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她背负上人命,只怕日后都不会安生,而这一次的事情又因她而起,她实不能陷梦溪于险境。
她看了一眼四周,却见苏秀雅的丫环正在那里哭泣,四周的人虽然不敢说梦溪什么,但是眉眼里已有了丝责备之色。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当下咬了咬牙极快的走上前去骑坐在苏秀雅的身上,然后伸手重重的按压苏秀雅的胸腔,然后再给苏秀雅做人工呼吸。
这里的人何曾见过这样救人的法子,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楚氏和和田氏看到她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初时只道是她恨苏秀雅在那里虐尸,心里觉得她做的有些过了,再见她去亲苏秀雅的嘴,又觉得有些惊世骇俗。
楚氏关心楚晶蓝,当下忙走到她的身边道:“郡主,人死不能得生,你心里难过到一旁休息吧!”
她不说楚晶蓝的错,只说楚晶蓝看到眼前的情景受了惊才会有异常举动,劝楚晶蓝去一旁休息。
楚晶蓝扭头见楚氏的眼里满是担心,知道楚氏是为了她好,但是此时苏秀雅还不能死,她也来不及解释,只看了一眼安子迁。
安子迁原本见她对苏秀雅所做之事有些不太理解,但是又觉得她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断不会做出太过出格之事,此时这样做必定有她的理由,再见她动手的方式,他隐隐觉得她是在救人。两人虽然成亲还不到一载,虽没有到心意相通的地步,却已有了无条件的信任。
他见楚晶蓝的目光看过来,当即对楚氏道:“辛夫人,晶蓝是在救苏小姐,劳烦你让开一些,不要影响到她。”
楚氏闻言愣了一下,她听到安子迁的话有些难以置信,救人的法子她见过许多种,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救人之法,只是安子迁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知道苏秀雅若是真这样死了难免有些麻烦。她是第二次见到安子迁,那一日隔得远,今日近距离这般看着只觉得这个侄女婿真是一有人才,她见安子迁目光坚定,当下便退到了一旁。
楚晶蓝百忙之中看了安子迁一眼,心里却涌起来了一抹淡淡的甜意,他竟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再度按下苏秀雅的胸品,苏秀雅的嘴里吐出了一大口水,险些便喷在了楚晶蓝的身上,苏秀雅轻轻的咳嗽了起来,眼睛微微睁了开来。
梦溪愣了一下后道:“苏小姐醒了!”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氏没有料到楚晶蓝那番动作竟真的救活了苏秀雅,心里微微一惊,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大声道:“方才苏小姐欲害郡主不慎落水,郡主心胸宽阔,不但不与她一般计较,还以德报怨救了苏小姐一命,此等胸襟实在是让人佩服!”
楚氏说罢,朝楚晶蓝微微一揖,以示她的敬佩之情。
安子迁见苏秀雅一醒,便伸手将楚晶蓝扶了起来,苏秀雅的两个丫环这才知道给她披件衣裳,她初醒时,眼睛还有些迷蒙,见楚晶蓝从她的身上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丫环轻声道:“小姐,方才多亏了郡主,若非她救了你,小姐此时只怕……”
苏秀雅神智还有些迷蒙,没有说话,只是瞟了楚晶蓝一眼。
楚晶蓝听到楚氏之言微怔,旋即明白了楚氏的意思,楚氏在西京已久,早已成了人精,只字不提方才苏秀雅落水之后梦溪的所作所为,只提楚晶蓝的胸襟和大度。她知道女子的名声是极为重要的,楚晶蓝之前因为苏连城的事情而在西京名声极坏,虽然经过上次的一事情挽回了一些,但终究还是让人的心里对她存有三分怀疑,此时她这般不计前嫌的救人,既表明了她的大度又显示了她的仁厚。这样一个为楚晶蓝正名声的绝佳机会,她又如何会放过!
楚氏这般一说,四周的人都鼓起掌来,苏秀雅的两个丫环跪在她的面前道:“多谢群主救了我家小姐!”
楚晶蓝的眸子微眯,田氏也在一旁道:“以前只是听到郡主的大名,原本以为那些流言就算不是真的,却也是无风不起浪,今日见郡主这等胸襟,着实让我拜服。郡主日后若是得空,就到崔府去小坐,让我儋仰郡主的风采!”
“崔夫人言重了。”楚晶蓝轻声道:“我只是做我该做之事罢了,是凑巧知道这个法子能救人,若是崔夫人知晓,也一定会出手救苏大小姐的。”
田氏的眼里敬佩更浓,见楚晶蓝举止大方,气质高贵,纵然之前受了惊吓也难掩其绝世风采,这一番话更是说的大方得体,心里着实喜欢,当上微笑道:“郡主气度不凡,我敬佩不已!”说罢,她也朝楚晶蓝行了一个礼。
田氏是崔文滔的发妻,她出身武将世家,性子高傲,等闲之人从不放在眼里,在西京能让她行礼的妇人也就只有皇后一人而已。由于崔文滔甚得皇帝宠爱,又手掌实权,京中妇人对她也极为尊敬,更兼她也极做做事,处事有度,在西京妇人中的地位甚高,极得朝中命妇的尊敬。
楚晶蓝早前对她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知道田氏不同于寻常妇人,上次苏秀雅设的宴她就没有去,此时见田氏向她行礼,她忙回礼道:“崔夫人言重了,我早前就听说崔夫人是女中豪杰,一直心存结交,只是一则身怀有孕实是不便,再则初到西京怕惊扰了夫人,所以一直未曾登门,今日与夫人相识,实是缘份。”
田氏的眼里满是笑意道:“既然如此,郡主日后得空可一定得来崔府一趟了!”
楚晶蓝忙答道:“一定!”
楚氏笑道:“崔夫人好静,平日极难邀人过府的,没料到今日倒是和郡主投缘。”
楚晶蓝浅浅一笑,那边早有人将苏秀雅抬上了马车,她经上一番折腾原本想在定国公府先休息一番,不料家丁竟将她拦在门外道:“老爷上朝未归,小姐有伤在身,夫人也身子不适,苏小姐还是回苏府休养比较妥当。”
话是说的很客气,却也拒绝的很彻底,苏秀雅头一片眩晕,早已失了力气,心里虽然气恼却也别无他法,只得由丫环扶着上了马车。却见身边的那些人全部都用极度鄙视的目光看她,楚晶蓝和田氏楚氏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大恨,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楚晶蓝,眼里满是恶毒。
楚晶蓝原本和楚氏田氏正在说话,见她的目光看来,便也看了她一眼,楚晶蓝这一看楚氏和田氏便也朝苏秀雅看了过去,将苏秀雅恶毒的目光全都看了去,苏秀雅见两人的目光看来,忙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眼神,只是一切已经晚了。
田氏怒道:“这世间自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子,她要害郡主,郡主救了她的性命,她竟还用如此恶毒的目光看郡主!只怕还心存恶念,见我们看去便换了眼神,真真是个极会伪装之人。”
楚氏轻叹道:“我见过无数心肠恶毒的女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像苏小姐这样恶毒之人!我自认所作所为是对得起苏小姐的。”
田氏的眸光凝重,冷哼一声道:“辛夫人,明日我们一起进宫将这件事情禀报给皇后,省得清者被污为浊,浊者被奉为清!”
“崔夫人说的有理!”楚氏闻言立即回答,这件事情她最乐意不过。上次的事情便是她着人为楚晶蓝正的名声,此时再将田氏拉进来,实在再好不过。
楚晶蓝的眸光微深,轻声道:“我一直好心待她,盼她迷途知返,不料却是这般。”
梦溪在旁插话道:“姐姐,这种人你方才就不应该救她,救了之后日后指不定还得害你!”
楚晶蓝看着梦溪苦笑一声后道:“见死不救之事我是断断做不出来的,只盼着公主日后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不要让她反污我才好。”
梦溪见她的眸光里满是无可奈何,知道她也有许多难处,也知方才苏秀雅若是真的死了,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情来,当下眸光深了些,轻轻抓住了楚晶蓝的手。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楚氏和田氏都是来看白玲珑的,也被家丁拦了下来,两人将礼物送上之后便回去了,梦溪原本就是偷跑出来的,此次事情一了便也只得回宫了。
楚晶蓝和安子迁也打算打道回府,一个长的极为伶俐的丫环走上前来道:“郡主的衣裙湿了,我家小姐请你入府换套干净的衣裙。”
楚晶蓝的衣服只是方才骑在苏秀雅的身上沾湿了一些,这大热天并不打紧,却也知这丫环必定是白玲珑派来的,当下便道:“有劳了!”
那丫环曲膝行了个礼便带着楚晶蓝进了定国公府,定国公的夫人一直有心悸之症,长年住在佛堂,一直不管府中之事,如今万府掌管中馈的是定国公宠爱的三夫人,那女子也是个通透之人,定国公府和洛王府的曲折她也知一二,虽然如今定国公认和洛王府关系闹的正僵,只是象征性的摆了摆脸,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便让两人进去了,两人到正厅坐下之后,上的茶点倒是极好的,还奉上了新鲜的瓜果。
楚晶蓝才坐下,那丫环便又领着她到了后院的一间精致的阁楼前停了下来,然后对楚晶蓝道:“三小姐在里面等候郡主多时了!”
楚晶蓝微微一笑,那丫环便带着她走了进去,屋子里弥漫了浓重的中药味,屋子里的装饰倒极为精致,玉制的雕花屏风,精美的红木家具,床前有珠帘相隔,隐见白玲珑半躺在床上,她一听得脚步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玲珑细细的打量了楚晶蓝一遍后道:“我听丫环说你险些被苏秀雅给推进河里,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本也打算将你拒之门外的,可是心里实在是不放心想看看你有没有损伤。”
楚晶蓝微笑道:“今日受到惊吓倒是真的,有远溪在,是不会出事的。”
“好在他是个细心之人。”白玲珑轻叹了一口气道:“但也真是让人捏了一把汗,这苏秀雅的胆子也真够大的,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凶,也不知她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过。”
“谁知道了!”楚晶蓝笑道:“她平素是个极要面子之人,我估莫着她上次在我去苏府的时候拂了她的面子,让她被嘲弄了,一时间恶向胆边生,便有了这一次的举动。只是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日后再想在西京抬头做人是不可能了。就算苏连城再得皇帝的宠爱,她的品行已坏,又是妇人装少女,也算是失贞之人,日后在西京只怕是没有人敢娶她了,她以前打的如意算盘可都算是落了空。”
白玲珑笑了笑道:“她活该!只是你这一次还救她就令我有些意外了。”
“之所以救她是要彻底断了她往后的退路,而我也能为自己正一正名声。”楚晶蓝打趣道:“我在杭城的时候背负了悍妇之名,如今到西京怎么着也不能再背着那个名声过了,如今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我自然要好好珍惜才是。”
白玲珑也笑了,楚晶蓝见她眉目如画,眉眼间没有一丝病态,身上更是不曾受一点伤,当下笑道:“你和四哥越发心灵相通了,他让你装受伤,你就装的如此之像。”
白玲珑的面色微微泛红道:“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而已,那日我进宫出来被他劫走后,他说不愿意皇帝再碰我一根毫毛,所以就想了这个法子,好在父亲和洛王早就有所准备,父亲这一次被逼得没有法子,还做上了征南大将军,他心里怕也是有些不快的,只是之前就认下了我的身份,如今却是连反悔都不成了,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楚晶蓝微笑道:“这一次倒是辛苦定国公了,四哥的行事素来都是霸气至极,他那样的性子是不会和人去商议的,这般一闹,倒是所有的人都围着他打圆场了。”
白玲珑微愠道:“我见过无数的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世子那样性格之人,当真是让人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如今倒好了,我天天在屋子里装成养伤的模样,快闷坏了!”
“四哥这几日没来陪你吗?”楚晶蓝微笑着问道。
白玲珑微微抿了抿嘴道:“他倒是来过几次,不过却被我轰走了,他如今的身份,又岂能来这里,如今局势已经如此严峻,又哪里能再出岔子。”
楚晶蓝见她的话说的虽然很狠,可是眉眼间却满是小女儿的娇态,当下浅笑道:“你倒是极会顾全大局,待这一次的事情一了,你们便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我以前还怪远溪乱点鸳鸯谱,如今看来你们倒是一对佳偶。四哥那样的脾气,也只有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子才能治得住。”
白玲珑闻言轻咬了咬唇,微低着头道:“晶蓝你就不要再来笑话我了!我和世子的事情只怕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我出身青楼,曾做过以色事人之事,洛王的大事若成,世子便是人上之人了,我如今和皇帝的事情整个西京无人不晓,洛王虽然不是那种重门户之人,但是也断断不会容我跟在世子的身边。这些我自己心里极为清楚,虽然知道世子是这世上伟岸的大丈夫,却也不能让他为难。再则他与我之间,说到底,也只是那一夜的露水姻缘而起,既知只是露水姻缘,又哪里还敢奢望太多。而世子对我,只怕更多的只是一分责任,而无关情爱,这样的感情对他而言只是一时新鲜而已,过了这段日子他只怕便会将我忘记。所以等大事成功之后,我便只身一人回到青家,不再过问世事。”
楚晶蓝闻言微惊,白玲珑说的这些事情她是都知道的,也曾想过,原本以为白玲珑对乐辰景应该也会动情,没料到竟将事情想的如此透彻,她轻叹一声,然后定定的看着白玲珑道:“在你的心里,四哥是怎样的一个人?”
“高高在上的世子,霸道嚣张而又狂妄,却也不失男子汉的真性情。”白玲珑淡淡的道。
楚晶蓝又问道:“四哥可曾许诺你什么?”
白玲珑撇了撇嘴道:“他的许诺更让人吐血,不提也罢。”
楚晶蓝扑噗一声笑了起来,看着白玲珑道:“他是不是说要纳你为妾?”
白玲珑愣了一下,楚晶蓝便知道她猜中了,她笑道:“四哥这性子,是最不会哄女子开心的,那一日和你分开之后,他回到王府对父王说非你不娶,却只在你的面前许你妾室之位。却不知道他那样的性子,不管是妻还是妾,他这一生怕都只会有你一人,他之所以只敢许你这样的身份,怕是将你方才说的那番话也一并想到了,若你只是妾的话,这世间的流言便会少的多,顶多说他好色罢了,而若是妻的话,那便成了许多人诟病的对象,他怕日后有变,所以不敢许诺太多,但是待你的心倒是真心实意的了。”
白玲珑听到她这一番话顿时愣在了那里,她轻轻的道:“当真如此吗?”
“你自己也会想啊。”楚晶蓝拉着白玲珑的手道:“我和四哥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过一二,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四哥之间其实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他对我和对你是不一样的,我和他的缘份起源起一些纠纷,他只是觉得我和其它的女子不一样,更加有个性一点,所以才让他起了征服的欲望,我却一直觉得那样的感情根本就无关情爱。”
白玲珑没料到楚晶蓝会如此坦然的说起她和乐辰景的事情,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楚晶蓝又道:“可是他对你却并不一样,你也许会说你们两人的起源不过是那天晚上,四哥是个极度负责之人,他母妃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过,他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虽然有句话是宁做寒门妻也不做高门妾,可是我敢保证,你这个妾绝对是古往今来最牛的妾室,没有当家主母压着你,也没有其它的莺莺燕燕来烦你,他那样的一个男人,只完完整整的属于你一个人。”
白玲珑呆了呆,想起这些年来在风月场合的所见所闻,楚晶蓝的话她将信将疑,楚晶蓝沉呤半晌后又轻轻的道:“以前四哥曾对我许一生一世一双人时,我也是不信,觉得像他那样的男子,身边只怕从来都不曾缺过女人,只怕是在说大话,可是来西京之后,我在王府也住了近一个月了,从未发现四哥的身边有人过女子。所以玲珑,虽然你和四哥的事情是起源于远溪的乱点鸳鸯谱,我却不得不说,这一次远溪的眼光不错,不管怎么样,四哥都比皇帝要强上太多。”
白玲珑的眸光有光茫浮动,心里也升起了一抹悸动,却看着楚晶蓝道:“晶蓝说的这些我今日都听到了,也知道晶蓝是真的为我好,世子的好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感情之事,还是要靠缘份的。若是老天真的可怜我,让我能与世子相守,我也愿意将心交付于他,这世间谁不渴望能拥有份完整的幸福?我这些年来,背负太多,晶蓝,我也想能有人与我分担一二,却又怕拖累了他!”
她虽然性子倔强,却也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那日与在乐辰景在别院住的那一夜,其实已经改变了许多对乐辰景的看法,只是她的顾虑依旧极多,也知道两人的身份终是差了太多,心门一时间又哪里敢打开,此时听到楚晶蓝的这一席话心里却亮堂了许多。
她这一生原本就多坎坷,行事素来是谨小慎微的,复仇原本是她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如今复仇有望,在心底滋生的其它的情绪也就相继而来。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贪心,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会渴望得到更多的东西,那一日和乐辰景的相偎,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悸动,只觉得有那样一个伟岸的男子伴在身边那该多好?
再则说到底她如今也只是一个孤身一人,原本是打算报完仇之后就自尽的,她连死都不怕又哪里会怕去爱一个人?
她之前只怕乐辰景对她是假,那娶她为妾的承诺确实让她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却在今日里听到楚晶蓝的话之后,她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他若是对她是真的,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被他嘲弄,只要不被他看轻,其它的人如何看她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她做事是认死理的,今日认准了乐辰景,那么除非她死,否则她必定要和他在一起。
这般一想,白玲珑的眸子里便多了一分倔强和冷静,这件事情是她在继为家人报仇之后她人生的第二个重大的决定。
楚晶蓝闻言眼里满是喜悦,再看到白玲珑的眸光,心中的巨石便也放了下来,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有些别扭的,也都是极为聪明的,但是有些事情却又依着两人的性子是永远都不会说白,而她却是把乐辰景当做是兄长,白玲珑是好友,两人的心里都有各自的苦,她自然是希望两人能幸福,所以有些话便只能由她来说。
白玲珑却又浅浅的道:“只是如今诸事未定,我不愿他太过为难,晶蓝若是真心为我好的话,我方才说的话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省得到时候他和洛王生隙。”
楚晶蓝微笑道:“我知道怎么做的,你不用担心。”
白玲珑这才展颜一笑,楚晶蓝却又问道:“只是如今封妃的圣诣已下,你如今只是以养伤的借口住在定国公府,这样终不是长久之计。”
“晶蓝说的没错,这几日皇帝一直派人往定国公府里送东西来,还派了太医前来看诊,实在是让我烦不胜烦,那太医又不好真的赶走,只能找替身,日子久了也怕被揭穿。”白玲珑的眼里满是担心。
“替身?”楚晶蓝微惊道。
白玲珑解释道:“府里有个丫环的身形与我有五分相似,父亲寻了个错处打了她二十大板,又着人在她的身上弄了些伤痕,世子之前在人前一直骂我是狐狸精,我对外谎称他划花了我的脸,所有每次应诊的时候将那丫环的脸蒙了起来,这样才得已蒙混过关。”
楚晶蓝闻言微怔,知道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如此一来便又多了一分风险,她看着白玲珑道:“你得小心一些,万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
白玲珑轻轻点了点头道:“如今定国公府和洛王府关系微妙,我也不便多留你了,你日后不用再来看我,我这边的情况会通知万知楼的兄弟,到时候你问楼主便好。”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道:“好的,你万事保重!”
白玲珑浅笑点头,楚晶蓝到隔间换了一套素色的宽大衣衫之后来便去前厅找到了安子迁,和他一起离开了定国公府。
楚晶蓝才一离开,一个人影便从阁楼上跃了下来,白玲珑顿时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乐辰景时一时便愣在了那里,寻思方才她和楚晶蓝的对话八成都被他给偷听了去,一时间脸如火烧,她讪讪一笑道:“世子何时来的?”
乐辰景一袭黑衣立在她的面前,双手环在胸前,眸子里也不知是怒还是喜,只是灼灼的看着她,她顿时心里发虚,以前面对他的坦然尽数散了。
乐辰景朝她走近一步,她便往后退一大步,再退下去,便是那张闺中小床了,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寻思他若是再逼近一些便如何应对,他却已停了下来道:“你何时与晶蓝关系如此之好,以至于她要这般为你着想?”
白玲珑愣了一下后道:“我和郡主在万荷亭时便已是生死之交。”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眸子里明显是不信,白玲珑听他这么一说侄淡然了几分,也不管他信不信,她都静静的站在那里。
乐辰景的眸光幽深,看着她又道:“晶蓝和你相熟,你和安子迁以前也相熟,晶蓝鲜少提及万知楼的事情,而你又是万知楼的人,白玲珑,银面阎罗到底是谁?”
白玲珑听他问的寒意浓浓,知道他必定是看出了一些破绽,她当下淡淡的道:“楼主出入都会戴着面具,我也从未见过他。”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只是这一次不若以往那么大力,只是微微挑起而已,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信。”
白玲珑知道他表达方式素来直接,当下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世子自己判断。”
乐辰景明显对她这句话极不满意,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后道:“笨女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万知楼的事情不必再瞒我。”
白玲珑淡淡的道:“我没瞒世子,只是世子不信罢了。”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她,她以为他会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时,他却已将手松开,然后看着她道:“撒谎也撒的不像,你现在不愿说,我能理解,但是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他的语气里是极度的自信,白玲珑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乐辰景却已大大方方的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冷冷的道:“你方才和晶蓝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白玲珑原本已经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斜斜的看了一眼乐辰景道:“那些话?”
乐辰景闻言却有些不高兴了,扭过头看着她道:“你们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装?才说过的话会忘记吗?”
“不好意思,我的记性一直不是太好,还请世子见谅!”白玲珑面色微红的打着哈哈。
乐辰景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记性不好?”
白玲珑淡笑道:“那是因为世子不了解我。”
乐辰景冷哼一声道:“没关系,你忘了,我记得就好,只是往后少在我的面前装来装去。”
“世子,我……”白玲珑想说我从来都没有装过。
乐辰景却打断她的话道:“日后没人的时候,不准再叫我世子。”
“那叫你什么?”白玲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难道叫你柿子?”
乐辰景伸手敲了她一记暴栗,她顿时怒目而视,他却已扭过头用既霸道又温柔的语调道:“叫我辰景便可,如果你想更亲密一些,也可以直接唤我景,我都不介意。”
白玲珑闻言愣了一下,扭过头看向他时,他的嘴角却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平素冷峻无比,寻常时候很少会笑,像这般带着温柔笑意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她不禁呆了一下,乐辰景平素由于经常板着一张脸,整个人看起极为冰冷,整张脸也有如刀刻一般透着肃杀之气,可是此时这般一笑,脸上的那些浮霜寒冰尽皆消融,只余下一片朗朗春光,那双如星一般的朗目里竟有了冰消雪融时的清冷之美,眼前的男子虽然依旧没有如安子迁那样的温和之色气,可是却别有一番同情。
似冰山消融后的巍巍大山被春色拂过一般,既有雪色的清冷光华,又有明媚的阳光暖照,那些枯干的树木在这一刻竟发了芽,多年未开山茶竟也开了花。
白玲珑只觉得他这副样子从未见过,却是好看至极,一时间竟如花痴一般看傻了眼。
乐辰景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不悦,当下轻哼了一声,她这才回过头来,然后面色一红,忙将头给低了下来,他却已伸手抓起她的手道:“听到了没有?”
白玲珑很想说“没有听到”却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才发现其中的不妥,当下又摇了摇头,乐辰景看到她这副样子却有些不悦了,当下干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一俯身便吻上她粉嫩的红唇,这一次没有上次的霸道,一抹温柔在他的唇间泛开,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一颤。
这一颤却唤醒了乐辰景那夜的记忆,他的眸光深了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吻也加重了些,疯狂的掠过了她娇嫩的粉唇。
她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欲去推他,他的眸子却已微微睁开,两人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漆黑和狂热,他却也看到了她的娇弱和淡淡的惧意。那一夜的画面同时在两人的心时回放,乐辰景邪邪一笑,食髓知味的又将身体覆了下去。
白玲珑这一次没拒绝,反而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他那颗原本还有一分寒霜和顾忌的心尽皆放松,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疯狂再次涌来,他的眸光微黑伸手便搂紧了她的纤腰,头轻轻埋了下去,再度吻上了她的唇,刹那间,屋子里一室春光。
第三十一章
第二日楚氏和田氏双双进皇宫向皇后陈情昨日里楚晶蓝以德报怨救苏秀雅一事,大赞她胸襟宽广,实为女子中的典范,请求皇后奖赏她。又痛诉苏秀雅品性恶劣,当众欲行谋害之事,若是被推中,便一尸三命,心肠恶毒到极致,被楚晶蓝救活之后不但不言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恶毒的目光看着楚晶蓝,此举实是藐视皇族,无视皇威。
楚氏更是细细陈述了上次苏秀雅打着赈灾之名大摆宴席的挥霍之事,将上次苏秀雅以水淋楚晶蓝未遂却淋了乌铮一身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更将她明明已成亲被休却还装闺阁女子的事情也罗列了出来,品性恶劣至极,请求皇后严惩于她。
楚氏和田氏说罢之后,梦溪也来了,她行过礼后道:“皇嫂昨日是没有看到苏秀雅那嚣张的样子,我昨日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女子实在是恶毒到极致,竟敢在大庭广众下行凶,我看她就是仗着她的兄长苏连城得皇兄器重,就越发显得自以为是了。再依着她的性子发展下去,只怕日后西京的命妇见到她都得行礼下跪了,而依着她的所作所为,只怕都不会将众人放在眼里,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闺秀会丧命于她的手里!”
她心里是真的讨厌苏秀雅,话也便说的有些夸张。
皇后知道苏连城如今皇帝还正在用,此时若是将苏秀雅定了罪,只怕会对前朝之事有所影响,而楚晶蓝是洛王的义女,算是洛王派的人。前朝和后宫本是一体,她若是惩治了楚晶蓝,只怕对前朝的事情也是有所影响的。她心里暗暗奇怪为何楚氏和田氏要为楚晶蓝说话,辛仲山虽是首辅,但是平日里做好本份之事,不偏帮洛王,皇帝有错他也会指正,楚氏帮楚晶蓝说话也说的过去。可是田氏帮楚晶蓝就让皇后的心里敲响了警钟,田氏是崔文滔之妻,崔文滔是不折不扣的保皇党,这些年来,颇得皇帝器重,许多重要的事情也委于他去处理。
皇后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有些地方却也想不透,只此两人来同时进宫说苏秀雅的不是,她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理,否则只怕也会引起朝中命妇们的不满,会让人觉得她没有母仪天下的威仪。
她心里暗怪梦溪不懂事,此时竟也插一脚。
她当即温和的道:“崔夫人和辛夫人的话本宫已经听到了,本宫会派人彻查此事,若是苏氏真如两位夫人所言,本宫定不会轻饶于她。”
楚氏和田氏闻言忙道:“娘娘辛苦了!”两人都知道皇后也是个极有手段之人,此时这般说话便是在推脱了,并不想治苏秀雅的罪。
楚氏知道这一切倒在情理之中,田氏的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妥了,朝中的事情崔文滔虽然极少向她提起,可是皇帝和洛王相斗的事情她却是知道的,她的性子是容不得一粒沙子,觉得苏秀雅有错就该受到处罚,再加之有楚氏在旁挑拔,她更是觉得苏秀雅其罪难絮,此时听到皇后的话她才陡然惊觉,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已经卷入了前朝的事情了。
田氏忍不住看了楚氏一眼,却见楚氏也在看她,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纠结,很多事情串在一起,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梦溪听到皇后的话却有些不悦了,她轻哼一声道:“皇嫂这般处置怎么听都像有些在帮苏秀雅,我知道你是在顾忌前朝之事,但是说句难听的话,苏秀雅上次淋湿了千赫王,千赫王曾进宫向皇兄讨要说法,当时是严惩了苏连城,才将此事揭过。可是苏连城只被关了几日就被放了出来,还官复原职,我听说千赫王因为这件事情很不痛快,千赫王和安子迁的关系甚好,此次的事情保不准就被他知道了,只怕会以这事为由头再来生事。”
皇后闻言愣了一下,虽然觉得梦溪这一次管闲事管过了,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皇帝拉拢千赫草原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如今辽东灾情未了,南疆战事已起,若是千赫草原那边再出什么事情,只怕皇帝也难以支撑了。
她的眸光微转,看了梦溪一眼后笑道:“千赫王是公主心仪的男子,公主还未出嫁,便已处处为他着想呢?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说罢,她浅浅一笑,楚氏和田氏见她笑了忙也附和一笑,两人都是人精,知道此事涉足皇室,她们便不能再听下去了,当下便寻了个理由双双退下。
两人才一走,皇后便看着梦溪道:“公主也太懂事了些,楚晶蓝是洛王的义女,你自么能帮她呢?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本宫如何处置才好?”
梦溪知道皇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平时话说的是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此时难得将话说的如此直接只怕是今日的事情真让皇后为难了,她冷哼一声道:“皇嫂这话我怎么听都有些别扭,什么叫做她是洛王的义女我就不能帮她呢?没错,她是没有皇室血统,可是却是皇兄亲赐的二品尊郡主,也算是皇族中人了,苏秀雅虽然是大臣之妹,可是却没有诰命在身,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民女罢了,一个民女这样欺负皇族中人,我又岂能看得下去?再说洛王算来也是我的叔叔,我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就算把这所有的一切全部抛开,苏秀雅也做的太过!我公正的很,帮理不帮亲,怎么在皇嫂看来,倒有错了!”
皇后闻言顿时愣在了那里,梦溪的性子皇后又岂会不清楚,她贵为一国之母,有些事可以偷偷去做,却不能说出来,此时梦溪的话将她所有的话尽皆堵死,她也不能强行辩之,当上只得道:“公主,洛王的心思你又不是今日才知,他是你的叔叔,可是圣上是你的亲哥哥啊!”
梦溪的眼圈一红,瞪着皇后道:“那又如何,黑白还能颠倒了不成?”
皇后闻言也怒了,她大声道:“公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梦溪瞪大眼睛看着皇后道:“王叔至少从来没有算计过我,可是我最亲最爱的皇兄和皇嫂却将我算计了进去,连同我的终生幸福也一并算计了!”说罢,她想到乌铮那副样子,怒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把扫落桌上的糕点茶盏,然后气呼呼的奔了出去。
皇后无奈抚额,气的半死却也拿她没有法子,梦溪的性子根本就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旁边的宫女忙将皇后扶住,皇后长叹一口气道:“公主这性子真是……”
梦溪气呼呼的冲出皇后的宫殿时,心时觉得委屈无比,她虽然平日里行事张狂而又任性,可是终究是皇族中人,对于皇权的种种,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来的风起云涌她心里更是清楚,如今风波叠起,聪明如她早已看懂了皇权的岌岌可危,只是这其中的是非对错,她却始终是糊涂的。
皇帝的性子如何,她是他的亲妹妹,又岂会不知,她的性子虽然张狂,却并不蠢钝,朝堂中大的局势她虽然并不完全知晓,但是很多事情她却终究是知晓的。
梦溪心里觉得委屈,想起那一日苏秀雅对楚晶蓝做的事情心里便觉得有些堵,碧柔和碧玉跟在她的身后,两个宫女却是连劝也不敢去劝。
梦溪突然觉得她纵然贵为公主,可是却远没有寻常女子的自由,父皇和母后早逝,她自小跟着皇兄长大,原本以为兄长是发自骨子里的疼惜她,上次的赐婚事个把让她知道那所谓的亲情在皇权之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在宫里胡乱的走着,碧柔和碧玉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敢劝她,只能跟在她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后宫走到了前朝。
好在此时已经下了朝,前朝的大殿之上也没有什么人,她横冲直闯也没有人看到,就算有人看到也不能怎样,梦溪公主的性子朝中大臣都知晓,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这世上就有不怕死的人,梦溪从转角走出来的时候便听到了水声,她愣了一下,却见一人竟在金殿之外小解,她是闺中女子,纵然平日是张狂惯了,见到眼前的情景还是别过脸去,却恶狠狠的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如此无礼!”
乌铮昨日听到苏秀雅对楚晶蓝做下的事情,眸光闪过后便有了主意,他今日一早便进宫痛诉苏连城管教不严,上次苏秀雅在苏府淋了他一身的水便罢了,如今竟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这样的女子若是再留在这个世上,实是一个世大的祸货。而他这个草原大王在西京被女子淋了一身水,却治不了一个女子的传闻若是传回草原,他这个草原大王也就不用做了。
皇帝听到他那一番陈词之后觉得苏秀雅的确是做的有些过了,便答应一定严惩,乌大王认为皇帝是在敷衍他,心里极度不快的退了出来,他觉得这个皇帝既不够大气,又不够霸气,还很阴险,只是那些不快终是不能在皇帝的面前表露的太多。
于是乎,对皇帝极度不满的乌大王怒气没地方撒,从大殿出来之后打发了送他的太监,见左右无人,便在侧殿外象征皇室威仪的腾龙石雕上小解以泄怒气,没料到却撞到了同样一肚子怒气的梦溪公主。
他一听梦溪的声音便认出了梦溪,当下痞痞的道:“我无礼又如何?反正公主日后都要看的,不过是早看几日,又有什么好害羞的?”他的话虽然说的无耻,却还是将裤子稳稳的提了起来。
梦溪一听是他的声音,顿时怒气更重了一些,当下扭过头一看果真是乌铮,当即大怒道:“浑帐!你们草原的人全是蛮子野人,不通教化!做了这么粗鄙之事还振振有词!”
乌铮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若是真的惊扰了皇帝,看到他那一通小便只?br /gt;
悍妾当家第16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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