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偏差(主攻) 作者:浮图
闭着眼睛梦游似的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拿了钥匙钱包下楼。走出公寓楼,清晨特有的清冽空气扑面而来,陆讷清醒了点儿,眼就看见了停在公寓楼下的布加迪,也不知道是大早过来的,还是昨晚压根儿就没走。
陆讷视而不见地往街另边的早餐铺子走去,喝了碗热腾腾的咸豆浆,吃了两个包子,看着老街点点地从沉睡中苏醒,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鸡零狗碎,充满市井烟火气。陆讷吃完,又拿了个梅干菜肉烧饼,叼在嘴上,斜穿过忙碌起来的老街,目不斜视地走过布加迪旁边,拿遥控开了自己的车锁,矮身钻进车内。
布加迪里面的苏二醒过来了,睁开眼睛脸上还带着茫然,半晌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车里睡了晚。车厢狭小的空间里烟雾缭绕,呛人的气味晚上都还没散去,烟灰缸里烟屁股如同尸体般挤堆在起。苏二迅速地打开了车门下车,抬头朝公寓楼上望了眼,然后埋头进了公寓楼,口气上了四楼,在陆讷家门口举手想敲门,却忽然有些怕见到陆讷平静而冷漠的脸,举了半天手,迟迟没有敲下去,最后颓然地靠在墙上。
个五十几岁的大妈提着垃圾从楼道里探出头来狐疑地看着苏二。苏二脸上有点热,故作镇定地摸烟,结果发现烟盒早就空了,再抬头,大妈已经不见了。
苏二松了口气,又了会儿,终于转过身轻轻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动静,苏二当陆讷还在生气不想理他呢,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身后忽然传来道声音,“你找小陆啊?”
苏二迅速转身,发现是那个提着垃圾去而复返的大妈。
大妈上上下下打量了苏二遍,说:“小陆早就上班去啦,我在楼上看着他的车出去的。”
苏二的表情顿时僵住,茫茫然地走出公寓楼,在繁忙嘈杂的老街之中,因为在车里缩了夜,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散发着浓重的尼古丁的味道,苏二觉得自己像条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的咸鱼,正在腐烂发臭。
太阳出来了,新鲜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有着微微的暖意,苏二忽然惊醒过来,转头最后眯着眼睛望了眼陆讷的公寓,然后头钻进车子。
陆讷的拍摄再次陷入了资金困境。那天切准备就绪,刚喊了a,灯光就打到另边儿去了。陆讷气得跳脚,“怎么回事儿呢,灯光往哪儿打呢?”
灯光师脸无辜,表示没有收到钱,他不能再白干活儿。陆讷急得上火,打电话到制片人那儿,制片人大哥直说“没钱了”。
“那怎么办啊,你是制片人,你给弄点儿钱啊?”
“这不正想办法吗?要不你自己也出点儿?”
陆讷要吐血,“我要自己有钱我还用得着成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吗?”《笑忘书》票房高达3.8亿,不知内情的人以为陆讷赚得盆满钵满,其实纯属扯淡,拍《笑忘书》那会儿资金情况比现在还艰难,演员、工作人员拿的都是最基本的工资,陆讷又没有票房分红,拿的也就点儿导演加编剧的片酬,还是最低的那种。
但没办法,又不能冲灯光师发火,人也是靠这个吃饭的,靠这个养活老婆孩子,总不能欠人工资,好在陆讷这回的片酬已经拿到手,大约也有七八十万万,答应先拿出五十万应急,灯光师才重新将灯光打回来。
天拍摄结束,人人累得跟狗爬样,陆讷还不能休息,还得和张弛块儿赴饭局,端着笑脸灌投资商的迷魂汤,看能不能再抠点儿钱出来。本来陆讷跟张弛商量好了,陆讷负责忽悠,张弛负责喝酒。结果那j□j的投资商不知是不是瞧陆讷不惯,从头到尾就盯着陆讷灌。
结束的时候,陆讷走路都是打飘儿的,上出租前,先让张弛向酒店要了两个塑料袋。车子开到半途,陆讷就拍着车门表示要下车,还没等车子靠边儿,陆讷就抖开个塑料袋吐了。吐完了,车子也靠边停了,陆讷自己打开车门,拎着袋呕吐物摇摇晃晃地往垃圾桶走去。
刚把东西扔进垃圾桶,胃里又是阵汹涌,陆讷迅速抖开另只塑料袋,结果除了胃酸,什么也没吐出来。
第二天,陆讷自己给自己冲了两包三九葛花中药配方颗粒,依旧没事儿人似的去片场。这天早上拍摄还算顺利,中午休息,陆讷也没搞特殊,跟工作人员样吃盒饭。前面阵骚动,有人叫,“陆导,陆导——”
陆讷懒懒地抬起头,就瞧见很少在剧组出现的制片人大哥居然来探班,满脸喜色,眉飞色舞的,老远就叫着陆讷。
陆讷的眉头皱,已经看见跟制片人块儿来的苏二了。苏二穿了件黑色的v领紧身t恤,外面罩着件深蓝色的修身西装,白色休闲裤,妥帖的线条勾勒着他修长漂亮的腿,雷朋墨镜加载头顶,简洁时尚,带着说不出的矜傲与尊贵,英俊得邪气。跟那晚的样子判若两人。
制片人先小跑几步到陆讷面前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声打招呼,“这位苏二少,可是钱堆里的祖宗,他好像对我们的电影挺感兴趣的,可千万笼络好这位财神爷。”说完,转头对苏二笑道,“我给苏二少介绍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导演陆讷陆导,别看陆导年轻……”
制片人还想吹嘘下,苏二没给机会,嘴角挑起点弧度,“不用介绍了,我跟陆导是老朋友了。”
制片人大哥愣了愣,目光狐疑地在苏二和陆讷之间来回了次,立刻欢天喜地地说:“这么巧啊,看来还是我事儿了,那正好啊,这电影,还是导演最有发言权,苏二少想知道什么,让陆导给你介绍介绍,那我先过去那边瞧瞧了——”
制片人临走时对陆讷狠狠使了个眼色。陆讷视而不见,自始至终都没吭声,闷头扒拉饭盒。苏二等制片人走后,就蹲下了身,瞧了瞧陆讷的盒饭,有点儿没话找话,“你怎么就吃这种东西啊?”又看了看陆讷有些卡白的脸色,担忧地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好,要不我带你去喝粥?”
陆讷本来胃口就不好,听他说起粥,觉得糟心,将盒饭盖子扣,筷子往盒饭里插,刺啦声,将泡沫饭盒捅了个对穿,擦擦嘴,起来,将盒饭扔进了垃圾桶,冲着正蹲在对面吃盒饭的演男二号的演员喊道:“江兆琛,吃完了没有?吃完了过来,我给你说说戏。”
江兆琛愣,慢慢地从盒饭里抬起头来,是张温润地几乎没有棱角的脸,半晌后知后觉地哦了声,虽然还没有吃完,但还是将盒饭盖子盖,起来朝陆讷走来。
被无视地彻底的苏二少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第三十七章
这倒不是陆讷故意拿江兆琛说事儿。改了剧本后,女主角的戏极度缩水,这空缺部分,就由男二号顶上。有人私下嘀咕,不知道江兆琛有什么能耐,竟然入了陆导的眼。
江兆琛这人,长得不错,但在娱乐圈俊男美女烂大街的地界,实在不算什么。性格也不出彩,平时闷不吭声的几乎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出道也五六年了,直演些不温不火的角色,如今年纪已过而立,他这前浪还没到沙滩上,年轻鲜妍的后浪们已经争前恐后地涌来,经纪公司都放弃让他大红的打算了。
新剧本发放下去后,下子令江兆琛成为导演新宠,大家不免在私下议论纷纷。江兆琛却依旧该干嘛干嘛,宠辱不惊的样子。
陆讷注意到江兆琛,是个很偶然的机会。那天剧组收工后,陆讷如同往常样几乎留到最后才准备离开,刚走出临时租借的摄影棚,耳朵里忽然听见道低沉而隐忍的声音,“如果你那样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
陆讷不由自主地跟着声音转过了墙角,就看见江兆琛坐在个偏僻的侧门的台阶上打电话,面前是青砖围墙,墙角疏疏几根狗尾巴草在晚风中摇曳,身后是斑驳的朱门,穿堂风吹得他的头发蓬乱地顶在头上,吹走皮肤上的温度,他的脸被风吹得麻木。
最后他说:“那就这样吧。”然后挂了电话。天色暗下来,他就坐在那里,黑暗渐渐吞噬了他的脸孔。当陆讷正想离开的时候,走道里响起“嚓”声划火柴的声音,簇幽亮的火苗窜起,点亮他的眉眼,古典忧郁的五官,却在幽幽跳动的火苗中,透着种说不出的阴郁、冰冷和慑人。
对导演而言,好演员可遇不可求。但其实很演员,都是有资质的,就看你导演有没有双火眼金睛去发现,去挖掘,去调*教。那刻,陆讷的心像被只手抓住,瞬间涌起极度的兴奋之情——这个人,这个叫江兆琛的人,是有戏的。
江兆琛走到陆讷面前,也没看苏二,弯着身子叫了声“陆导”。陆讷嗯了声,漫不经心地问:“新剧本看过了吧,给我谈谈你对陈之佛这个角色的理解吧。”
江兆琛皱着眉想了半天,诚实地说:“我总觉得陈之佛这个人怪怪的,说不上来,总感觉身上有股违和的感觉,好像有很秘密,我觉得我把握不好。”
陆讷也没生气,撩着眼皮问:“每个人或或少都会有秘密,那你觉得他的秘密是什么?”
江兆琛顿时脸茫然,“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你不知道,观众就加不知道了,要的就是这种状态。我不要完美精准的表达,我要的是似是而非。我看过你从前演的那些片子,其实你演得都很好,但太精准了,没有留给观众任何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反而就抓不住了观众的眼球了。观众在似懂非懂、似悟非悟之间是最入戏的……”
陆讷好像完全忘记了旁边还着苏二这么尊大神,讲得投入,还不时用手比划,他的手指生得漂亮,骨肉匀称,骨节分明,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他工作状态的时候跟平时判若两人,神情严肃,很少笑,双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能轻而易举挖掘开人内心不为人知的面,极具攻击性。但不可否认,这样的陆讷,极其夺目,极具雄性魅力。
苏二两只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尔,他的目光会瞥向旁的江兆琛。眼看过去,只觉得是个没什么特色的男人,细看,才会发现,这人五官纤细古典,性别意识并不太明显,他听得专注,偶尔对陆讷笑,像暮色里的晚春落花。
苏二不由自主地皱眉,顿时觉得有点儿碍眼。
制片人晃了圈回来,看见陆讷竟将财神爷撇在边儿,立刻心惊肉跳地小跑着过来,“小陆你真是,苏二少今天专程来探班,你怎么跟小江说起戏来了?”挥挥手让江兆琛走开了,搬了个小马扎给苏二,堆着笑脸道,“苏二少,别着,坐吧,今儿阳光不错,咱们边晒太阳边聊——”边说,边摸出烟来分。
苏二接过烟,拿在手里把玩,望着陆讷,说:“我就是闲人,等等也没关系,倒是陆导,看着可真辛苦,中午也没个休息的时候。”
陆讷接过制片人大哥递过来的烟,没接茬。制片人凑过去给苏二点烟,边说:“可不是嘛,做咱们这行的,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其中辛酸也只有自个儿知道,要不是怀着腔对电影的热爱,谁他妈愿意受这份罪啊。”
制片人大哥说得大义凛然,但苏二和陆讷都没给面子捧场,场面顿时有点儿冷。好在制片人大风大浪里淌过来的,小小的冷场不能令他尴尬半分,转头对陆讷道:“哎,陆导,你跟苏二少说过咱们这电影了没有?”
陆讷低头点了烟,徐徐地吐出烟圈,第次,将目光投向了苏二,道:“苏二少是真想投?”
苏二淡淡地笑着回视,说:“我说了,我就是闲人,既没有什么造福人类的大志向,也没有陆导你们这腔对艺术的热爱,我就闲着没事儿,想赚点儿零花钱花花,对陆导你的能力,我还是很看好的。”
陆讷移开目光,轻轻弹了弹烟灰,说:“其实我的构想是,拍成个系列,背景不变,民国,金明街,槐花胡同18号,几个主要人物贯穿始终,陈之佛、荼蘼,以不同主题的小故事串联,比如说,这次的故事是关于爱和背叛的,下次的故事可以是关于宽恕和治愈的,每个故事以个道具作为影片名字,目前想到的有伏羲琴、七星锥、明王铃杵、情人藤,越到后期,故事可以融入的元素,比如盗墓、制香、古代易容、蛊、机关,甚至穿越时空,随着故事推进,作为背景人物的荼蘼、陈之佛的身份和故事也将步步揭开面纱,当所有的道具集齐,将会迎来个巨大的j□j。”
苏二虽然并不是很懂电影,但马上抓住了重点,“你想捧江兆琛?”
陆讷没否认,“他有那个资质。不过所有的切,都建立在第部电影的成功之上,目前来看,主角依旧是张茵茵演的白小酌。”
苏二从不认为自己是小鸡肚肠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你还需要少钱?”
陆讷看了他眼,反问:“苏二少能出少?”
苏二忽而笑,“不如晚上起吃饭,我们具体谈谈。”
第三十八章
在苏二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中,陆讷轻描淡写地笑,“苏二少盛情,怎么能推却?”他说完,将烟头弹远,起来拍了拍手,“来,开工了开工了啊,今天大家辛苦点,争取早点儿收工,晚上苏二少请我们全剧组吃大餐。”
片场顿时响起了片欢呼声,苏二黑下了脸。
结果苏二少期待的浪漫的烛光晚餐变成几十号人的大聚餐。
苏二少被安排与女主角张茵茵同坐,自从出了改剧本的事儿后,张茵茵跟陆讷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平时不到拍戏,轻易在片场看不到张茵茵的身影,拍完戏也是抬脚就走,好像待秒都会被污染似的。听说她已经接了另部现代武打大戏,大投资,大制作,全明星阵容,她在里面饰演个类似女三的角色,看来已经把进军大荧幕的宝压在了那头。
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陆讷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回是听说苏二少请客,特地赶回来的,穿着袭白色的裹身裙,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端庄,对着苏二少既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故作清高的冷待。
苏二少美人在侧,心情却像堵塞的下水道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陆讷。陆讷左手边坐着男二号江兆琛,右手边坐着演荼蘼的新人林泉,副坐拥后宫的模样,改白日的冷淡严肃,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手势,抖落着电影学院里的那些破事儿,两只眼睛有流光闪动似的,熠熠生辉,把人小姑娘逗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连江兆琛脸上都有了笑影,本来稍嫌寡淡的五官下子柔亮起来,散发着温润而莹润的光。
饭桌上气氛呈现诡异的两极现象。
服务员端上道野菌煲,张茵茵微微起身,舀了碗搁苏二面前,温柔地笑笑,“我看苏二少都没怎么吃,这个季节的菌菇又鲜嫩又有营养,苏二少不如尝尝,味道不错的。”
乳白色的汤熬得浓稠鲜美,衬着碧绿的青菜叶子,煞是好看。苏二少却只是懒懒地撩了下眼皮,脸上像裹着层霜。张茵茵脸上划过丝尴尬和懊恼,却很快掩饰过去,神态自若地与另边的男号交谈。
制片大哥冲陆讷叫道,“小陆,别光顾着逗小姑娘啊,过来敬苏二少杯。”
这话陆讷听见了,苏二也听见了,不由地有些紧张地盯着陆讷。陆讷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影不见了,有那么两三秒钟,他没动,然后才慢慢地起来,拿着酒杯和酒瓶,走到苏二旁边,脸上重新堆起了客气而疏离的笑,“这回要不是苏二少慷慨解囊,我们这部戏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我代表我们剧组,敬二少杯,先干为敬,二少随意。”
话落,也没看苏二的反应,仰脖子喝酒。那模样很爷们,干脆利落又硬又净,灯光将他青色胡茬的下巴打成了酒液样的金黄色,连着上下抖动的喉结,非常性感。看着苏二眼里,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儿色*情的味道,他怀疑自己禁*欲太久了,不然怎么看着这样的陆讷就心头火热,恨不得上前把人啃了。
陆讷口气喝完,就要走。苏二把抓住他的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口将里面的酒喝干了,换了满堂喝彩。然后他用拿酒杯的手轻轻按了按嘴角,望着陆讷别有深意地说:“其实该我敬陆导才对,先前的事儿有得罪,陆导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说着自己给自己满上了杯,拿着酒杯深切地望着陆讷,抓着陆讷的手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微微骚刮着陆讷的手心。
陆讷的脸顿时如同便秘般,恨不得拿鞋底子往苏二那张脸上抽,几秒钟之后,才重新挂起了虚伪的笑,“这些都按下不提吧,要我说,我们大家起来干杯,预祝拍摄顺利,票房大卖吧。”
全桌的人都呼啦啦地起来,举起酒杯。陆讷又是仰脖子喝干了,终于不动声色地甩开了苏二的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
因为第二天还有拍摄任务,饭局差不八点点就结束了。陆讷是坐江兆琛的车走的,苏二倒是想送,被陆讷句“苏二少也喝了不少酒吧,你看路边新刷的标语了吗?那是在提醒你呀,别为了时逞能枉送小命,苏漾同志”给堵了回去,正好江兆琛从里面出来,被陆讷给叫住了,“江兆琛,你开了车吧,正好送我程。”
江兆琛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脸色难看的苏二少,后知后觉地哦了声。
陆讷拉开江兆琛车子后座的门,坐进去,左摇右晃地调整到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就声不吭地闭着眼睛假寐。江兆琛开车平稳,跟他这个人样,陆讷差点儿真的睡过去了,睁开眼睛看,已经快到老街了。
陆讷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啊?”他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江兆琛他的住址。
江兆琛顿时有点儿尴尬,“我从前在这儿看到过陆导,就猜应该在这片儿。”
“哦。”陆讷点点头,也没想,指导着江兆琛将车开进老街,停在公寓楼下,下了车,想了想,对江兆琛说:“其实我觉得,你能红。”
江兆琛愣,望着陆讷没说话,眼睛深得看不见底。
陆讷挥挥手,“行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明天不要迟到。”
就在陆讷的身影快要不见时,江兆琛忽然开口了,“其实红不红,我真的不是很在乎的。”
陆讷回头看他,江兆琛似乎有点儿后悔自己时冲动说出的话,不再开口,很快将车开走了。
没久整个剧组就转战外地拍外景。也是陆讷倒霉,刚到了拍摄地点就碰上了特大暴雨,整个剧组都给困在镇上的唯的酒店,大雨持续了两天,到第三天天终于放晴,虽然地还泥泞,陆讷却等不了了,每耽搁天,他都仿佛看到成捆成捆的钞票被推进焚化炉,那密布的乌云都是钞票燃烧的乌烟瘴气。
那天剧组收工后,大家回酒店吃了饭,各自回房。作为导演,陆讷拥有酒店唯的间大床房,洗完澡后,他□就围了条浴巾坐床上做这天的拍摄记录,敲门声响了。陆讷将手提放到边,起来开门。
门外是江兆琛,身上也就围了条浴巾,黑色头发和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水打湿了,还沾着泡沫,脸上有些尴尬,“陆导,能不能借下你房间的浴室,我们那房间水龙头突然坏了,弄得整个浴室都是水,关都关不住。”
陆讷让开身,“进来吧,叫服务台来修了没有,不行直接换房间吧。”
江兆琛闪身进来,“已经打电话了。”
陆讷指指浴室的门,“你进去洗吧。”
这么件小事儿陆讷也没放心上,回身就继续爬床上写记录了。没会儿,外面就开始下起雨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如同密集的鼓点。陆讷惊得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拉开窗帘,就看见隔着水淋淋的玻璃,片迷蒙的灯光,陆讷的心也顿时如同外面的地儿样,片泥泞,他好像又闻到钞票燃烧的味道了。
敲门声伴随着雨声传进陆讷的耳朵,陆讷哀怨着张脸去开门,门开,苏二邪逼的脸就印入眼帘,大半夜的,他穿了件深v领的白色衬衫,衬衫领口挂着墨镜,被狂乱的夜风吹得蓬乱地顶在头上,又被猝不及防的雨水淋湿,有的耷拉地贴在额头,倒显出几分孩子气来,见了陆讷,眉头皱,先抱怨起来,“你们这什么破地方呀,连条像样的路也没有,我的车差点儿就废在半路上了。”
边说边也不等陆讷招呼,自己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陆讷跟在他后头,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苏二回头,目光上上下下露骨地打量了只围着条浴巾的陆讷遍,挑眉怪笑,“来抓奸。”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开了,江兆琛□围着条浴巾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正好与苏二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愣。
只见的苏二的脸迅速风云变幻,刀片儿似的嘴唇抿成条线,杀气腾腾的目光会儿射向江兆琛,会儿射向陆讷,又看看那张凌乱的大床。下秒,被妒火烧去理智的苏二迅速扑向江兆琛,给了他结结实实的拳。
江兆琛摔倒在浴室,苏二人又跟着扑进浴室,骑在江兆琛身上,手掐住他的脖子。江兆琛本能地双手抓住他的手,脸部迅速充血,呼吸困难。陆讷追进浴室见这场景,急疯了,用力将苏二掀到边,骂道:“我操,苏二你发什么神经?”
苏二撞在旁边的浴缸上,抬头瞪着陆讷,目眦欲裂,“陆讷你他妈别仗着我喜欢你就给我拿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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