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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4.

    麒麟[现代军文] 作者:桔子树

    4.

    虽然夏明朗脸杀气,方进还是不怕死地跑去想打听事儿,结果夏队长上来就是脚飞踢。方进虽然闪得快躲过去了,可还是委屈了,回去向陈默诉苦,陈默默默地摸了摸他的头。

    陆臻布完线打开无线电试图从公共广播里能听到点什么,徐知着要晚班,收枪靠在他背上休息,迷迷糊糊地听到陆臻在念叨英语,问道:“在听什么?”

    “bbc,妈的什么消息都没有,法国台没货,就知道吃喝玩乐从来不关心国际大事。”陆臻小声抱怨。

    “你外语水平真好。”徐知着很是羡慕。

    “嘿嘿,”陆臻笑了,“所以说找对象有时候就得找个烧包的,刺激着你不断追求进步呀。我当年念大学的时候,我那位在欧洲游学转实验室,会儿去法国了会儿又到德国,那小……他这人很有语言天分,再加上语言环境好上手就快,混上几个月就能写点,在法国就给我写法文信,我看不行啊,这男人什么都能丢不能丢脸啊,就跟着他折腾。再后来学上了就舍不得丢下了,总觉得将来会有点用,其实也还行吧,凑着说说。”

    “但你的英语完全不是还行啊!”与大部分中国学生样,徐知着对英语有怨念。

    “这个啊!”陆臻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个我作弊的,你不好跟我比,我两岁的时候就跟我爸去美国,七岁才回来念小学,回来的时候中文都说不溜,语文差点不及格。”

    “你七岁才开始念小学?”徐知着诧异了。

    “海外回国可以考插班生,我直接考到四年级,后来初又跳了级,再后来课程就难了,念不来了,顺大流了,哈哈!”

    “真聪明!”徐知着感慨。

    “又是聪明!”陆臻有些抱怨的,“都这么说,好像看我成天乐呵呵的,就觉得干啥都不花力气,其实我念书很认真的,《龙门考典》见过吗?老子高三的时候整本数学做完,全班就我个,宇内神话呀那是!但是我喜欢,喜欢就不觉得辛苦,我喜欢看书,学各种东西。我爸常说我们这代人是很幸福的,因为我们可以这么简单地就学到前人花费毕生心血才能研究出来的知识。小花,你还记得你高二第学期的期中考试考到少分吗?”

    徐知着愣:“这,这哪儿记得!?”

    “我也不记得,不过我记得我高二有次物理考特差,我当时很郁闷觉得没面子。后来我爹说,再过十年你绝不会记得这次考试,但你却会记得牛顿定律与力学分析。”

    徐知着微微地笑了:“哎……知道啦!”

    “知道啦!”陆臻笑得很得意,头往后仰枕到徐知着的肩膀上:“我们这辈子会考很试,被标上很分数,可是最后那些分数都会被忘记……”

    “知道啦!啰嗦!开口榛子,你爹真没给你起错名儿,别吵我,我睡觉!”徐知着有些不耐烦却笑得很柔软,他用力把陆臻的脑袋撑起来,侧了侧身寻找舒服点的睡觉位置。谁知合眼还没久,忽然听到陆臻大叫声:“我靠!”

    徐知着皱着眉头问:“又怎么了?”

    陆臻扭头严肃地问徐知着:“觉得他们打仗规模大不大?”

    徐知着不屑地切了声:“个营打两个连,还是摩托化的,还不是机械化的。”

    虽然没有亲见,但是听传闻里百来个人干几百个人的架,也就是这么点规模。

    “是啊!”陆臻愣愣地点头,“可是你信么,就这么个村长级的斗殴事件,这地儿还这么穷,我听到广播里说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超过100亿人民币了!”

    “什么?”徐知着被吓醒了。

    “至于么?”陆臻困惑。

    “不知道啊!”钱这种东西旦过了千万级,徐知着就没有准确的概念了。

    “哎你说要是上海打起来了,那得怎么着啊?”陆臻感慨。

    “往陆家嘴扔个航弹就是百亿。”徐知着提醒说。

    金贸沉没,坦克车开上南京东路……陆臻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种几乎彻骨的寒凉从皮肤表层直钻到他骨头里,举目四望,天边最后的落日还留下抹金属色的残红,街道空旷破败,空气里飘浮着烧焦轮胎的气味。

    陆臻忽然发现他的镇定自若从容淡定仅仅是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家乡。

    人在异国,切都如水中花镜中月,不切肤不知痛。

    夜风混进某种刺耳的尖啸声,没等陆臻抬头,不远处道火光冲天而起,烈火与残阳相映,把夜空染成惨烈的红。

    炮袭!!

    夏明朗从屋子里冲出来,大怒:我操,怎么炸到这里来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政府军将克钦邦的6名谈判人员扣为人质,消息传出后克钦邦政府高层分裂为两派,批人寻找佤邦的协助,另外群人东进,想暂时进入中国境内避祸。政府军追击而至,双方顶在绿水河两岸对峙,天快黑了不好打,缅军就调来重炮清地。然而这切的背景战况都是后来得知的,那个夜晚,他们茫无头绪地被堵在个破败的城市里,听着炮火忽远忽近地轰轰而来。

    零零散散的第轮炮袭之后,有的孩子已经开始小声哭泣。夏明朗的脸色变了变,下令把人从屋子里撤出来。为防黑暗里忙中出错,被人趁火打劫,三十几个孩子被分成了九组,同组人用登山绳连在起,他甚至还给那些比较强壮的男孩子发了匕首做武器。万缅军真的打进来,切都不好说,军纪这种东西不是在战时用的,而且就算缅军能守纪律,这个城市里剩下的也全是强盗与亡命徒。

    这种时候像苏菲他们那种有点实力的佣兵反而不是威胁,因为他们很有未来,他们爱惜身体,他们只为利益拼命,战乱时最可怕的是无知的狂暴的亡命青年。

    夏明朗持枪在手,级战备。

    榴弹炮这玩意儿不值钱,第轮试点标记过后,第二轮炮弹像蝗虫样飞了过来,弹壳在空气中摩擦出刺耳的尖啸声,爆炸彼起此伏。

    陆臻看着夜空中连天的烽火,无奈地承认其实村长级的干架也是有点搞头的。毕竟再怎么寒碜,五十个炮弹起掉下来,也是可以炸掉大片的。

    不过,这还不能叫炮袭,远远算不上,真正的炮团齐射那是什么概念呢?

    那是每分钟上千发的炮弹,寸寸地犁开地面,让尘土扬上高空,把山峦削去几米,所过之处,切都是焦土。

    那才叫炮袭,那才叫炮火覆盖!

    可是为什么,现在就这么点小阵仗,村长们群殴,你的心情却这么沉重?

    陆臻用力皱起眉,他不是没见过世面,军演时个89式的122火箭炮营可以在6分钟内向23千米内的目标倾泻1920枚122毫米火箭弹。那时,他看着那些地动山摇的场面,只觉得心情激荡,壮哉军魂!

    可是现在……

    身后有几个胆小的男孩子在哭泣,旁边的同伴在怒斥他们,别哭,哭什么哭!!

    可是现在他清晰地知道这不是演习,当炮弹落下爆开,那燃烧的火柱中可能正挟裹着生命,虽然……那不是他的同胞。

    “闪开,8点方向,往后退!”

    夏明朗忽然大吼,陆臻马上跳起来随手拎起两个半大小子压着队伍往旁边躲,两发跑偏了的炮弹前后地穿过对面的小旅馆,那个并不结实的三层小楼哗啦啦倒下了半,尘土飞扬,眼前全是乱石飞砂。

    陆臻心里惊,不知道苏菲他们有没有及时退出来。

    “猪啊!!怎么打的炮!我j□j大爷!校炮的都他妈给爷去死!”方进吐出嘴里呛进的砂,气得怒骂。

    “这里不能呆了,换地方!”夏明朗打开强光手电照出个方向。

    陆臻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火光透过层层尘土涂抹出断壁残垣形状,有哭声与哀号混在砖块水泥崩塌的响声中传过来……不知是谁。陆臻弯腰把那两个男孩子扛起来,追上夏明朗。

    第三轮的炮火跑偏得严重,让人怀疑他们就是想炸毁这座城市。陆臻惊讶地发现这座空城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人,大家涌上街头绝望地乱窜。炮弹毫无规律地落到建筑物之间,破碎的肢体夹在砖块水泥中砸到街道上。个男孩被绊了跤,摸满手是血,这才看到踩着半只手掌,吓得他当场呆立嚎哭,动也不能动。

    陆臻气得直骂娘,把原来怀里那个放下,折回去把这位吓傻了的挟在腋下提走。

    凭良心讲这炮火不算密,说实话演习时比这厉害了,可要命的是陆臻现在不是个人,他背上背个,胳膊底下挟个,身边还跟着两个起逃命的。这让陆臻陡然觉得自己的体积大了十倍不止,好像四肢都离开了身体,遥远得根本不能调动,他有十个身体,全是活靶子。

    陆臻拉着他们逃命,在金色与桔色炽热的炮火中,夏明朗手上那线莹白的冷光有如清泉利剑。

    他们路退出城外七、八里地,轰轰的炮火终于被甩在了身后,夏明朗下令就地休整清点人数。人倒是没有少,个不落全带出来了,但是方进管着的那个重伤员早就身体透支撑不住了,再这么折腾,马上进气出气少。

    内脏衰竭,这简直是束手无策救不来的病,方进急得直跳脚,跟夏明朗耳语几句,又跑回医院里找东西。小医院里的那两个医生也跟着他们起逃了过来,垂着手,眼神木然地摇了摇头。

    “没救了!”

    那孩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细瘦,在模糊的神志中听到这样句宣判,顿时泪流满面。

    夏明朗跪下去把他抱进怀里:“你放心,是死是活我都带你走,我不会扔下你,我带你回家!”

    陆臻只觉得眼眶热,眼泪已经滚下去,他连忙回头把脸擦干净。

    孩子们个个相互搂抱着依偎在起,有些倦极,已经迷糊地睡了过去。方进到底是方进,炮火纷飞中把车开了出来,就这么个小破车,那路的坑坑洼洼居然没陷在里面也是个奇迹,重伤员被放进了后车座里,到底舒服些。

    走夜路对于麒麟来说没什么,可是惊吓过度的少年们早已没有那个体力。夏明朗安抚他们先休息,所有的麒麟队员持枪警戒。直到午夜时分炮火和枪声才稀落了下来,大概这个城市已经被占领了。

    第二天,路上的难民出了倍,而且仓皇奔逃,不再是前天的麻木从容模样。好在距离国境只剩下了天的路程,夏明朗下定决心就算是个个背着走,也要在明天天亮之前踩上中国的国土。

    离开绿水城没远,战火又从另个方向波及过来,不断有炮弹落在道路两旁,飞散的弹片和石头碎块砸进车里,那种浸透了血腥的火药味又开始弥散。军队里的防炮袭训练这时候派上了大用场,夏明朗指挥大家收藏起武器,绕过根据弹坑推测出的炮弹落点,竭尽全力地奔向中国边境。

    交战就在身边发生着,只消转头就能看到河对岸零零落落的地方同盟军士兵正在被政府军追杀。逃的人逃得不像个样子,追的也不像,好像双方都没受过什么正式的训练似的把战争打成场围猎。许士兵拼命地逃过河想要混到公路上来,但是大都被后面的政府军架起机枪打死在没有遮拦的河水中,炮弹落到绿水河中间,飞溅而起的河水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粉色。

    终于有些士兵在混乱中逃过了河,河对岸的机枪拉高了弹道,弹雨呈扇形泼向公路上逃难的平民,有些人躲避不及当场被击中,扑地哀号。

    陆臻震惊得呆住,牙咬得嘎嘎响,眼中冒出火星。

    “你想干什么!”夏明朗敏感地拉住他。

    “他们……”陆臻哑声道。

    “不关你的事!你不是救世主!”夏明朗狠狠地瞪了他眼。

    “我只想完成目之所及的正义。”陆臻愤怒地瞪回去。

    “你想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谁!”夏明朗按住陆臻的胸口往队伍中间推,徐知着看这两人起了冲突连忙靠过来。夏明朗捏住陆臻的肩膀拉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听清楚了吗?中国,人民,军队!你不是自由的!明天你退伍了自由了,你冲过去就算为他们死了,我赞你声英雄,可你现在不是!”

    “但是,我看不下去。”陆臻深吸了口气,徐知着揽住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好跟上队伍前进的速度。

    “看不下去也得看,这很残酷,对吗?破坏了你天下大同的人道主义世界观?可是陆臻你给我记住,你是中**人,你是麒麟,你手里的枪,受的所有训练都是国家在支撑你,是人民在养活你。你的力量不是你自己的,你存在是为了捍卫你的国家与你的同胞,当我们在哪里,我们就是流动的国防,我们的枪只能为国家而战!你没有权利自己选择你的敌人!看看你身边,这是你的任务,你的国家你的人民交给你的任务,你想破坏它吗?”夏明朗愤怒地逼视他,漆黑的眼眸闪着锐不可当的光芒。

    陆臻终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对不起,队长。但是我很难过。”

    夏明朗咬住下唇沉默,半晌,他做出了个反常的动作,手圈住陆臻把他的脑袋按到了自己肩膀上。

    河对岸的政府军有些已经追杀过来,陆臻惊讶地发现他们看起来都很小,好像只有十五、六岁似的,东南亚人种普遍不高,那些年幼的士兵看起来几乎就像群孩子,可是他们却能熟练地开枪,并用刺刀挑破个人的胸膛。

    夏明朗领着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受伤的难民与士兵,有个政府军的小头目注意到他们走过来盘问。夏明朗给他看了几张中华人民共和国签发的身份证,又塞给他些钱。告诉他,我们是中国人,来缅甸做工的,现在打仗了,要回去。

    小头目挥挥手放行了。

    陆臻忍不住频频回头,那些尸体放在地上无人收殓,睁大了空洞的双眼看向蓝天。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麒麟吗?”夏明朗问。

    “因为麒麟是仁兽,头上有角,然角上有肉,设武备而不为害。”陆臻小声喃喃。

    “不,因为麒麟是守护神!我们守护和平。我们是麒麟明白吗?我们守卫个国家块土地,保护群人,他们可能与你毫无关系也可能就是你的亲人,他们……”夏明朗指着路上惶恐不安的难民,“你看他们,这里是缅甸,他们是克钦人、掸人、佤人……他们是最剽悍的民族,民风悍武,从小就见识过战争,他们是男人都要带刀的景颇人。可是你看,在战争面前,他们毫无办法。”

    “队长……”

    “这就是平民,他们是软弱无力的,他们没见过血,十里之外声枪响就能让他们望风而逃,所以我们要保护他们。没有军队保护的平民是可悲的,让平民变成难民甚至拿起枪自卫的军队是可耻的。你们能想象这样的战争发生在中国会是什么样吗?中国,这个境内已经六十年没打过仗的中国!能想象吗?你们的父母早上被硝烟呛醒,推开窗,看到楼下停着坦克。你们的女朋友晚上回家,看到房子被炸掉了半……所以,我要你们永远都记住,我们是麒麟,我们不能让世界都和平,但是我们至少要保卫这个国家,我们的职责是永远都不让任何个中国平民,在自己家里,看到真实的战争!”

    夏明朗的神态平和,声音低沉,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用有些夸张的华丽磁性的声线妆点这些句子,陆臻出神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队长!”陆臻说。

    “队长!!”徐知着紧紧地抿起嘴角,眼神凛利得慑人。

    “明白自己是谁了吗!你在为谁拿着枪!”夏明朗用双手抱住徐知着的脖子,在极近的距离看着他。

    徐知着重重地点了下头。

    “走吧!”夏明朗放开他,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在越来越拥挤的难民潮中,夏明朗行人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南陇。

    这个原本不大的过境被成千上万的难民堵得水泄不通,由于口岸执勤人员规定每个难民只能随身携带部分钱财,大批的难民们来往于中缅边境两侧搬运财物,全部拥堵在边境口,中国边防武警在界河边架了几挺机枪,以防止难民出现骚乱向境内的南陇城扩散。

    夏明朗看这样子就知道按照正常手续通关得到半夜,便领着人偷偷转向了另外条路,如果坑蒙拐骗不算什么,那么剪段铁丝网回国那就不算什么罪名了。陆臻心态平和地跟着夏明朗“非法”越境。

    “嘿,欢迎回家!”夏明朗极煽情地扬起手臂。

    孩子们用尽他们最后的力气齐声欢呼,中国与缅甸,不过步之隔,就像两个天地,只因为这里是家!

    “喂!什么人!”林子里忽然传出声大喝,陆臻看到个深绿色的身影闪出来,非常紧张地盯着他们。

    夏明朗马上把手放到头上:“我们没有武器!”

    “闭嘴,不许动,在那儿着!再走步我就开枪了!”士兵严肃地板着脸,八杠擦得锃亮的握在手上,已经刺刀上架。这是个年轻的小战士,看就知道是新兵,十j□j岁的模样青涩而稚嫩,个子不高,米六五的样子,头发削得极短露出青青的头皮,很典型的两广百越人士的长相,黑瘦却精神。

    陆臻从来没觉得武警的制服能帅成这样,眼前的黑脸小战士是如此可爱,他心花怒放地冲着小战士招手说:“嗨,士兵,去通告你的领导!”

    “废话,要你提醒?我们排长马上就带人过来了!”小士兵凶狠地瞪着他。

    大大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陆臻却还是笑,他仔细打量那个单薄瘦小的身影,没来由地竟生出种安心可靠的感觉,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种诡异的安全感时,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甚至做贼心虚地四下张望了番。

    小新兵的排长果然马上就到了,十几个武警战士字排开,夏明朗笑眯眯地说:“别拿枪指着我们,别吓着孩子。”

    排长脸狐疑地走近查问,夏明朗报给他个名字,排长警惕地开始了层层上报。方进却急了,嚷嚷着:“救人如救火,我这里人都快死了,先让我们去医院!这都是中国人!”

    排长同志凑近观察了番,挥手,上来几个人想把那几名情况危急的少年先带走,方进不放心跟着过去,却被拦住要搜身,无奈之余他只能卸了全身的装备扔给夏明朗,脱得就剩下条长裤双鞋。陆臻微笑,心想,你们谁都不知道方进最可怕的武器其实是他的手。

    中国人办事总是如此,从下往上报上去麻烦,从上往下给命令快。当夏明朗与总参情报口的某位搭上话,马上情况急转,排长同志热情而好奇地过来握手,最后看中陆小臻同志张亲切可人的好人脸,迟疑地搭话:“你们是干吗的?”

    陆臻看着他高深莫测地微微笑,排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让陆臻陡然囧了起来,差点儿想问问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在南陇城的公安局里,带回来的少年们正式被移交给云南警方,虽然只有短短两、三天相处,可是生死之际建立起来的感情非同寻常。男孩子们哭成堆,个少年拉住陆臻问你们是谁,你们是警察还是解放军,我要回家考大学,我要做跟你样的人。

    陆臻笑着拥抱他,告诉他,我们是保护你们的人。

    南陇距离麒麟基地并不远,交接完毕,他们行人坐车前往附近的军用机场,直升机直接把他们接回了家。

    任务结束,所有人欢欣鼓舞,叫嚣着放假放假!

    徐知着与陆臻靠在起疲惫地打着哈欠,嘀咕着回去要好好睡觉,妈的,睡两天都不起来,谁叫都不起来,累死了,身心疲惫!可是临下飞机前夏明朗忽然叫住了他,让他回去赶紧洗澡,小时之后大操场等。

    徐知着马上睁大了眼睛,睡意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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