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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疯祭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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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大闹与大美人儿(2)

    我说大美人儿?我也没得罪过你呀?干吗捉弄我?

    真的。这几天睡不着觉,后来就想到了你。

    你经常睡不着觉?

    我很少有睡不着觉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让我林香雪睡不着觉的人,也没有让我睡不着觉的事。

    可是出现了一个让你睡不着觉的人,或者是让你睡不着觉的事。

    对了。一连好几天没睡好。

    我知道了。是个人。而且这个人我能猜到。

    谁?

    我。

    行。挺勇敢。这两个人你都认识。还都和你有关系。

    男人女人?

    两个都是女的。

    得。没来由地陷进去了。最近我走桃花运。一位全市选美第三名正和我重温旧情,那边又冒出两个女的来。够我忙活的。那两个女的可别年纪太大了呀?

    林香雪笑着指他说:我姐。你四舅妈。

    大闹说:你可真恶毒哇?我就寻思你请我吃饭没安好心。另外一个女的是谁?

    林香雪说:楚画。

    大闹怔了一下。表情突然严肃了。他喝了一口酒,想了一阵,说,你找我吃饭真的有y谋。

    林香雪说:我的确是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是我的亲人。只有她才能让我睡不着觉。

    大闹说:不瞒你说,从小到现在,我所见过的女人中,唯独四舅妈是最完美,最可敬的。在我心中,她甚至超过母亲。四舅妈对姥姥特别孝敬是我妈和二舅公认的。这次,姥姥病到这种程度,惹出这么多麻烦,四舅妈还是不叫我妈和二舅知道,要我瞒着。这件事我感动。我妈要是知道姥姥已经这样了,不出三天眼睛就得瞎。二舅也高血压,脑血栓。姥姥不单是四舅的妈,也是二舅的妈,老舅的妈,我妈的妈。儿女都有扶养的义务。四舅咬牙挺着,那是自己的亲妈。可是四舅妈,是儿媳妇,她要是也咬牙挺着,自己承担老人,这可就更不容易了。

    林香雪说:我感谢你这些句话。刚才我所以和你胡扯,是因为我们毕竟很少接触。我怕我分析错了。现在,我觉得我可以对你无话不说了。我想问你几件事?

    大闹说:你可不要叫我为难哪?

    不会的。你是不是经常到我姐家?

    是啊。

    楚画和姐夫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她在精神病院工作。是医学硕士。四舅和四舅妈请她给姥姥治病。

    你看楚画是怎样一个人?

    漂亮。高层次现代派。而且……什么词来着,对,典雅。典雅。

    你看楚画和我姐夫的关系怎么样?

    不错。

    就你所看见的,给我说说。

    大闹想割下牛排,刀用得别扭。林香雪替他割下来。大闹吃下牛排,又喝一口酒,说:别的不说了。说说今天早上所看见的。

    林香雪说: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怎么了?

    大闹说:今天早上我要找四舅拿装修设计的修改稿。去得早。上楼到二楼时,发现有一个人躺在楼梯上。我吓了一跳。开始没敢上前,怕沾上什么麻烦。后来我发现那人一点不动,就上前看看。是个女的,但看不着脸。我跨过她再回头看。这回才真的吓了一跳,是四舅妈。

    林香雪吃惊:我姐?!她怎么啦?!

    大闹说:你别急。没怎么的。

    林香雪说:没怎么的怎么躺在楼梯上呢?还不能动弹?

    大闹说:我把她起来,摇了摇,晃了晃,叫了几声。四舅妈醒了。她醒了之后朝我苦笑了一下。我问怎么了?她说没事儿,是不小心跌了一下。我看她的样子是从上面滚下来的。可是四舅妈说没怎么的。好像是刚从租房那来,就不进屋了,怕叫四舅看着着急。说着就自己下楼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叫我不要跟四舅说。

    林香雪想了想,说:她刚从租房那来?还没进屋就跌倒了,还跌得昏过去了。还从上边滚下来的?还不进屋了?怕姐夫知道了着急?这也不合乎逻辑呀?

    大闹说:我也是半信半疑。四舅妈走了以后,我敲门进了屋。是四舅开的门。我要四舅跟我去和甲方洽谈,四舅说护理姥姥脱离不开。这时楚画从卧室里伸出头来说你走吧,她护理大娘。

    林香雪说:她在卧室里?

    大闹说:我明白了。一定是四舅妈回来给姥姥做饭,怕惊醒他们,自己拿钥匙轻轻地开了门,进去以后看到了楚画睡在他们床上,又轻轻地出来了,刚走几步就昏倒了,滚了楼梯。

    林香雪气得啊的一声大叫,把杯子摔在桌子上。

    服务小姐跑来,又不敢上前。几个服务小姐都跑过来,远远地看着。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看了看,挥下手,那几个服务小姐躲开了。大闹点烟。经理模样的人手拿了一块湿毛巾,走到林香雪前面,躬身说:林小姐……湿毛巾……林香雪抬起头接过毛巾,揩一下脸说,对不起。经理模样的人问,要不要到化妆室去?林香雪起身跟着那位经理模样的人走了。服务小姐开始收拾桌子。大闹站起来面对落地窗看着外边。他后悔自己说话太冒失了。

    餐桌的台布和用具都已经重新换过了。

    服务小姐走到大闹的身后,轻声说:先生,您可以坐了。大闹又坐下。林香雪又回来坐到原位上了。她已经重新化了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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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大闹与大美人儿(3)

    大闹说:你这么激动,让我担心。刚才我说的只是现象,实质怎么着我不清楚。

    林香雪说,放心。没事。来,干一杯。两个人举杯,轻轻一碰,各自干了。服务小姐又斟上了。林香雪说,对了!姐姐在走廊上昏倒以后不知怎么样了?我得问问。她拿出手机,好长时间之后,那边接了电话,姐,我是林香雪。你在哪儿?你说什么?你不是我姐?我找林香雨。你不是林香雨?那你是谁?你怎么拿我姐的手机?你是大夫?噢,您是大夫?噢,谢谢,谢谢。您先用药,药费和住院费都没有问题。好。我马上就到。10分钟。对。谢谢。林香雪收起手机说,我姐昏迷在马路上,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把她送到医院的。现在还在昏迷。我得马上去。

    大闹说:我也去。

    林香雪说:你坐我车去吗?摩托怎么办?

    大闹说:先扔这。破摩托,不值钱。

    林香雪和大闹来到医院抢救室,见林香雨在输y。林香雪问大夫我姐什么病?大夫说还不好确诊。看看化验结果吧。大夫让她去办入院手续。林香雪出去了。大闹看滴流。走廊推过一个重病人到隔壁病房。一位护士进来要大闹帮抬一下病人。大闹出去了。林香雨起来,自己拔掉吊针,提起兜子走了。一个护士拿着药正进来,与林香雨相遇,哎?你怎么走啦?林香雨没回答,只顾走了。那位护士追两步停下,抬起手:哎……这……

    姐姐的手机关机。林香雪想既然姐姐自己跑了,问题也不会太大。她和大闹走到医院花坛时,林香雪停下来说我姐这个人表面温顺,实质上特刚强。这也是我们从小没了父母,姐姐能把我带大还供我上了大学的原因。大闹说,四舅妈是个特别上进的人。林香雪问大闹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居?大闹说大概就是为了照顾姥姥和培养孩子两不耽误。四舅和姥姥滚。四舅妈和笑笑滚。林香雪问有没有楚画的成分?大闹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不会。林香雪说大闹,我们冷静地分析一下,我姐夫和楚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大闹说我不知道楚画有没有丈夫。林香雪说没有。她甚至还没有恋过爱。大闹说我看不出来她有什么过格的地方。但是可以看出四舅比较喜欢她。那也只是喜欢。一般女人不会让我四舅动心。尤其我四舅妈又那么漂亮又贤惠。林香雪说大闹,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些。你去过我姐租的那个房子吗?大闹说没有。林香雪说我进了那个屋,只坐了一小会儿就忍耐不住哭了。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想象出那房子简陋到什么程度?姐姐每天早上要给笑笑做饭,给她俩装上饭盒。送走笑笑之后,再回家去给老婆婆和丈夫做饭。收拾完了再去上班。下班还要做两边的饭,忙两边的家务。姐姐为什么呢?为了丈夫,为了老人,为了女儿。也是为了不让你妈,你二舅受连累。就这样还在中间c进来一个楚画。这公平吗?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我就必须管。大闹问你打算怎么管?林香雪说我怎么都能管。对付一个楚画,就像猫玩老鼠。不过,我考虑姐夫和姐的关系,我不想过分。如果处理不当,反而影响了姐夫和姐姐的关系。但是,一定要打击打击楚画的狐臊味儿。大闹说我看这不怎么好。林香雪说那你说怎么好?大闹说只要他们不分居,就什么问题也没有。林香雪说是呀。分居给楚画造成c足的机会。最近,我发现我姐和我姐夫的关系有些不正常。得叫姐姐搬回家,不能租房子了。这样做太傻。大闹说分居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既要顾老人,又要顾孩子。林香雪说顾此失彼。弄不好,老的没顾好,小的也没顾好,最后连他们自己也毁了。单单因为一个80来岁的老人,就把一个幸福的家庭硬生生地劈成两半。这一劈成两半,就给第三者留下c足的空间。第三者一c进来,整个家庭就毁了。大闹说搬回来也不行。姥姥天天那么闹腾,笑笑也学不了。成绩直线下降。林香雪说如果你妈妈把老太太接去,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都是儿女嘛,都有扶养老人的义务。怎么?一轮到你头上就怕了?大闹说是有点怕。林香雪说怕什么?我知道你们家生活好像不富裕。可以叫姐姐补助你们。实在不行,我补助。大闹说不是钱。是怕把我妈也毁了。林香雪说把你妈也毁了?大闹说我妈有神经官能症,一上火就睡不着觉。还是青光眼,一直想手术就是因为没有钱,一天天地腾到现在。我妈这个人呐,性子急,太要强,还邪乎。她要办的事,办不好就生气,就上火,就发脾气。姥姥这事至今还瞒着她呢,别说让她护理姥姥,就是让她知道了,说不定眼睛就瞎了。林香雪说噢,看出来了。到关键的时候,就看出来大闹是什么人了——要妈不要姥姥。可是没姥姥你哪来的妈?大闹急了,我!我要姥姥,也要妈!我对姥姥挺够意思的!林香雪说火什么?一个大男人这么沉不住气……我姐哪儿去了呢?打手机,还是关机。大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把姥姥接过来的事。眼看着四舅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心里也是急。四舅妈和四舅咬牙挺着,不但不攀咱妈和二舅,而且还不让他们知道。太够意思了。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我既然知道,怎么能不急呢?可是现在我们家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老爹退休了。妈妈本来就没有工作。我二弟你也应该有点印象,比正常人少半个心眼儿。

    1 大闹与大美人儿(4)

    林香雪说:他叫二魔?是吧?

    大闹说:对,小名叫二魔。我小名叫大闹,老二叫二魔,老三叫三鬼。

    林香雪笑:我记起来了,当初大姨说你没下生就踹大姨两面三刀脚,断定你们不是好东西。所以叫你们大闹、二魔、三鬼。

    大闹说:二魔都27岁了,没有工作,也没有对象,眼下好人都找不着工作,何况像他这样少半个心眼儿的人呢?咱哥仨属三鬼最鬼头,会说话,会来事儿,可也没把领导捂扎住,下岗了,靠修理自行车维持生活。好歹还骗到手一个对象,还没正式结婚,孩子都要生了,天天急着结婚,就是一没房子二没钱。我又不争气,总想挣大钱,到现在连小钱也没挣着。爹妈和咱们哥仨挤在一起住。你记得的,就那一间房子。

    林香雪说:还是纺织厂宿舍?

    大闹说:要么住哪儿?你给房子啊?

    林香雪说:哎?那怎么住哇?

    大闹说:爹妈住一间公房,我和二魔都是光g,好对付,在厨房里隔一个小倒搭,一个床的地方,咱哥俩睡那。我挨着公房接了一个小房,给三鬼和风丫住。风丫就是三鬼的对象。

    林香雪说:要命……风丫?哪个风?

    大闹说:刮风的风。自从她进了咱家,我妈才有点笑容。要么老y天。

    林香雪说:为什么?

    大闹说:妈这一辈子最喜欢丫头,可偏偏生了三个小子。成天嘟哝让我们给她娶媳妇儿。妈是最要强了,可是爹太老实,三个儿子又不争气。妈就上火,心不顺,整天打j骂狗。真不知把姥姥接去会是什么样子。

    林香雪说:你家的确挺困难。可是姐姐都累到这种程度了,楚画还在那边c进一脚。不能再分居了。如果不分居,姐姐不会两头跑,累到这种地步,也不会给楚画c足的机会。

    大闹说:不分居就会影响笑笑的学习,那是涉及到他们一生前途的事情。

    林香雪说:只有你们把老太太接去才是万全的办法,哪管只是一段时间,这样就有理由让姐姐她们回家住,就可以缓解一下。

    大闹说:那就试一试吧。

    林香雪说:你妈能同意么?

    大闹说:我妈?我妈只要知道,就会蹦着高把姥姥接去。只是接去以后会怎么样?大闹叹了口气。

    林香雪说:大闹,如果能解决姐姐的燃眉之急,你们家的事,我会帮着想办法……我姐哪儿去了呢?不要命了?

    大闹说:往四舅家打一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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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邪乎老婆艮丈夫

    这是一片工厂居民区。一趟趟低矮的趟房,家家户户是小房接小房。从高处看,这一片贫民区就像漂亮的大城市里长着一块疮疤。

    一家小卖店前支着蓝塑料布棚,棚子下有几个人在打扑克。张老蔫在其中。张老蔫的对家外号叫大鳖犊子的甩出一张牌说,这秋傻子!下得粘粘糊糊的。烦人!张老蔫的上家外号叫三猴子的也甩出一张牌,说,都下快半个月了……张老蔫,出牌!张老蔫举着牌不打,说,半个月?那才不对呢。啊就,啊就……正好13天。谢天红大步走来踢了张老蔫一脚,玩!就知道玩!张老蔫一哆嗦,举着的牌掉到地上。他扭头瞅一眼,没说什么,拾起牌又举起来。谢天红又踢了他一脚,玩!还玩!张老蔫这回没哆嗦,也没回头,甩出了那张牌。

    大鳖犊子说,呀哈?都说你张老蔫怕老婆?你们瞅瞅?这也不怕呀?问两句话,一句也不答。干脆就不稀理她。牛不牛?

    三猴子说,牛。牛。挨了两大腚跟脚,照样甩牌。真牛。

    大家笑。

    谢天红夺过张老蔫的扑克摔了,玩!天塌地陷也得玩!掐住丈夫的耳朵就走。张老蔫咧着嘴跟着走,边走边说:啊就,啊就,啊就我不打扑克,天该塌照样塌,地该陷啊就照样陷。秋傻子该下,啊就……还得下。

    大家笑。

    大闹骑摩托过来,他下了摩托,拽住谢天红说,妈,你又拿我爹煞气。爹,你玩你的。妈我找你有事。重要的事。张老蔫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手抓扑克,一手揉耳朵。

    谢天红说啥重要的事呀?大闹说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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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人邪乎命不济

    谢天红家在一趟平房中只占其中的一间公房,自己又盖个小房,小房再接小房。大闹和母亲进了屋。谢天红说啥重要的事呀?对着对象了?大闹说不是。妈我说了你可不兴上火,也不兴连哭带喊的。谢天红一听立刻紧张起来,还连哭带喊的?说吧,老娘啥事挺不住?大闹说,咱老娘是谁,说话从来就算数,我说了……大闹从姥姥过生日到现在得老年精神病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四舅和四舅妈怕你和二舅上火,一直瞒着你们。谢天红张口结舌好半天,最后说能吗?不能啊?大闹说,妈,这是真的。谢天红说,他们瞒着我,你怎么也不说?大闹说,不是怕你上火嘛,现在你眼睛好了我才敢说嘛。谢天红啪地抡了大闹一个嘴巴子说,我整你死娘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你妈!你不说我早晚还不知道哇?可怜的老妈哟,旧社会受了那么多的苦哇,这些年可算享福了,咋又得这病了呢?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大闹说,看看?怕你上火,怕你上火,说说就哭了。你这眼睛可是刚好。谢天红说,要真是这样啊,妈就得给你四舅妈下跪了。我就不信,妈咋能这样呢?她一边流泪,一边往外走。大闹说妈,你干啥?谢天红说,干啥?你说干啥?看你姥姥去呗!大闹说,看有啥用啊?谢天红急得直跺脚,那你说怎的?大闹说,要不是怕你上火呀,我早把姥姥接来了。谢天红说,那就接来!我看看老妈到底是咋回事儿!大闹说,那,过两天我去接。谢天红又抡大闹一个耳雷子说,我整你死娘的!还过两天?这就接!大闹说,老妈息怒。老妈息怒。我不是不接,你瞅瞅咱家?把姥姥接来住哪儿呀?

    这一说,谢天红一p股坐在炕沿上,只是掉眼泪,后来竟哭出声来:我这命啊,想把老妈接来都没地方住啊!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呀!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堆不争气的东西呀!

    大闹说:妈,我本来就不敢跟你说。你看这一说,你就这样?妈,要不,你还是再打我几下吧?别姥姥没接来,你眼睛先哭坏了?还是想想姥姥来了怎么住吧?

    谢天红真的不哭了,大闹递过毛巾,她揩揩泪,突然说:去!把张老蔫!二魔!三鬼!风丫都给我叫来!

    大闹刚要走,又停下说:妈,真把姥姥接来你可不能后悔呀?

    谢天红气得跺脚说:去你娘个屎,接还怕你四舅家不让来呢!后悔啥?那是亲妈!

    4 动员会(1)

    大闹,二魔,都坐齐了。谢天红问张老蔫呢?大闹说爹打完这把就回来。谢天红上炕,坐在炕里,一边往右眼皮儿上贴席篾儿,一边唠叨,这右眼皮儿咋还跳起来了呢?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这是跳祸呀……三鬼和风丫呢?大闹说马上来。谢天红说喊!大闹站起来扭头喊三鬼!快过来!那边三鬼应了一声。谢天红继续往眼皮儿上贴席篾儿,继续叨咕,就这么几个山猫野兽,半个时辰逗拢不齐。张老蔫进来了。蔫蔫地蹲在地角处。谢天红用眼睛剜了他一下说,瞅你那蔫巴狗样,就准知道又输了。输多少?张老蔫说啊就,啊就,五毛。谢天红说五毛钱能买好几斤大茄子呢!晚上别吃饭啦!张老蔫不作声,开始卷烟。谢天红对大闹说喊三鬼!大闹说三鬼!快过来!三鬼应了一声一边揩手一边跑进来说哟?这么严肃?要开四届人大呀?谢天红问风丫呢?三鬼说她不舒服。谢天红说叫她过来!三鬼跑出去说风丫,妈叫你过来!风丫已经来了,能看出肚子已经大了,三鬼忙着给她找地方。谢天红说上炕来!用手拍拍炕席。风丫上了炕坐在谢天红旁边。

    谢天红打了一下嗓说,今儿个咱们要开个家庭会议。多少年来咱们家也没正儿巴经地开过这样的会议。大闹今儿个也别出去办事了,装修公司的事也放一放,二魔的人力车也不出了,三鬼也别修自行车了,老蔫儿也别打扑克了。为啥?因为咱们家出了大事?出了什么大事?你姥姥得了病。得了什么病?不是一般的病,是老病、糊涂病、疯病,叫,叫,什么来着?

    大闹说老年精神病。

    大家都吃惊。

    张老蔫急了说啊就,啊就……

    谢天红说你别啊就了,听我说。你姥这病病得邪乎,一眨眼就丢了。丢一回,你四舅他们找了三天两宿。不丢也藏猫猫。半夜三更地猫立柜里睡觉去了。闹得你四舅他们搁秋傻子雨里白折找了两钟头。不丢不藏猫猫也是成天闹腾。你姥姥过生日那天就犯病了。咱们还不知道。你四舅和你四舅妈怕咱们和你二舅知道了跟着上火。为了照顾你姥姥,还要培养笑笑,你四舅和你四舅妈都分开住了。你四舅妈带着笑笑出去租房子住。你四舅妈每天回来给你姥做饭,两边跑都累昏了,在街上摔倒了被人送到医院。

    张老蔫说啊就,都这样啦?

    谢天红说这些都是大闹说的。我还不信。

    三鬼啪地一拍手,乐了,说,妈,你早说这句话呀?我大哥说话全是水分!

    二魔说,我也不信。别人的姥姥都得病了,咱姥姥也不会得病。

    三鬼说,二哥这话我爱听。

    谢天红说,你姥得病没得病,接来就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全家要总动员,孝敬你姥姥。如果你姥没得病,那就阿弥陀佛。要是真有病,不管你姥姥怎么闹,不准你们有一点儿不耐烦,不准你姥姥受一点儿屈。不管你们高兴不高兴,在你姥面前都必须笑呵呵的。咱们家条件和你四舅家不能比。可是也不能叫你姥跟着咱们受屈。这些年,咱们一直都在一起吃。你们自己挣的钱都自己留着,我没跟你们要过钱。全靠你爹那点工资和劳保。接你姥姥来了以后,咱们家进入一个特别时期。从今天起,把你们手里的钱都交我,谁也不准留小份子。把钱集中起来,保证你姥能过上在你四舅家一样的日子。

    三鬼说我大哥前两天像挺有钱似的。

    大闹说我有多少钱不也是两天就没吗?

    谢天红瞪大闹一眼说自个还说呢。转过来对大家说,前两天大闹是挣了一笔钱,都还饥荒了。咱们家穷是穷,可眼下是一分钱饥荒也没有了。是既无内债,又无外债。史无前例。

    二魔对大闹竖大拇哥说,大哥能吹牛,也能挣钱。

    三鬼说,大哥要是再把我拍马p的工夫学到手,那就更全面了。

    大伙笑。

    谢天红笑,一笑粘在右眼皮上的席篾儿就掉了。她骂,我整你们个死娘的,没正经的,尽打岔。用手摸掉到炕上的席篾儿。风丫替她拾起来递她。她再次把席篾儿贴在右眼皮上说,对了,三鬼念函大的钱留出来。

    三鬼说不用。念函大的钱,我自己张罗。

    谢天红说你自己张罗?搁啥张罗?

    三鬼说修理自行车,倒腾自行车,实在不行拍拍谁马p,咋还不赞助点?

    谢天红说那就这样。从现在起全家动员,把房子彻底收拾一下。你们哥仨负责把墙重新刷白:我和风丫负责把棚顶重新糊一下:老蔫负责掏烟囱和炕d。我和你姥住这屋。老蔫儿你睡觉打呼噜,打雷似的,妈听了心烦,到别人家寻宿去。

    张老蔫说啊就,上谁家呀?啊就都住得都挺啊就……紧巴紧巴的?

    谢天红说,爱上谁家上谁家,找不着地方上大街上睡去。反正我只和妈住这屋。谁叫你没能耐了。大闹和三鬼的房间也得收拾一下。别乱糟糟地叫你姥看了心烦。这破房子我是住够够的了。老吵吵动迁,老吵吵动迁,吵吵了两年也不动迁。这两天,大闹也别出去了。二魔的三轮车也停下,三鬼也别修自行车了。全力以赴迎接你姥。咱们能不能孝敬好?老蔫儿,你先表个态?

    老蔫说我,啊就没说的。

    谢天红说,大闹、二魔、三鬼,生你们的时候,你爹和我都忙,我还倒班。你们三个可都是你姥一泼屎一泼n带大的,你们表个态?大闹你先说?

    4 动员会(2)

    大闹说第一,一分钱不留,全部上交老妈;第二,不管姥姥是打是骂是闹,保证面带微笑;第三,也得照顾好咱自个妈妈。

    谢天红说,去你死娘的!我不用你照顾。二魔说?

    二魔说第一,钱都交咱妈;第二……没有第二;第三,姥姥要打人就打我,可我一个人打。

    谢天红说三鬼?

    三鬼说我是没问题。姥姥从小就最喜欢我,说我嘴甜,说我会来事儿。再说了,姥姥一生气,我一拍马p,啥事都解了。只是,妈,风丫正怀孕,单单馋海参。馋得咬舌头,馋得猫被窝里叭叭掉眼泪。风丫说了不是她馋,是我儿子,不不,是我女儿,咱妈儿子多喜欢女孩,是我女儿你孙女儿馋。这钱,能不能少留点儿?为了您老人家的孙女儿?

    谢天红说放你娘的狗p!一分钱不准留!等你姥走了或是没了那天,你们的钱我一分不要。

    张老蔫说啊就,风丫是得啊就……

    谢天红说风丫,你也表表态?

    风丫说我一定对姥姥好。

    谢天红说风丫是外来的,姥姥也没带过你。可是你进了咱家门,那就是咱家人,就得守咱们家的规矩。咱们家可以穷,但是不可以没志气。可以穷,不可以不孝顺。这是你姥爷当年立下的规矩。我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天天陪着你姥的,可能咱们娘俩最多,要是叫我发现你对姥姥不好,虽说怀了孩子,还没正式结婚,说不定我也把你撵出这个家。至于你怀孕了的事,你跟姥姥吃小锅。

    三鬼说还分开吃呀?

    谢天红说整你个死娘的就你事多?不分开吃,还大伙在一起吃呀?

    三鬼说那,风丫怎么跟姥姥吃呢?

    谢天红说每顿都做两个好菜,这两个好菜虽说都放在桌子上,只许你姥和风丫吃。我,老蔫和你们哥三个只能看着,不准吃。

    三鬼说要是姥姥直门儿让我们吃呢?姥姥直门说三鬼呀,你吃吧吃吧!我吃不吃?

    谢天红说我整你个死娘的!你可以少夹一点点儿。

    三鬼说要是她们吃剩下的呢?

    谢天红说喂狗!去你娘个屎!

    大家都笑。

    谢天红也笑。一笑席篾儿又掉了。这回她也不贴了,说,头一顿炒个海参。风丫可够吃。

    风丫扑哧乐了。

    谢天红说:把钱都交上来,然后收拾屋子。老蔫去找讨宿的地方。

    大闹把钱放在炕上说,260块零5角。我手里就这么多,都在这儿,一分钱没有了。二魔说妈,我天天蹬三轮回来就把钱交你。谢天红把二魔交的钱数过后递给二魔两张10元票说这20元你留着,万一在街上跟人家撞了架啥的,手里有点钱好办点。二魔不接钱,说妈,我不跟人家撞架。谢天红说,妈不是说你要跟人家撞架,妈是打个比方。比如大热天地,你蹬车蹬得太累了想吃个冰g……二魔说累了我也不吃冰g,我找自来水管子咕嘟咕嘟……谢天红说我不是说你非得吃冰g,我是说……二魔说妈,你是说我想喝汽水?我从来不喝汽水。谢天红举着那两张票子来劲儿了,去你个死娘的!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呗!二魔说刚才你说一分钱不许留嘛。他抹身走了。谢天红叹息,这缺点心眼儿的人宁上一条道儿还真没治儿。

    风丫回屋取钱,拿着钱掉眼泪。三鬼的小偏厦里,风丫正在哭。就说好老婆呀,哭也得小点声啊?别叫老妈听见了?风丫说听就听见!听见了我也是馋。我馋嘛!见啥想吃啥嘛!我不穿好的,想吃点啥就吃点啥还不行吗?你不也说为祖国下一代着想吗?三鬼说我是那么说了,可是妈不说我放狗p嘛?你先把钱交了,等我修理自行车时,私下给你留点不就行了?另外,我只要能买到便宜的旧自行车,经我手一收拾,到车市一转手就能挣几十块。那可是我的额外收入,都给你。

    真的?风丫止了哭,抹下泪,拿钱出去了。她走进母亲房间说妈,这是我和三鬼的钱。一分没留。

    三鬼把钱给了母亲。谢天红数了数说给你留50块钱,拿着。

    风丫没伸手。

    谢天红说你们俩能这样,妈就挺高兴了。不在这点钱,主要的要看你们咋样孝敬你姥姥。一个家庭不在穷富,就看有没有一个好的家风,就看是不是和睦。拿着吧。

    风丫还是不伸手。

    谢天红说风丫,你就拿着。刚才你哭了,现在眼睛还红着呢。妈不用问就知道你为啥哭。眼下,你们跟妈受点苦,将来有你们好日子过的。把钱拿着,明天跟我收拾家。

    谢天红硬把钱塞到风丫的手里。

    谢天红一个人在数钱。她数了好几遍,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唉,人啊,这一辈子,最亲的是爹妈。夫妻关系是能变的。在一起是夫妻,离婚了就不是夫妻。活着是夫妻,死了一个,又办了一个,又和别人夫妻了。只有爹娘的关系是永久不变的。不论你是当官发财了还是成右派反革命了,爹娘永远是爹娘。想变都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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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日记

    林香雪又去了租房处,发现姐姐扶墙站着不敢动。她给笑笑留个字条,又把她送进医院。

    笑笑放学看到字条便跑到医院,一见母亲在输y就哭了。林香雪把她拉到外边。问笑笑姐姐和谢天书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笑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两个人都不敢确定。笑笑说妈妈天天写日记,只要看看日记就知道了。只是那是妈的隐私。林香雪说这没什么。你是她的唯一女儿,我是她的唯一妹妹。赶紧打车回去。半个小时后笑笑回来了。她把林香雪叫到医院前厅,刚要说话眼泪就下来了。林香雪说哭什么?日记找到了?笑笑点头。林香雪问弄清楚没有?笑笑说,咱家雇的那个保姆罗兰背地里虐待乃乃,打乃乃,掐乃乃,被妈撞见了,妈就和她打起来。妈打不过罗兰,反而叫罗兰打个鼻青脸肿。罗兰打完乃乃又打了咱妈以后走了。正好姑来了,就以为是妈和乃乃打架,不容分说就打了咱妈两个大嘴巴。然后叫爹和妈离婚。爹回来也没细问,就把妈撵出来了。

    林香雪伸手说,我看看。

    笑笑把母亲的日记递给林香雪,并且指了指。林香雪看了看,愤怒地说怎么会这样?她想了想,问笑笑,你什么想法?

    笑笑说不管是因为什么?也不管谁有理谁没理,打咱妈就不行!什么原因打咱妈都不行!谁也不行。妈忍了,我不能忍。

    林香雪说,对!你打算怎么解决你姑打你妈的问题?

    笑笑说,我背着咱妈干,我不能直接找姑,先找大闹,让他跟姑说给咱妈赔礼道歉。看大闹哥怎么说?他要是不讲理,我再直接找姑说理?我啥也不怕,就怕姑的眼睛不好?可是她要是打咱妈还不赔礼道歉,我也不顾她眼睛了。

    林香雪说,笑笑,日记暂放我这儿。这件事交给姨处理行吗?姨只要求你好好学习。一定不要影响学习。你不要回租的房子住了,回楼房护理乃乃吧。

    把笑笑送上出租车以后,林香雪给大闹打电话,把事情简单再说了一遍。大闹说咱妈原来说如果她错了,给四舅妈下跪。林香雪说你妈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自己错了呢?大闹说快了。明、后天,妈就会把姥姥接过来。一接来,妈就会知道自己错了。不过我担心,咱妈知道姥姥得了这种病后,眼睛就瞎了。如果妈瞎着眼睛去给四舅妈下跪,那是什么样子?

    林香雪拿着手机回答不上来。

    笑笑并没有直接回家,她把大闹约到新世纪广场,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日记递给大闹。大闹打开已经折好的页,看完后很伤心地瞅着笑笑说:好妹妹,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大闹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

    6 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之三

    谢天犁和闫嫣对中国精神病研究中心商主任的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计划很满意。谢天犁决定出资金,中国精神病研究中心出技术,联合经营。在工资分配的问题上,采取固定工资和效益工资相结合的办法。固定工资要高于同类,因为我们的医务人员服务的对象与一般医务人员不同。面对的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所以,医务人员的工资要比同级医务人员的工资高出百分之二十。夜班费和加班费同样也要高出同级的百分之二十。着重强调的是,医疗和护理效果好的发奖金。对病人态度不好,甚至出问题的扣发奖金,甚至罚款。

    谢天犁说,一定要重视思想工作,着重解决如何看待和对待精神不正常的人的问题。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问题,为平民服务的问题,职业道德的问题。

    闫嫣:我按你的意思起草一个补充意见。

    谢天犁和闫嫣来到中国精神病研究中心主任室里。商主任看了补充意见,说这些正是我们想说又难于开口的。谢天犁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先把启动资金给你们打过来,具体事情就请商主任落实。商主任说好的。谢总经理办事真是敞快。进展情况我随时向您汇报。谢天犁说不是汇报,是沟通。好,我们走了。谢天犁和闫嫣起身。商主任说等一等。拿过一本《中华神经精神》杂志,说,向谢总经理推荐一篇文章,是位叫做楚画的人写的《论苦难对幸福的反弹》……一位老年人幸福晚年的悲剧。我看她描述的情形和你母亲的情况很是相同。而且,这篇文章相当漂亮,既有思想又有文采。观点也独特。看一看有好处。说着把杂志递过来。谢天犁接过来说谢谢。看后还您。商主任说不必。我还有。这本就是给您的。闫嫣从谢天犁手中拿过杂志看着。闫嫣一边走一边看着,上了车,她还是看,谢天犁开车。看完后,她把杂志还给谢天犁,闭上眼睛想着心事。

    1 邪乎女儿与疯妈之一

    谢天红拆被,洗被,收拾了一夜。天刚亮就把大伙喊起来。大闹和三鬼刷墙。二魔和父亲掏炕。谢天红站在炕上和风丫在糊棚。风丫只管刷糨子。谢天红拿起糊棚纸扭头见张老蔫头上蒙着毛巾,一脸黑灰,就说,看你爹像不像偷地雷的!大家都看,一齐笑起来。劳动的气氛就有些轻松。大闹说,爹呀,地雷没在炕d子里!大家又笑起来。二魔傻乎乎地不知道是说笑话,他认真地说,爹不是掏地雷,是在掏炕d灰。大家更笑了。

    三鬼说:姥姥来了,咱就天天给姥姥说笑话。姥姥一高兴,病就没了。

    谢天红说:我呀,总不相信你姥姥会像大闹说的那么严重。

    三鬼说:你别听我大哥忽悠。他嘴里有酵母粉,啥事到他嘴里都得发酵变大。说不定明天姥姥一进门就说,三鬼呀?你还逃学不?你要逃学姥姥就用烟袋锅子刨你!

    大家又笑了。

    谢天红说:真的,因为你逃学,你姥姥可没少用烟袋锅子刨你。

    三鬼说:可哪回也没刨疼。后来我还上瘾了,姥姥不用烟袋锅子刨我,头皮就刺挠。

    谢天红说:明天你姥姥来了还刨你。

    三鬼说:晚喽,晚喽。姥姥当初要不是烟袋举得高,落下来轻,或许就把我刨进大学里去了。现在后悔也晚了,趔趔巴巴地念个函大。

    谢天红说:还说呢,难为你姥姥一个个把你们带大,一个出息的也没有。真是瞎了你姥的心。

    大闹说:这回,咱们好好孝敬孝敬姥姥。

    谢天红家的屋子已经焕然一新。

    谢天红四下看了看,说,炕也掏了,棚也糊了,墙也刷了,被褥也拆洗过了。妥!大闹,接你姥去!

    大闹来个立正:得令!走了。

    谢天红说:二魔、三鬼、风丫、老蔫,把刚洗完的衣裳都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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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剃头(1)

    林香雪带着三个大汉进了谢天书家的时候,谢天书坐在画室里睡着了。他的右手下边是落到地上的画笔。林香雪开门的声音将他吓醒。他以为是母亲又要出走,懵懵懂懂地跑到门口,一看是林香雪,身后是三个大汉:一个像李逵,一个像张飞,一个像鲁智深。

    谢天书就知道又有节目了。

    林香雪进屋后向阳台看了看。梨花背着他们坐着。林香雪带着三个大汉进了客厅。谢天书也跟了进来。林香雪在沙发上坐下来。三个大汉在她身后站着。谢天书也没吱声,就在林香雪的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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