:“当了王妃,便神气成这样么?”
严侍郎皱眉叱道:“禁言。你少说两句罢,如今真真深得圣眷,在皇上面前稍一进言,便有的是法子让咱们两个有苦说不出。”
荣夫人刚吃了一个闷亏,严真真对皇帝所说的那本古书,限期让荣夫人交出来。荣夫人翻遍了当年私吞下的东西,却哪里找得出原本便是子虚乌有的书来?
严侍郎几次投帖,严真真只当没曾收着,连回音都不给一个。荣夫人也把希望,放在这回的寿筵上。好在,她还是来了,可态度却那样的嚣张。可严侍郎说得对,姑且不论严真真在王府是否受宠,至少在帝后那里,是说得上话的。甚至连一向不待见的皇贵妃,也似乎换了立场,三不五时地会赐些小玩意儿于她。
这样的荣宠,在命妇里头,绝对是头一份的。
荣夫人再不甘,也只能低头敛眉,在严真真面前小意殷勤。
“奇了,今儿个荣夫人怎么对我这样奉承?以她的性格,似乎有点反常啊,这事儿有点妖异了。”严真真喃喃自语。
秀娘不曾听清,倒是孟子惆的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笑道:“你还不知道么?皇帝有口谕,着她要找严夫人留下的古书呢几日里没有献上,大约是要请你说项,或者找你索要了。”
严真真一愣,想起前次在皇帝面前的信口开河,没想到他还真当件正经事儿来做,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笑出声来。
今天的客人,自然以临川王为尊,因此两人便坐了首位。天旻风俗,并不禁男女同席。寿筵的规模不算太大,其实宾主都没有心思吃这顿饭。好容易挨至终席,严侍郎送走客人,再走回正厅,见严真真不知与孟子惆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有着笑意。再看孟子惆,那神色带着几许温柔,一只手甚至还替严真真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
谁说这夫妻俩不和的?谁说严真真不得宠的?谁说……严侍郎对假报信息的下人,真是恨不得立刻捉来行一次家法。
荣夫人见了这一幕,也不免吃惊。眼见孟子惆睃过来的一眼,冰凉冷漠,更是心虚不已,勉强赔着笑走上前去,亲自替两人的杯中续了水:“王爷,王妃请喝茶。”
“嗯。”严真真淡淡地答了一声,仿佛想起来似的,侧头问道,“我记得母亲当年给我留了不少东西,如今可还在荣夫人那里?”
荣夫人脸色一滞:“当年也并没有留下什么,那些嫁妆还是后来臣妾置办的呢”
“哦……”严真真拖长了声调,“我明明记得当年母亲有一部古书的,这事儿皇上也知道,怎么偏是没有了呢?”
“真没有的。”荣夫人忙辩解道,“我……臣妾也细细检点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古书。”
严真真垂着眉,转动着手里的瓷杯。不错,是上好的官窑薄胎。
见她不答腔,严侍郎只是清了清嗓子:“真真……呃,王妃,家里确实并没有找着什么古书,那个什么甲骨文,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不会的,我明明亲眼所见的。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本朝未闻的棋子儿,如今几乎风靡整个皇宫了。”严真真笑吟吟道,“皇上没向荣夫人要么?”
荣夫人脸色灰败:“可……可府里确实没有啊”
“那是荣夫人记得错了罢?我记得当年母亲替我准备的嫁妆可是很多的,一时半会记不齐整也是正常。对了,母亲留给我的那部古书,可不是甲骨文,而是译成今文的。因此,是一部线装书,有这么大。”
严真真一边比划,一边好笑地想,不想她比划成怎么样,荣夫人都不可能找得出来。当然,她也得考虑自己炮制的难易程度,便于自己日后操作。
正文 第247章 咄咄逼人
第247章 咄咄逼人
孟子惆好笑地看着严真真说得跟真的似的,脸上却波澜不惊。
“是真没有,老爷,是不是?”荣夫人的一张脸,简直苦得要挤出胆汁来了,拉着严侍郎帮腔。
“是啊,真没有。”严侍郎使劲地点头。
“难道是我在撒谎不成?”严真真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不不不,不敢。”尽管那对夫妻俩心里可能正是那么想,但却绝对不敢承认。
“或者,你们觉得我有能力一下子想出这么多种棋子的下法么?别说我不是天才,便是天才,那也不可能罢?”
孟子惆点头声援:“本王也觉得那本古书是存在的,但王妃的嫁妆,送到王府的时候,无数的眼睛都瞧见了,绝对没有那本书。”
当然,他心里是认为那部书正在严真真的手里,不过他不介意
自从知道她在严家受到的对待和恶意中伤后,他对于严侍郎便一直淡淡的。尽管是翁婿关系,但严侍郎可不敢在孟子惆面前摆老丈人的架子。自从严老太爷亡故后,严家便惨淡经营,苦苦支撑罢了。
“可……”严侍郎虽然确信自己没有看过那样的古书,但当年严夫人的嫁妆确实很丰厚,再加上她才名卓著,宫里的赏赐也多,留给严真真的算不上价值连城,也差不了多少。那些珍贵的首饰和宝石,一概被荣夫人偷梁换柱成了市面上的通货。虽然他有点看不大惯,但在荣夫人的媚眼之下,还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面对严真真,尤其是满身富贵气的严真真,他还是有点心虚。
“父亲莫非忘了,当年母亲的嫁妆是何等的丰厚么?我想,母亲不至于会把嫁妆留给荣夫人和她的女儿,而置自己的亲生女儿于不顾罢?”严真真脸上故作天真的笑容,渐渐地敛了,“父亲大人,母亲当年可是亲口抚着我的头说过,那些精美的箱子,都是留给我的嫁妆。当年,我可是怀着憧憬,一个个地数过的。便是秀娘和碧柳,也亲眼见过的。想必,这些话也对父亲交代过罢?”
有些事,需要把遮羞布给揭开。皇帝的旨意,正是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契机。如果这次不能借着皇帝送上门的梯子上去,恐怕下回再要严夫人的遗物,又要困难得多。
“这个……”严侍郎满额俱是冷汗,倒是荣夫人扭着脖子坚持:“你母亲虽然带来的嫁妆不少,但用度也大。又是诗会,又是画坛的,一总不要银子么?老太爷在的时候,不知帮着她描补了多少呢”
“是么?爷爷替母亲描补,那是他老人家的关爱。若是爷爷喜欢你,难道会短了你的什么不成?”严真真脸色一沉,“若是爷爷还在世,又岂会容许你扶正?可惜子不肖父,爷爷临终前未尝没有遗憾。”
严侍郎被她一番话,说得面上无光,忍不住冷下了脸:“你说什么?”
“阖府上下,恐怕也就你们这一家子不知道了罢?我在府里便早听得风言风语,母亲的亡故,未尝没有所嫁非人的原因。”严真真话既出口,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以她今日的地位及圣眷,便是把严侍郎夫妇当场叱了,怕是两人也不敢怎么样。更何况,今天还带着孟子惆来了呢临川王,那可是天旻三大异姓王之一,哪怕如今被拘在京城,也没人敢真正小觑了。
“我……”
“要称微臣。”孟子惆瞟了一眼严真真,才淡淡地插了句话。果然,严侍郎立刻面皮紫胀,严真真恶意地想,恐怕这个生日,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到自己那寒酸的二千两,再想想严夫人当年如日中天的名声,甚至连今天的洛雅青都难望项背。历年所积,必然十分丰厚,竟被这两人搜刮至此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严真真本尊的亲生父亲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这是严真真内心深处的感慨。只可惜天旻虽是百家争鸣,终究儒家占据主流地位。自汉朝董仲舒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学说,在士林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孝道,也是不可忽视的部分。当今皇帝,正是以孝治国。上行下效,自然不能做得太过份。孟子惆怕严真真快意恩仇之下,不免落人口实,方替她挡了下来。
严真真一愣之下,随即明白了他的心思,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孟子惆回以温暖的笑容,转过脸懒洋洋道:“本王的王妃,岂会信口雌黄?况且,当年王府经济拮据,正是王妃变卖全部嫁妆,筹得二千两银子,才支持至本王醒来,这点事,连皇上也是知道的。”
严侍郎悚然而惊,不由得与荣夫人对视一眼。
难道……那道圣旨,竟是皇帝替严真真主持公道来了?一念至此,更是面如死灰。再抬头看向严真真,见她脸寒如冰,宽袖下的右手,却被孟子惆握在手中。只这小小的细节,便让人看懂了两人间的恩爱。
坊间那些王妃被打入冷宫的传言,竟是空|岤来风
“是,微臣不敢。”严侍郎虽然把传递消息的下人恨不得立刻去扒了皮,这会儿却还得在孟子惆面前低首称臣。
“王妃宽宏大量,温柔端淑,自不会与荣夫人斤斤计较。只是亡故遗物,倒是要取回去细细翻捡。这部古书,皇上好了话要呈上去的,严侍郎可不能私藏。”
“不敢。”严侍郎急忙跪下,对着孟子惆磕了一个头,“微臣素来谨小慎微,万不敢欺瞒皇上和王爷。实在是府里,并不曾见着此书。”
“是么?怕是侍郎学问不及令夫人,有眼不识金刚钻罢?”孟子惆抢去了严真真的话头,免得她在严府里落个跋扈的名声。曾经,这个评价,伴随了她整个的少女时代。想到她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心里更是怜惜,眼里便越发的冰冷了。
他久在上位,虽然被皇帝压制,但天生的王者气息,终究表露无遗,还是让荣夫人几乎打了一个寒噤。
这个时候,她便是再笨,也知道严真真分明是借题发挥,打着奉旨查书的幌子,要起严夫人的遗物来。而这些遗物,原本便是交于她的嫁妆。于情于理,严家也没有资格留难。可是,叫严夫人把那几箱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双手交还,无论如何都如割肉般的疼痛。她早已把这些首饰分作了三份,打算给自己的三个女儿当陪嫁。
“其实并没有什么……”她还想着垂死挣扎,严侍郎却已拉着她跪了下去。
“臣明白了,这便让夫人去整理箱笼,请王爷与王妃宽坐。”
“好,本王便候着。”孟子惆淡淡地说道,“此是王妃旧地,不如陪本王好好瞧瞧礼部侍郎府里的布置?”
严真真对他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感激,当下也不推诿:“如此甚好。秀娘,母亲当年的东西你最是熟悉,与孙嬷嬷同去瞧瞧,可别把那部古书给落下了。到时候皇上问起,我可没话回去。”
秀娘见孟子惆替自家王妃撑腰,胆气也壮了三分,闻言忙道:“奴婢谨遵王妃吩咐,必不让夫人的遗物漏下一件儿。”
“正是如此。”严真真抿着唇一笑,退后半步,“王爷,请。”
“王妃请。”孟子惆笑着牵过了她的手,也不避着人,两人便迤逦而行。秀娘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湿润了双眼。若是严夫人在世,看到这样的一对璧人,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严真真与孟子惆款款而行,其实严真真在严府算头又算尾,也不过生活了三天,还被丫环们团团围着,根本没有机会四处观赏。因此,看着枝头榴化,山茶竞放,倒也兴致盎然。
“别担心,你父亲不敢私藏你母亲的东西。欺君之罪,往大了说,可是要砍头抄家的。你母亲嫁妆虽然丰厚,也犯不上搭上性命。”孟子惆看她目光迷离,只当是旧地重游,让她想起了母亲,忍不住安慰了两句。
“嗯,我相信荣夫人虽然糊涂些,严侍郎大人,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虽然他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呆了不少年头,毕竟是官场,好歹也是不大不小的官儿,这点儿见识总还是有的。不过说到母亲的遗物,想必荣夫人必不甘心全部奉还,那些极品的好东西,总会偷藏起几样。而侍郎大人宠这个女人非止一日,哪里会拿她有什么好办法?怕到最后便是听之任之,莫衷一是,由得母亲九泉含冤了。”严真真却不甚相信严侍郎的男子汉气概,只是感慨地摇了摇头。
“你对父亲,可不怎么尊敬啊”孟子惆笑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严真真急忙躲避,却踩着一段花枝,在摔倒之前,被孟子惆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只觉得气温陡然升高。严真真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多谢王爷,如今不碍事了。”
孟子惆只得放开她,一只手却仍紧紧地握着她的:“严侍郎待你如何,终究是你的父亲。大庭上,你待他可不能太不客气了。”
严真真不满地嘀咕:“正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种种作为才更不可恕。都说血浓于水,哪怕偏心些倒是情有可原,但也不能偏心成这个样子。更何况,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母亲当年才名盛天下,嫁给她也是委屈了的,竟还不知珍惜自己平庸不可怕,怕的却是阻碍了别人的优秀。”
孟子惆无奈地叹道:“面儿上总得给你父亲三分面子,可不能逼得狠了。”
“我哪有逼他?”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是皇上在逼他,若能拿得出那本古书,自然能挺直了腰杆子。”
可惜,那本“书”,他是无论如何拿不出来的。
正文 第248章 旧地重游
第248章 旧地重游
孟子惆在严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也曾造访过严府。此时称得上旧地重游,倒是严真真看得新鲜,毕竟是本尊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多少有点感情,移步换景,脚步从容。孟子惆自度她心里伤感,也配合地放慢了步子,跟着她的节奏,缓缓行去。
此时正当盛夏,山茶和榴花开得正红,映着碧绿的参天大树,更显得清幽里盛放的活力。
“你祖父晚年倒喜欢莳弄花草,当日栽下的盆景,如今竟成大规模了。”孟子惆赞道,“若是令祖父犹在人世,荣夫人也未必能够扶正。真不明白你父亲,有了令堂这样出色的女人,竟还能够看得上别的女人”
严真真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严老太爷晚年养生之所,暗叫一声惭愧,勉强接了两句话。孟子惆看她笑容勉强,只当她是怀念祖父,便只轻声缓语,把严老太爷的过往事迹,一一讲述。
“当年你母亲在严府,最受令祖父看重。他曾说过一句话:得此一媳,胜过儿子。”孟子惆叹息,“可惜严夫人红颜早逝,竟亡在令祖父之先。”
严真真也不由得黯然,虽与严夫人不曾谋面,也觉得痛彻心肺。想到严夫人历年为女儿积下的奇珍异宝,再想到自己出嫁时的冷冷清清,直至今日仍为齐红鸾诟病的那几个可怜的箱笼,更觉荣夫人之可恶,不在薄待严真真,而在侵吞了一位母亲对女儿的至爱。
“我也觉得……也许,母亲唯一幸运的,便是亡在祖父之先。若不然的话,以父亲待母亲的情分,恐怕更加痛苦。”
“当年令堂葬入祖坟,是老太爷亲自送的葬。”孟子惆默然良久,方才重接话题“以令堂绝世风华,这份荣宠,也确是当得。”
孟子惆的话,让严真真又惊奇了一下。
公公为媳妇送葬,在中国古代,似乎也是绝无仅有的个例了。可见当年严夫人是真得严老太爷看重的,或许不仅仅是如日中天的才女名声,还有温婉贤淑的性格与品行吧?则这样一个得到外人交口称赞的女人,竟然没有得到丈夫的宠爱,可见人生不如意事,还是下之八九的。
“若是母亲还在,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我想,她一定还是气度雍容,荣夫人在她的面前,不过如同跳梁的小丑罢?”严真真感慨着,“母亲当年替我作了那样多的打算,最妙的一招便是由爷爷把我接过去抚养。只可惜天不假年,爷爷也天寿不永。”严真真想到秀娘所言,在病重的时候,严夫人仍然手不停针地替自己缝制新衣,不由得眼睛微微湿润。
“其实,我当早便想到,你虽幼年丧母,但也是被老太爷抱去教养的,又岂会飞扬跋扈到传言那样的地步?难怪皇上敦请皇后下旨,训斥于荣夫人了。”
孟子惆的话,让严真真又是一惊。怎么又扯到皇帝了?他一个大男人,而且是天旻这个繁盛王朝的最高统治者,若不是为了自己,又何苦与荣夫人过不去?想到他许下的那份承诺,心里也不知是甚么滋味。
那些陪着皇帝下棋的日子,虽然颇有怨言,但今天被造就的局势,还是让严真真感动了。
“那我下回进宫,可要找机会谢谢皇后了。”严真真缓缓地说罢,便凝立不动。
轻风送爽,一瓣榴花落在严真真的鬓间,竟是人面榴花相映红,让她看起来艳美不可方物。原来,她也可以美成这样
孟子惆看得心动,忍不住便低下头去,双唇轻点,在她的颊上一触即走,却让严真真心里悸动。急忙退开半步,她偏着头笑:“我脸上的白粉,若是刮下来,足可称一斤了。”
“你可真是……”孟子惆哭笑不得。为什么这样旖旎的风光下,她说出的话,却总是大煞风景呢?
严真真心虚地偏过头,假装对脚边的一本“十八学士”名品大感兴趣。刚才,她竟然有种想与孟子惆白首谐老的想法,真是要不得家里还有一左一右两大美女在,却在这里与她,果然是风流王爷,骗死人不偿命
她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龙渊的存在。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他重逢,金陵虽说不远,可要人不知鬼不觉走开五六天,却不大可能。
盯着花形完美的山茶,严真真不由得发起呆来。七姑娘为自己组建的情报网,已经初具规模。因此,她也接到了关于龙渊的消息,某人居然又重回扬州陈家去当厨子了。难道他还真对烧菜上了瘾么?
就算不记得自己,也可以上京来找自己啊说给他听的那些往事,哪怕不信,也会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意罢?难不成是自己太臭美了么?
想着想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孟子惆却误会了她叹气的内容:“怎么了?你如今如愿以偿拿回令堂的东西,又出了一口恶气,正该高兴才是。”
严真真哑然失笑:“是啊,我只怕荣夫人不会这样的爽快,藏着掖着的都是好东西。我当时年纪还小,看着她把母亲的房间搬空,也只敢怒不敢言。时至今日,竟想不起她到底把母亲的什么东西拿走了。虽说在部分的东西或可拿回去,可只要想着母亲的东西留在那女人的手上,心里便多有不甘。”
“剩下那么一点儿,也就算了罢。”孟子惆倒是大方。
“不行。”严真真很坚持,“母亲的东西,我要一样不落地拿回来。哪怕我前手拿回来,后手便赏了出去,那也是我的自由。她不是顶舍不得财吗?我非要让她好好地痛心一场”
“其实这又何必呢”孟子惆苦笑,“她就是藏,也藏不下什么。你母亲当年的嫁妆,是有数的。再有历年太后的赏赐,这些荣夫人也不敢藏。”
“她敢冒着欺君之罪藏起来的,必然是珍品,也就是母亲去世之前的珍藏,我怎能让它们留在荣夫人之手?当年母亲早逝,未尝没有她的原因。”严真真却冷笑着,坚决不采纳孟子惆的建议。
“我只是这一说,你若是不想便宜她,自然由得你。”孟子惆倒也不生气。本质上,他也是那种以牙还牙的脾气,所以严真真这话,倒也对得上他的脾性。
“肯定不能便宜她啊,不过她究竟藏下了什么东西,我又如何得知?”严真真苦恼地自言自语,“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她的房间,再说也未必全都藏在她自个儿的房间里。更可恨的是,还有我那个便宜父亲,明里暗里都帮着荣夫人侵吞母亲的东西。”
孟子惆苦笑:“严侍郎毕竟是你的生父,虽然你如今贵为王妃,他见了你尚需行礼,可待他不客气,也终要落人口实。不管你对他有多大的意见,当着人的面儿,还是要做足样子的。”
“我知道,也没对他怎么样嘛”严真真咕哝了一句,算是接受他的“建议”。其实,在她的眼里,严侍郎比荣夫人更可恶。若非他的纵容,荣夫人又岂能在严家活得风生不起?而亡妻的东西,竟连一样都没有给嫡女留下,这样的男人,不配为严夫人的丈夫,也不配当她严真真的父亲
所以,她可不能让这两人得着便宜严真真恨恨地想着,忽然想起空间里的小黄鸢和麻雀,顿时计上心来,脸上绽开了笑容,“王爷请稍待,我去后房卸了这钗环。实在是太沉了,把我的脖子都快压断了”
孟子惆看了看她的满头珠翠,忍笑道:“你这样的打扮虽好,可怜你平常头上只一件玉簪了,倒还真苦了你。”
严真真小声嘀咕道:“还不是秀娘么?她非得说要衣锦还乡,给?br /gt;
侯门正妻 全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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