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间无比直观地领会到他为我心跳是什么意思。
异样的感觉在胸中蔓延,有什么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轻轻皱眉。有什么地方不对。有什么地方错了。是什么?那仿佛很重要。
太快了,我没抓住。
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我不得不推推他,想提醒他结束,但是触手之处一片湿冷,我这才发现,他居然只穿了方才在家里穿的薄薄毛衣就跑出来,现在已经被雨水打得透湿。
“你疯了,”我低叫,“气温已经零下了,你不穿大衣就跑出来?”
“唔……”他的声音听起来心不在焉,显然人还未从紧张中平静下来,他说,“大衣,嗯,我穿了的,好像掉在哪里了。”
我的心被重重一撞,眼前仿佛看见他正焦急地奔跑着,连衣服掉了都未曾察觉。我想象不出来平常连走路的姿态都很优雅的聂唯阳那样狂奔是什么样子,然而那衣服滑落的霎那却如同亲见一般清晰出现在我脑中,令我心头似被温水浸泡,又酸又涨,这感觉甚至要涌到眼睛里去。
我咬牙,混蛋混蛋,我都已经决心要离开他的!于是伸手推他。
聂唯阳的胳膊松一点,我听到他似在苦笑,头顶上传来他带着自嘲的声音:“再等一下,我的腿现在是软的,走不了路。”
心脏紧缩,那股异样的感觉又出现,莫名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不理会心里的悸动,凝神去抓那念头,还是失败了。
我叹气:“不行,你必须要赶紧回去,你这样子肯定会感冒的。”事实上,他的身子已经在微微发抖了,那层湿衣服估计比不穿还要冷。
他沉默一下,问:“你呢?”
既然他没事,我当然还是要去机场了。
一思及此,那莫名的念头似乎又跳出来,到底是什么?我烦乱地甩头,决定还是先顾他的健康,毕竟他的嗓子还是要紧。
他等不到我说话,松开手退一步看着我的脸,脚下果然一个踉跄。
我急忙扶稳他,说:“我先扶你回去。”
又想起来,问:“平平呢?”
“不知道。”他完全不关心地说,“你跑出来我就叫她滚了,我不爱陌生人在我的房子里。”
我气得笑出来,这大晚上的,让人家去哪里?唉,算了,平平比我能干许多,对本市又熟悉,应该没有大碍,希望下次能见到她好好跟她道歉。
梦醒
聂唯阳换下湿衣服去泡热水,我到厨房去找吃的。
打开冰箱,就看见里面一盘盘用保鲜膜覆好的食物,咦,看上去还挺精致的,是外送吧?聂唯阳不可能厨艺突然这么好 。不管怎样,有的吃就好,我拿出来两盘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的,用微波炉加热好,端到旁边餐厅去。
餐桌上桌巾雪白,桌子正中摆了有繁复花枝的鎏银烛台,我坐在桌边,怔怔地想,聂唯阳本来是准备好了一顿精致浪漫的晚餐来给我接风的吧?结果来了平平,嗯,他生气,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他对我的感情和欲望都是赤裸裸地毫不掩饰,激烈,直接,强横,霸道。
虽然有点不得要领,却是毫不作假的。
我想起在他怀里听到的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来,闭上眼睛,唉,若不是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后果,肯定是爱情慢慢被猜忌和伤害侵蚀,我肯定不会离开这令人沉醉的海洋。
若不是……
异样的感觉又起,脑海里那莫名的念头突然清晰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就知道,跟他在一起的后果,肯定是爱情慢慢被猜忌和伤害侵蚀?!
叉子戳着水果沙拉,我愣愣地停止咀嚼,对,我抓住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为什么我如此坚信?如此毫不反抗地坚信这一点?
脑海里似有答案呼之欲出,就在这时,浴室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水响,我吓了一跳,扬声喊:“聂唯阳,你在干嘛?”
没回应。我放下叉子走到浴室门口,敲门,还是没声音。
犹豫一下,我将门打开,伸头去瞧:“聂唯阳,你……哎?怎么了?”
他正躺在浴缸里,修长的身子一半泡在水里一半露在外边,眼睛闭着,脸颊上有异样的红晕。
糟糕,我去摸他的额头,果然,烫手。穿着薄薄的湿衣服在这种天气下在外边跑,要不生病都不可能。
“起来起来!”我拉他的胳膊,他微睁眼看我一下,伸手来握住了我的手,又把眼睛闭上了,我跺脚,用力拽他,“起来啊!你要躺在浴缸里过夜?起来去床上睡去!”
他皱一下眉头,发烧大概使他头昏,他慢慢自浴缸里站起来,我把浴巾递给他,他草草擦了两下,仍然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然后一路拉着我到卧室,一头倒到床上去。
他需要吃退烧药,我在床上跪起来,想去找医药箱,抽抽手却抽不回来,他闭着眼睛,手却握得好紧。
我扯扯手,对他说:“你松手,我去拿药给你。”
说了两遍,他微皱眉吐出一个字:“不。”
我朝天花板翻翻眼睛,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附倒他耳边去好言相劝:“我去拿药给你,马上就回来,我不会走,好不好?”
终于他松了手,我把棉被给他盖上,在厨房的壁橱里找到药箱,谢天谢地,药瓶上有我能看懂的英文说明,果然有退烧药在里面。
拿着药片和温水回到卧室去,聂唯阳却已经闭着眼睛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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