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攻略 作者:语笑阑珊
此……幽怨?
温柳年继续埋头吃饭。
陆追道,“大当家。”
“我知道。”温柳年道,“大当家深夜才会回来。”
“我为何要深夜才回来?”赵越有些不满。
温柳年迅速回头。
赵越靠在门上看他。
暗卫双目炯炯,有情人飞扑怀抱这种事,我们并没有很期待啊,至于会不会亲就无所谓了。
温柳年惊喜,“你回来了!”
“嗯。”赵越进屋,“说好五日,我自然会如期回来。”
暗卫感慨万千,赵大当家声音果然十分深情,温大人定会忍不住落泪。
“事情怎么样?”温柳年拉着他坐在椅子上。
……
其余人听到后集体泄气,闹了半天是在关心案情?
赵越将黑色大鸟之事说了遍。
“黑色大鸟,报丧鸟?”花棠第反应,便是想起年前对战魔教之时,那铺天盖地的中蛊巨鸟。
“什么是报丧鸟?”温柳年来了精神。
“算是魔教养出来的阴邪之物。”花棠道,“体型巨大利爪如钩,黑羽赤目,背上坐个成年人毫无问题。平常没什么,若是被蛊毒操控,便会发疯般四处伤人,当年魔教便是靠着它大杀四方,搅得中原武林大乱。”
“若这苍茫城真有报丧鸟,最有可能便是出自虎头帮。”陆追道,“无论是下三滥的手段,还是阴邪蛊毒,都能对得上。”
“前几次暗探都没见到,若是体型当真这么大,只怕也不好藏匿。”温柳年摸摸下巴。
“大人有所不知。”花棠道,“报丧鸟平时要养在蛊室中,所以般都在地下。”
“当年魔教报丧鸟是因何而灭?”温柳年问。
花棠道,“凤凰。”
温柳年想起了先前在云岚城为官时,追影宫那只爱吃牛肉干的啾啾小毛球。
于是沉默。
真的吗。
幸好花棠及时补充,“不是我家少宫主,是寒玉|洞的成年凤凰。”
温柳年松了口气,“我就说,看着也不像。”
暗卫立刻就不高兴了起来,什么叫看着也不像,虽然没人见过,但想也知道我家少宫主定能目射霹雳,张开小翅膀完全就是鲲鹏展翅,十分霸气,我们经常走着走着就会忍不住跪下。
“那些小娃娃没道理撒谎。”赵越道,“是不是报丧鸟暂且不知道,不过应该真的有黑色巨鸟,如此来,不管是野地里凭空出现的尸体,或者是尸体身上的铁鞭痕迹,便都能解释的通。”
“没错。”花棠也点头,“那些铁鞭状的痕迹,说是巨鸟抓痕也能过得去。”
“就算那些尸体是被巨鸟抛入田中,却还是有不少谜团。”温柳年道,“巨鸟的主人到底是谁,什么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赵越道,“左护法这几天可有发现?”
“那些尸体的确是中了蛊,四男三女,看骨头长势应当二十来岁,并无明显外伤。”花棠道,“至于具体是什么蛊毒,我还要再想想。”
“无论是什么蛊毒,差不都已经能断定是虎头岗在搞鬼。”赵越道,“以后加倍留意吧,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众人纷纷点头,花棠道,“大当家此番也辛苦了,我去让厨房弄些饭菜,吃完早点休息。”
赵越看了眼书呆子。
温柳年道,“谢。”
赵越不满,“说句谢就完了?”
暗卫也在心中点头,没错,这样哪能完,最起码也要摸摸小手。
温柳年道,“不然我煮碗面给大当家?”
赵越心情甚好,并且将这份好心情很直接的反映在了脸上。
陆追在边直牙疼,碗面就高兴成这样,还能不能再丢人些。
被外人看到,估计会当朝暮崖年到头吃不饱。
小厨房里很安静,也没其他人。温柳年挽起袖子和面擀面,动作倒是很熟练。
赵越坐在小板凳上看他。
书呆子做饭也挺好看,胳膊细细白白。
锅里的水热气腾腾煮开,温柳年用衣袖擦了擦汗,将切好的面条放进锅里,又踮起脚想将房梁上挂的篮子下来。
赵越起来大步上前帮他,姿势有些暧昧,像是从身后拥人入怀。
温柳年扭头看着他笑,“谢。”
赵越将篮子放在案板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书呆子越来越好闻,清清爽爽。
温柳年从里头拿了些干腊肉,洗净后细细切成细末,又在另口锅里烧了些热油。
赵越觉得,自己有些想天天看他做饭。
虽说是殷实人家出身的公子,不过由于温柳年上任后向来清廉节俭,所以做得手家常饭菜,不时便将热气腾腾的炒面与菜汤端上桌,还切了小盘香肠。
“不要嫌弃。”温柳年将筷子递给他。
赵越低头吃了大口。
“不烫啊?”温柳年睁大眼睛。
烫,不过也好吃,赵越几筷子下去,大半盘面便下了肚。
“慢点。”温柳年将菜汤递过去,“我又不和你抢。”
赵越道,“论起吃,只怕也没人能抢得过你。”
温柳年挠挠下巴,“嗯,我就是能吃。”
赵越用筷尾敲敲他的鼻尖,低头继续吃面。
“谢。”温柳年趴在桌上看他。
“方才已经说过了。”赵越道。
温柳年道,“我想再说遍。”
赵越摇头,“不必觉得亏欠,我此行也并非全部为你。”
温柳年问,“那有少是为我?”
赵越手下顿。
温柳年神情很认真。
赵越冷静道,“为何突然这么问。”
“有少是为我,我便要记少人情。”温柳年道,“或少都不行。”
赵越微微皱眉,“读书人都像你这般斤斤计较?”
“不是斤斤计较。”温柳年纠正,“是有恩必报。”
“那倘若我说此行都是为你呢?”赵越道,“打算如何回报?”
“全部为我啊。”温柳年笑嘻嘻看他,有些像山中的小狐狸。
赵越被他盯得不自在,“我只是随口说。”
“那我就再做碗菜拌饭给你吃。”温柳年道。
赵越很不满,“就碗拌饭?”
“不够?”温柳年问,“那大当家想要什么?”
赵越有些语塞,坦白来说,他想要的东西似乎太,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想要。
温柳年捏起片腊肠递到他面前。
赵越本能张嘴。
温柳年问,“好吃吗?”
赵越嘴里暂时失去味觉,“好吃。”
温柳年擦擦手指上的油,继续看他吃东西。
赵越觉得,这大概是自己此生吃得最纠结的顿饭——明明食之无味,却又想让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
夕阳照进厨房,洒下地斑驳光晕。
小木桌旁坐着两个人。
个眉目英挺,身材高大,头发随意捆在脑后,正在埋头大口吃面。
另个清秀雅致,斯文温润,身白衣干净清爽,正在笑眯眯看他。
画面说不出的让人心里头舒服。
陪着他吃完饭后,温柳年将厨房收拾干净,甩甩手上的水珠,“大当家也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呢?”赵越问。
温柳年道,“回府衙。”
赵越不满,“又去看案件卷宗?”
温柳年立刻摇头,“不看了不看了,回去就睡大觉。”
赵越与他对视。
片刻之后,温柳年默默往后退了步,“就看半个时辰。”
“我就知道。”赵越揪揪他的头发,“不准看。”
温柳年:……
“吃撑了,出去走走。”赵越道。
温柳年道,“但是我没吃撑。”
赵越道,“所以呢?”
温柳年在心里默默道,所以我不想出去。
但赵大当家显然不会给他反驳的机会。
于是等到天再黑些的时候,两人便起出了尚府,目的地自然又是……苍茫山。
也着实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暗卫在后头感慨,待到办喜事之时,只怕大人闭着眼睛也能在山中穿梭自如。
陆二当家则是默默斟酒,做好准备将下处幽谷山洞也交出去。
仵作房里,花棠还在专心验尸,赵五坐在边,抱着刀叹气。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休息。
在苍茫山入口,温柳年问,“这次又要去哪里?”
赵越道,“黄蝶谷。”
“这么冷,也会有蝴蝶?”温柳年有些意外,那倒是还值得看看。
赵越道,“不是真蝴蝶,是处蝴蝶形状的巨石,在太阳下会泛出黄色。”
温柳年:……
居然只是块石头!
而且现在又没有太阳。
不……想……去……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赵越不满。
温柳年道,“累。”
赵越停下脚步。
温柳年蹲在地上,“不想走。”
赵越深吸口气,“我背你?”
温柳年巴巴道,“想回府衙睡觉。”
赵越:……
温柳年打呵欠,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赵越只好妥协,“好吧,那回去。”
温柳年闻言总算回来了些精神,又道,“等下次我们再看大黄石头。”
赵越道,“明早想不想吃鱼?我去抓些给你,就在旁边溪水涧。”总不能白来趟。
温柳年想了想,点头,“也好。”
赵越带着他走到溪水边,“在这别动,我去抓鱼。”
“嗯。”温柳年答应,坐在块大石头上看他下了水。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天上月色好,所以四周景致也能看个大概。
温柳年随手揪了根野草,拧来拧去消磨时间。
不消片刻时间,赵越已经甩上岸了不少白鱼,温柳年将手中草叶丢到边,跳下石头想过去帮他,又觉得身后似乎有东西在动,本能扭头,却骤然对上了张惨白面孔。
赵越还未上岸,就听温柳年突然尖叫出声,在黑夜中甚是凄厉,于是整个人心跳都几乎停止,疯了般的冲了过去,将他从那人……或者说是僵尸手中夺了下来。
温柳年脸色苍白倒在他怀中,肩头有些冒血,眉头也痛苦纠在起。
赵越将人抱紧,拔刀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赵越将人抱紧,拔刀攻了上去。
今天没写完超级大章节qaq,这个算大半章……
明天8k~~
【第50章巫蛊之术】有我陪着你
见到温柳年被抢走,对方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怪叫声,又再次扑了上来,举止僵硬面容呆滞,眼底没有任何神采,指甲青黑锋利,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死人。
赵越反手刀劈下去,生生将其右臂砍断,伤口却无血液流出,甚至似乎连丝痛觉也没有,依旧直直往前冲。
怀中之人身受重伤,赵越自然无心恋战,也无暇去顾忌山中是否还有其余僵尸,刀将其头颅砍飞后,便抱着温柳年下了山,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府衙。
仵作房内,花棠原本正打算休息,听到消息后也吓了跳,赶忙与赵五赶了过去。
温柳年闭着眼睛,已经彻底晕了过去,衣服被鲜血染红片,看上去教人心里发悸。
赵越握着他的手,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刀——若非自己执意要去苍茫山,若非自己疏忽大意,他又怎会变成这样。
“大人怎么了?”花棠急匆匆跑进来。
“在苍茫山遇到了怪物。”赵越起身,将床边的位置让给她。
“怪物?”花棠闻言吃惊。
“应该是死人,被下了蛊或是中了毒。”赵越道,“指甲青黑发紫,大人被他抓伤了。”
花棠不敢疏忽,坐在床边仔细检查了下,就见温柳年肩头有五个乌黑血洞,周围的肌肤也有些发青。
“怎么样?”赵五问。
“应该是被野傀所伤,身上带毒。”花棠从腰间取了瓶药粉,细细撒在他的伤处,大概是有些疼,温柳年在昏迷中皱了皱眉。
“毒能不能解?”赵越问。
“能解,不过大人并无功夫底子,大概要好好养阵子才能缓回来。”花棠喂温柳年吃了枚药丸。
“什么是野傀?”赵五道,“先前在西南时,似乎听过些传闻。”
“尸体若是被人下了百足蛊,就会变成野傀,由于本身便带有尸毒,再加上蛊虫的毒性,所以不生不死不疼不伤,极为阴邪。”花棠道,“五十年前武林盟主顾无命即位之后,便率领白道众人前往西南,将所有野傀都付之炬,又捣毁了大片炼蛊所需的红粟田,此物方才绝迹,现在骤然出现于苍茫山中,八成又是虎头帮或是穆家庄在背后搞鬼。”
赵越坐在床边,将温柳年的手轻轻放进被窝。
花棠道,“大人应该过会就会醒。”。
“解药何时能配好?”赵越问。
“最快也要五日。”花棠道,“野傀之毒虽说阴寒,不过却也不至于致命,今晚将伤口清洗干净后再服些青藤散,便能暂时抑制毒性发作,大当家不必担忧。”
赵越点头,“谢。”
花棠回卧房取来药箱,又命暗卫烧了大桶沐浴热水。
赵越将温柳年抱起来,让人靠在自己怀中。
花棠挽起衣袖,“会有些疼,大当家顾着些大人。”
温热的药水接触到窗口,温柳年猛然颤了下,在昏睡中闷哼出声。
赵越收牢双臂,将他抱得紧。
花棠凝神静气,半分马虎也不敢有。
等到蛊毒清理完毕,温柳年已经全身湿透,几乎如同刚从水中捞起,唇色也比先前加苍白,手脚冰冷,连脉象也微乎其微。
花棠又泡往热水里加了些药粉,想叫下人帮他擦擦身子,赵越却接过手巾,“我来吧。”
“也好。”花棠递给他瓶药丸,“大人若是醒了,大当家记得让他服药。”
赵越点头,将药瓶放在桌上。
花棠与赵五转身出了卧房,刚好撞到陆追进来小院,着急道,“刚刚听说大人在山中受了伤?”
赵五点头,将野傀之事说了遍,又道,“苍茫山中先前可曾有过此物?”
“闻所未闻。”陆追道,“我进去看看大人。”
“大人性命无虞,二当家不必担心。”花棠道,“大当家正在屋内守着。”
陆追停下脚步,识趣道,“现在方便进去吗?”
暗卫在屋顶齐刷刷摇头,要不方便,便有不方便。
“也罢。”陆追道,“那我便到苍茫山中走遭,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五点头,叫两三个暗卫与他道前往,又派人去城外军营送信,让尚云泽与木青山加小心。
卧房内,赵越将毛巾在热水中拧干,细细帮他擦干净身子,又换了套干净里衣。
温柳年睫毛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他。
“感觉怎么样?”赵越问。
温柳年眉头微皱,觉得大脑有些混乱,过了好阵子才逐渐明白过来,于是问,“你有没有受伤?”
赵越摇头,嗓子有些沙哑,“对不起。”
“我伤得很严重吗?”温柳年又问。
“皮外伤,有些中毒。”赵越道,“不过有左护法在,五日之后便能配好解药,不用怕。”
“那就好。”温柳年撑着想坐起来。
赵越将人抱到怀中,喂他吃了药。
“到底是什么东西?”温柳年问。
“野傀。”赵越道。
温柳年皱眉,“野傀是什么?”
“西南苗疆那些下三滥的门派弄出来的东西。”赵越大致给他解释了遍,“方才陆追在院外,现在应该已经去山中查看了。”
“关好城门,让城外的百姓和士兵也小心。”温柳年咳嗽,“若是从山中跑出来,难免会伤及无辜。”
“小五与左护法会处理好。”赵越道,“别想了,好好休息。”
温柳年靠在他胸前,往被子里缩了缩。
“冷?”赵越握住他的手,就觉得片冰凉。
“嗯。”温柳年闭着眼睛道,“脚也冷,有点晕。”
“流了那么血,会冷也是理所应当。”赵越道,“喝点红枣银耳汤?”
“不想吃。”温柳年道,“想睡觉。”
赵越试探道,“我抱你睡?”
温柳年刻犹豫也无,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好。”
府衙的床不大,两个成年男子只能勉强挤在起,赵越小心避开他的伤处,将人抱进怀里。
温柳年道,“暖和。”
赵越催动内力,将被窝弄得暖。
温柳年缩在他胸前,“此事过后,我定会瘦大圈。”
“再吃回来便是。”赵越手在他背上轻拍,“苍茫城吃完了,我便带你换个地方继续吃,直到养回来为止。”
温柳年笑笑,“好。”
“睡吧。”赵越道,“好好休息。”
温柳年抓住他的衣袖,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温暖的气息透过薄薄里衣,直传到骨子里,驱散了那原本挥之不去的寒气,变成片柔软棉絮。
很舒服也很暖和。
第二天清晨,温柳年还在沉睡,赵越帮他压好被角,又确定脉象已经比昨晚平稳之后,方才出门去找陆追,想看他昨夜有没有收获。
“大当家。”木青山路小跑冲进院子,“大人怎么样了?”昨夜听到消息便担心得要命,又要忙着调拨军队加强防守,抽不出身回来,这阵好不容易处理完,便赶紧赶回来看究竟。
“没什么事,还在睡。”赵越问,“城外情况如何?”
“消息暂时没有公布,只说让大家加强戒备,以防苍茫山出乱子。”木青山道,“城门也加强了守卫,在人处都加强了巡视。”
“穆家装的人呢?”赵越问。
木青山摇头,“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大人若是伤势迟迟不好,应当也隐瞒不了久。”
赵越点头,侧身让他进去看温柳年,自己则是跃过墙头回了尚府。
“大当家。”不仅是陆追,花棠与赵五都在小院中。
“抓到了?”赵越问。
“身体没找到,只有条胳膊颗人头。”陆追道,“天色太黑,山中又下了场雨,很难继续找下去。”
“我已经看过二当家带回的尸体残骸,应当确定是野傀无误。”花棠道,“虽说被斩首断臂,不过只要蛊虫仍在心脉之中,身体便依旧能四处跑动。”
陆追后背发麻,“怪不得当初武林盟主要率众灭之,听上去就瘆的慌。”
“我能不能问大当家件事?”花棠试探,
赵越点头,“自然,左护法请讲。”
“据大人先前所言,大当家应该在西南住过段时间。”花棠道,“可曾听到过消息,有哪些门派与野傀有关?”
“我自幼虽追随师父在苗疆殷崖住了十八年,却直就与世隔绝,极少与外界联系,连家也很少回。”赵越道,“师父又对蛊毒深恶痛绝,所以基本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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