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离 作者:niuniu

    ”

    揉动着胸口的手突然停了片刻，又继续动了起来。

    “你的意思呢？”

    “……当然随你。”

    凤非离眉梢眼角浮起艳丽娇媚的笑意，用手在他腰间绕，便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不要演了吗？”

    “对呀，”凤非离咬着宫棣的耳垂，在他颈间吹着灼热的气息，“所以你要记得，这已经不是演戏了，我以后对你所做的切，都不再是演戏了……”

    年轻的天子被凤阳王压在身下的情形，从小到大不知发生过少次，但没有次像此时这般令人面红心跳、情动如潮。也许是因为病中的凤非离体温较高，即使隔着衣服，宫棣依然觉得相接触的部分烫得仿佛要烧起来，忍不住地挣扎，想要离开，却又被紧紧缠着，欲待狠力地推他，看到那双柔媚中带有从未见过的娇弱的凤眸，心肠又确实狠不下来，这般嘤嘤咛咛有气无力的挣动厮磨，三分情欲也给他撩拨成了十分。

    碎碎的亲吻零零星星地落下，渐次地啄到唇上，宫棣闪躲了几下，也就依了，略略有所响应。凤非离格格笑着，将舌尖伸了进去轻轻逗弄，只手滑了下来，灵巧地挑开他的腰带。

    “你做什么？”宫棣胀红着脸按住，“病人不该好好歇着？”

    “可是我想要嘛……”凤非离撒着娇，“我想要，难道你不给我？”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霸道之极，但自小就彻底领教过他的宫棣却早已习惯，只是皱着眉瞪了他眼，也没说什么。

    凤非离自顾自地当他默许，扯开腰带，将外衣剥开，露出有些苍白瘦弱的胸膛。

    “看看，瘦成把骨头，说起来你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凤非离啧啧摇头感叹，留下串串吻痕。宫棣却有些恼怒地推了他掌，嗔道：“嫌我瘦就下去，不怕硌着你？”

    “没办法啊，谁让我喜欢呢，我开始喜欢你时就知道你瘦啊。不过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你却越来越瘦，这样可不行，得让我好好调理你下。”邺州的王在喉间轻柔地笑，手上嘴上刻不停，忙着到处燃起火苗。

    微微的抗拒后，朱宫棣慢慢放松了全身的力道。其实早就有准备把这个身体给他，就当是演戏演得逼真些吧，不给他，又能给谁呢？从他那里汲取了太的温暖，除了这个身子，还是什么能拿来还的？他若是想要，就给吧。

    然而内心深处的战栗感又是为何而来的呢?是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游戏结束的宣言，还是为了久违时的欲念与情潮？在他宣布不再演戏之后所说的喜欢，每句都叫人心惊肉跳，仿佛又回到了时时提心吊胆的童年时光，让人信也害怕，不信也害怕。

    凤非离却顾不得理会怀中人百转千回的心思，他正努力地让两人的肢体交缠起来，并减少隔在其中的各类衣料。宫棣不停退缩的舌尖是如此甜美，让他忍耐不住地吸吮品尝，每个吻都绵长的让人窒息，却又疯狂地可以引爆全身的激情。

    宫棣唇间泄出微不可闻的喘息声，身躯也慢慢扭动起来，正当软榻上的气氛热烈到最高点时，凤非离呻吟了声，将脸埋进宫棣的脖项之间。

    “怎么了？”年轻的皇帝轻轻问，同时用手抓他的头发，想把那颗头提开点。

    “真是要命啊，”凤非离难得苦着脸抱怨道，“我明明很想要你啊，可是全身都没力气……”

    朱宫棣失笑了起来，“这是当然的，你在生病啊，病人本来就应该全身没力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好好躺着养病吧，别尽想着些有的没的。”

    “不要………不甘心嘛……”凤非离斜斜地从上方睨视着他，表情妩媚迷人，“不如你来吧？”

    “啊？”朱宫棣时没听懂。

    “既然我没力气，那就你来好了。”凤阳王狐媚地笑着提议。

    宫棣呆了呆，本来就红通通的脸是发热，咬咬下唇，将脸扭向边。

    “你不要啊？”凤非离问。

    宫棣闭口不答。将身子交给凤非离，似乎是件非常自然的事情，好像本就是该他的，就给他好了，可旦换成自己主动，感觉下子就全变了。

    如果被他抱的话，尚可以勉强用交易、约定什么来解释，若是变为主动去抱他，那就真的不是在演戏了。

    “当真不要？你可不要后悔，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凤非离娇笑着缠住他的脖子。

    朱宫棣用别扭的表情拉下他的手臂，半缩起身体。

    “你要记得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哦。”凤非离咬着耳朵说，“那咱们就这样睡吧。”

    “睡？大下午的，你睡什么？”

    “睡午觉嘛。你赶了那么久的路，应该也累了，起睡吧。”

    邺州的王按老规矩呈章鱼状拥住怀中人，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朱宫棣用手指戳戳他，吃惊地发现，他居然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酣畅觉后的凤非离，神采奕奕地梳洗好，穿上绣工精美的长摆王袍，简直美艳不可方物，看得刚刚只浅眠了会儿的朱宫棣头晕眼花，分不清方向，只能被他搂在怀里，爱带到什么地方去就带到什么地方去。

    邺州的凤阳王宫他共停留过三次，次是奉旨册封，次是游说出兵，还有次，便是生命中最痛苦的那次失去。

    漫无目的地游逛了很久，心不在焉地聊着飘散的话题，他没有要求，凤阳王也装不知道。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凤非离才终于将他带到了那座曾居住了数月之久的宫楼上，楼下微微起伏的芙蓉花岗，尚不是展锦吐芳的季节，只有片茂盛的郁绿之色。

    宫棣从熟悉的角度凝望过去，本以为已被悲伤浸蚀得麻木的心再次抽痛起来，痛在呼吸吐纳之间，痛得忍不住攀住了身旁的臂膀。

    “你仍然忘不了他，这是当然的。”凤非离轻声道，“但是，请你抬头看看我。”

    宫棣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座孤坟上移开，落到面前这张狂狷艳美的脸上，原本紧紧抓着他的手迟疑地放开。

    心里第次，升起类似于愧疚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只知道这样个人，长久以来直被自己当做复仇的利器与疗伤的灵药，实在是有些委屈了他。

    凤非离伸手将他拥进怀里，沙哑地道：“无论你再怎样痛苦，再怎样怀念，柳儿终究是回不来了，你明白吗？”

    “明白……”坟茔就在眼前，如何能够不明白？

    “所以，你来爱我吧。”

    宫棣不由地怔住。他经常弄不懂凤非离此人做出结论的逻辑何在，这次也不例外。

    “你可以把柳儿永生永世放在自己的心里，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当然也不应该妨碍你爱我。”凤非离难得好心地解释了句。。

    “不要这样……我不想在柳儿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朱宫棣立即本能地抗拒，为了那个不能再出声的恋人。比起光芒四射的凤阳王，柳儿原本就是那么的弱势，何况如今人已死了，自己再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

    “你别傻了，柳儿躺在那里，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痛苦早就结束，没有结束的只有你对他的感情而已。”

    “你不要再说了……”宫棣挣扎了起来，难得已经可以平静地怀念，不想再挖开伤口来看，如果怀念可以支撑着过生，又何苦再添新的纠缠烦乱？

    “柳儿若无知觉，你做什么他都不知道，柳儿若有知觉，你以为他会愿意看你生孤寂？”

    宫棣凄然笑：“就算生孤寂又怎样？那是我欠他的，我答应要和他永远幸福地在起，却没有能够做到，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

    凤非离有些动怒地盯着这个别扭的小孩，他死也不愿得到救赎到底为了什么？难道自己与柳儿的爱除了先来后到的区别外，还有其它不同的地方吗？

    “非离，”宫棣难得叫了声他的名字，“柳儿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再要和他争了。对他来说我就是切，而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令你觉得有兴趣的玩具而已，从小到大玩弄了那么久，早就该玩腻了吧？”

    凤非离将十指在他的臂上收紧，“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只是玩具的话，从小玩到大我为什么直不腻？柳儿不在了是个事实，我也没有要你从此努力忘记他，哪有什么抢不抢的？说到底，你总归就是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对不对？”

    朱宫棣咬牙低下头。这是实话。凤非离从小到大直在说喜欢他，说了整整十七年，至少也有十五年是说着玩的，现在冷不丁地要自己相信那是真的，确实有些难度。

    倒不是害怕再次被他戏耍欺骗，反正已经骗习惯了，早就学会不再动怒；其实宫棣内心深处真正有所畏惧的，倒是害怕他这次的表白居然是真的，自己胸腔里那颗碎得不成样子的心，实在承受不起这样个人的爱。

    看着他的表情，生顺遂的凤阳王难得受了点打击。不过对于向自信而又乐观的他而言，这远远不到需要灰心丧气的程度。

    入夜，凤阳王为远道来访的天子安排了最华美的宫室与最严密的护卫，并恭敬周到地行了晚安礼，带领众随从退了下去。

    宫棣看了会儿书，上了宽大柔软的床榻，闭上眼睛培养睡意，可惜飞快爬上心头的却是浓浓的孤寂感。

    烦燥地坐起来，刚甩了甩头，房门轻轻响，绝代风华的邺州之主手里抱个长长的软枕，迈着轻柔的脚步走进来，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将宫棣向里面推，爬上了床。

    “我以为你不过来睡……”宫棣怔怔地道。虽然经常与他同床共枕，但不知为何，今晚的心里却跳跳的。

    “为什么不？”凤阳王微微歪了歪头，缕发丝从白晰的颈间绕下线条迷人的锁骨，妖魅至极。

    宫棣胸口略略滞，立即把脸扭向边，扯起锦被裹，倒进床榻深处。

    凤非离无声笑着贴了过去压在他身上，伸出舌尖逗弄着他的耳垂道：“我现在全身很有力气的。”

    “………”

    “咱们继续下午的吧？”

    宫棣闭目不答，却也不挣扎。就算不是柳儿，凤非离对他而言毕竟也是个十分重要的存在，而且紧紧相依的身体传来的暖暖温度，也使他根本无法伸手推开。

    身体被翻了过来，纤长的手指游走进衣襟，凤非离的技巧很快就使得这具寂寞的身体激动起来。唇齿交缠间泄出情动的呻吟，配合着他的动作，努力放松身体，但却止不住阵阵地轻颤与扭动。

    “这不是在做戏哦……”凤非离含着他的唇瓣喃喃地说着，打开他的身体。

    宫棣的长睫毛急速颤动了两下，纤薄的腰身向后缩去，却被用力压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不要怕………好孩子……不怕………”轻声地诱哄着，交换着热吻，将两具身躯缠在起。

    喘息声渐渐加剧，细碎的声音慢慢连成线，宫棣有些难以相信从身体内部传来的感觉。

    “不……不要………好……”

    呻吟声愈来愈高，最后终于化成声惨叫。

    凤阳王虽是方藩主而已，但在领地内的规格设制并不亚于君王，也有自己专门的太医院，院中所养的太医们都是各地网罗来的名家，医术之精绝不逊色于皇家御医。

    新朝天子来访邺州的这天夜里，太医院排名第的医正大人，位须发斑白，看着就让人放心的老太医被领主在下半夜召进了宫廷，去处理他此生绝想不到会处理的情况。

    “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会痛成这个样子？”凤阳王毫不脸红地问，“我知道男人是不太容易接受，但还是第次看到像他这样的……”

    朱宫棣忍着痛丢过去个枕头，砸在凤非离脸上。

    老医正果然不愧是见识广，远非上午那个菜鸟太医可比，最初的震惊与慌乱过去之后，已经恢复了稳健的医者之风，上前准备检查至尊天子受伤的情况。

    可别扭的朱宫棣哪有那么合作，面紧抓着被子不放，面喝斥着：“大胆！放肆！给朕出去！”

    虽说凤阳人对皇帝的敬畏之情向很淡，但他毕竟是天下第人，也不好强行掀开被子查看某个部位的，所以老医正将求援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子。

    “乖，你明明受伤了嘛，快松手，让胡太医看看……”凤非离坐在床边扯着被子，哄道。

    “不要！出去！你们都出去！你也出去！”宫棣尖叫着，死死抱着被子不放。

    “没关系，胡太医年纪可以当你爷爷啦，有什么好害羞的？”凤非离努力摸到他手的位置，根指头根指头地掰开。

    “都说了全部出去！你们敢抗旨？！”这句很有威严的话从缩在被子里的人口中说出，威力被折掉了九成，还有成从来就没被凤阳人放在眼里过。

    凤非离为免他挣动间加剧伤势，上床压住他的身体，强行掀开锦被角，只露出下半身，很体贴地让他把脸全部埋住。

    老医正认真仔细地检查了遍，找出瓶膏药小心地抹了进去，宫棣忍不住又痛得蜷起腿，凤非离满面心疼之色地抱起他，吻去他眼睑下迸出的泪花。

    “到底怎么回事？”将宫棣安放好盖上被子，凤非离来到老医正面前，“我已经很小心了，就算是第次也不应该变成这样啊？”

    “回禀王爷，这世上确有少部分的人天生接受程度就比般人差些，容易伤到，痛感也比较强烈，不太适合这类的……呃……活动………”

    “那怎么办？能治么？”

    “……这个………因为不是病，也算不上是治，只能在行为过程中加倍小心些，使用些药物，注意善后，及时疗伤，尚可以改善些许。当然，最好是不做。”

    “这不可能。”凤阳王断然道。

    “那……王爷可能要辛苦些……，不过也许次数了以后，能够适应些。”

    “哦，我知道了，你快去研究些好用的药，本王可不要他每次都这么痛……”凤非离正说着，突觉耳后阵风声，忙低头躲，只鞋擦着头顶飞过去，端端正正砸在老医正脸上。

    新任天子此次驾临邺州，共计停留了两个月的时间，其中的个月是躺在床上的。原因有二，其，因为第次亲密接触而不得不卧床养伤；其二，也是因为第次亲密接触而不得不卧床养病。伤由于凤阳王勤于换药的关系倒是好的很快，但病却拖了很久，烦得朱宫棣常常半夜偷偷亲凤非离，想重新给他传染回去，可惜直到痊愈也没能成功。

    也许是病中的人犹为脆弱的原因，本就爱做恶梦的宫棣这方面的情况越来越糟，除了两个异母弟弟和栉王外，他还会梦见疯老冷宫的纹妃，梦见惨遭毒死的奈奈，梦见憔悴绝望的琛棣，梦见横眉怒目的闻烈，甚至还会梦见自己又回到当年被囚禁的湿牢，身边都是僵硬的尸体。

    每次凤非离把他摇醒后，都会逼着他讲述遍梦境的详情，因为几乎不做梦的邺州之主相信，无论什么样的恶梦，只要开口把它讲出来，以后就不会再梦到，即使再梦到，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害怕。

    这个理论，也不知灵也不灵，但午夜梦醒时身边有个不设防的人可以说说话，对宫棣而言也算件值得安慰的事情。

    半夜相偎私语的时候了，话题慢慢也就扯开去。有时明明是在讲恶梦，说着说着就离了题，讲到小时候纹妃向待他很好，常留好东西给他吃，讲到母后尽管贵为皇后，却每年都要亲手做件新衣给他穿，直到他成年为止，也讲到异母兄弟们虽然不亲近，但也曾起出猎起游戏，分享过快乐与纯真。所有的人在记忆中，都跟在恶梦里的完全不样，常常叫他忘记了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才是被扭曲的。

    听了宫棣各式各样的梦后，有天晚上凤非离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好像从来没有梦见过柳儿？”

    朱宫棣看了看他，慢慢侧过头，脸上映着帐外幽幽地烛光，低声道：“当然梦见过……，但柳儿是最爱我的，他每次来看我，都是清清爽爽，快快乐乐的，穿著很漂亮的衣服，跟我坐在起，听我说话，对着我温柔地笑。只要有柳儿的梦，全都不是恶梦，不会惊醒，不会哭泣，所以，你是不知道的……”

    凤非离突然觉得胸中涌起孩子般的不服气，猛地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不高兴地说：“我才是最爱你的，我不仅要到你的美梦里去，我要到你的噩梦里，以后不管你梦到可怕的事情，定要向自己身边看看，你会看见我在那里，和你在起。”

    朱宫棣鼻子酸酸，有些不自在，把他从身上推下来，翻身背对着他道：“你总爱胡言乱语，就算你是凤阳王，也不见得什么事都依着你的性子来。”

    凤非离依过去从背后搂住他，在耳后啄了口，笑道：“怎么是胡言乱语呢，至少也该是甜言蜜语吧。别嘴硬不承认，跟我在起，你就算做了恶梦也没那么难受的。”

    朱宫棣闭着嘴不理他，其实当然是无从反驳，只有蒙了被子装睡。

    凤非离无声地笑，把手探进他的衣底，悉悉索索地动作着，从该摸的地方直爬到不该摸的地方。朱宫棣起先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掌拍开，嗔道：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干什么？”

    “你刚刚出了身冷汗，我来帮你换件内衣。”凤阳王兴致勃勃地道，开始正明光大地拉扯宫棣的亵衣底裤，名为换衣，脱了之后却迟迟不肯换件穿上去，而是连自己的也统统脱掉了。

    朱宫棣挣扎了半天，反而弄得自己面红心跳，只好咬着牙道：“说好了，不许进去。”话刚出口，脸上便是阵滚烫，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说过这么丢脸的话。

    “好好，……不进去………”凤非离面不负责任地答应着，面用力压了上去，在两具躯体间挑动起熊熊的情欲之火。

    帐内很快就只有锦被的翻动声、湿润的亲吻声、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呻吟声。

    热烈的气息似乎透过了薄薄的纱纬散到灯光盈润的室内，片春意无限。

    “你干什么………”半晌后，有人惊叫。

    “再试下嘛。”

    “不行，说好了的。”

    “就试下下……”

    “不……”

    “就下下……”

    “……”

    努力的时间不算短，但最终仍以声惨叫告终。

    次日上午，当朝皇帝仍是卧床休息，邺州的王与太医在偏殿的房间里讨论严肃的医学问题，态度十分认真深入，连午饭也忘了吃。

    最后他兴冲冲来到朱宫棣床前，心情大好地说：“太医说这次你的情况比上次好了，只要我们继续努力……”

    又是只鞋飞来，忙闪身躲过。开玩笑，如果是枕头什么的让他砸着出出气也没啥不好，可被只鞋打在头上实在不符合凤阳王的美学原则，何况那还是只木屐。

    又休养了几天，朱宫棣能下床自由走动的第件事，就是吩咐准备起驾返京。虽然跟预想中的不样，而且当初使他来到这里的那件事情也没有得到任何的解决，但宫棣的心境已不再那么绝望与凄楚，他现在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对付凤非离捉弄他的新花样上。

    而对于那个人所说出的爱字，他告诉自己听听就算，当不当真对凤非离没有什么区别，但对自己，旦当了真，就是个不小的负担。

    毕竟从小，他就不是个足够洒脱的人。

    若论洒脱，全天下没人比得上邺州的统治者，那个戏看人生的凤非离。

    宫棣来时轻车简从，走时当然也不会太麻烦。不过毕竟是朝天子，随卫扈从路行程，都有很需要考虑和安排的地方，年轻的皇帝也不想弄得跟落荒而逃般，徒添自己的狼狈，所以准备工作也做了整整三天。

    凤非离没有反对，没有阻扰，每日悠然地陪着初愈的宫棣赏花看景，赋诗听琴，没有说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表现出点依依离意，反而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出发的那天，宫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了纠缠不休的凤非离，按原定时间起了床。梳洗已毕，照例起吃了早餐，并看在将要分别的份上，忍耐着完成了凤阳王最感兴趣的喂食游戏，没有扔过去个馒头。

    穿上皇袍，披上头篷，朱宫棣仍是大家惯见的那个冷淡疏离、面无表情的孤傲皇帝，尤其在风姿艳丽，笑天下醉的凤非离身边，显得不那么好亲近。

    在邺州人心中，凤阳族长才是至高无上的天下第人，凤非离是历代凤阳王中最受臣民拥戴的个，路上陪着朱宫棣乘辇出宫到城门，邺州百姓夹道欢呼争看，场面极盛，吵得朱宫棣脑门儿发疼。

    “别绷着脸啊，大家为了看你眼大清早就等着呢，邺州不常能看到皇帝，你好歹赏他们个笑脸吧。”凤非离面四处抛散招蜂引蝶的笑容，面小声道。

    “他们才不是来看我呢，他们是来看你的。”

    “我常年都在这儿，有什么好看的，你稀奇点，快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