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金辉战旗飘扬在地下大厅中,金色的旗面上耀眼的辉光四射,不但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光辉如同晨曦,洗尽阴影,甚至纤毫毕至地勾勒出大理石地面上银色法阵的每道细纹。安德丽格、罗帕尔、圣洁天使以及风精伪龙沐浴在这光芒之下,亲眼目睹了钟摆人的最后道防线如同在光中消失的黑暗疆界样分崩离析。
但真正取得胜利的并不是布兰的最后击。
钟摆人还有拼之力,六七十级的憎恶恶魔在对面才刚刚显化要素的罗帕尔与安德丽格时依旧占据优势,可是这道防线却自我崩溃了,因为钟摆人已经先步倒了下去。就像是座摇摇欲倾的大厦,轰然倒塌。
沐浴着有若初生的圣光,钟摆人眯起眼睛,忽然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偏离它原本的轨迹,在这种偏离之中,它自己也重重地倒向地面。
布兰见证了这幕。
那刻他忽然明白过来,它早已经撑不住了,只不过凭借着种近乎顽固的坚持谨守在自己最后的大门之前。但这种坚持在它意识到颓势不能逆转时,终究崩坍了。
手持巨剑的恶魔在布兰的召唤大军面前自我燃烧起来,束蓝色的火苗从它们体内迸出,转眼之间将它们化为灰烬。
不远处地面上亮起圈金色的光环,光环中伊莲与她的零零星星的召唤物显出身形,恐怖的上古神孽伊莫库已经失去了踪影。但御姐回头第眼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钟摆人,她脸上却是种空落落的表情。
布兰看到这幕,知道她心中定不好受。
钟摆人躺在地上,斗篷下面‘嘀嗒、嘀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它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它的法术、召唤物,随着它的倒下而消亡,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如同幻境,最终化为白色的灰烬。
伊莲走了过来。她眼睛红红的,在钟摆人旁边四蹄跪下。“该死的木鱼脑袋,你究竟为了什么,我实在搞不懂你这个笨蛋!”
“我为了,守护主人的规则……”钟摆人喃喃道,金属的声音抑扬顿挫:“主人的每个步骤,都是必要的,如果他不能击败我,我就会杀了他。我不能……辜负……那么……伟大……的牺牲,旅法师们,我们……承受……不起……失误。”
御姐忍不住沉默下来。
“难道你非要死了才能认同他了?你满意了,你现在要死了,你这钟座怪物!你明明知道他就是那个旅法师,千百年第个进入这里的旅法师,也是最后个人。你何必作无谓的事情,你这蠢货,笨蛋,白痴,低能!”鹿身女妖忽然趴在钟摆人的身体上放声大哭起来。
“正是……因为……是最后个,所以,才要……加……谨慎。主人……也离开了,那么我,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钟摆人的声音好像是从残缺不全的躯体中断断续续发出来,“伊莲,你不明白,我么……希望……自己……也是……个……旅法师啊。”
布兰默默地在两人身边,他的召唤物已经自己归队在他身后,但虽然战胜了对手,不知为何布兰却感受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这场胜利属于个意外,布兰自己都没做好准备接受这胜利。
说是赢了,不如说是输了。
但钟摆人似乎并不在意结果,它看了眼布兰,表情依旧冷漠。“我……信不过你,年轻人。你不……知道……真正的……旅法师,是……什么……样的。但……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吧。”
它摇了摇头,发出最后声叹息,然后就变得悄无声息了。
大厅中时间只剩下鹿身女妖嚎啕大哭的声音,不知道哭了久,这位御姐才渐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她低头思索了会,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布兰,先前那种轻佻的神色已经从这位女士身上褪去了。
“你定想知道什么,对吧?”她问道。
布兰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没在游戏中看过类似的情景,沃恩德的主线,就是文明对抗着命运,先民们步步开辟历史,凭借的不是欢声笑语,而是流血牺牲。这样沉重的剧情,他见过太。
但千思万绪,最后到嘴边却化为这样个问题:“其实你是想救它,对吧?”
鹿身女妖御姐没说话,半晌才答道:“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利用你。”
“我并不是责怪这个,”布兰摇摇头:“没关系。”
鹿身女妖听到这声没关系,忽然心中有了点点暖意。她再看这个人类,觉得自己的心意被人所理解了,这让她好受了些。但在条时光长河之畔相伴的同伴如今正躺在她身边,再也不会产生思想,曾经她看到这张古板的脸,就想起还和主人起冒险的时光,清晰得好像就是昨天。但现在,这最后的眷念也逝去了。
鹿身女妖御姐忍不住再次沉默下来,似是哽咽得无法开口。
好半晌,她才有些艰难地说道:“竟让你见笑了……小家伙。”
“现在能让我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布兰点点头,这才问道:“这座墓穴,这座地下厅,还有这地面的法阵,还有你们,你们的主人是旅法师崔西曼吧?”
伊莲点了点头。
“我和钟座怪物,都是主人的召唤物,我们曾是命运卡牌。主人带着我们游历了数个世界,从个叫做唐德卡什,hiarza王国的地方开始——钟座怪物是主人的第张生物牌,他追随主人比我早得,不过我却是主人最得力的助手,因为比起出谋划策来,我比那木鱼脑袋强了。”御姐好像追忆起了过去,说到这里时忍不住得意地笑。
“旅行并不是千篇律的,我们经历了许有趣的事情,也有战斗,有爱情,有友情。但随着主人从个世界旅行到另个世界,时光流逝,主人也变得苍老起来,旅行不再是开始那么单纯,我们的对手也越来越强,主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但我和它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它比我知道得些,主人似乎是在对抗某个强大的存在。总之最后,我们来到这里,沃恩德。在这里经历了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主人在这里留了下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在制作我们脚下这座法阵,共花了数十年,才最终完成。外面的墓穴,不过是个掩饰,为了掩饰这下面的工程,墓穴的主人是位贵族,我记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但过了几十年,也因为疾病去世了,就葬在这座墓中。”
布兰听得出神,他知道沃恩德只是游戏所在这个世界的统称。但事实上琥珀之剑的世界观大得超乎想象,虽然从第二纪元开始,人们就直明白,在黑森林背后的迷雾之后,还有其他世界存在。那其实是如同沃恩德样较大的玛莎守护的世界,但除了旅法师之外,还没有人可以在这些世界之中穿梭。
因此传说终究只能成为传说。
“然后呢?”
“然后主人就在这里选择了长眠,主人并不是因为寿命用尽而去世的,事实上旅法师的生命是近乎无穷无尽的。他是因为受伤过重,不得不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安息之地,在安息之前,主人将我和钟座怪物赋予了生命,使我们成为了拥有他部分力量的实体存在,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旅法师。”
“主人交给我们的最后任务,就是守护这座地下大厅,不让任何凡人进入。直到有天,有他那样力量的人出现。而这个人,”鹿身女妖御姐抬起头看着布兰:“就是你。”
“我?”布兰心想没这么巧合吧,所谓琥珀之剑中的任务,触发都是需要些条件的。尤其是对玩家的经历有定要求,比方说如果是个玛达拉的玩家拿着安蒂缇娜父亲的书信去找她,就算是找到了,安蒂缇娜也未必会跟着玛达拉方走。
因为npc本身以及些特定因素,对于任务的执行人以及执行方式,都有所挑选。
不过他随即觉得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偶然,如果不是为了命运卡牌,他也不会来到这里。而如果他不是旅法师,也不会对命运卡牌产生什么兴趣。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有些巧合,看长远些也并非真是巧合。
“那么所以说,这座大厅究竟有什么作用?”
“具体有什么作用,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主人对此慎重其事,我只知道,为了建造这座大厅,除了主人之外,还有两个大能付出了生命。”鹿身女妖御姐仔细回想了下,答道。
“两个大能,都是旅法师吗?”
“不是,”御姐摇摇头:“不过我见过其中有个女人,她非常厉害,并不逊色于我的主人。”
布兰倒吸口冷气,个本身实力强悍到和旅法师差不的存在,这是什么概念?如果崔西曼可以召唤万世创伤伊莫库的规则投影的话,本身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布兰两世为人所见过的任何个逆天强者,而从黑暗之龙施虐大地直到圣者之战至今,布兰想不出那有个传说中的存在有这样的水平。
除非是黑暗之龙本身,但黑暗之龙可不是女人。
再退万步说,需要牺牲三个像是崔西曼这样程度的存在在这里建造这样座大厅,究竟是为了什么?布兰可不认为仅仅是为了留下逆境天堂的传承,这下面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但看鹿身女妖御姐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骗他,可能她们真不知道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你能不能记得,你们来到沃恩德时,究竟是那个时代。”布兰想了想,又问道。
鹿身女妖仔细思考了下,这段历史对她来说相当久远,回忆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我不知道他们当时的纪年方法是否和现在你所熟悉的纪年方式样,我们和主人起来到这个世界时,按照当地人的纪年方法,应该是奥卡斯540年。”
布兰听得呆了下,克鲁兹人开始用纪元的方法来纪年,已经是远不可考的历史。据说从天青色的骑士击碎苍穹带来第二纪开始,这种新的纪年法就开始流传了,制作这种纪年法的人据说就是敏尔人最杰出的智者,图门,同时布兰现在知道他也是位旅法师。但这种说法并不怎么得住脚,因为根据学者们的考据,事实上新的纪年法有确切的记载要晚得,只可能追溯到圣者之战的年代。
但无论哪种,他都没听说过什么‘奥卡斯540年’这样的纪年方式。
“好吧,我承认我没听过这样的纪年方式,”布兰叹了口气,耸耸肩。他想了下,“那么当时的历史中,有些什么你们所知道的知名的人么。”
“那个和主人起来到这里的女人就是,只是我不认得她的名字。当时还有另外个人,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也是和主人样的旅法师,比他比主人厉害得——小家伙,你掌握的正是这个人的传承。”
“图门!”布兰差点跳了起来:“图门!玛莎在上啊,你们来到沃恩德时竟然还是图门还在世的时代?那是少年之前?应该是差不三千年到四千年前之间的历史,等等,等等……”
布兰只手按着额头,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都有些发痛起来:“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黑暗之龙奥丁也还没死吧……”
“奥丁。”
鹿身女妖看着他:“我听过这个名字。”
……
第二百五十一幕 伊莲的讲述,过往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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