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层,活鬼庞大的身躯艰难地拐了个弯,停在楼梯下方一处不起眼的角门旁。角门是铁质的,三四米远外就能感受到门内冲击而出的澎湃阴气,连活鬼都承受不住向后退缩几步。
步蕨深吸一口气,挣开叶汲的手:“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叶汲紧跟一步又抓紧了他:“不可能!”
步蕨将他的手一寸寸从胳膊上扯下,语气温和而不容拒绝:“就算是你也承受不住黄泉眼的煞气,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轻巧地脱离叶汲紧攥的手,与瑟缩在一旁的活鬼擦肩而过,角门拉开一条缝,浑浊的阴气才展露出头角就连同他的背影再度被关回门后。
“都他妈是什么事!”叶汲暴躁地揉碎一整盒烟,阴郁地盯着虎口处暗红的血液,撇了一点沾在舌尖上,不知道是不是魂魄变了的缘故,连血的味道都受到影响,变得似曾相识。他贪婪而又不舍地舔了舔指尖,自言自语:“十分钟,最多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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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可以发生许多事,譬如重回高速服务区的沈元和宗鸣意外地发现了失踪的幼儿们;又譬如摔得七荤八素的庄勤痛苦地醒来,然后被自己的双胞兄弟差点又吓晕了过去;又或者陆副主任终于身心俱疲地应付完了领导的审问,又连下了三道军令状;更或者只是冬无衣静静地对着夜色深沉的窗户抽完了一杆烟,美艳的脸庞连同青缎旗袍逐渐隐没在袅绕的烟雾里。
叶汲从未觉得十分钟会是这么一个漫长的过程,表盘上的指针一格一走着,像一把刀手术刀细碎地切割着他的神经。他盯了两分钟就有些熬不住了,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溜达到蜷伏着不动也不说话的活鬼边:“什么时候清醒的?”
瘆人的头颅缓慢抬起又迅速低下,稀稀拉拉的长发挡住它吊起的眼,在地面上划下两个字:“不久。”
叶汲哦了声,低头思索了下:“是步蕨抓住的那抹残魂让你恢复理智的吧。”
活鬼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方慧茹和你什么关系?”
在叶汲说出那个名字时活鬼的身躯剧烈地震动了下,坚硬的指尖不停地摩擦地面,刻下一道道凌乱的白痕,飞溅的粉尘里大致可以分辨出一个个扭曲的“死”字。
“淡定,淡定。”叶汲敷衍地安抚了两句。
过了好一会,活鬼粗重的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频率,爪子慢慢写道:“姐妹。”
叶汲蹲在那,轻轻笑出声:“怪不得。”
角门咔哒一声响,叶汲后背一僵,像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了下来,但并没有带来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反倒一刀卡在心上更让他紧张起来。
门开的一刹,楼道四面眨眼结起一层厚厚的霜花,天气一秒间堕入寒天腊月里,突破牢笼的阴气排山倒海地冲向人间,青色的雾气里有千军万马咆哮而来,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涤荡世间一切不净不洁。
叶汲纹丝不动,刀斧般锋利的气息刚抵达他脚边,即被一股柔和而浩瀚的力量阻挡得分毫不漏。
两股力量仅交织了千分之一秒,从黄泉里升起的阴气须臾间被尽数收敛回去,温度重新上升回十月份该有的正常气温。遮天蔽月的浓云散去,一家家灯火重新亮起,饭菜香、电视声还有南那女女的交谈声重现人间。
102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拎着垃圾念念叨叨地走出来,一抬头与活鬼撞了个正着,顿时呼吸急促脸色发紫。
一只手接过她手里垃圾:“回去吧,什么也没看到。”
老太太呆滞地转身回家,将门重新关上。
“能看见鬼神,离死也不远了。”叶汲淡淡地说。
“总归时辰未到,规矩不能坏。”步蕨回首,昏暗的灯光下眉眼处隐约有光华闪现,再一看仍是平凡无奇没有出彩之处。他单手插着口袋,拎着黑色的垃圾袋,很像一个普通的居家青年:“这里不适合说话,阴差马上就要到了,先回办公室再说。”
就那一眼,看得叶汲口干舌燥,肾上腺素急速飙高,用岐布的话来说就是他发/情了。
幸亏他还仅存一点理智,知道发/情的不是时候,搓去手里的汗水,仍然维持表面的淡定,一把拎起活鬼还不忘展现一下自己温柔体贴的胸怀:“没事了?”
步蕨的状态已说明了一切,他笑了一笑,视线从地上凌乱的字迹扫过:“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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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点十五分整,红砖小楼里灯火通明,许多身影来来回回,比白天还要热闹许多。一楼左侧倒数第二间办公室里,仅亮着一盏节能台灯,陆和紧张地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活鬼好几分钟,半信半疑地问:“这就是绑走那些孩子的……鬼?”
“孩子怎么样了?”步蕨突然问。
提到找回的幼童,陆和绷紧的神经松了松:“沈元和宗鸣找到他们时都睡着在,宗鸣检查过了,魂魄和身体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是有的孩子受惊过度,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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